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秋道:“还不是整天无聊的,你和文萍都能够做事儿,我也不能闲着啊,做妈的要给你们树立一个榜样,不能每天吃白饭。”

尔英没想到季婉秋会说这么奇怪的理由,道:“如果妈妈确实是想去,我能够保证这事儿是没什么危险就是了,打发时间也很不错。就算是有什么事儿,以后我也会保证妈妈的安全的。”

季婉秋没想到自己也要儿子保护了。

不过能够拓展自己的交际圈,能够获得更多的小道消息也很好,到时候大家还要往大后方撤退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啊!

季婉秋心中做好了决定了。

第二天,季婉秋回了那个老板的电话,说自己答应做这个顾问,接下来就是要看自己要做的活儿和能够得到的报酬了。

那老板十分热情道:“哎呀! 好说好说啊!我们就是想让你给我们的衣服做一些指导,你不知道,上次你让我们改的地方,当晚我们师傅就拿回去改了!第二天一挂出来,就卖出去了!所以我们才一心想着聘请你做我们的顾问!我们这边的意思是,我们师傅想出什么样式的新衣服之后呢,会画出样图,到时候呢,你就帮我们看看哪里需要改改,哪里可以做得更好!师傅觉得可行的话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这酬劳的事情也好说。我们这边愿意出每个月二十个银元!”

季婉秋一直在这边沉默地听着,她没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竟然是这个,她没学过美术,更没有学过服装设计,只是在清朝那样的朝代加起来也待了快两百年了,对于穿衣打扮还是有很深刻的见解的,只是现在要做这个事情,季婉秋还担心自己做不做得来呢!

那边见季婉秋沉默,还以为她是看不上这二十个银元呢,想想也是,龙凤旗袍店里的不少衣服,二十个银元都买不下来,而且季婉秋一看就是那种富太太,看上的衣服不管多贵的价格眼睛都不眨就拿下的,二十个银元真的算不上什么,虽然对于一些普通的人家来说恐怕是好几年的生活费了。

“太太,这个酬劳的事情好说,好说,咱们可以见面谈,您看这事儿您愿意做么?”

季婉秋道:“这活儿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并不容易,我怕我无法胜任呢!”

“哎哟,我的太太,要是您没这个能耐,我们也不会聘请你啊!这年头谁的钱是风刮来的您放心,以我几十年看人的经验,不会有错的!”

没想到对方比她还有信心。

季婉秋道:“那好吧,咱们找个时间谈谈酬劳吧!”

季婉秋有事做了,心情舒畅了不少,不过振华回来的时候,表情很是阴郁,压抑着所有的怒气。到了家,顿时全部爆发出来了。

“来人!来人!都给我死到哪儿去了!”

季婉秋从楼上往下看了看,见不少佣人急忙出来了,王雪琴也急忙凑了上去,季婉秋一时之间猜不到振华到底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季婉秋下楼来,振华气得直跺手杖,道:“真是丢人!真是丢尽了家的脸了!我怎么生出了那样的女儿!要是早知道她会干出今天这样的事儿,我当初就直接掐死她算了!”

是生哪个女儿的气了,要是是文萍或者如萍、梦萍,那就应该直接把人提回来了,那就只有是依萍的事儿了。

难道振华是发现了依萍去舞厅唱歌的事儿了?

很快振华就印证了季婉秋的猜想。

王雪琴最会顺振华的毛了,道:“老爷您别气,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可是也没有这样让爸爸生气的。老爷,医生已经叮嘱过了,您要少生气,心态放平了,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看开点儿,儿孙自有儿孙福。女儿家以后嫁了人,咱们就不用操心了,过得好过的差都是她们自个儿的事情了!”

振华依然将地板敲得咚咚咚直响,道:“嫁人?!哼!她那样子还想嫁人?谁愿意娶一个风尘女子?!我以后不想再认依萍这个女儿了!以后就当这个女儿死了!我现在只恨,为什么当初死的是心萍,而不是依萍,我的心萍乖巧多了,不会天天顶撞老子让老子气得浑身都疼!”

王雪琴心中一喜,面上还是要装出万分悲痛的样子来,道:“老爷,我早就说过依萍不是个孝顺的,您一直觉得做父亲的就应该顾着女儿,宠着女儿,现在好了吧?我真是畏老爷您不值啊!”

季婉秋听到两个人的话,心中很是不屑,振华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家之主,却将自己的姨太太和女儿都赶出去了,连追随了自己多年的副官都因为一个女人的谗言而被赶了出去,还要在外面拉车谋生,他也好意思说自己仁至义尽,对所有的人都很好?还嫌弃别人丢人?

季婉秋比王雪琴冷静多了,道:“老爷确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生气,最要紧的是把咱们家的女儿接出来,您说不认那个女儿了,外人就真的不当她是您的女儿了?别人反而会觉得是您狠心,让女儿走投无路了才那样做的!”

振华顿时眼神很锐利地扫向季婉秋,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季婉秋毫不畏惧地回瞪,振华就算是黑豹子又如何,也是一只老豹子了,想当初自己可是敢和皇帝太后对视的人!

不一会儿,振华移开目光,道:“她已经做下了这么丢脸的事情,要怎么收场?我是没办法帮着收拾烂摊子就是了!”

季婉秋道:“总有办法的,老爷的能耐放在这儿呢!不过老爷,您说的依萍做风尘女子?我觉得不大可信,依萍虽然冲动了一些,却也是自爱的,我想着依萍应该不会做那么糊涂的事儿。”

振华哼了一声,道:“什么不可能?我可是亲眼看见她从舞厅出来,打扮的那么俗气,还挽着一个男人!要不是亲眼看到,我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而且我让她跟我回来,她竟然拒绝了,还在大街上对我出言指责!真是气死我了,谁家的女儿是这个样子的!“

振华提前发现依萍做歌女的事情了,季婉秋表示很无辜,她这只蝴蝶还什么都没有做好不好?

季婉秋松了一口气,道:“比我想象中的好一些,没有那么不堪。有些事情,不能光相信眼睛看的,依萍挽着的男人是谁?或许只是朋友呢?现在的男孩女孩可都西式的很,还有互相行吻礼的,咱们看着大逆不道,人家却觉得很平常啊!所以事情调查清楚了再说!还有啊,依萍为什么要去做歌女?肯定并非依萍所愿,我猜着,恐怕母女两个是因为生活所迫,依萍个性又要强,所以才会那么做的吧!“

季婉秋讲的头头是道,王雪琴都没处反驳,而且人家说依萍是因为生活所迫才去做歌女的,再深究一下,为什么依萍母女会为生活所迫呢?如果季婉秋再多说一些,振华就会想起是自己做的,是自己将母女两个赶了出去,还让振华不要给生活费给她们!如果振华的怒火对准了自己,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看到王雪琴有些不安的样子,季婉秋心中很是畅快,可能是因为任务的缘故,所以对王雪琴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好感。当然,季婉秋对振华也是没什么感情的。做这些事情,也是为了完成任务罢了。

季婉秋又道:“老爷,您想开一点罢,反正咱们家又不是出第一个在外人面前表演的人了。“

117情深深雨蒙蒙篇

季婉秋故意刺歪王雪琴,王雪琴伶人出身,并不比依萍现在做的歌女高贵,要知道二者本质上是相同的,台上表演是光鲜亮丽,可是到了后台,就不得不去陪那些大老板了,王雪琴当初被人摸摸屁股掐掐大腿的事儿可没少遇见。

王雪琴听了顿时炸毛了:“大太太,我尊你是大太太才对你多次礼让,你又何必对我这般咄咄逼人!”

哟,不愧是唱过戏折子的,连说话还能带着一些文雅气儿呢!

季婉秋露出惊讶的表情道:“九姨太,我说什么了?”

来回在振华和王雪琴身上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道:“九姨太怪我说上台表演?唉…怪我不会说话,其实我的意思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的人越来越开放了,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儿的!老爷担心依萍嫁不出去,我觉得可不一定,依萍虽然性子倔强,但是也是一个刚强的女孩儿,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女孩才受欢迎呢!”

好吧,季婉秋就是故意的,可是人家把话圆回来了,你让王雪琴能怎么说?她每次欺负别人,是因为那些人要么没脑子,要么没脾气,才一个一个都被她弄走了,现在遇上了脑子灵活嘴皮子会说的季婉秋,她是使不上一点儿力气了,而且她又不敢在振华面前撒泼,所以也只能恨恨得咽下这口气,心里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报仇,季婉秋也不过是一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罢了!

到底是不是纸老虎,王雪琴要试过才知道哟!

季婉秋懒得理王雪琴了,转而在振华身边坐下,道:“老爷,今个儿您到底遇上了什么事儿?您出门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有什么不重要的事儿派下面的人去办就是了。”

振华火气发出来了,满脸怒气化成了疲惫和无奈,道:“我今天去找正德,想问问他可云到底怎么样了,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找个专业的医生帮可云看看。我在大上海舞厅的门口看见了正德,发现他正被人摁着打呢!所以我急忙过去帮忙啊,没想到这个时候却看见依萍挽着一个男人从歌厅出来!”

说到这里,振华忍不住又喘了两口气,真是快气死了有木有!

季婉秋自然的给振华顺气,一旁的王雪琴真是看得眼睛都瞪得溜圆的,振华已经很久不允许大太太碰他了!

季婉秋道:“老爷别生气,可能只是捧场的客人,人家给依萍面子,依萍也要做些面子功夫的。”

振华道:“可是她为什么要去做歌女!她有爸有妈,竟然要去做那种事儿,真是不把我这个爸爸放在眼里!”

还是因为自己存在感太低了所以出来找存在感了啊!季婉秋顿时了然了,这振华是一直暴躁的豹子,还超级爱找存在感,儿女的什么事儿他都要插手管一下,而且为人□,这是他做军人的恶习了。他脾气不好,儿女顺服也就罢了,偏偏依萍也是个犟牛,两个人自然是针锋对麦芒地对上了。

季婉秋目的不是给依萍说话,所以也没有继续为依萍开脱,而是道:“这事儿已经发生了,再生气有什么用?咱们还是要好好想想办法,让依萍安安生生过日子!”

振华觉得有理,点头道:“明天就派人去把文佩和依萍接回来,就算是用拖,用捆,也要把两个人给我弄回来!”

振华的目的能不能达成,季婉秋也不知道,只知道明天肯定有好戏看了。

凭着依萍那性格,你要是用强制的手段,她可能能一头在墙上撞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振华对着家的孩子们又是一通思想教育,要他们乖乖的,不准做什么出格的事儿,点名提醒文萍,在医院那种脏乱差的地方,而且病患都是兵痞子的地方,一定要注意,更要洁身自好,说得在座的几个女孩子都面红耳赤,好像她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如萍情绪又变差了,饭也没吃几口,想来何书桓和依萍的事情定了,所以她肯定心情很差了。这段感情真像是冤孽一样,何书桓爱着依萍,却常常因为心软而让如萍觉得自己有机会,这样的心软不是善良,相反,却是一种很残忍的做法,将一个人的感情慢慢地凌迟了。

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如萍,季婉秋也不得不承认,这丫头是个感情上的可怜人。

文萍则要高兴多了,因为现在已经开始培训了,她学的不是这个专业,很多事情都觉得很惊奇。

文萍虽然算不上绝顶聪明,却脑子也活络,学东西上手挺快,而且人家又认真,很快就学到了不少心的技能,每天都要跟季婉秋汇报一下,跟例行检查一样。

尔英则要安静得多,没有大事不会跟季婉秋汇报,不过据说他很快就等到一个投资的机会了,到时候会试着上手一下,季婉秋也已经首肯了。

接下来的时候天气不是很好,季婉秋也没出门,在家里看书,这个时代,有张爱玲鲁迅这样的风云人物,在这个时代读着他们的文字,比后世的时候读,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简先打电话来了,道:“恭喜你啊,没想到你竟然成了顾问!”

看来是旗袍店的老板把这个事儿告诉简了,季婉秋道:“我也挺意外的,我又没学过这个,恐怕做不好呢!”

简依旧是一副老大姐的样子,道:“我相信你,就你买衣服的眼光,就比别人好很多!”

“谢谢!”

“什么时候请客啊?这样的好事儿总要庆祝一番才是!”

这样的事情,家人是不可能一起庆祝了,两个孩子又忙得很,女人果然还是有两个闺蜜比较好。

“好啊,你想吃法国菜吗?”

“这次咱们换个新鲜的,去吃印度菜怎么样?”

租界里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有啊。

季婉秋爽快道:“好啊,到时候我请客!”

简笑道:“我又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而且这次我会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一下!她们也很想认识认识你!一个是我的弟妹,另一个还是我弟妹,不过一个是亲弟弟的媳妇,一个是我先生的弟弟的媳妇。”

看来简也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季婉秋道:“好啊,没问题,我也想多认识几个人呢!”

等天气好了一些,季婉秋约了龙凤旗袍店的老板谈酬劳。

龙凤旗袍店的老板姓李,当然人家不是真正的老板了,按照旧时代的说法,应该是掌柜的,后面还有大东家的。

李老板对季婉秋很是热情,让季婉秋觉得都快招架不住了。

最后两个人敲定了,每个月的酬劳是四十个银元,而且是现款。

季婉秋主动道:“我先做一个月吧,如果做的不好,咱们可以随时解约,如果我做的愉快,而且你对我的工作也很满意,咱们可以正式签合约了。”

李老板道:“太太还真是考虑周到,既然如此,就按你的说法做吧,您想在家里做还是去我们店里做?”

季婉秋道:“我家里人多,不方便,到时候我会定期出门的,有什么紧急的,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了。”

一切重要的事情和细节都敲定好了,李老板又请季婉秋吃了顿饭,两个人就分别了。季婉秋第一次找到工作,感觉还真是奇妙,看来经历真的是成就一个人的关键。

振华接依萍母女回家的事情,果然没成,振华在气头上,依萍也还在气头上呢,怎么可能低头,最后父女两大吵一架,双方妥协,依萍以读书为主,可以去唱歌,但是隔三差五去可以,不可以天天去,以后振华会给母女两个生活费,不会让两个人再受苦。

当然,母女两暂时不搬回家了。

依萍恨恨的,虽然现在让步了,可是她觉得,只要有九姨太在,就会挑拨着振华不给母女两个生活费,王雪琴觉得整个家只剩下她的儿子了,以后整个家都是她儿子的,她当然是想方设法要给自己的儿子节约支出了,在她看来,振华养着傅文佩养着季婉秋等人都是浪费钱的事情,所以她才不遗余力的要把他们赶出去。

虽然傅文佩母女没回家,可是王雪琴还是觉得吃亏了,以后振华要给母女两个生活费了,那可是一大笔支出啊!可是这个时候振华正在气头上,王雪琴也不敢撩虎须。所以王雪琴决定徐徐而图之。

家算是暂时安静下来了,这些季婉秋都不怎么关心,家怎么样都和她关系不大。

再次和简见面,是在印度餐厅,季婉秋第一次来这样的餐厅,觉得很新奇,没想到这里的厨师和侍者都是印度人。

“这里还真是新鲜。”

简道:“是啊,我来过几次,虽然咖喱的味道有些重,但是隔一段时间又会想,所以隔一段时间就要过来一趟。”

点了餐,简才给季婉秋介绍道:“这两个都是我的弟妹,这个是我先生弟弟的媳妇,徐润秋,这是我弟弟的媳妇,贾幸。这个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太太了。”

季婉秋道:“这里有两个太太了。”

简和徐润秋看了看季婉秋又看了看贾幸,这才反应过来,两个人的夫家都是姓,当然是两个太太了。

“还有两个袁太太,所以咱们都很有缘!”

118情深深雨蒙蒙篇

徐润秋和贾幸虽然都不如简那样爽朗大气,但是也是值得来往的人,四个人倒是很合得来。

深入聊天了季婉秋才了解到,三个人是真正的贵太太,她们的丈夫不是做官的就是做大老板的,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

“欣玉还真是爽利,这样我的脾气对我的胃口。欣玉才来上海恐怕不是很清楚,我们现在虽然是闲着没事儿做,可是家里是不得清静的,一天到晚不同的人上门来,不是打听这个,就是求你办那个。你说这样的时代,谁又救得了谁呢?”

“你还好意思说,天天躲在外面打麻将,等你老公回去了你才敢回家,那些人哪里烦到你了?”

“唉…天天搓麻将也不是个事儿,欣玉,等哪天去跳舞,一定要跟我们去啊!”

看这些女人又是抽烟又是喝酒,季婉秋感觉女人确实是开放了许多,清朝的那些女人束手束脚的,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像奶奶的那些主角都是异类中的异类了。

说起现在的局势,这些女人也滔滔不绝的,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她们生活在权力圈子里,消息都很灵通是,所以能够评头论足一番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唉…也不知道这样的时代什么时候才会过去,我听说啊,现在全国是这个会那个会这个社那个党层出不穷,可是真的能干事儿的有几个呢?都是空喊喊口号罢了。对上了警察,也是弱鸡仔儿似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也就算了,打着对外的旗号为自己牟利的人才恶心呢!我也不知道见过多少这样的人了!你自个儿送死就罢了,干嘛还拖累别人!”

季婉秋听她们说话听了一耳朵,现在的局势心中也有了一个大概。眼下的形势,和正史上确实是差不多,不过身处奶奶的世界,还能有这样的人物,季婉秋觉得实在是不容易。

和两个新朋友交换了电话,季婉秋回到家。

家人都在家里了。

看到季婉秋回来,文萍迎了上来道:“妈妈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季婉秋道:“遇上几个好友,说话说的忘了时间了,现在大家都回来了吗?”

文萍道:“还没有呢,妈妈,我跟你说,今天我们学校发生了一件事儿,可把我吓着了。下午刚上完两节课呢,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吵吵闹闹的,打听了才知道,原来是有人要切腹唤醒国人,真是吓死人了,那么长的刀,看着就寒光闪闪的,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样的勇气的。”

季婉秋道:“后来呢?”

这个时候干这样的傻事的人确实是不少,季婉秋庆幸自己早给两个孩子打了预防针,而且两个孩子也听进去了。

文萍道:“大家都看热闹啊,不敢上前,也有几个胆大的同学上前去说道理,那个人可固执了,跟吃了秤砣一样,怎么说都不听,还是尓豪的同事冲上去把人家的刀给抢了下来的。”

季婉秋回忆起这是哪一段剧情了,这个时候依萍如萍还有何书桓的感情最是纠结的时候,也是季婉秋非常讨厌的地方之一。依萍和何书桓已经确定关系了,如萍还低声下气地去跟何书桓说如果如萍辜负了他,她还等他!关键是何书桓还感动不已,尼玛,真的是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而高兴吗?那个时候季婉秋好想把何书桓揪出来一顿好打,你以为你是大情圣么?还有如萍,你以为你做出紫薇花的样子你就是无私的圣母么?说到底还是一个虚伪假善良的女人罢了。

文萍兴奋道:“然后我就掏出随身携带的绷带一类的给人家包扎伤口啦!妈妈,这是我第一次学以致用哦!看来我学的东西真的很有用!“

季婉秋不由得黑线,这孩子还真是…连梦萍都看出了杜飞对如萍有好感了,她怎么就没发现呢?天生神经大条没药治?

“难怪没看到尓豪和如萍,他们两个去照顾那个同事了?“

“恩,那个人叫杜飞,也是报社的记者,不过我看他是个倒霉蛋,什么倒霉事儿都能让他遇上,他的经历真的可以写一本趣味故事书了。“

季婉秋戳了戳文萍,真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如萍和尓豪都没有回来吃晚饭,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挺晚了,王雪琴还在客厅里等着两个人呢。

两个人跟王雪琴打了招呼,就想上楼去。

王雪琴道:“如萍,慢着!我有话要跟你说!“

如萍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她早就猜到了王雪琴要说什么了,可是王雪琴的威严不容置疑,只好无奈转身道:“妈妈——“

王雪琴目光灼灼地盯着女儿道:“怎么了?连我这个当妈的都不想理了?“

如萍坐到王雪琴的身边道:“不是的,妈妈,我只是累了。“

“干什么累了?照顾那个没点出息的小记者累了?如萍,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出息!啊?!妈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了,你连依萍都争不过!“

如萍顿时红了脸,低声争辩道:“妈妈,人家不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

“不喜欢?那是因为你没有使手段没有用心!你要知道男人都是好色的,为什么人家喜欢依萍,还不是因为人家会装会演?人家还跑到舞厅去了,那勾男人的本事岂不是一等一的?你给我也学着点儿!趁着两个人还不热乎,赶紧给我把何书桓弄到手!“

王雪琴的话让如萍听着觉得很不舒服,这话怎么感觉她和依萍姐妹两个好像都是那种没脸没皮的女孩子一样呢?再说了,哪里是她没用心?她先遇见何书桓,她哥哥和他是同事,而且她自认为条件比依萍好,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样没占着,可是何书桓还是喜欢人家依萍而不是她,这是命!叫她有什么办法!

“妈!你别说了!“

如萍低着头都快哭出来了,本来心中就很难受,王雪琴还这样揭伤疤,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王雪琴不是一个体谅人的人,她的那些小心思都用在揣摩振华的心思上了,所以看到如萍那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这样子做什么?哈?这么哭丧脸,是告诉全世界的人你被依萍打败了,很丢人?哼!我都为你觉得丢脸!“

如萍再也忍不住了,抬起头满脸泪水道:“妈妈,我没想过要和依萍比,为什么你总是要拿我和她比?难道我就是为了你的面子而活着的吗?!何书桓人家就喜欢依萍独立倔强,怎么了?我总不能投怀送抱吧!难道我这辈子要在何书桓这棵树上吊死不成?“

说完,如萍头也不会地冲上楼,留下王雪琴在那里目瞪口呆,接着是跳脚不已,什么时候女儿变得这么不听话了!

文萍还在季婉秋的屋子里温习呢,听到下面的动静,摇摇头道:“如萍太可怜了,九姨太不准她这儿不准她那儿,现在还要管人家谈恋爱的事儿,这个年代谁还由爸妈说了算啊?“

季婉秋闲闲地磨着指甲,道:“别人的事儿我管不着,如萍要怪只能怪上天给她安排了这样一个妈。不过文萍,虽然我不会像王雪琴干涉如萍那样干涉你,可是你将来有了心仪的人也要让妈妈给你把把关,这是做妈的心情,知道吗?“

文萍脸红红的,声音蚊子似得道:“妈妈,我知道的。反正你又不会害我。“

文萍说起自由恋爱倒是振振有词,可是说到她身上又害羞了,骨子里还是有女孩的害羞的,季婉秋觉得可爱又心中满意,这样的女孩儿才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啊。

不说如萍几乎哭了一晚上,第二天眼睛肿的跟桃子似得,也不说振华如何关心,王雪琴如何找理由掩饰,季婉秋是要开始她的工作了。

和龙凤旗袍店的老板约好了时间,季婉秋第一次见到龙凤旗袍店的大师傅,这大师傅就是管设计和做的,手下有一帮徒弟,每个徒弟的手艺都不错。

季婉秋仔细看了看所有的设计图纸,要在短时间内设计出这么多漂亮又风格迥异的旗袍,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这师傅恐怕每天抓耳挠腮得不行吧?

季婉秋不由得看了看对方,只见对方皮肤白净,十指纤细白嫩修长,必须多女人的手还要好看,一股文文弱弱的气质,用腐女的眼光看,就是很有小受的气质。

季婉秋提了几个意见,对方认真地记下了。

分别之前,季婉秋赞叹道:“许师傅还真是巧思,这么多漂亮的衣裳这么快就能够设计出来。“

许师傅笑了笑,道:“太太想岔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成果,是我一个智囊团的结晶,要是我能够一个人设计出这么多漂亮的衣裳,我就是妖孽了。“

季婉秋面上笑着,心里道:可不是长得挺妖孽的么?

许师傅这样的长相,如果去做戏子,肯定能够成为名角,可惜了。

季婉秋也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肯定是因为听简她们唠叨戏曲儿的事听多了,季婉秋这种活了两百年的老妖怪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咿咿呀呀的对她没点吸引力,土生土长的人们都是一副痴迷的样子,能够去看一场戏,实在是一件很了不得事情。

自从王雪琴和如萍说过那番话之后,如萍的情绪一直很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