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别说，这大冷天的吃点羊肉，的确不错。”子轩胃口很好，吃了不少。
静涵的胃口一般，吃了些就停了筷子，“子轩，你慢慢吃，我饱了。”
等到子轩也吃完了饭，如玉几个进来收拾了桌子，然后又送进来两杯茶，就全都出去了。子轩和静涵没啥事，就挨在一起看书。这个时候虽然外面很冷，但是炕烧的很热，屋子里还有火墙，所以倒是一点也不冷。
左右屋子里也没有外人，夫妻二人自然是不必正襟危坐的在那看书。子轩后背倚着两个大靠枕，一手搂着静涵，又拽了床被子盖在二人的身上。这样，两个人互相依偎在一起，边看书，边讨论书里的内容，倒是也别有情趣。
软玉温香在怀，又有几个男人能够不动如山？渐渐地，子轩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手从静涵的衣襟下伸了进去，去抚摸静涵细腻光滑的身子。从玲珑有致的柳腰一路往上来，最终握住了胸前酥软滑腻的雪峰。“好软啊。”子轩在静涵耳边低声的赞道。
静涵的身子有些发软，即便是嫁给他已经半年了，还是无法很镇定的面对子轩的勾挑。无意识的嘤咛出声，“坏蛋，怪痒的。”却并没有躲开。
子轩来了兴致，丢开手里的书，把静涵手中的书也撇到一旁。俯身亲吻静涵柔美的颈项，轻轻地啃咬着小巧的耳垂，“痒么？那这样呢？痒不痒？”
惹得静涵阵阵轻笑出声，“好痒的。”伸手搂住了子轩的脖子，不让他再乱动。
“还有哪里痒？这里？还是这里？”子轩的双手全都伸进了衣服里面，四处抚摸着静涵娇嫩如花瓣一般的身子。
子轩的手上，有着薄薄的茧子，所过之处，带起重重火热的感觉。静涵伸手拉下了子轩的头，仰头吻上了子轩的唇。“坏蛋，别以为就你会勾人。”静涵喃喃道。
屋外寒风阵阵，屋内却是一室的春光。一对有情人，在激情和快感之中，诉说着火热的爱情。
安福和长安、长顺几个人出去收购羊毛去了。四天之后，他们弄回来了满满的八车羊毛回来。这下子，丁管事他们可是有活干了，每天都忙着纺纱织布。静涵怕他们太累了，就让人从县城里找了二十来个手巧的媳妇过来，帮着大家干活。反正丁管事他们这十个人，正好是五对儿夫妻，所以即便是再来一些媳妇们，也不算啥的。
新来的这些媳妇们自然是不能动手纺纱织布的，不过除了这些，其实还有不少的活要干呢。等她们适应过来之后，这活倒是干的很快了。这一次纺出来的纱线，按照静涵的意思染成了几个颜色，然后才上织机织布。岳家来的这些人，各个都是能工巧匠，只是简单的几个颜色，直接织出来了漂亮的格子布，这让静涵欣喜不已。
静涵也没闲着，画了图样，然后跟如玉还有赵家的儿媳妇们一起琢磨着衣服的样式。这些人在女红上可是比静涵强多了，静涵略微一说要求，她们就琢磨出来了怎么裁剪。
第一件衣服是照着子轩的身材做出来的，外面是这种呢子布料，里子用的是平纹的薄绸。一件深褐色带黑色竖纹的大衣穿在了子轩的身上，腰部弄了简单的收腰，更是显得子轩英姿挺拔，气宇非凡。
静涵看见了看子轩的穿着，有点可惜的说道，“这要是再有一件呢子料的裤子，那可就好看了。”要不然看起来总是觉得不太协调。
“这个简单，咱们头一次织的那匹布让我染成了深青色，正好可以做裤子的。”一旁的丁管事说道。
于是静涵几个又给子轩做了条裤子，并且用烙铁将裤子给熨烫出了裤线来。这下子，子轩看起来就更挺拔了。看着子轩这个样子，大家全都拍手称赞。
“夫人果然好脑子，这样的样式正好适合这料子。我看就这么做出来几件吧，正好已经是冬月了，咱们也得往京城那边送点礼物。想来这衣服送过去，大哥他们都会很喜欢的。”子轩提议送一些去京城。
静涵眼珠一转，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今年的这些羊毛的确是不太够用的，要是拿来卖的话，怕是出不来多大的效果。不过要是送到大哥和大姐夫他们那里，让他们先穿出来做样子。尤其是铭宇和云飞，这样的话，明年怕是会有很多人争着要买了。“好，咱们就这么干，正好也该往京城送东西了。也不差这一件半件的，顺道给皇帝陛下也送一身过去好了。要是皇上肯穿咱们的衣服，那明年咱们可就好办了。”静涵决心把皇帝也拉下水，有他做模特加活广告，这衣服可就真的火了。
于是大家分派了活计，送给文翰夫妻、鹏程夫妻、静婉夫妻，还有铭宇和静娴，当然还有皇帝，每人一套外衣加上一件毛衣。所幸这段日子如玉她们闲着没事，还真就织了好几件毛衣了。这样也就不算太赶，再织几件也就够了。
丁管事他们也明白，这些是为了以后做铺垫，于是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好好的干活。
静涵也就是支个嘴儿，动个脑子还行，你让她动手弄这些，连如雪都赶不上。于是静涵就华丽丽的被排挤在外了。“夫人，这些活儿您干不来的，不如陪着大人出去走走吧，整天的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如玉把静涵撵了出来。
静涵有些发窘的看着似笑非笑的子轩，嘿嘿的笑着。“我是不是被她们给嫌弃了啊？”
子轩搂着静涵哈哈大笑起来，“各人有各人的长处，你的长处就是动脑子，这个无需介怀的。这样吧，咱们县附近有个叫月亮泡的地方，前阵子那里的村民来报，说是冬捕定在了冬月十八。这也快了，不如我带你去看看吧。听衙门里的人说，这个很有意思的。”
冬捕？静涵一听这个，眼睛立时亮了起来。前世的时候，最著名的就是查干湖冬捕了。那时有很多的人都会慕名而来，去体验一下那种感觉。而且冬捕所出来的头鱼，会让人用高价买走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冬捕，有没有静涵想象中的那么热闹了。
“好啊，那咱们准备准备，然后去看看吧。要是这冬捕的鱼儿不错，咱们就弄点儿回来吃。”静涵来了兴致，兴冲冲的回去准备了。
子轩在静涵的身后，含笑的摇摇头。静涵永远都是这个性子，一听说有新鲜的东西，就立刻精神起来了。“多带些衣服，尤其是皮袄什么的，这时候已经很冷了，千万别冻着。”子轩嘱咐道。
“知道了。”静涵摆摆手，这些她还是明白的。
其实静涵不光是对这个感觉新奇而已，而是想去看看，这里面能不能做什么文章。要知道，前世这冬捕已经成了北方冰雪旅游的一大亮点了，自然是有很大的市场的。再说了，即便是现在的人还不认同这些个概念，但是这冬季的鱼儿肚子里很干净，肉质也鲜美的很，要是产量很大的话，不是还可以卖出去的么？对于这里，静涵虽然还谈不上热爱，但是这里是丈夫为官的第一步，她愿意为这里多出一份力。只要是能够让这里的人过上好日子，她愿意去尝试的。
…
第209章月亮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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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地名其实挺怪的，明明就是个湖，但是却叫泡子。整个镇东县的范围内，有大大小小的泡子不下百个，是个水力资源极为丰富的地方。
这月亮泡，古语叫做渔儿泺，在诺尼江的右岸，属于诺尼江的遗迹湖，面积很大，大概有二十万亩左右。在静涵前世，这里是省内闻名的淡水鱼养殖基地，并且还有很多农副产品在省内甚至国内都非常的出名。
但是在这个世界里，月亮泡除了只是一个大型的湖泊之外，并没有被人们重视起来。当静涵从子轩口中得知，这里人口不算很多，而且冬季捕鱼也只是留着村子里的人吃，静涵就觉得简直太浪费了。
说来也巧了，静涵之前就给家里去了信，说是请孙伯父家里的两位兄长过来。孙家的两个儿子都是常年走马帮来回贩货的，在北方地区都有自己的销售门路。静涵请他们过来，当然是为了让他们帮忙，看看这里都有哪些好东西可以运出去卖掉。
另外，酒坊的酒第一批也已经出来了，静涵当然是想让他们帮忙，看看这酒都往哪里买最好。毕竟路途太远了，成本会很高，最好就是临近的一些州县。静涵没有这些门路，也只好托付给他们两个。
子轩和静涵盛情的招待了二人，并且带他们去酒坊看了酒，孙建业对于这酒倒是挺感兴趣。关键在于静涵弄得这个酒坊，采用了蒸馏白酒的技术，所产出来的酒，比普通的酒可是要强了百倍。如今静涵也想通了，既然自己有龙女转世这个名头当幌子，何必还要遮遮掩掩的。不如就好好地发挥自己穿越女的优势，帮着夫君，好好地创出一番事业来。
对于这种芳香浓烈的酒，孙家两兄弟都感觉到了无限的商机。于是双方在一阵讨价还价之中，确定了销售分成的经营模式。就是孙家帮静涵卖酒，静涵按销售量给提成。当然了，这个提成跟销售量直接挂钩，卖的越多，孙家兄弟就可以分更多。这种方式，对于孙家兄弟来说，不用出本钱，省得本钱太重。对于静涵来说呢，当然就是可以卖出个好价钱。
双方对于这种合作的模式都很满意，晚上子轩少不得设宴款待孙家兄弟，静涵自然是不能一起的，自己回去收拾东西去了。要去看冬捕么，总得多预备些保暖的东西。
冬月十七这天，子轩带着静涵，还有衙门里的一些人，当然还有孙家兄弟俩。大家一同去了月亮泡附近的一个小村子，就叫做月亮泡村。这个村子倒还不小，大概得有两三百户人家，他们世代生活在月亮泡的附近，以种地和捕鱼为生。
村子里的村长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人，姓田，脸上总是笑呵呵的。一看见县衙里来了这么多的人，并且知县大人还带了夫人来，老村长赶紧的在村子里找了几户干净的人家，安排大家住下。
晚上的时候，村子里拿出了不少好东西，给子轩他们做了晚饭。村子里的几个长者都过来跟子轩他们说话聊天。静涵从他们的谈话中了解到，目前这个地方，还是以种粮食为主。各家各户都会养上一两头猪，几只羊而已，有的还会养两只鸭子。一般都是自产自销，很少拿出去卖掉。
另外，这冬捕每年只进行一次，大概一网能够打出鱼几万斤。村子里的人就分了鱼，然后留着过年用。
“老伯，为什么大家就不能把鱼弄出去卖掉呢？”静涵有些奇怪，难道这里的人就不懂得经营么？
那老头也姓田，是村长的大哥，他摇摇头，“夫人哪里知道，咱们这以前不属于朝廷，是北元国的属地，并且还曾经是北元皇帝春天来捕猎的地点。为了北元皇帝的享受，是不允许咱们打鱼卖的。后来虽然归了朝廷，但是这么些年流传下来的规矩，咱们还是不敢动啊。再说了，即便是我们打上来鱼，要往哪去卖呢？”
这老人就开始给大家讲这里的过往。原来，北元国的皇帝，以前每年开春的时候，都会带着文武群臣和妃子们来到这月亮泡，在冰面上凿冰捕鱼。北元皇帝会第一个凿冰捕鱼，并且用捕得的头鱼，设头鱼宴，来款待群臣。君臣一同饮酒作乐，尽情狂欢。
并且北元的皇帝还会亲手放飞海东青，捕捉天鹅，设头鹅宴。北元的皇帝和群臣们，会在这一直住到湖泊完全解冻，处处草长莺飞之时才会尽兴而归。
静涵听到这里，才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但是她好奇的是，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为什么后来被朝廷夺过来，北元国那边却没有再来抢夺呢？
“老伯，如今这里已经归朝廷的管辖了，朝廷想要让这里的人们都富起来，所以会帮着想办法的。我们这次过来，一个是想看看这冬捕的壮观，另外也是想知道，咱们这冬捕的鱼儿，到底能不能卖出去。老伯，明日可要带我们好好地看看啊。”子轩在旁边说道。
村长听了子轩的话，倒是起了雄心壮志，“大人不知道，我们这里盛产鲤鱼、鲫鱼、青鱼、草鱼、胖头等各种鱼。尤其是胖头，最大的都有二三十斤，那可真是好东西啊。就是可惜了，只能我们自己吃，不能拿来换钱啊。要是大人真的有办法，那我们这些人可就是有福了，说实在的，我们也想着家里能够富裕些。你看看这些个孩子，一辈子也只能跟着我们在地里忙活，我们也想着送他们是非得做官，最少也能够认识些字，总不能祖祖辈辈就这么混着吧？”
静涵心头一酸，来到这镇东县之后她就发现，整个县内就没有一个学堂。这里面的原因很多，但是除了这里曾经是北元国所辖之外，另一个，恐怕还是这里太穷了，根本就没有那个读书人愿意来到这里办学堂的。所以说经济基础才能决定上层建筑，只有百姓都生活好了，才能注意到精神上的空乏，才会注重教育的发展。
“村长伯伯，我们不敢说会很快的建起来学堂，因为这个的确是不小的人力和物力。不过，本官定然会想办法，让这里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的。等咱们手里都有了钱，以后才可以去建学堂，请夫子，对么？”子轩心里也有些难受，他是这一县之父母，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息息相关。或许别人来当官，不过是走走过程，百姓过得如何不在考虑范围内，但是自己不能这么做。自己就是农家出身，看见这些农人辛辛苦苦却不能过上好日子，他的心里很过意不去。
“哎，有大人这句话，我们就知足了。咱们不怕苦也不怕累，就是想着子孙后代能够出息。大人怎么说，我们怎么办就是了，说起来大人来了，我们已经跟着沾了不少的光了呢。光是这一年的税赋，我们可就省下来不少。朝廷给咱们免税，但是咱们也不能忘本，等这几年咱们过好了，以后还是得好好地交税的。要不然，朝廷也从哪里来的钱养军队啊？没有军队，以后北元国再来攻打，咱们辛辛苦苦挣的钱不就全都没了么？”这村长是个很明理的人，一席话说得，让子轩很是感动。
大家在一起谈天说地，很是热闹。衙门里的这些人第一次见到可以和百姓一起说话唠嗑的父母官，他们大多数都是本地人，自然对子轩的做法很是佩服。说话之间，大家的感情也是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子轩从这些人的口中，也是了解到了当地的一些风土人情，对于以后治理此地，非常的有用。
夜色渐渐的深了，村长赶紧让众人全都回家去，明天早晨还得早早地准备捕鱼呢。于是大家纷纷告辞，子轩笑着送他们离开。
等到送走了村子里的人，子轩长叹一声，然后对着孙建业哥俩说道，“孙大哥，孙二哥，兄弟这里的事情，怕是还要麻烦两位哥哥了。明天咱们看看这捕上来的鱼如何，然后两位哥哥想想办法，帮我把这鱼给卖掉。拜托了。”子轩朝着孙家兄弟行了一礼。
“子轩，你这是干啥？咱们是亲戚，本来就该帮忙的。再说了，这些事情上，我们兄弟也是要挣钱的。有挣钱的买卖，你能想着我们，我们还要多谢你呢。这件事包在我们兄弟身上，你放心吧，咱们北方到了冬天本来就没啥东西可吃，这鱼应该能好卖的。再者，离着过年也不远了，谁家过年不想弄几条鱼啊？你放心就是了。”孙建业赶紧还礼，然后说道。
大家又说了会儿话，就各自休息去了。子轩搂着静涵，两个人躺在炕上，“娘子，多谢你了，谢谢你肯陪着我，来到这里受苦。也谢谢你肯处处为我着想，为我出谋划策。”子轩轻轻的亲了亲静涵的额头。
“说啥谢不谢的？你我夫妻，本是一体，何来帮不帮之说呢？”静涵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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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冬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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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十八一早，村子里的人就带着捕鱼的工具去了月亮泡。子轩他们自然也是早早地起来，吃了些早饭之后，就穿上厚厚的衣服，跟着一起去了。静涵身上穿了皮袄和皮裙，围上了狐狸皮的围脖儿，还戴上了老乡送的皮帽子，脚上穿着鹿皮的靴子。全副武装下来，像个圆滚滚的毛球一样。因为她是站在旁边看的，不能像村民那样动手干活，所以这保暖一定得注意。
这冬捕开始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进行祭湖醒网的仪式，在这附近住着的人，信奉湖中有湖神。祭湖醒网有两方面的意义，第一个就是通过祭湖，来祭祀天父、地母、湖神，祈求神灵保佑，万物生灵继续繁衍，百姓生活吉祥安康。第二点就是通过祭网，唤醒沉睡的冬网，保证张网下湖时，顺畅平安。祭湖醒网的仪式，展现了人们对于大自然崇高的敬仰，还有人们对于生活的美好热爱。
祭湖仪式由鱼把头来主持，一般的鱼把头都是非常有经验而且身轻力壮的人，一般不超过四十岁。鱼把头在冰面上，朝着太阳的方向，摆上一处祭坛。祭坛前面摆上九个火撑子，上面布满了柴火，然后全部点燃。每一个火撑子的前面，都将冰面凿开一个洞，用来向湖中投放祭品。
祭坛之前，站着一个人，穿着五彩的衣服，手里拿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在不停的诵经。这个人，应该是类似于一种巫师的作用，负责和神灵沟通，当地人也叫他祭师。在祭坛的周围，还有村民在敲鼓奏乐，村里的小伙子和大姑娘们，穿着颜色艳丽的衣服，在冰面上跳着不知名的舞蹈。
鱼把头在高声的念着祭湖词，冰面上风很大，再加上鼓乐声。静涵站在湖边，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风中飘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啊，长生天，先祖之灵；啊，庇护众生，求昌盛，求繁荣…啊，千里冰封望祭湖，万顷湖面竞纷呈。开冰拉网出鱼喽，头鱼宴上庆丰登。”
等到鱼把头念完了祭湖词，从祭师的手里接过一碗酒，手托酒碗，“冬捕的大网醒好了，开始祭湖。一祭万世不老的苍天，二祭赐予我们生命的大地，三祭万灵的湖神。保佑咱们冬捕平平安安、顺顺当当、多出鱼、出大鱼、出好鱼。”
在诵经声和鼓乐声中，鱼把头来到了祭坛之前，高声大喊，“湖神保佑。”现场所有的渔工们也都齐声高喊，“湖神保佑。”然后大家开始向九个冰窟窿里面投放祭品。
接下来，鱼把头和渔工都要回到马爬犁的前面来，马爬犁上面是他们进行冬捕的工具。鱼把头站在渔工的队伍前面，高声喊道，“上奶干，炒米，给咱进湖开网的饱肚。”
一群村子里的姑娘们，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奶干和炒米，依次来到渔工的面前。鱼把头给渔工每人端一碗，渔工开始吃。不多时，鱼把头再喊，“拿酒来，喝壮行酒。”
姑娘们用托盘端来空碗，另外有几位姑娘抱着酒坛子，来到渔工和鱼把头的面前，给他们斟酒。鱼把头再喊，“好酒助咱们打好鱼，干。”大家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把碗放回姑娘们拿着的托盘里。
鱼把头再喊，“进湖、收红网、鸣喜炮，出发。”于是，鱼把头和六十名渔工一起，在祭师的诵经声中、在欢快的鼓乐声中、在激烈的鞭炮声中，赶着马车和马爬犁往湖中走去。
静涵被这种壮观的场面给震慑住了。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这围观，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大家都在神情专注地看着整个仪式的进行。直到这些人开始上湖，大家这才开始说话。
子轩和静涵的身边，站着的是村长还有村里的几个长者，他们给子轩介绍着这冬捕的过程。“你看那些马儿，都是提前半个多月，就用最好的细料喂的，就是为了让它们能够适应这个种活。要知道，这总共得有五六十张大网，要一张一张的连在一起，送到冰面之下。必须得用马拉着绞盘才能拖得动，马儿干这一天活，也是累的够呛呢。”
此刻的冰面上，鱼把头已经开始确定位置了。“这个叫做画窝子，就是由鱼把头来确定下网的位置。你看啊，鱼把头根据湖的底貌及水深，确定下来位置，然后凿开第一个冰眼。这就是下网眼，然后再由下网眼两侧各往前走两百步，确定翅旗的位置。看见他们扛的大旗了没有，那个就是翅旗。确定好翅旗，再从翅旗往正前方走两三百步，确定为圆滩旗。从圆滩旗的两个旗眼开始，往一起汇合，大概也是两三百步的距离，汇合到一起，这里就是出网眼，要插上出网旗。这几杆大旗所划的范围，就是网窝。这里面可是有很大的学问呢，网窝的大小和形状，送旗的角度等，都是祖祖辈辈积累的经验，和鱼把头多年的历练才能做好的。”村长的哥哥曾经就是个鱼把头，对于这些非常的熟悉。
渔工们开始在冰面上凿冰了，从下网眼到翅旗的位置，每隔二十步就凿一个冰窟窿。然后下穿杆，这穿杆的长度，比冰窟窿之间的距离要长一些。有的人手里拿着走钩，用走钩把穿杆从这一个冰窟窿推向下一个冰窟窿，就这样一直到出网眼。穿杆的后面系着一根水线绳，绳子不算太粗，水线绳的后面带大绦，大绦的后头带大网。就这样，水线绳带动着大绦往前走，大绦后面的网也就跟着往前走了。但是那些网很沉，于是就用马拉着绞盘，带动着大绦往前走。
跟网的把头用大钩把网一点点的推入水下，并且随时注意网的轻重。两侧网前进到出网眼后，整张大网已经全部下到了水中。
这个过程需要很长的时间，大概光是下网就得三四个时辰。村长怕子轩他们受不了这里的寒冷天气，就说等着出网之前让人去喊他们，让子轩他们先回村子休息一下，暖和暖和。子轩怕静涵受不了这样的寒冷，于是就同意了，带着大家先回村子里去。
早晨起得早，刚刚又在寒风里站了半天，静涵也是有些累了。喝了些热水之后，就回到自己住的屋子，歪在炕上不想动弹。
子轩担心妻子，跟孙建业他们说了会儿话之后，也回屋了。“娘子，你这是怎么了，我咋觉得你最近好像挺不愿意动弹似的啊？”子轩脱鞋上炕，搂着静涵说道。
“不知道啊，就是懒懒的，不愿意动弹。可能是天气太冷了，风又大，出门遭罪，不出门总在家憋着的缘故吧？”静涵倒是不以为意，这里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总觉得不想出去。这要是在山上的时候，即便是天冷，她也愿意跟着父亲进山打猎去。
“回去找个郎中给你看看吧，你这个样子，我还真是不放心呢。”子轩伸手摸了摸静涵的额头，倒是没啥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