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洋被苏恒一句话噎住,脚停在门口,竟牢牢地矗立在那里。
“乖,明天再来。“曲瑶拍拍萧洋的胸口。
“我。。。。。。我都有人照顾了,曲姐你还让他来做什么?“苏恒决绝地说。
萧洋一听,负气扭头就跑,剩下曲瑶,不动声色地一笑。
却说第二天,苏恒自称精神好了许多,白天工作了两个小时之后,晚饭过后,再次要求工作一小时,被曲瑶拒绝了,曲瑶拒绝的理由是:“你对人家那么差,何必拼了帮人家?“
苏恒只得淡笑着,转化话题说:“曲姐,我好想吃抹茶蛋糕啊、、、、、、“
“免谈,你还是喝水吧。“曲瑶说着,正打算倒一杯水的时候,只听见苏恒的手机响了,铃声响的急促,苏恒竟莫名其妙地感觉这平和的曲调像催命铃似的。
是龚荣治。
苏恒接起来,只听龚荣治声音急促而焦急:“哥!萧洋他。。。。“
苏恒一听,知道有不测风云,只觉得头晕目眩:“萧洋他怎么了?”
“他,他!”龚荣治急得说不出话来:“他出车祸了!”
(下)
“啊!车祸!”
苏恒只觉得一股血液全涌到了头脑的顶部,视线开始轻晃。
“怎么样!严重么!”苏恒的手剧烈地哆嗦着。
“需要。。。。。。”
“需要什么!需要血么!“苏恒焦急地问。
“要,,,,“
“要什么,荣治你别婆婆妈妈的!“
“要截肢,你快过来看看吧!在XXX病房!“龚荣治话都说不利索了。
曲瑶正在兑一杯开水和一杯凉开水,只听啪的一声,一转头,只见苏恒已从病床上跌了下来。
地冰凉的,屁股也跌得有些隐隐作痛。
可是,苏恒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满眼的雪白伤的苏恒双目生疼,加之血压的迅速上升,苏恒只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曲姐!快扶我去XXX病房!“
苏恒知道,自己的嗓门很大,和萧洋吵架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大力。
“怎么了!“曲瑶似笑非笑地问。
“快!“苏恒几乎是嚎叫。
来不及解释了。
曲瑶推着苏恒进到萧洋的病房时,苏恒看到病床上的萧洋的头上尾了一圈圈的绷带,还有鲜红的血液溢出,红彤彤的,萧洋本来白得透明的脸色竟和自己一样苍白,嘴唇也是没有一点血色。
萧洋躺在雪白的被子里,双目紧闭。
“萧洋!”
苏恒大叫一声,一张本来苍白的脸已涨得通红。
听到熟悉的叫唤,萧洋微微睁开眼,见是苏恒,冷笑一声,有些吃力地说:“你还来干什么?”
苏恒说:“怎么样,痛么?”
萧洋双目一闭,嗓音沙哑:“出去。“
苏恒显然没有走的意思,抓住萧洋的手,却被萧洋一把甩开。
“受伤了就不要乱动。“
苏恒极力保持着语调中的平静,伸出双手,又将那手紧紧握住。
“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吧。”萧洋不再反抗,却将脑袋一扭,后脑勺对着苏恒。
站在一旁的龚荣治说话了:“萧洋你这是实话么?你刚才不是赶着来见我哥才出车祸的么!”
萧洋双目紧闭,一言不发,睫毛确是发抖的,肩膀也剧烈抖动着。
“唉,够了,咱们别闹了。”苏恒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像是在道歉,在表白。
萧洋的手腕突然增加了些力度,也许是受伤的原因,竟被苏恒的双手扣住:“刚才我的腿突然有一点感觉了。一直是你照顾我,现在换我了。照顾老幼病残,是我这样的新好男人该做的。“
萧洋的双肩依旧是颤抖的:“为什么你在我这样的时候才说这种话!出去!“
苏恒向前摇一下轮椅,努力去圈住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萧洋:“绝不反悔,萧洋你知道我为什么差点死了又活过来了么?就是因为你的那句’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我想,我听到你那句话时候,我的心里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人了。“
萧洋的表情漠然,似哭似笑:“于是,你真的喜欢上我了!是么?“
苏恒不答,竟摇着轮椅捻过杯子,去取暖瓶,曲瑶急忙夺过来,倒一杯热水递到苏恒手中,你们好好谈,说完,使一个颜色,龚荣治也识相地走出病房。
苏恒将热气腾腾的杯子托在掌中,轻轻起吹了吹。
“渴了么?嗓子都哑了。“苏恒问。
萧洋十分干脆地回答:“不喝。“
苏恒取来棉条,仔细沾湿了,放在萧洋起了一层干皴皮的唇上,一点点帮忙滋润着。
萧洋将苏恒的手捉住:“你还是回去吧。”
“不是都说好了,试试么。给个机会。”苏恒勾起唇角。
萧洋伸出有些颤抖的手:“你想好了?不反悔么?“
苏恒坚定地说:“是。“
“真的么?“萧洋突然就兴奋了起来。
“真的。“苏恒用力去吻萧洋的手背。
“你,是可怜我么?”萧洋突然有些委屈地问。
“我想应该不是吧,有个傻小子在我快要死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好像把我打动了。”苏恒淡淡地说。
萧洋望着苏恒的明珠似的眸子,苦笑,嗓音干枯如破锣:“我是在做梦么?”
“当然不是。”苏恒又将杯子凑到萧洋的唇边。
“啊!太好啦!你终于承认了!“
忽然,萧洋从床上忽地蹦了起来,掀了被子,鲤鱼打挺似的。
嗖地从床上跳下来,萧洋一把搂住苏恒,狠狠地吻住他的唇,吸吮着,吸吮着,只觉得舌头忽然就一疼,一阵甜腥气布满了口腔。
“哎呦!“
萧洋大叫着,舌头虽被咬破,声音里却掩饰不住极度的欢喜。
趁着空挡,苏恒望着萧洋完好无损的双腿,修长,有力,禁不住一股火气如火山喷发似的涌上,竟使出全身力气将萧洋狠狠一推,萧洋没推出去,自己的轮椅却被滑出一段距离。
“亲爱的,别生气啊!我只有这个法子了!”萧洋立刻黏上来,逮住苏恒的两个轮椅扶手。
苏恒微微一笑,对准萧洋的鼻子就是一拳。
萧洋也不躲,摸摸被打中的鼻子,梦呓式的语气:“真爽。”
苏恒冷笑,摇着轮椅后退几步:“好玩么?”
萧洋急忙蹲在苏恒面前,摇头说:“不好玩,不过,我别无他法。”
苏恒继续冷笑:“有意思么!”
萧洋继续摇头,却又马上点头:“有意思!你对我没意思的话,怎么会说这种话!“
苏恒一时被噎住,无言,将轮椅的后退几步:“让开。“
刚要离开,却发现轮椅被制住了,不是别人,却是曲瑶。
“够了苏恒,你还要他怎么样?你刚才不是说你有感觉了么?快点康复了,别连累人家就是。“曲瑶突然开门而入,劝说道。
苏恒于是想起刚才靠近萧洋时他脸上的香味。
“萧洋小朋友,连化妆师都请了,你狠。”
苏恒望着那笑容,嘴里依旧不依不饶,心中却豁然开朗。
梦中母亲的笑暖如冬日里的一杯红茶,苏恒望着那美轮美奂的牙齿,心中有一块东西像被融化了似的。
曲瑶望一眼萧洋,萧洋狡黠地冲曲瑶眨一下眼,突然,却为这女子的笑容僵住了。
好面熟的女人。
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萧洋,我去买水果,你先带他回去。“曲瑶说。
萧洋便俯下身又吻了苏恒一口,哼起歌:“OH~~MY~~达令…“
“难听。这歌那么老还唱。“苏恒兀自摇起轮椅,萧洋急忙去扶把手。
“ONLY YOU~~~~~~~”萧洋继续唱。
“你是唐僧啊。“苏恒继续反击。
走廊上,萧洋得意洋洋的怪调歌声十分的刺耳,正在这时候,他的手机铃声也猫瘟似的喵喵叫起来。
是龙孝荔。
萧洋直接挂掉,刚挂掉之后,又听一阵汪汪的狗叫声,这次,萧洋接了,不是别人,确是康牧。
“这几天苏恒的身体怎么样?能离开医院么?“康牧颇有深意地问。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这几天苏恒的身体怎么样?能离开医院么?“康牧问。
萧洋低头看了苏恒一眼:“不能离开。有事么?“
康牧在电话那头说:“几个月前我们逐鹿的“商战小说”大赛刚结束,最近要准备这批书的宣传计划了。一等奖显然非苏恒莫属,我想问问苏恒能出席颁奖么?“
苏恒摆摆手。
萧洋说:“出席不了,到时候,我替他怎么样?”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康牧似乎在思考:“好吧。其实我也不想让他亮相与媒体前。那么,具体的宣传计划我们再定。”
萧洋点头:“好。“
刚放下电话,龙孝荔的电话又拨入进来,萧洋干脆关机。
“话说,你有没有觉得曲姐长的像黎姗姗啊?“萧洋故意找话题说。
黎姗姗是国内著名的舞蹈家,在国际上获过奖。
一个月后。
萧洋的宿舍楼下。
一辆小帕刚停在门口,一个约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从驾驶座走下,顺手拿出一个轮椅走到副驾驶座前。
车门开了,传出一声温暖滑糯的声音:“我自己来。“
这两个人自然是萧洋和苏恒。
苏恒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能偶尔扶着东西挪两步,然而,毕竟是好多了。
萧洋推苏恒到楼梯前,六楼,没有电梯。
“亲爱的啊,你记不记得,结婚的时候,都是新郎把新娘抱进新房啊?“萧洋一扬眉。
苏恒淡淡一笑:“你还是扶我上去吧。“
萧洋探下身:“少罗嗦。“
苏恒也不拒绝,配合地将胳膊搭在萧洋肩膀上,他知道,自己虽然十分瘦削,但身高的原因,他并不太轻。
望着萧洋多了些沧桑的脸,苏恒不由感慨万千。一个月来,发生的事太多了。
先是龙孝荔在苏恒新书未出版前,就派人制作了一大量的盗版书。康牧果断作出决定:将所有目录全部稍加改动或更换,小说追加后记,封面也重新制作,最后在各大媒体公告,反而为这本书大炒特炒了一把,接着,康牧在各大书店买销量排行,在各家报纸登载书讯,大量投入市场的时候,却被一包包原封退回,书店的意思是:这本书我们不敢卖。近接着,萧洋得知是自己拒绝了龙孝荔导致,竟单枪匹马持刀去见找龙爷,吓得苏恒差点犯病,最终,这本书终于被解禁。
之后,龙孝荔推出一本名字只差一个字的小说与康牧打擂台,康牧大炒特炒未出席颁奖典礼的苏恒神秘人报道,两家更是在几个大网站频频亮相,到最后,书卖得居然比预期还要多。
另外,还发生了一件意料之中的事,那就是曲瑶的身份被证实。
怎么证实的?
萧洋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对苏恒说:“直接喊她妈好了。”
结果苏恒真照办了。
苏恒在曲瑶帮他洗澡的时候,先是问了一句:“是不是,母亲都这样帮着自己的孩子洗澡呀?”
曲瑶面无表情,转过身帮苏恒搓后背。
“妈妈。”
苏恒叫了一声。
曲瑶没答应,一滴泪落在苏恒的脊梁上。
那不是水,苏恒确定,水温没有那么烫。
可是,曲瑶没有接苏恒的下话,于是苏恒知道,母亲不想与他相认。
曲瑶走之前,给苏恒讲了一个故事。有个女孩,十六岁的时候出国演出,回来的时候,带回一个小生命,一开始,这个女孩不知道,后来知道的时候,坚持把他生了下来,之后却得到了一个非常宝贵的机会,她被迫隐瞒了这个事实,离开了她的妈妈,后来,她成功了,可她还不想离开这个舞台,她以为自己是冷血无情的,直到她再见到她的宝贝时候,她才发现,她深爱着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可惜,她的孩子因为先天不足,身体很差,于是,她想放弃自己的事业,回到她的孩子身边,却又不敢承认自己是孩子的母亲,因为,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