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麻烦的女人又嘟囔了一声。转了个身拿脑袋蹭了蹭他地胸口。看样子应该是篝火的热度太过舒服了些,把某只猪从昏迷直接进化到了昏睡再过度到了呼呼大睡阶段。

“谁麻烦了?”

一声迷迷糊糊的嘟囔,出自刚刚睡眼朦胧的乔浅浅。发现现在的姿势有些,额…暧昧的乔浅浅脸上一红,却不甘示弱的回瞪。

“莫司情,你…”

她想问,你为什么半夜到崖底来洗澡,为什么背上会有个那么大的烙印一样地东西,只可惜没有时间,因为她忽然发现莫司情身上地衣服充其量只能说是作窗帘状披在身上,头发湿湿地耷拉着,被火炙烤得有些烫的胸膛就贴在她地脸颊旁…

这副场景,想不让人浮想联翩都难哪…

谁说冰肌玉骨是专门形容女人来着?就莫司情现在这副样子…乔浅浅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迷迷糊糊地朝莫司情笑了笑,用脑袋蹭了蹭那润滑得不可思议的皮肤。

“哇!”

某只猪终于反应过来此刻她和莫司情的姿势出现了严重问题,于是乎,脸上白了变红,红了变青,终于爆发了。

莫司情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安静得如同猫儿一般的乔浅浅下一刻就嗖地推开了自己,缓过神来才发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顿时脸色阴沉得厉害。好好的一张脸一下子绷得死紧,强作镇定地站起身背朝着乔浅浅穿起了衣服,薄薄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乔浅浅也因此看到了莫司情的背,那上面真的是个张牙舞爪的图腾,衬着白皙的肌肤,那印记就像是血染的一般。

“莫、莫司情啊。”

“干什么?”莫司情闷声道,语气阴沉。

“你背上…”

“你不用管!”

莫司情忽然疾言厉色起来,倏的把已经被火烤干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再回头时已经没什么表情。

乔浅浅皱皱鼻子:哼,摆什么架子!夜半三更来洗澡。不是神经病就是有问题!

莫司情却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就像是一个重伤的人被掐住了咽喉一般。

这样的莫司情,乔浅浅只在那夜误闯他房间,正好赶上他旧伤发作地时候见过。就像是一只困兽,或是一只刺猬?用刺把自己包裹了起来,无比警惕地看着一切靠近他地人。

这样的莫司情,让人莫名地…像要心疼。

乔浅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埋头垂眼。那胸口之下的悸动仿佛是第一次心跳,让她不能躲闪。就是那样的眼神吧。那晚的莫司情的眼神,让她沦落了进去,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即使知道莫司情对她压根没有意思,她也恬不知耻地住到了秋水宫里当个吃白饭的,只是想…想待在看得见地地方…

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露出那样防备的神色。“莫司情,乔浅浅对你来说。算个东西么?”

纠结再三,她出口的却是这么一句。一出口就后悔了,万一莫司情答“不是个东西”,那是夸赞还是咒骂啊…

莫司情却沉默了。被篝火炙烤的脸上有些许红晕,眼神却越来越冷,冷得让她忍不住想退却。

然而。她等了很久,久到篝火因为没有料理而濒临熄灭,也没有等到莫司情的答案。

不由地,她苦笑起来。

“莫司情,你总是有那么多秘密,我一个都不知道;我只有一个秘密,现在告诉你。”

莫司情的唇抿得越发紧。

乔浅浅笑了笑,吐吐舌头。眼里却没有笑意。

“莫司情。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和青冉是什么关系么?呵呵…”她笑着,好不得意。“查不到我乔浅浅的来历吧,我告诉你,我乔浅浅压根就不是个人,只是个孤魂野鬼,倒了八辈子霉到了刚过世的青冉郡主地身子里面,才一醒来就被你劫持了…”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映像也最之深刻,不管好坏,这都是一个因,而我却奢求那个果。

莫司情微微瞪大了眼,露出些许不可置信的光芒。手上却没有行动,只是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盯着乔浅浅地眼。“莫司情啊,”乔浅浅想了会儿,想得眼睫都弯翘起来,朝手心吹了一口气,“莫司情,说不定哪天孤魂野鬼乔浅浅嗖的一声,呼,魂飞魄散了…”

魂、飞、魄、散。

四个字,带给莫司情的是寒冬里冰澈地河水直接浇灌到心尖上的那种触感,就像是一处嫩蕊,被生生地撕裂开来,裂了个大口子,还被风灌着。

他扪心自问,莫司情,莫司情你什么时候已经沦陷到了这个地步?

“不准你说!”

没有迟疑地,愤怒的吼声已然脱口而出。魂飞魄散,这四个字犹如梦靥一般纠缠在他的脑海里,让他难受到了极点。

不准?乔浅浅吹了声口哨,你以为你是谁?

“我在说事实,不信咱就走着瞧,反正这身子也虚弱得可以,看我熬不熬得过…哇!”

乔浅浅惊叫的原因无他,要是莫司情冲过来抱住她也就算了,他他他居然…是拿出了剑架到了她脖子上!

我…靠!!!

乔浅浅惊叫的原因无他,要是莫司情冲过来抱住她也就算了,他他他居然…是拿出了剑架到了她脖子上!

我…靠!!!

俗话说,头可断血可流,威武不能屈!

俗话又说,金贵银贵,不如咱的小命贵!

如果这是一道选择题,乔浅浅无疑是选择----!

49.我要你的爱

“莫莫莫司情啊…你不要想不开啊…”

乔浅浅干笑着,小心翼翼地拿手碰了碰那闪闪的软丝剑,好家伙,只要他一用力,她的脑袋就得跟身子拜拜了…

于此她想干号,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莫司情这变态面罩男还会拿剑架在她的小脖子上哇,嗷嗷嗷----

“你…”

莫司情沉着脸,神色不定,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停留在阴沉。

“乔浅浅,莫司情没资格…你知不知道?”他轻轻说着,眼里寒潮翻涌,“浅浅,我还有一定要完成的事情,我以为我可以留着你,只是…”他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只是来不及了,我只能…”

话还没讲完,手上的软丝剑已经划入了乔浅浅的脖颈一分。

乔浅浅直到此刻才恍然醒悟,莫司情是玩真的,他,真的想杀了她。

于是,莫名的嘲讽席卷而来,让她不由地扬起了笑脸。

“原来是我自己犯贱,”她笑着说,“我该留在王府里,跟青衍水双宿双飞啊,莫司情,乔浅浅的心从头到尾给你这么踩,你满意了么?”

莫司情不答话,手却以很小很小的幅度,轻轻颤抖。

“要杀就杀。”

乔浅浅难得正经起了神色,眼里的光芒不似以往的狡黠跃动,反而是无波无澜,静得像是无风的湖水。

“你…”

莫司情没想到她是这么一副反应,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他只是,他只是想给她一个理由逃离秋水宫。哪怕是去枕霞楼也好。只要不要让他见到,就不会影响他的决定…

杀她?莫司情听到浮空有个声音在大笑,你下得了手么?你真地下得了手么?

于此,莫司情只能冷笑,我就是下不了手。干卿底事?

干我何事呢,那个声音在冷笑,当然干。你地事情呢,怎么不干我的事?

“还不动手?”

乔浅浅抬眼,目光盈盈。

这样的乔浅浅,莫司情很陌生。那双晶亮的眼里闪烁的光芒是他不熟悉地,其间以往轻而易举可以看见的清澈被不知名的薄雾掩盖了。如果硬说这是青冉,也没有人会不信。

“浅浅…”

莫司情知道,自己慌了。

软丝剑映衬着篝火,燃着光芒。

剑极寒,火极热。中间地乔浅浅感到的就是冰火两重天。

时光就在僵持中一丝一毫地过去。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就在乔浅浅以为非死不可的时候,莫司情垂下了眼。

铮----

软丝剑就在那一瞬间从她的脖子上撤了下来,缩回了莫司情的袖子里面。

然后再下一刻,莫司情就三两步上前,狠狠,狠狠地把她拽了过来,拥进怀里。

“你干什么!”乔浅浅用力挣扎。

莫司情只是咬着牙说了句别动,就不容分说地把她揉进了怀里。

乔浅浅不说话了,因为一贴近莫司情。她才发现他的身体竟然带了些微微的颤意。

“浅浅…我…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手环得更紧。

乔浅浅只觉得有暖暖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舒服得很。虽然他用了“处理”这个字眼让她翻了个白眼,但至少他抱着她,没有拿刀架着她。

只要这样想着,心里某处就可以安宁下来。

是什么呢?她悄悄问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天不怕地不怕地乔浅浅守着这死变态,只要人家一点点温情就满足?他到底施了什么法术?

“莫司情,”她轻声说,“乔浅浅要是一不小心挂了,一定是因为你。”

然后,环在她身后地手又紧了些。她听到莫司情低哑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浅浅,浅浅,你怎么不是东西呢?”“你不知道,你喜欢我,我…很高兴,但是,我有苦衷…我,不能爱啊…”

“为什么?”乔浅浅问。

莫司情只是捧起了她的脸,对上她的眼。

然后,乔浅浅就第一次见到了情绪如此外露的莫司情。那眼里,有着如深海里的暗潮一般的哀伤,正以蔓延的姿态渗入到眼眸深处。

这样的人,该是背负了多少不为人知地事情呢?

就在她以为莫司情会吻上来地时候,却只看到莫司情的嘴角泛起一个难得地笑靥,宛如一朵苍白的花绽放开来。然后,吻却落在了她的眼角。

同时,环在她身后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方向,紧接着背上一个地方有些麻麻的,我们的少林俗家第一大弟子就华丽地晕了过去。

“浅浅,你真是个麻烦。”莫司情搂过被他点了昏睡穴的乔浅浅,咬了咬唇,望向远方的天际。

当是时,天已泛明,破晓。

初阳照在他的脸上,刚好映衬着他如莲的笑靥。

“既然你选择了我,”他轻声说,“可不要后悔,一定不要后悔,生,死,都不准后悔…”

窝在他怀里的人却毫无知觉,静静地在梦乡之中。

自然,也就没能听到莫司情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日出,日中。

乔浅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暖融融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的时候,她还是一副痴呆状地打量着四周地景色。没错,是房间。确切地说是她在秋水宫里自己地房间。

明明在崖底啊。她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思量,一不小心歪过了头,一阵剧痛痛得她眼泪汪汪。总算是记起了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该死的面罩男!

居然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作者按:您的反射弧长了些

痛、死、了!

于是乎,她又躺回了床上,这一睡。又是半天过去了。

再醒来,是被房门打开的声音吵醒地。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女人的身影漫步到了桌边。在桌上放了些什么东西,然后女人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请用餐。”

女人地声音响了起来。

“哦。”

乔浅浅稀里糊涂答应着,眨眨眼,再眨眼,总算是看清了女人的模样,不由惊讶:“眉黛?”

那个正经得恐怖的眉黛大执事?那个秋水宫里最难缠的女人么…(你确定最难缠是眉黛不是你?)

看清来人,她一溜烟爬了起来,干笑。

“嘿嘿,眉黛。你早啊。”

眉黛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只这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于此乔浅浅只能吐吐舌头,眼神飘啊飘,就是不落到眉黛脸上去。

那张脸已经有多云转阴,阴有雨的迹象,谁知道下一刻是不是急冻光线?对于这个正经得不得了,还对她有些隐隐的敌意的执事眉黛,她还是有点惧怕的。

既然眉黛发话了,她当然听话地下床走到了桌边吃饭。看了眼天色将黑,这才发现居然已经快傍晚了。自己竟然直接从昨天晚上睡到了今天傍晚…

桌上放着三菜一汤。做得精致无比,还附带了一盘点心。恰恰是她最爱的云片糕。口水之余,她记起自从上次在枕霞楼,云片糕咬了莫司情一口逃走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正当她盯着盘子里地云片糕发呆地空挡里,眉黛已经冷然地把她打量了个遍,淡漠地开口:“慢用,告辞。”

“喂!”

临出门之际,乔浅浅脱口而出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扫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乔浅浅,让桌边的乔浅浅硬生生打了个寒战。

“什么事?”眉黛说。

“额,你有没有看到一只白色的动物?耳朵尖尖的,尾巴长长的,眼珠子偶尔还会变成红色的。大约----那么大。”她张开手比划了下,“前几天那个兔崽子咬了莫司情跑啦,都找不回…回…”

一个回字转了几圈又咽了下去,起因是眉黛凌厉得眼神。

额…恐怖的女人!

“郡主,您借住在我秋水宫不过是个客人,还请你注意自己的分寸。”

眉黛回过身,淡漠地看了乔浅浅一眼。

此时此刻乔浅浅正努力地把一块红烧肉往嘴里塞,被眉黛地目光一扫,一大块肉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上下没有办法,只能悲惨至极地抛了她一个无可奈何地眼神,狠命点头。

注意注意一定注意!

可人家眉大执事似乎还对此不怎么满意,又补了一句:“秋水宫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宫主更不是陪你玩家家酒地对象,如果郡主因为宫主退让而得意忘形忘了身份,休怪眉黛依宫规处置。”

言下之意,就是姓青的你敢对莫司情乱来你给老娘等着,老娘自有办法处置你。

“咳!”

罪魁祸首的那块红烧肉终于被咽了下去,乔浅浅很光辉地一仰头,皱皱鼻子。“为什么?”

宫规?笑话!

她堂堂郡主,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秋水宫的宫规处置的地步了?这眉黛找茬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今天还就不信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50.妖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