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桐!来者既是客,怎能这样没大没小。”裴逸清淡的声音飘了过来,小桐还想说什么,只能气鼓鼓的哪起了脸蛋儿,拿起一旁的簸箕转身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慕容晴好几眼。

楼漠白有些失望,本以为能听到点什么,结果被打断了,看着屋子里面飘然走出的那袭白衫,楼漠白微微回过了头,就将慕容晴眼底那抹痴迷尽览无遗。

“王爷。”裴逸走了过来,俊美的五官泛起一抹笑,走到了楼漠白的身边,转头那抹笑已经尽数消失,看着在一旁有些回不过神的慕容晴,裴逸平淡的开口,“慕容小姐,别来无恙。”

慕容晴的眼神黏在裴逸的那张脸上,久久不能回神,当听到裴逸的话时,猛然回过神,“很好…不知三皇子过的好不好?”

裴逸笑着看了看楼漠白,显得很是亲昵,慕容晴自然也是看在眼中,一抹怒火隐隐升起,“自然是很好,王爷待我…极好。”

楼漠白的黑眸看了看裴逸,身子凑近了一些,裴逸看到微微俯下了身子,“你好像和这位慕容小姐,有些故事啊…”裴逸听完,神情微微一愣,随机又是勾唇浅笑,“王爷要是想要知道,今天晚上来我这儿,我自然是会说给你听的。”

楼漠白倒是没想到裴逸会这样说,表情僵了一下,随后撇撇嘴没有回答,裴逸也是笑笑,两人的亲密互动完全落到了慕容晴的眼里,她也只能站在那,火只能在心里闷烧。

“啊对了,我还有些事情,慕容小姐有什么要和裴逸说,尽管开口,我先行一步了。”楼漠白说完,对着慕容晴点了点头,慕容晴听到这话暗自松了一口气,眼神转到了裴逸身上带着几抹急切。

楼漠白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裴逸却是伸手将楼漠白的衣袖拽住,身子压低贴着楼漠白的耳边问了一句,“王爷当真要走?”

楼漠白黑眸带笑,“自然是要留下,看好戏的。”

裴逸了然,眸子里闪过一抹宠溺,放开了楼漠白的衣袖,任由她走出了裴园,慕容晴看到楼漠白走出裴园之后,有些迫不及待的往前迈了几步,丝毫没有发现,刚离开裴园的楼漠白已经身形一闪,落在了裴园的一棵树上,将两人的情况尽收眼底。

“慕容小姐,还请你不要失了分寸。”裴逸见到慕容晴往前,他则是退后了很多步,与慕容晴保持着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裴逸…你可是还在生我的气?我,我知道那次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做,可是那都是情不自禁,我…我那时倾慕于你啊!”

裴逸一脸冷意的站在那,白衣随着微风轻轻舞动,真当是像极了那仙风道骨的仙人。

“从来就不曾在意,慕容小姐也不必总是记挂在心上。”裴逸淡然如水的一句话,让慕容晴的一颗心算是彻底碎了,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以拒绝我,但是千万不要是彻底的无视,这比遭到拒绝还要痛苦百倍、千倍。

“我知道自己错了,我特意请求女皇陛下让我来此,就是为了见你!”慕容晴急急的说道,身子又是禁不住向前几步,裴遗冷眼看着慕容晴,丝毫不为所动。

“慕容小姐,你的用意我无须知道,也不想知道,没有别的事情,还请出去吧,我是王爷的侧君,你虽然贵为使者,但是重要估计男女之别。”裴逸说完,衣衫轻微摆动就将慕容晴凉在了身后,转身进了屋子。

慕容晴往前追了几步,看到了门扉紧闭的屋子,也只能无奈的叹气,恋恋不舍的看了好几眼,这才慢步离去。

当慕容晴走了之后,楼漠白自树上跃下,刚才的听到的这番话倒是有意思啊…不对?哪里不对?不该那样做?到底做了什么?情不自禁…呵呵,好一个情不自禁。

楼漠白的黑眸看了看裴逸紧闭门扉的屋子,转身行出了裴园,说实在的,慕容晴的这些话让她的心里微微不舒服,这样的话暧昧,慕容晴到底对裴逸做过什么,小桐那样气愤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不可原谅的事么…楼漠白心思回转,这个慕容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之所以在自己出现的那一刻就是挑自己的刺儿,想来是那嫉妒的心里作祟了。

自己的这些侧君可真是不简单,一个又一个的情敌都是有来头,不止太女,还有一个身为自己至交的易念思,现在又是裴国的使者,哎…

晚膳的时候,慕容晴倒是大方的真是客随主便,楼漠白也没有故意刁难,就是一些平常普通的饭菜,没有什么花样也没有什么特色。

说是客随主便的慕容晴见到逍遥王府的晚膳时候也不由得惊了一下,她说客随主便也仅仅是客气客气,不知道这三殿下是听懂了还是装傻。

慕容晴一脸和气的吃着晚膳,还夸逍遥王府的厨子好,楼漠白听了仅仅是淡笑,没多说什么,夜色缓缓降下,慕容晴还是一副不想走的样子,楼漠白也是没急着赶人,就陪着在主厅和她闲聊什么,慕容睛还想往裴园去,然而楼漠白稳坐泰山,偏偏一步都不肯挪。

身为客人,慕容睛自然不可能没得到主人的允许四处乱走,况且对方还是楼漠白的侧君,慕容晴也只能尴尬的坐在那里,和楼漠白闲扯些有的没的。

“王爷,二皇女差人来,问使者大人何时回去。”管家走了进来,对着楼漠白躬身行礼,然后低声说明了来意,听到管家这话,楼漠白看向慕容晴,慕容晴扯了扯嘴角,站起了身子。

“在下回去了,天色也是已晚,就不叨扰三殿下了。”

楼漠白笑了笑,“那我就送送慕容小姐吧。”慕容晴点点头,两人一路往外走去,走到了逍遥王府的大门之外,只看见一个上好的轿子已经等在了那里。

“慕容小姐,请上轿。”轿子旁的人说了一句,慕容晴点点头,转头对着楼漠白行礼,开口道,“还请三殿下告知三皇子殿下,不出三日,就要启程回去了。”

楼漠白点点头,心里是有些惊讶,不出三日,这还真是够紧的…

慕容晴转身坐进了轿子,楼漠白目送着轿子离去,缓步走进了王府,心里思索着,三日之后就是裴国之行了,也不知道裴逸准备好了没有,那个让他伤神的地方,那个他不曾再想回去的地方,马上就要启程了。

楼漠白揣着心里的心思,不免有些沉重,也是为裴逸担心,踏进了裴园,小桐在外院整理着草药,见到楼漠白低低唤了一声王爷,楼漠白走了过去,蹲在了小桐的旁边,也伸手帮他整理起草药来。

“王爷不能做这些!”小桐一见楼漠白伸手,立刻躲过了楼漠白手上的草药,楼漠白摇摇头,说了一句无事,小桐也不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蹲在药圃的周围。

“那个慕容晴,好像很讨人厌的样子?”楼漠白把一些草药扔进了簸箕里,随口问道。

“何止是诗厌!简直就是恶心!”小桐一提到慕容睛,立即变了神色,仿佛慕容晴是一坨臭大便,人人都避而远之。

“看你的样子,她对裴逸做了什么?”楼漠白微微侧过脸,就看到了小桐一脸愤慨的样子,甚至脸都有些气红了。

“她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人渣!她竟然敢那样对公子,现在居然还有脸再来见公子,无耻,无耻!”小桐愤怒的喊着,手中的草药也被他狠狠摔在了簸箕里,楼漠白一听,眉峰微微挑了一下。

“难不成她对裴逸用强?”

小桐一听,脸色立刻白了几分,“王爷别多想,公子可是清白之身!”

楼漠白笑了笑,示意小桐不要这么紧张,还想要问什么,就听到了裴逸隐隐含笑的声音,“王爷想要知道什么,何不直接来问我?”

小桐吐了吐舌头,拿着簸箕立刻转身溜掉,楼漠白站起了身子,搓了搓手指上的泥巴,嘿嘿的笑了一声。

裴逸的俊颜上带着清雅的笑容,缓缓的伸出手指,拉过楼漠白的手,丝毫不在意她手上还沾着泥巴,楼漠白微微缩了缩手指,裴逸却握的更紧了,将楼漠白一路签到了屋子里,裴逸拿过手巾在水里沾湿,走了过来,将楼漠白手指上的泥巴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墨色的头发缓缓的自肩上滑落,就如瀑布般滑顺,楼漠白禁不住用手指拖住了一缕发丝,生怕它们如水般流逝。

“王爷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王爷的。”裴逸笑着任由楼漠白抚弄自己的头发,低着头为她擦手,缓缓的开口。

“嗯…也没什么,对了,那个慕容晴说再过三日就要出发了。”

裴逸听后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是淡笑以对,“是么,三日,三日也好。”

裴逸站起身来,把手巾搭在架子上,坐在软榻的一侧,拿起一卷医书,细细的研读起来,楼漠白一见不禁有些傻眼,他还真是一句话都不多说啊!

裴逸安静的坐在那里,似乎沉浸在了医书的世界,也不再看楼漠白,楼漠白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左等右等,心里就如几只蚂蚁在爬,终于,她坐不住了,如果谁要是和裴逸比定力,除非立地成佛。

楼漠白一跃上了软榻,软榻的中间是一个小型方桌,裴逸倚在软榻的一侧,书就靠在方桌之上阅读,楼漠白的身子往前倾,整个压在了方桌之上,一手拿过裴逸手中的医书,裴逸无奈的笑着看楼漠白。

“王爷这是怎么了?”

楼漠白笑笑,将裴逸看的医书拿在自己手里,随手翻了几页,这是篇调理身子的书藉,写的倒是很为详尽,“你知道我想问什么,你就把该说的都说了吧。”

楼漠白也不再矫情,开口直接问了,裴逸却是低笑了几声,身子也倾了过来,瞬间就和楼漠白的脸颊贴近,两人的五官只差几毫米的距离。

“王爷想问什么?是想向我讨教医理么?”

楼漠白扯扯嘴角,怎么感觉他一定要揪住自己的小尾巴,彻底让自己现行啊…“医理?我想知道那个慕容晴和你白天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楼漠白缓缓放下了医书,神色不佳起来。

“王爷很在意这个?”

楼漠白哼了一声,身子靠向后面,舒服的靠在了软榻的一边,“再怎么说名义上你是我的男人,自然是要在意的。”

裴逸笑的黑眸暖如春水,过了半响,才低低开口,“无非就是她想对我霸王硬上钩而已,只是她没想到我对药有着一定抗性,春药在我身上不是很管用。”

“她敢对你下药!”楼漠白的神色陡然一黑,怪不得小桐骂的那样狠了,分明就是一个人渣!

“恩,我没有多大反应,也及时被小桐发现,虚惊一场。”裴逸淡淡的说着,毫不在意的模样,楼漠白却是彻底黑了一张脸。

裴逸的体质可能是因为常年被下毒的原因,对于药带有一定抗性,如果不是这样,春药的效力他又怎能躲的过?而那慕容晴岂不是会得手了?好一个卑鄙的女人啊,好一个无耻胆大的女人!她只不过是一介将领之女,竟然敢对裴国的三皇子下药!好不要脸!

“王爷在气什么?除了王爷,还没有碰过我。”裴逸的话让楼漠白错愕的抬起头,看着这张如仙的俊颜,楼漠白的心跳猛然加快了几分。

“王爷要检查一下么?”裴逸的身子又压了过来,身子支在小方桌之上,那双一向清澈的双眼在此刻却带着半分迷离,似是深深的诱惑。

突然间就口干舌燥,楼漠白忍不住急促的呼吸几下,身子僵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个如仙人一般的男子也会这样诱人么?他到底是仙还是魔?

裴逸缓缓下了软榻,走到了楼漠白的这边,一身白衣的他潇洒飘逸,白如莹玉的肌肤闪着淡淡的光泽,纤细的手指拖住楼漠白的,牵着她的手缓缓抚上了这副精瘦的腰身。

裴逸的大手带着楼漠白的手,缓缓的穿过里衣,当接触到温热的肌肤时候,楼漠白的身子陡然一颤,手想要缩回来,却被裴逸压下,带着她的手缓缓的向下游移,楼漠白清楚的看到裴逸的俊脸微微有些泛红,而她的手已经摸到了那引人遐思的地方。

指腹下面的那个细小凸起,清楚的告诉楼漠白,这是守宫砂,楼漠白的手指轻轻的在那个凸起处摸了几下,裴逸的俊脸更是红了。

“王爷可是清楚了?”裴逸红着脸低声问着,声音似乎有些沙哑,楼漠白点点头,手缓缓的缩了回来,一路上那光滑的肌肤因为自己手指的拂过,而引起了一片细小的疙瘩反应。

裴逸低下头,薄唇缓缓向下压,一只大手伏在楼漠白的腰后,将她的身子按向自己,一阵冷风吹过,两人的唇只刺下不到几毫米的距离,裴逸却轻轻离开。

“师兄,怎么了?”快速整理好自己的呼吸,裴逸直起身子,看着如鬼魅般出现在房间里的轩辕空明,脸上的红晕还是没有褪去。

轩辕空明站在那里,一身黑衣面无表情,那双冰冷的黑眸看了看裴逸,又转过来看了看软榻里面的楼漠白,“他醒了。”

“你说什么,是兰儿醒了么!”楼漠白听到这话,瞬间从刚才暧昧的气氛中脱离开来,轻轻推开裴逸的身子跳下软榻,一双满是惊喜的黑眸看着轩辕空明,轩辕空明点了点头,眼神扫向裴逸,“有点不对劲。”

楼漠白一听,立刻二话没说的奔了出去,裴逸只透过开启的窗户缝隙看到了楼漠白一跃而飞的身影,“真是的,怎么还是这样一副急性子…”裴逸无奈的低语一番,对着轩辕空明笑笑,“麻烦师兄了。”

轩辕空明摇摇头,“无妨。”一手抓起裴逸的臂膀,身形也是一个轻闪,毫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原处。

心中万分迫切,楼漠白几个起落就已经赶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身子疾行到兰儿的房门前,刚要猛然推开门,却有些踌躇了。

心中挣扎了一番,楼漠白咬咬嘴唇,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以前的事情她都可以不去计较,只要兰儿好好的,只要他没有任何事情就好。

踏进屋子的楼漠白迎面感觉到的就是一股令人窒息的黑暗,不是房间光线的原因,而是来自心灵上的一股压抑,更像是心灵里面似乎出现了一个黑洞,在不断的悄然扩大。

缓缓往里面走去,楼漠白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床榻上的绝美男子,那张魅人心魂的脸庞妖娆无比,只要看上一眼就再也无法移开,楼漠白勉强定住了心神,兰儿此刻微微低垂着头,安静的坐在床边,楼漠白却皱紧了眉头,怎么感觉兰儿的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压抑的气氛…压抑的她根本不敢靠近。

“兰儿…”楼漠白动了动嗓子,终于喊出了这个名字,坐在床榻上的男子猛然抬头,那双完美的黑眸在见到楼漠白的时候,闪过一抹晶亮的光,似乎将整个黑暗的世界点亮了。

“白!”床榻上的男子猛然有了动作,身子如风一般的刮了过来,双臂张开,紧紧的将楼漠白揽进怀里,那样的紧,那样的急切。

知道兰儿站直身子拥抱住自己,楼漠白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孩子竟然已经长的这么高了…比自己都要高出半个个头了。

楼漠白微微动了动身子,兰儿却将她搂的更紧了,楼漠白微微推了推他,“兰儿,你把我抱的太紧了…快松开。”

兰儿缓缓抬起了脸,由上往下的俯视着楼漠白,五官完美到没有一丁点瑕疵,黑如耀石的眼底陡然划过一抹红光,已经变大的手掌托住了楼漠白的后脑勺,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兰儿的脸就狂猛的压了下来!

“唔…!”被兰儿突然吻住,楼漠白陡然睁大了双眼,身子被他抱的这样紧,动都动不了,兰儿会吻她,这件事情让楼漠白的大脑差点就当机掉了!

紧闭着牙关,不让兰儿的舌头闯进来,楼漠白的心里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一直把他当做孩子的男人,这个离自己心灵最近的人,会这样吻自己,会这样…兰儿,你到底怎么了?

兰儿的黑眸微微眯了起来,舌头想要闯进去却发现楼漠白紧咬牙关,性感的红唇轻轻一张,白色的牙齿狠狠的咬在了楼漠白唇瓣之上,一丝血腥的味道冲入了两人相接的口中,楼漠白吃痛一声,给了那肆虐入侵的舌头机会,兰儿凶猛的吻住,似乎想要吞噬掉楼漠白全部的呼吸,就如一头压抑许久的猛兽,终于冲出了牢笼,得到了释放!

唇上被咬破了一个口子,腥红的血液缓缓流下,流进了两人的嘴里,一抹血腥瞬间扩散开来,兰儿仿佛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吻的更猛,吻的更是激烈。

楼漠白只觉得呼吸要没有了,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死了,死在这个狂暴的吻里,在呼吸即将抽离自己的那一刻,兰儿放开了她的唇,粉嫩的舌尖缓缓伸了出来,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无比魅惑、无比诱人。

楼漠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前也是在不停的上下起伏,兰儿微微松开了她,但是还是紧抱着,一点都不想松手。

兰儿的绝美五官缓缓压下,和楼漠白平凡的这张脸紧贴着,楼漠白清楚的看到了那双死寂的黑眸里面,涌动着一抹暗红的光芒,那是…什么?

“白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兰儿低喃出这句话,绝美的脸浮现出了一股深深的劣气,楼漠白怔了怔,以前的兰儿虽然也会有这样的神情,但是远没有现在这样强烈,该怎么说,现在的兰儿仿佛换了一个人,仿佛换了一个性格!

以前的兰儿不会像刚才那样对她,以前的兰儿会温柔的喊着她的名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说…这个身子里面隐藏着两个人格么?

“王爷!”裴逸和轩辕空明赶到,走到屋子里面就看到了楼漠白被兰儿紧抱住的画面,楼漠白缓缓转过头,裴逸看到楼漠白唇角的那抹红色时,不由得冷下了神色。

“兰儿,你先放开王爷。”裴逸轻柔的说了一声,也是敏感的察觉出兰儿的不对劲,兰儿缓缓的勾起唇角,绝美的脸就连裴逸看了也是微微的恍神,轩辕空明倒是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只是那双黑眸紧紧盯着兰儿和他怀里的楼漠白。

“你也想和我抢白么?呵呵,那是不行的,白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一个人的。”兰儿说着,舌尖凑过去舔了舔楼漠白唇上的鲜血,现在的兰儿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而楼漠白就是他好不容易捕获的天使,他要囚禁,对,永远的囚禁她!

“兰儿,你怎么了?”楼漠白轻轻的问了一句,眼珠里面尽是心疼,兰儿见了,不由得勾唇轻笑,一这手轻轻的抚上楼漠白的脸颊,无比痴迷的看着她,“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白是不是不想要我了?那是不行的,如果白不要我的话,我会狠狠扯断你的翅膀,让你只能呆在我身边。”

黑眸里面那暗红色的光芒再一次划过,就如潜藏的魔魅一般,似乎是控制了兰儿的心神,也似乎,这个谜一样的孩子,本该就是这幅模样?

VIP 章三十一 等我回来

楼漠白的房间之内此刻是一片静默,兰儿再度躺在床上沉睡,那张洁白无暇的面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股深深戾气,仿佛刚才的那个人是个幻像,仿佛他还是没有醒来。

楼漠白坐在一边,紧皱着眉头,眼神始终离不开床上此刻安睡的小人,而她的衣袖此刻已经挽了上去,手臂上深到发紫的痕迹,提醒她,刚才那个暴虐的男子的确是兰儿,千真万确。

“王爷,疼不疼?”裴逸一边为楼漠白上药,一边很是心疼的问着,楼漠白轻轻的摇摇头,“兰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昏睡过去了?”

方才兰儿紧抱着楼漠白不松手,没过一会儿,却突然身体发软的往后倒去,楼漠白反身一接,这才发现兰儿再度昏睡了过去。

轩辕空明一身黑衣静静的站在一旁,那双冰冷的眼睛也是细细的看着兰儿,过了许久,轩辕空明说道,“这是蛊。”

裴逸的身子轻轻一颤,楼漠白抬起头,“蛊?你是说兰儿的体内有蛊?”

轩辕空明点点头,莹白的手指轻轻的点在了胸口的位置,“他的这里,有母蛊。”

楼漠白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虽然对蛊毒不是很了解,但是在人的心脏位置就有母蛊的存在,这并不是天生的,而是有人刻意植入了进去!

究竟是谁,这么残忍的对待了兰儿,竟然在他的心脏地方植入了母蛊!

“这里的母蛊没有动作,他也如此,我试过想用毒虫将母蛊咬死,但是母蛊藏的很深,只能将子蛊都咬死。”轩辕空明言简意炫的说了一句,楼漠白也算是彻底听明白了,兰儿的身子里藏有蛊毒,心脏中的母蛊,还有身体里面不知道多少数目的子蛊,兰儿的生长速度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蛊毒的影响么?

“他刚才的人格是怎么回事,也是母蛊影响的?”楼漠白的视线在兰儿的脸上扫过,他此刻的皮肤泛着盈盈光泽,犹如一个最美、最无害的存在,静静的安睡着。

“母蛊有毒,一旦醒了就会释放毒素,可能会受到影响。”轩辕空明说完,又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一个瓶子,打开瓶口从里面挖出一只通体透黑的虫子,将它引到了兰儿的手臂之上,楼漠白看到兰儿的手腕内侧布有很多的小孔,应该是这只虫子所咬的。

“它能够吸毒,虽然功效不大。”轩辕空明解释了一句,楼漠白点点头,她倒是不担心轩辕空明会害兰儿,虽然和轩辕空明的接触不是很深,但是楼漠白也知道,这个男人虽然很冷,虽然不喜与人亲近,却是一个心思透彻之人。

“师兄,兰儿体内的母蛊真的不能杀死么?”裴逸悠悠的问了一句,轩辕空明沉默半响,“能,天下唯有一物可以去掉这种母蛊,就是隐蛊。”

“隐蛊?哪里有,可不可以买得到!”楼漠白急急的问了一句,她希望兰儿好好的活着,不要是这种状态,更不要是那种性格,那样的兰儿让楼漠白心疼,狠狠的心疼。

轩辕空明摇摇头,裴逸也是无奈的笑了,“王爷,世上最为擅长蛊毒的当属苍国,那里几乎人人都会接触到盅虫,而这隐蛊则是万蛊之首,是一切母蛊的克星,世界上仅此一个,苍国的女皇所有。”

楼漠白听后,神色又是暗了几分,苍国的女皇所有物,而且世上只有一个,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求的来?

“兰儿体内母蛊所释放的毒素有无大碍?”楼漠白抬头看向轩辕空明,轩辕空明已经收回了黑色的虫子,放进了盖子里,仔细的塞好瓶塞。

“无碍,只不过醒来比较麻烦。”

“一旦兰儿醒了,就会是刚才那个样子?直到母盅再沉睡过去,兰儿也跟着睡过去,是这样么?”

轩辕空明点点头,不由得多看了楼漠白几眼,似乎好奇关于蛊毒的事情她明明就是门外汉,怎么理解的这样迅速。

楼漠白垂头沉思,“裴逸,这一次陪你回去,不介意我带上兰儿吧。”

裴逸听后只是笑了笑,“王爷这是什么话,兰儿自当是带上的,师兄也定会随我一起,这路上还有个照应。”

楼漠白点点头,这次是陪裴逸回娘家,本不该带着别人,然而兰儿目前的状况还是放在身边比较好,如果一个不小心又再度醒过来,那样的兰儿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真的不好说,带在身边一旦醒了,只要他看到自己,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轩辕公子,这一路上又要麻烦你了。”楼漠白站起身子,将手臂上的袖子卷了下来,掩盖上了红紫的痕迹,轩辕空明看了看楼漠白手臂上的伤,久久,才开口说道,“无妨,师弟所托。”

搂漠白笑笑,他可真是有意思,什么事情都能用一句师弟所托来概括,如果没有裴逸的话,以轩辕空明这样冷漠的性子,怕是连理都不会理自己的。

“王爷,今夜我和师兄在这里照看兰儿,王爷还是去其他两位侧君那里比较好。”裴逸扯出一抹淡笑,楼漠白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裴逸的意思。

这次作为媳妇,跟着裴逸一同回去裴国,自然是不能带上其他侧君的,上官绝已经离开了都城回去了江南,现在只有一个人,竹笙。

楼漠白点点头,想到那抹娇弱却倔强的青色,想到这一次是真的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个硕大的逍遥王府里,楼漠白心里总觉得有一个地方空了。

走出了自己的院子,外面已经是夜深人静,楼漠白脚尖轻点,身子几个起落已经来到了竹园的外面,里面竹影重重,在月光之下互相摇曳,而一片青色的竹身之下,竹屋被环抱其中,而里面透出来的温暖灯光映在了竹节之上。

楼漠白看着那抹依然亮着的光,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不少,这么晚了,竹笙怎么还不睡?

悄悄的走到竹屋的外面,窗子被支起了一个很大的缝隙,楼漠白也是看到了里面的景象,竹笙坐在昏黄的灯下,正在一针一线的细密缝着什么,神情是那样的专注,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容,那样的甜蜜而祥和。

楼漠白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心口陡然一缩,一种细微的疼痛由心脏的那里缓缓蔓延开来…

“竹笙。”楼漠白站在窗外轻轻的唤了一句,正在刺绣的竹笙猛然一惊,抬头望窗户这边看来,一下子就看到了窗外的楼漠白。

“漠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休息,快进来!”竹笙立刻起身推开了屋门,看到楼漠白还在那呆呆的站着,马上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了进来,“这晚上可是不比白天,你要是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办!”竹笙将楼漠白压在椅子上坐好,微微数落了一番,看着楼漠白仍是呆呆的一副样子,不禁扑哧一笑。

“怎么,傻了?”

楼漠白微微摇摇头,看到了一旁椅子上被竹笙放下的东西,仔细一瞧,竟然是一个快要成型的荷包。

“怎么,还是绣给我的么?”楼漠白拿起椅子上那个还即将成形的荷包,竹笙的小脸一红伸手抢了过来,坐在楼漠白旁边的椅子里,一针一针的继续缝着。

“以前我送你的那个不是丢了?正好有时间,给你再做一个。”竹笙说着这话,小脸上的红晕已经渐渐扩散开来,在嫩白的已经丰盈一点的脸颊上煞是好看。

楼漠白静静的看着,突然之间就觉得喉咙干涩,原本准备好的话早已经烂在了肚子里,她面对这样的竹笙,面对着一心一意给她绣缝荷包的竹笙,她该怎样开口说要离开,该怎样开口说不能带他走。

前一次的决然已经消失不见,楼漠白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竹笙一针一针的细密缝着,时间在两人之间静静流逝,楼漠白甚至能听见心里时钟上的那根秒针,在滴答滴答的走着。

“好了,终于是缝好了。”竹笙手上的细针轻轻一挑,轻巧的打上一个结儿,将精巧的荷包握在掌心里,小脸带着一抹欣喜转了过来,却在看到楼漠白脸上的神色时,忽然就笑了。

竹笙走了过来,轻轻的拉起楼漠白的身子,把荷包系上了她的腰间,这期间搂漠白一句话都没有说。

“漠白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竹笙一边系着荷包,一边低声问着,楼漠白的身子轻轻一颤,嘴唇动了动,却蹦不出半个声音。

竹笙轻声笑了几声,手中的动作流畅、利索,不多一会儿就将荷包牢牢的系上了楼漠白的腰间,通体碧绿的颜色很是舒心,那上面是几颗挺拔摇曳的竹子,安静的垂在了楼漠白的腰间,竹笙看的满心欢喜。

“漠白是不是要告诉我,要和裴侧君一起回裴国去?”竹笙低声的说道,楼漠白惊讶的转过身,看着竹笙淡笑的神色,只是微微撇开了脸,淡淡的应了一声。

“漠白这样做也是对的,裴侧君一个人回去终究是令人放心不下,漠白陪在身边也好。”竹笙温婉的笑着,小脸是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一袭青衫盈盈而立,楼漠白看着眼前的竹笙,这是围绕在她身边的几个男人中,最为娇小、性子也是最为执拗的一个了。

“漠白是不是还要告诉我,这一次不能让我一同跟随。”

楼漠白再度把脸转了回来,对上竹笙一切了然的眸子,始终说不出话来,最终再度别来了脸,“嗯。”

时间仿佛就此沉默,定格在了这一刻,楼漠白有些不敢看竹笙的脸,她怕看到那双灵动的大眼晴里满是失望的样子,她不是有意抛下他,真的没有。

“那…你要答应我,早点回来。”竹笙低声说着,楼漠白只觉得心脏猛然一颤,脸又转了回来,惊讶的看着竹笙。

竹笙红着脸,似乎很是害羞,手指也互相绞在了一起,局促不安的样子,“我知道,上次太任性了些…这一次自然也知道轻重,不会给漠白添乱的,我只求你能在看到荷包的时候想到我,这样我在这里也算是安心了…”竹笙低下头小声说着,一张小脸是越说越红,最后彻底埋下了头,很是不安的站在那里。

楼漠白的心忽然就疼了,那么真切的疼,让她伸开双臂将面前这个小人揽进了怀里,轻轻的抱住,一抹清雅的竹子香气窜进了鼻尖,直达心底。

竹笙一愣,黑眸闪了几下,这才伸开双臂缓缓抱住了楼漠白的腰间,小心翼翼的将脸埋进了这个温暖的怀里。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早点回来。”楼漠白伸出手缓缓抚摸上了竹笙轻柔的发丝,一股清凉自掌心划过,竹笙这副瘦弱的身体让楼漠白以为,只要她抱的再紧一点,似乎就要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