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又是这样一个人,亲手毁了一整个家。

这样矛盾的存在让唐旭尧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他,哪怕在当初冲动地想要揍他一顿后,唐旭尧对于唐越笙的感情依然是矛盾的。

他本来没想来看唐越笙,或者说是处于要不要看的矛盾中,陆然劝他过来的,就像陆然说的,唐家如今的悲剧,无论是唐越笙或者黎芷琴,甚至唐旭尧唐宁宁,其实谁都负有一定的责任,不能单单地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唐越笙身上。

唐旭尧和陆然过去时唐越笙还没睡,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病床上,神色木然,眼神空洞,连唐旭尧和陆然推门进去时都没一丝反应,显得特别孤苦凄凉。

才半个多月不见,唐越笙苍白瘦削许多,像一下子老了十多岁,形销骨立,双目无神,眼眶凹陷得厉害,脸颊也是瘦得几乎只剩下骨头,早已不见一个月前的神采。

陆然看着鼻子有些酸,不自觉地握紧了唐旭尧的手,唐旭尧也本能地握紧了她,脸色有些紧绷,看着很平静,只是上下起伏的喉结泄露了他所有的情绪。

陆然只能下意识地扣紧他的手,望向唐越笙,轻轻叫了一声:“唐伯伯。”

唐越笙像是终于缓过神来,一直盯着天花板的眼眸动了动,头缓缓转了过来,看到陆然和唐旭尧,瘦削的脸上剧烈颤动着,嘴唇也剧烈抖动着,话没出口,两行眼泪已经从凹陷的眼眶里滚落。

“阿旭,我求求你告诉爸,你妈到底怎么样了,她到底还有没有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写到后面这里突然有点心酸啊……唉,老人家……

☆、096.

唐越笙几乎是哭着问出来的,嗓音嘶哑得像被谁掐住了咽喉,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声下气,近乎哀求,瘦削无神的脸上老泪纵横,看着人特别心酸难受。

当初唐旭尧因为黎芷琴变成植物人失控闯进他的病房,唐越笙那时便知道黎芷琴的情况不好,但具体怎么个不好法,人是否还活着,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没有人告诉他。

唐宁宁还在看守所里待着,唐旭尧没过来看过他,又向医生护士那边叮嘱了别把黎芷琴的情况告诉他,这么久以来,唐越笙一直不知道黎芷琴的情况,心里迫切想要知道一个人的消息却被瞒在鼓里,不知情也看到头的日子每日煎熬着他,几乎让唐越笙崩溃,这十多天来,他唯一想要知道的,只是黎芷琴是否还活着。

唐旭尧看着他,神色冷峻平静,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这么沉默地看着他。

“阿旭!”唐越笙喊完早已是泣不成声,“爸错了,爸什么都不求,你想怎么样都行,只求你告诉我,你妈到底怎么样了,她是不是真的已经……”

话因为哽咽没能再说下去,唐越笙已经挣扎着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来,踉踉跄跄的,陆然赶紧上前扶住了他,生怕他跌下床来。

陆然抬头望向唐旭尧,唐旭尧已经将头扭向了一边,侧脸紧绷着,两片薄唇几乎抿成了一道直线,喉结那处剧烈起伏滚动着,没有说话。

“唐旭尧。”陆然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还是忍不住轻轻叫了他一声。

唐越笙干枯的手掌紧紧抓住了陆然的手臂,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紧紧抓着不放:“然然,我求求你,你告诉爸,阿旭他妈是不是真事了?”

陆然手臂被他抓得难受,心里更难受,以往在唐家里唐越笙一直把她当女儿般看待,曾经那个温和慈祥的长辈,如今变成这样……

唐旭尧终于望向唐越笙:“既然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呢。你和她几十年的夫妻,她什么样的性格你该是最清楚的了,过不下去就好好谈,就是离婚也好,你却非得给她这样的难堪。”

“爸一时糊涂了。”唐越笙哭得老泪横流,“当初和你妈吵吵闹闹是真烦了,搬了出去,后来工作上遇到淑宛,人体贴温婉,生活也过得不如意,常被家暴,刚离了婚,彼此都挺聊得来,也惺惺相惜,慢慢就聊出感情来了。我不是没想着和你妈离婚,可是想着她那些年为我做的,又开不了口,也还念着旧情,很多次想和淑宛断了,可是每次看着她,又放心不下她,就这么一直拖着。”

唐旭尧忍不住笑笑:“那你就继续回去找你的淑宛吧,你还管我妈死活做什么。”

说着突然弯腰,把他抓着陆然的手拉了下来,握住陆然手腕,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阿旭。”唐越笙嘶声在后面喊,唐旭尧冷着脸不回头,拉着陆然脚步没停。

陆然不放心地回头往唐越笙望去,看到唐越笙枯瘦的身子从病床上滚落下来,神色一变,扯住了唐旭尧的手。

唐越笙倒在地上,顾不得已经裂开的伤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去追唐旭尧,一边嘶哑着嗓子喊唐旭尧的名字,追问黎芷琴的情况。

唐旭尧脚步停了下来,抿着唇,微微扬起头,静默了会儿,松开了陆然的手,终究是不忍,回头将他扶回床上。

陆然赶紧着叫了医生过来。

“我妈还活着。”唐旭尧垂眸给他盖被子,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温度,“但是成了植物人,这辈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醒来。”

说着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

唐越笙唇角剧烈抖动着,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臂,想要再问点什么,却什么也问不出口,只是难以置信地望着唐旭尧。

唐旭尧看他一眼,把他的手拉了下来,站起身,对听到呼铃赶过来的医生说明了下情况,拉着陆然便走了。

“阿旭。”唐越笙在背后叫他的名字,“我想回去照顾你妈。”

唐旭尧脚步顿了顿,没应,一声不吭拉着陆然便走了。

刚走到门口,遇到了站在门外的季淑宛及扶着她过来的父母。

陆然认得她,在机场的时候唐越笙护在怀里的女人,体型看着和程筱蔓差不多,只是看着柔弱许多,甚至是有些怯生生的。大概像唐越笙说的,前一段婚姻里经常被家暴,她看人时眼神里都有些怯意,柔弱无助,虽然已经是三十好几的女人,那怯懦的眼神看着却像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像受惊的小白兔,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尤其是像唐越笙这种长期被妻子的强势压着的男人。

她大概是过来看唐越笙的,也不知道来了多久,看到陆然和唐旭尧时抬头望向两人,眼睛怯生生的,嗫嚅着说了声“对不起”。

三个人中就她受伤最轻,虽然失去了那个孩子,但现在已经能下地走路。

唐旭尧往她望了眼 ,没有说话,拉着陆然绕过她。

“唐先生。”身后传来怯怯的声音,伴着落下的声音,“扑通”的一声,双膝跪地的声音,陆然和唐旭尧下意识回头,看到原本扶着季淑宛的两位老人朝他们跪了下来。

“唐先生,我们教女无方,把你们家害成这样,我们年纪大了也没什么钱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向你们磕头赔个罪。”

说话的是季淑宛的父亲,说着说着眼泪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拉着季淑宛的母亲要磕头,陆然和唐旭尧急急上前把两位老人扶住。

“你们先起来。”唐旭尧温声劝着,陆然也劝着,两人一看着就是老实巴交的老人,七十多岁了,满是皱纹的脸上晒得漆黑,手上也满是粗茧,刻满岁月的痕迹,都是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艰难谋生的人,朴实本分。

两人老人跪着不肯起来,拉着季淑宛想让她也下跪认个错,季淑宛只是在哭,劝着他们。

“大叔大妈,你们别这样,先起来,这件事和你们没关系,只是他们自己没处理好而已,你们别内疚。”陆然柔声劝着,一只手扶着季淑宛母亲的手臂,想将她拉起来。

季淑宛也在哭着劝他们先起来,不停地说“以后不会犯糊涂了”,一边帮着扶自己的父母站起来。

季淑宛父母不肯起来,非拉着季淑宛也跪下来认错,季淑宛不得已也哭着跪了下来向唐旭尧道了个歉,季淑宛父母才愿意站起身。

“唐先生,我们今天就是让淑宛过来断干净的,以后都不会再缠着……”

“季老先生。”唐旭尧淡声打断他,“这件事是他们自己的事,都不是小孩了,他们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你们也别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该道歉的是你们女儿,不是你们。”

歉然笑笑,带着陆然先走了。

陆然有些担心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攥紧了他的手,唐旭尧抬手摸摸她的头:“我没事。”

陆然松了口气,冲他笑笑:“没事就好。”

想到唐越笙刚才要求的事,便忍不住问唐旭尧怎么打算。

“再说吧。”唐旭尧声音淡淡的,自己也没有打算,看季淑宛的意思,是要和唐越笙断干净了,让不让唐越笙去照顾,也不是他一个人为人子女的能左右或者剥夺的。

陆然勾着他的手晃晃,侧头冲他一笑:“急不来,他现在也还照顾不了自己。”

唐旭尧笑笑,“嗯”的应了声,和陆然在外面散了散心便陪陆然回去了。

吃饭时陆仲谦也在,陆然想着唐宁宁的情况,这些天一直没消息,就替唐旭尧顺道问了下。

“于亮前两天已经缉捕归案了。”陆仲谦淡声应着,“录口供中,人还不算渣到底,替唐宁宁开了罪,不出意外的话唐宁宁明天能出来了。”

“那赵伟那边呢?”陆然问。

“死鸭子嘴硬。”陆仲谦头也没抬,“难得遇到这么硬气的犯人,要能把这份骨气和仗义用到正道上,是个人才,可惜了。”

“难怪陆燃和姜尚当初找的是他,不是那个小护士。”陆仲宣接口道。

“这两天吧。”陆仲谦抬头往陆然望了眼,“这两天会给你们结果的,再不审出来太侮辱我的专业性。”

陆然跃跃欲试:“哥,要不我去试试?”

话音刚落便被陆仲谦冷眼扫过:“上次你吓陈婷那次还没找你算账,人家现在嚷嚷着要告你。”

“她又没证据。”陆然咕哝着,没敢再要求,默默地陪着吃完饭。

唐宁宁第二天果然如陆仲谦说的被放了出来,唐旭尧和陆然去接的她。

人在里面关了半个月,不只瘦了许多,人看着也憔悴许多,看到唐旭尧时眼里憋着眼泪,却没再向当初那样哭哭啼啼的,只是憋着眼泪怯怯冲唐旭尧说了声:“哥,我想去看看妈。”

唐旭尧也没说什么,手掌在她头上揉了揉:“先回去收拾一下吧,一会儿再过去。”

唐宁宁安静地点点头,看到站在唐旭尧身边的陆然,因为之前的狼狈,总还是尴尬,却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冲陆然叫了声“嫂子”。

陆然也就冲她笑笑:“先回去收拾一下吧。”

唐宁宁“嗯”了一声,随着两人上了车,坐在车后座上,一路上没说话,只是跟着回家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便跟着唐旭尧去医院看黎芷琴了,路上原本还强忍着眼泪,一看到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的黎芷琴就哭成了泪人,抱着她“妈,妈”地哭,唐旭尧怎么劝也劝不听。

“让她哭会儿吧。”陆然拉过唐旭尧,低声劝着,“她心里不好受。”

唐旭尧点点头,拉着陆然出去,想把空间留给唐宁宁。

两人刚走到医院门口,却没想到遇到了陆燃。

☆、097.

陆燃刚从车上下来,脸上戴着大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苍白的脸上被浓浓的妆容遮着,烈焰红唇,人虽然瘦削了许多,墨镜下的脸依然冷艳美丽。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唐旭尧和陆然,原本利落的脚步略略一顿,脸微微抬起,墨镜下的眼睛往两人望了眼,神色未有一丝波动,也没打招呼,绕过唐旭尧和陆然便要往里边走。

跟着唐旭尧陆然一起出来的看护看到陆燃,唇角已经漾开笑意,冲她打了声招呼,“陆小姐,您来看唐夫人了?”

唐旭尧脚步一顿,拉着陆然停了下来,扭过头,望向看护,黑眸中的锐意让看护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僵,却还是解释道:“陆小姐这半个月来有空常来看唐夫人。”

唐旭尧眉梢微微拧起,隐约有些不悦:“怎么没人和我提起这件事?”

看护是他请过来照顾黎芷琴的,请了四个人,二十四小时轮流照顾着黎芷琴。

陆燃经常来看黎芷琴,却没一个人提起过。

看护被问得有些哑口无言。陆燃是公众人物,她和唐宁宁甚至是唐家交好是众所周知的事,虽然最近新闻缠身,但她们也没怎么留意,只是以前陆燃和唐宁宁常常一起,那段时间还为了《与爱情擦肩而过》这部戏四处做宣传,作为资深书迷,自然是经常关注这些八卦热点,被请来照顾黎芷琴,看到陆燃过来看她,也就没觉得有什么,更何况当初陆燃是和严末一起过来的。

“陆小姐当初和严先生一起过来,所以我们以为没什么……”另一名看护嗫嚅着应道。

陆燃摘下墨镜,望向唐旭尧:“是我自己要来看阿姨的,和她们没关系,你别为难她们。”

唐旭尧望她一眼:“谢谢,你这份心意我妈心领了,但我想她不一定会乐意看到你。”

陆燃喉咙剧烈起伏着,面上还算平静,甚至是一如既往的冷静:“阿姨以前对我很好,我只是单纯地想过来陪陪她。你放心好了,我心肠再歹毒,也不会对她下手的。”

“抱歉。”唐旭尧淡淡说了声,望向两名看护,眼眸有些凌厉,“林小姐,张小姐,你们是我花钱请来照顾我母亲的,我希望你们能尽到你们的责任,以后再有什么人来看望她,除了严先生和凌先生,麻烦事先通知我一声。”

两名看护脸上有些尴尬,低垂着头连声应是。

陆燃冷艳的脸上也掠过些许难堪,唇角微微动着,想挤出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却又不得不勉强维持着。

唐旭尧收回视线,一只手从陆然后背绕过,揽着她的腰,与她一道离开。

“哥……”唐宁宁哭得嘶哑的嗓音在身后的病房门口响起。

唐旭尧和陆然下意识回头。

陆燃也本能抬头望向唐宁宁,看到已经被释放出来的唐宁宁时黯然的脸上掠过一丝亮色,脸色却越发地尴尬,脸上的笑容几乎僵在了脸上。

唐宁宁也看到了陆燃,紧咬着下唇,视线在陆燃身上落了落,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眼眸移开了。

“什么事?”唐旭尧问,看着唐宁宁现在这样,嗓音不自觉地便放柔了。

“我想在这边住下陪陪妈,你看能不能和医院那边说说?”唐宁宁绞着手指低声要求着,眼睛哭得红肿,嗓音也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我和医院那边说说吧。”陆然说,“院长是我哥的一个朋友,应该没什么问题。”

唐宁宁抬眸望陆然,咬咬唇,低低说了声“谢谢嫂子”。

陆然冲她笑笑。

唐旭尧有些放心不下,唐宁宁从小娇生惯养,怕她在医院待不习惯。

“我没关系的。”唐宁宁生怕唐旭尧反悔,赶紧道,“哥,我能适应的。反正现在咱家回去冷冷清清的我一个人也住不下,还不如来陪陪妈,说不定她哪天就醒了。”

唐宁宁说这话时有些低落,想到那个家谁都不好受。

陆然握着唐旭尧的手不自觉有些紧,往唐宁宁望了望:“我和你哥这两天会搬回去的。”

唐旭尧垂眸往陆然望了眼,他知道陆然并不喜欢那个家。

陆然冲他笑笑,握着他的手掌。

唐宁宁也勉强笑笑:“不用了,我还是想在这里好好陪陪妈,等以后妈醒了……你们再搬回来就好了,一家人……也挺好的。”

唐旭尧往她望了眼,点点头:“也好。”

走向她,呼了口气,手掌在她头上揉了揉,低声安慰:“别太担心,妈会没事的。”

唐宁宁眼眶有些湿,点点头:“嗯。”

“先在这里好好陪陪妈。我和你嫂子去给你买点吃的。”唐旭尧柔声叮嘱了几句,这才放开她,走向陆然,搂着她一起走了。

陆燃一直在原地看着,苍白着脸,尴尬又神色复杂地看着,直到唐旭尧和陆然离开,这才望向唐宁宁,嘴唇微微动了动,勉强挤出几个字:“宁宁……我……对不起。”

唐宁宁唇角也微微动了动,低垂着眼眸:“没关系,是我识人不清。”

陆燃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唐宁宁这话里的识人不清是指她,还是于亮。

唐宁宁也沉默着,原本无话不说的朋友,如今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我先回去看看我妈了。”好一会儿,唐宁宁才低声说着,转身走了。

陆燃没有走过去,只是站在原处,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开着又关上的门后。

陆然和唐旭尧给唐宁宁打包完东西时,回来路上看到了开着车离去的陆燃,从开着的车窗里看到了她的侧脸,眼睛已经重新被那副黑超遮住,只露出下半张脸,抿着红唇,孤高冷傲,只是多了一份别的东西。

陆然默默地收回视线。

唐旭尧垂眸望她:“怎么了?”

陆然摇摇头:“没事。”

唐旭尧也抬眸往陆燃离去的车里望了眼,长长地呼了口气,语气淡淡:“也不知道严末怎么想的,当初怎么把人带过来了。”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时唐旭尧也就随口问起了这个问题。

“我那时可还不知道她做过那些事。”严末连连澄清,“就那两天你飞香港,我替你过来看看你妈,刚好在医院门口遇到,就和她一起过去了,那时就觉得大家都是朋友,没别的意思。”

说到这个严末又忍不住有些遗憾,为陆燃,为这份二十多年的友情。

凌宇成也是,心里总还是有些不好受,苦笑着摇摇头,拿过酒杯,给每个人倒了杯酒,然后举起:“来来,大家一起来喝一杯,那些不愉快和霉运喝完这一杯后统统过去,今天过后,我们又是像当年一样,意气风发。”

唐旭尧笑着端起酒杯,陆然也端过,与大家一起干了杯,头微仰着就要和大家一样一饮而尽,唐旭尧好看的手伸了过来,捏着她的酒杯:“别喝那么多,随意就好。”

陆然咕哝:“偶尔喝一点又没事,不能因为我扫兴嘛。”

“那用饮料代替吧。”唐旭尧说着拿下她手里端着的酒,塞了一杯饮料进她手心。

严末笑:“阿旭,看不出来,还挺体贴的嘛。”

唐旭尧语气淡淡:“敢不体贴嘛。人跑了怎么办。”

严末朝陆然勾勾手指:“小然然过来,我会比你们家阿旭更体贴的。”

“……”陆然无言望他一眼,“严总你逗小狗儿呢。”

唐旭尧忍不住一笑,手圈着陆然的肩将她揽了过来,占有欲十足。

严末“啧啧”地叹:“这主权宣告得……我又不会真和你抢。”

唐旭尧淡淡:“你想抢也抢不了。”

凌宇成也跟着笑,拍着严末肩膀:“你就别瞎折腾了,当初人家阿旭可是怂恿你去追人家陆然都没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