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死得安详,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可见他是在极乐的梦中死去的。

  当然不会有人想到,国主并非自己而死,他只不过是吃了一种被西洛命为极乐的药而死。

  就在昨天给国主喝的那杯酒里,西洛亲自把酒送到国主的手中,在那酒里她便下了药。

  国主因为唾手可得的天下而兴奋,丝毫也没有觉察到西洛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给他下毒,更想不到本是让她配制瘟疫毒害浩瀚王朝的,结果她却会配制成一种让自己死的药,就连那些太医也不能查出来。

  他的确是在梦中安乐的死去,整个晚上他都在做着美好的梦,梦见这整个天下都是自己的了,别国的国君都朝他下拜,称臣,他笑在梦中,死于梦中。

  这种死法,就是安乐死。

  没有任何的疼痛,任何人也察觉不到。

  国主升天了。

  太子雪风与二皇子跪在他的床前,沉痛默哀。

  西洛整理装容后也走了过来,默默无声的在二皇子的身边一起跪了下来,后宫的妃嫔在皇上的床上哭声一片。

  一切发生得都太过突然,国主驾崩,毫无原因,脸上还挂着笑容,许多人也推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在暗中各自猜测。但,国不能一日无主,所以太子即日上位,主持大局。

  冰上公主人还没有走出西国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了,当即就又赶了回来。

  冰上公主赶回来的时候国主早已经僵硬多时,尸体停在灵堂上,满朝文武百官一片孝衣,哭声震天。

  不管真哭假哭,国主死了总归是要哭的。

  西洛作为二皇子的王妃自然也是要为国主戴孝的,一起守在了灵前。

  冰上回来之后自然是要询问一番这事情的来由,昨日还好好的今天忽然就没有了,这太让人不能接受了,询问的结果当然是没有结果,没有人知道国主是如何的死去,他没病没痛,身上也没有被下过毒的像征,更是笑着死去的,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可能是由于要得到整个天下兴奋过渡才死的。

  太子去主持大局了,冰上与二皇子西洛暂守在灵前,在灵前守了一会后冰上越想就越觉得这事太过诡异,国主怎么会笑死在梦中么?

  国主的承受能力是不是也太差了点,这就兴奋死了么?

  想起国主这些年的心愿,就是要夺得这整个天下,如今他的心愿还没有完成他怎么能够甘么,如何能甘心!

  猛然,冰冷的眸子直射向西洛。

  西洛是一个用毒高手,这段日子她一直在研究瘟疫,但谁知道她有没有研究出什么毒暗藏起来。

  想起昨日国主的喝过她一杯所送来的酒,虽然说国主的身上没有查出任何原因,可还是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她冷冷的看着西洛,西洛正垂眸跪在二皇子的身边,虽然感觉到了,但假装没看到。

  “西洛,是你做的对不对。”冰上忽然就开了口,眸子直直的射向她。

  如果是她在暗中悄无声息的做了这一切,那实在太可怕了。

  她如果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了国主,那她们这些人的命岂不是也被她握在手中。

  西洛在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时抬首看了她一眼,眸子里有着疑惑,似乎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

  二皇子也瞧了她一眼,冰上又说:“一定是你昨日在国主的酒中动了手脚,不然国主岂会无故就睡过去?”

  西洛闻言不由看向二皇子,道:“二皇子,公主怕是要因为国主的死让我陪葬呢。”

  二皇子闻言眸子一沉,看向冰上的眼神也充满了寒意,道:“冰上,说话要讲究证据,不要随便冤枉洛儿。”话落,伸手就拽起洛儿。

  “这里似乎根本就不需我们呢,我们走。”拽着洛儿就这般的走了,冰上气得脸色铁青。

  父亲还未曾下葬,他居然就如此的大逆不道,带着人说走就走了。

  本想拦下,终是忍着没有动。

  想起前些日子父亲也曾不顾父子之情下令杀无赦,想必二哥是记恨在心了吧。

  不然,他又岂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甩袖而去。

  都说帝王最无情,本以为这事不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都说皇室人情最单薄,本以为他们兄妹之情与常人不同。

  那厢,西洛被二皇子拽着离去,二个人一起回房了。

  外面的人都在操办国主的大丧,如今,冰上回来却在疑惑国主的死与西洛有关。

  把她带到房间,皇甫霜飞看着她半天没有言语,最后还是问:“是你么?”

  “如果你也怀疑,何必管我,就把我交出去好了。”西洛冷淡的道。

  二皇子听言嘴角勾过一抹苦笑,道:“事到如今你还瞧不出来么,不论你做过什么,我都不会让人来伤害你的。”

  “就算我杀了你的父亲也一样么?”西洛冷笑,问。

  “难道,你还真希望我杀了你为他报仇么?”二皇子反问一句。

  “他是自己兴奋过渡而睡死的,与我何干?”西洛也反质问。

  二皇子沉默,兴奋过流睡死的!这个理由还真是不得不让人接受。

  除此外,还真让人想不出别的法子。

  由于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西洛有毒害过国主,又加上有二皇子护着她,冰上心里再如何怀疑也没有办法对她做些什么,国主可以不顾父子情要杀自己的儿子,而她,却做不到不顾兄妹情。

  西国的天空,蒙上一层灰色。

  夜晚的天空更是一片阴沉,大家都处于哀伤之中。

  晚上的时候她与二皇子还是像征性的去守了灵堂,毕竟,她们是国主的儿子儿媳,这等事情表面上还是要尊从的。

  跪到腿有些发酸,西洛就想要站起来出去活动一下。

  又不是真的是她的公爹,她有必要这样天天为人跪着么。

  据说,国主的尸体要停七七四十九天才会下葬,所以她就要在灵前守个七七四十九天,要是天天这个跪着她还不得给把双腿跪断了,得过且过吧,悄然动身,想要站起,二皇子觉察,不由低问:“累了么?”

  “我想去如厕。”西洛当然不会直言自己不想跪了,借了个借口。

  二皇子点头,随她去了。

  冰上微微扫了一眼过来,眸子里有着冷意。

  西洛走出灵堂,外面已经是一片黑色了。

  该是睡觉的时候了,自来西国的皇宫后她一向睡得比较早,可现在国主死了,就没有办法这么早睡了。

  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浩瀚王朝的天空,她还是分外想念的。

  只有那里,才是她的家。

  抬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还是回去歇息一会吧,到时再派人来叫二皇子回来歇息。

  就算是守孝,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的守,总是要有歇息的时间的。

  如今她的院子已经没有人来看守了,国主升天了,大家都在忙国主的事情,这些人也早就被二皇子撤开了,没有了国主,谁还会去尊守一个死人的命令呢。

  推门,而入,嘴巴忽然就被捂住,快得令她来不及喘吸呼叫。

  瞪大眼眸,黑暗之中看见的竟然是两个人的身影。

  楚子肖与沈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跟着她而来,潜了进来。

  眸子微闪,见她认出自己来捂住她嘴巴的沈越方才松开手来。

  “表妹,真是让人好找。”沈越开口,声音压低。

  西洛随手把门轻轻合上,道:“你们怎么来了?”

  “君王瞧不见你回来自然要派人来找,没想到你真的被抓到这里来了。”

  楚子肖在一旁说:“别废话了,你赶紧换上这衣裳,我们走。”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妥了。

  西洛这时也方才发现,这二个人竟然是一身的侍卫模样打扮,穿成西国人的样子,还真让人不能一下子分辩出来,若不是太过熟悉他们这张脸的话。

  西洛自是没有犹豫,立刻把他们给带来的一套同样的衣裳套在了身上,扮成侍卫的模样。

  沈越在一旁说:“幸亏是西国国主死了,现在宫里一片混乱,不然还真不好找你。”

  西洛了然,道:“辛苦你们了。”衣裳随之穿好,头发被头盔套在其中,转过身来,他便是一个小小的侍卫。

  “赶紧走。”见她这么快就装戴完后楚子肖立刻催促了一声,这里毕竟是西国的皇宫,不能久留。

  虽然西国现在正在办国主的大丧,看起来混乱了些,但若是被人不小心给发现了,还是很难混出去的。

  混进来的时候他们则是以给皇宫办丧身份混进来的,运了一车的丧布,为了方便进宫到处走动找人,他们才会以侍卫的身份出现,所以才会在进来后就先杀了两个侍卫投入河底之中,然后穿了他们的衣裳。

  这些死的侍卫一时半会自然不可有由水里浮上来被人察觉,可时间一长的话就难免会被人发觉了。

  这里本就不是西洛该留之地,她自然也是没有半分留恋的,抬步就与沈越楚子肖朝外走。

  门被拉开,三个人一并而去,却在门口遇见了回来的二皇子皇甫霜飞。

  忽然瞧见这个人沈越与楚子肖倒是反应机灵,立刻垂头行了一礼后便离去了,西洛自然也是跟着行了一礼紧跟而去,二皇子一时微怔,看了看那被打开的门,抬步走了进去。

  感觉事情似乎有点古怪,但一时之间又没有觉出哪里古怪了。

  走进房里来,四周是黑的,他自己把烛火给点上,却发现这里并没有西洛的身影。

  只是,地上飘落的一层外衣让他觉得有些诧异,低身捡起,这是西洛刚刚穿过的衣裳。

  衣裳落在地上,人呢?

  “洛儿…”他叫,心里还没有意识到她已经离开。

  “洛儿…”在房间里四下寻找,房间较大,找了一圈后并没有见其身影。

  宫女侍卫都被他给撤退了,为的就是不让他们监视在旁边,现在可好了,想抓个人来问一问都不知道该问谁。

  猛然,想起之前由这里走出去的三个侍卫,心里一震。

  莫非…

  拨腿就朝外追了出去,洛儿难道要离他而去了么!

  悄无声息,就这样一走了之么。

  她可是他的妻呢!

  怎么可以舍下他就此离开,为了她,他可是连命也可以不要的。

  洛儿,爱她不能,她还是不屑一顾的么!

  夜,拉长了人的身影。

  朝着皇城之门的方向飞快的跑了去。

  洛儿不会武功铁定是跑不快的,这里是皇城又是大丧期间,宫里也不是准马匹行走的,所以洛儿应该走出不远的。

  ------题外话------

  洛儿会回宫,夺妻之恨,究竟谁夺了谁的妻!

  安氏神马的那是浮云,洛儿不计较她一切便相安无事,洛儿若要计较,谁也站立不住,淡定的看文,信洛儿心不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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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终于回宫

  沈越与楚子肖带着洛儿一路快步跑去,由于是皇宫碰到人的时候便要刻意放慢脚步,只有在无人之处才敢快行,洛儿毕竟是个女子,脚步当然不是那样的快,到了无人之处时沈越便拦在她的面前一蹲,让她爬在自己的身上背她而行,西洛也顾及不了许多,索性也就让他背起了自己。

  就算背了一个人沈越也可以箭步如飞,楚子肖跟在后面一路四下瞧着,免得被人发现了异样。

  真着夜黑,越接近宫门之时路上的人越是稀少,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宫中看守着,办国主的丧事呢。

  眼瞧着离皇门之口越来越近,楚子肖便发现那里有个人影越来越近,行跑如飞,朝他们这里追了过来。

  “换我来背她。”楚子肖怕沈越背了半天人脚下行程不快,便立刻伸手抓过西洛就提了去。

  西洛被他提了个措手不及,惊得险些呼出,楚子肖提着她就在肩上,行走如水,西洛很想骂人,居然把杠在肩膀上,当她是布袋不成。

  “洛儿…”身后忽然就传来了叫她的声明。

  “你们快走,我来断后。”沈越低道一声。

  “一起走。”楚子肖脚步一顿,他怎么会放心让他一个人来断后,一起来的,要走也是要一起走,要留也只能一起留的。

  看出楚子肖眼底的坚持沈越狠瞪他一眼道:“保护王后要紧。”

  乍听他提到王后二字楚子肖虽有万般不甘也只能杠着西洛就要跑,西洛却忽然挣扎起来,道:“放我下来,让我和他说几句。”

  楚子肖哪里肯放她,西洛见状低头就咬上他的肩膀,楚子肖受疼,惊得立刻就撒了手道:“你干什么咬我?”

  西洛转身,望向沈越和那追来的人。

  她当然不能留下沈越来断后,皇甫霜飞有几斤几两她清楚,如果因为她的关系而令沈越陷于危险之中,她宁可留在此处,再找机会逃出。

  抬步,走向那追来的人。

  皇甫霜飞的眸子里充斥着冷意,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沈越这时却是一把拉住想要走过去的西洛,道:“表妹,不要过去,你退开。”

  洛儿沉静的道:“表哥,这是我与他的私事,你们不要插手,退到一旁容我与他说两句。”话毕又自顾的走向皇甫霜飞。

  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过来皇甫霜飞也不由得用一双防备的眼神看她,因为她太擅于用毒,只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被她给毒了。

  西洛瞧着他有几分防备的样子,一笑,道:“霜飞,你开始防备我了么?我不过是想告诉你,我很感谢这段日子你对我的照顾,因为你这么护着我才让我不至于被你们的国主迫害,虽然我要走了,但我真的会一辈子都记着在西国之时你对我的好,我相信你与这些西国人是不一样的,也相信你对我的爱是真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皇甫霜飞紧盯着她问,眸子里充斥着痛意。

  西洛这时伸手拿出一个瓶子,抬手抓住他的手说:“霜飞,这是解药,把这药吃了,你以后就不会于承受那种痛苦了。”

  “我不准你走。”皇甫霜飞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伸手就反抓住她的双臂霸道的道。

  西洛无奈,说:“你真是傻。”抬手,轻抚在他的俊容上,又说:“虽然不能在一起,但我会把你永远放在我心底,也真心希望你能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女子幸福的生活。”

  “你知道,这不可能了。”皇甫霜飞的眸子紧盯着她的唇,粉嫩的唇。

  站在这里,她和他说出这样一番真情意切的话,还是希望他放手,可是他,真的不能。

  “你已经是我的皇妃了,我们拜过堂的,天地都为我们作证过。”皇甫霜飞眸子睁大,里面快要睁出泪光来,分别感觉到她的决心。

  “你真傻,这样执着一件事情只会让你以后更难过。”眼神里充满着母性的怜惜,这是她从未对他产生过的眼神,以往看他从来都是冷漠的。

  一时之间皇甫霜飞的心又被紧紧抓紧,抓她的双臂猛然收紧,道:“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你走的,你是我西国的王妃,这辈子都是。”转而又朝沈越与楚子肖道:“我只当从未见过你们,你们可以回去朝你们的新君带话,洛儿现在已经是我的王妃,让他休要再打洛儿的主意,我是不会放弃的。”

  沈越与楚子肖自然是早就听过他们的谈话,一个个拳头握紧,气愤不已。

  洛儿却忽然就做了一个令他们都措手不及的举动,她掂起脚尖就吻上这个张嘴说话的西国男人。

  皇甫霜飞忽然怔住,随之欣喜。

  洛儿忽然的吻来的确让他惊讶,可惊讶过后便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洛儿是终于被他的爱感动了吧!他如是的想着,激烈的加深这个吻。

  楚子肖与沈越脑子瞬间空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刚想要豁然出手,忽然就见西洛的脚步微微一退,双臂猛然甩开。

  皇甫霜飞僵在那里,脸上一片惨白,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

  这就是她所留给他的最后一个吻么?

  一个加着毒的吻。

  “二皇子不用担心这个毒,它不会要你的命,不过是让你暂时不能动弹晕过去罢了。”话毕转身就朝外跑了去,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是二皇子的身体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沈越与楚子肖面面相觑一眼,居然用这种方式下毒,要是被南宫离知道,怕是要飞醋满天飞了。

  西洛是顺利出了皇宫了,皇甫霜飞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临别的那一吻。

  原以为她是被自己所感动,后来才明白,原来她是在她的唇上偷偷抹了药水,让他毫无察觉的又栽在她的手里,她的毒,无处不在,让他防不胜防。

  西洛走后冰上也终于大胆的做了个实验,把几个小白鼠关在一个笼子里喂它们吃西洛所谓的瘟疫,结果这几个小白鼠多天以来都活崩乱跳着,没有丝毫不妥的迹象。

  至此,他们才算发现,他们被西洛大胆的耍了。

  西国国主的死一直是个离奇的事情,没有死因。

  这个时候就算西国想要对西洛再做些什么也暂时有心无力,西国国主刚驾崩,新王刚登基,西国之前还有一个与浩瀚王朝的和平协议,西洛不会再对西国用瘟疫,但西国也不能再搔把浩瀚王朝,现在西洛又回西她们国了,势必是要被接回皇宫的,如果这个时候西国要做什么小动作,只怕西洛会故技重施。

  他们浩瀚王朝的君王与王后都非善类,轻易也招惹不得,这一点他们都清楚。

  所以,就算皇甫霜飞想要做出什么抢人之类的举动,也被冰上与太子压下来了。

  西洛顺利的出了西国,虽然后来西国人一直有派兵追他们,不过一路上都被他们乔装躲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