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阳光明媚春色正好,太阳暖融融地照在亭子里躺在贵妃椅上的沈然。她之所以如此还不就是因为风清璇的一句话:病人应该多晒晒太阳,吸收紫外线。其实她就搞不懂了,她受的是内伤跟晒太阳有什么直接必然的关系吗?

不过慑于风清璇的雌威,她还是乖乖地躺着,当真是一物克一物,她沈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叶水心的唐僧念紧箍咒。

沈然躺了一会,站起来,逛进旁边的树林里面去。这个地方有些熟悉,不正是初遇三皇子的地方吗?她记得当时还遇到一个神秘人,差点被杀了呢,那个人不知是谁,居然敢暗害太子,嫁祸宸王,想必也是皇族中人吧,历朝历代皇室之中总是难以摆脱勾心斗角、争权夺势的命运。就是生活在如她一样的大家庭中也要为了生命而步步为营,一个不小心就极有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汐然怎么跑到这边来呢,给你送药的宫女可找你找得快哭了。”有人从身后抱住她,声音邪魅惑人。

沈然一惊,急忙挣脱开他的手,怒瞪着来人。

“四皇子,麻烦不要动手动脚好吗?”不愧是花花公子之首啊,根本不把任何礼教放在眼里,简直比现代人还开放。不过他显然是搞错对象了吧?

“生气了?”一张美得祸国殃民的脸在沈然眼瞳中放大,那不安的模样十分…欠扁。

沈然别过脸不去看他,这人调戏人也调戏得太理所当然了吧?

“好了,别生气了,这次就算我错好不好,顶多下次先通知你一下。”要让他承认自个儿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除了皇帝,他至今还没向谁认过错呢。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这人根本就不知悔改嘛。

“好好好,没下次就没下次。快回去了,再不回去,那个帮你送药的宫女可就要被风清璇那个疯丫头给扒皮了。”

“好,我这就回去。”说着便要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等一下,你是不是来过这里?”慕容睿抓着她一只手,将她带到面前。

“怎么这么问?”沈然抽回自己的手,抬眼问道。要知道她可是平民,一介平民哪有机会来这皇家领地?

“也没什么,只是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你某种追忆的思绪罢了。”她是在想谁吗?有什么人能够走进她的心里。一想到这个,慕容睿心里有些闷闷的。

“四皇子还真是慧眼如炬啊,不过你看错了,我没有来过这里。”不要怪她撒谎,她只是不想找麻烦而已。

“走吧。”慕容睿伸出一只手准备牵她,他向来是很有君子风度的,尤其是对待美女。

沈然自动忽略他那只纤细光滑、骨骼分明的玉手,自个绕过去,走在前面。

慕容睿尴尬地收回手,这个秦汐然一点都不给他面子,有多少女人恨不得巴上他,怎么就唯独她老是避他不及呢?难道是他魅力下降了?

沈然一回到亭子里,一个宫女就把太医熬的药汁端上来。她冷冷地瞧着那碗黑乎乎的药,吩咐宫女退下。

“药要趁热喝,才有效果。”慕容睿看着她就盯着药汁,半点想喝的意思都没有,开口说道,他可奉命监督某人喝药的。可怜他堂堂四皇子居然要给人跑腿,不过他还是蛮乐在其中的。

沈然扯起一抹不知是叹息还是无奈的微笑,缓缓拿起玉碗,凑到唇边,眼看就要喝下…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迷情

突然已到嘴边的玉碗在最后一刹那,又被沈然放下来了。

“怎么了?太烫了吗?”慕容睿一脸体贴,十足好好先生样。

“不是,太苦了。”一个长年浸泡在草药中的人居然会说药苦,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就这样啊,那还不简单,我让人给你拿点蜜栈,来人呐,来人…”慕容睿叫了半天也没个人影出来,“怎么都没有人,好吧,本皇子就当回苦力,你好好坐着,我去给你拿。”

“多谢啊。”沈然亦是毫不客气,挂着淡雅的笑意。

目送慕容睿离开,沈然脸上的笑容不减,却带着一丝冷漠嗜血,目光停留在那碗黑乎乎的药汁上,指尖突然多出一根银针,缓缓探向药汁。说起来也是悲哀,从小到大,几乎吃每一样东西她都得小心翼翼,因为只要一个不小心她就会万劫不复。虽然她有百毒不侵之身,但世上难以预料的事情太多,她不能放过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银针拿出来,沈然不禁皱了下眉,那银针光洁干净,保持着原有的颜色。自己这般得罪秦汐怡,以她的心高气傲、阴狠毒辣的个性居然没她下手,是她突然转性了,还是自己疑心病太重?

既然银针试过没事,而她也确实觉察不出有任何异样便放心地一口气把药喝下去。她要早点好起来才是,不然叶水心那丫头肯定是要念个没完没了,没想到来到异世还要受她荼毒,真是歹命啊。

奇怪,慕容睿怎么去那么久?不会是在路上遇到哪个小姑娘乐不思蜀吧,要她真等他来,那真得等到黄花菜都凉了。

方才不见人影的小宫女这时候却突然从后面冒出来,手中拿着一张纸,恭敬地递给沈然,道:“秦小姐,上官将军让奴婢把这个交给您。”

大哥?大哥怎么会写信给她,两人同住这里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非得写信这么古老的方式。沈然疑惑着展开信,只见里面写

然弟: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述说,请于酉时于景和轩见,不见不散。

兄上官煜霆留

大哥想跟她说什么,非得这么隐晦,大费周折地往她去某个地方?沈然收起信张,搁在怀里,又向小宫女问了一下路才举步往目的地去。

景和轩处于行宫最西处,环境优美,幽静怡人。沈然打开房门,一股淡淡的龙涎香袭来。这屋子想必是有人住过的吧,沈然也不甚在意…

大哥还没有来,是她来得早了。她静静地欣赏这屋子的摆设,说是摆设其实也简单得很,墙上挂着两副字画,那画是山水画,那字也是极为刚劲有力的,桌子上的茶具简单高雅,可见主人的品味。最让她感兴趣的是那一扇屏风,摸上去触感十分好,竟是用最珍贵的羽丝织成的,一幅‘山河落日图’得花费多少心血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沈然随便找个处软榻坐下,等着上官煜霆的到来。不经意瞧见了桌上摆着的棋盘,竟是珍珑棋局,这屋子的主人倒是志趣高雅啊,不知是怎样风仙道骨?

仔细研究着这棋局,这局布得可真高深莫测,每走一步都是险象环生,稍一不注意便会全军覆没,刚才心中的想的‘风仙道骨’的人物已变成了一个心机深沉的阴谋家。

她执起白子,往正中央轻轻一放,顿时形势骤反。看似自取灭亡的白子实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将原本已占尽优势的黑子团团围住,滴水不漏地困于一角,已无再反击的能力。

一道细微的脚步声引起她的注意,一双好看的黑皮软靴出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专注于研究棋局的她连头也不抬,浅笑着说道:“你来了。”

感觉到周围气场不同,秦汐怡的眼睛从棋局上移开,自下往上望去,一张俊美的脸带着冷漠的面情正冷冷地看着她。就是说嘛,上官煜霆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天空上的那一轮骄阳,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哪像这个慕容羿宸走到哪里,哪里就像台风扫过,凉飕飕,阴风阵阵的。

“想不到秦四小姐不仅是琴舞双绝,连对棋局都这般有研究,当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慕容羿宸说着,在棋盘的另一侧坐下。

“宸王爷,怎么会是你?”不经大脑话便脱口而出。他怎么会在这里?沈然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她似乎正慢慢走进别人专门为她设下的圈套。

“在本王寝殿,不是本王,秦姑娘认为应该是谁?或许该说秦姑娘是在等谁?”这景和轩是他每次来必住的地方,有谁不知,也没人胆敢来这里住,即便是皇帝。这秦汐然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个时候出现在她房里是想做什么?

“抱歉,我想我可能走错路。”沈然脸色微微一变,站直来便想走。大哥怎么会约她来慕容羿宸的地盘见面?她不可能看错地址的,那会不会是大哥写错了呢?还是…那根本就不是大哥写的?毕竟她并不识得上官煜霆的字迹,而且就算她认得,如果有心人想要仿冒也不是一件难事。沈然越想越不安,这个地方不是可以久留之地,她还是早点走比较安全。

“站住!本王有说你可以走了吗?”慕容羿宸雷打不动地坐着,宛若神人般地执起运黑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像在逗弄一只有趣的小猫儿。

你也没说不可以啊。沈然心里腹诽着,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王爷有何吩咐?”

“过来陪本王下盘棋。”方才她那一招‘起死回生’着实让他大吃一惊,自己费尽心思的棋局竟被他一眼看穿,那种感觉实在是很…不好,棋逢对手的快感让他忍不住现在就想跃跃欲试。要他说,秦汐怡的第一才女之名实在当之有愧,真正的第一才女应当是眼前之人才是。

沈然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天已有些昏暗,便道:“王爷,天色已不早。汐然想要先回去休息了,如果王爷有兴致的话,不妨等明日,小女子定与王爷切磋一番。”

“本王的地方,由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慕容羿宸轻扣桌面,听不出一丝怒意。

“王爷,不是汐然不给您面子,而是小女子约了清璇公主,再不回去,只怕她得着急了。”叶水心,拿你的名头用用。风清璇三个字连太子也畏惧,慕容羿宸好歹也会给她点面子吧。

沈然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一个任意妄为,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慕容羿宸岂会给任何人面子。长袖一挥,一阵风便把沈然卷回到座位到,想要再站起却再也站不起。看吧,这就是有武功和没武功的区别了。呜呜…

慕容羿宸很快摆好棋盘,道:“你执白棋?”不是问句,而陈述句。这男人根本不会给人选择的机会,他的话就是命令,就是真理,不由得人不服从。

“嗯。”看来今天不跟他下一盘,他是不会放她回去的。也罢,不过是下一盘棋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自己还是不要太草木皆兵了。这个男人,从第一眼见他起,她便知道他的强势,他习惯了掌控所有事,睿智深沉,不容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要在这样的男子眼皮底下玩花样,那一定是自寻死路。

烛光映照着两人的侧脸,两人皆是沉默不语,静静地在‘战场’撕杀。从某一方面而言,他们出奇地相似,同样的冷清,同样的孤寂,同样对着所有人都带着防备的心态。

秦汐怡淡红色华衣裹身,外披若隐若现的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亦勾勒出完美傲人的身姿曲线,那朦胧的美感比直接脱光了还来得诱人,天下间只怕没有男人能够抵挡得住这般诱惑。

以前的她总是以娇弱的邻家小女孩形象出现,今日却是一改往日风格,大胆而妩媚,原来她也有当妖精的资本。

她脸色绯红,心中止不住狂跳,她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第一次做这种事她胆心就是再大也会紧张。为了计划,为了宸王妃的位子,她只能豁出去了。今晚过后,她便是宸王的人了,宸王也就再没有理由拖延婚事了吧。一想到那样伟岸不凡的男子即将成为她的夫婿,脚下的步伐也越发得快,目标直指——景和轩。

但,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月亮之下,一名身穿紫黑锦袍的男子拥有着刚毅的脸,如鹰的目,在月光的沐浴下更添男儿气概,只见他手执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那气吞万里山河之势让秦汐怡忍不住停下步来驻足。

风扬起他的发丝,在黑夜中,他像一朵盛开的罂粟,明知有毒,却让人甘愿飞蛾扑火。秦汐怡眼露痴迷地看着他,早已将原本的计划抛诸脑后。若说慕容羿宸是执著非嫁不可的,那么上官煜霆便是她遥不可及的梦了,难得能有与梦亲近的机会她岂能放弃?虽说慕容羿宸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但是上官煜霆也是不遑多让的,而且他是她最崇拜的英雄,当年她曾在前往上香的途中遭遇劫匪,差点清白不保,幸得上官煜霆相救,她才免去了这场灾难,要是当时她真出点什么事,也就失去了进驻宸王府的资格了。或许上官煜霆早就忘了曾经救过她这个人,可是他在她心里却早已生了根。如果不是与宸王早有婚约,如果不是宸王身份尊贵,她倒宁愿选择上官煜霆。

银光乍起,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每一剑,每一招皆是雷霆之姿,看得秦汐怡整个心神都被迷了去,谁说祸水是女子的代称,男人也有当祸水的资本。

习武之人的敏锐让他在秦汐怡走近的那一刻便感觉到了,他剑锋一转,利剑破云而出,直迎向秦汐怡脸面。

秦汐怡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一个趄趔,整个人不雅地摔在地上,大喊:“将军…”

上官煜霆及时把剑停下,停在眉心零点零一分,眼中有些不耐与冷意。他最讨厌练剑的时候被人打扰。

秦汐怡困难地咽了下口水,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整个人如秋天扫落叶,瑟瑟发抖着,眼眶迅速红了起来,泪水溢满了整个眼眶。好险呐,差点她就当了上官煜霆的剑下亡魂了,她暗自后怕。

“秦姑娘,下次不要在我练剑的时候接近我,否则我不一定会手下留情。”上官煜霆诚实而伤人地说道,将剑插回剑鞘中,动作漂亮潇洒毫不拖泥带水。

秦汐怡惊恐地看着他,像傻了一样只会呆呆地一直望着他,不知是被他的‘美貌’而惑还是惊吓过度。

一个姑娘家被他吓成这样,上官煜霆看着也不忍,何况她还是他然弟的姐姐,光是这层关系上,他就不能将她扔在这里置之不管,终是伸出手扶起她。

上官煜霆突然转变态度让秦汐怡顿生受宠若惊之感,一想又觉得自己好委屈,从小到大哪个人不是将她奉若珍宝,现在不过是看了一下他的舞剑就被他这么凶,越想越委屈,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梨花带雨的模样,妖精与天使的结合体,别的男人见了或许会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温声轻哄,恨不得把自个心都给掏出来,可惜她遇到的是最不解风情的上官煜霆。

上官煜霆嫌恶地看了她一眼,他最受不了女子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要生要死的,他喜欢的是像然弟那样聪明睿智、坚强隐忍的女孩。若不是看在然弟的面上,他现在一定立马走人,管她是要哭还是要怎样?

景和轩里,沈然与慕容羿宸正杀得难分难解、天昏地暗,棋逢对手的他们已完全进入自己的世界。

她感叹他布局精妙,那一环扣一环的杀招可见他的心思该有多缜密,这样的男子,与他合作当真是与虎谋皮,只怕被他卖了还要替他数钱呢。

他感叹她洞察先机,超强的洞察力,似乎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一次又一次地冲破他的围攻。这样的女子,太过慧聪,也太过会算计人心,与她交手只怕得时时刻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与秦姑娘对弈,当真乃人生一大乐事。”慕容羿宸叹道,自十三岁起打败了棋圣后他可就再不曾遇到过对手。

“王爷棋艺之精湛,亦是世间少有。”

两人互相恭维,下棋的手却不曾含糊,两人下子的节奏越下越快,已经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或许棋局早就在他们心中了。

沈然突然间觉得口干舌燥,抬头望了慕容羿宸一眼,竟发现他的样子模糊了起来,俊美得不像话。她停下执棋的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只觉得脸颊烫得火热,似乎连身子也开始热起来。不对啊,现在才是暮春,再怎么热,也不会像这般难受。而且这不像外来的热,而是来自体内的火。

“你怎么了?”慕容羿宸发现原本下棋的人儿已经许久没反应,抬眼望去,竟发现沈然脸色异常潮红,美得十分动人,心中一动。

“我…”沈然咬着牙压抑着燥热,甚至连脑袋也昏昏的。怎么会这样?

慕容羿宸伸出手摸向她的额头,发现她的体温异常得高。眼神骤然一沉,氤氲着情欲,他似乎看到了沈然娇美地朝着他媚笑,那销魂蚀骨的模样,在他的心房激起了层层涟漪。天啊,他体内似乎有股火四处乱蹿着,想要面前人儿的声音吞噬着他的理智。

他炽热盯着她,那已然变色的眼简直将理智已变得薄弱的沈然熔化掉。见多识广的他岂会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中了媚药!可是,他怎么会中媚药?是谁居然连他都敢下手,怀疑的目光移向前面的人儿,却见她一只手扯着自己的衣裳,一只手却死命地攥紧衣襟,理智与欲望互相撕扯着,显然她也中招了。当目光转向散发着淡淡龙涎香的炉子里,脸色一变,用力一挥,将炉子扔到地上连带那一盘棋局一同掉落,顿时原本宁静高雅的屋子变得一片狼藉。

“魅心魂…”慕容羿宸盯着沈然咬牙切齿道,她居然敢向他下这种药!

“王爷,我好难受,我好热…”濒临失去理智的沈然压根就停不到他在说些什么,只能顺着自己感受说话。她感觉好像有股在体内燃烧,将她身子点燃,一股声音一直催促着她要什么,可是她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沈然的话在慕容羿宸心里无疑变成了勾引,长臂一揽,将沈然抱在怀中,暧昧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喃:“既然你如此想要,本王便成全你。”

“王爷…”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懂?沈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被设计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媚药吗?可是她为什么会中,什么时候中的?媚药不是毒,她的百毒不侵之身,一点用都没有。

她脸色酡红,媚眼如丝,这般尤物,试问天下间有谁能够抵抗得了。而他慕容羿宸自认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何况他也身受媚药的折磨。既然沈然敢他下手,就要有准备承担后果的准备。

俯身,吻住了她潋滟迷人的红唇,很甜,果然如初次的那般美好。既然她自动送上门来,他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反正她不丑,也很对他胃口。

“不要…”沈然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却发现自己竟使不用半分力气,那一声拒绝变成了妩媚的低吟,引诱着男人的神经。

欲拒还迎,既然有胆子向他下这种药,又何必装贞节烈女?慕容羿宸不屑地冷哼,双眼已是染上了浓浓情欲。

好一会,他终于舍得放开她的唇,转而攻向眉、眼、鼻,吻过她柔美的颈,酥软的胸,又返回,停留在她的锁骨上,大手紧紧地抱住她,扶住她已经瘫软的身子,手指挑开她的衣襟,露出大片春光。

雨点般的吻,好似火种,点燃了她体内蓄势待发的媚药,娇躯轻颤着,好像带露的清花,慢慢地绽放着。她沉沦在他温柔的折磨中,忍不住低吟出声。

迷蒙之中,她凝望着他的眼,他的眼中只有浓浓的情欲,并无半点情愫,理智催促着她推开他,可是手却不受控制地回抱住他,血液禁不住沸腾起来,热切地希望他再靠近点,希望他给予得更多…

这声低吟像是给他鼓励似的,横抱起她,往卧室走去,将她扔到床上,不待她有怕反应便欺身压了下来。

纱帐随着他衣袖轻挥间,飘然而落,一件一件衣裳褪尽,散落一地。如墨的发丝,衬着如玉般的肌肤,一黑一白,煞是好看。

望着身下玲珑有致,完美无瑕的娇躯,慕容羿宸混身发烫,一波又一波的欲火袭来。他的唇吻遍她全身每一寸肌肤,手亦是留恋不已,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带给他如此悸动。在这一刻,他决定了,她是他的!

沈然感到一阵剧烈撼人的电麻,忍不住嘤咛出声,身体在他极具技巧的撩拨下开始泛起了一阵阵醉人的绯红。生涩地伸出丁香小舌,回应着他,慕容羿宸以舌迅速地卷住她的调皮,与之嬉戏追逐。

这场无关情爱的欢愉,却让他们甘愿为之沉沦…

“小妖精,你是我的…”他邪笑,温柔地拂过她的脸,亲吻她眼角下的泪珠,仿佛她是他最珍视的人儿。

室内温度不断攀升,纱帐飘散间,逸出点点春光,一室的萎靡欢爱气息久久不散…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撞见

“上官将军,汐怡失礼了。”秦汐怡擦干眼泪,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关系,是我吓到你了。”上官煜霆反思了一下自己,她不过是个姑娘家,自己的态度会不会太冷硬无情了点。没办法,自小他除了自家的娘亲还有风清璇外,极少亲近其他女人,整天就混在军营里,怜香惜玉这四个字对他来说太遥远了。

秦汐怡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楚楚可怜的微笑,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脑袋里飞快地闪过什么。她在心中惨叫一声,天啊,她怎么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宸王这个时候药性差不多该发作了。

“上官将军,我还有点事,先行告退了。”秦汐怡说着等不及上官煜霆说话,便转身要走。

上官煜霆微微皱眉,不是因为秦汐怡的离去,而是感受到周围异样的气场,隐在暗夜中的人散发着冷冷的杀意。他握紧手中的剑,冷静地等着来人下一步动作。

忽而眼前黑影一晃,数十根银针朝着他的门面飞来,他倒也不急,幽幽地拔出剑,手腕一转,剑身挥舞间,全数的银针被打散在地。仅是一招,他便知晓来人的武功并非绝顶,这样的武功还敢来行宫暗算于他,简直以卵击石。

“啊…”秦汐怡几时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连连大叫,躲到一旁去。

只见上官煜霆将剑一挥,超强的剑气直逼暗夜中的人,那人避开剑气,却是暴露了自己。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面巾,仅是露出一双眼睛。

“阁下胆子不小,胆敢夜闯行宫。”上官煜霆看也不看来人,极其嚣张地把剑插回剑鞘,他,还不足以让他的剑出鞘。

那人也不说话,赤手空拳地向他袭来,夹杂着呼啸的冷风,一分不差打向上官煜霆的胸前。

上官煜霆又岂能容易让人近得了他的身,伸出一只手迎上,掌力相接,由上官煜霆掌中发出火红的烈焰一点一滴蔓延上了黑衣人的手臂上,黑衣人只觉得一团火燃烧着他的手臂,却不敢轻易放开手,一放手自己一定会被他深厚的内力所吞噬。想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也少有敌手,但在上官煜霆面前却毫无反击之力,这人的武功该是多么深不可测。

“大胆贼人,竟敢来此放肆。”慕容睿飞身过来,一掌将黑衣人击飞几步之遥。

上官煜霆收回掌,有些责怪四皇子来得不是时候,只须再等片刻,这黑衣人必定抵抗不住,唯束手就擒的份。不过现在去抓他也不晚,上官煜霆抬脚像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慢慢走过去。

黑衣人也不笨,岂会傻傻等着被抓,强撑着一口气从地上爬起,趁着众人不备,老鹰捉小鸡似地拎起秦汐怡,五指扣住着她光细的脖颈。

秦汐怡顿时脸上苍白,全身轻颤。她今天还真是时运不济,原本的计划没来得及实施说不定还性命难保,心里只能祈祷着上官将军赶紧救她出虎口。要是让她知道这个胆敢挟持她的黑衣人是谁,她一定将他拆皮剥骨。

“你们再敢上去一步,我就掐死她。”黑衣人手紧了又紧,那纤细的脖子他只需轻轻一捏就能送她下地狱。秦汐怡顿时感觉到呼吸困难,拼命地想挣脱开黑衣人的手,却半分撼动他不得。

“你敢?”上官煜霆不接受威胁,继续走上前去。

慕容睿急忙拉住他,有些急切地说道:“你别再走了,小美人还在他手上呢。”他最见不得的就是美丽的女子落泪了。

上官煜霆也不去看他,四皇子向来游戏人间,尤其爱拈花惹草,他已是见怪不怪。对着黑衣人冷冷地说道:“把人放了,本将军饶你一命。”听清楚,他说的是‘饶’,而不是放了他。

“饶我一命?哼,只怕会生不如死吧。让开,等我到安全的地方,我自会放过她。”面对武功不知比他高多少倍的上官煜霆,他只能牢牢抓住秦汐怡这张保命符了。

“本将军不喜欢受人威胁。”上官煜霆出手快如闪电,才不管黑衣人手上有没有人质。

黑衣人一惊,急忙将秦汐怡丢到上官煜霆身上,施展轻功往外飞去。

上官煜霆不得已接住秦汐怡,却被她绊住了步伐,因为秦汐怡惊吓过度已经晕倒在他的怀里,想丢也不是,想抱也不是,只能恨恨地盯着黑衣人逃跑的方向。

慕容睿一走上来,上官煜霆就像丢掉烫手山芋似的将秦汐怡送到慕容睿里,急急地说道:“你看好她,我去追那个黑衣人。”这个狩猎行宫并不常住人,黑衣人出现在此定然是什么阴谋。

“喂喂,你就这样走了,喂…”慕容睿叫嚷着,可哪里还有上官煜霆的身影。低头看关晕得十分可怜的秦汐怡,只得抱起她回房里。虽说他浪荡不羁,女人一大堆,但还不至于趁人之危。

上官煜霆紧紧地追着黑衣人,穿过一个又一个房檐亭台。没想到这黑衣人武功不怎么样,轻功却是绝妙,每一次在快要追到他时,却总是被他拉开距离,而且他似乎感觉到黑衣人像是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似的?

追到西边最为幽静的地方时,黑衣人的人影已经消失无踪。上官煜霆挫败地站立在小道上,竟他跑了,真是不甘心。要是下次再给他看到,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正想走回去,却见一名衣裳不整的女子低着头,飞快地跑过他身边,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连头也没抬就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又像被狗追一样跑开了。

“你…”上官煜霆疑惑地看着那女子飞奔而过的身影,只觉得越看越熟悉,越看越像…然弟。他心中一惊,整颗心像被人生生剜去了似的,愣了好久才想起去追。不会的,不会是他的然弟,人有相似而已!上官煜霆在心里默念。

沈然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去,最后她在一池湖水前停下。湖上种着莲花,洁白而无瑕,很美很美,美到让她想起周敦颐的诗: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人生在世,在这浑世之中浮沉,又有几个能如莲一样高风亮节,傲世独立呢?

虽说她两世为人,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人们思想较为开放,就是一夜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她实则也是一个保守的人,在现代,她没谈过恋爱,没有一个男朋友,甚至连跟异性朋友牵手都没试过,可说纯情得像稀有动物。不是自己有多么不食人间烟火,而是她不相信爱情,不想用情来束缚自己,不知是谁说过,爱上了,就注定伤痕累累。不爱,就不会受伤,不是吗?她努力告诉自己,只是一片薄薄的膜,没什么好在意的,可是心还是很痛很涩。

她抱紧双臂,感到到一种彻骨的冷。慕容羿宸狠绝的面庞在她面前闪了又闪,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笼罩住了她,她想挣扎开,而慕容羿宸的冷笑却一声声撞击着她的耳膜。那冷邪的脸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还记得早上初醒的那一刻…

沈然一起身,便感觉全身被百吨货车碾过似的,酸痛得她直想再睡个三天三夜。刚坐起来的身子挣扎了半天,还是被睡虫打败,又倒了下去。心想着,这床还真软呢,锦被也很舒服,一定是上好的丝缎,这宫里用的东西就是奢侈啊。她甜甜地抱住‘枕头’,咦,这‘枕头’的温体怎么这么高啊,像人的体温似的。

好像有哪里不对?沈然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纱帐,这纱帐的颜色好像跟以前的有点不一样。目光慢慢往下移,首先看到的是一具强壮伟岸的美男祼体图,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身材实在好得不行,若是换了在现代,什么超级男模全都得下吧。

沈然脑袋顿时死机,迎上了那双漆黑有如深潭的瞳眸中,深邃得不见底的眼眸似乎带着致命的诱惑力,将人吸附进去。而此刻这双眼睛的主人正冷淡地看着她…

这个人看来怎么这么眼熟?沈然的脑袋终于开始转动,惊骇地发现,刚才自己觉得软软的床是这个男人的身体,触感舒服的锦被这个男人的肌肤,而她此刻正大胆地压在他身上。

天啊,怎么会这样?昨晚的记忆像是被打开匣子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朝她涌来,她想起了她与宸王在景和轩下棋,她想起两人中了媚药,想起了这个男人是如何吻着她,一次又一次地要她,更想起自己是如何不知廉耻地承欢在他身下,低泣娇吟。那一幕幕令人脸红心跳的面画,让她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

“怎么?还舍不得从本王身上下来吗?当真如此求欲不满。”慕容羿宸也没伸手去推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眸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被慕容羿宸冷漠与侮辱刺伤,沈然也顾不得两人皆是赤lou着的,抱起唯一的一床被子把自己包着从他身上起来。虽然该看的昨晚也全看过了,现在遮似乎没什么作用,但要她光天化日在他面前赤身裸体,打死她她也做不到。

这下慕容羿宸比例完美的身躯切切实实暴露在阳光底下,他也不尴尬,坐起身来,慢慢地穿上衣服。这种事,男人总是比女人放开得多。就像男人三妻四妾,在世人看来理所应当,但如果女人一妻多夫,便一定会被那群所谓的卫道士讨伐,说是淫娃dang妇,就是口水也能将你给淹死的道理一样。

慕容羿宸很快穿好衣服,居高临下地看着躲在床角的沈然。胆敢做出这种事就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得像是受了多大委曲一样。怎么,是想让他负责吗?想着,眼中的厌恶更深了几层,本来他还觉得秦汐然聪慧可人,冷情高傲,对足了他的胃口,自己对她也甚是欣赏,若不是她是上官煜霆看中的人,自己要了她也无妨。没想到,一切竟是她在做戏,原来她不过是一个贪权重势之人。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平生第一次被人这样设计,这样戏耍,高傲如他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慕容羿宸的眼光像是要将她凌迟一样,虽然他不动声色,就同以往那般冷漠,可是她感觉得出他是真的在生气。

哼,他生气个什么劲,好像受害者是她吧?这种事怎么说都是女生比较吃亏?他凭什么一副她是始作俑者的样子看着她。

沈然从来不是个好欺负的人,目光亦是大胆的迎上慕容羿宸。比冷,比狠是吧,她奉陪!

沈然的目光看得慕容羿宸很不自在,那坦然无畏、清澈无邪的眸光竟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她了?上前一步,手抬起她的精致的下颌,冷笑道:“女人,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本王娶你,本王保证你绝对会后悔昨天的决定。”

倔强地别过脸去,却发现他的手已是牢牢钳住她的下巴,她越反抗,他越用力,不消一刻,已在她白嫩的脸蛋上留下紫青的指痕。

“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而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嫁给王爷,请王爷不要自作多情。”忍了这么久,当真以为她是病猫,任谁都可以欺负吗?她虽处处算计人心,对秦家深恶痛绝,但也不至于要把自己的终身也给算计进去。

“一张伶牙利齿的小嘴,你以为本王会听你的狡辩吗?”她竟敢说他自作多情,看来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会学乖的,慕容羿宸怒不可遏制住她下巴的手,移到沈然的喉间,他只须轻轻一捏,一代佳人便会香消玉殒。

“放…放开…”沈然去掰开他的手,她是有那么一点愤世嫉俗的嫌疑,可到真正要死的这一刻,她还是想要活下来,这大概是人的本能吧。生命只有一次,别人不珍惜,她只能自己珍惜自己了。

而她那点力气对慕容羿宸说来连搔痒都算不上。把她掐死了也好,省得让自己看了也不省心,他讨厌情绪被人影响。可是…为什么看她血色褪尽,呼吸困难,秀眉皱成一团的可怜模样,心有那么一点不舒服还有那一点不舍呢?这么美,又这么有才华的人就是摆着看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何必一定要把她摧毁不可,再说,上官煜霆可紧张宝贝得她很,她有个好歹,上官煜霆肯定不会罢休,那九条牛都拉不回来的性子,可不容易对付。而他又握有重兵,此时并不适宜与他正面为敌。

仅仅只有三两秒,谁能想到慕容羿宸已经七转八弯地转了几个圈。他看着脸已快变紫的沈然,蓦然一松手,沈然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空气是这么难能可贵的。

慕容羿宸才不给她喘气地空间,一把又把她拉起,大手不客气地抚上她绝美的脸庞,邪佞地笑道:“多美的一张脸啊,难怪能勾引这么多男人,说说看,你最喜欢哪一个,上官煜霆、四皇子抑或是三皇子?”慕容羿宸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捨起散落在床边的一条透明丝带,慢慢地将沈然散乱的头发以这条丝带束起,那动作别提有多温柔,与他说的话完全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