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了桐国皇女的身份,楼漠白的地位扶摇直上,桐冉留下了两个女孩儿,全部被送出了皇宫,似乎女皇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再次上演,楼漠白是皇位的直接继承者,女皇也是直接在群臣面前昭示,这个皇位是楼漠白的。

楼漠白的名字在桐国被唤作桐欣,但是对于这个名字她却没有半分认同的感觉,桐欣?这个名字虽然代表的很多,却惟独不代表她自己,在这皇宫之中所有人见到楼漠白都是毕恭毕敬,也有很多大臣贵族争着抢着要讨好楼漠白,女皇也要为楼漠白举行大规模的宴会,楼漠白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你想办就办,别指望我参加就对了。

桐国这个唯一的皇女给所有人的感觉就是清心寡欲、少言寡语,在桐国的皇宫之内,楼漠白不多说一句话,都是默默的呆在屋子里面看看书,要不然就在皇宫里面到处走走,她想回去,发了疯似的想要回去楼国,桐国这边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其他三个国家,傅原也早就发来了飞鸽传书,询问楼漠白有没有事,如果需要,楼国会排出凤骑军前来迎接,楼漠白看过之后只是笑笑而过。

女皇扣着她不让她走,皇宫的戒备森严,自己的周围全都是眼线,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监视,就算可以自由出宫,女皇也随时掌握着她的一切,也许是怕她真的不管不顾的离开,女皇也打起了温情牌。

似乎要培养起这异常淡漠的亲情,女皇抽空就会拉着楼漠白一起,楼漠白笑笑,说到底还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她能够多么冷血的拒绝?女皇还和她说了很多关于父君的事情,不得不说,女皇真的说到了点子上。

就这样,楼漠白在桐国皇宫里面呆了足有半月之久,上官绝自从那天之后也进宫来好几次,楼漠白每次都避而不见,对于这个男人她有些拿捏不了对他的感觉,很复杂,真的很复杂。

这半月之中,楼漠白过的有些浑浑噩噩,她确实没想到,远在楼国的男人们倒是都赶了过来,这倒是一个大大的惊喜,楼漠白详细问了一下,三个人都被女皇默许了身份,安置在了楼漠白寝宫里面,楼漠白听后心里也有些开心,女皇没有倚仗是自己母亲的缘故就横加阻拦,这多少看出了她的诚意。

看着远处的宫墙,楼漠白头一次觉得很想回来,似乎有些归心似箭!她的男人们来了,真的很久、很久没见了吧…

轩辕空明揽着楼漠白刚一落地,三道不同颜色的身影就在庭院里面出现,楼漠白脚尖刚落地,竹笙就跑了过来,手快速的捞起楼漠白的手臂,大眼睛看着楼漠白包的严实的手掌心,立刻心疼不已。

“漠白,这是怎么整的,疼不疼?”竹笙小心翼翼的问着,楼漠白倾过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不疼,没事的。”

“看她还能笑的出来,自然是不疼了。”冷嘲热讽的声音传来,楼漠白莫名觉得身体一冷,视线一转就看到了一旁冷着一张俊脸的裴逸,那双黑眸闪着动人的神采,楼漠白放开竹笙,快步走了过去。

“眼睛可是好了?”楼漠白的黑眸瞧着,裴逸冷冷一哼,“好了,倒是王爷你,一点都不省心。”

楼漠白笑笑,裴逸生气归生气,立刻小心翼翼的捧起手掌检查了起来,这一检查不要紧,裴逸的脸色立刻黑了半边,一双眼死死盯着楼漠白,楼漠白也知道,在精通医理的裴逸面前,自己根本不可能有半点隐瞒。

“很好,王爷的身体真是调理的不、错、啊!”裴逸的手在楼漠白掌中的伤口处狠狠一按,楼漠白呼痛一声,一旁的兰儿一见,立刻凑了过来,将楼漠白揽在怀里,“别怪白,都是我的错。”

裴逸的俊脸更冷,将楼漠白从兰儿怀里拉出来,扯进了自己的怀里,“都别跟进来,我要处理伤口。”说完,就拉着楼漠白一路往寝殿内室走去,站在外面的三个男人互相看了看,都是忍不住勾唇而笑,竹笙往石凳上一座,“轩辕公子,漠白都经过了什么,和我讲一讲吧。”

轩辕空明点点头,坐在了石凳之上,兰儿也坐了过来,外面的三个男人和乐融融的聊天,内室的立面则是热火朝天的治疗着伤口,声音不断。

“痛、痛、痛啊!”

“痛是应该的,应该让你再痛一点!”

“你让我痛,我也让你痛!”

“王爷!别碰那里!”

“啊…啊…”

虽然这些日子还是身处桐国,楼漠白却觉得也没那么不舒服了,裴逸、竹笙、兰儿、轩辕空明都在她的身旁,还有一个每一天都要进宫一次的上官绝,虽然其他人不知道上官绝为什么会是如今这样的景象,竹笙最为惊讶,想要问什么却被裴逸轻轻扯住,摇摇头,竹笙这才什么都没问。

关于某些事情,既然楼漠白不想说,她的男人们也选择不问不知道了。

楼漠白呆在桐国皇宫自己的寝殿里面,这里什么都有,楼漠白和她的男人们也呆在这儿,闭门不出,桐国女皇倒是接着几个由头来了几次,将这四个男人也算全都打量个遍,楼漠白根本不在乎女皇会有什么想法,女皇倒也识趣的一句话没说,只不过眼神看着这四个男人都包含深意。

就这么在桐国皇宫逍遥的呆了几天,谁都不见除了女皇,上官绝还是每天早饭,然而依旧是每天被堵在那一扇门之外,上官绝每次来都不说一句话,也或许知道就算说的再多也是没用,挡在他面前的终究是那道永远不会打开的大门,他曾经是第一个走进这扇门里的人,但是却也是第一个被驱逐的那个。

每天都来,每天都来,竹笙看着每天默默站在门外的上官绝,实在心有不忍,“漠白到底和上官侧君怎么了…上官侧君这样实在是…”

裴逸始终在一旁悠闲的看着医书,来桐国他也是将医书带来,到这里也算消磨时光的一种,楼漠白掌心的伤在他的悉心照料之下终于是以最快的速度愈合,穿透手掌的硬伤竟然没有留下一丝伤痕,楼漠白不得不惊叹裴逸的医书实在是高明。

兰儿和轩辕空明,两人时不时的切磋一些武艺,探讨一下蛊毒之术,身为苍国皇子的兰儿对于蛊一点都不陌生,也可以算得上是轩辕空明的半个对手,两人倒是在不知不觉间熟络了起来。

竹笙明显是四个男人中最为忧心的一个,其他三个明显就是不在乎上官绝的样子,任由他站在外面多久,也没有出声说一句,竹笙就这样每天看着,别人都没有说话,他自然也就不方便开口了。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月,桐国一切安好,在女皇大刀阔斧的治理之下,桐国的经济蒸蒸日上,民心稳定、平和富足,上官绝整整坚持了一个月,那扇门依然在他面前紧紧合拢,没有任何开启的意味。

“女皇驾到!”一声尖细的呼喊传进了楼漠白的寝宫里面,四个男人都是放下了各自手中的东西,齐齐的走到了楼漠白身边,楼漠白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女皇身着一身凤袍英姿飒爽的走了过来,对着楼漠白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伸过手牵过来她受伤的掌心,细细的用手指摩挲曾经手上的部位。

“伤口好的这么快,裴国皇子的医书果然高明。”女皇说了一句,站在一旁的裴逸温雅的笑笑,“陛下谬赞了,这都是臣妾应该为王爷做的。”

女皇笑笑,“欣儿,有些话母皇想要和你单独说说,你可有时间?”

女皇的黑眸扫了一眼楼漠白身旁的四个男人,四个男人立刻会意,都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楼漠白的眉头微微一皱,女皇拉着她往内室走去,走入内室之后,女皇挥退了所有服侍的人,屋子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人。

牵着楼漠白坐在床边,女皇抓着楼漠白的手,“上官绝这个孩子,真的不要了?”

楼漠白的心陡然一疼,不要了?她不是不要了,而是还没有想好该以什么心态去对待他,这个在她身边充斥着太多谎言和欺骗的男人,这个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是假的男人,虽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虽说现在已经尘埃落定,心中却有了疤痕,有了一个似乎解不开的疙瘩。

楼漠白没有说话,女皇的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既然不说话,朕当你默认了,既然你不要了,朕就将他许给别人吧,毕竟是丞相的儿子,早已经过了待字闺中的年纪了。”

楼漠白猛然一抬头,黑眸里面闪过一抹焦急,上官绝怎么可能给别人,那是她的!

女皇也抬眼,一眼就看透了楼漠白心底所想,悠悠叹息一声,“欣儿,既然还在乎他,又何苦这样对他,他对你这样欺瞒大部分也是因为朕的原因,朕当初曾经压下了丞相的性命,逼迫他为朕做事,也不得把这件事告诉你,要怪,你就怪母皇好了。”

楼漠白安静的听着,缓缓的将手抽了出来,“我谁也不怪,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

女皇的神情一黯,黑眸出了神般的看着楼漠白,越看眼中越露出了一丝痴迷,久久低喃出声,“筱儿…”

楼漠白侧头看她,“我和父君长的真就如此像么?”

女皇有些急切的点点头,手有些颤抖的抚上了楼漠白的脸颊,“像,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就是筱儿的孩子,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

楼漠白坐在那里,女皇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有些出神的看着楼漠白,通过她的这张脸去回忆另一个已经离去的人,楼漠白猛然想到了什么,“父君的尸体原本摆放在楼国的皇陵之中,但是棺木却是空的,父君的尸首呢?”

女皇笑笑,“筱儿怎么能睡在楼国?这里才是她的家!楼国女皇根本没有资格碰筱儿一下,也没有资格留住筱儿!”

楼漠白恍悟,看来偷走父君尸首的事情原来是她做的,想想也对,如此爱自己父君的女皇,又怎么会让父君安睡在楼国?“放心,筱儿的尸体就安置在皇陵里,如果你想朕陪你去看看他。”

楼漠白摇摇头,不见了吧,父君只要安息就好,虽然没有真切的感受到过父爱,不过这张被易容保护的脸,也算是父君对她的一种保护,这种保护虽然不大,却也陪伴了她十几年的生命。

女皇又看了楼漠白几眼,似乎在思量心中要说的话,这才缓缓开口,“欣儿,女人三君四侍这都正常,尤其是你这样的身份,就算有再多的男人也是如此,母皇对这四个男子也很是喜爱,个个无论是长相还是人品、本事,都是人中龙凤,不过母皇要说一句,你还是要听的进去。”

楼漠白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一双黑眸静静的看着地面某个角落,女皇微微顿了顿,终于开口,“朕这个母亲很不称职,朕知道没有多少资格管你的事情,不过你终究是朕的女儿,终究是桐国的下一任女皇,不管如何,这些都改变不了的。”

女皇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手背上的血管看的很清晰,还有那渐渐衰老的皮肤,这个女人不再年轻,就算她从死亡的边缘挣扎了回来,就算她还能活个几十年,她也不再年轻了,终将慢慢的老去。

“既然你要成为桐国的女皇,这凤君的位子不能为空,就算以你现在的位置也不能为空,正君的位子究竟谁来坐你要想好,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桐国的事情,欣儿,这件事情要好好考虑。”

楼漠白坐在那里,依然没有说话,女皇见她没有反应,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神色不由得沉了下来,“这个问题容不得你不想,如果你自己没有答案,母皇不介意给你个答案!”

女皇说完这句话,起身离开,身子在走到门边的时候不由得停下,禁不住回头说了一句软化,“欣儿,母皇这都是为你好。”

楼漠白低垂着头缓缓扯出一抹笑,没有答话,当女皇走出去之后,楼漠白的身子猛然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人,门扉就被人推开,四个男人齐齐的走了进来。

“漠白,陛下和你说什么事了?她似乎脸色很难看的样子。”竹笙走过来坐在楼漠白的身边,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边,细细的摩挲着,楼漠白笑笑,没有说话。

裴逸坐在楼漠白的另一边,一双黑眸沉静的望着她,细细的看了她几眼,似乎已经猜到了刚才女皇可能说的话,楼漠白偏过头,对着裴逸微微一笑,另一只手缠上了他的手指,细细的绕住。

“裴逸,你可知道?”

裴逸笑笑,“女皇支开我们所有人,要和王爷谈的话,无非是两个,一个是有关于上官侧君,一个是有关于王爷正夫的问题。”

此话一出,楼漠白就笑了,裴逸啊,果然是一个心思玲珑的男人,兰儿和轩辕空明站在一旁,两个人都是出奇的沉默,只是一双眼看着楼漠白,不说话,两人如此相似的神态逗笑了楼漠白。

“裴逸说的没错,她的确和我说了这些话。”

竹笙微微将楼漠白的手握的紧了点,“漠白,对于上官侧君,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是现在这种样子,但是我相信漠白心里有他,一直都有他。”

楼漠白一双眼温情的看着竹笙,竹笙抬起头对着楼漠白甜甜一笑,“我从来没想过要独占你,上官侧君虽然霸道了点,不过他的心里都是漠白,漠白心里既然也有他,又为何…”

裴逸在一旁笑笑,“竹侧君,王爷心中的伤口还需要时间,上官侧君可能要经受一段追逐的时间了。”

竹笙听后恍然大悟,手指轻轻点了点楼漠白的额头,楼漠白将裴逸和竹笙的手都握在手里,身子从床上站起,带着两人站起身,四个男人同时看向楼漠白,楼漠白对着四个人甜甜一笑。

“走吧,我的四位夫君。”

“去哪里?”四个人都异口同声的问道,楼漠白哈哈一笑,“自然是离开这里,你们在我心里都是我的夫,没有正侧之分,这皇宫…终究不是我的归宿。”

四个男人相视而笑,竹笙握紧了楼漠白的手掌,裴逸握着另外一个,兰儿凑过来在楼漠白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轩辕空明则是扯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竹笙在一旁微微皱紧了眉头,“上官侧君怎么办,如果我们走了,他…”

三个男人也是同时看向楼漠白,楼漠白笑笑,黑眸望向窗外,“如果是他…一定会追上来吧,不管我在哪里,就如他所说,一定会找到我。”

裴逸呵呵一笑,“上官侧君的路还要很长了…”

楼漠白和裴逸相视而笑,轩辕空明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三人心中都知道哪里,也只有那里远离了所有的喧嚣和纷扰,也只有那里,是楼漠白心中最后的一片净土。

当天夜里,桐国女皇就心神极度不安,翻来覆去的睡了一整个晚上,也没有安然入睡,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第二天刚过黎明,女皇就立刻起身,匆匆套上一件晨袍就往楼漠白寝宫这边赶,当睡眼惺忪的下人打开大门的时候,女皇急急的走了进去,猛然推开屋子,女皇就觉得一阵心慌不已。

“欣儿!欣儿!”女皇往里面大声喊着,却无人应答,女皇焦急的往里走,差点没踩到晨袍的下摆摔倒在地,有些踉跄的来到内室,只有一屋子的黑暗和空荡回应着她的呼唤。

“欣儿…”女皇呆呆的看着面前空荡荡的一切,没有,没有!“来人,来人!”

在那个早晨,桐国的女皇丢失了唯一的孩子,也是最为疼惜、失而复得的孩子,桐国的军队在那个早晨全全出动,封锁了桐国通往其他国家的所有出口,桐国的境内进行了一次大搜查,不论男女老幼,都要经过细致的排查,按理说以楼漠白和她身边四个男人的角色容颜,应该会很快被发现,然而两个月过去了,女皇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那一夜之后,她的欣儿如石沉大海一般,再无半点消息传来。

搜寻还在继续,跟着楼漠白一起消失的还有上官丞相的小儿子上官绝,在得知楼漠白消失的消息之后,丞相回到家中就发现自己的小儿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丞相苦笑的摇摇头,罢了罢了,这就是命,自己儿子的命啊。

桐国的大肆搜寻没有任何结果,大规模的搜捕也告一段落,在桐国某个乡村的郊外,生活着这样一户人家,一个面容极其平凡的女人,和四个极其普通的男人在一起,五个人在人堆里面很容易被人遗忘的那种,当搜寻楼漠白的告示揭掉之后,平凡女人立刻回到家门,将门关的紧紧的。

“漠白,结束了么?”竹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走了过来,楼漠白捏了捏竹笙的小脸,“结束了,虽然比我想象的要久一点,不过她应该还没死心,我们这次要趁这次迅速离开,不然就真的被困住了。”

几个男人都是迅速点点头,在桐国的一个出口处,几个人混入了人群之中顺利的出城去,没有发生一丝波澜,当走出了桐国之后,楼漠白忍不住欢呼了一下,身旁的四个男人都看着她,四双黑眸里面是一样的神情。

这时,天边一只璀璨的蓝色小鸟飞了过来,兰儿一怔,立刻伸出手臂,小鸟立刻扑扇着翅膀落了上来,小鸟的腿上绑了一个纸条,兰儿打开纸条一看,面色一愣,楼漠白回头看他,“怎么了?”

兰儿抬起头,一双黑眸呆呆的看着楼漠白,终于喃喃低语,“白,阿姐有孕了…”

楼漠白的黑眸一愣,有孕?苍月居然有孕了?楼漠白的心跳猛然加快几许,真的没想到,她的第一个孩子居然是…苍月替她省下来的…算算日子,这孩子的确是她的…

“白,我们走吧。”兰儿默默的又低语一句,楼漠白猛然回神,兰儿将手中的字条递给了楼漠白,楼漠白结果字条,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迹:已有身孕,一切切勿挂念,念她安好。

楼漠白的心被不知名的东西触动了一下,纸条被捏在掌心,其他的三个人都静静的站在那里,苍月的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虽然气愤过、虽然仇恨过,然而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苍月也终究是一个可怜人,或许这个孩子会是他唯一的救赎。

楼漠白将纸条彻底蹂躏在掌心里面,仰起头看向天空中高悬的太阳,一轮璀璨的阳光照射下来,直打在她的脸上,楼漠白微微抬起手遮住了头顶上那刺目的阳光,眯着眼看手心外的整个世界,还是那样明媚、还是那样灿烂,一切,终不曾变过。

“王爷,走吧。”裴逸淡淡一笑,竹笙走过来笑着牵住楼漠白的手,兰儿也是勾起了一抹醉人的微笑,轩辕空明则吐出了四个字,差点让楼漠白湿了眼眶。

“走吧,我们一起。”

楼漠白笑了,眼眶微微有些发酸,走吧,我们一起,不论走到哪里,我们都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

“哈哈哈,好!我们走!”楼漠白颇为豪迈的大声呼喝一句,四个男人都是带着一脸浅笑,陪伴在她的身边,几个人的背影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彻底交织在一起,虽然少了一个,但那个人也终将找到她。

梦醒人间看微雨,江山还似就温柔。

番外一 寻

绿色的藤蔓缠绕在了一间屋子的上面,屋子的前面是两块不大不小的院子,一个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草药,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草药香气,另一个则种植着一些蔬菜,屋子是由五个房间连体组成,四个房间的颜色不一样,很明显是后来盖好再重新连接起来的,几间屋子连在一起,显得有些热闹,虽然现在并没有人在这里出现,只除了偶尔一阵风吹过,却也显示出了这里不同于别地的温馨。

远处突然窜过了一阵马蹄的声音,接着从远处的小道之上就寻来了一匹骏马,骏马的四蹄飞扬,而马背之上则是坐着一个身着火红颜色衣服,五官艳丽妖媚的男人,男人没有遮挡面纱,一张妖媚的脸让人欲罢不能的想要将他占为己有,这一路能够安然无恙的赶来,也依赖于他那一脸很臭的神色,写满了生人勿近。

上官绝骑在马背之上,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院子,那五间相连的房舍摆在那里,就如小巧的玩具一般,上官绝胯下的马还没有停下,他的身子已经飘然飞起,踏着马背一个纵身而跃,就来到了院子的门前,浓郁的药香味道扑鼻而来,看着种在院子里面的蔬菜瓜果,上官绝的红唇缓缓勾起。

推开一扇门走进去,上官绝看着屋子里面简单的摆设,这屋子里面有他熟悉的味道,有他想到有些痛彻心扉的味道,上官绝站在屋子中间,缓缓闭上双眼,“王爷,臣妾终于找到你了…”

在离屋子千里以外的一个小城镇之内,一个女人和四个戴着面纱的男人走在一起,这一情景惹来了不少瞩目的视线,尤其是女子那出众的容貌,导致了街道上一度混乱不堪,最后其中一个戴面纱的男人终于忍无可忍,往女人的头上扣了一个兜帽,女人似乎低声埋怨了一句,也并没有拒绝,这才让街道上的情况好了一些。

五个遮住容貌的男女走进了一家酒馆,酒馆的老板见到这阵仗有些吓了一跳,还以为碰上了在江湖上行走的一群侠士,就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楼漠白看着老板这样的姿态,不禁低声笑了一下,身旁的一个男人伸出手捏了捏她的手掌,楼漠白这才止住了笑意。

要了一间上好的雅间,老板亲自带着这五个神神秘秘的人走了上去,店小二在下边不断的张望,生怕下一秒自己的老板会被人从上面应下来,等了好久,老板一脸笑咪咪的走了下来,店小二不禁好奇的上前问了一句,“老板,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老板瞪了她一眼,走到了柜台后面,噼里啪啦的打响了算盘,“不该问的别问,做你的事情去!对了,刚才那些客人不要娶打扰,他们喜欢清静。

店小二狐疑的看了自家老板一眼,随后也没说什么,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在路上雅间的五个人,纷纷摘下了面纱和兜帽,一时间,五张倾城倾国之色显露了出来,任何一个都可以让这条街道再度轰动一回了。

“漠白,下次出门的时候还是戴上兜帽,不然会惹不少麻烦。”竹笙在一旁语重心长的说着,为楼漠白倒满了一杯茶,摆在了她面前,楼漠白笑着点点头,裴逸轻轻一笑,“竹侧君,以后我们随身带着有一个,以防万一吧。”

竹笙点点头,几个男人之间的称呼没有变化,竹笙依然唤裴逸为裴侧君,裴逸也是如此,而轩辕空明和兰儿则是随意一点,兰儿端起手中的茶杯微微有些出神,一双黑眸盯着某个地方在发呆,楼漠白看着兰儿的神情,手伸了过来,缓缓握上了兰儿的手,兰儿抬起头,一双黑眸和楼漠白相望。

“怎么了,兰儿?”

兰儿的手也握住了楼漠白的,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坐在兰儿身边的裴逸雅然一笑,“兰儿想的应该是他的阿姐吧,对不对?”

兰儿没说什么,只是神色有些黯然,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恩。”

楼漠白的呼吸一紧,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裴国,想来想去,楼漠白一开始想要带着自己的男人去谷中生活,却没想到被里面那个老头子一句话赶了出来:去去去,自己找地方呆着去。

楼漠白无奈的笑笑,裴逸和轩辕空明也有些无奈的笑笑,老头子的性格有些古怪,这拒绝也有可能做的出来,四个国家,桐国是暂时不能回去,楼国也暂时算了,苍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想来想去,楼漠白决定还是去裴国,现在几个人正在裴国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城镇里面,而几个人的家建在郊外之处,远离了喧闹的城镇,也无人打扰。

在这里呆了能有一个月时间,楼漠白的心中一直有一丝挂念,上官绝,这个在心中永远无法挥去的名字,这个在她心底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男人,他现在寻到了哪里。

“白,我想去看看阿姐。”兰儿终于开口,一双眼紧紧盯着楼漠白,手也握紧了楼漠白的,生怕她不同意一般,楼漠白一愣,看清楚了兰儿眼中的情绪,他以为她会拒绝?呵呵,真是傻兰儿。

“去吧,也代我…去看看他…”楼漠白笑笑,终于是说出了一句,裴逸在一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轩辕空明面无表情,竹笙则是露出了一个颇为欣慰的笑容,说实话,他心里自从知道苍月有了楼漠白的孩子之后,对于苍月这个人倒没有多少的厌恶了,毕竟那是漠白的第一个孩子,他也好想看看…

兰儿听到这话,开心的笑了一下,楼漠白见到这久违的笑容,也回给了兰儿的笑容,兰儿当下起身就要离开,楼漠白一怔,这说走就走,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点吧…

裴逸将楼漠白的手握在了掌心里面,手指轻轻的不动声色搭在楼漠白的手腕上,“就让他去吧,有孕在身的人需要万分小心,况且还是那样的身份。”

楼漠白没说什么,只是对着兰儿点点头,兰儿立刻闪身从敞开的窗子飞身而下,楼漠白看着兰儿离去的背影,禁不住叹了口气,裴逸将手指从楼漠白的手腕处离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

“王爷是不是也担心他?”

楼漠白一愣,苦笑一下,虽说那个孩子是个意外,不是自己想要的,却也来到了这个世上,况且还是自己第一个孩子,身为母亲的她,又怎么可能装作不闻不问?

裴逸看着楼漠白脸上的神情,轻轻一叹,“如果我猜的不错,苍月剩下的如若是女孩儿,苍国的储君也就诞生了。”

楼漠白听到这话,心里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苍月的生产要怎么隐瞒,大着肚子的他又该怎么出现在群臣面前,这些疑问闪过楼漠白的脑海,随后又都被甩了出去,这些不是她该管的,也是不能管的,兰儿这次回来,也多少能帮些忙了。

视线透过敞开的窗子看向外面,这件雅间紧邻街道,外面的景色一览无遗,大街上发生的一切事宜都能尽收眼底,而且这二楼的位置也能远眺一些景色,大街上嬉闹的声音隐隐传来,忽然间,似乎发生了什么骚动,人群都往一个方向聚拢而去,楼漠白的眼神也寻着望了过去。

“诸位客官!”门外响起了老板的声音,“什么事?”楼漠白扬声问了一句,老板站在门外大声说道,“诸位客官,现在正是百乐坊的头牌巡游的时间,这百乐坊的头牌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儿,也是我们这的一大绝色,客官可以在此看上一看,可别错过。”

老板说完就转身离去,没有再次打扰,楼漠白笑笑,绝色?任何一个角色可有她身边的这几个漂亮,还有一个更漂亮的离开了,对于什么绝色不绝色,楼漠白提不起半点情绪,外面的喧闹传来,楼漠白垂下眼帘,端起面前的茶杯细细的喝了一口,似乎巡游的轿子往这边走来了,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楼漠白丝毫没在意,倒是身旁的竹笙突然出声。

“漠白,那个人…”

楼漠白的心头猛然一跳,脸迅速的抬起,视线顺着敞开的窗户望了出去,那是一顶粉红的轿子,一层淡淡的粉色纱帘罩在上面,完全呈透明的状态,里面的人影也若隐若现,楼漠白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手也禁不住下意识的握紧,那里面的人…那样的姿态…那样的神情…那一身若隐若现的红衣…

楼漠白的身子猛然自桌上站起,想都没想的冲了出去,竹笙被楼漠白的动作一惊,口中的话一下子全部说了出来,“那个人好像上官侧君…”

楼漠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房间之内,房间的门被人猛的推开,一阵急促的下楼声音传来,裴逸在一旁喝了一口茶水,将放在一旁的兜帽交给轩辕空明。

“师兄,如果不是他,就劳烦师兄了。”

轩辕空明接过兜帽,点了点头,身子也从窗户跃出,竹笙坐在那里,裴逸淡淡一笑,“竹侧君别担心,王爷的心,你我都是清楚明白,那个人一天不在,王爷的心一天都不会完整。”

竹笙坐在那,轻轻的勾起唇角,“说的也是啊,上官侧君就是漠白缺失的一部分,少了他,漠白不是漠白。”

两个男人都对对视一眼,视线扫向楼下那个粉色纱帐后面的男人,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缺失的那部分?

楼漠白一路有些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走,也不在乎其他人看到她容貌时候的惊讶眼神,店小二的下巴就那么拖在那,始终何不拢,而掌柜的一双眼也是瞪的老大,更别提在大厅中正吃饭的那些人了,楼漠白一路疯狂的冲了出去,冲到外面,正好那粉色的轿子从自己的面前经过,楼漠白的黑眸隔着这层迷雾的纱帐死死盯着里面那个姿态慵懒的男人,他身上的一身红衣是那样鲜红,而这男人似乎也正转过脸来。

楼漠白猛然拨开有些拥挤的人群,冲了进去,“上官绝,上官绝!”楼漠白大声吼着,其他前来围观的群众看着楼漠白,都禁不住纷纷的让开了一条道路,楼漠白也整顺着这条路,直奔轿子的面前,抬轿子的四个女人见到楼漠白,当下脸上的神情一怔,脚下的步子也不走了。

轿子里面的男人似乎有些疑惑,在他疑惑的时候只看见面前的纱帘被一个女人猛然掀开,刚要放声怒骂,却见到了一张仙人之姿,这女人的脸上布满了焦急,一双黑眸盯着自己看了半天,男人在这样的视线下忍不住红了脸颊,就连身子也禁不住彻底酥软。

“上官绝,你…”楼漠白撩开纱帐冲了进来,自看到里面男人的脸时就明白她错了,他不是上官绝,虽然是一样的红衣,虽然有相似的神态,但他不是上官绝,眼前的男人虽然也很美,但和上官绝相差的很远很远。

楼漠白突然就失望了,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觉,男人红着一张脸看着楼漠白,手要伸过来,却被一阵冷风吹开,男人一惊,立刻缩回了手。

楼漠白发呆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头罩上了一个兜帽,一道薄薄的纱帘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红衣男人脸上带着薄怒,刚要打发雷霆,却发现突然出现在轿子里面的男子竟然长的比自己还漂亮!

红衣男子彻底傻了,他原先以为自己是最美的,起码在这里他是最美的,却没想到,还有比他更美的男人,还遇见了他一生都没看见过如此美貌的女人。

轩辕空明的眼珠冷冷看了男人一眼,一手将楼漠白的腰揽在自己怀里,确定她的容貌被牢牢挡住,这才将她整个身子抱起,一个轻功跃起,飞向了二楼的雅间之内,两人的身影消失之后,红衣男人猛然撩开纱帐黑眸看着雅间方向,她是谁…

楼漠白被轩辕空明抱回来,裴逸轻轻的将楼漠白脑袋上的兜帽摘下,楼漠白对着裴逸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裴逸笑笑,递给了楼漠白一杯温热的茶水,“王爷,我们回去吧。”

楼漠白点点头,什么都没说的转身要往外面走,裴逸无奈的叹口气,竹笙一把拿过兜帽,罩在了楼漠白的头上,“漠白,莫要忘了这个。”

楼漠白点点头,很明显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三个男人也没说什么,只是将面纱戴上,跟在楼漠白的身后出了酒楼,楼漠白在回去的路上都没有提起多大的兴致,因为刚才那个和上官绝有些相似的男人,因为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落寞,楼漠白在这个瞬间,头一次感觉到,也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离不开那个男人,就算他骗过她,就算他有谎言,但那一切都是为了她,她不能没有他,没了那个任性霸道的男人,她从来就不曾完整过,从来都没有。

楼漠白的心里陡然升起了一种感觉,她不要再等上官绝来找自己了,她要去找他,这一次要换她去寻他,找到那个男人之后,要狠狠的将他抱在怀里,狠狠的…咬上一口!

楼漠白安静沉默的样子,看在竹笙和裴逸、轩辕空明的眼中,三个男人都是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也没有多问什么,楼漠白心中有上官绝,而且是个无法替代的位子,他们都知道。

当回到郊外的屋子之后,楼漠白连忙冲了进去,裴逸跟在后面,黑眸一扫院子里种着蔬菜瓜果的菜地,忽然勾唇而笑,伸手将竹笙和轩辕空明拦了下来,两个人都是不解的看着他,裴逸笑笑,指了指那块菜地。

“看来,某人是来了。”

竹笙一见,立刻笑了出来,轩辕空明的黑眸中也染上了几许笑意,裴逸对着两人淡淡一笑,“师兄和裴侧君看来是要到我的屋子去喝杯茶了。”

三个男人皆相视而笑,一同往裴逸的屋子走去,而这边,楼漠白一个箭步就冲进了自己的屋子,刚一进屋子,就被一双大手死死拦住了腰身,楼漠白的身子下意识的一惊,刚要张嘴喊人,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耳边,揽在腰间的手臂那样的用力,似乎要将楼漠白的身子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楼漠白一下子就不动了,静静的站在那,捂着她嘴的手掌慢慢的松开,缓缓的爬上了她的脸庞,一下又一下温情的摩挲着,楼漠白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都狂热强烈,一切的感官在这一秒被无限放大,异常狂乱的心跳,还有着令她魂牵梦系熟悉的味道…

“王爷…”耳边的一声轻喃,让楼漠白心底最后的那道防线彻底崩溃,转身,男人那妖媚的五官如此近距离的呈现在自己的眼前,那样的熟悉,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从来就没有。

楼漠白的双臂揽过上官绝的脖颈,没有说一句话,嘴唇凑了上去,近乎粗鲁的亲吻着,牙齿碰牙齿,甚至产生了剧烈的疼痛也不松开,就如一只兽在不断的撕咬。

上官绝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双手将楼漠白的腰身托起,抱着她往床边走去,任由她粗鲁的吻着,任由她的牙齿咬上自己的嘴唇,哪怕是咬破了,哪怕是尝到了鲜血的味道,也毫不在乎。

上官绝温柔的抱着她,拥着她倒在了床上,楼漠白的双手撕扯着他身上的衣服,嘴唇一直就没离开过,透明的液体顺着两人的唇角变留下,暧昧的流淌。

上官绝的双手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当裸露的上半身呈现在楼漠白的面前时候,楼漠白猛然一个前倾,嘴唇凑上了上官绝脖颈处,狠狠的咬上一口,那样的狠。

上官绝一声闷哼,身子瑟缩了一下,手爬上了楼漠白的后脑勺,温柔的抚摸着,任由她发泄,任由这疼痛清晰的传遍了自己的身体,楼漠白咬完一口之后,看着自己咬出的清晰牙印,突然有一丝不舍,小舌头伸出舔了舔,上官绝的身子一个紧绷,喉咙里发出了一丝难耐的低吟,终于忍受不住,将她的身子压在自己的身下,床幔被大手撤下,盖住了里面璇霓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