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江水中多江鬼,很多时候过往船只会被江鬼给拦住,索要替身。

这时候行江子就会派上用场,先是试图震慑住江鬼,让江鬼知难而退,给船只让行。

而若是无法震慑住对方,就只能真刀真枪的收拾了。江鬼在水中,行江子的手段有限,所以只有将江鬼钓上来,才可施展真正本事。

有的时候也会碰上不干净的尸体,也会用这种方式来对付。

钓尸钓鬼,我还是头一次施展,所以并不能保证成功率。不过父亲小时候说过,我脑子好使,行江之术对我来说会很轻松的就能领悟,所以我觉得成功率还是蛮大的。

准备工作进行的如火如荼。

我让村民准备了二斤狗血,二斤公鸡血,猪肉下水之类的也准备了不少。

一个坚韧的渔网,两条铁链子,以及一根钓鱼绳,一根鸡喉骨。

这些东西几乎都是现成的,所以不到两个小时,就全都准备妥当了。我检查了一下这些东西的成色,还算不错。

这惹得幺妹儿相当不满,连声说道:“哼哼,钓鬼吗?真是太麻烦了,倒不如我江巫,一把软剑走天下,天上飞的底下钻的,只要是个赃物,手到擒来。”

对于幺妹儿的吹牛皮,我是早就司空见惯了,也懒得理会,让人准备了一条船,将这些东西全都装在渔船上,然后自己也上了船。

幺妹儿也紧跟着我要上船,我再也不能沉稳了:“你别上来了,钓尸很危险,一不小心侧翻到水里,我都没功夫去救你。”

“龟儿子的。”幺妹儿怒了:“看不起老子是不是?就算掉进水里,老子也能罩着你。”

我一脸为难的看着高大壮,试图让高大壮把幺妹儿给劝下去。不过高大壮这时也是黔驴技穷了,无论怎么劝,幺妹儿就是不下去。

最后高大壮只好叹了口气:“小哥,你就让幺妹儿跟你出船嘛,幺妹儿会水,这点你是不用担心的。”

有了高大壮的承诺,我也点了点头。

玲玲一脸担心表情的看着我:“九哥哥,你一定要小心。”

我笑着点点头:“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我用两根铁链子死死的固定在船上,然后让左右两边岸上的人拽着铁链。这样只要船遇到侧翻的危险,我就会让他们利用铁链维持平衡。

反正人多力量大,这么多人,不用白不用。

我将龙头鱼钩用钓鱼绳拴住,用鸡喉骨当浮标,将猪肉下水以及装在韧性塑料袋中的狗血,挂在龙头鱼钩上,然后放入大江深处,从上游缓缓行驶。

我现在甚至连尸体所在的位置都搞不清楚,所以现在对我们来说,当务之急其实是寻找到尸体所在的位置。

龙头鱼钩上的二斤狗血,其实就是用来判断尸体位置的。装狗血的韧性塑料袋,其实并不完全是密封的,有一个小口,里边的狗血会一点点的释放出来。

而众所周知,狗血对尸体有天生的抵触作用,若是和尸变了的尸体发生接触,更是会变成乳白色。

猪下水能在江下边吸引尸体,而一旦尸体靠近,狗血就会变成乳白色,而不是正常的暗红色。一旦看到乳白色的狗血,就基本上可以确定,尸体在这里了。

当然,这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万一有别的尸体在这一段路程的话,怕是我们今天要无功而返了,晚上免不得要把大家聚在一起,防止对方兵分两路攻击。

幺妹儿虎视眈眈的盯着船下边,还故作轻松的问我:“待会儿万一落水的话,你有没有自保能力?你最好不要影响我,否则我没把握能把尸体给拽上来。”

我笑着说道:“没事儿,待会儿万一落水的话,你不用管我。对了,记住一定要抓住铁链子,万一被它给拖到了江下边,怕是情况就糟糕了。”

“还用你说?我刚想提醒你来着。”幺妹儿不屑的说道。

我一边钓尸,一边询问幺妹儿和我爷爷李胡子到底有什么‘世仇’。

而这么一问,我才知道我爷爷李胡子,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

当年我爷爷最后一次给人护航,曾路过此地,正碰上江巫对八岐太岁行祭。

我爷爷见行祭实在是劳民伤财,就有些看不下去了,说可以帮他们把八岐太岁给封起来,这样就不用每年都去献祭。

可江巫却不乐意,因为他们江巫每年就指望献祭八岐太岁大赚一笔,支撑江巫一派的苟延残喘。若是连这最后的铁饭碗都被夺走了,日后江巫还怎么立足?

所以两者起了矛盾。

但村民自然是支持我爷爷李胡子的,毕竟金钩李胡子钓尽三千水鬼,纵横长江以南的名声在外边。而他也的确是有本事,和一穿中山装的长辈,两人足足花了两天时间,才总算勉强将八岐太岁给封印住。

江巫理所当然的失业了。江巫头子,也就是幺妹儿的爷爷,发誓和我爷爷李胡子从今以后为仇人,若是江面相遇必然刀刀见红,刻不容缓。

于是乎这世仇就一代代的延续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 船下有东西

当然,这世仇有赌气的成分,我觉得说不定现在那老头子过了不惑年纪,对于当年的事多少有些觉悟,对我爷爷应该没那么多的恨意了吧。

我问幺妹儿:“你爷爷还活着吗?”

“呸,你爷爷才死了呢。”幺妹儿白了我一眼:“哎对了,李胡子是真死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你怎么知道我爷爷死了?”我问道。

“谁不知道啊。”幺妹儿说道:“尸体都成尸逆回来了。幸亏没被我看见,否则我必然将他赶上岸,哼,死了都不安生。”

我对幺妹儿相当的不满,对我爷爷李胡子出言不逊。不过我没发飙,我不屑跟女人家一般见识。

“那后来呢?后来你爷爷和我爷爷是怎么解决矛盾的。”

“还能怎么解决矛盾?”幺妹儿说道:“打一架呗,总不会定个娃娃亲吧,白痴。”

“那谁赢了?”我问道。

幺妹儿说道:“当然是我爷爷赢了。你爷爷在斗法的过程中,就偷偷的溜走了。”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基本上已经明白这八岐太岁的来历了,十有八九是当年被爷爷封印的那个。

当年我爷爷和那个船客,也是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才封住的。而被封印了那么多年,八岐太岁的实力有很大的损失是肯定的,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那八岐太岁还没有完全恢复前,把它给解决了。

“那你们知道我爷爷护航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吗?”我问道。

幺妹儿说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严肃的跟个教授似的。切,这种人我见多了,人们都说什么衣冠教授,啊,对,衣冠教授。”

我无语,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新鲜名词呢,衣冠禽兽和教授这俩天南海北扯不到一块的词,愣是被她给扯到了一块。

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这女人所不能的。

我打了个哈哈,不再询问,实际上心中却对此事关心极了。

毕竟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钓尸,分心了不好。

小船缓缓顺流而下,从江底浮上来的狗血都是正常的暗红色。我们心中既渴望又担心,渴望着黑狗血能变成乳白色,同时又担心万一遭遇到了诈尸,却又不能顺利解决该怎么办?

相比我的谨慎,幺妹儿就显的莽戳戳得了,哈欠连天的望着江面,不耐烦的发着牢骚:“你这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换人,我还得回去补充午觉呢。”

我有点后悔让她上船了,她摆明了就是一个话痨,说的我心里都开始没底了。

“有动静,有动静了!”就在此时,幺妹儿忽然兴奋的蹦跳了起来。我也立马变得紧张起来,顺着幺妹儿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不其然,在后方不远处,原本暗红色的狗血竟一下变成了乳白色。我瞬间严阵以待,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用力的开始拽龙头鱼钩。

我采取三浅一深的法子,慢慢的将龙头鱼钩提上来。而在我提龙头鱼钩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原本轻盈的金钩,一下变得重了起来。

我知道是江尸上钩了,立马就加大了力度。而对方明显在跟我僵持,我用力的向上拉,对方就用力的往下拽。

而且我低估了江尸在水中的力度,竟能和我持平,我只好向幺妹儿求救:“幺妹儿,快点帮忙。”

幺妹儿立马反应过来,一把就抱住了我撅起的屁股。

我去,这妹子真真儿的强悍,我被弄成了猴屁股脸,搞得都不好意思用力了。

而她的手也放错了位置,弄的我全身有瞬间是酥麻的……真是要了亲命,也不知那会儿哪儿来的勇气,我回头咆哮一句:“耍流氓啊。”

幺妹儿这才反应过来,拽着我的腰,就开始往后拉。

砰!

让我没想到的是,原本沉甸甸的龙头鱼钩竟一下就变得轻巧起来,我和幺妹儿一屁股就蹲在了船上,差点没把船搞翻。

而原本沉到江下边的鸡喉骨,此刻又重新浮了上来,并且以极快的频率抖动着,肩膀上泰山压顶的力气,再次侵袭而来。

格老子的,情况不妙,这种情况明显是钓尸失败,尸体开始反扑了。

我立马怒吼一声:“都给我拽好锁链,下边那东西要闹腾!”

听我这么一说,两边众人立马变得紧张起来,铁链一下绷得笔直。同时我发现船底四面开始咕咚咕咚的冒水,就好像有东西正以近乎疯狂的速度撞了上来。

那东西这是准备撞船啊。我一下变得紧张起来,同时开始做应对措施,将公鸡血全都撒入了水中,快速的收回金钩,让幺妹儿用软剑有节奏的敲船舷,我则开始用最铿锵的语调唱起了艄公号子。

江面上已经开始翻腾起猪内脏下水了,大片大片的狗血,已经完全变成了乳白色。江尸马上要撞在船上,若是我们落水,落入江尸手中,下场可想而知。

我已经开始感到头疼了,一心想着将金钩收回。

一来手上有个金钩当武器,心里边踏实,不至于太慌神。二来这龙头鱼钩是祖上传下来的,小命丢了,都不能把龙头鱼钩给丢了。

有艄公号子的安抚,以及公鸡血的辟邪,我暂时是不用担心尸体对船展开攻击的。所以我现在是一心一意的收回金钩。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尽管艄公号子唱的响亮,船下翻腾的江水却是越来越厉害,看模样马上要把这条船给淹了似的。

我这心里边就开始不踏实起来,瓜批的,这什么情况这是?艄公号子和公鸡血都不管用了吗?

而就在我想着的时候,却是忽然感觉到小船一阵飘飘摇摇,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小船剧烈摇晃起来,我和幺妹儿差点没摔进水中。

而与此同时,我发现小船底部破了一个洞,大约有人脑袋大小,混合着血的江水,好像喷泉一般涌了上来。

在那一刹那,我的脑子也不知怎么得,一下就开窍了。我们对付的是江尸,江尸并不属于幽魂,艄公号子只对幽魂管用,对江尸自然没用了。

我立马一阵后悔,该死的,怎么犯了这么一个方向性的错误?

不过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眼看着小船快速下沉,幺妹儿比我还能沉得住气:“狗日的,有种跳上来跟老子决一死战,看老子打不死你。”

我知道幺妹儿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训斥了一句:“你赶紧上岸,这里交给我了。”

幺妹儿自然不服气:“凭什么?想跟我争功是不是?哼,地面上斗法斗不过你,水中的本事,我还没见过比我更精通的呢。”

话音刚落,只听的耳畔再次传来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小船晃动的更厉害了。

而这次,我分明透过浑浊的江水,看到了一片披散着的黑头发。零散头发之下,应该就是江尸了吧?

江尸和普通的浮尸不同的是,江尸是被江中某种神秘力量所控制,可以攻击人,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江尸会长头发和指甲,而且在江水中是‘直立行走’,并不是横着漂。

头发遮挡住了视线,所以我没办法判断江尸的模样,不过我听见江边有人大喊“王老汉上来了”,就确定这是王老汉无疑。

那王老汉十分愤怒,四肢僵而不动,尸体却快速的在水中移动,一下就重重的撞在了船上。

小船愣是没扛住这股疯狂的撞击,甚至连两边拉扯着的人都被拽的踉跄倒地。

小船彻底翻了,而我和幺妹儿也一下子落入了水中!

☆、第二十五章 镇尸锁

在身体被江水包围住的瞬间,我绝望了,因为在水中我没办法施展行江子的手段。

我现在所学的基本功,大部分都需要配合敲击船舷的声音。毫无疑问,在江水中我是没办法敲击船舷的。

我甚至连钓鱼绳都不小心给丢了。

我心中又急又恼却是有心无力,愤怒的挣扎着,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抓住铁链,然后给幺妹儿争取时间,让幺妹儿赶紧上船。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被我瞧不起的幺妹儿,这会儿竟表现出让我瞠目结舌的能力来。

幺妹儿两只手灵活的凫着江水,动作熟练到可怕。

而我分明瞧见,那江尸竟朝幺妹儿的方向划去。一双泡的烂糟糟的手,就要抓幺妹儿的身子,我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喊了一声:“幺妹儿,快逃。”

而幺妹儿却只是冷哼一声,喊了一声:“喝!”

下一秒,她手中的软剑嗖的一下就刺向了江尸。

幺妹儿的速度太快,连我都没反应过来,更何况没意识的江尸呢。所以这一下,正刺中江尸的心脏。

嗷!

江尸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而后愤怒的在水中挣扎起来,我分明看见被软剑刺中的伤口,竟好像一块热碳,刺激的江水咕咚咕咚冒泡。

江尸在水中痛苦的起起沉沉,而这时我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一张泡的发胀的脸触目惊心,两只眼洞黑乎乎的,两边脸颊被割掉了一大块肉,鼻梁深深的塌陷了下去。

若不是仔细的看,你根本没办法辨别出这其实是一个人的面容来。

连我都有些被吓的哆嗦一下,更何况岸边的其他人了。而幺妹儿和江尸距离如此的近,是第一个被吓着的。虽然她成功的制服了江尸,不过本人却被吓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立马上前,一把将幺妹儿给扛在肩膀上,而后远离了江尸,将幺妹儿拴在铁链子上,朝岸上的人大喊一声:“快拉。”

岸上的人立刻反应过来,立马就开始拉铁链子,幺妹儿很快被拉到了岸边。而我却关心龙头鱼钩以及江尸,不舍得上岸。

无论如何,必须得把龙头鱼钩给夺回来,钩在人在,钩亡人亡!老李一脉可以输了本事,但不能输人!

现在的我,根本就没用行江子的手段,而是完全凭自身的力量,和江尸对抗。

好在幺妹儿刚才那一剑,对它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所以它的力量现在估计都没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

我在水中的力量也是十分强悍的,甚至我自信高大壮在水中都没有我灵活。我和江尸绕来绕去,躲避着对方的攻击。

江尸的攻击,无非就是手挠腿蹬而已,而且现在他受伤很重,精准度并不咋的。

所以我是游刃有余,躲过了它的几次攻击之后,在背后用力的把江尸给抱住,然后四肢配合着身子,硬生生的把江尸给锁住了。

这一招叫镇尸锁,因为算不得出船的经验,所以并未被记载在《行江要術》之中。

但它却是每一代行江子所必备的技能,因为行江子要经常性的用到这种防御方式。

比如护航的时候,遇到船上有人死了,是不可抛尸在江中的,必须要行江子用身体锁住尸体,将尸体运到岸上。

因为那时候冤死的人比较多,江中邪怪力量也多,所以成江尸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但若是行江子锁住死者,哪怕形成江尸了,也可以轻松将江尸给制服。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把这一招教给我了,我用的还算是炉火纯青。

把江尸锁住之后,江尸果然没办法挣脱开。不过他依旧在努力挣脱开,想要逃走。

我可不会把他放走,一想到爷爷的鱼钩还在他身上,我的身体就会莫名的充满力量,死死的抱住他,同时大声的冲岸上的人喊道:“都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拉,给我拉啊。”

岸上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立马用力的拉铁链子。

江尸在我怀中愤怒的挣扎着,喉咙中发出粗重沙哑的声音,尸水把我的袖子都给染湿了,散发出腥臭气味。他乱蓬蓬的头发也劈头盖脸的把我的脸给遮挡住了,差点没把我给恶心死。

这还不算最恶心的,最恶心的是江尸全身上下都已经泡的水肿了,皮肤稍稍戳一下,就会裂开一个口子,流出黄色的液体。

现在我全身都是那种粘乎乎的液体,还有一些皮肉凌乱的散落在我身上。我吐了好几次,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我给吐出来了。

可只要一看见那挂在江尸嘴唇上的龙头鱼钩,我就莫名来了力气,紧锁着江尸,缓缓的朝岸边划去。

咔嚓。

我的右手中指忽然一下按空了,我低头一看,发现竟是手指戳破了江尸的皮肤,进入了江尸体内。

而江尸一下就怒了,挣扎的更加厉害。

我终于脱力了,然后江尸的脑壳狠狠撞了我的脑袋一下,我的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大太阳照在我身上,软绵绵,暖烘烘的,十分舒服。

耳畔传来玲玲若有若无的呼唤声音:“九哥哥,醒醒,醒醒啊。”

我缓缓睁开眼,第一感觉就是头晕脑胀,脑袋里好像装了铁块一般的沉重。

我用力的晃了晃脑袋,然后在玲玲的搀扶下,慢慢半坐起来,喝了两口水,喘了几口气息,这才松了口气。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右手中竟还抓着一根断裂了的肋骨,肋骨上还带着不少腐肉,粘乎乎一层,沾满了我的手。

我立马把肋骨甩掉,忙不迭的擦手:“这肋骨哪儿来的?”

“小哥,你终于醒了。”高大壮立马跑上来,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没事儿了。”我努力的回忆起来,终于把之前的一切都想了起来。若是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我硬生生从王老汉的尸体上拽下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