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袭君握紧拳头,没有说话。

“她一贯和我们有仇一样,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你做做样子去接几次,想来展钧不会放人、她自己也不会回来,你就趁机和她和离!”

“我进宫去!”周袭君说,捡起剑离开了房间。

到上阳宫,太监说:“皇上去凉妃娘娘那里了,将军换个时间再来吧。”

“微臣有急事求见皇上,烦公公通传。”

他坚持跪在宫殿外,公公没有办法,去了揽月宫一趟。而后,他跪了三个时辰,秦云光才回来,走到他身边,睥睨地看着他:“听说你抗旨不尊,没有查抄展家?”

“微臣正是来禀告此事!微臣觉得,此时查抄展家不妥!”

“有何不妥?”

“现在抄了展家,怕是得不到什么与二王爷有关的消息。不如留下他们,改派人监视。他们今天被吓了一遭,若真与二王爷有勾结,一定会很快有所行动,说不定能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秦云光想了想,微笑道:“准了!此事朕会另派人去办,你暂且退下吧!”

-

展容回到娘家,展钧请青衣居士来给她号脉。青衣居士让她躺着休息,七日内不得下床、不得见风。她便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汤药皆有丫鬟侍奉。

展钧问清她缘由,直说她:“你怎么这么傻?这家被抄了又怎么样?你让哥哥怎么对得起你?!”

她哭道:“我何尝不知?但展家被抄事小,让二王爷断了和这边的联系、让他的人来帝都没了藏身之所,那可怎么办?!”

展钧顿时沉默,不知再说什么,只得转身出门。

留在屋中的九莲抱着她:“这时我好恨二王爷!为他的千秋大业,牺牲这么多人…”

“既是千秋大业,哪有不牺牲人的呢?”展容倒是看得开。

一觉躺到晚上,吃了东西,睡不着,就靠在床头看书。

胭脂突然跑进来:“小姐!姑爷来了!”

她顿了一下,放下说了一句:“我不见她!”复又举起书看起来。

胭脂尴尬地笑了笑,道:“他来找当家,不是找你…”

展容一听,想了一下将书扔下:“扶我出去!”

“那怎么行?大家说了,决不能让你下床!”

“你啰嗦什么?”展容说,“青衣长者那么厉害,让他多开副方子调理就是,不碍事!”

她非得要出去,胭脂不动,她就自己动。

胭脂没法,只得给她收拾妥当,穿得严严实实,还戴了披风、裹了头巾出去。

“真不该告诉你!当家的知道了,一定剥了我的皮!”胭脂边走边说,“以后,我可是半句不敢和你说了。”

“就说是我先前打过招呼的,没人会怪到你身上。”她说。

走到前院,见展钧和周袭君就站在院子里、就着灯笼说话,都未进门。

她站在暗处,远远地看着他们,只听周袭君道:“展容怎么样?我想见见她。”

看样子,有什么正事也已谈完。展容拢了拢披风,低声对胭脂道:“我们回去。”哥哥会打发他,倒不用她露面。

第218章 醉酒(加更)

果然,展钧道:“她已睡下了。”

谁知,周袭君却对着她的方向叫了一声:“展容!”

她背影一僵,停了一下却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你做什么?!”后面展钧急问。

一阵风吹过,周袭君挡在了她面前。他伸手抓住她的肩,控诉地问:“你为什么不理我?!”

展钧跑了过来,一见她,大吼:“不是叫你不要下床?你出来做什么?!”

他这回是真动了气,展容做他十几年的妹妹,岂有不知?就伸手捂住嘴咳起来。他一见,来不及发火,先关心她身体要紧,看周袭君的样子一下子赶不走,就道:“你还不将她抱回屋去!大夫说了她不能下床、不能吹风!”

周袭君一听,一把抱起展容,往她房间走去。

青衣装成普通大夫过来看了一下,厨房里熬了药来让她喝下,居然就耗过去一个时辰。

屋里只剩下展容和周袭君。展容道:“你还不回去么?”

周袭君问:“你什么时候能下床?”

“做什么?”

“你总不能一直待在娘家!本想今夜将你接回去,但你现在不能下床、不能吹风,就等可以了再说。”

展容沉默了一会儿,道:“半个月后再来吧。”

听她松口,他坐到床边,伸手抚着她的额:“我明天再来看你可好?”

“皇上不抄我们了?”

他手顿了一下道:“我求皇上先拿证据,莫要冤枉了无辜…他同意了。只要你们行得正,和二王爷没关系,一辈子皆会没事的。”

“嗯。”她闭上眼,“早些回去吧,到时候你也被怀疑了就不好了。”

他手僵住,俯身在她颊上吻了一下才离开。

走出展家,外面漆黑一片,只有门上的灯笼发出隐约的亮光。往巷子深处走去,转了几个弯,到了闹市。酒馆和青楼之类还没关门,青楼里的姑娘倚着栏杆揽客,挥舞着手绢,一条路都是香的。

他从门前过,一个姑娘跑过来,拉着他,声音娇柔:“周爷!你好久不来了,成亲了就忘了我了吗?”

他看她一眼,倒记不得是谁,成亲前他当然喝过花酒、找过姑娘的。伸手将她手推掉,他继续往前走,留着那姑娘在人影幢幢中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幽怨,但一个客人上来,却也展颜欢笑,马上就将他忘了。

路过一家小酒馆,里面空空荡荡,他转身走进去,找小二要了酒,发现角落有个人影。因见眼熟,走过去看了看,是丁远,已喝了四五坛,不见醉意。

丁远看着他,惨然一笑:“周兄,你知不知道,想醉的时候偏偏醉不了…”

他在对面坐下来:“那我试一试。”他现在就想醉它一醉!

然后二人便一同喝起来。

丁远道:“人生三大痛苦事,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我全占了!”

“有求、有会、有爱,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呢?一厢情愿,这样了都还舍不得放手。

“你不懂…”丁远摇头,“有时候,有还不如没有…”

“我是不懂。我没有。”

丁远听了,与他干杯:“不说这些,喝酒!”

二人边喝边聊,一会儿回忆往事,一会儿骂骂咧咧…喝了几十坛,醉到了酒馆后院,吐了一地,倒还歪歪倒倒地换了干净地方,靠在墙角看月光。

然后,丁远就哭起来了,直喊他的小怡,说道:“若她活着!我一辈子见不到她也好啊!当初我就该抗旨也不娶公主,带着她远走高飞,就算死了,到底死在一起,不比如今强?如今想随她而去,但见着孩子,却也是不能!有时候,我就连孩子都恨了…”

周袭君也哭起来,抓住他肩大吼:“你有孩子哪点不好?!我的孩子呢?我昨天刚知我要做父亲,今天就没了!她多狠心?多狠心!她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却恨不了她!你知我恨谁吗?我恨那下命令的人!他不那么做,也不会逼得她如此…但其实我最怪她,只是舍不得…”

月亮进了云,照不出他们脸上的泪光。

清晨,他们从墙角醒来,满地皆是酒坛子。

二人睁开眼,看见躺在近处的对方,都忍不住笑了。出去各付各的酒钱,然后一个去城楼、一个去皇宫,也是各走各的。

天色尚早,路上行人不多。丁远走到半路,看见在一展阁后巷门口说笑的秦云阳和展稀珍。这里偏僻,行人不多,他从这里走只是图安静,倒想不到会遇到这被通缉的人,还有那不知谁家的小女娃。

二人正为一根油条争执,展稀珍说:“你不给我,我就告诉爹,让他卖了你!”

“要卖也是卖你!我不值钱!”

“才怪!听说将你卖皇上,很值钱呢!”

“那…这样,我给你买糖葫芦?”

“嗯…一辈子的糖葫芦?”展稀珍突然亮了眼。

秦云阳一见,浑身不自在。这丫头来真的?演戏不是这么演的!

展稀珍见他这样子,撅撅嘴,不期待他回答了,按原计划转身,看见了马路对面的丁远,“呀”地一声惊叫,将他往门内推:“快走快走!爹说不能让人看见你!”

秦云阳反手将她推进去,关了门,瞬间飞到丁远面前,出招打起来。

丁远躲了几下,宿醉使得脚步虚浮:“五王爷…”

“你见了我,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秦云阳三两下抢了他的剑,真的是招招杀气。

他躲过,看见门被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马上飞过去,伸手将那孩子捉住,将她挡在身前,手掐在她脖子上。

秦云阳蓦地住了手:“你别乱来!”

丁远道:“我不乱来!我只想说,或许我们并不需要你死我活,可以都活下来!”

“哦?”

丁远手重了一些,展稀珍忍不住痛叫。

秦云阳马上后退:“有话好好说!”

第219章 地宫血战(1)

丁远说:“我想你们并没有闲情逸致来这里分油条!你既然躲起来了,更不会大意露脸。还不是为了引我上钩?我心甘情愿地上钩,小怡怎么死,我不问,权当感谢展家收留她那么久!我只希望,若有什么意外,你们能有人带走我和她的孩子,越远越好…好好教,但求安定,不计平凡。”

“好!”秦云阳掷地有声。

---------------------------------------

四月,天气开始暖得发热,季凉若住到揽月宫已两月有余。

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布局,秦云阳一行人决定了夜袭地宫的时间。

一早,瑞雪收到消息,告诉季凉若:“晚上会有人来接我们,带我们到地宫与大家汇合,然后一起逃走。”她心里有些难受,要见到莫言了吧?

季凉若喜不自胜,继而担心:“若皇上来这里怎么办?”

瑞雪道:“想来都谋划好了吧,应该不会被他抓住。”

原本是让展容从周袭君身上偷开启城门的钥匙,后来青衣决定用炸药,免得秦云光看到城门完好无损而怀疑有内应。到时候必然最先抓展容,只怕周袭君也无法自明,展家会全部获罪——展钧不愿走,秦云煌还未攻回帝都,他自认为留下来还有用。

周袭君每天回家吃了晚饭,会再去各个城门巡视一圈,天黑了才会回来。以前展容要顾生意,每日算账算得很晚,基本他回来的时候她还没睡。最近她因流产在休息、不用算账了,他回来的时候她就总是睡着了。

这天展容却睡不着,闭着眼迷迷糊糊,隐约知道他回来了。

他在她身边躺下后,伸手揽住她的腰,脸埋在她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到她身子微僵,他抬起头:“醒着?”

她缓缓睁开眼:“有些热,睡不着。”

他环住她的手僵了一下,以为她嫌自己挨她太紧,就收了回去,翻身背对她,他道:“心静自然凉,好好睡吧。”

展容叹了一口气,想着今夜的行动。要救出那么多人,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大家已准备好大战一场了的。只是,到时候会有人来通知他吧?那可怎么行?

她开始翻来覆去,突然,他猛地翻过身,将她压住:“你能不能别动?!”

“我动也惹了你?”她没好气地说,“那你去睡书房!”

他双眼愤怒地瞪着她,她不想这时候和他闹,无奈地想要起身:“那我去睡书房——”

一语未了,他突然狠狠地吻住她,吓得她只能任他摆布。

长长地一吻结束,她的嘴唇被蹂躏得红肿不堪。疼是必然的,但她却只来得及呼吸新鲜空气。

他突然将头埋在她颈间,痛苦地咕哝了一声:“这满床都是你的香气…”然后就顺着她的锁骨吻下去,舌头钻进衣下,舔过她的乳/尖。

她身子一颤,想若宫里现在来人叫他,这不失为拖住他的好方法,就忍不住叫了一声:“袭君…”

这犹如一剂催情药,他快速地解开阻隔在二人之间的衣物,待她湿润,就迫不及待地进入,然后满足地长吁一口气:“容容…”

展容咬住唇,不愿表现出动情的一面,倔强地道:“你快点!”

他猛地朝她一撞,她尖叫一声,又马上捂住嘴。他看着她,连续撞击了数次,她还是不愿发出声音,但捂住嘴的手已随身子颤抖起来。他知道她就要到飞上云霄那一刻,突然退了出去,拉开她的手,她呻吟了一声,有些茫然地望着他。

他厉声问:“要不要我?”

“你…”她手指颤抖,想去碰触他面颊,却只是握住他额上垂下来的发丝。握不稳的,她现在哪有力气?

他突又进入她,缓缓地填满,更缓地进、退,以无比折磨人的方式,就不给她一个痛快。

“容容…”他在她耳边问,“是不是很想要?”

“你王八蛋!”她感觉无比羞耻,想要推开他,“你走!”

“我偏不走!”他怒吼,野兽一样动起来,一下下撞击着她,弄得她惊叫连连。但是,突然,他又停下来,双眼泛红地看着她:“告诉我,你要我!”

展容泪眼迷蒙地望着他,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能想象到他的表情。她伸手抱住他,靠近他,低声道:“你…你快给我…”

他一听,抱着她猛烈地撞击起来。

就要攀上顶峰,门外突然传来声音:“小姐!”

“胭脂…”展容听她声音急,想可能是行动有误。

周袭君捂住她的嘴,低声警告:“不准分心!”

外面胭脂已听到床帏震动的声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急急忙忙地跑开了:“没事…小姐没事!”

在这声音中,他终于释放,身子软软地瘫在她身上。

过了一会儿,展容喘过起来,想要将他推开,他摁住她:“做什么?”

“胭脂肯定有事…”

他看着她一会儿,又猛然吻住,在她体内尚未退出的分身迅速苏醒,又开始撞击起来。不一会儿,他将她翻了个身,从后面进入她,将她要了个痛快。上一次碰她是多久之前了?他记不得。反正,自发现她怀孕后,是没有的…

终于结束,他喘过气就马上坐了起来:“你等等,我去叫胭脂。”然后披了一件单衣就出去。

外面空无一人,他咳了两声才叫:“来人!”

“来了!”房子转角,立即传来胭脂的声音。

胭脂跑到他面前,满脸羞红,尴尬地福了一身,声若蚊蝇地问:“少爷有什么吩咐?”

“叫少夫人什么事?”他毫无异色地问。

“哦!是展家那边!”胭脂刚刚被他们一吓,还差点忘了。

他一听是展家的事,脸色蓦地就不高兴了。展家、展家…她心中永远只有展家!

胭脂接着道:“九姑娘要生了!”

里面展容听见,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对胭脂道:“打点热水来!叫人备车,我陪少夫人一起回去。”

第220章 地宫血战(2)

胭脂一听,脸色又一片血红,赶紧去办了。大文学

他转身进门,走到床边将展容扶起:“你慢些。”

展容用被单遮住身子,低声道:“你拿衣服给我…”

他看了一眼被甩在地上的衣服,干脆重新去给她拿干净的。拿了过来,他看见她肩膀上有青紫,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去。

展容一吓,忙躲着他,双眼惊恐地看着他。

他手一缩,将衣服放在床上,又去梳妆台边翻找一阵,拿了一把梳子过来。

她还是用被子裹着身子,并没有穿衣服。他在床头坐下,撩起她的头发梳起来,两眼只盯着她身上的吻痕。梳了几下,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肩膀,在她耳边道:“下次我轻些…”

“…”

“你总不理会我,我有时候难免失控…得不到你的心,总还想得到你的人…”说着,他的声音居然有几分哽咽。

胭脂把水端来,他放下梳子,自己去端了水进来,将胭脂关在门外。然后拧了帕子,要去掀被子。展容死死拉住,他道:“我给你清理一下。”他要了她两次,她总不能这样换衣服!行动能自然吗?

“我自己来!”她低吼,再厉害的性子,她也是女儿家,早已羞愤不已。大文学

他看她一眼,却是没答应,强硬地将她搂在怀里,除去她身上的被子,将她腿间的污秽擦净,然后又亲手给她穿了衣服,才让她下床来。

刚下床时,她脚有些发软。他扶着她站了一会儿,问:“还好吗?”

“好了!”她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