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王爷不必这样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王爷深藏不漏,很是让人惊讶。”

“深藏不漏的东西还多着呢。”嘟囔了一句,楼漠白无所谓的摆摆手,那仅仅是自己的爱好罢了,出于喜爱才多加研究,也喜欢收集乐谱,尤其是古老而神秘的乐曲,一直是她的最爱。

“好了,我们回去吧。”

裴逸点头,看着楼漠白又禁不住低声询问,“王爷,还会再吹奏乐曲么?”

楼漠白失笑,她又不是附庸风雅之人,更不喜欢那这些来秀自己的才情,摇摇头,“没萧,所以不吹,什么时候找到我喜欢的萧了再说。”

裴逸没有再开口,俊美的脸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刚要抬步往前走,却被楼漠白一手拉了回来,在他没有任何准备之时,只觉得腰际揽过了一只手,一股女性的幽香飘荡在鼻间,裴逸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他半个身子已被楼漠白轻轻搂住。

“难不成想走着回去?你这张脸可要给我惹上不少麻烦,抓紧我!”话音刚落,楼漠白的脚尖猛然点地,身子如大鹏一样,展翅欲飞,轻盈的水墨身影凌空飞起,裴逸只觉得脚下一空,身子已被人牢牢提起,共同飞于天际。

“抓紧,可别掉下去。”楼漠白手臂用力,裴逸的身子下意识的又挨近几分,两人此刻贴的十分亲近,裴逸黑眸微沉,看着脚下凌空越过的屋顶,阵阵浮风迎面吹来,身子挨着的是她温热的身体,腰间揽着的是她有力的手臂,鼻间飘着的是她迷人的香气。

裴逸微微垂下脸,似不经意般靠在了楼漠白的肩侧,薄唇轻启,“知道了,我一定会,抓紧你。”

正文 章七十四 阴狠心思

太阳接近正午,街上的人有些稀少,当空的烈日迎头而下,照的人有些心慌,有些焦躁。很多街上摆摊卖货的小商贩都有些愁眉苦脸,怨声连连。

“他老娘的,这天气真是不让人活了啊,这么热!”一个女人不满的嘀咕了一句,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满手的汗水。

“拼死拼活才挣了这么几个钱,养活老娘自己都不够…”女人还在不停的碎碎念,只觉得头上一个黑影闪过,立马抬起头,却瞧的是晴空万里。

“刚才…有什么东西过去了?”女人喃喃自语,瞪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发呆,最后甩了甩脑子,“热糊涂了,一定是眼花了…”一边如此安慰自己,一边又抬眼瞧自己的头顶看去,如此两三回,终于作罢。

一抹水墨色如风一般在都城的上空穿梭,轻盈的身体御风而行,虽然怀中还半抱着另一个人似乎也没影响水墨色身影的灵巧和速度。

裴逸牢牢的揽住楼漠白的腰,只觉得凉风阵阵迎面吹来,看着在自己脚下飞速而过的楼阁屋顶,裴逸仰起头看了看正抱着他,一脸专心看着前方的女人。

“王爷的轻功如此了得。”虽然不懂武功,但是裴逸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楼漠白在带着他的情况下尚能如此灵巧,可见轻功很不一般。

“不过尔尔罢了。”楼漠白撇过头,对着裴逸微微一笑,继而又专注的看着前面,裴逸看上去高瘦的模样,但是抱在怀中才知道这个男人很轻,几乎没给她什么负担。

一路轻功,楼漠白带着裴逸只用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回到了逍遥王府,看着不远处那个占地面积很大的王府院落,裴逸轻轻一句,“王府,到了。”

楼漠白有些好奇的挑眉,这语气中怎么带着点可惜?随即有些释然,裴逸不懂武,第一次这么飞起来想必很好奇,也很喜欢这样的体验吧,楼漠白想到此,唇角微微一勾,脚尖点在王府的巨大门檐之上,揽着裴逸又是一个起落,没有落下,继续轻功而行。

“王爷?”裴逸以为到了王府大门楼漠白就会放下他,但是她没有而是抱着自己又飞了起来,裴逸的脸颊微微泛红,心思翻腾了不只一遍。

“既然送你回来,就送到地方吧。”楼漠白轻快的声音响起,带着裴逸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裴园,两人轻轻的落在裴园的内院里,楼漠白这才轻轻松开揽在裴逸腰上的手。

裴逸察觉到腰间的手臂撤离,只觉得刚才一直依偎着的温暖陡然离去,他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寒冷,有些怅然所思了几秒,随即这个如仙一样的男人又恢复了平常的平静。

“谢王爷。”微微俯身,裴逸俊雅的面容淡淡微笑,楼漠白摆摆手,裴逸见楼漠白要走,出声喊住了她,楼漠白转身,有些疑惑。

裴逸思索了一下,这才开口,话语中掺杂着些许担心,“王爷今日把那杜月书踢入了水里,会不会…”

楼漠白一听,嘴角笑容勾起,“担心我么?她就是一只烂尾虾而已,搅不起什么风浪,如果她真有兴风作浪的本事,我还需要怕她?”

裴逸一听只叹是自己担心过多了,为自己方才说出的话感到些许尴尬,楼漠白倒是心中一暖,说了一句感谢就又脚尖点地,一瞬间,水墨色的人影就消失在了裴园里。

裴逸站在那,黑眸看着楼漠白消失的方向焦灼许久,直到一个小男孩儿走了进来,看到他在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公、公子!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公子不是在…”

看着小男孩儿一副吃惊万分的模样,裴逸眼底有着几许笑意,不再多言的推门而入,只留下还一头雾水的小男孩儿,一直想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杜月书是浑身狼狈的回到了杜府,一身的长袍已经被水浸湿,头发上的束冠也散了下来,头发乱糟糟的堆在脑子上,还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当杜府看门的看到这样回来的杜月书,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第一感觉就是想笑,杜月书此刻的形象还真是像落了水的一只肥鸭,但是看到杜月书脸上黑到不行的神色,看门的也知道这个狂横霸道的主儿今天是在外面吃了大亏,看门的看着杜月书气呼呼走了进去,心中不由得好奇,到底是谁能把杜月书整成这副样子,一定比这祖宗还要霸道吧!

“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杜府的管家看到踏入正厅的杜月书,一时间声音拔高起来,心中有着无比震撼,如此狼狈、如此脏乱的杜月书,她何时见过!

一路无言彻底黑脸的杜月书憋着心中的一口气,重重的坐在了正厅的椅子上,脆弱的椅子因为她的这个用力发出了挣扎的声响,管家一见立刻潜退了正厅的所有下人,但是心中也明白,这事怕是要被这些个下人碎嘴一番,毕竟刚才杜月书进来时,正厅之内的所有人都是一副惊讶到爆的神情,不只是那些下人,就连管家也是好奇,怎么就搞成了这副狼狈模样?

杜月书坐在那里,依然不发一言,只不过心中之火在熊熊燃烧,自她在这个都城横行开始,就没有人能让她如此过!她杜月书只有让别人悲惨的份儿,何时轮到别人来她头上撒野!楼漠白淡笑平凡的五官闪过杜月书的脑海,令那双小眼睛凶光满布,肥胖的手狠狠拍下,椅子的手把竟然被生生震裂!

管家在一旁提心吊胆的看着,心中的鼓敲了千遍万遍,到底是谁能把这个小祖宗气成这样,如果让杜大人知道了…

“管家!立刻去查,京城里是否有姓白的人家!”

杜月书的一声令喝让管家一激灵,“小、小姐,查、查这个做什么…”

“废话怎么那么多!让你查你就查!”满是仇恨的小眼睛阴森的眯起,杜月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笑容,“白墨,我要让你知道,惹我杜月书是什么下场!”

正文 章七十五 白家!

杜大人一回府就遇上了早就等在门口的管家,管家把今天杜月书回来的情形细说之后,杜大人那张也是肥胖的脸上立刻布满了不悦,当下大步就往杜月书的房间行去。

杜大人的心情很不爽,她可是京城太守,杜月书是她的宝贝女儿!杜家就这么一个独苗,竟然被欺负了!

一路脚下生风,杜大人推门就看到了杜月书有些苍白的神色,眼中尽是心疼和担忧,“月书,那个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如果有,娘替你出气!”

身为京城太守,竟然为了自己子女而滥用权力,这个杜大人也是个昏头昏脑的主儿,怪不得有一句话说的好,什么样的娘就能生出什么样的闺女。

杜月书的狂傲霸道多半是有杜大人宠出来的,当杜月书第一次和人起了摩擦,杜大人利用自己的职权让对方屈服,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每次杜月书的烂摊子都会有杜大人收拾,所以杜月书也就在京城养成了一种地痞流氓的气质。

再加上杜家在宫里还有一些亲戚关系,这让杜月书更加狂傲,她甚至觉得除了那三位皇女之外,没有谁是她杜月书惹不起的。

杜月书一见自己的娘,心中的不满和愤恨又涌了出来,一股脑的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杜大人听的眉头是越来越紧,杜月书讲完之后,满眼愤恨的低吼,“我不会放过她!”

杜大人点点头,如此敢欺负她女儿的人怎么能放过!听完杜月书的描述,杜大人完全把这个白墨归为草根一类,就算有点身份但也完全大不过她京城太守,所以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动动一个手指头,那个白墨就指不定飞到哪去了。

安慰了一下杜月书,杜大人说只要你解气,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杜月书一听一直压抑的心情不由得好了一些,杜大人想到今天女皇说的事情,神情带着些许严肃和期待,这倒让杜月书有些好奇。

“月书啊,咱们杜家虽然在宫里有些关系,但也不会长久,毕竟咱们杜家和宫里那位仅仅是远亲,娘这个京城太守虽说沾了光,但是终究坐的也不安稳啊。”

杜大人看了杜月书几眼,眼睛中多了几许热忱的期许,“现在我们杜家的机会来了!三皇女殿下的寿辰马上要到了,女皇特意为三皇女殿下准备了寿宴,女皇说了,只要准备的东西让三殿下满意,那么就会受到嘉奖!”

一听到嘉奖,杜月书的小眼睛立刻瞪大了许多,眼睛里也迸发出和她母亲一样的狂热,如果能令三殿下开心,那么升官进爵都不是梦啊!到时候…备不住能连提好几个档次,那杜家可是要风光了!再如果再能够得到三皇女的认同,借此交个朋友,真要是傍上了三皇女这棵树,杜家一辈子就不愁了啊!

“月书啊,这次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能和三殿下说上话最好,如果能结交个朋友,让三殿下开心,那你就是给杜家光宗耀祖了啊!”

杜大人殷切的看着杜月书,在她的心里她这个女儿是杜家的希望,所以一切都需要靠她了!

杜月书用力的点点头,小眼睛里面的狂热大增,只要能和三殿下搭上一丝半点的关系,她们杜家就会飞黄腾达!到时候…她杜月书要什么没有!白墨,哼,那只不过是一只随时能碾死的蝼蚁罢了!

“娘放心,我先解决了那个白墨,然后再好好想想怎么样和三殿下搭上关系。”

杜大人甚是欣慰的点点头,母女俩都有些失神的望着某处,似乎杜家未来飞黄腾达的画面已经尽数展现在眼前,唾手可得。

楼漠白这边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如果不是皇宫来人告诉她这件事情,她倒是还忘记了自己还有生辰要过,听到来人说要设宴,楼漠白就觉得一阵无奈,一定又是那种大到出奇的宴会,一定会宴请很多很多人,她,可不可以不参加?

如果按照这身子原主人的性格,一定是不会去的,然而女皇似乎是料想到了这一点,来人也特意嘱咐过,希望楼漠白这次不要再缺席,寥寥数语的传达也让楼漠白隐约有些感觉,女皇是在告诉她,她已经不是个可以随意任性的孩子了。

好吧,好吧…既然接替了你的人生,你的寿宴是一定要过的,虽然很不想、很不想参加那所谓的什么皇家宴会,虽然自己是主角,那还是去吧。

都城似乎比往日要热闹了起来,逍遥王府内的所有人也都知道女皇要摆下筵席给楼漠白庆生,有些下人不禁窃窃私语,当今太女的生日女皇虽然也设宴,但是却没有自家王爷这般隆重,可见王爷在女皇心目中的地位,并不比太女差啊!

这几乎是所有人心中的共识,楼漠白和太女几乎是不相上下的,甚至说楼漠白比太女还要更受女皇宠爱和关注。

随着楼漠白生辰的接近,皇宫里面也渐渐忙了起来,开始准备,逍遥王府也跟着忙了起来,管家一脸喜色的东忙西忙,简直比自己过生辰还要开心,楼漠白看着众人都忙的不亦乐乎的景象,哑然失笑。

罢了罢了,既然她们喜欢,她还是沉默点好了。

最闲的恐怕就属她了,这不,在别人都忙的时候,楼漠白悠闲的躺靠在大树之上,闭目静趟,四周皆是鲜花和草地的芬芳,很是惬意。

“你听说了没,那件事情?”

两个脚步声微微接近了这里,楼漠白身子没动,只不过睁开黑眸,竖耳倾听,偷听下人的谈话也颇有一番乐趣。

“听说了,太惨了,一夜之间…”

“也不知道惹上谁了啊,竟然这么狠心,全家二十几口啊…”

楼漠白静静听着,只不过眉宇之间有些沉重,怕是哪户人家惨遭毒手被杀了个干净,二十几条人命,一夜之间…想到这里,楼漠白在心中不免深深叹息。

“还好我不姓白啊,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黑眸陡然怔愣片刻,随后涌出了错愕、震惊!楼漠白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瞬间凝固,她的呼吸似乎也要停止了!

正文 章七十六 怒火!

树叶猛然发出声响,正在低声谈话的两人浑身一个激灵,只见一个黑影诡异的从树上落下,两人当即就要高喊,却在看清来人的时候,没了声音。

那双黑眸,此刻是无尽的冰冷和愤怒,仿若这方空间都能被里面的温度所凝结,如地狱般阴冷的声音传出,“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扑通!”刚才说话的两人抖着身子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眼前的人所盛放的怒气让他们只能身子一软,趴跪在地上。

“王、王爷…”

“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楼漠白的一声冷喝,让两人又是一个哆嗦,舌头在牙齿里面打颤,说出口的话竟然颤抖个不停。

“回、回王爷,奴、奴才是、是说…京城近、近郊的村子里,前、前几日发、发生了血案,村、村子里白、白姓的人家,一、一夜之、之间,全、全、全没了…”

说到最后,说话之人再没有勇气说下去,只觉得头上一阵阴冷传来,让他嗓子眼都结上了冰层,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白家…”楼漠白喃喃低语,只觉得心脏被人砸上闷雷,把她震的有些发蒙。

“何时发生的?”

“回、回、回王爷,就、就、就前几天…”

前几天,前几天…楼漠白站在那里,久久不说话,跪在地上的两人也是不敢抬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觉得迎面压下的压力越来越大,让他们越来越喘不过气的感觉。

王爷生气了,王爷怒了…而且愤怒异常!

趴在地上的两人都是惊魂未定的看了看对方,生怕王爷下一句话就是让她们脑袋落地,王爷不说话,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漠白,你怎么了?”一个疑惑带着点焦急的声音响起,跪在地上的两人禁不住心思一松,就如一根猛然绷紧的发条,一下子松了开来,两人不禁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感动涕零。

竹笙的身影从一处小道上走过来,这些日子知道是楼漠白的生辰将至,他知道女皇一定会准备宴会庆祝,她将收到的珍奇异物怕也会不少,但是尽管如此,他也想亲手给她做一份礼物。

刚想要去找她旁敲侧击问一下她喜欢什么,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她,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此刻的楼漠白微微低垂着头,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容人靠近的低气压,看不清楚她此刻的神情,但是她默默散发出来的气息可以得知,一种深沉的怒火在她的心中缓缓燃烧。

竹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楼漠白,不禁感到惊讶,继而又担心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得走了上来,唤了一声却没见楼漠白有任何答复,竹笙不禁有些心慌。

“你们都下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竹笙皱眉,话一出口,跪在地上的两人立刻转过身子,跟拜佛一样对着竹笙叩首,“谢竹侧君…奴才这就下去…”再也不敢多呆,两个人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楼漠白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漠白,你…”竹笙看着这样的楼漠白只觉得心有些发颤,隐隐有种害怕的感觉,只觉得身体似乎不敢动,竹笙咬了咬唇瓣,往前踏出几步,站在楼漠白面前,轻轻的开口,却惊见她一脸阴沉的神色。

楼漠白看了一眼竹笙,黑眸里面没有表情,如平常在他面前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竹笙不禁微微倒退半步,只觉得心里有一种害怕和恐慌,楼漠白黑眸微闪,再也不看他,转身脚尖轻点,身影就纵入了空中。

竹笙一见当下神色有些尴尬和后悔,黑眸中也有着一丝凌乱,“你去哪?我陪你一起去!”

在空中飞跃的身影微微一停,继而没有任何回转的趋势,脚尖借力使力,身影已然瞬间消失,只留下了两个冰冷字眼,“不用。”

竹笙呆呆的站在那,凝眸望着楼漠白消失的方向,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手掌狠狠的抓着衣服的袖口,竹笙只觉得心头满是羞愧,继而又是浓浓的担忧。

如此愤怒的楼漠白他根本没有见过,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不会相信平常那个在他面前笑的温暖淡雅的女子会流露出这样的阴狠!仿若是一头充满暴虐的凶兽,那尖锐的利牙随时都能刺穿胸膛,那样的阴沉和黑暗让竹笙害怕了,也让他万分的后悔。

在原地就这么怔怔的站了一会儿,竹笙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一定是出事了,她不是那样暴虐的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想到这里,竹笙的双眸尽是担忧,现在该怎么办,她一个人就这么离开了,会去哪里,又会不会有危险,而他…又能做什么?

竹笙转身,望着某个方向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脚下的步子再没有任何迟疑,坚定的往前踏去,跟在一旁一直默默无声的小叶也是震撼于楼漠白方才的模样,他刚才已经被吓的连话都不敢说,现在好像也没有缓过神来,见到竹笙要走,不禁疑惑的问道,“侧君,这是要去哪儿…”

竹笙的黑眸微闪,手掌紧握,“去上官侧君那里,也只有他才能…”话语中微微带着些许苦涩,竹笙在心底对自己是怨的,怨自己的毫无能力,怨自己在这样的时候竟然一点忙都帮不上,他自己是有多想去追那个离去的背影,然而他…没这个能力!

离去的楼漠白让竹笙挂心,生怕她出什么事情,现在能够追上她并帮她分担的除了上官绝,竹笙再也想不到任何人,想着楼漠白对上官绝的宠爱,竹笙苦涩的笑笑,她喜欢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上官侧君了。

把脑海中的这些念头通通甩开,竹笙脚下的步子加快,想到楼漠白离去的模样,心中的担忧让他恨不得能立刻飞到上官绝那,漠白,你到底是怎么了…

正文 章七十七 暗红追来

京城之内现在是一片喜气,因为三皇女殿下的寿辰即将到了,皇宫里面热闹的气氛仿佛也扩散开来,只不过在一片喧闹之下也有着几声叹息,在三皇女殿下寿辰将至时候,本应该不谈论任何晦气之事,但是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惨烈,也太过离奇,让京城之内的所有老百姓都是心有余悸,生怕自己会步入这样的后尘。

京城的驿站是一个最为复杂的地方,来往的人身份也最为繁多,更是很多消息的来源地,关于白家一夜之间全家死绝的消息也是从这里传出,似乎官府有意封锁消息,但是仍然被传了出来,一旦传出,如若不是三皇女的寿辰最大,恐怕又要闹的沸沸扬扬。

正在路边等人雇车的马夫们也是闲的发慌,随便聊上几句也是关于白家的惨案,平民百姓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这又是飞来一个横祸,上下老幼全部死绝,怎不叫他们这些平民惊心!

“你说这白家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全家这么多人,竟然一个都没放过。”

“或许是造什么孽了吧,老天给的报应?”

“白家一向是老实敦厚的人家,在他们那个村子那是有着很好的人缘,不可能结怨啊…”

车夫们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谈到白家都是一脸唏嘘,再多的怀疑已经得不到证实,毕竟官府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或者知道些什么也就当不知道了。

一道冷风忽然刮过,车夫们都莫名感到一阵冷气从脚底传来,都不禁有些疑惑,这可是大热天的,怎么突然冷了许多?

在车夫们疑惑不解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人就这么凭空冒了出来,车夫们一个个只觉得一股压力兜头压下,心闷的很,只差没躺在地上了。

“这、这位客官,你、你…”对着这个凭空冒出的人,车夫们都是惊疑不定,然而各个都是走南闯北的家伙,什么狠人没见过?所以也没有太过惊慌,反倒是有一个胆子大的搭话了起来。

“知道白家所在的村子么?”楼漠白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黑眸扫了扫这几位车夫,几位车夫都是互相看了一眼,使了使眼色,刚才说话的车夫又说了起来。

“客官,您是要去白家所在的村子?那白家人死的离奇,现在那个村子并不是什么好地方…”车夫眼里神色闪烁,楼漠白一听不禁发出了一声冷笑,随手一抛,几颗金豆子就朝车夫飞去,车夫忙手忙脚乱的接到手里,一看是金豆子,不禁双眼瞪大,贪婪之色进展无疑。

“现在呢,能不能去?”

“能去能去能去!客官现在上车,马上就到!”车夫一脸谄媚,撩起马车的帘子,对着楼漠白笑的很灿烂,楼漠白看都没看她,身子往车里一跃,轻盈的很。

其他的车夫见到楼漠白出手如此阔绰,不禁有些傻眼,哪有人租车给金子的?那几颗金豆子都够买好几辆豪华的大马车了,这么有钱还要来租她们这种小破马车?

得到金豆子的车夫跟偷着腥的猫一般,笑的好不得意,怀中那几颗金豆子让她的嘴都快笑裂了,见到楼漠白上车之后,立刻动作麻利的坐在前面,对着其他几个满是嫉妒的车夫哈哈一笑,手中的马鞭一扬,“客官您坐稳了,咱这就出发了!”

马儿仰头嘶鸣,四蹄达达的跑了起来,车夫心里那个开心,手中的鞭子也挥的比平常凌厉许多,马跑的也比平常快了,不一会儿马车就出了京城的大门,走在了外面的官道之上。

马车内,楼漠白静静的坐在那,黑眸低沉,她的心里一直在不停的问自己,那白家的惨案会不会和自己有关系,不知为何当从下人口中知道此事的时候,她就只觉得认为和自己有关,是真的糟了横祸亦或是…有人特意寻仇?

越想脸色越是阴沉,二十多条人命犹如一个罩子,罩的楼漠白呼吸困难,她现在只想确认,到底…和她有无关系!

马车的帘子忽然被风吹开,一抹暗红色如闪电般从外进入,就连赶车的马夫都丝毫没有察觉马车里面多出了一个人。

楼漠白看见一抹暗红,不由得双眸睁大,看着此刻神色有些焦急再见到她之后猛然放松下来的上官绝,她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你…怎么追过来的?”

“王爷这是要去哪儿?臣妾可是追的辛苦…”上官绝娇艳的五官微微一笑,黑眸里闪过一抹宽心,暗红色的身子靠了过来,不容楼漠白拒绝的依偎进了她的怀里。

“追我做什么。”楼漠白的话语冷硬,现在的她全然没有心情去应付上官绝,脸色阴沉,黑眸凝着一层寒冰,和平常的她简直不能比,上官绝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心中不免多出几分忧虑,想着竹笙告诉他的话,平常戏谑的神情也有所收敛,变的严肃起来。

楼漠白只觉得手被人强硬的握住,带着几分霸道,黑眸看了一眼赖在怀中的上官绝,此刻他妖艳的五官尽是严肃之意,不禁让楼漠白看的有些出神。

“王爷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黑眸陡然一沉,楼漠白噤声不语,上官绝见此,黑眸也是一沉,手不禁又抓的紧了几分,“臣妾愿意为王爷分担,不管何事,臣妾都愿意!”

楼漠白的身子微微一震,黑眸带着几分惊讶继而转为平静,心底仿若有一种温暖的力量缓缓注入,抹去了她方才近乎狂乱的心焦。

微微闭上了双眼,久久,才低声说道,“白家…”

上官绝的眉峰微微一挑,没有明白楼漠白的意思,正要开口询问,外面的车夫高声喊道,“客官,村子就在前面了!”

楼漠白的黑眸猛然一亮,一种阴冷之气从她的身体里猛然蹦出,一种滔天的愤怒熊熊燃起,上官绝微微一惊,不禁有些担心的唤了一声,“王爷?”

楼漠白稳下自己心中的怒火,不知为何,她的情绪在愤怒的时候似乎不受控制,仿佛压抑了很久,那些愤怒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就如洪水般涌了出来。

“我没事…”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平复着心中的怒火,不一会儿,车夫再次高喊,“客官,村子到了!”

正文 章七十八 让我来

车帘掀开,车夫一看从里面走出来的两人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上官绝,车夫只觉得有些见鬼了,什么时候她的车里会多出一个如此绝色的美人儿?她怎么不知道?

眼神不禁有些贪婪的落在上官绝那张妖媚的脸上,车夫的魂儿险些没被勾走,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美的人,而且是出现在她的车里,她怎么早就没发现呢,不然…

楼漠白察觉到了车夫的眼神,一回头,那双闪着冰冷的黑眸让车夫立刻收敛起来,立刻下了马车,“客官,您、您要我等在这儿么?”

“不用。”丢下两个字,楼漠白就走入了村子,上官绝连看都没看车夫一眼,红色飘动就跟了上去,车夫愣愣的站在那,看着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不禁暗叹,那个美人儿啊…虽说那位客官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不过还是不太般配,哎,自己没那命了,还是别想了。

现在还没有入夜,但是已接近黄昏,村子里竟然无人走在道上,透着一股空荡的气息,甚是寂寥。

白家惨案的阴云还笼罩在这里,是这个村子里每个人心头的噩梦,有如此的景象也不会奇怪了。

楼漠白一路走着,眼睛细细的扫过每一间屋子,都是大门紧闭,看到这样的景象楼漠白脸色微沉,就这么一路走着,走过一间又一间的屋子,村子并不是很大,楼漠白也不想问别人,走了一会儿,终于走到了一个门户大敞四开的院子,只一眼,楼漠白的心猛的缩紧,这是白家的院子。

“你们…是外来的人?”一个声音响起,楼漠白和上官绝微微回身,看到了一个一脸沧桑的中年女人从隔壁的屋子里面走出,在看到上官绝的时候不禁微微一愣,显得有些惊讶。

楼漠白点点头,“这位大婶,白家的事情你可知道?”

中年女人一听到白家二字,脸上露出了一抹悲戚,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副凄凉的样子,那双浑浊的双眼也透着丝丝同情,“白家,真是太惨了…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我是白家的远方亲戚,最近听到他们出事,特地过来看看。”楼漠白的话让中年女人又是错愕,眼神在她身上细细打量一番,然后又是轻轻摇头。

“白家有小姐这样的亲戚也算是他们的福气了,这一家老实敦厚,却惨遭横祸,真是老天作弄啊!”

楼漠白并不打断她的话,只是静静听着,这大婶住在白家隔壁想必那夜的事情一定会比别人清楚,“大婶,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中年女人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一脸的惊恐不安,声音也带着细微的颤抖,“那夜,白家突然闯入了一伙人,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有人高声质问,白墨在哪里,白家什么时候出来这么一个人老身都不知道,白家人回答说没有,老身本来疑惑想出门看看,刚走几步,就听到了白家传来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

楼漠白听着,只觉得身子似乎冷了个彻底,白墨、白墨…果然是自己,果然是她的关系!

“白家二十多个人,一夜之间就被…哎!老天作弄,好人活不长久啊!”中年女人说完,看了看楼漠白,然而转身走进了屋子,只是声声叹息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