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儿子有个几斤几两的吴氏自然也是万分清楚的,乍一听他这么说就气得想踹他,只恨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你拿什么养我?”

  “你到了军营里一个月才几个钱,我们这一大家子,若真出了王府,你觉得你那几个钱够我们开销吗?”

  明月在一旁小声道:“我也会到外面做工的,帮着挣钱…”

  乍一听这话吴氏就更气了,立刻打断她道:“你一个女人能挣几个钱?呵,我们南宫家的媳妇要到外面做工养家,你不嫌丢脸我也觉得难为情呢。”吴氏现在也很气明月竟然不肯向西洛求个情。

  怎么说她也是西洛的丫头,跑去哭诉一番,就算被赶出去,依西洛疼她的劲只怕也会给塞些银两吧。

  明月被吴氏一数落便闭嘴不言了,南宫明倒是伸手揽过明月道:“你放心,爷决不会让你跟着吃苦的。”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到外面做苦工,这传出去他也觉得很没面子啊!

  明月垂眸不语,这全是一家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而且,婆婆以前过惯了好日子,现在忽然被赶出去,心里只怕是完全不讲理了,只觉得她的夫君曾是这里的王爷,她应该也是这里的当家主母,被赶走的恨怕也全记到西洛的身上,心里完全不去想,她的夫君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发配边城了,这王府里的草一木,都是浩瀚王一个人的,他们能够被由边城招回来,也全是因着浩瀚王的关系。

  如今,落得被赶出去的命运,还不全怪自己,寄人篱下还不安分守己,只想与王妃对着干,这般的人,谁又能容得下。

  明月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子,心里明白着呢,说了一句后也就再闭口不语,由着吴氏一个人发脾气。

  这脾气吴氏是发了大半天,最后豪言壮语,就是死也要死在王府。

  至于安氏那边,心里其实也是很高兴能与吴氏分开过的。

  虽然在王府吴氏在她面前也表现得很好,但再怎么好她也是个正室,前段时间吴氏伏低做小让让她得到了一些满足,可这毕竟是正室啊!挡在她的面前终是让她不舒服的,还是离开王府单过的好,这般,她的面前也就没有正室压着碍事了,所以在吴氏来求她之时,她是假装为难的拒绝了,推说西洛才是这王府里的王妃,当家主母,她这个当婆婆的在这个媳妇面前也向来是不得她眼的,去说情怕人家也不会卖给她面子。

  自然,她会专捡好的为自己说话,把一切都推到西洛的身上,绝不表现出自己也想她赶紧离开的念头。

  可在知道吴氏去求儿子也无果后心里也就断定了吴氏这次是必须要被越出王府的,整人也就越发的精神起来。

  倒是二房那边,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变得越加小心了,大房有被赶出去的一天,那也就意味着,若她们这边出个什么差错,依然会有被赶出去的一天。

  晚上的时候儿子南宫宁回来后二房宁氏就把这事和儿子说了,媳妇乔安也在一旁听着。

  南宫宁倒是不在意的说:“那是大哥活该。”

  二房宁氏听言便道:“现在不是讨论谁活该的时候,我这意思是说,王妃的心里是不是也在盘算着有一天把我们也赶出王府去?”

  乔安在一旁没有发言,只是抬眸瞧向自己的丈夫。

  南宫宁微微皱眉,好看的眉毛挑起,依然是满不在意的道:“有什么好怕的?这里本来就是别人的家,如果不想寄人篱下的日子,过段时间我打理好了一切,我们也可以搬出去。”

  宁氏听这话就不干了,嗔道:“你说的好听,搬出去让她们快活?这王府可也有你的一份,若不是你父亲去逝得早,这王府还轮不到她做主。”

  南宫宁听这话无语的轻笑,道:“娘,你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

  “我这想法有什么不对了?”宁氏不悦。

  南宫宁哼笑说:“娘,你这想法大大的不对,父亲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发配到边城去了,他本来是一个失势的皇子,永世不得返京的,是三弟承蒙了新皇的器重,才会给了他一个府坻,现在这王府里的一切与父亲没有半点关系,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三弟的,与我们也没有关系,我们在这里本就是白吃白住的,你千万别和大娘她们存了一样的心思,到时弄得自己也没有脸可就不好看了。”

  宁氏听这一言不由怔了怔,也许是没有想到儿子会这样说吧。

  平日时儿子也总是忙的,哪有空和她念叨这些家事,若不是听说大房那家子要被请出去了,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言论。

  一旁的乔安听了嘴角微扬,瞧了瞧自己的丈夫后又微微垂眸。

  虽然她的丈夫并不为官,只是一介商人,但他的确是一个有本事的男人。

  南宫宁23岁了,乔安比他小一岁。

  虽然他们是皇家人,但由于是被发配边城的,在边城,那些高贵的女子其实是不愿意下嫁给一个失势的皇子当儿媳妇的,在别人都十六岁成亲的时候这兄弟却都拖到快二十岁才能成亲,而乔安的娘家也不过是普通的百姓之家,嫁给这样的男人若在边城,倒也可以相安一生,偏是又来到了这京城的繁华富贵之地,而且,这王府里每日的琐事还真不少。

  就说这南宫宁在边城原本也是做生意的,倒不是说他对当官没有兴趣,不过是机遇不好,生不逢时罢了,一个失势皇子的儿子,朝廷不会重用的,而南宫离,不过是运气太好罢了,被新皇看中了。

  自来到京城,每日忙着也是为了做些生意,现在也渐渐的又走上了正轨,但,浩瀚王朝内,商人通常是没有地位可言的,但幸好他有着浩瀚王朝二哥这样的一个身份,就算是个商人,旁人在知道他是谁后也是不敢小觑他的,做起生意来也会顺手许多。

  近些日子南宫宁已经在浩瀚王朝渐渐立了足,也开了自己的商铺经营着。

  他和南宫明终究是不同的,他也拉不下脸去求自己的三弟什么,说到底,不过是同父异母,小时候感情不深厚,长大了分隔二地,南宫离又不是一个爱说的,聊得少了感情也就会显得更生分了。

  *

  那厢,南宫离去了西洛的苑子,西洛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二个人和往常一样坐下来用餐,对于大房那边的事情西洛自然也是要朝他提的,如她所想的那样,南宫离只说一切由她做主。

  这事,自然也就一锤敲定了。

  近日,南宫离总是早出晚归的,知道他是在忙于军事方面的事情,吃过喝过洗过,西洛倒是很自觉的让他爬在床上,表示要帮他推拿,让他舒服舒服。

  晚上的时候天气已经冷了,漫漫长夜,总是要找点事情来做的不是。

  难得西洛如此体贴的要帮他推拿,南宫离自然是二话不说立刻趴在床上等着。

  西洛便像模像样的坐在床边帮他由上到下的推拿一番,却惹得那男人身上一热,心里想要,可又觉得身上舒畅极了,便强忍着自己的浴望让她为自己推拿了半天,一边推拿还一边听上头有人在问:“舒服吗?”

  “嗯。”南宫离轻声应。

  “要不要再用点力?”

  “嗯。”

  “每天都很累吗?”

  “嗯…”

  “以后回来我帮你按摩,可以缓解疲劳喔。”

  “嗯…”鼻音听着似乎重起来。

  “你睡着了?”忙上前去瞧。

  “嗯…”可不,真的闭着眼睛睡着了,只是嘴角,还挂着浅浅的,满足的笑。

  西洛帮他把被子轻轻拉上,知道他的确是挺累的,国事家事一堆事,但幸好,他似乎也不是对家事特别的上心,基本上他处于不管的状态,一切都交给了她,不然这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的。

  本想继续看会书,只是,坐在桌边手拿着书却怎么也瞧不进去了。

  瞧着床上已经睡着的人,最后还是把手里的书一放,飞快的脱了衣裳爬上了床,直接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许是感觉到她钻进来了,习惯性的抬了胳膊就搂住她一起睡了。

  长夜,漫漫。

  冬日,却也温暖。

  次日,醒来时却发现南宫离竟然还老实的待在床上,正大睁着眼睛一眼不眨的瞧着她,只是,一双眼睛里却布满了灼热的红色。

  在瞧见西洛终于由长梦中睁开了眼睛后他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带着情浴的声音低语了句:“醒了。”

  “嗯。”西洛忍不住想要伸懒腰,轻应一句。

  “唔…”搞什么鬼啊,大清早的她才刚睡醒他就又发情,想踢他打他,却被他吻得直喘气。

  “我想要。”气息撒在她的耳边,预告了他已经等不及了。

  衣裳被他利索的剥得一件不剩,毫不客气的便进来了。

  忙的时候这方面的事情总是有顾不上的时候,如今大早上的更是男人容易动情的时候,又岂会放过她。

  让她由最初的不依不饶哼唧着又踢又踹到最后的温驯如猫,呜呜咽咽的嗯哼着享受着被他疼得死去活来,直到受不了他的精力旺盛,又是挣又是求,几天不碰后,再碰她时总会让他变得索求无度,以着他自己的方式摆弄得她疲惫不堪,狠狠的要过几场后湿了整个床单,方才算是罢了手。

  等到终于清理干净由床上走下来时只觉得双腿都软了,西洛直恼得想要掐死他。

  奴婢们进来侍候洗漱,西洛方才有功夫问他:“今天还要忙吗?”

  南宫离想了想方才说:“想去哪吗?”意思也表明了,若她想他陪着出去,他也是可以的。

  西洛听言哼笑道:“你要是有空的话…”

  “王爷,王妃,东月丫头求见。”青霞这时由外面匆匆走进来禀报。

  通常来说,自从王爷人住在西洛这里后,他基本上是不需要东月这个丫头侍候的,大部分时间东月也只是待在前院,既然东月在这个时候求见,定然是有要事的了。

  等西洛与南宫离洗漱整装出去后东月已经被带到厅堂前候着了,见二个人一起走出来东月忙上前道:“奴婢给王爷请安,给王妃请安。”

  “什么事?”南宫离开了口询问。

  东月听言不由瞧了瞧王妃道:“启禀王爷,夏家的人来了,夏统领也在,正在王府门前候着,还带着被休弃的三夫人的遗体。”

  三夫人的遗体?

  这话一出西洛与南宫离都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他是有听西洛说过的,昨儿个三夫人来闹事,但被赶出去了,怎么现在会有遗体了?

  西洛心里隐生不妙的感觉,南宫离说:“走吧,我们先去看看。”

  西洛应声,忙跟着他一起去了。

  昨儿个,不过是打了三夫人一顿就让人送回去了,怎么也不会被打死的。

  西洛一路跟着南宫离朝王府门前去的时候一直都在想这事,究竟这中间又出了什么差池了,怎么就会死了呢!

  她这一死,别人岂不是要赖上她了?

  一路随着南宫离匆匆的来到王府门前,王府门前竟然已经围满了人。

  夏统领果然也在,只不过,今天他是依夏轻鸿哥哥的身份来的,身边并无带一兵一卒。

  夏轻鸿本是一个庶女,如今她忽然这样死了,她的母亲自然也是跟着一起来讨公道的,这会功夫正在王府门前哭得昏天暗地的。

  好不容易栽培了这样一个女儿,嫁入了王府,可短短一年的光景就出了这等事情,夏家本是容她不下的,所以就把这个女儿赶出去了,但,再容她不下,她也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如今这般死了,作为她的母亲,不过身份是何等的低下,都是想要为自己的女儿讨回一个公道的。

  至于夏统领,他们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这一次夏轻鸿出了事情,他必然是要为她讨回公道的,这不光是夏轻鸿的公道,还有他之前的,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怎能忍得下去。

  在夏轻鸿遗体前哭泣的还有她的丫头凝香,这会功夫一见西洛出来后凝香就立刻指向西洛对一旁哭泣的夫人道:“夫人,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小姐啊!”

  这位夫人本来也只是夏家的一个姨娘,现在被抬为夫人不过是因为女儿嫁给了浩瀚王,浩瀚王的夫人的母亲若是一个姨娘这身份的确太低贱了,所以夏家才会给她抬高了身份,如今女儿不夏存在了,她就是当了夫人又如何?没有这个女儿为自己长脸,这一生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何况,这个女儿之前被休弃回家,在家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嘲笑她,就连夫君对她也冷淡起来,并言扬警告若她敢与这个败坏名声的女儿有任何联系,便赶她出家门。

  所以说啊,没有女儿的她,人生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现在乍一听凝香叫着就是西洛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这位夏夫人也就立刻由自己女儿的遗体前哭着站起来,手指着西洛道:“世人都道王妃是活菩善心肠,可为何连我这么一个被休弃的女儿也容不下?她已经被休出王妃了,再不可能与你争男人,为什么你要把她往绝路上逼?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逼她上绝路,是存心要我也活不成吗?”

  对于这种毫无根据的指责西洛打心底觉得既反感又来气,若是个个都照她这般,被休的女儿死掉后都赖到她头上,她还要不要活了?

  冷冷的瞧着这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夏夫人,南宫离却已经开口了:“夏夫人,你的女儿要死要活,与本王的王妃何干?”

  “还是说,本王休弃的女人它日若死了后,都要本王的王妃来负责不成?”

  “王爷,此言差矣。”夏统领在一旁冷冷的接了话,又说:“若轻鸿是自寻短见自然也就与王府无关了,可她却是被人活活掐死的,据我所知,就在昨日轻鸿才来王府上闹过一场,结果被王妃下令痛打一顿送回娘家,但父亲容她不下,便又把她赶出去了,可就在当天的夜里,却有人派人到了她所住之地杀了她。”夏统领指向她白晳的脖子上,上面果然有被人用手掐着的指印。

  南宫离冷冷的瞥了一眼,只道:“那又如何?这不过是代表了她是被她人所杀,但究竟是谁所杀,你自己细细的去查,有了证据再去抓人,这脏水,不要随便泼及她人身上,随便的诬告,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证据,当然有。”夏统领冷哼道,手一指凝香,又说:“这个丫头一直都是侍候轻鸿的,轻鸿被杀之时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凝香听言立刻道:“对,我有看见,就是王妃派人杀了小姐。”

  “你看见了什么?细细说与本王来听。”南宫离冷冷眸子掠过她的身上,一字一句的问。

  凝香虽然怕他,但这事关生死之大事,也就壮了壮胆子道:“昨天小姐被老爷赶出家门后我和小姐又一起回到我们住的地方,小姐回去后就哭了大半夜,不吃也不喝的又睡下了,我本来也是睡着了,但半夜醒来不放心小姐,就又跑过去准备去瞧她,哪知一进去就听有个人在说话,说小姐竟然敢在王妃门前辱骂王妃,坏王妃名声,王妃已经容她不下,现在就要了小姐的性命,我当时吓傻了,根本就来不及呼救,就见她掐着小姐的脖子,等到我回过神来冲过去之时,她却一掌打向了我,我一下子就晕了过去,醒来之时已经是天亮了,小姐的身子冰凉冰凉的,早就已经死去了多时,那人怕也以为我是死的了,可我活了过来,不然小姐这岂不是要被杀死也不得洗冤了。”

  西洛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知道南宫离是要为她处理这事的,便也没有发言。

  南宫离听完冷冷一哼,道:“听起来倒是天衣无缝,但,你是侍候了你家小姐十多年的丫头,你的言词不足为证,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小姐被休被打而故意想要报复本王的爱妃。”

  “再则,那人若真的想要杀人,又岂会留下你这么一个活口,还是你以为,真有人蠢得以为一掌打昏你,你便是死了。”

  夏统领听言冷道:“照你这么说,你是不肯认了?”

  “可笑,本王身边的亲信若死了一个,随便找一个自己的亲信来指证你夏统领,你是认还是不认?”南宫离冷嘲的又补了一句:“真是不明白,你这种脑袋的人,皇上为何还能用你到今天。”意思自然是说他有头无脑,这点事情也不会分析,想拿自己人作证,这样的证据当然不能采纳。

  最主要的是,他了解自己的洛儿,她不会背着他做这等事情的。

  西洛自然是没有做过这事,所以她的神情也是坦荡荡的。

  瞧夏统领气得黑了的脸她也冷冷一笑,道:“凝香,本王妃倒是还有一事想要问你,昨日那前去的人,说话究竟是男音还是女音,高矮胖瘦你且说出个所以然来。”

  凝香自然是记得那人的,想她都在暗处傻傻的偷看了半天,听她一说便忙回忆起来,半天却不由道:“我,我一时没听出来是男音女音,不过,她身材瞧起来偏瘦,个子也不高。”现在经王妃这般一提醒,怎么就觉得那人像个女人呢?心里思及此处便立刻指着王妃道:“昨晚那人一定是你伪装的,我瞧她的身形倒是和你差不多。”

  “一派胡言,昨晚王妃一直在床上陪本王睡觉到天亮。”南宫离冷喝一声,真想把这满口谎言的奴婢给踹飞了。

  说到天亮西洛不由得脸红了红,旁人也皆是一愣,南宫离当然不会觉得这样说有丝毫不妥。

  伸手把西洛往怀里一揽,警告的道:“在说话之间,最好用脑袋想清楚了,再不然,你们就去宗人府写个状子,过个堂去上告。”对这种随便的栽赃嫁祸,南宫离很想踹飞她们。

  可说到过堂,谁愿意!谁又敢。

  状告王妃可不是状告普通的百姓,递个状子就行了,王妃是一品的诰命又是洛神,还是浩瀚王的爱妃,想要告她,自然是要先过堂的,滚得了宗人的府的钉子,受得了宗人府的夹子,那都是酷刑,以此证明你状告的决心,只要你下得了这个狠心,宗人府就会受理你这样的案子,当然,受理归受理,能不能告得倒还是另一回事,人家可是王妃,想要告倒人家你就得有足够的证据,想要搜取王妃杀人的证据,能这么容易让你找得到么!

  最最重要的是,这人是浩瀚王的王妃,谁又敢授理这样的案子。

  就算是宗人府,没有皇上的同意,他们也不敢随便授理。

  这案子,明摆着就是一桩无头案,夏家的人认为是西洛,可西洛心里清楚,另有其人。

  夏家的人在门前闹着不肯离开,这事没有个说法她们自然是不肯轻易走的。

  恰在这时,大房那一家子出来了,奴婢们抬着大箱小箱的东西出来了,自然是为搬家而准备的。

  本来是让她们走偏门的,但早上的时候吴氏听说这里的门前闹开了,自然是不肯走偏门的,偏大摇大摆的从这里走出来,也让奴婢们抬着箱子由这里出来,马车也被由偏门那里拉了过来放在这正门前。

  瞧着这门前一乱团,大房吴氏刻意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我瞧我们也的确是应该走的,不然,没准哪天晚上一觉醒来也没气了,到时你们就得为我收尸了。”

  这就是故意来填乱的,南宫明假装听不见,反正马上就要走了,母亲要发泄,他也拦不着啊!

  明月走过来朝西洛作了福道:“王妃,奴婢改日再来看您。”

  西洛点点头,明月离去。

  外面自然有马车在这个时候驾了过来,这些人就开始把行礼往马车上装。

  这王府之外本来就够热闹的了,如今再加上大房这一家子,这热闹的程度就更别说了。

  那些看热闹的又岂能不趁机朝人打听这边的事情,大房是惟恐天下人不知道自己是被王妃赶出来的,立刻扯着嗓子和人说:“别提了,我这没有夫君的女人就是命苦…”

  “婆婆,您这么说就不对了,王妃待您也不薄了,只怪爷自己不好,在王府里不好好过日子,竟然背着王爷…”

  “你给我闭嘴。”本来想把王妃好好数落一顿的吴氏立刻住口,低声训斥明月。

  简直是气死她了,她的媳妇,还是一个姨娘,竟然敢把她儿子的丑事抖出来,在她心里王妃竟然比她儿子还重要,等离开王府后看怎么收拾她,吴氏在心里愤愤的骂。

  明月自然是闭了嘴,她不过是不愿意这个疯婆子在王府门前到处说王妃的坏话。

  当然,如果她敢一意孤行散布王妃的坏话,她也不介意把她儿子的名声搞臭了。

  她儿子虽然是自己的夫君,可王妃待她有知遇之恩,夫君的名声已经够渣了,应该不会介意再渣一点的,但王妃不同,她是人人敬仰的洛神,又岂能被这些人给毁了。

  南宫明自然也注意到自己的母亲与明月这一幕了,他索性也就上了车。

  明月自然也跟着上了车,吴氏本来想要闹的,但儿子不准她这样子没脸的闹,她也只好先忍了。可心里也明白,如今一旦出了这王府,这辈子也别想再住回来了。

  带着一肚子怨气走进马车里的时候就瞧见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正一把搂过明月板着脸的说:“你这丫臭头,就这么想毁了爷?”

  明月轻哼道:“反正你已经被毁了,应该不会介意再多毁一点的。”

  吴氏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随着进来的柳絮就更别提了,一双眼睛里冒火,偏就是发不出一个字。

  这种有气撒不出来的感觉,嗯,不错。

  明月心里哼哼的冷笑,虽然比较烦南宫明这没脸没皮的模样,但为了刻意引起柳絮的嫉妒,偏就不推开他,反是一脸半嗔半羞的模样,在他身边别扭的动了动身子,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南宫明本来就是个厚脸皮的,不管当着多少人的面抱女人都不会觉得害羞的,何况他现在抱的是自己的女人,当下就被她撩得立刻凑上嘴就在她的嘴上亲了一口,柳絮发不出声音来,但这下子就彻底激怒了吴氏了,立刻破口大骂起来:“你男人脸皮厚,你也跟着脸皮厚吗,你就不会拒绝一下,这成何体统?”

  明月听言却睁大无辜的眼睛,一双月牙似的眼眸立刻闪动着泪光似的,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这事,能怪她吗?

  南宫明不满母亲这样吼叫,不耐的说:“真是的,这事您也管。”

  “明月,我们去坐那个马车,让你们眼不见为净。”南宫明立刻拉着明月就朝外走。

  他素来我行我素惯了,又岂会听得进去母亲的话。

  明月自然也不理会旁人,当下便由着南宫明拽着她一起下了马车,随之跳上另一辆载着几个奴婢的马车,一上了马车南宫明就吼了一嗓子,把马车上的奴婢都赶下去了。

  奴婢们一下马车南宫明便立刻奈不住自己的兽性了,随即把明月扑倒在马车上,并冲赶车的吼:“出发。”

  明月又是羞又是气,虽然她一直对他冷淡,但这人脸皮厚的没个度,现在又是大白天又是马车上,他竟然还敢想这事,哪里肯依他,直气得对着他的狼唇咬了上去,咬得南宫明立刻疼得松开了她,浴火也被熄灭了一大半,明月不以为然的哼了二声,坐得离他远远的。

  南宫明看了看她,摇摇头,叹气。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劣根,她越是冷淡,他越是想往上缠。

  就算被咬,他也不生气。

  马车飞奔而去,明月就躲他远远的,南宫明也不再去抓她,一个人吊儿啷当的坐在马车里,单手支着下巴瞧着这个躲她的女人,心里却在想,离开了王府后这军营也不能去了吧。

  以后这日子该怎么过,他要养活一家子,需要的银子是不能少的。

  正想着这事,明月忽然就开口说:“现在我们出了王府了,家里的闲人是不是太多点了?我们也不需要这么多人来侍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