代言这事儿徐盛早在游戏公测之前就已经找好了人选,好像是模特圈的,定妆照都已经拍好了,跟所有的游戏一样,女性角色总之能少穿就少穿,毕竟吸引的都是男性玩家,听徐盛说前前后后还换了不少模特,因为最后定妆照出来,总没有一个让他满意,能让人有血脉贲张的效果。

  反正他一向不管这些事儿,他倒是觉得每张都差不多。

  车子驶到寝室楼下,阮荨荨欲再调戏几句,只听他沉声说:“视频的事,你不要再查了,跟你没关系,陈琪贝这个人,你离远点儿就是了。”

  她点点头,想说些什么,始终没说出口,转身下车。

  “等等。”他又叫住她。

  等等没完了吗?

  周时亦看了她一眼,

  “算了,上去吧。”

  “哦。”

  ……

  周时亦看着她上楼,在车里抽了支烟,才离去。

  他驱车回到刚刚离开的茶馆。

  几人还在打牌,不过徐盛一脸不爽,看样子输了不少。

  徐盛嘴里叼着烟,见他回来,拾掇着手中的牌,问:“怎么去了那么久?干嘛去了?”

  里头开着暖气,窗户紧闭,都是烟味,难闻得很,他脱下外套,抖落身上的风雪,只穿着衬衫和西裤,身形颀长,高高大大,走到沙发一角坐下,“见了个朋友。”

  “谁啊,你还有朋友我不知道?”徐盛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周时亦没说话。

  徐盛见他表情,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不会是阮荨荨吧?”

  周时亦还没说话,反倒牌桌上有人狐疑开口,“阮荨荨?”

  他朝那人看了一眼。

  徐盛好奇地问:“你认识?”

  说话的人叫许衍,眉目冷峻,长得周正,城中有名的富二代。

  许衍笑笑,不语。

  牌桌上有人接过话茬,“阿盛,你还记得之前你妈过生日的时候,你不是问我要那串珠子么?”

  徐盛说,“记得,跟她有什么关系?”

  那人看了眼许衍,比了个手势,“他早先就跟我买了,这个数,送给那妞了。”

  徐盛甩开牌,骂了句:“卧槽,那破珠子,值这个数?”

  大包下意识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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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沙发上的人突然关了电视,走到大包身后,后者顿时感觉背后一阵凉飕飕,抬头看他一眼,“这把打完,你来?”

  “随便。”

  大包懂了他随便的意思。

  一局结束,周时亦接替了徐盛的位置,许衍的上家变成了周时亦,徐盛坐在许衍的下家。

  平时打牌坐在周时亦下家就不好吃牌,今天的许衍运气似乎差到家,开局四五把,一张牌都没吃到,还把把被截胡。

  他捏着牌,不知在暗忖什么。

  牌桌上的几人面面相觑,气氛忽然一下子紧张起来。

  好半晌,斟酌再三,他丢出一张,“三筒。”

  让许衍犹豫的两张牌都是牌桌上没打过的牌,这局最后只剩几张牌,各家手里捏着什么牌,听什么牌,都一清二楚。但是所有人都算不准周时亦手中的牌,许衍就是怕一个不小心点了周时亦的炮,偏偏这禽兽还闷声不响,把把做大牌。

  周时亦抬手,一推,清一色。

  许衍忍不住咬牙,低骂道:“卧槽。”

  连身后的大包都频频擦汗,大哥,你跟禽兽打牌你就认了吧,他心情好的时候能让你胡几把,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让你点炮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过目不忘这件事周时亦在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技能满点了。

  所以牌桌上你打过什么牌,吃过什么牌,碰过什么牌,他都一清二楚,自然,你要胡什么牌,他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他要是真认真跟你打起牌来,他能让你穿着西装进来,穿着裤衩出去;开着宝马过来,骑着自行车回去。

  许衍输光了现金,有些不服,点了根烟,咬牙:“再来。”

  周时亦靠在椅子上一边吸烟,一边休息,衬衫领口开到第二颗,看上去慵懒颓然至极。

  大包劝许衍:“要不,下次聚吧。”

  许衍不肯,怎么可能以后再聚,在他的字典里没有以后两个字,今日事,今日毕,今日输的钱今日就要赢回来,根本没有以后这回事。

  他拍着桌子,让人赶紧给他送钱来,不过外头风雪大,送钱的人被堵在路上了。

  许衍叫嚷着先开盘,等会钱到了再结账,周时亦嘴里叼着烟,无所谓的耸耸肩,按下洗牌按钮,吸了口烟,掸了掸烟灰,重新开局。

  许衍已经杀红了眼,赌注不断加码,不出两圈,他连还没送到的钱都输光了。没钱付赌资,而且自古赌场无隔夜帐,他更没有欠人钱的习惯。

  徐盛不忍直视,凑到周时亦耳边,说了句:“你今个儿不对啊,怎么老针对阿衍,他得罪你了?”

  周时亦瞥他一眼,耸肩,毫不在意地说:“没有啊,手气好。”

  徐盛哧了声,“当我第一天认识你?莫名其妙跟他较什么劲儿?”

  周时亦沉默地看了眼徐盛,口气颇无奈地冲许衍说:“要不今天的就算了,就当玩个高兴呗。”

  如果他不提倒还好,他这么一提,像许衍这种傲娇的公子哥怎么可能算了!

  他说什么都不愿意算了。

  徐盛冷笑,凑过去说:“如果你去演戏,影帝都没你专业。”

  周时亦扯了扯嘴角。

  许衍不愿算了,钱也没送到,他一拍桌子,“我门口还有辆车。”

  周时亦:“好。”

  徐盛:“……”

  大包:“……”

  牌友:“……”

  这次许衍不愿再来麻将了,他选了德丨州丨扑丨克,打这种牌靠运气外加有点心理战。

  徐盛干咳了两声,可许衍没明白。

  大包不忍直视。

  跟这么说吧,周时亦打牌,你只能跟他比大小,纯靠运气这样兴许还能赢两把,但凡是有一点技巧在里面的,他都能给你赢得连渣都不剩。

  更别说德丨州丨扑丨克这种还要靠心理战术的牌种。

  周时亦这禽兽,最擅长的就是心理战。

  如果跟他玩骰子,他能玩死你。

  几局结束,许衍有些颓然地靠在椅子上,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放在桌上,有气无力道:“阿盛,你这朋友怎么什么都这么能玩?什么来历?”

  彼时,周时亦已经拿着钥匙,起身走了出去。

  徐盛看着他的背影,声音有些古怪:“来历倒没什么,学习特好,高考理科状元,大学第二专业是计算机,德丨州丨扑丨克这种游戏,他类似的都写过好几个编程了。”

  许衍两眼一黑,“卧槽,你们这是坑我吧?”

  “我刚刚给过你暗示啊,你自己跟个傻子似的非要凑上去。”

  ……

  周时亦把许衍的车给了大包,让他开回队里当公车,大包受宠若惊,“这四个圈挂上面当公车,两天我得给人举报了。”

  周时亦挥了挥手,“你卖了给队里当经费也行。”

  大包一额头汗,领回这么一大笔经费,队长还不得缠着他严刑拷打啊。

  周时亦没辙了,这也不肯那也不肯,想做点好事,上交国家都不行了。

  “随便你怎么弄吧。”说完他转身就走。

  大包叫住他,“十一,你今儿个怎么这么……反常?”

  “有吗?”

  “你以前打牌从来没这么认真地想赢别人的钱。”

  “哦,他不是钱多么,我帮他散散财。”

  周时亦回到车上,徐盛也刚好从里面结完帐出来,坐上副驾驶,鼻子跟狗似的,嗅了嗅,“啧啧啧,女人的味道。”

  周时亦没理他,启动车子。

  外面寒风大雪,车子冰冻有些久,一下子没打着火。

  徐盛接着说,“刚刚真是去见阮荨荨了?”

  “嗯,陈琪贝失踪了。”

  徐盛一愣,“她怎么会失踪。”

  车子启动,周时亦打着方向盘,说:“不知道,我们先找到小白再说。”

  车厢静了片刻,徐盛忽然面容凝重:“十一,你还记不记得,高考结束那个晚上,我们俩躲在顶楼喝酒,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我问你是谁,你说事成了再告诉我。”

  周时亦一手撑在窗沿上,单手打着方向盘,微微一顿,车子一晃,他低声道:“嗯。”

  “是不是阮荨荨?”

  窗外是漫天白雪在飘,白杨树静立在两旁,树干挺拔。

  车内,有片刻诡异的静谧。

  他以为周时亦根本不会回答他,谁料,车子拐弯的时候,他握着方向盘单手打了个圈,只听他淡淡的嗯了声。

  他-居-然-承-认-了!

  徐盛几乎可以听见自己下巴掉在地上的声音。

  “卧槽,还真是她啊!”徐盛惆怅地看他一眼,“不会吧,我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觉得阮荨荨怎么样,你说你最讨厌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女生了。”

  周时亦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那时候并没有打脸这个词。

  如果他知道为什么,早就不是现在这个结果了。

  很多事情,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刻骨铭心,连他自己也找不到原因。

  徐盛心道:许衍,许衍,你这会儿是真撞枪口上了。

  其实,后来他有问过他,事成了没有。

  周时亦直接黑了脸,弄得他好几年都不敢提这事儿。

  ……

  507寝室,夜深。

  大宝跟余薇薇在看电影。

  阮荨荨躺在床上戴着耳塞刷微博,看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