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羿宸本想再拒绝,瞧见了她得意的笑脸,故意痞痞地说道:“好啊,你喂我就吃。”

沈然灵动的眼珠子上下转了一圈,笑容甜美地说道:“喂就喂…”说罢,果真将面凑到他嘴边。

没想到她真会答应,慕容羿宸微微一怔。

“王爷,君子一言,四马难追!”沈然故意拿着筷子在他面前晃了晃,笑容甜美得十分欠扁。

慕容羿宸气结,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张开嘴,咬下那滑嫩弹力十足的面条,慢慢咀嚼,神情由原本的勉强逐渐变得接受,由恨不得想吐出来到细细品尝,眼底深处似乎还带着一丝赞赏。

“好吃吧?”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是好吃了,其实有时候那些个山珍海味并不如这些街头小吃好吃,吃饭不仅吃的是东西,更吃的是心情,在那枯燥无味的宫廷生活中,被那些足可以压死人的礼教束缚下,再好吃的东西也会变得味同嚼蜡。

“还可以。”慕容羿宸不想让她这么得意,故意说道。

还死撑,明明就很好吃来着,真是个别扭的男人,不过挺可爱的。褪去了王爷这个身份的光环,他的确平易近人多了。如果他不是出身在皇室之中,他会不会更幸福一点呢?

两人细细地品尝着这平凡的温馨,谁也不想就此离开,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回到军营面对的就是血淋淋的厮杀。

突然沈然心里有种发毛的感觉,似乎有双眼睛在往着他们这边看来,就像是猎人盯着猎物的感觉。

“怎么了?”慕容羿宸发现了沈然的心不在焉。

“没什么。”摇摇头,往着四周望去,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或许是她疑心病太重了,在风城应该没有人认识她才是。

一股浓重的香粉味刺激着她的嗅觉,沈然皱着眉看向那个从她身后走过的美艳女子。她就搞不懂了,好好一个人干嘛非要把自己的脸当成染色盘,清新自然点不好吗?

那女子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还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慕容羿宸,娇媚地甩了甩了自己的手帕,捂着嘴盈盈浅笑着,更是大胆地抛了一下媚眼过来。看得沈然那个火啊,她这短暂的温馨怎么都有人来破坏?都是慕容羿宸这张脸惹的祸,没事长这么帅做什么。

慕容羿宸一点也不受她勾,一如地冷漠,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把她当成空气忽略了,眼睛倒是时不时地看向沈然。

女子自讨没趣,扭扭屁股走向面摊老板,娇滴滴地唤了声‘爹’。

“你蛮受女孩子欢迎的嘛。”沈然酸溜溜地说道。

“你现在才知道吗?我的好夫人,吃醋了?”慕容羿宸坏笑着说道,一脸不怀好意,他喜欢看汐然为他吃醋的样子。

“我吃醋?怎么可能?你会看上她吗?”慕容羿宸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这种庸姿俗粉,他哪里会看得上?

“除却巫山不是云!”慕容羿宸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诚恳也带着几分捉弄之意,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沈然脸儿一红,故作无所谓地看看这边,望望那边,慕容羿宸是说笑的,不可以当真,不可以当真,他怎么可能这么长情?一定是气氛太好的缘故!

面摊老板传来的喧闹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两人有致一同地望向那边。只见那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可惜是背对着他们的,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从方才那个美艳的女子差点流口水的样子看来,绝对是个大美男,说不定还会比慕容羿宸更帅上几分呢,因为那女子在看慕容羿宸的时候还没到达流口水的地步。

“姑娘,请给我一碗刀削面,多加点杭椒,可以吗?”男子的声音带着轻佻。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公子想吃什么都可以。”美艳女子挤开那个老板,老板灰溜溜走到一边,忙活着自己的事。女子双眼放光地盯着男子,吞了吞口水,大有忍不住扑上去的趋势。

沈然不禁对那个男子产生了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美男,竟能有让人化身为豺狼的功力。对了,在她认识的人当中,似乎也有这么一位。

“那我想吃你,可以吗?”男子身子一软,靠在面摊的石板上,半个身子倾向美艳女子,差点就贴到女子的脸上去。

女子看着他慢慢地靠近自己,他的呼吸几乎要与她的连接在了一起,女子脑子一片空白,压根就没听清他讲的是什么话,脸红得猴子的屁股有得一比。

天啊,光天化日之下调情,还调得这么出格,什么世道啊?不用说,这个男子肯定也是个情场浪子啦,倒是这个美艳女子倒是让她看走眼,原本以为她是豪放女之类,想不到这么容易害羞,骨子里还是很纯情的。

“肤若美瓷唇若樱,明眸皓齿百媚生。亭亭玉立柳腰细,说话笑声燕语莺。”男子低低地念着,魅惑的嗓音更是把女子迷得个晕头转向,骨头都酥了。

念情诗,没新意!老套!沈然鄙视道。不对不对,这个声音真是越听越熟悉,在哪里听过呢?

“王爷,你会不会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她肯定,她一定是在哪听过。

慕容羿宸眼睛一转,看向那个正轻浮地用自己食指勾着女子下巴的男子,眼神倏然变得深沉幽暗。

沈然奇怪地看着慕容羿宸,难道他真认识那个男子?

“姑娘,在下初来风城,很想见识一下风城的风情,不知可否邀姑娘作陪?”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所谓吃面,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然可以了,小女子乐意之至,一定让公子乐不思蜀。”女子娇笑道。

男子亦是低低地浅笑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脸慢慢地转了过来,一张妖孽得让天下女子都想跳河的脸赫然出现在沈然二人面前。

妈妈咪啊,沈然惊诧地瞪大眼睛,心虑着他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羿宸却是纹丝不动,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仿佛早就意外之中。

这时,那男子也看到了他们,绽开了一抹倾世绝丽的笑颜,简直让天地为之失色,他扔下那个快要昏倒的美艳女子,举步朝向他们走来。

“怎么会这边遇到你们,真巧啊。”男子笑着说道,也不征询一下他们的意见,就自己坐下来了。

“是很巧啊,四皇子!”沈然笑笑地打着招呼。她就说嘛,天下还能有谁这么妖孽,随随便便就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公然发情。想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这次算是小巫见大巫啦。

“这个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小然然,我们的缘份可是天注定的呢。”慕容睿不怕死地说道,完全忘记了身边还坐着个虎视眈眈的人物。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色胆包天’呢?

沈然假笑了一下,早已习惯了他的肉麻,看了看那个一直以爱慕的眼神追随着慕容睿的女孩子,意有所指道:“四皇子,你还真是‘宁滥勿缺’啊。”她真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了。

慕容睿嘻皮笑脸道:“玩玩而已嘛,这风城还真没什么美女呢。当然,如果让我有幸遇到像小然然你一样的,我一定从此清心寡欲。”

话音刚落,慕容羿宸一记眼神杀过去…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毒计

话音刚落,慕容羿宸一记眼神杀过去…

慕容睿接受到他可怕的眼神,害怕地咽了下口水,心有余悸地陪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喝酒,干杯…”举起杯来,却发现另外两个人皆是冷冷地看着他,无趣地自个喝着闷酒。

“你怎么来边疆了?”过了好一会,慕容羿宸才开口问道。

“哦,说到这个,我差点忘了,父皇派我运送粮草过来给大军。”慕容睿敷衍道,这时面摊老板的女儿捧着刚才慕容睿点的刀削面过来,他顺手摸了一把人家姑娘的小手,惹得她意乱神迷,直到其他客人不耐烦地催促着,她才恋恋不舍地走开,一步三回头,痴缠得让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真是死性不改,沈然很怀疑他是不是上辈子被女人抛弃过,这辈子才要这样祸害女同胞们。

“那粮草呢?”慕容羿宸冷静地发问,他可是连半颗小米粒都没见到。

“呃…”慕容睿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他们走得太慢了,一大堆男人,无聊至极,我就先一个人走了。”

“你这个押运官做的倒是舒坦啊。”慕容羿宸讽刺道,皇帝怎么会派他来,不是拿全军将士的生命在玩吗?

“是挺不错的,一路上还可以游山玩水,就是有点美中不足,如果有美在侧那就更完美了。”慕容睿像是听不懂慕容羿宸的讽刺似的,还是一脸陶醉。

慕容羿宸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来,正想叫起沈然一起走时,突然一个头发凌乱的老汉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撞了他一下,他一个没站稳,身形晃了一下,待他稳住了身形,放眼望去,只见那个老汉眼神涣散,像个疯子一样鬼哭狼嚎地狂奔着,把人撞得七倒八歪的,整条街鸡飞狗跳的。

突然那老汉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停下狂乱的脚脚,却往着他们这边的方向冲了过来,扑过沈然这边…

“然儿小心。”慕容羿宸眼尖地发现了他的意图,脚往上一提,抱起沈然,飞到一旁去。

慕容睿也不含糊,扣住发疯老汉的双手,老汉睁着血红的眼瞪着慕容睿,哼哼叽叽地似伞在说些什么。他剧烈地挣扎着,长长的指甲在慕容睿的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欲挣脱开之时,却突然双眼一翻,瘫软了下去,可想而知,慕容睿这个从来不知同情为何物的皇孙贵族当然不会好心地去扶人家一把,任由他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危险警报解除,慕容羿宸这才放心把沈然放开。

看老汉的衣装服饰不似一般的贫苦农民,更不像是一个疯子会穿的,除了头发有些乱之外,似乎不管从哪里看,都是很正常的。

沈然走到昏死过去的老汉身边,蹲下去,伸出手去帮他把脉,却突然横空多同一只手过来拦住了她,抬头一看,发现慕容睿也中蹲了下来,伸手握了她的。

“小心有毒。”慕容睿担心地说道。

沈然疑惑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有毒的?”她这个做医生的都没察觉出来,慕容睿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了,好好的人的嘴唇怎么可能红成这样,所以我猜想,他会不会是中毒了?还是慎重点好。”

沈然看看那老汉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寻常,但是一般人中毒不应该是嘴唇发紫,更严重者,则应该是黑色,怎么也不会变成红的吧?由于职业病发作,沈然不死心地仍想探个究竟,为了保险起见,她采用比较原始的方法——悬丝诊脉。

这一闹起来,街上的人一个个都围了过来了,仿佛都认识那老汉,七嘴八舌地议论个停。

沈然的眉毛都快揪到一块去了,她自问医人无数,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但这个老汉的病状实是让她毫无头绪,脉相时而虚弱得似乎随时会消失,时而又像是跑了八百米一样地剧烈地跳动着,而且从他的脉相看来,确实也是有中毒的症状,到底是什么样的毒,居然这么厉害?

“小公子,你也是大夫吧,李大夫他还有没有得救?”一个认识老汉的中年妇女看沈然把脉的样子,就跟以往李大夫救人时一模一样,便笃定了她就是大夫,大着胆子问道。

“抱歉,我诊断不出来他中的是什么毒,无能为力。”沈然淡淡地说道,能救的,她一定救,不能救的,勉强也没用,顶多能让他苟延残喘地撑个一阵子,最终还不是要西归,何苦还要让他在生前还要多受一些苦呢。

中年妇女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伤感地说道:“唉,李大夫也真是可怜,小公子,你都不知道,李大夫可是我们风城最好的大夫,他啊,平时待人可好了,我们这些街坊哪一个没有受过他的恩惠,他平时总是给我们免费义诊,也不知救活了多少人,你说这老天爷怎么都没长眼睛,这么好的一个人…”

“他是怎么中的毒,你们知道吗?”她对这毒产生了兴趣,这么厉害的毒又岂是一般人所能有的。

“这李大夫什么都好,就是爱钻研医术,喜爱摆弄一些毒啊药的,这回啊,八成也是自己弄那些毒惹的祸,唉,真是歹命啊,连累了他的妻儿、父母也都中毒而死了,就李大夫一个人成天疯疯颠颠的,怕是也撑不了多久,冤孽啊…”中年妇女有感触地哀叹道。

全家死光?什么毒这么厉害?沈然还在思考间,城里的衙役已经闻风赶了过来,把李大夫抬往衙门里去。

沈然和慕容羿宸也打道回军营里,慕容睿有任务在身,乖乖地在这边等粮草运来。今日遇到这桩命案,也只当听听就算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人朋友,听此惨剧顶多也就哀伤唏嘘一下罢了,谁也没有去把它放在心上。

这边沈然和慕容羿宸感情开始升温,前景一派大好,另一边的宸王府却又再起波澜。

秋棠阁内

巧灵手中拿着一叠纸走到秦汐怡身边,把纸递给她,一脸喜色道:“小姐要巧灵做的事,巧灵幸不辱命已经做好了,邬国太子看了我们给风清璇画的画像,立即惊为天人,已经派遣使者前来龙陵求亲,而龙陵皇帝也已经答应了。”

“那风清璇怎么样了?她没反对?”秦汐怡得意地阴笑着,就风清璇那性子铁定会誓死抗争的,不过就算她反抗也没用,所谓君命难违说的不就是这个理吗?她反倒希望风清璇反抗得越激烈越好,最好能让皇帝治她个抗旨之罪,看她以后还敢惹她不敢?敢让她当众出丑,还让宸王连碰也不碰她一下,哼,这口气她一定要出。

“当然是有的了,听说她已经被太后关起来了,皇帝还下旨让宫里人不准把要将风公主远嫁的事告诉太子。”

秦汐怡冷哼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睛紧紧地锁住巧灵,怀疑地问道:““对了,你是怎么把风清璇的画像送到邬国太子手中的?”她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本事再怎么大也没法子将黑手伸到国外去,巧灵一介小丫头哪来的这个本事?她总觉得巧灵这个小丫头的本事过大了,以往她遇到许多连她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巧灵总是有办法替她出谋划策,完满解决,这不是太诡异了吗?

“哦,我以前有一个小姐妹,被卖到邬国那边去了,后来她就进了邬国皇宫里当个小宫女,我便托人把风公主的画像送去,她悄悄放在太子的寝宫,太子一见倾心,这就派人求亲来了,还放下话非她不娶呢。”巧灵像没有发现自家小姐在怀疑她一样,傻呼呼地说道。

秦汐怡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她一想也是,巧灵几年前就跟着她,一个小小的丫鬟能有多大本事,是自己想太多了。

“小姐,我刚在门口看到思羽郡主鬼鬼崇崇地将一封信拿给门房,小姐猜猜是什么?”巧灵故弄玄虚道,带有邀功讨好之意。

“是什么?难道…”秦汐怡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时候,慕容思羽能写信给谁?写的又是什么内容?

“小姐猜得不错,她正是想写给边疆的上官将军。”

“那信呢?”秦汐怡一听脸色立即变了又变,焦急地说道。

“小姐别急,奴婢已经把信截下来了。喏,在这呢。”巧灵扬了扬手中的信。

秦汐怡急切地从巧灵手中夺过那封信,折散信封,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了一遍,气愤地说道:“可恶,居然敢向上官煜霆求救,哼,我岂会让你们得逞?”说罢,将信撕得个粉碎。

“风公主这回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她一定会认命嫁去邬国,小姐你也可以除了这颗眼中钉。听说邬国那地方寸草不生,那邬国太子更是色中饿鬼,听说他还效仿古时的一位暴君,弄了个酒池肉林,成天就和他的嫔妃宫女寻欢作乐,风公主嫁过去,肯定有她的好日子过。”

秦汐怡阴阴地笑起来,面目狰狞,自言自语道:“风清璇她这是活该,至于慕容思羽我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哼,想替别人强出头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小姐打算怎么做?”一说起害人的把戏,主仆俩都是兴致勃勃的。

秦汐怡冷笑一声:“哼,本王妃当然不会让她好过的,对付她这种不识人心险恶的大小姐,我有一千种方法,让她心伤,身伤,痛不欲生…巧灵,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小姐一定会好好赏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巧灵什么都不想要,只要小姐开心,巧灵就开心了。”巧灵感动地说道。

秦汐怡满意地一笑,也不枉她当初从街头把她捡来,给她好吃好住,总算还有些用处。

“对了,巧灵,你去打听一下,秋水阁里是不是住了什么人?我前几天看见了有婢女送饭菜进去,王爷都不在了,怎么里面还住着人,不会是王爷藏的女人吧?”敢在她眼皮底下藏女人,是当她死了,还是怎样?哼,敢缠住她的男人,她一定一个一个把她们整死。

“是,小姐,奴婢一定把那个人查出来。”巧灵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秦汐怡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隔着窗望去,远远地看见慕容思羽手持着一卷书,倚在栏杆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时不时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慕容思羽,你就笑吧,我会让你笑不出来的,敢与我作对,那就是死路一条,你就等着和风清璇一样的下场吧,哈哈哈…秦汐怡狠毒地想着。

边疆这边,慕容羿宸和沈然回来的时候,只见军营里兵荒马乱的,众将士们一个个忙进忙出的,却不知在忙什么,一个个神情紧张,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

慕容羿宸和沈然对视一眼,两人皆露出迷惑了眼神,他们这才出去多久就变天了吗?

“发生了什么事?”慕容羿宸随便拉住一个士兵。

“回王爷,今日原本一直的闭城不出的姜国军队突然前来挑衅,元帅派了赵昇赵将军前往应战,姜国军队败走,赵将军乘胜追击,谁知那姜国竟是诈败,诱我军深入落霞谷,将我军重重包围,现在赵将军还困在那里,元帅正准备派军前去营救。”士兵一见是前来督军的王爷立即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通通说出来,宸王爷对军事战略也非常有一套,希望他能把赵将军解救出来。

慕容羿宸听完大步流星地往主帐营里走去。

沈然呆在原地没有动,她不是很想参与打战的事,其实龙陵胜或者姜国胜,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与她无关,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心里有种声音一直在催促着她走进去呢。

“少主,你在发什么呆?”南宫璃的小脸在沈然面前放大。

“没什么。”到底要不要帮忙?其实凭上官煜霆和慕容羿宸的能力肯定也搞得定,就不用她鸡婆了吧。

“少主,你一大早和那个王爷去哪了?他没欺负你吧?少主怎么都不带璃儿一起去?”南宫璃吃味地说道,起初她是觉得军营里蛮好玩的,呆久了就觉得没意思了。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板着一张脸,无趣死了。

“他怎么会欺负我,璃儿,你想多了。我们回去吧。”沈然朝着主帐营反方向而去。

“哎哎…”南宫璃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衣袖,不解地问道:“少主,你,不打算去帮忙吗?”上官将军和她的夫君可都在里面呢,少主这么聪明,一定可以帮得上忙的。

“帮什么?有他们两个在,你还怕解决不了?再说,打仗和我关系不大吧。”让她当个军医救救人还行。

“大,怎么会不大?”南宫璃突然急了起来,“事关龙陵生死存亡问题,绝对不可以坐视不理…”

一直以来宛如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突然这么大义凛然地跟她说教,沈然惊愣地看着她,璃儿什么时候对龙陵打仗的事这么在乎,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慕容羿宸掀开帐帘,便见到战地模型的四周围着好几个将领,上官煜霆站在正中央,手指在模型上比划着,嘴里和众们将领们商讨如何解围之事。

有人眼尖地发现慕容羿宸进来,立即识相地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慕容羿宸缓步走到上官煜霆身边,看了模型上的地形与状况,脑子里迅速做了分析。

“怎会如此轻敌?”慕容羿宸问道,带着一丝责怪。上官煜霆向来稳重,和孙子膑交手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会如此轻易中他的计呢?孙子膑这招‘诱敌深入’之计并不是很高明啊。

挺霆派一听上司被督军责备,解释道:“王爷,这不能怪元帅,赵将军在出征前,元帅已经嘱咐过他穷寇莫追,也下令让他班师回来,奈何赵将军一意孤行,这才会被围困在落霞谷中。”

上官煜霆并没有说话,今天这事确实是他疏忽大意,他明知道赵昇是个急性子,对被孙子膑在他手中连夺五城之事耿耿于怀,可自己还是派他去应战,他身为主帅,这责任他推卸不了。

听了解释,慕容羿宸的脸色才缓和下来,问道:“那么,请问上官将军,现在可有解围之策?”什么时候该用什么人,有识人之明也是作为主帅应当所具有的,怎么说,上官煜霆还是失职了,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更重要的是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王爷请看,落霞谷地势低平,四周道路崎岖,地势险要,姜国军队一定会以此作为天然屏障,易守难攻,我方若想突围救人,基本是不可能的。”上官煜霆简略地分析了一下地形以及双方的状况。

“所以呢?”凭着以往的默契,慕容羿宸知道他定然是有下文要说的。

上官煜霆指了指落霞谷旁边的一条小道,已经以红色朱笔圈画出来,上官煜霆淡定而自信地说道:“这是一条已经荒废的小道,正是通往落霞谷,这条小道是先祖皇帝时西征开凿的,已有一百年多年无人通行,基本上很少有人知道这一条路,且道途杂草荆棘丛生,常有怪兽出没,险象环生。我们可以派人正面进攻,引开姜军的主力部队,而我们的大部份兵力则从这条小道而过,神不知,鬼不觉。”

众人一听这计策,纷纷点头称道,不愧是他们的战神,这才一会就想出了破敌之法,而且如此精妙,定然叫那孙子膑防不胜防。连慕容羿宸也不禁点点头,虽然是情敌吧,但是他很恩怨分明的,从来不掩对上官煜霆赞赏,否则当初也不会极力拉拢他。

“将军此计虽妙,却也有不足之处。”一片赞扬之中突然多出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那声音极轻,给人带来如沐春风的感觉,不过吐出来的话却让上官煜霆的忠实粉丝气愤得想杀人,眼睛瞄来瞄去,搜索着声音的来源。

一个身穿白衣的俊俏男子张扬地掀帘而进,令刺目的阳光蹿进了帐营中,晃花了几位将领的眼,他们用手挡住阳光,恍惚之中,他们似乎看到了一位俊美的天神走了进来。一个个心里不住地惊叹着,天啊,天下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那是因为他们没见过真正的妖孽男,比如某位皇子,比起沈然来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容羿宸和上官煜霆的神情倒是很从容,连微变都没有,从刚才的声音他们已经知道是谁?这回她又有什么奇思妙想呢,早就见识过沈然本事的他们满怀期待,上官煜霆也没有因计策被推翻、置疑而愤怒,比起一味称赞的歌颂,他更想要的是中肯的批评。他一直都知道沈然会是最好的贤内助。

“哪来的毛头小子,竟敢在这边大放厥词,元帅的决定岂是你能置疑的,还不速速退下。”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大胡子瞪着他大大的眼珠子,不屑地说道。上官煜霆可是他心中,也是所有将士心中的神呢,这个臭小子是哪里冒出来,无名小卒也敢乱闯进来,批评他们心中的神,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因为沈然一向深居简出,所以这里的将领们除了上次来为他们接风洗尘的赵昇以外没有多少人认识她。

“就是就是,元帅说的话怎么会错,小子,快些退下…”

众人看沈然还是悠闲悠闲地站着,似乎事不关心,高高挂起的样子,一个心直口快地将领没头没脑地说道:“你这小子还不快走,莫不是敌方派来细作,到此偷听我们的军事秘密。”

沈然听了这话,一个忍不住吃吃地笑起来:“我说这位大将军,你也太可爱了点吧,如果我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你觉得我会站在这里,‘光明正大’听你们讲话吗?”这位将军的思维方式实在不一般呢。

其他将领也忍不住偷偷笑起来,这位傻大个将军名叫袁宏,冲锋陷阵的英勇自然不必说的,不然如何能被提拔为将军,就是偶尔会时不时发傻一下。

袁宏也意识到自己又说傻话了,被同僚嘲笑的他脸上有些挂住,语气很冲地朝沈然说道:“那你是谁?又是来做什么的?”他最好给他一个好的解释,否则,哼哼…

“我?”沈然指了指自己,无所谓地说道:“在下只是无名小卒一个,区区宸王爷的幕僚而已。”

众人一惊,他他…这个瘦弱得像是风一吹就倒的俊俏小公子就是上一次识破孙子膑的诡异,救了整个军营的人,让他们大败姜国的秦公子?不是吧?就他?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将计就计

众人一惊,他他…这个瘦弱得像是风一吹就倒的俊俏小公子就是上一次识破孙子膑的诡异,救了整个军营的人,让他们大败姜国的秦公子?不是吧?就她?

“然弟,别玩了,你有何良策快快说来?”上官煜霆失笑,宠溺地说道,引得众将吓得一跳一跳的,他们家大将军好温柔哦!这真是他们正直威严的大将军吗?

沈然浅笑,把众将的呆愣表情尽收眼底,有必要这么夸张吗?难道上官以前给他们的形象是板着一张脸的黑面神吗?像他这么温柔的人,会吗?

走到上官煜霆和慕容羿宸两人中间,沈然习惯性地去看慕容羿宸一眼,没有刻意,没有目的,单纯的只是习惯而已…

慕容羿宸转过头来,轻轻地一笑,那抹笑几乎让人看不出来,沈然却是心领神会,亦是浅浅地回以一笑。

上官煜霆看着二人的互动,眼睛里划过一丝黯然,别过头,一脸的冷然,出声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视:“然弟,你方才说此计有何不足之处?”

上官煜霆话音一落,众将全部的眼睛齐齐移向沈然,他们倒想看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敢质疑他们心目中伟大的战神,镇国将军还这么信任看重他?他最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否则他们一定把她扔出去。

这些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怎会不知?不过这些人在心里对她是褒是贬,于她没有太大干系。

沈然低头逸出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指着上官煜霆原本已加注释地小路,道:“大哥这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是不错,但是大哥你有没有想过,这条小道如此狭窄,我们的军队如何能过得去,就算能过去,也必须耗费许多的人力物力以及时间,所谓夜多梦长,孙子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再者,若我军进入这条小道,敌军在此处截断我们的去路,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是进退维谷,等着他们来一网打尽了。”

上官煜霆一听,急忙凑上去,仔细地看了一遍地形,这条小道似乎是小了点,他的大军确实过不去,如果要开凿的话,势必会要花费很多时间,一旦被孙子膑得知,他们真有可能万劫不复。

这次是他太心急了,思虑不周,幸好有小然及时提醒,小然可真是他的福星啊!这样的奇女子叫他如何舍得放手,如何叫他放得下?

其他将领也凑了上来,看沈然讲得头头是道,不禁对她刮目相看,心中虽略有折服,但心服口难服,纸上谈兵,谁不会啊?就算她能指出大将军的错误也证明不了什么,也许只是一时侥幸而已。

“依秦公子之言,似乎有更好的方法?不妨说出来,让大家探讨探讨。”大胡子身边一个看起来比较文雅的将领于皓庭貌似虚心受教地问道,但谁都听得出他话中的不屑。这里在坐的哪一个不是久经战场的人物,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这边指手画脚。

沈然不甚在意,淡定地说道:“正如大哥所说的,落霞谷地势低平,这样的地势虽然易守难攻,却非常适合…”

“水攻!”沈然话头刚起,在一旁的慕容羿宸突然冷不丁地开口补上这么一句。

真懂她的心意!沈然抬起头与他对视一笑,又继续把脸转回地图之上,道:“不错,正是水攻,与其苦思冥想解围之策,倒不如釜底抽薪,以攻代守。”

“如何以攻代守?”上官煜霆听着来了兴趣,心情那就叫做激昂澎湃啊。

“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大家请看,在落霞谷之上,有一条洛河,此河床位甚高,一旦多天阴雨连绵,洛水必定暴涨溢岸,到时候大水就会沿着河床低洼地带从四面八方涌入落霞谷之内,洛河之水冲垮堤岸引发其他沟渠的暴发,便可再加上平河、普河及西北方向的红沟的水,足可以将落霞谷淹至五六丈深,我们可先筑堤把水蓄起来,然后再把姜兵引至,决堤放水,到时定叫姜国军队逃无可逃。”沈然以中指和食指指着战地模样,自信傲然的神采让人不敢逼视,仿佛她是天生属于战场的,仿佛她就是天下的王者,只要她愿意,天下便可尽在她手中。

众人追随着她手指的方向聚精会神地听着,整副心神都被她带领了去。

“不对,这样一来,我军将士岂不也要跟姜国军队一起去送死?秦公子,你这么做是何居心?”傻大个袁宏这回倒是聪明了一把。

“问的好,我就是要你们龙陵军队去送死。”沈然冷笑道,十足没心没肺的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