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真认识我家小姐。”南宫璃一见他与沈然是相识的,语气又是这么温柔,就想给他让位。

不料某人却黑着脸,冷冷地命令道:“坐着,不许起来。”

南宫璃白了他一眼,他慕容羿宸有什么了不起的,别人怕他,她可不怕,这么冷冰冰的样子里面配得上少主,她才不承认他是她家姑爷呢,要是换上这位温柔公子嘛,还差不多。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他让她坐着,她偏偏站起来,给人家让位。

“多谢姑娘。”上官煜霆毫不吝啬地给了她一个迷惑世人的微笑,电得在场的女性都晕头转身,心跳加速。

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实在怪异,上官煜霆苦笑着开口道:“柳庄主,你们继续说你们的,不用管我。”被人当成猴子看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早知道他就偷偷溜进来好了,都怪这个柳霈非要这么大张旗鼓地迎他进来,他不就几年前救了他与他的女儿一命,至于把他当成神佛一样供起来吗?

柳霈久历江湖哪会不怕上官煜霆的意思,忙把众人的视线移向自己身上,毕竟今日自己才是主角呢。

“各位,今届武林大会,我们不仅要选出新一任盟主,成为江湖领袖,更要找出办法歼灭魔宫,魔宫日渐猖狂,丧尽天良,我们不能再任其为非作歹,遗害苍生,我们武林正道必须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将魔宫连根拔起…”柳霈激扬澎湃地进行演讲。

“说的对,说的对…”众人又附和起来。

“我们华山派唯柳盟主马自是瞻…”

“我们昆仑派也是…”

这边的火热场面半点没有感染到某一角落的人们。

“小然,你,过得可好?”上官煜霆苦涩地问出这一句,心中却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答案,他见不得她受苦,自然是希望她能过得好,可是一想到她的幸福不是他给予的,又心痛得无法抑制。他已经整整两个月,61天,732个时辰没有这么细细地看过她了,思念是一种什么滋味,他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沈然微微一笑:“好,大哥,你呢?”

不好,一点都没有好,没有你,我怎么能过得好?除了把自己投身于政事,铲除慕容羿宸的势力之外,他没有一刻能不被思念侵蚀,她的一颦一笑早已刻在了他的心中。除非把他的心都挖去了,否则他根本就忘不了。

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他却不能让沈然担心,更不想让她为难,只得说道:“好,虽然公事繁多,却也充实。”

自己的妻子跟昔日差点谈婚论嫁的旧情人互相嘘寒问暖,简直是当他不存在,某人心情很不爽,后果很严重。眼中的冰剑射向方才给上官煜霆让位的南宫璃,似在责怪她的多管闲事,如果不是她的自作主张,他上官煜霆哪有机会这么接近他的然儿。

南宫璃俏皮地朝他扮了下鬼脸,自顾自地吃吃喝喝,才不管他王爷将军要怎么闹呢,反正天塌下来,不是还有她家少主顶着的嘛,怎么也不会砸到她头上来。

慕容羿宸不禁一阵心闷,然儿到底是从哪里捡来这么一个丫头的,实在是无法无天得很呢,明知道他的身份,却是一点都不害怕,竟还能无视他的气场,要知道,在他凌厉的目光之下就是一介武林高手也会忍不住发抖的。而这丫头却还总一而再,再而三跟他作对,要不是然儿喜欢她,她早被他丢掉了。

“上官公子怎么也有空到襄阳城来玩了?”慕容羿宸不愿见他们哥俩好,而把他这个当丈夫的扔到一边去的场面,开口转移视线道。

“老爷吩咐的,命我来处理一些事。”在这里,他不是王爷,他也不是将军。

是吗?他强烈怀疑以处理公事是假,会见佳人才是真的吧?上官煜霆还真是不死心呢,一见秦汐然出了王府,出了京城,立马就追上来了,可还真是痴情呢。

“何事?”身为龙陵的一份子,他当然也是要关心关心的。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家族纷争罢了。”撇去情敌这个人身份来讲,他还是要承认慕容羿宸的才干,当年他们联手打的那场战,他至今印象深刻。曾经,他们也是彼此欣赏着,只可是后来政见不和,如今更是见面分明眼红的情敌,纵有惺惺相惜之情,也只是烟消云散。不过内乱归内乱,一旦有外敌入侵,他们还是会以保住家国为要。

上官煜霆说的隐晦,慕容羿宸却也明白了他所来何意。

“小然,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说完正事,上官煜霆又将焦点移到了在中间坐着的人儿,口气中带有丝怜惜。

可恶,上官煜霆这是在拐着弯说他刻薄虐待然儿吗?

慕容羿宸温柔地笑道:“是啊,夫人最近是有些瘦了,都是为夫的不是,让你奔波劳累。不过夫人平时饮食确实也该注意的,不可挑食,知道吗?”说完还毫不忌讳地点点她的俏鼻,亲昵得有够可以的。

一声声一句句的夫人,为夫,听得上官烛霆心里直发酸,这原本该是属于他的专属称谓啊,该死的慕容羿宸这是在跟他叫板吗?

沈然有些诧异,他居然知道她有挑食的坏毛病。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打情骂俏’的动作,还不符他的性格了。

“南宫璃,以后夫人的膳食就交给你了,要是再让夫人瘦下去,你就不用再跟在她身边了。”慕容羿宸知道这丫头可黏秦汐然黏得很呢,故意以此威胁道。看他家然儿这么‘弱不禁风’的模样还真怕她被一阵风吹走了,的确不可再瘦下去。

吃得正香的南宫璃突然被点名,哀怨地看了慕容羿宸一眼,闷闷地说道:“知道了。”少主的身体健康她当然会关注了,哪用得着你鸡婆。

沈然就纳闷了,她瘦不瘦是很大的事吗?怎么搞得像国家大事一样严肃正经呢,无语啊,这两个大男人就不能正经点吗?

“小然,来,多吃点…”上官煜霆挟起一只鲜美嫩滑的鸡腿,欲放入沈然的碗中。

就在即将放在碗中的那一刻,横空飞来一双筷子,这双筷子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吧。

“夫人要吃什么,自然有我这个当夫君的效果,就不劳上官公子大驾了吧。”慕容羿宸手腕一转将鸡腿隔开。

“若她所谓的夫君当得不好,我这个当义兄的代劳又何妨?”上官煜霆同样不甘示弱,用力一推,又将鸡腿移了过来…

“义兄与夫君始终是有差别的,有些事是不可代替的,上官公子你说是吧?”再移…

“夫君不一定永远是夫君,义兄也不一定永远是义兄。”这话说的有够耐人寻味的。

南宫璃骨碌碌地转动的眼珠子,有趣有趣,想不到她家少主这么吃香呢。

沈然一双眼睛随着那只鸡腿移动,突然有种冲动,一拍桌子,甩袖而去,想想应该会很威风吧。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急,就发生了变故。

两双小小的筷子倾注的可是深厚的内力啊,终于筷子不堪负重放弃了鸡腿,鸡腿在一挤一压的情况,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降落。

降落的地点正是正是大发演讲,说的口沫橫飞的柳大盟主张开的嘴上…

正文 第八十六章 邱洛之死

降落的地点正是正在大发演讲,说的口沫橫飞的柳大盟主张开的嘴上…

气氛十分之诡异,静悄悄的,连一根针掉下的声音只怕都能听得见,所以人目瞪口呆瞪大双眼,惊骇地看着他们伟大盟主被人袭击的画面,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滑稽。

最后以南宫璃毫无形象的破口大笑为告终…

一大清早起床,沈然打开房门便见到一张温柔的笑脸。

“小然,早啊。”上官煜霆不再是一身严肃的黑衣,换上了一件浅色的衣赏,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得多了。

“大哥,这么早?”沈然笑了笑说道,顺便随手把门关上。

“小然…他呢?”目光如炬的上官煜霆一眼就瞧见房间里面并没有他不想见的人的存在,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不在。”沈然当然知道上官煜霆口中所指的他是何许人也。其实慕容羿宸并没有跟她同一间房,晚宴一散,他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去干什么坏事了。这样也好,要是两个人同处一室,还真是有些尴尬。

“嗯,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吧。”终于不见那个碍眼的人,当然要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

“好。”沈然随着他一起走到亭子院子里去。话说她嫁到宸王府之后似乎就没怎么跟上官煜霆联系过,真是对不起他这个义兄啊。

“小然,前些日子听说你中了刀伤,可有大碍?”要不是那该死的慕容羿宸防他防得跟贼一样,他怎么会连小然一面都见不着?

“早就没事了,你还信不过三皇子的医术吗?”就算信不过慕容逍那个小屁孩的医术,至少也要信她的好不好?她哪会这么容易就是gameover。

“慕容逍的医术我自然是信得过,只是还是不放心,小然,答应我,以后一定不能再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好不好?”他的心脏可是很脆弱的,不要再吓唬他了,那种无力的感觉真让他很痛恨自己。

“我没事,真的。”她不过就是受了点伤嘛,怎么每个人弄得她像是快死了的样子。被人关心的感觉…呵呵,真好,她绝对相信上官煜霆对她是真心的。至于那个阴晴不定的男子,她始终无法做到全然信任。

“听风清璇说,自你受伤之后,慕容羿宸对你很好?”不得不说,慕容羿宸是个强悍的对手,现在又是近水楼台,他确实害怕沈然的心会被他攻陷。

“嗯。”的确,这段日子慕容羿宸的确对她好得没话说。

“是吗?”上官煜霆苦涩地笑了一下,对慕容羿宸了解甚深的他当然也会怀疑他的动机,只是他不想说他的坏话,免得让人以为他太小人之心了。不想再在这个沉闷的话打转,上官煜霆转移道:“你都好久没去看小十她们,他们一个个可都在追问着我小然哥哥怎么没来?”说着自己笑起来,小十他们还不知他们口中心心念念的小然哥哥可是一女的。

“嗯,说来真的很久没见他们了,倒真有些想他们了。”那些个孩子还真的挺可爱的,看到他们的笑脸就会觉得世界光明多了。那是一群让人觉得温暖的孩子。

“我在想,如果小十知道你是姑娘,她会不会哭死?”上官煜霆可看出来,小十那丫头老是时不时地提起她的小然哥哥,怕是小妮子春心动了吧。

“啊?你是说…不会吧?现在的小孩是不是太早熟了点?”沈然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呵,想不到她沈然还能大小通杀了呢。

上官煜霆好笑地笑了下,调侃道:“那还不是因为你的魅力太大了。”

“呵呵,大哥,你就知道取笑我…对了,大哥,你这回来襄阳城是不是姜国那边有什么动静。”算算时间,齐默应该已经回到国内了吧。

“不错,姜国已经驻扎了三十万兵马在边疆,这一战或许不可避免了。”他是军人,护卫国家是他的天职,但他并非一个好战份子,两国打战受苦受难的还是无辜的百姓。

“姜国与龙陵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就向龙陵开战了?”她好歹也是龙陵国人,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何况现在龙陵的当权者跟她或多或少有点关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姜国与龙陵都是大国,姜国一直不服位居龙陵之下,同时它也是唯一有实力与龙陵一争高下的国家,再者姜国地处偏僻,土地荒芜,早就在觊觎龙陵的物质资源,锦绣风光,以前也时不时地会来骚扰边界百姓,但也只是小打小闹,并没有这么明目张胆过,这回之所以大兵压境应该是听说是皇上要撤藩,想趁着龙陵内乱,趁虚而入。”上官煜霆严肃地说道,说到百姓时,眉头不禁皱了皱。

难怪有人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上官煜霆认真的模样还真帅呢,幸好沈然已经对帅哥免疫了,否则非大流口水不可。

“那皇上的准备让大哥你来担任这次战争的主帅吗,要是这样的话,大哥岂不是很快就会离开?武林大会十年才举行一次,大哥可真没眼福呢。”这么快就要走了,还真有点小小的舍不得呢。

“小然这是在舍不得我吗?”上官煜霆的笑容格外地明媚,只怕外面的太阳跟他比起来,还要逊色几分呢。

“是啊是啊,如果我这样说,大哥是不是就不走了?”沈然开玩笑道,她清楚像是上官煜霆这样忧国忧民,一心为国的人铁定不会为儿女私情而枉顾国家大事。

“既然小然这么不愿意为兄走,为了不让小然你伤心,那我就留下来好了。”上官煜霆顺着她的话讲道,一脸玩味地想看她的表情。

“什么?”沈然还真有点被他吓到,“大哥,你是在开玩笑吗?”一定是了,上官煜霆才不会置万千将士的性命不顾,要是换了某人还有可能,去去去,怎么又想起他了?

“我说的是真的。”上官煜霆一本正经地说道,脸色严肃得不行。

看他样子,的确不像是在说笑的,不会吧?

沈然干笑几声:“大哥,我刚是在开玩笑,你不要当真啊,国家大事要紧。”呜呜,她已经顶了个红颜祸水的罪名了,不想再来个千古罪人。

上官煜霆严肃的面孔终于有些裂痕,嘴角逸出丝丝诡异的笑容。

这一丝笑容很不幸被沈然捕捉到了,顿生上当受骗之感,意思意思地捶了上官煜霆的肩一下,气恼地说道:“大哥,你耍我啊?”她怎么就不知道,原来上官煜霆也可以这么骗死人不偿死的。

“没啊。”他很无辜,捉住她扁他的手,说道:“我是真的要留在襄阳城几天,襄阳城离边境不远,也算是龙陵皇朝最后一道屏障,既然要开战了,当然要事先做好准备,以保证粮草兵力的供给,而且这战也不是说打就是能打的,不用太着急。”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啊,处事果然周到,只是…他干嘛还捉着她的手不放。

“哦。”沈然应道,不着痕迹地想把手收回来,不料上官煜霆却不放开,定定看着她的容颜,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似。多久了,他没这样亲近过她,似乎连见一面都觉得是奢侈。

“大哥…”沈然提醒道,欲把手抽回来。

上官煜霆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贪恋地看着,他想问,她会不会爱上慕容羿宸了?可是声音却怎么也发不出来,或许他是在害怕吧,害怕她给他一个让他绝望的答案,让他连努力都没有方向。想他叱咤沙场,令人闻风丧胆,什么时候竟也成了无胆匪类。

放开她的手,像个没事人一样地问道:“对不起,抓痛你了吧?”来日方长,不急!

沈然摇摇头,痛倒是没有,只是有点被他吓到了,难道他还没有放下吗?

忽视听到不远处的东厢房传来异样的声响,不禁有些奇怪:“大哥,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过去看看吧。”

“嗯。”

两个人并排往那发出声响的方向走去,却忽略了站在他们身后那个阴寒着脸的冷漠男子。或许上官煜霆是看见的,但他选择视而不见。

东厢房内,也就即是邱洛的房间内,原本最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严亦武却破天荒地出现在宿敌的房间里,手持着流星剑,半跪在地上,剑上还流着鲜艳欲滴的血。

短短几分钟内,他的房间内已经挤满了人,而他却还是一脸茫然,呆呆地看着自己沾满血的剑。

原本在客厅招待远道而来的擎沧派,江湖人称君子剑的岳擎峰的柳霈听到消息,立即和岳擎阳一起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柳霈看着一室的凌乱和倒在血泊之中的邱洛,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严亦武恍若未醒的模样,呆呆地看着自己沾了血的剑,看了好一会才将视线移向倒在身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邱洛,惊慌失措地喊道:“他不是我杀的,我没杀他…”

祁山派的弟子一听说师父房里出了事立即集体奔了进来,一进门便见掌门人被人杀害的场景,全都奔到邱洛身边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子,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其中的一个弟子猛然抬起头,恶狠狠指着严亦武说道:“是你,是你杀了我师父。”

“不是我,我虽然痛恨他,但人不是我杀的。”严亦武也是个见惯大场面的人,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不是你还有谁?我们要为师父报仇。”这个弟子一说,其他的弟子也纷纷抬起头来,仇恨地盯着严亦武,哗啦啦地拔出刀剑来。

严亦武的门徒一见对方动手,立即站成一排挡在严亦武面前,两方人马互相对峙着,新仇旧恨一触即发。

“且慢。”柳霈赶紧站出来,“严门主,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你可否说明,你为何会在邱掌门的房间里出现,而邱掌门身上的剑伤也确实是由你的流星剑所造成的,房间里又只有你们二人,你如何证明人不是你杀的?”流星剑剑锋造型奇特,一眼就能看出邱洛的伤是这把剑造成的,而他手中的剑还流尚着鲜血,这无一不在证明凶手就是严亦武。二派本就是宿敌,一言不和打起来,杀了对方,这个可能性十分之大,何况这房里确实也有过打斗的痕迹。

“我…我不知道,我一醒来人就在这里,我也不知道邱洛是怎么死的,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他是巴不得邱洛死,但也不代表他就会接受这个罪名。虽然江湖中打打杀杀是常事,但对方毕竟是一派掌门,以江湖规矩,可是要以命偿命的。

“哼,你当然可以这样说了,谁能够证明?房间里就你和我师父两个人,不是你杀的,还有谁?”那名弟子又叫嚣起来。

“你胆敢对我师父无礼,就算真是我师父杀的又如何,那也是你们的师父该死。”武霆门中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弟子一见有人冒犯严亦武也没多想就口不择言地说道。

“承认了?你们终于承认,师兄师弟们,我们要为师父报仇…”那名弟子鼓动道。

“为师父报仇雪恨…”

“为师父报仇雪恨…”

呐喊声此起彼伏…

“够了,你们是否太不把柳某放在眼里了?”柳霈以内力喝道,震得大家伙的耳朵都快聋了,两派互相瞪着,忌惮地闭上嘴。能够技压群雄夺得盟主之位,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他们这些门派弟子自然是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敢跟他抗衡。

“邱掌门遭此不幸,柳某也甚为遗憾,此事既是在我柳家庄发生的,柳某绝不会坐视不理,柳某一定会查明真相,还邱掌门一个公道。”柳霈安抚道,两天就是武林大会了,他可不想在此期间出什么差错。

“什么真相?真相就是严亦武杀了我们的师父,武霆门定然要他血债血偿。”那名弟子仍然是不依不饶。

“本门主说了,人不是我杀的,邱洛为人嚣张拔扈,得罪的人多不胜数,本门主哪里知道是谁杀了他,你们有谁亲眼见到本门主杀人了吗?”严亦武反问道。

“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如果师父不是你杀的,为何你的剑会沾满着师父的血?”那名弟子问道,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说辞。

“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质问本门主,本门主没必要回答你。”严亦武冷嗤道。

在场的人纷纷以怀疑的眼光看向严亦武,如果人不是他杀的,他为何找不出一个理由证明他的清白,所有证据分明显示着他就是凶手。

祁山派的弟子全部卟通一声跪在了柳霈的面前,异口同声地喊道:“请盟主为我们祁山派主持公道。”

“各位先起来。”柳霈伸手扶起那位大弟子,身为盟主他本就是应该处理这些江湖纷争,何况是在他柳家庄发生的事故,他更加不可能置之不管,但严亦武又一口咬定人不是他杀的,这事可就是棘手了,弄得不好他极有可能得罪两派人马,换在平时,他倒也无所谓,只是武林大会在即,他必须得到这些人的支持才能稳定盟主之位,谁知道大会上会不会杀出什么黑马来。

岳擎峰看着一脸为难的柳霈说道:“各位可否听在下一言?”

“岳掌门有话但说无妨。”岳擎峰在江湖威望甚高,也算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之一,素来受人敬重,他的话是极具有份量的,一般人江湖人士都不会驳他的面子。

“在下认为这边争论不休只怕也没个结果,在下有个提议,邱掌门遇害之事,呃,严门主的嫌疑最大,为给祁山派一个交待,在下可先行严门主就近看守起来,等查明真相再行处置,若查出凶手另有其人自当是严门主一个清白。”岳擎峰建议道,许多人都纷纷表示赞同。

祁山派弟子也觉得可行,虽然他们认定了严门主就是凶手,但是既然岳掌门都这么说了,他们祁山派自然是给他的面子了。

“严门主意下如何?”柳霈问道,他觉得此主意甚好,否则只怕争到天亮都没能争出一个结果来。

“哼,真金不怕红炉火,严某既是清白,又何足为惧,只希望盟主尽快找出凶手,还严某一个清白。”严亦武一副清白无畏的样子。

“这是自然,来人,请严门主进密室。”柳霈吩咐道,密室只有他一人有钥匙,用不着担心严亦武逃跑的可能性。

“多谢盟主为我师父主持公道。”大弟子感激地行了一个跪拜礼。

“不必多礼,好好安葬你们师父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柳某力所能及的,一定帮忙。”柳霈慈祥地扶起他。

“多谢盟主。”所有祁山派弟子感激涕零,对柳霈的崇敬又更上一层。

沈然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将深思的目光移向躺在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懂的思绪。这邱洛什么时候死不好,偏偏在武林大会即将开始的时候死,未免太凑巧了点吧。话说,她对那具尸体还是蛮有兴趣的。

一回到房门,淡淡龙涎香的气息就铺天盖地涌来,萦绕在她身上,她还没做出反应,就被人拉了过去,顺手把手关上,锁住,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本王才离开一会,就迫不及待地去会旧情人了?”某人酸酸地说道,活像捉奸在床的模样,一想到她在上官煜霆面前笑得这么开怀的样子,他就气得想杀人,她何曾给他这样的笑脸,每次见了他不是冷漠就是疏离,要不就沉默,嫁给他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吗?

沈然抽掉自己的手,她真怀疑上官和他是不是上辈子有仇,一见面就火光四射,一副苦大仇深似的,一点都看不出他们俩是表兄弟的样子,听说皇帝跟长公主的感情还是很好的,怎么到了下一辈就演变成这样了。

“他是我义兄,跟他见面很平常吧,王爷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点?”难道嫁人了,连朋友都不可以有,什么道理嘛。

“你当人家是义兄,人家有当你是义妹,你敢说他对你没有半分心思。”气死他了。

“心是他的,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管住。”别告诉她,宸王这是在吃醋,打死都不信。

“你让他牵你手了。”某男闷闷地说道,从桌子上拿起一块帕子,执起她方才被上官煜霆握住的手,使劲地擦着。

汗…这人的洁僻是不是太变态了点,再说了,他的洁癖是他的事,干嘛荼毒她的手,这么用力,是想脱掉她一层皮还是怎样,痛死她了…

“痛啊…”沈然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呜呜,她可怜的小手已经红掉一大块了。该死的慕容羿宸,不就是牵一下手吗,又没少块肉,用得着像是给要换肤的狰狞样吗?

“知道痛就好,看你下回敢不敢?”慕容羿宸破天荒地笑道,若不是当时看她抽回手,现在当然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敢!沈然还真想回他这么一句。不过难得这么温馨的气氛还是不要破坏的好,似乎来到这襄阳城后,他就没再摆他王爷的架子了,人还是蛮好相处的,嘻嘻…

“你去看邱洛的尸体了?”慕容羿宸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这么一句。

沈然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她居然一点也没查觉到,看吧,这就是练武的好处了。

“只是保护而已。”某人为他所作所为给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让人没得反驳。江湖险恶,他派人保护她也是应该的。

保护?她看是监视吧。

“你怎么会想到去查邱洛的尸体,是否查到什么线索?”慕容羿宸突然出声问道。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凶案再起

“你怎么会想到去查邱洛的尸体,是否查到什么线索?”慕容羿宸突然出声问道。

“咦?王爷这是在关心别人的死活吗?”她可不知道慕容羿宸有个慈悲心肠。

“在你眼里,本王就是这么冷血?”他不就是关心了一下,用得着以这种看怪物的眼神看他吗?他承认自己对人是冷漠了点,但还不至于冷血吧。

沈然诚实地点点头,她可是好孩子耶,好孩子是不能说谎的。

“你…”慕容羿宸被她的过度诚实弄得有些无语,她不知道太过诚实很容易出事吗?比如他听着一个不爽就她的脖子给扭断还是怎样,反正她也说他是冷血了。

“什么?”有人很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让人还真不忍心摧残啊。

“邱洛怎么说也是龙陵的子民,本王关心关心很正常吧。”很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对别人来说,很正常,对你,就不一定了。

沈然不太相信地挤出一丝笑意,还是把自己所知的说出来:“我检查过他的尸体,发现他真正的致命伤并不是我们眼肉看到的剑伤,事实上,他体内的经脉骨骼全部已经被震断了,那才是真正令他死亡的原因,而那剑伤很明显就是他死后人为补上去的。”

“你解剖了他的尸体?”慕容羿宸微微诧异,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有勇气去解剖人的尸体,要知道许多女子连见尸体都会被吓得魂不附体,她却敢解剖人体,而且他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到一丝害怕,仿佛尸体对她来说不过是玩偶而已。想起在飞龙寨时,她也曾面无表情地为他放血,天啊,他到底娶了一个怎样的妃子?

“嗯。”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不解剖尸体,她怎么验尸啊?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