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落知道自己的话刺激到了他,她是故意这样说,如果施夜焰那般残暴性格的人都可以为了妻女收敛了性子,放弃对权势的争夺,那么施夜朝呢?她在逼他认识到这一点,逼他把她和陆迦樾放进他今后的生活中。

施夜朝三天没露面,顾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联系不到72,问他其他的助理也不得而知。不是他们不知道,只是不想告诉她,幸好其中有一位和顾落有过一些接触,面有难色的把她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原来今天是施夜朝和褚妤汐那个孩子的忌日。

顾落忽然很后悔自己那天说了那样的话,辗转反侧,最终一个人开车去了墓地,果然在那块无名墓碑前看到有人来过的痕迹。

顾落摸了摸那块墓碑,不禁在想,如果将来她死了,他是否也会这样对自己。她忽然觉得心疼,无法想象施夜朝独自站在她墓前的样子。

永远无法想象。

所以宁愿用除了死亡以外的任何方式离开他。

顾落不懂,如果有些人注定没办法在一起,为什么命运要让他们相遇。

离开前顾落最后看一眼那块墓碑,忽然特别特别的想给他生个孩子。

回到车里,顾落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头抵着方向盘掩饰住不能示人的无助。

顾尹忽然打电话过来,顾落闭着眼睛接通。

“什么时候回来一趟,爸爸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想你了。”

顾尹在电话那边很疲倦的样子,顾落整了整情绪,“爸爸现在在哪儿?”

“旧金山,在这边疗养。”

“好,我知道了。”

挂断之前,又听顾尹说:“Eric恰好也在。”

顾落心一动,忽然想到了八年前在旧金山的一幕,有些事,迟早要搞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Q______Q~如果有些人注定没办法在一起,为什么命运要让他们相遇。

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用光了我的青春为什么最后还是会分开。

☆、55擦枪走擦火(军)

第五十三章。

从前的顾落从来不会去思考,如果人生只有一次,为什么上天没有给她最好的。

她很少抱怨,现在更加不会,因为那不能改变任何东西。和施夜朝在一起的这段时日,顾落过得最用心,她没有把每一天都当成末日,只是在认真感受生命里应该有的完整。

家庭,温暖,孩子,还有孩子的父亲。

她在开车回去的途中,右脚再一次忽然失去知觉软弱无力。顾落把车停在路边,捶了捶那条腿,打电话给陆迦樾。“他回家了吗?”

“回了,然后又走了,72姐姐在家陪我。”

顾落在电话那边沉默,陆迦樾犹犹豫豫的说:“妈咪,你们可以不吵架吗?”

“我们没有吵架,只是只是有些事情意见不统一。”

顾落把要去旧金山的事告诉他,陆迦樾思索了下,问:“顾先生对于你来说就像你对于我或者Evan对我来说是一样的吗?可是顾先生和你哥哥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唔,Evan也逼你做了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了么?他们都不是好人。”

顾落眼眶顿时就红了,心口堵着似的疼。“迦迦,好人的定义在我认知里早就已经模糊了,是否是好人,要看对象是谁。不管顾先生和顾尹对我做了什么,他们始终是我的家人,他们认我做女儿做妹妹,我是要感激的。Evan也一样,迦迦,你和我都要感激他,并且要爱他。”

“为什么?”

“因为”顾落抓紧方向盘压抑情绪。“我不能照顾你的时候,他会代替我照顾你,他对别人再坏,但他会和我一样爱你,你们——我们,是要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人,我的意思你懂吗?”

“噢。”陆迦樾撅撅嘴,他懂,就像他和顾落一直都是在互相照顾,互相依赖,看来以后他也要这样对施夜朝,虽然他不喜欢施夜朝好吧,也没有那么讨厌他。就按照妈咪说的做好了,因为他们是要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人一家人,这个词儿他其实挺喜欢的。

顾落的腿刚刚恢复知觉,施夜朝的电话就打进来。两人在那天之后关系莫名的僵硬,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通电话。

“还没回去?留迦迦一个人在家好吗?”施夜朝率先开口,听不出太多情绪。

顾落吸了吸鼻子,“那你留我一个人在家就好吗?”

施夜朝笑了笑,似乎喝了口什么,半晌后才道:“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太忙,过几天回去。”

顾落握着电话,电话两端的静默似乎是拉开彼此距离的过程。“那正好,我明天要去一次旧金山,离开几天。”

“好,自己小心。”

“帮我照顾迦迦。”

“放心。”

施夜朝并没有过问太多,他们都不是会把对方绑死在身边的人。这一通电话过后,施夜朝关了手机,顾落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处,又再做着什么事情,只觉得或许是因为之前两人在一块儿形影不离久成习惯,忽然分开竟有一种空虚的感觉。她去找了颜夏,颜夏听了后就笑了,“你是不是真爱上他了?我还记得你以前恨不得这辈子都离他远远的。”

顾落恍然的摇头,“我不知道,这就是爱吗?和Eric在一起时我没有过这种感觉。”

“那是因为Eric从来都不是你的,没有得到过没有满足过,也谈不上什么失去和空虚了。”

颜夏以过来人的语气点破,顾落闷闷的喝了口鸡尾酒。“徐璈不在,你空虚吗?”

颜夏撇嘴,又自嘲的笑起来,大方承认:“空虚,时时刻刻,每分每秒。不过呢,我有种感觉,不管我们分开多久,他最终还是会回到我身边和我一起天长地久天荒地老的,我相信这点。”

颜夏漂亮的脸上有种坚定的执着,顾落想,或许就是因为她一直有着这样的坚定才能支撑她一个人坚持了这么久。

连颜夏都相信爱情有天荒地老,那么她呢

“落落,每个人的爱情都是不一样的,有人要等,比如我,我在等徐璈;有人要去自己争取,比如你,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只知道人若有心,连上天都会屈服,何况是爱情。没有人能在感情中顺风顺水,所有的考验都是想告诉你,他值得或者不值得,答案在最后,看你是否能坚持到最后。”

爱爱爱

顾落和颜夏玩了一圈喝了点小酒,微醺的感觉正好。喝酒的地方离施夜朝之前的住处不远,顾落拦下一辆出租车就报上了这个地址。

大门紧闭,顾落在门口靠了一会儿,借着阵阵的凉风和小雨散去一些酒意。这里是她和施夜朝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地方,是两个人的命运第一次真正交汇的地方。

顾落不想这么走了,咬了咬嘴唇,把包包从大门缝隙中塞了进去,然后退后几步目测了下围墙的高度观察了下周遭的情况,把裙子拉高到大腿丨根丨部方便活动,看了看四周:很好,没人。

顾落助跑几步跨上围墙,以手指的力量抠住石峰,脚下一个用力利落的翻上墙头,几米高的围墙顾落毫不畏惧的跳下,整个过程只是眨眼间

别墅的大门的密码顾落是知道的,很轻易的打开,整栋房子没有开灯,但有人住过的痕迹。

顾落心里一闷,那男人竟然在这里。

别墅顶层有一块空空的场地,没有过多的摆设,只有两张椅子少许盆栽,平时有人打理所以长得很好。

施夜朝放低了椅背半躺着,似乎在怀念什么,眼中意味不明。

现在是深秋,温哥华最美丽的季节。

他沉浸在过去的某种回忆里,又多喝了点酒,看见顾落的一刹那眼睛有点花,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把她拉到腿上,抚着她的小脸,压下她的头欲吻,而唇在碰着她时竟脱口而出的竟是另一个名字。

“小汐”

虽然含糊不明,但顾落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怒意顿时升腾而起,忍了忍,没忍住,还是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施夜朝其实在说出褚妤汐名字的一瞬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所以也没躲开她那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响,好像打碎了两人这么久以来建造的所有美好。

气氛一时间压抑的寂静,两人相觑不语,似要在对方眼中看出些什么来,可偏偏彼此眼底都翻腾着深沉的黑暗,摸不透看不穿的情绪。过了好一阵子,施夜朝才钝钝的开口:“刚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的?”顾落的头还被他压着,保持着接吻前的姿势。“原来你要处理的事是要避开我来回忆她?那我是不是要说一句抱歉了,我不该来打扰你。”

又是死一般的静,施夜朝松开顾落,搓了搓额头,什么都没说,起身到旁边去抽烟。

“我再说一次,不是你想的那样,顾落,你误会了,我知道是你,我在监视器里看到你翻墙进来——我知道是你。”

他越说越心乱,掐了烟灌了口酒,猛的回身,却粹不及防的落入她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的眼眸里,似乎在哭,又似乎不是。

“你知道是我还在想吻我时叫她的名字,施夜朝,你是一直都在这么欺骗自己吗?就像最初和我上丨床也是在拿我当成她,替身游戏好玩么?”顾落按捺着情绪指控,似乎也戳到施夜朝内心的某一处。

越是熟悉的人,越知道捅哪里会让对方痛。

很多时候让两个人变得遥远的不是距离,而是因为太过聪明。

所谓的“替身游戏”明明是他们的开始,初时还能以玩笑话说出,为何现在却变成一把双刃剑横在两个渴望互相靠近的人之间。

“顾落,我们各自冷静一下。”施夜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更不想争吵,他们之间的问题已经足够多了。

施夜朝在离开之前还是给了她一个深吻,不顾她的抗拒。

顾落坐回到他坐过的椅子上,眼睛干涩,索性闭上双眼感受时光静静而决然的流逝。

比目睹自己死亡更可怕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渐渐爱上一个人。

施夜朝并没有立即离开,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几次动了想上去找顾落的心思,但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现在的解释,顾落未必会听。

他摸了摸被打得隐隐发疼的脸颊,自嘲的叹息:这女人真是生气了,下手这么用力。思及此,施夜朝兀自笑了下,这算不算是她在意了?就像他在意施夜焰在她心里的地位一样?

施夜朝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悲哀,竟沦落到和自己的弟弟争抢在一个女人心里重要性的一天。他们两个人真是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做了兄弟也不能化解,从来没让他痛快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你们是否还记得本文最初的名字,《差点相信天荒地老》

我写的每个故事都有悲伤的过程,但每个都不一样,总觉得朝哥和落落的最悲伤,不是故意,只是想在逆境中获得坚强的力量~治愈自己,但不知道能不能治愈你们~

虽然如此,还是请大家在没看到最后之前不要妄下结论~~>3<~~

☆、56擦枪走火(军)

第五十四章。

施夜朝走后,顾落一个人坐在那张椅子上。

如果她没猜错,这里对施夜朝来说应该有着最难忘怀的回忆,是褚妤汐曾和他生活过的地方

顾落触目所及,似乎到处都有他和那个女人的影子。闭上眼,那些影子、那些情景依然挥之不去。她拾起那半瓶酒灌了几口,呛辣的感觉从喉咙蹿下去,呛得眼睛酸涩得睁不开。可是这样闭着眼,他为那个女人掏心掏肺的一切画面都让顾落难以忍受。

多可笑,从前她能在施夜焰身边冷眼看着施夜朝对褚妤汐的爱而不得,而如今,这些却成为两人之间最可怕的障碍之一。

顾落不恨褚妤汐,因为她对施夜朝从未有过半点爱意,恨的只是她以为施夜朝已经释然,却原来只是把这些隐藏在心底深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用最安静的方式悼念,不去惊动任何人,包括她。

或许颜夏说的对,若像她这样从始至终没有得到过施夜焰也便罢了,但施夜朝和褚妤汐之间曾存在的那个孩子,会是他生命里永远无法抹掉的一笔债。

他们之间算不得谁亏欠了谁,是上天亏欠了他的情深无处安放。

那种感觉,顾落最是清楚。

相处这么久,且不提他另有算计,顾落也感受的到施夜朝对她并不是没有动心过。他苦心经营给她的温柔陷阱,沦陷其中的并非只有她一人。

可是她怕自己没有时间等他在新欢旧爱中判定她是生是死。

沉浸在回忆时的人防备最低,尤其又喝了酒。

施夜朝很少让自己处于这种状态,因为得到过的东西太少,大多无可回忆。

清醒时,他的时间和思绪被顾落占着,想不到喝醉后闭上眼,所有的人和事在脑中回放,出现最多的竟还是顾落的身影。他努力的把意识集中,怎奈褚妤汐的脸依旧越来越模糊。

她是他一辈子忘不掉的人,却在记忆里模糊了她的一切。

顾落翻墙进来时,施夜朝就已经从监视器里看见了,当时心里还是笑的:这姑娘一点儿身为女人的样子都没有,居然翻他家的墙。

可就是这样一个顾落,在不知不觉中温暖了他的生活。这个女人的身上有着不同于其他女人的强悍与激丨烈,越和她相处,施夜朝越想与她靠近。

是不是一个人的心无法同时放下两个人,是不是经过褚妤汐,他对感情的态度已经变了。

他曾那么的不择手段把褚妤汐留在自己身边,而现在,施夜朝觉得自己心里的空间正在被顾落点点的霸占。那女人赶走了她认为所有不该在他心里存在的东西,也包括褚妤汐。

所有沉重而真实存在过的感情,经历过挫骨扬灰之后,都已不再是最初的模样。那些难堪仍旧尖锐,但和顾落建立起的另一种情感让终于可以支撑他抗衡把对个女人的一切犹如剔骨削肉般一点一点的从身上剔除时的疼痛。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褚妤汐在心里渐渐消失,有悲哀,有凄然以及些许的无所适从,那种情绪是复杂的,但他并不想回头,甚至不想告别,那是他这辈子最深的卑微。

顾落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施夜朝面前,他无法用语言来向她解释是在怎样一种情况下念出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施夜朝在酒吧要了几杯酒,这里他空暇时常来,老板和他算熟识的,知道他的喜好,可端上来的酒却多了一杯。

“这杯是外边一个女人请你的。”老板神秘兮兮的靠过来,递了一张卡片。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应该是联络方式之类的东西,施夜朝直接把卡片丢到烟灰缸里。

老板就笑,“这个不一样,我觉得你会有兴趣。”

施夜朝置若罔闻,老板见他不搭腔也便罢了,耸耸肩讨了个没趣走了。

已近凌晨,酒吧的客人越来越少,施夜朝打开手机,不一会儿收到一条短讯息。来自陆迦樾:“她喝酒了。”还附上一张照片,睡着的顾落,似乎睡的很不安稳,一看就是偷拍的。

施夜朝回了几个字过去:“照顾她。”

陆迦樾很快回复:“我还是个孩子。”

施夜朝翘了下嘴角,这混小子明显是在讽刺他。

见他不回话,陆迦樾又发了一条讯息过来:“什么时候回家?她在吐。”

施夜朝皱了皱眉:“马上。”

施夜朝结账时瞥了眼那边的角落,阴影里那个女人注意他一晚上了,请他喝酒的应该就是她了。他从酒吧出来,没走几步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故意放慢脚步试探,果然有人跟踪,而且是个女人。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异常清晰,她似乎不在乎被他发现自己,脚步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两人之间隔的并不远,那女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这种感觉施夜朝并不陌生,可他一时间记不会是谁。

在街头拐角处,施夜朝停下脚步,并未回头。那女人也随着他的脚步停下来,但只有片刻,然后便一步一步,缓慢的靠近他,最终在离他一步之遥的位置驻足。

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施夜朝看着那影子向自己伸出手来——

一双女人的手臂自后碰触到他,然后慢慢环住他的腰,女人把脸贴在他后背,无限眷恋。

这个动作,这一幕,还有这个女人抱着他的感觉让施夜朝似曾相识,大脑迅速给出了有关她的一切资料。当那张脸清晰的浮现时,施夜朝身子一僵。

女人轻轻的笑了下,来到他身前,搂着他的腰像从前一样把头埋在他怀里,深深的吸了口气,呼吸之中满是他身上久违的味道。

“Evan,我就知道你还记得我。”

果然!

施夜朝面沉如水,并未碰她一下,时隔多年后对这个女人说的第一句话竟是:“A,放开。”

A抬起那张眉眼酷似褚妤汐的小脸,嘴唇委屈的向下落着。“不放,我不放。”

施夜朝垂眸,视线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扫过一圈,依旧可以从中寻找到褚妤汐的模样,而心里却出乎意料的产生一种陌生的情绪,他认真的想了想,那种情绪似乎叫做:抗拒。

两个人无声的久久对视着,A细细的打量着这个男人的每一寸,除了眉宇间被岁月磨砺出的沉稳之气,一如她记忆中的样子,没有分毫变化,仍然让她只是这样看着就忍不住靠近,忍不住想得到。

她踮着脚,抬起下巴想去吻他,施夜朝只把头微微一偏就闪了开。A眼底黯了黯,并不执着他的吻,只顺势把头搁在他肩上。“我想你了。”

施夜朝推了推她,却被她抱的更紧。A委屈的指控,嗓音带着微微的哭腔。“以前你想要我的时候,我可有一次推开你?”

她没有,一次都没有。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承受过施夜朝所有的黑暗、激丨烈、残忍与决绝的那一面,怕是到现在为止只有A一个人了。对于A来说,施夜朝对她所有的纵容和珍惜都是虚假的,都是建立他疯狂的爱着另一个女人而不得的基础上,而对她所有的残忍却都是真实的。

过去如此,而今依旧如此——“我再说一次,放开。”

这一次,施夜朝的声音已经冷下来。

若是从前的她纵使再不愿也会乖乖的听话,但这一次施夜朝知道,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下属。

施夜朝将她一把拉开,退后半步保持着距离。“你离开施家之前我给你最后的命令是什么?”

A咬咬嘴唇,梗着脖子回话:“从你的世界——彻底消失。”

“很好。”施夜朝只一字:“走。”然后和她擦肩而过,毫不留恋的离开。

A眼底顿时就红了,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若你还念着过去我跟过你的情分,就不能不要对我这么狠吗?”

“就是因为记着这一点,才在你做了那样的错事之后还留你一命。”

施夜朝头也不回,A摸了把眼睛追上去拉住他。“最后那个命令我执行不了,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你已经不是施家的人,不是我的人,我没资格没权利这么做,更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施夜朝又看了她一眼,几乎是厌烦的拍拍她的下巴。“知道吗?我连你的名字都不想记得。”

A嘴一撇,再度扑进他怀里,“可是刚才你一下子就知道是我了,你记得我的。”

施夜朝几乎在她碰到自己的那一刻就已经迅速抬手扼制了她的颈子,眸中半点儿感情都没有。“我再说一次,我和你不再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让我后悔放你一条生路,离我远点,我不想看到你,一点儿都不想。”

他说这些话时手劲一再收紧,A感受着窒息的痛苦,在最后一刻他松开了手,空气迅速回到她的肺里。A咳着,讽刺的笑了下。“你和以前一样,每次都要让我这样在死亡边缘走一遭,然后再给我条活路。”

施夜朝不语,A抬眼,深深凝视那双琥珀色的眼珠:“我不感激你给我活路,如果有可能,我只想让你尝一尝无路可走的滋味。Evan,别落到我手里,你教我的,我会全部还给你。”

施夜朝扯了下嘴角,算是回应。“若真是这样,我会欣慰看到你长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