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游月茹本姓皇甫,是T城几大家族之首皇甫家的长女,这个庞大的家族它的每一支系的关系网都是错综复杂的。游月茹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长子皇甫律是名符其实的太子爷。

大约是在几年以前,施夜焰最年轻气盛的那个时候,因为一些事情和皇甫律变成了死敌。两人恶斗险些让这个身份尊贵的太子爷命丧他乡,幸亏有施夜朝的出手相救。

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一环扣着一环,皇甫律那次遇险无形之中造就了两段情缘。游月茹为弟报仇,被施夜焰无耻的禁锢在身边,强占身心,到最后竟真的放不开了,以至于后来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得以抱得美人归。

而那另一段,于施夜朝来说便是一场孽缘。

那时的褚妤汐年纪尚轻,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是太子身边最特殊的女孩子。

那时的太子还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流连花丛招蜂引蝶。褚妤汐不是他的女人,却被他用另一种方式宠着护着。若不是施夜朝救了他一命,两人以兄弟相称,他也不会因此与褚妤汐走得那么近。

可那时的施夜朝,在认识褚妤汐后,已经窥到了爱情最初的模样。

爱情来势汹汹,不留余地,不给他机会喘`息。在施夜朝的世界,想要的一定会去想办法得到,用最直接也最有力的办法。他曾想过假如褚妤汐是他只要得到了就放得下的人也便罢了,可惜他错认了爱情。这世上有些人,你想从他们身上得到某些东西,不管用什么方式,什么方法,哪怕挫骨扬灰,他们能够交予你可以握在手里的,只有漠然与恨。

自从多年之前第一次踏上这个城市的土地,之后的每一次都是为了她而来,就连这一次也不例外。

岁月的雕琢,情丨事的打磨,每个人都不再是从前的样子。

几年前决定放手后,施夜朝便把所有与褚妤汐有关的一切丢掉,只剩下顽固的记忆偶尔趁他没防备时出来肆虐。或许是真的断了念头,再度来到这个城市,他的心出乎意料的平静。

皇甫家太子的婚礼,自然是一场盛世豪婚。

为了不让婚礼任何环节出错,游月茹忙得连女儿都没有时间见,施唯恩被冷落又跑回酒店。施夜朝诧异,“怎么回来了?”

“妈咪没有时间理我。”施唯恩鼓着小脸,小身子往沙发上一摔。

施夜朝叫了一桌子她爱吃的东西给她打发时间,施唯恩又打了好久的电脑游戏,时间还早,她小眼珠滴溜一转,倒了杯可乐端到施夜朝手边,瞅瞅他的电脑。

“你在干什么呀?”

上面是一堆她看不懂的东西:表格数据,图片模型有几个她认得,似乎是某种枪械。“迦迦也喜欢摆弄这些,你们可以交流一下噢!”

她在他身边动来动去分明是有事的样子,还故意先引起他的注意,施夜朝不得不把她抱到腿上来。“很无聊?”

她点点头,施夜朝看了眼时间:“你妈咪应该已经派人来接你了。”

“才不会,我跑出来前留了字条给妈咪,告诉她你会送我去婚礼现场的。”施唯恩拽着他的大手晃,呼扇着大眼:“好不好?”

果然,游月茹的电话适时打了过来:“如果小茶叶在你那里,把她给我带过来!”她平时在施夜焰那里作威作福惯了,但终究对于施夜朝是忌惮的,末了记得加上两个字:“谢谢。”

电话那边的游月茹似乎忙得不可开交,甚至没等他同意就挂断了线。游月茹的语气不好,很冲,施唯恩都听得一清二楚,缩缩脖子。“她好像不高兴了”

她擅自跑出来惹了游月茹生气是肯定的,只不过这下施唯恩定要拉着施夜朝过去震场。

施夜朝半天没说话,嘴边只牵起抹淡淡的弧度。

皇甫律的救命恩人,皇甫家的人很少有人不认识他,包括大部分的宾客们。

一身正装的施夜朝寡淡着表情出现在婚礼上时,现场认得他的人皆是错愕的表情而后交头接耳。他和皇甫律因为褚妤汐反目成仇的事情从来没有被摆到过台面上,但没有不透风的墙。原本太子成婚这么大的事在外人看来以施夜朝的身份和立场理应到场,但这一出险些姗姗来迟的戏码和他那样漠然的表情让喜好捕风捉影的人更多了话题谈资。

婚礼尚未正式开始,整个花园草坪被点缀的纷繁美丽。他脚下的那一处正好是红毯始端,那鲜红的颜色刺着了谁人的眼。施唯恩不知他心里那些情绪,牵着他的大手,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终于在花园深处人群之外看见某个熟悉的身影,使劲拉着他冲那人而去。

施夜朝只走了个神儿,再被施唯恩那一声清脆的“汐汐”硬是拽回来后,他的视线却是陡然沉下去的。不是不敢看,不是不能看,而是不愿看,那种不愿,是从内心最深处的拒绝。

他垂着眼,所以最先入目的便是一个长长的婚纱拖尾,然后再往上,她的一袭纯洁的白色婚纱,美丽的蝴蝶骨,细致的颈,最后——

褚妤汐双手合掌放在胸前大口的做着深呼吸缓解紧张的情绪,施唯恩那一声叫唤让她回了头。但这一回头,本应该呼出的这口气因为和施夜朝那一双冰凉却深谙的眸子对上,就这么卡在喉咙里,下一刻下意识的退了半步。

施夜朝顿时嘴角一翘,有意放慢的步子因为她这个反映又提起来。施唯恩被她的婚纱吸引,兴奋的绕着跑了好几圈,跪在草坪上小心翼翼的托起最尾端的拖尾,小嘴发出赞叹的声音:小舅妈的婚纱比妈咪结婚时穿的还要漂亮诶!

施夜朝刻意缓缓的打量她,视线一寸寸掠过她的身子,等褚妤汐暗自攥紧拳头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再早几年,我会宁愿你什么都不穿,也会立即把你从这身婚纱里面剥出来。”

半晌,褚妤汐轻轻浅浅的微扬起一个——讥讽的表情,没错,那不是笑。

“因为这婚纱不是为你而穿的么?”

“是在挑衅我吗?”施夜朝笑意深了深,“不过,我喜欢看到你现在磨利了爪子的样子。”

话一出口,施夜朝忽然很厌恶这样的自己:他曾说过,要么彻底得到她,要么彻底放弃她,经过那许多的折磨他不得不放,成全了她对太子的一片心,怎能又在她面前把喜欢二字如此轻易的说出来?

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色燕尾服的男人正向这边迅步走过来,施夜朝只瞥了那人一下,眼里透出几分阴暗。“如你所愿,咱们就来试试看,几年后的现在我有没有本事脱下你的婚纱。”

褚妤汐身子一紧,全身戒备,施夜朝对她轻轻摇头,忽的抬手,手指划过她细嫩的小脸蛋,未做任何停留:“别担心,我一点儿都不想再碰你,不用我的手,照样脱得掉它。”

对于他的碰触,褚妤汐第一反应就是给他一巴掌,却被一道含笑的男声及时制止。

“你这小手打下去,向他道歉的人可就是我了。”

能把白色西装穿得这么妖娆又不失霸气的男人在施夜朝所认识的所有人之中,就只有皇甫律了。这男人一向如此,那一张脸比他更邪气几分,当年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太子爷现在依然如此,唯一不同的是他终于把跟在身后的那个小尾巴捧在手心里,给予她这世上唯有她一人享有的权利。

太子对褚妤汐的感情有多后知后觉,就有多炽热激烈,就有多在乎。

而这一点,恰好是施夜朝可以轻易拿捏的东西,他翩然一笑:“道歉倒也不必,我替你磨她爪子的时候她可比现在凶悍多了。”

“原来你是来讨谢的?我确实该感谢你,女人爪子一旦利了确实有点难以招架,尤其是在某些情况之下,有时我还确实有点怀念以前那个听话的小汐。”

强行留她在身边的那两年,施夜朝用了最残忍的方式逼`迫褚妤汐,那段日子是对三个人来说犹如炼狱般的经历。

太子耿耿于怀却始终不能释然的,就是这两年,施夜朝比谁都明白。

看出他有话要对自己说,太子使了个眼色要支开褚妤汐。哪能留这两个男人单独在一起?褚妤汐的拒绝都写在脸上。太子笑了下,向还再摆弄婚纱拖尾的施唯恩招招手。“你妈咪在那边,去找她,让她给你汐汐小舅妈补补妆。”

施唯恩最不喜欢被太子指使,但为了褚妤汐她忍了。见太子坚决,褚妤汐只好拉着施唯恩走开,不是不担心施夜朝,是经历这么多事之后她愿意相信太子。

只不过,她不知道上天认为她的爱情之路还需有一难,因为施夜朝的几句话,她的“太信任”和太子的“太在乎”撞到了一起,变成了一颗炸弹,轰碎了她的美梦。

游月茹听闻施夜朝和太子单独在一起,隐隐不安,还在想是否应该过去看看,太子就回来了。

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冷得像块冰疙瘩。褚妤汐心下一跳,缓缓站起身。“怎么了?”

太子绷着俊脸,视线从她的小脸最终落在她婚纱之下的小腹上,凝视良久,久到褚妤汐终于意识到了施夜朝究竟和他说了什么而手脚冰凉。

“太子哥”

太子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来:“婚礼,取消。”

褚妤汐在瞬间脸上毫无血色,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游月茹倒吸一口气,不敢置信。“你再说一遍?”

这一次,已经听见太子的磨牙声:“我需要时间,再好好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东西!还有什么东西让你到现在才开始考虑!”游月茹气极,手指都快要戳到他脸上去。

太子没有再应声,深深看一眼褚妤汐,后退几步,转身走开,一个字都没有再给她,没有解释,没有原因。

可是褚妤汐知道原因,她提起婚纱找到施夜朝,极力克制住情绪,不死心的质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施夜朝波澜不惊,把她掉在地上的头纱捡起,在手中捻握。“没什么,一个早应该让他知道的事实。”

一股怒气升腾,凌驾这之上的却是更强烈的恨意。“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想知道你为他付出那么多的男人,他对你的感情可以到哪个程度。”施夜朝顿了顿,把深埋的那份连他都拒绝提起的东西血淋淋的挖了出来,以此惩罚自己刚刚“口误”的那句“喜欢”。

褚妤汐一忍再忍,声音已经有了些颤。“我没有生下来,什么都不算,不算!”

施夜朝淡淡的、残忍的一笑。“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七个月大的胎儿是完全可以成活的。”

她一震,“你那时说孩子死了,死胎!”

“傻小汐。”施夜朝把头纱摊开,重新罩在她梳得精致的头发上。“我说别的你不信,怎么偏偏这句就信了?”他微微低头,嘴唇贴近她耳侧。“要不要和我回加拿大,看看孩子?——是个男孩。”

话音落,施夜朝稳稳接住她挥过来的掌,接着一推,褚妤汐被婚纱的拖尾绊住了脚步,就那么狼狈的跌坐在草坪上。

“我又没说要把孩子还给你。”施夜朝居高临下,睥睨这个女人。“他对你的感情——不过如此。”

数年后再次从她眼中看到熟悉的仇恨,施夜朝被她那种恨意生生剜掉了一块肉似地难受,这种熟悉的痛楚逼他回到现实,转身准备离开。

他决定不要的人,就绝对不会再抱一丝幻想。

但他的步子还没迈开,就只得扎在原地。

顾落一袭裸色礼服,抄手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和他对峙了片刻,过来扶起褚妤汐。

“如果你想杀了他,我可以提供帮助——免费的。”

施夜朝一脸兴味:“同时两个女人,我怕招架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去回顾了下屈服~然后就想起太子悔婚的原因了朝哥真的从来都是在渣着,只不过有时隐藏的太好~让你们以为他从良了~除了上一章,前面的留言都回完啦!先去碎觉了~明天早起的火车~~~~大家晚安~~

☆、22擦枪走火

第二十章。

褚妤汐还在施夜朝身边的那两年,顾落曾偶然间见过她几次。那时褚妤汐和此时此刻给她的感觉相差无几,她骨子里有对施夜朝很深很深的恨意。而这男人和那时相比却是不同了,在他眼底的那份志在必得已经不见了,他现在的眼神是清透的。

不知为什么,那种清透让顾落看了,心尖上竟莫名的涩了涩,总觉得那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才会有的眼神。

脆弱这个词放在施夜朝身上有那点可笑,如太子那样的男人只消他几句话就扰乱了他的心,如施夜焰那样的男人斗了他小半辈子终究退出如他所愿的放弃施家的一切,如顾尹那样的人都不愿轻易与他结怨,这样的一个施夜朝,哪里会有脆弱之处,怎会有脆弱之处。

顾落和褚妤汐严格说来并无交往,仅有那几面之缘罢了,只是不忍袖手旁观。她把褚妤汐送回到游月茹那儿再折回,脸上表情并不算太好看。两人相隔只几步,顾落像从来不认识他似的打量这个男人。

“如果这就是你对她的爱,我只觉得她遇见你是这一辈子最倒霉的事,而真正可怜的人是你。”顾落轻缓的摇头,“错了,是可悲。”

显然这是一个施夜朝不想谈论的话题,没什么表情的样子。顾落上前几步,离得近一些,故意在他身上嗅了嗅。“想不到你身上有个这么大的秘密,怎么,施先生不知道你和褚妤汐之间那个孩子的存在吗?这么严格的保密,不是亲耳听到还真是没有办法相信堂堂施少也是当父亲的人了。”

施夜朝不说话,嘴角渐渐抿紧,他在忍耐着什么,抑或是她的话刺激了他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

两人这么面面相觑了片刻,顾落从他身边错身而过,即将走过时,被他忽然捉了手。他手劲有些大,攥得她的眉头动了下。

顾落在那一刻明明感受到他激烈的情绪,似乎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倾泻出,但是在压抑的沉默之后,先前他周身环绕的某种气流竟然慢慢的消退。

顾落拨开他的手,“有些话你不用说,即便是说了,除了你自己,也没人会信。”

施夜朝仔细盯着她的眼,“你这么懂,是不是因为我做了你一直都想却从来不敢做的事?”

情`爱之事似乎每人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谁都曾在艰难的时候幻想过若是当初换了一条路,情况又会是怎样。

只不过爱情是没有试用装的,走不下去的路可以不走,但绝没有第二条可供选择。

就像施夜朝对待褚妤汐,就像顾落对待施夜焰。

“你怎么会来这里?”施夜朝很是奇怪顾落会出现,她和皇甫家的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可她今晚不止出现,还是如此正式的妆扮,应该是陪着什么人一道出席的。

陪谁?施夜朝一时间想不出。

顾落讥诮一笑:“我以为你不会来,没想到你来了就是为了来砸场子。”

“这不就是你所期待的吗?”

隐藏在散开的长发之下的耳机里传来徐璈的催促,顾落没再和他纠缠,毕竟她现在还是任务状态,不应该和任务目标以外的人过多接触。

太子悔婚,游月茹气得眼前发黑,可那么多宾客已经到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任是皇甫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二弟皇甫澈派人找了一圈也没寻到他的人影,当时离婚礼开始的时间只有不到一刻钟。游月茹美丽的脸上绷着,尽力压抑着怒气,拿过太子脱下的礼服甩给皇甫澈。“你不是还欠婠婠一个婚礼?”

于是那场盛世豪婚的主角竟由皇甫家的太子爷变为皇甫家二少,临时换了角成了当日最大的意外。

所有宾客之中,索尔算是那个非常低调的,本是冲着和太子早年的交情而来,见此情景,他捏着香槟杯子在最角落的地方,等典礼环节结束后把香槟一饮而尽,起身便走。

顾落自然要跟着他,状似亲昵的挽上他的手臂,趁着撩头发的动作按住联络器通知在外面的守候的徐璈和与艾斯。

徐璈说对了,有时少了女人确实不好办,例如这种场合只有作为索尔的女伴才能顺利进入婚礼现场,顾落再不喜欢也没办法。

索尔为她准备的礼服长裙极其性`感暴`露,艾斯一看就笑了,有点幸灾乐祸,偏头没做表态。顾落当时眉眼一轻,徐璈了解她,代为做了婉转拒绝。

“这样的衣服行动起来会不方便。”

“难道你要她穿成现在这样和我一起出席那种场合?她会被拦在门口的。”索尔指着她的中性打扮好笑的反问,态度却是坚决。

任由徐璈再三劝说无济于事,索尔摆明了故意刁难就要她穿上这件,若在平时顾落不会跟他多废话一句,但毕竟不是平时,不是由着性子的时候,顾落从来不是任性的人,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做你女伴可以,穿礼服也可以,但是款式必须我自己来选。”

索尔才只怀疑的动了下眉,就听顾落道:“韦森先生,我是来保护你安全的,穿礼服可以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但请你明白,我的工作并不包括满`足你的某些恶劣的欲`望,如果你非要坚持,我会和上面请示换人来接替我。”顾落的话说得没有抑扬顿挫,反而平平无绪。“您觉得呢?”

索尔默了下,问徐璈:“你的人都是这么——”

“不,她是唯一一个。”徐璈直言不讳,细听会发现他的言语之中微带着点骄傲。“我们只允许她这样。”

艾斯也跟着点了下头,“只有她。”他放低音量:“韦森先生,有些女人还是顺着的好,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索尔这样并非是想让她走,他的退让是顾落预料之中的。这样的女人在索尔的世界里还是很少遇到的,他对她有兴趣,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开始了,而这一次的遇见确实是个意外亦是惊喜,她对他越冷他的兴趣就来得越大。

本以为她会报复性的选择穿得像个修女,当她盛装打扮出现在他面前,索尔毫不掩饰的惊讶。

严格的说这是索尔第一次见她这么女性化的一面,顾落身材高挑,比例完美,因为常年的运动身上的每一处都是完美的,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而她上了妆的脸蛋是他见过最能吸引他目光的东方女人的面孔,柔和的线条和精致的眉眼,还有那张形状姣好的唇,不知吻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看多了纤柔的女人,这样的顾落让索尔眼前一亮,连心里都是瞬间豁亮的,随之涌起莫名的澎湃,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过了。

他确定这绝对不是顾落最用心的一次打扮,但已足以惊艳到他。

其实不止是他,施夜朝同样记忆深刻。

两方人几乎是先后脚离开婚宴的,施夜朝没带72在身边,也没开车,一个人从酒店出来后,特意拐上一条人不多的小路。

城市沿海,夜晚的海风徐徐吹着,虽然不如温哥华的夜风凉意舒适,但令人头脑清醒足够。他不想回想刚才自己做了什么,或许现在只有他自己清楚太子悔婚的真正理由,如果太子真的有心,会在过去心里这个坎儿后用他自己的方式更加呵护这个女人。

另一边,索尔和顾落刚刚出来就人盯上,艾斯占据有利地形手握一把狙击枪,从瞄准镜里看着下方的动静,而徐璈和其他队员则在暗中跟着。

“对方大概有三个人,分别是在你们的九点和十一点方向,那对穿着情侣衫的男女也很可疑,注意一下。”

“收到。”顾落护送索尔上了车,看似无意的看了眼那对小情侣随后跟着坐进车里去。果不其然,那对情侣果然也上了一辆车跟着他们驶出停车场。

不一会儿,跟着他们的车子已经多了两辆。

“他们大概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动手。”徐璈给作为司机的同伴下命令,索尔的车子立即在前面改了条路。

这一条路人迹稀少,灯光比起刚才的主路昏暗不少。危险的气息骤然蔓延开来,顾落的手悄然摸上绑在礼服之下大腿`内侧的武器。

因为有礼服做遮掩,从索尔的角度看过去她的这一动作分外引人遐想。“一般来说,在我面前做这样动作的女人,她们的目的都是同一个。”

他语带双关意有所指,而顾落充耳未闻,警戒的注视着周遭的情况。索尔又道:“你绝对是个例外。”他倾了身靠近她,低头吻她身上的味道,“我想,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在不打扰你工作的前提下更一步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你现在就是在打扰我工作。”顾落冷言,让司机保持车速,不要过快也不要过慢。

就在这时,不知哪里来的冷枪打爆了他们的车胎,车身剧烈的摇晃了几下,司机老练的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住平衡然后不得不把车停下来。对方已经动手,继续呆在车里只会成为明晃晃的靶子,徐璈的车在后方的路上跟着,见此情况便加速开过去。“有狙击手?”

“但是很会隐藏,暂时没露出马脚来。”艾斯的蓝眼雷达似的扫着对面寻找隐藏的杀手,却在瞄准镜里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施夜朝?”

艾斯的声音在耳机里穿过来时,顾落已经看见前面不远处那个男人。

施夜朝显然也看见了她——他们。

“Evan?”索尔挑眉,“这么巧。”

施夜朝也没想过会见到久未见到的索尔,眉眼一沉,随后一如平时般勾起浅淡的笑意。“确实巧。”当然,索尔不知道这句施夜朝是对着他身边那女人说的。

但在顾落看来,这哪里是巧,分明是冤家路窄。

就在徐璈的车子离他们还有十几米左右的距离时,顾落只觉得余光中什么东西的光亮一晃而过。经过太多次的训练,很多事情已经养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所以在意识到那是某类枪上安装的瞄准镜的反光时,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挡在索尔身前。

紧接着,黑暗中传来噗的一声微弱的枪响,是安装了消音器后发出的响声。

然后,有人中弹。

☆、23擦枪走火

和枪支弹药打交道,约莫是在顾落懂事起就已经开始了,但是真正被子弹从身体穿过的感觉,这还是头一次。

在她推开索尔的瞬间,右肩上一阵烧灼的剧痛感剧烈的蔓延开来。

以顾落的身手和当时的情况要推开索尔又能自保并不难,但在那一刻,她的一条腿忽然没了力气,软的几乎站不住,沉重得拖不动似的。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在那种紧要关头险些酿成大的悲剧。

在场的几人分别在最短时间内寻找最近掩护,顾落用身子抵着墙面熬过那疼痛,手枪换到左手,动了两下那条腿,并无异常,仿佛刚刚的那一下根本没有发生过。

她没有时间多想,矮身绕到另外一面,利用化妆包里的镜子观察着对面的情况。

徐璈带人摸上来,看了她一眼,顾落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先带他从后面走,我掩护。”

索尔料想到过这次若想引蛇出洞抓到活口留作清理门户的活证据就免不了会遇到危险,但这一颗子弹打在顾落身上,还是在他面前。徐璈带着人护在他身边,等接应的车子从暗处开过来,几人动作利落的上了车迅速离开现场。

徐璈从后视镜往后看了眼:“艾斯。”

“明白,交给我。”

他们的任务只是保护索尔的人身安全,至于他们组织内部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要去插手的了,自然有索尔自己的人来负责,他能够爬到这个位置手下的人也必然不是废物。

艾斯已经找到了对方狙击手的位置,索尔的人一上去,徐璈就通知他可以撤了。艾斯从瞄准镜里给顾落寻找撤退路线,随后收了家伙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