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见到他。这是何筱的第一个念头,可她不敢说出口,怕忍不住会想哭。吸了口气,她说:“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的台词吗?每次电话都问这一句,你不烦我都烦了。”

程连长叹了口气:“没办法,在你面前,我的安全感永远不够。所以为了让我心安,我后天到B市的时候你来部队看我吧,正好周末。”

何筱无语:“为什么每次都得我去?”

“我出不去,可不得你走进来么?”程勉厚着脸皮说。

何筱果断拒绝:“我不去!”

程勉嘶一声:“来队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等我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你。”

何筱很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瞪着手机看了好久,莫名地又笑了。她是在笑她自己,跟个厚脸皮,又*耍流氓的无赖置什么气?上楼回家!

虽然说了不去,可周日那天,何筱还是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了下,坐上了去部队的公交。坐在车上,笑笑同志一直在鄙视自己的心软。某人不就是看中她这点才越发变本加厉的吗?再这样下去,她就快成他们师的编外人员了!

算了,就当是支援侦察连文化建设得了。何筱看了眼堆在脚下的那一摞文化公司送的书,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公交车开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郊外的T师营区,何筱提着十几斤的书走到营区大门口,却发现来接的人并不是程勉,而是文书赵小果。

赵小果正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着,看见何筱,连忙迎上来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何筱松了口气,忙问:“你们连长呢?”

赵小果一脸歉意地看着何筱:“我们连长接到通知跟营长一起去外地开会了,刚走没一个小时。走之前他让我给您打个电话,说让您别来了,可我打了十几个了,您都没接……”

何筱取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不下二十个未接来电。有程勉的,又有赵小果的。估计是他着急走,又打不通她的电话,才吩咐赵小果继续打的。

“嫂子?”

知道赵小果在小心翼翼地打量自己的脸色,何筱迅速扯出一丝微笑,打起精神说:“可能是在路上,没听见手机响。没事儿,反正我这趟来也不光是见他的,之前听徐沂说你们连阅览室缺书,正好前几天文化公司送了一批,正适合你们看,就带了过来。”

“那我替兄弟们谢谢您。”赵小果嘿嘿笑了两声,“嫂子跟我进去吧,连长交代说您要来了,一定得吃了中午饭再走。这都快十点了。”

何筱笑着拒绝了,怕他为难,又说:“你们连长回来要是训你了,我就跟他没完。”

赵小果讪笑地抓了抓后脑勺,拎着书,把何筱送到了公交车站,看她上了车,才放心离开。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车上的人注定很少。秋老虎的天气,何筱拣了个阴凉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车子慢慢地驶过郊区的一片片农田,何筱看着窗外迅速掠过的风景,心情很是复杂。说不失落是假的,可转念想一想,却又很快释然。她也是在部队长大的,如何不知道他的身不由己,这点小情绪有过就算了,不要让它一直影响自己。

何筱说服了自己,靠着窗户,不知不觉地竟慢慢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正要睁开眼睛,公交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何筱没有防备,身子整体前倾,撞到了前面的栏杆上。

何筱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却听到一声厉喝:“不许说动!不许动!”

何筱清醒过来,看见车上其他乘客一脸惊惧的表情和那两个手中拿着明晃晃刀具的人,瞬间反应过来。这是遇到了抢劫?

“都他妈不许给我说话,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歹徒恶狠狠地扫视了一圈儿车上的几个乘客,看到大多都是女性便稍稍放了点心,格外瞪了何筱一眼,他回过头用力握住顶在司机腰部的刀:“按我说的方向开,只要到了地方,我就放了你们!快点!”

女司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两只握住方向盘的手不住地打着哆嗦。一名歹徒就站在她身后用刀威胁着她让她赶紧开,另两名就站在车前面监视着车里所有的人,谨防有人尖叫求助或是报警。

车里的人也都被这架势吓住了,缩在座位上不敢动弹,生怕有个什么响动那刀就捅到自己的身上。何筱躲在后排的一个靠窗位置,犹豫了好久,趁歹徒视线转移的时候,从口袋里取出了手机。然而正逢此时,那个持刀威胁司机的歹徒瞥了过来,看见她有小动作,立马叫道:“你在干什么?不许动!”

何筱心中一紧,连忙将手机死死地扣在了大腿一侧。可惜为时已晚,另一名负责监视她们的歹徒大步向她走来,面色狰狞地要她交出手中的东西。何筱使劲摇头:“手机响了,我只是把它摁掉……”

歹徒不信,伸手要抢。何筱忍不住要尖叫出声,然而尚未出口,就听见站在前面的歹徒大声咆哮:“看车,看车!你他妈给老子拐弯!”

话音未落,就见女司机带着全车的人,撞向了迎面而来的一辆中巴车。事情几乎就发生在瞬间,何筱来不及做任何防护,脑袋和胳膊都撞到了车厢的一侧。

在晕过去之前,何筱看到那单手握刀的歹徒,不受控制地向她扑来……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此文真不虐,这只是暂时的,暂时的~朱日和这个合同战术训练基地,之前在顾三那篇文中也出现过哈,嘻嘻。

☆、30

临近傍晚,城市迎来了一场大雨。时间渐晚,路上的行人少了许多,往来的车辆疾驰而过,带起一道道水迹。

城东的市直医院依旧人声鼎沸,相比往常,这里似乎更要忙碌一些。除了来寻医求药的病人,门口还聚集了许多本市电视台的记者,大家关心的都是一件事,那就是刚刚那场抢劫案中送来的伤者情况如何。

比起医院大门口,住院部里清净了许多。医生和护士行色匆匆地从走廊穿行而过,剩下的便是一脸倦色的病人和病人家属。

何筱是中午的时候被人送过来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但打了麻药,此刻仍然沉睡着。

老何和田瑛沉默地守在一旁,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响,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两人乍一惊,对视一眼,赶紧到床前去看。

何筱的眼睛仍然是紧闭着的,眉头微蹙,表情有着细微的变化。老何犹豫了下,轻轻拍了拍何筱的脸:“笑笑,醒了?”

何筱缓缓地睁开眼睛,室内的光并不刺眼,晕黄的一圈有些朦胧。初看到这一切,何筱懵懂地有种不知身处何处的茫然。头顶的天花板像是被打上了马赛克一般模糊,她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却不想牵动伤口,像是扎进身体里的针,一开始不觉得疼,越往里挑,越觉得难受。

何筱忍不住嘶一声,彻底清醒了过来。

老何和田瑛密切的注视着她的表情变化,见她眼睛愣怔怔地,心里十分担心,连忙凑到她跟前问:“笑笑,怎么了?是不是疼地难受?”

老何尽量低声地问,怕吓着她。一旁的田瑛见她不说话,有些着急:“笑笑撞到了脑袋,不会不记得人了吧?”

“别自己吓自己!”老何低斥一声,又看向何筱,“笑笑?”

何筱似是终于回过神,浑身的疼痛一波一波向她袭来,微微喘了口气,声音沙哑地问:“爸,我这是在哪儿?”

还好没失忆。老何松口气:“在医院呢,你受了伤,虽然已经处理过了,可还不能出院。”

“我伤到哪儿了?”何筱难受极了,“我怎么感觉浑身都在痛……”

听到这话,田瑛忍不住捂住嘴哭了。她哪里见自己女儿受过这种罪,接到通知来到医院的时候,看见她小腿蜿蜒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时,一下子就哭出来了,事后了解了当时的情况,差点儿没晕过去!

当时,与公交车相撞的中巴在看到车向他驶来的时候已经紧急刹车了,公交车女司机那时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被歹徒吼叫一声,仓促间踩下了刹车。可惜为时已晚,车子没能够停下来,还是撞到了那辆中巴。受这影响,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何筱的胳膊撞到了车厢一侧,幸好有胳膊在那里支撑着,脑袋才没有受到重创。她的伤,重点是在小腿上,因为那时距离另外一个持刀歹徒最近,在急刹车的时候那歹徒失手将刀□了她的小腿!除了女司机之外,她的伤算是最重的了。

看到母亲在哭,何筱心里也乱了。她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可疼痛让她没有力气说话。只能睁眼看向父亲求助,老何明白了她的意思,拍了拍田女士的肩膀,带她出去了。

何筱躺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让她的心情更加烦乱。抢劫,车祸,为什么会发生这些?

**效过后,逢过的伤口开始肆无忌惮地疼,相比之下,胳膊骨折带来的疼痛,感觉倒不那么清晰了。何筱躺在床上,因为不能乱动浑身都僵住了,想睡不能睡,倍受折磨。只是田瑛在一旁,她不敢全都表现出来,怕她担心。晚间睡前何筱服用了止疼药,折腾了许多,凌晨四点的时候才终于睡着。

堪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何筱又醒了过来。怔忪间,听到病房外面有低低的争执声,那声音,像是老何和田瑛。

田瑛气急败坏:“打电话通知他干什么?他能过来?即便他过来又有什么用?他能替笑笑躺在那儿?我告诉你老何,有我在,程勉他别想进来看笑笑一眼!”

“你怪程勉干什么?这事儿是他愿意的?你现在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我糊涂?我要真糊涂早就让笑笑跟他在一起了!我要真糊涂,下次笑笑不定要受比这大几倍的罪!”

“跟你说多少遍你才明白,这事儿跟他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行了,你别跟我吵了,笑笑是我女儿,谁也不用谁来看!”

两人总算是吵完了,回了病房,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何筱,俱是一愣。

看着父母,何筱感到由衷的心累。不想争执辩驳什么,只是轻轻地说:“爸,你帮我给单位请几天假。别提抢劫的事儿,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说到最后,的声音已经微微有些喘了。老何连声应道:“知道了,知道了,回头我就给褚恬打个电话。”

“别!这种事儿别麻烦恬恬了,你亲自去一趟吧,笑笑说的对,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说着,田瑛俯身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

何筱抬眼看着母亲,没有说话。

电视里关于这次事故的报道并不算太多,而且大多集中在市台。因为三名犯罪嫌疑人都被逮捕归案,车上也没有重大伤亡,而且由于事发在郊区,记者到场时所有的人差不多都被送到了医院,只留下撞到一起的车。没有太大的噱头,也就制造不起波澜。

案件的起因也挺简单,三名歹徒抢劫了一家小型商场,逃跑时正好遇到这辆公交车,就上车威胁司机开车送他们到安全的地方,看样子也只是这样,并没有伤人的意思。这场车祸,只能算是个意外。新闻报道说这三人另有同伙,警察仍在努力搜查中。

田瑛看到新闻之后愤愤不平了好久,大概是觉得他人作孽凭什么要她的女儿跟着受罪,伤的不轻不提,还得配合警察做笔录。老何失笑地安慰她,别想那么多,就是赶上了。

基管中心那边,老何已经替何筱请好了假。虽然这事儿何筱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可跟她好的褚恬见她一连两天不来,打电话也没人接,早就起疑心了。直接去了何筱家,正巧碰见老何拎着刚煲好的汤去医院,上前一问,知道真相后吓了一跳。

“何叔叔,您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老何无奈地叹口气:“又不是多大的好事儿,还得让谁都知道啊?笑笑也是怕你担心。”

褚恬鼓鼓嘴:“我现在知道就不担心了?不行,我得跟您一起去!”

两人到的时候何筱睡醒刚起床,伤口已不像刚裂开的时候那么疼了。田女士看见褚恬跟着过来,责备地看了老何一眼。老何当做没看见,转过了头,把汤盛出来,就要喂何筱喝。

“叔叔我来吧,您跟阿姨都累了,快去歇会儿去。”褚恬笑盈盈地接过碗。

田瑛有些不太放心,可也不好拂褚恬的面子,顿了一顿,就和老何一起出去了。何筱靠在床头,看着她笑:“你可真有面子。”

褚恬一扫笑颜,狠狠瞪她一眼:“别跟我说话,正生气呢!”

何筱闭上嘴巴,专心地喝汤。一碗见底的时候,听见褚恬问:“这事儿程勉知道吗?”

何筱摇了摇头:“没告诉他,也没法告诉他。”

受伤之后她的行动就受到了限制,连她的手机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更何况,母亲还特别不想让程勉知道。

“那,我告诉他?”褚恬想了想。

“别!”何筱急忙拒绝,“还是别告诉他了。”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得多担心啊!再说了,打你手机时刻没人接,那他早晚是要知道的!”

何筱张了张嘴,许久才说:“他知道能怎么样,又不能天天来看我。”笑了笑,她说,“早晚也是有早有晚,到时候再说吧。”

虽然这事儿何筱想刻意瞒着程勉,但事出没几天,他还是知道了。

外地的会开了两天,虽然日程排得很满,但程勉还是抽出时间来跟何筱打电话了,皆被告知已关机。程连长一开始有些心虚,猜到了何筱可能会生气不想接他电话,于是发了几条短信过去,也都没收到回复。一连两天,程勉才觉得事情不对了。他太清楚何筱这个人,不会因为这样一件事,跟他闹这么久。

第三天会刚开完的时候,接到了连里赵小果打来的电话。听他火急火燎地说完,程勉脸色一变,当下就挂断电话去找营长老马请假回队。

因为着急,回程的路上开军车一脸闯了几个红灯。程勉没时间顾及那么多,回到连里就把赵小果叫到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程勉脸色极冷。

赵小果摸出手机调出一个新闻,“这趟公交是市里往返咱们驻地的专线,事出那天正好是嫂子来队那天,时间,也正好是嫂子回去的时候,连长,你看……”

赵小果也是昨晚才看到的,平时连里组织看电视都新闻联播和焦点访谈,根本不看地方台,上网也是在军网范围之内,战士们想获取什么其他信息,只能靠手机偷偷摸摸地上网。昨晚上睡觉前他玩手机,无意间看见这条新闻,一看时间地点,顿时吓出一声冷汗。第二天早起,丝毫不敢耽搁,连忙通知了程勉。

程勉握紧手机,面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能从微动的喉结看出他情绪的起伏。许久,他将手机还给了赵小果:“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赵小果不敢再多问,出去时帮他把门带上了。

程勉直挺着腰背在房间中央站立了好久,风卷着雨刮了进来,他回过神,拿出手机拨通何筱的电话,毫不意外地依旧是停机状态。挂断之后,程勉转而打给了褚恬。

褚恬一时间毫无准备,支吾了半晌,只好老实交代。电话那头听完,良久才说话:“我去看看她。”

“也好,笑笑昨晚应该就出院了。”

程勉:“我知道。”

打完电话,程勉莫名地觉得有种焦渴之感,他解开风纪扣,端起了桌子上的水。那是通讯员出去之前给他倒的,现在已经有些凉了,程勉一口气喝完,喝到最后呛住了,咳嗽了好几声,等到恢复平静的时候,他握紧手中的杯子,一把将它摔倒了地上。

在一地的碎瓷片中,他拿起车钥匙,离开了连队。

☆、31

雨越下越大,程勉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外,步行前往何家所在的那栋楼。雨水将军装打成了墨绿色,穿在身上,冰凉无比。

在楼下站定,程勉抬头望了望何筱所在的那一层,深色的窗帘紧闭着,看得人心中愈发不安。楼口的门是锁着的,程勉犹豫了下,输入了门牌号。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田瑛的声音:“哪位?”

“阿姨,是我——”

程勉话没说完,那边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刺耳滴滴声,程勉缓慢地抬起手,又重新拨了遍门牌号。这一次响了好久才有人接听。

田瑛不带任何情绪地问:“你有什么事?”

“我想见笑笑,请您给我开门。”

“笑笑受伤了,得静养。而且,她现在也不在家。”

程勉并不完全信田瑛的话,只以为她是不想让他见何筱,又低声说:“我不会打扰太久。”

“不行。”田瑛断然拒绝,扣下了电话。

程勉有些挫败地低下头,压低帽檐,原地打转两圈,回过身还是又摁了遍门牌号。他现在已经算是走投无路了,别无他法。

只一次迟迟没有人接,提示音又响了几下,门居然从里面打开了。程勉有些讶异地打开门,走了进去。并没有坐电梯,只是步行上了六楼。何筱家的门大开着,田女士就双手抱胸,站在门口等着他。程勉站定,下意识地向屋里看去,只看见客厅乱糟糟的一片,有几个装修工人在刷墙。

“不用看了,笑笑现在确实不在家。”

程勉喉间收紧,没说话。

“家里这段时间在装修,住在家里不方便,就去了老何家在城东的老房子,那儿离医院近,来往也快。”

程勉唇抿得很紧,许久,开口道:“阿姨,我见何筱,只是想给她道个歉。”

“不用,道什么歉?”田瑛不太在乎的说,“你何叔说了,这事儿不能怪到你身上,也就是笑笑她自己赶上了。程勉,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话音未落,就听见程勉咳嗽了几声,说话难免有所间断:“这事儿何叔叔说了不算,我必须得道歉,向您,还有何筱。”最重要的是,他想见到她。

四目相视,程勉坚持,田瑛愤怒。

“我知道,我跟笑笑爸,我们俩谁说话你也听不到心里去。之前我就说过你跟笑笑不合适,你是向我怎么保证的你自己还记得吗?我跟你说程勉,这还没结婚呢,我们老何家唯一的一个女儿就因为你受了这么大的罪,真要结婚了,不能轻易跟你离的时候,她还得吃多少苦?得,你也别说这是意外,就算是意外,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的!我跟你说实话,自打笑笑爸在部队喝尽凉茶,灰溜溜转业回地方那天,我就发誓我们全家不能再跟这地方有半分牵扯!”

程勉此刻也是万分后悔,只是面对田瑛,他还是不能妥协。良久,他声音沙哑地说:“我现在没资格在您面前说大话,可是阿姨,合不合适,能不能在一起这事儿,除了我跟何筱,任何人说话都不算数。我要因为您说的这些话退缩,那我就不是程勉了。”

田瑛气极,她还没见过这么冥顽不化的。

“那你就别在这儿跟我废话了!你能找到笑笑,你直接给她说去!”

说完后退一步,砰地一下关注了房门。楼梯间的灯因这声巨响全亮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灭。程勉在这黑暗之中站立了许久,而后转身下了楼。

田女士进了门,一直从心里告诉自己别生气,别生气。剧烈起伏的心跳让她的头都有些晕了,田女士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等心跳稳定下来,整个人无力地靠到了沙发上。跟程勉说话太耗费她的心神了,因为他本身就是个让她又喜又恨的人,很多时候,她得克制住自己才能不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