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因为没有人说话很静，只有呼吸声，还有就是叶森身上的寒气，时间长了，似乎冻住了空气。
司机握着方向盘，屏住呼吸。
“去。”
他收回看着车外面的目光，看着前面，整个人抿着唇，冷漠而淡然，不过不等他说完，一阵手机震动声响起。
叶森停下口中的话，皱紧眉头，是他的手机，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头动了动。
“回市政府。”
叶森看着手机，对着前面道。
司机松口气，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后面市长一眼，市长目光都在手机上，他再次吐出口气，这个电话来得很好。
刚才他真怕市长发火。
只是不知道是谁打的。
司机想了想，知道这些不是自己该想的，现在这样挺好，他收敛心绪，目视前方，等着绿灯时开车。
叶森没有看司机，他直盯着手上的手机。
过了会，他接起来。
随后他开口。
下一秒，叶森的母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司机一听才知道是谁打的，脸上一整。
叶森皱着眉：“妈你打来有什么事。”
“你不用那个样子，弄得好像我非逼你娶蒋雯一样，之前的事你有你的理由，你不想和蒋雯，都是我自作主张，硬逼你，我要不是为了你我何必，你不喜欢就算了，过了这么多天，我也不想和你说什么，你想怎么就怎么，就是想娶顾惜你喜欢就娶，只是我不会承认，反正家里只有我不满，反正现在蒋家已经得罪了，你都不顾蒋磊的面子，我还能说什么，反正已经丢脸了，你妈我里子面子都没有了，让人笑话也笑话了，没有想到家里竟都向着你，你以前那位这几天时常上门，看得出真的悔了，我也不想多计较，跟你说一声。”
叶母的声音很尖锐和凌利。
叶森眉头更皱。
“妈。”他开口。
“我给你说一声。”
叶母哼了哼。
“我知道了，妈。”
叶森本想说什么，想了想，脸色不好的开口。
“妈，我也不想这样，但你一心只以为，也不问我，我说的你也不听，外面笑就让他笑，蒋家我会去说，爸也没说什么，你不必这样，妈你不用这样。”
叶森眸光闪了闪，声音低沉。
叶母冷笑。
“妈，我确实不想和蒋雯，我不喜欢，我的事我自己会作主，我也不是不想听你的，妈，你没事多出去走走，我心里有数的，我不想随便找一个。”
叶森叹息一声。
叶母不知道是因为叶森的话还是他的叹息，沉默了一会。
“可你也不用。”
“妈，你就让我自己来吧。”
“你回国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说是会听家里的话。”叶母忽然道。
“妈，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有些事勉强不来。”叶森声音越发重了。
回国的时候他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不过有时有些事真的勉强不来，像他对蒋雯，像他对顾惜。
他有时不想，却情不自禁。
他也没有想到。
想过改变，可有些事不是说了就算的。
“你就那么不喜欢蒋雯？”叶母好一会没说话，不知道是受到触动还是怎么。
“蒋雯虽不错，可我不喜欢。”
叶母开口，声音不悦，不过你了半天却没有再说。
“那你喜欢谁？顾惜？”
半晌后，她生气的问。
“妈，你不必如此，真的。”叶森脸上有些烦。
“我不会承认顾惜，你喜欢就喜欢，但我不会同意你娶她，我还是那句话，她配不上你，她那什么身份，你不想和蒋雯就不，我也不强求了，现在这样，好心办坏事，明明为了你们，却四处落得埋怨，不值当，我还是过我的日子，你爱怎么怎么，你自己好好想想，顾惜那样的，只会丢脸，你要娶也要娶个好的。”
叶母声音低下去。
叶森想要说什么。
“你要想气死我，想让叶家丢脸你就按你自己想的，那顾惜有什么好，瞧你的样子。”
叶母不等他说，冷道。
“妈我让你和她相处，你不同意，她。”
“你不要再说，我不耐烦，看不上，也不喜欢，那样的也就玩玩，就你还认真，以前就是不听话的现在为了一个顾惜，谁像你一样，你就是不要我好过是不是？”
叶母彻底不耐了。
“妈，你想多了，我没有。”叶森倒是越平静了。
“那就不要说，我要说的都说了。”叶母再次不等叶森说话。
“你就在S市吧，眼不见为净。”
“妈，我暂时有事，你说她去找过你。”叶森眸中闪过什么，对着手机道。
“是，我原谅她了，她也不是有心的。”叶母声音缓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什么。
“那就让她好好陪你。”
叶森眸光暗淡。
“当年的事都过去，她从小被宠到大，难免有些任性，做了错事，现在懂事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也不要计较，她一直不敢回来，从小看着她长大，一心把她当女儿，哎。”
叶母有些叹，有些疼爱。
叶森眼中更暗几分。
“她长大了，真的懂事了。”
叶母又道。
“妈喜欢，妈想好了就这样，让她好好陪你。”
叶森闭上眼，靠着坐椅。
手按着额头两边，似疲累。
“嗯，我就是和你说一声，有些事。”叶母声音更低了。
不等叶母说完，叶森已经道。
不知道是不耐听完，还是怎么。
叶母欲言又止。
“她变了很多，你就不要再计较了，这么多年了，很多事也计较不完。”叶母说。
叶森嘴角扬起一丝嘲讽：“妈，我明白，霍天和我关系一向好。”
“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叶母隔了一会，声音有些沉重。
叶森隐隐感觉到，他直起身，睁开眼，看着前面。
“蒋雯自杀了。”
叶母开口：“我也是才得到的消息，蒋磊没有和你说吧，蒋家给我打了电话，要我们给一个说法，不能就这样，蒋雯想不开竟自杀了。”
说到这，叶母就忍不住生气。
又有些不舒服。
叶森之前展开的眉头一下子皱紧，脸色也变了，变得很难看：“蒋雯自杀。”
叶母语气不好：“就昨天自杀的，现在还趟在床上。”
“怎么样。”
叶森眉头又皱。
“说是还没醒，幸好发现得及时，是切的脉，当时可能晕了撞到了什么，发出了动静，不然还不知道，你看你，这闹得。”
叶母不高兴的说：“蒋雯是个好的，要不是你，也不会这样，现在弄成这样，蒋家肯定不会罢休的。”
“蒋雯对你的一片心真是，明明看起来很大方的，为了你居然自杀，也怪我，要不是我一定要你和她，也不会这样，当然也怪你，这样真心爱你的姑娘你还不要，这世上能有几个，你那个顾惜一定做不到。”
“妈，你又来了。”
“你要不问问顾惜，看她会不会，蒋雯，我确实对不住，这么好的你不要，偏要那一个，小心以后后悔，蒋家肯定会找你，你好好想想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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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提醒你了。”叶母说。
“我都知道了。”叶森道。
叶森没想到蒋雯会自杀，他皱眉盯着手机，顾惜那里又不听话，这些事——很烦，他松开手，把玩着手机。
良久，他停下手上的动作。
又回想了一遍他妈说的，之前他也估算过，除非蒋雯自杀这点，都没什么变化，不过就算蒋雯自杀也不会有影响。
他就等着。
顾惜这边。
想到这，叶森眯起眼。
这时候，手机震动声又响起来，是叶森的，叶森看向放在一边的手机，眸光定了定，他拿起手机看。
司机没敢多想，专心的开车，前方不远就要到了。
叶森不看外面。
他看了手机一会，接起来。
而手机那边，隔了一会，一个声音响起，是优美动听的女声：“森。”
叶森没有多说，淡淡的。
“那个蒋小姐出了事好像。”
美好动听的女声道，带着说不出的难过。
叶森眸光闪了闪：“嗯。”
“你知道吗。”
女声又道。
那难过很真。
“知道。”
似乎是惊讶，又似乎是别的什么，女声道。
“刚刚知道，你听谁说的。”叶森皱了下眉。
“我听妈说的，对了，我知道了，你知道是妈给你打电话了？还是蒋家？蒋雯那里，你准备怎么处理，想好了吗，她很喜欢你，我还以为你们会订婚，没想到这样，我原本回来也是为了祝贺你，哪里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她为了你自杀，你一点也不喜欢，还是不愿意吗？”美好动听的女声想了一会。
“我听妈说的，蒋雯那里我自有主张，你不要管。”叶森淡淡的。
“我只是关心，只是担心。”
美好动听的女声沉默了一下，带着淡淡伤怀。
“你忙你的，我还有事。”
叶森也沉默了片刻，他开口。
“你应该不喜欢，还是不愿意，你喜欢那位顾惜小姐，蒋雯那么爱你，很难得，我，我很羡慕顾惜小姐，想必蒋雯也是，森，你就那么喜欢顾惜吗？”
美好动听的女声声音有些怨。
“这是我的事。”
叶森直接说。
美好动听的女声真的难过了。
“这些事我心理有数，你还有什么事。”
叶森还是淡淡。
美好动听的女声哽住了。
“我一听说就担心，忙给你打电话，这几天我常去你家陪妈，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你什么也不愿意和我说，连话也不愿和我多说，你自有主张，你和妈说了吗，蒋家肯定要找你，要不要我叫阿天。”
过了半晌，女声又道。
叶森再次打断：“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有事。”
美好动听的女声不满。
“妈既然原谅了你，妈一向喜欢你，你就多过去陪她，只是有些事就不要多管多说了，我不希望，妈和我说了你的事，我也不想说什么。”
美好动听的女声像是惊了下。
“我的事你不要多管。”叶森又说了一遍。
“好了，就这样。”
最后他挂了电话。
不多说。
隐隐能从手机听到不甘的声音。
叶森没有动容，直接按断，断掉后，他拿着手机，眉间有些忧心，他妈那里虽说说了不再管，可刚才的电话。
他准备给霍天打个电话，和他说一说。
叶森伸出手揉了揉眉间，拿着手机，正要拔，手机又响，他一看，是那个男人，那个没用的田人。
居然给他打电话，不知道——
想到顾惜，想到其它，叶森脸色变得冷漠，他按起接听键。
是祈言的声音。
“是我，市长。”祈言欲言又止。
“什么事。”
叶森懒得多说。
他有什么要说？叶森眸光闪动。
他还要打个电话给蒋磊，蒋家那里…叶森边想边听。
“市长，你和顾惜分开了吗，顾惜说你同意离婚了。”祈言过了一会，慢慢开口，声音有些迟疑不定。
叶森眼中闪过意外。
祈言这个没用的男人知道了，顾惜找过他。
他早就知道。
那么，其它人，有多少人知道？叶森：“顾惜什么时候和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