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这些公子哥撑着,只怕今后姐姐在楼里的日子要不好过了!”姚珊瑚试探着。

“多谢你的好意,我虽然不能见客,但总还有手有脚,我已经自请搬出挽月楼,去舞姬们的住处教她们舞蹈。”江小楼这样说着,语气很平静。

姚珊瑚笃定了对方是装出来的平静,这年轻女子哪一个不爱护自己的容貌,听说江小楼自从毁容后性情大变,对小蝶是非打即骂,把小蝶逼得彻底翻脸,到处哭诉恳求,吕妈妈收了好处便将小蝶调去了别处。

金玉对江小楼的态度也变得越发恶劣,若非指望着她的脸有朝一日能够康复,再加上还有杨阁老这等看中小楼才情的客人,恐怕早已动手收拾她了。如今江小楼自请离开挽月楼,总比被人赶出去要体面些。教楼中姑娘舞蹈,不至于吃闲饭,有朝一日容貌恢复,说不准还有机会重返云端。至于接客,金玉不是没想过,现在这副德行,鬼都不肯要她。

江小楼到底还是个聪明的女子!姚珊瑚眼睛转了转:“姐姐,我明天便去向金玉姐说,与其去教那些愚钝的女子,不如来我这里,有我护着你,总不会叫人欺负了你去!”

江小楼闻言,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微微一笑便离去了。

吴子都在窗口看着江小楼离去,那背影弱质纤纤,衣裙飘飘,仿若广寒仙子。从前她那般美丽,那般高贵,即便他也只能远观不可亵玩,心底不由自主便多了一道填不满的欲壑。可是如今看到她变成这个丑怪样子,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说不清是同情、惋惜,还是恼怒。

“完了,桃夭彻底完了。”沈长安在叹息,深深地叹息。

王鹤却一直没回过神来,看到那样一张脸,他会做恶梦的,一定会……

消息很快在京城中散布开来,曾经名噪一时、色艺双绝的名妓居然在一夕之间生了怪病,好多人特地跑去国色天香楼确认,在发现桃夭面上果然生了大片红斑之后,客人都不再登门了。唯独只有杨阁老偶尔还来看望桃夭,这位风清气正、脾气古怪的老大人本就不是为了风月而来,他看中的也不是桃夭的美貌而是她独特的个性,幸好有他在,桃夭才不至于失去最后的栖身之所。

金玉挨不过姚珊瑚万般请求,把江小楼送给了她。

姚珊瑚照样对江小楼温温柔柔、言笑以待,先是向江小楼求教画兰的秘技,又千方百计求她教舞,江小楼并不藏私,当真逢问必答。

于是,姚珊瑚每逢出门、陪客必定带着她,如同亲密友人。

江小楼这一张丑怪的脸,一来可以反衬清新美貌的姚珊瑚,二来可以增加她在公子哥之间的好感度。毕竟出了这等事,喜好诗文、自命风雅的公子们惋惜有之,同情更多。原本在一众美人之中并不起眼的姚珊瑚,便也因此一跃成为国色天香楼第一把交椅,甚至在半月后搬进了挽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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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们那么迫切知道编辑大人的客串角色什么时候死,她觉得人生很绝望,表示再也不爱你们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34章 挟怨报复

次日吃了早饭,姚珊瑚与江小楼一同出门。

姚珊瑚端坐于马车上,腼腆地冲江小楼笑,真诚道:“姐姐病了这许久都不见好转,我心中十分难过,听说念慈庵的菩萨很灵,希望菩萨保佑姐姐早日康复!”

纯真的眼睛,温柔似水。

王鹤如今已是姚珊瑚的座上客,从前用到江小楼身上的心思全都转了回来,越发衬得小楼形单影只、孤苦可怜。她本人倒不觉什么,偏偏姚珊瑚一副替她伤感的模样,引来许多人冷嘲热讽,可怜是可怜,却也可笑。

到了念慈庵,进入大殿,姚珊瑚焚起一炉好香,方欲拜倒,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哗,一回头听见有人大声叫嚷:“桃夭,滚出来!”

姚珊瑚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扯着江小楼的手:“姐姐,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台阶上,庵堂的主持连忙去拦着,谁知对方不管不顾一鞭子抽过来,一把将主持面上抽出血痕,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旋即带着一众嚣张跋扈的护卫直接冲到大殿门口,一脚踢开殿门。

来人一身华服,满面戾气,原本春花秋月般美好的容貌显得杀气腾腾,盯着江小楼的眼神格外恼怒:“来人,给我绑了!”

两个护卫不由分说上来便拖江小楼,姚珊瑚似乎想要阻拦,却被一把掀到旁边,百合连忙扶住。

庵堂里的尼姑们见势不妙早已躲起来,国色天香楼的护卫更是没法进入庵堂,就算他们在,谁会出来保护失势的桃夭呢?

那帮如狼似虎的护卫捆住江小楼,一路飞奔出去,江小楼倒也奇怪,一路踉跄跟着走,却是不声不吭。一直到了湖边,蒋泽宇才命人丢下她,扬眉冷笑道:“哟,大伙儿瞧瞧这个美人儿是谁?”

江小楼连鞋子都掉了,露出莹白如玉的双脚,脚底下血迹斑斑,她却只是抬起眸子望他,神色无一丝惊惶。

“不记得我了吗?我可是被你耍弄了一通,你害我啃了一口老甘蔗不说,还让我姐骂了半天!”

听完这话,江小楼便肯定眼前这位锦衣公子的真正身份了。

太子妃教训弟弟向来严苛,于是蒋泽宇趁着这个机会上门找茬来了,她冷冷道:“我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

“别装蒜了,那日你跟金玉两个合起伙来坑我,你以为瞒得了!”他上上下下打量她:“不过你这鬼样子,现在白送我也不想要了,但这笔账还得算清!胆敢欺骗我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哼,桃夭,别怪我没给你机会……”说着,蒋泽宇取过一旁护卫手中弓箭,又命人将一只苹果放在江小楼头上,嘻嘻一笑,“这样吧,如果我射中苹果,你就可以安然无恙离开。”

换句话说,如果射不中,那江小楼必死无疑。

“这是京城,天子脚下,你竟公然恐吓无辜女子,蒋公子真是好大的派头,真的不怕御史弹劾的折子堆成山么?”江小楼目光冷峻,声如珠玉。

护卫首领一愣,旋即小声提醒:“少爷,太子妃已经吩咐过,若是再出什么岔子……属下们怕是性命不保!”

“你少拿她来压我!”蒋泽宇窝了一肚子火,立刻搭箭射出,长风嗖嗖而过,这一箭径直穿过江小楼的耳畔,嗖的一声钉在树上,箭羽震动了几下,抖落许多树叶。

蒋泽宇哈哈大笑起来。

江小楼眯起眼睛,伸手将那只苹果猛然掷在地上。她光着脚,一步一步走向对方,斩钉截铁道:“蒋公子,我就站在这里,你大可以一箭射向我的心脏!记住,心的位置在这里,偏一分都死不了!”

蒋泽宇骤然变色,眸子里噙了薄怒。眼前这个面上生了红斑的女子,只是一个出身下贱的人,怎么敢这样和他说话!

护卫上前掏出长剑,一下子架在江小楼脖子上。

江小楼无动于衷,又向前走了一步。

护卫的长剑已经抵住了她的咽喉,声音透出怒意:“退后!”

那长剑锋利、闪亮,代表着嚣张霸道,代表着恃强凌弱!

江小楼不退反进,白皙的脖子上多了一道鲜血淋漓的血口子。

若是换了旁的女人,只怕早已脸色紫青,双腿打颤,跪下来求饶,偏偏江小楼根本没有退缩之意:“拿着弓箭便可以当街射杀无辜平民女子,而丝毫不畏惧国家法度、天理昭昭!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请你立刻杀了我吧!”

此刻,二十几个高大健壮的护卫,手里持着长剑,把江小楼团团围住。远处,无数百姓人头攒动,垫脚张望,议论纷纷。

“你真是不怕死!”蒋泽宇目光阴刻。

江小楼笑了,神色冷傲:“众目睽睽之下你从念慈庵将我掠走,我若是死了,御史们的奏章中会大写特写你蒋大少无故杀人,蒋家清白门庭从此要跟一个出身青楼的卑贱女子扯上关系,这个消息肯定轰动全城,想必到时候太子妃也会以你为荣!”

蒋泽宇望着她平静的面容,立刻想起太子妃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恨得很,怒声道:“杀了她,立刻杀了她!”

但是护卫们没有动,谁都没有动。

江小楼说的不错,如果让大少爷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御史一定会闹得喧嚣尘上,到时候大少爷或许没事,但他们这些人一定会被推出来做替死鬼。

“你们聋了吗?!”蒋泽宇气得头发昏。

江小楼眸子转厉,定定瞧着蒋泽宇:“蒋公子,蒋家是百年大族,门第高贵,家风清白。太子妃千金之体,八岁诰命封身,十岁就被陛下钦封十全贵女,十五岁成为储君正妃,可若是今天你在这里杀了我,明天太子妃就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你贵为储君内弟,将来前程无可限量,为何要跟我这样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子过不去?精美的瓷器和瓦砾碰在一起,谁会先碎?劝你好好想清楚,如今我这条贱命就在这里,想要随时拿去!关键在于,你愿不愿意因此付出足够的代价!”

听了这一番话,蒋泽宇脸上满是暴怒,眼底带着狠戾,这个贱人居然敢威胁他。

全场气氛僵冷,所有的护卫进退不得。

太子妃让他们跟着蒋少爷,只是保护,不是帮他杀人。

蒋家一门清贵,老太傅视名声如命,若是今天蒋泽宇在这里杀了人,太傅能当场气死。

他们的确可以杀了这个女人,可后果呢,谁来承担?

太子妃吩咐他们跟着,可是说了不许蒋泽宇做一件荒唐事。

当街杀人,要杀的是一个青楼女子,不免流出许多桃色绯闻,增添全城笑柄,还不够荒唐吗?

四下里寂静无声,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蒋泽宇一时间语滞,气得脸色煞白。

骄阳掠过的瞬间,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圈,江小楼一张美丽的面孔上布满可怖的红斑,乌发在阳光下镀上一层金光。她好似一尊完美雕塑,静静立在那里,平静地等待死亡。

她将决定的权力送给蒋泽宇,却根本没有给他第二条路走。

要报仇,可以,她的命就在这里,不怕身败名裂就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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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忙,留言不能每条都回,见谅,>_<,

 

第35章 公子救美

谢连城刚走到店门口,突然瞧见前面人头攒动,不由眉头轻皱。怀安立刻抓住一个人问道:“前头出了什么事?!”

“太子妃的弟弟又闹事了,让人包围了一个姑娘,还喊打喊杀的!”

这等事情,多半会被人以为是风流韵事。

谢连城暗讶:“去前面看看!”

所有人只敢在远处观看,谁也不敢靠近盛怒的蒋泽宇。

在一片静谧中,蒋泽宇竟然再度举起弓箭:“既然谁都不敢杀,那我自己来,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他手劲一松,那箭矢斜冲着飞了出去!远处的人群见此情景,顿时爆发出惊声尖叫——风被撕裂一般割在江小楼的脸上,只听的咻地一声,原本应该直接射入她眉心的长箭偏了方向。一把折扇竟带着箭插在地上,箭头有一半穿过扇面,却被这一把象牙扇的骨架生生卡住,进退不得。

“是你!”蒋泽宇勃然大怒,“你敢拦我!”

谢连城黢黑的眸子十分冷静:“蒋太傅当年任国子监祭酒之时桃李满天下,他教育学生要挺直脊梁做人,多少年来培养了无数朝廷栋梁、中流砥柱,当今天子钦赐大方之家的牌匾,如今就高悬于你蒋家大厅!可如今你一把长弓就毁掉了太傅一生的努力,摧毁了你蒋家的门楣,压断了你自己的脊梁骨!当朝律令第一条便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光天化日地草菅人命,是以一己之私扫陛下仁德之心!你自己无所谓,可置太傅于何地,置太子于何地,置天子于何地!”

一句一质问,一鞭一血痕!

整个场地,静的连呼吸声都不曾听闻。

蒋泽宇面色轮番变幻,拳头握得死紧,最终一把丢下长弓,扬声道:“走!”

江小楼目送着京城第一纨绔带着人远去,旁边的怀安却惊叫起来:“啊,你的脸!”

江小楼转过头,怀安被吓得倒退两步:“你原先不是很漂亮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谢连城看着江小楼,面上并无惊讶或是嫌弃:“没事吧。”

江小楼笑容幽静:“我没事。算上一次的救命之恩,我欠了谢公子两次。”

谢连城低头看了一眼,只见到江小楼脚上鲜血淋漓,他吩咐怀安:“去街口买一双绣鞋来,速去速回。”

怀安估摸了一下尺寸,立刻转身去了。他虽然爱多嘴多舌,但办事效率极快。

谢连城问道:“还能走吗?”

江小楼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一旁柳树下静静等着。旁边的那些百姓见没有热闹可看,便都散去了。

“分析利弊对寻常人有效果,但偏偏蒋泽宇个性非常傲慢,又长期受到太子妃的严厉管教,所以你的话容易起反作用!”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竟然敢直面锋利的利箭,谢连城非常欣赏,却不赞同。

“看来蒋泽宇最敬重害怕的人不是太子妃,而是那个并不常管教他的太傅大人。”江小楼闻言,并无后怕之意,反而微笑起来。

谢连城吩咐旁边的随从去取药箱来。

江小楼连忙道:“只是一点小伤,不必麻烦。”

看到对方那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眸,谢连城仿佛回到国色天香楼的雅室,依稀看到她的舞姿翩跹。他的声音柔和下来:“马车里就有药,不麻烦。”

江小楼一愣。

这世上最难还的便是人情,她欠了人家两次,实在不想再欠第三次。

谢连城认真地道:“脖子上的伤口不深,但脚伤却不浅,若是损伤过度……你将来还要跳舞,岂不是误了大事?”

江小楼微微讶异:“你觉得我如今这个模样,还有机会重新跳舞吗?”

谢连城却在笑:“蛟龙终非池中物,岂会鳞波羡游鱼,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至今还留在国色天香楼,但我知道不达目的你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随从恭敬地送来药棉与药酒,还有消毒的药粉,江小楼却根本没有去接,只是转眸盯着谢连城,似乎等他说完。

谢连城轻轻叹息:“能忍之人,事事称心;善嗔之人,时时地狱。天大的事,何妨不了了之。如果小姐一直放不开过去,定然没办法开心生活。”

谢连城这样说,分明是猜到了她要做什么,江小楼的眉头微微扬起,这使得她那张红斑遍布的面孔显得格外可笑,但谢连城没有笑,只是面容沉静地望着她,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江小楼从旁边的随从手中接过了药,药棉浸湿了药酒,轻轻按在脚底,将污血清洗干净。

她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道:“琵琶一共有四根弦,弹奏的时候如果过于用力,弦就会一下子断掉。人的心也一样,被欺骗的时候断一根,被伤害的时候断一根,被羞辱的时候断一根……一根一根,最后变得千疮百孔,无可挽回。琵琶的弦断了还能修补,可人的心呢,一旦碎掉了应该怎么办,再捡起来吗?没可能了。谢公子,身在红尘之内,怎能立于是非之外,不是我错,是他们错,是这个世道错!”

谢连城轻轻蹙眉,他和对方不过见过三次,交情实在浅薄,可他却看得出来江小楼身上戾气很重,不由道:“也许,他们还能有改正错误的机会。”

江小楼突然笑出声音来,表情说不出的讽刺:“禽兽尚且不会相互残食,可有些人却能做出比食人更可怕的事。他们并不是无意或者冲动犯错,而是早有预谋的去伤人、掠夺,甚至是杀人。只顾追求自己的利益,只图自己的一时快乐,永远不知悔改的人,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如果放过了他们,他们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地践踏别人的尊严和人生!既然老天爷不肯动手,那我只能替天行道……”

“你是一个女子,当真不在意别人看法?”

“谢公子,来这世上沾染功名利禄,谁也不能摆脱闲言碎语,但我这一生,只要无愧于己,留下什么样的名声又有何惧!很感谢你救了我,将来若有机会我会回报这份恩德,但请你以后见到我,不要再插手了。”

谢连城身子不动,半晌才轻叹一声。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他不是江小楼,不懂她的痛苦,之所以出言相劝是不希望她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但她执念如此之深,他不能劝解。

“不论如何,请桃夭姑娘不要把自己搭进去,否则我便白白救你了。”谢连城终于只是淡然一笑,声音温和。

谢连城是个聪明而且豁达的人,他知道什么时候劝解,也知道什么时候该住口。

此时怀安正巧送了绣鞋来,十分精巧大方,大小也刚好。

“怀安,雇一辆马车送小楼姑娘回去。”谢连城直言。

江小楼吩咐轿子直接回去念慈庵,姚珊瑚正在门口一脸焦急地等待着,见到江小楼回来,眼底露出一丝惊诧,面上却是无比欣喜:“姐姐,你可算平安回来,我都吓坏了!”

江小楼唇畔笑容很淡:“我没事。”

“蒋公子放了你回来?”姚珊瑚不安地追问。

江小楼只是点点头。

姚珊瑚小鹿一般的眼睛里雾气纵横,眼泪堪堪落下:“全怪我不好,要不是我非来上香,也不会出这种事。”

江小楼定定瞧着她的眼睛:“这本不关你的事情,上次在江水阁有些不愉快……”

言辞之间,并没有对她的一丝责怪。

姚珊瑚收了眼泪,轻轻笑:“也是,姐姐不是小气的人,不会因此迁怒我。”

江小楼心底冷笑,若你不是故意,蒋泽宇又怎会找到这里来,未免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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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从此后消失了,那就是被因庶女番外而激怒的渣妹们给扣起来了……悄悄跟你们说呀,就是不能写番外,一写番外误终身!

 

第36章 暗夜阴影

她们回到国色天香楼,刚进门便见到李香兰扶着翡翠,婷婷袅袅地走了过来:“哟,这不是桃夭姑娘吗?”

姚珊瑚笑容满面,清湛眼波流转:“香兰姐姐怎么来了?”

李香兰看也不看她,只盯着江小楼道:“国色天香楼什么时候也收容这等丑八怪了?”

姚珊瑚掩住眸子里一丝嘲讽,李香兰越跋扈,越显得愚蠢,口中却温言道:“金玉姐已经答应了——”

“哟,这是拿金玉来压我么?”李香兰斜睨着她,一副慵懒模样,“这里一颗米都是要钱买的,珊瑚妹妹好大方,尽是养着闲人。”

“香兰姐——”

“姚珊瑚,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免得将来被疯狗咬一口。”李香兰冷笑道。

从始至终,江小楼唇畔挑着若有若无的笑,眸子低垂,一言不发。

“说什么蒙尘明珠,分明是丑怪的女人!”李香兰鼻子里哼出好大一口气,“我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恢复那张漂亮的脸!”

姚珊瑚怯生生地陪着笑脸,拉着江小楼离去。

李香兰犹觉不足,心中愤然,向身边翡翠低声吩咐道:“去找个人……”

江小楼如今依旧在挽月楼,只是住在婢女的房间。百合经常偷懒不做事,将活计安排给江小楼,她也从不推拒。姚珊瑚要用夜宵,江小楼走入花园,经过花丛的时候,一个阴影迅速将她拖进黑暗,力道十足——

她整个人被扑倒在地,死死压住,一股陌生丑恶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涎笑着:“原来国色天香楼的第一美人在这儿——”

江小楼一惊之后迅速冷静下来:“你不知道我的容貌比鬼还丑么?!” 

来人狞笑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我的小乖乖,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明白呢,若非有人花钱请我消灾,我哪里肯碰一个丑鬼?”

犹如当头一瓢凉水,头脑清晰无比,江小楼脸容藏匿在阴影里:“……放开我。”

对方更嚣张:“你还以为自己还值钱?!别犯傻了,这种德性谁也不会多看你一眼!还是老实点——”一边说着已上来扯她衣裳,连嘴巴都不捂,压根毫无顾忌。

江小楼袖中的一道冷光倏地落下,这副身体没有攻击力,匕首自然是她最好的傍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