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那还是那个兔子润娘吗?四个女孩子三个傻眼啊,音儿更是利索的跑过来摸摸润娘的额头。

“没发烧啊!这怎么就说胡话了呢?”

倒是付清眼睛里光亮一闪而过,猛地拉过了润娘问道:

“你该不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生怕把嫁妆田带到别家去吧?你这什么脑子啊!”

甜姐儿一听也明白了,忙不迭的说道:

“呀,润娘,你还有这想法?太不可思议了,那你怎么就不想着嫁到我家去?我哥哥也不错啊!”

说道后来,这戏拟的味道越发重了,润娘红着脸,好半响突然冒出很正紧的声音说道:

“我不会做生意。”

啊,人家还真的想过啊!天才啊!付清又一次扶额了,这孩子怎么就掰不过来呢!这真是连着脑子都是属于小白兔性的,愣是没听懂人家甜姐是打趣的。哎,任重道远啊!

“好了,别瞎闹了,这事以后再说,你才几岁啊!不到时候呢!”

“大姐,我说真的。”

“行,知道你认真的,可是,这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到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成。”

“可是大姐,你不是说,女孩子也要为自己的命运负责,要懂得说出自己的想法吗?”

“可我觉得你这想法怎么就是把报恩看的更重呢!”

“可我真的觉得这样好!”

“等等,你觉得二表哥好?”

“恩,是次子,不用做生意,不用管家,收租子就能活,简单!”

“好吧,我知道了,别哭啊!就这么几句话,看你这样!哎,好了,我去和爹娘说,你啊!一会儿胆大的什么都说,一会儿又眼泪汪汪的,弄得像是我欺负你一样。”

“大姐。。。”

“别,一转十八弯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就是个劳碌命,对吧!好了去睡吧!”

69年前和新主意

大虎买了这么多地,付清看着手里账册上的银钱忍不住又想叹气了,你说说,

家里这花钱怎么就这么快呢!再看看对面,正学着付清打算盘,对账本的付曲氏,付清忍不住和她嘀咕上了:

“大嫂,这新买的地明年最起码要到秋收才能有出息,这一来一去,咱们这一年的时间银钱上就只能靠着铺子,还有就是开春的果子了,咱们家的腊梅也少了些,能卖多少钱?还有过年过节的人情要送,我这怎么看,怎么觉得缺钱啊!”

付曲氏听了,把账本子一丢,翻了一个白眼,嘴皮子利索的说道:

“你啊!就是爱操心的,要我说,家里这日子,那都能好到天上去了,这送礼再多,能多到那里去?家业实实在在的放着,银子稳稳的在家里躺着,你难不成还想着家里先融了金山存着不成?知足些吧!就你掌家理事,兴旺家业的本事,我可是崇拜了你不少时候的,可别让我小瞧了啊!”

付清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了想,然后挥挥手,把丫头们招呼出去,然后对着付曲氏说道:

“知道大嫂是个好的,将来这家还不是要靠着大嫂管家,断没有让一个要出嫁的闺女掌家一辈子的,如今不过是还没有熟悉家里的状况罢了,我也不瞒你,每年年底,我这里都会另外划一笔钱出去,用送礼的名义,实际上这钱却是另外到了别的账上,这事也就爹和大哥还有我知道,不过你以后是要管账的,我也就先说给了你听,大嫂也知道,我们家当初,爹一失踪,整个家差点毁了,所以如今就想着在这家里银钱宽松的时候,多做几手准备,狡兔三窟总是不错的,免得以后万一有了什么大事,家里没个后手。”

付曲氏一听,不住的点头,还别说,这一家子这心思还真是不少,估计是当初的事情把他们给吓着了,什么事情都忍不住往坏里想,只是,这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稳妥的法子,谁不希望自家多几分底气啊!这样一想在看看张册子,她也明白付清说的银钱不够是什么意思了,这每年藏的钱估计不少,她倒是也没了主意,屋子里只剩下了噼里啪啦的算盘珠子声。

突然,付曲氏好像想到了什么,忙不迭的抬头对着付清说道:

“我想到了,去年大堂哥去省城进些别地的药材,回来说,在省城还不如咱们这里雅致呢!咱们这里就是客栈掌柜的都知道在柜台放上盆水仙养个眼,那里愣是直接放个鸡毛掸子,这都什么人啊!妹妹,你说,咱们趁着这个冬天,把花往大城市卖可好?那里人多,最要紧是有钱人多,咱们能卖出好价钱来。”

付清听了倒是也有些动心,忙不迭让人找了大虎去,几下一合计,还真是可行,不过不用去省城,那个太远,直接去府城,这府城濒临水边,估计这花果之类的更少,更能卖出价钱来。

付清本就是出了名的莳花好手,这花最是在行,后面果园的墙角上一圈,几乎都是她折腾的花,在县城卖的很是不错,如今想着去府城卖花,又要雅致,又要卖得出价钱,忍不住又折腾了一回,一品红(圣诞花),金桔,君子兰,顶珠红,水仙,再加上腊梅,姹紫嫣红,分外的美丽,而大虎更是直接在府城租了一个铺子,让家里的下人驾着车跑了好几趟,这才把东西都搬了过去,他亲自过去坐镇,争取年前再现一次当初的辉煌。

果然,大虎的决定是正确的,这地方繁花是不假,可是这品味上确实有些缺乏,这大虎家的花一到,立马引起了注意,价格开的更是比县城高了一倍不止,可愣是有人喜欢啊!这过年了,谁家不涂个喜庆啊!谁家不要待客啊!脸面这东西,比什么都值钱。

生意火爆,一家人自然欢欣鼓舞,一直到了年三十中午,大虎这才退了租,慢悠悠的回家。一路上经过姑姑家的鱼丸铺子,这自然是不能错过的,忙去了姑姑家。

“大虎来的正好,我这里有事问问你的意思呢!你可是秀才,比咱们懂得多。这事你看成不成。”

蔡老太正屋坐着,说话间就说道了别处。

“你姑父想着在这铺子边上盖个客栈,你看这事能成?好歹这里离着两处县城不远,就是镇上也方便,你说这客栈能有生意?我是觉得不成的,可是你姑父却说什么,什么,啊,是了,说是咱们这里正好卡在中间,往来走路的话,都是近一天的路程,坐车也要半天,这路上有个万一,那是肯定就过了宿头,咱们这里正好,对了,还说什么,啊,是了,能有个歇脚的地,还说,哎呀,我也记不得了,反正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你替我们想想,这事能成不?”

大虎头疼了,他真的只是路过啊!怎么一下子成了军师了?不过既然问到了,他也不好不说,忙不迭的想了起来,要说,这姑父想的还真是不错,这位置确实妥当,不用做什么好的客栈,弄上一个大院子,建上二层的围屋,就像是妹妹给自己画的那种南面的人家的屋子那样,又节省地方,又省下了建造成本,房间也不用太好,只要干净就成,价格比县城再低上那么一些,这样一来,往来的人自有不少的人愿意住在这里,大不了早上一早起来赶几步进城办事就是了,省钱才是王道啊!弄个牛车,每天往来载人也行,还能挣钱,大虎越想越觉得妥当,忙不迭告诉蔡老太,还顺带说了那个围屋的事情,拍着胸脯表示自家可以给出图纸,借钱也没有问题,这样的肯定让蔡家姑父欢喜不已,哎呀,自家赶超一下还是很有希望的,客栈啊!还是一笔很大的家业呢!至于土地?等客栈挣钱了再买也是一样的,至于围屋,他怎么觉得这东西对于山里的村子很有用处呢!防猛兽还是很有些好处的,这大山里,几乎每年都要出些猛兽伤人的事情,这不就是好法子?这要是让外甥把这个主意送给县令是不是又能有个功劳?

蔡姑父很仗义,立马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大虎,倒是让大虎眼睛一亮,忍不住多看了姑父几眼,不错啊!姑父如今眼光也长远了啊!恩,不错,确实是个好主意,对于他这个很有上进心的秀才来说,讨好县令,那是功劳永远不嫌多的,得,鱼丸也不用吃了,直接回家吧,到了送礼拜年的时候,这事可得好好和大人说说。为了多得些考举人的指点也是不能放松的。

70大姨家出事

大虎回家后仔细琢磨了一遍,觉得很是妥当,又像付清讨要了围屋的详细资

料和图纸,趁着晚上送礼的功夫,直接去了衙门,要和县令说这法子去了,若是这事情可行,只怕这就是今年他们送给县令最大最好的礼物了。

这边刚送了大虎出门,外头立马就有人来报,说是张家舅舅家来人了,已经在那边他们自家的屋子里安置下了,一会儿就上门。

付清一听,有点摸不着头脑啊!这怎么说的?今儿好像是年三十啊!怎么今年这么早就过来了?有点反常啊!不过不管怎么说,总是自家舅舅,付清忙让人去回报了爹妈,转过身又安排人去多置办些碗筷,既然来了,自然是一起吃一顿团圆饭的。

这里东西还没有准备好,不想舅舅已经上门了,只是那脸色却怎么看着都不对劲,隐隐带着悲色。付清忍不住神色也凝重了起来,再一看,舅舅身边除了两个表哥,居然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孝服男子,看着和舅舅也有三分相似,这让付清更是疑惑,难道这是舅舅的私生子?不对啊!这大过年的,谁出门上人家家里做客穿着孝服的?

张家舅舅带着妻儿走进正屋中间的堂屋,对着已经起身迎接他们的付大师和付张氏拱了拱手,又转身引着那陌生男子说道:

“还不来见过你姨夫,姨妈?”

付清一下子突然明白了,那个男子也许是大姨家的孩子,只是,听说,嫁到外县的大姨有两个孩子,最要紧的是因为那个大姨夫是个货郎,定居的地方隔着他们这里不下三个县城,几年间除了书信往来,还真是没有怎么见过人,当然舅舅除外,听说舅舅大概五六年前,曾在他们附近做过活,上门见过,还曾给他们带来了大姨夫重病过世的消息。只是这一次,这又是怎么了?谁没了?不是说大姨身子不错嘛?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付家一家人都有的疑问,好在不用他们提问,舅舅就开始解说了起来。

要说起来这事情那是真的很是狗血啊!这大姨家因为是寡妇带着两个孩子,日子过得很是小心,好在家里到底是货郎出身,也算是积攒了些钱财,在当地买了十来亩地,还有一个瓦房院子,日子倒也过得去,虽说族里也有人想着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但是到底都是要脸面的,他们家也不是没有男丁,所以最多是沾点小便宜,真的却不怎么敢做的过火,后来,这张家舅舅和付家都起来了,每年多少也会送点东西过去,这一来,人家看着这娘三有依靠,更是不敢动了。去年更是借着大虎这个秀才的光,把小闺女嫁了出去,嫁给了隔壁村油铺子老板的儿子,也算是一门很是有点高攀的亲事了,闺女出嫁后日子也算不错,这张氏又想着给儿子娶一门好媳妇。

不想这一举动却是闹出了事情,那张氏看中的人家是一个小地主的女儿,不说家世如何,但是长相,在他们那一片却是数得着的好,据说还读过几本书,认得几个字,这让张氏很是欢喜,只觉得这样一来,以后要是有了孙子,也能是个读书识字的体面人了。这里张氏上门请媒样样妥当了,正琢磨着怎么办喜事,另一边却传出那姑娘要悔婚,张氏羞愤,上门去讨个说法,不想被打了出来,一回家就病重了,接下来几乎每天都有地痞来闹事,唯一的儿子更是被通知要去服力役,这让张氏气急,他们家就一个男丁,从没有这样的人家出人服力役的事情,这不是明摆着收拾他们吗!一气之下,张氏吐血而亡了,这张氏一死,因为守孝,人家倒是不好让孝子服力役了,可是不知怎么突然又有人拿出来一张欠条,说是他爹留下的,欠银三十两,利滚利,如今要还一百两,不换就直接收地,收房子。

单单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另一边,他妹妹家也收到了骚扰,甚至有地痞流氓上门,说些□无耻的调戏之言,最后把他妹妹的夫家也折腾的不清,想着要休妻,妹妹不堪受辱,直接吊死在屋里。

这样一来,整个家算是家破人亡了,这表哥虽然心中愤恨,可是也知道靠着自己一个人,实在是斗不过他们,便索性什么都不说,直接收拾了随身的东西,摸着家里最后的一些银两,连夜逃了出来,想去报官,可是到了县城,还没有到衙门,就有认识的衙役告诉他,报官也不成,人家上头有人,早就疏通好了,还劝着他快走,不然在这县里,指不定什么时候,让他们也折腾死了。这一下子,他傻眼了,只觉得满腹冤屈,最后想了想,索性直接往舅舅家逃去,好歹能多几个长辈帮着想想法子。

事情说道这里,一家子那里还有什么过年的气氛,一个个都是哭的泣不成声,付张氏更是直接哭倒在钱氏的怀里。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到底得罪了谁了?不过是不同意婚事而已,用的着这样吗!两条人命啊!天杀的,难不成这都没有了王法吗?”

“可恶,可恶,真是太过分了,难不成这小地主都能手眼通天了不成?”

付大师气的摔碎了一个茶盏。那边张家舅舅接口道:

“我想着,这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可是这官面上的事情,咱们都不懂,说不得里头有什么道道是咱们不知道的,索性边过来,想着大虎和县令熟,是不是能打听一下,好歹让我们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心里也好有个底。要是需要打点,也是需要大虎出面才好,若是能给大姐和外甥女报仇,那就是最好不过了,咱们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啊!至于他们家的地,房子,怎么也要收回来,就是收不回来,怎么也该弄回来些钱财才是,不然这外甥可怎么活?”

付清听到这里,多少页明白了,抬头对着大家说道:

“一个村里的地主,能指挥地痞流氓不稀奇,可是这出了人命还能这么不在乎,这么嚣张,恐怕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再说了,既然表姐是在别的村子,那么他更是不可能手伸得这么长,还有县衙的意思,这几方面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有另外一股势力在背后操纵,而这股势力,就是当地的县衙也不敢得罪,最起码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对,这样算起来,只怕是州里面的什么官员的事情了,表哥先保住自身是对的,这事情只怕我们请县令打听也是不成的,倒是让师爷出面,从暗地里打探更妥当些,先摸清楚对方的虚实才是正理。”

付清说的有理有节,分析的也很是清楚,大家都忍不住点头,那大姨袁家的表哥更是有点诧异的看着这个小大人一样的表妹,随后若有所思起来,在转眼看看这家里的样子,更是脸上带着一丝的羞愧。

他比着姨妈家的弟妹还大些,前几年姨夫失踪四年他也知道,这样算起来,这家却是让表弟妹们撑了起来,还这样的好,自己同样是一家之主,却没能看护好家业,弄到今天的家破人亡,真是没脸啊!若是自家也能像是他们一样,变成村里的大户,也许,这些祸事就不会发生了,到底是自己没用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索性便静静的等着,等大虎回来再说。

71一家人

等大虎回家,看到的就是一屋子的人垂头丧气,一脸悲切的样子,甚至家里

的人一个个都换上了素服,这让大虎很是不解,不过马上这不解就直接成了气愤了。就像是张家舅舅说的,他们家可真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受过这样的辱,他二话不说,饭也不吃了,直接又出门,直接找窦师爷去了,他如今在这县城人头真的很熟,关系一直也打点的很不是不错,要打听什么事情,那更是没什么问题,当然这里头该付的跑腿钱,消息费那是不会少的,付清激灵的取了五十两银子让大虎带着,好歹也不能让人家以为自家没有规矩不是!

看到姨夫家的表弟表妹为自己如此抛费,袁家表哥脸红了一下,可是想要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最后索性起身,对着姨夫姨妈跪下,磕了三个头,眼睛红的不像样子。

“快起来,傻孩子,都是一家人,你这是做什么?”

付张氏忙不迭的把他扶起来,看着他消瘦的脸颊,心里也觉得这孩子着实可怜,可是又没有别的主意,只好转身关照边上的仆妇,让他们赶紧的给这孩子准备几身素色的衣裳。看着他的样子也知道,这一次出来,只怕是没带什么东西,又让人去烧了热水,招呼他去洗洗,好去去晦气,说不得就能时来运转了。张家两兄弟常年在这边读书,对着付家那是属于绝对的熟悉,索性让这两兄弟和二虎一起,带着他再一边说话。

倒是付大师想到了别的地方,和张家舅舅商量到:

“他们既然是想着把大姨姐家一家子都毁了,只怕也知道咱们两家的事情,若是他们不来还好,若是找人过来,只怕这孩子日子也难过,我想着,不管是你家,还是我家,他住着都不怎么方便,最起码这事情解决之前,这孩子最好不出面,这样,我家县城的房子正好有一户年前刚退了租,让他住进去,大隐隐于市,别人也只会当成是租客,不会注意,让他先躲躲,这事情的风声过去,再让他过来,你看怎么样?”

这几年,因为这县城好几家人家都搬到了这里,甚至是县城的老邻居篾匠家也过来了,好些房子都卖了,付清看着那篾匠家就在隔壁,想着什么时候说不得就有个法子能连起来,索性就买了下来,因为目前没什么用,索性一起都租了出去,其中有一家租他们老房子的租客,前些日子退了租,说是回老家了,原本想着过了年再去中人所备档,让中人介绍租客的,如今付大师想着,还不如正好乘着这个空档,让这孩子住进去,绝对的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找不到。

张家舅舅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这么大的孩子,也不能藏家里,只要走出去,这周围谁家不认识两家的人?一看就知道生面孔,万一那边找来,可就要暴露了,住到县城那才是好法子,县城人多,多一个人真是不显眼。

另一边的袁家表哥开始一听付大师的话,心里有些不安,只觉得自己似乎给舅舅家,姨妈家也带了麻烦,后来又听长辈们给他想法子,心里只觉得酸酸的,心里突然就觉得自己太自私了,还是有了消息,自己去报仇的好,想到这里,他又过来给他们行了礼。

“若是会给长辈们带来麻烦,还不如让外甥自己寻活路的好,舅舅家也好,姨夫家也罢,都是家大业大的,若是拖累了你们,小子可有什么脸面见人啊!且让小子在这里过了年,随后就走,天大地大,他们总不能追到天涯海角去。“

一听这话,张家舅舅就瞪了眼珠子恼了。

“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母亲就不是我的姐姐了?当兄弟的还能不给自家姐姐出头?便是斗不过他们,难不成关照自家外甥都做不得了?你把舅舅看成了什么人了?“

付大师也忍不住叹气,对着袁家表哥说道:

“你安心等着吧,大虎总会带回来消息的,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我们便是力气小些,势力弱些,却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倒是有件事和你说说,你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宗族里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一个个都躲起来了,生怕受到牵连呗!“

说道宗族,这小子满脸都是不肖之色,可见他们这次做的事情让他有多寒心,同一族的族人,出了人命的大事,居然没有一个人出头喊冤叫屈的,这都什么人啊!难不成一个个都是软骨头不成?想想当初他们孤儿寡母的,想必也是吃了不少的苦,付大师心里又多了几分的怜惜。

“既然这样,这次即使事情都了了,只怕你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这样吧,不管事情最后如何,这县城里姨夫那套房子就算是给你了,让你也有个家,有个落脚的地方,以后你就在这里过日子吧!你也好有亲戚照应,你老家那里毕竟是远了,走上一个单程就是几天的功夫,若是我们住的近,有怎么会有这样的惨事,好歹也能出些力气,保下你娘和你妹妹的性命。“

袁家表哥一听,忙不迭的摇头,怎么也不肯接受。

“这如何使得,那以后都是大虎兄弟们的家业,外甥如何能要?“

“这是什么话,你既然是我外甥,自然也是我们家的孩子,都是一家子,如何能说两家话,再说那也不是什么大宅,不过是个带着菜园子的小院子。便是给了你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表兄弟们这点度量都没有?别说什么傻话了,当我们是一家人,当我们是长辈就别推辞,长者赐,不敢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说话间付大师的脸色都严肃了起来,付清一边看着不好插话,索性给舅舅打了一个脸色,示意让舅舅劝劝他。

“好了,你也别推辞了,你姨夫是好意,再说,看看你姨夫如今住的,那房子他们如今真的是没什么人住,空关着罢了,给你就给你了,别不好意思,你老家的房子如今被占,能不能得回来还不一定呢!难不成我们看着让你连个家都没有?若是有心,以后多孝顺些也就是了。“

这样一说,那袁家表哥才算是满脸通红的应了。对于付家来说,那不过是个不到百两银子的宅子,真心不稀罕,可是对于袁家表哥来说,那就是他如今唯一的家,属于他自己的家,袁家的家,和寄居人下比,那意义是绝对不一样的,付清对于这一点很清楚,看着这表哥的神色也知道他心里的欢喜和感激。索性回屋子,把那老宅的地契给拿了过来,往他手里一塞,

“表哥拿着吧。“

张家舅舅一看,付家这么利索,忙也跟着说道:

“等大虎回来,咱们听听消息,这事情若是能妥善解决了,到时你那老家的宅子田地索性都卖了,在这里再买上些地,舅舅也给你凑凑,多买些,不管是自己种也好,收租子也好,也算是有了出息,你如今是你家唯一的血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总是还要成亲的,没有家业,这娶媳妇也找不到好的。只要你好了,你爹娘在天之灵也能安慰些。“

什么是一家人,付家也好,张家也罢,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示了出来,就是那些个同辈的兄弟姐妹们一个个也温和良善,这让刚经历了家破人亡的袁家少年心里感觉很是温暖。原本孤身一人的悲戚也少了几分。

72大虎出门

外面的风雪大了起来,天色昏暗的有些压抑,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终于等

回了大虎,身上满身的风雪来不及抖落,大虎边匆忙的进入了正屋,一口喝下了妻子端过来的姜茶,这才缓过神,对着大家说起自己这一趟的所得:

“毕竟不是本县的事情,师爷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在那边县令的师爷也是他的同乡,师爷说了,替我写个条子,让我自己去问就是,只要不是牵扯太大,总能帮忙给个说法,若是事情难办,最起码也能让我们知道个究竟。“

这一句话说出来,一家人总算稍稍有些安心。这年头,有熟人总是好办事一些,再说还有这边师爷同乡的情分在那里,大虎身上也有功名,好歹比袁家小子孤身一人让人忌惮些。

不过有了这个说法,这开年大虎怕是安生不了了,正月十五就要开衙,这些事情怎么也要在这之前打点妥当,无论怎么样,这事总是赶早不赶晚的。

心里有了章程,事情也有了安排,这一大家子才有心过年,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是到了平日里该睡觉的时间了,而他们却是连饭都没吃,一时间屋子里倒是响起了一阵的腹鸣,大家忍不住都笑了出来。总算是让这个大年夜多了几许的笑声。外头站立的下人也微微松了口气。

吃饭时大虎和张家舅舅说话间提起了姑姑家的打算,还有自己给出的主意,倒是让舅舅好生诧异了一回,他真没想过这世上还能这么建造房子的,

“圆的,方的都成?“

“是,画了几张图出来,这别说圆的方的了,便是半圆的,长方的,回字型的也都是可行的,这样的房子,就像是一个大的寨子,若是山上的那些村子能把这建造起来,防御上必然能上去好几个台阶,每年也不必总是听到有什么野兽吃人的事情了。“

听到大虎这么说,张家舅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半响,随后突然转身对着付清问道:

“大妞,上次你说的那个什么模型什么的,你说若是舅舅做出来,县令大人会喜欢吗?就像是这屋子,光看图纸,估计没什么人能看明白,若是有了这个,只怕县令会更喜欢吧!”

付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张家舅舅的意思,只是顺着这话头点了点头,倒是一边的大虎听了,看了舅舅一眼,又看了袁家表哥一眼,心里多少有了点猜测。

“舅舅是想着咱们家和县令大人把关系弄得在好些吗?”

“哎,有了你大姨的事情,我算是明白了,平民百姓拖尸没有一丝的依仗,那就是案板上的肉啊!随便让人折腾,人命也不当回事啊!既然这样,那么咱们自然就要想法子改变这样的不利状态,咱们家没有什么有权有势的亲眷,你这功名也不过是刚起步,所以,想要人家记得咱们,想着咱们,关键的时候有人帮一把,拉一手,势必要让自己对人家有用才行,咱们能做什么?不过是些手艺人,自然这也就只能从这手艺里头找出路了。”

这一番话说的付清连连点头,可不是,这道理从古到今都是一样的,被利用固然让人沮丧,却总比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过的好,付清想到这些,忙不迭表示自己可以再画上一套,给舅舅作参考,而另一边袁家表哥听了舅舅的话也若有所思,他不过是个农户出身,因为父亲早逝,他每日做活养家都来不及,自是没有什么功夫去想这些个道理,母亲也忙碌的很,更是个小妇人,自然也没有教导他这些,如今听了舅舅的话,倒是让他心里多了不少的感悟,在看看坐上的长辈们,心中突然有了依靠,只觉得自己以后能有这样睿智的长辈教导,也是一件幸事。

正月初二,蔡家的姑姑们一家子照旧来家里走亲戚,同时也知道了袁家的惨事,少不得又多了几个一心想着帮忙的人。

“真是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道理,退亲而已,大不了两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也就是了,值得拿人命做耗吗!也不怕阴司报应。”

姑姑忍不住拍着桌子就骂人了,他们蔡家如今和张家算是亲家,看待袁家自然又亲了一层,越想越觉得气愤,等着大虎说过几天要去查访,更是忙不迭的表示自家也能出力。

“大虎,姑姑这里别的没有什么,不过这往来的人多,消息也灵通,你要是知道那个混账做的孽,你告诉姑姑,说不得这往来的客人里多少能得到些消息,咱们虽然都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可是咱们总也有会有自己的法子,实在不成,咱们还能让这事情弄得全天下都知道,让这世人都戳他们的脊梁骨,说书的不是说了吗!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可见这也是有用的。”

不得不说这法子虽然玄乎了些,可是付清却觉得这里头也不是没有可操作的余地,只是如今这事情还没有弄个明白,她也不好说什么。

到了初五,大虎让田来福驾车,领着龙井,雾峰两个,还有带着一些家里的两盆水仙,一套无花无酒出品的茶具,还有一套镂空玉雕狼毫,出门了,这带着的东西自然是往那边县城的师爷那里送的,毕竟这大过年的去麻烦人家,怎么也不好意思,这送年礼倒是个不错的借口,另外大虎还带上了一百两银子,准备打点用。

这一天天气很不好,那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大虎坐着的牛车,还不到村口就已经开始模糊起来,付清在门口看了半响,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自家虽然这些年家业增加了不少,可是大哥走这么远的路,出这样的远门还真是第一次。再看看另一边的大嫂付曲氏,一脸担忧的样子,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多余了?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总觉得似乎大哥和自己已经有了疏离了,好在她向来不喜欢钻牛角尖,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便把自己这个傻念头抛开了。

73所谓的真相

大虎这次出门整整十五天次啊回来,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正月二十了,家中人

一个个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若不是大虎让人带信,说是要等到开衙,把事情了结一番才回来,估摸着家里就该找人去了。

这事情的真相,说起来其实还真是就想付清说的那样,牵扯到了州府的一个六品经历的侄子,那袁家说亲的对象原本对于袁家小子家产微薄有些不满意,但是想到他有个少年秀才的表弟,心里又打着万一那秀才成了举人,以后做了官,自家也多一门显赫的亲戚的想法,这样一想,这才同意了这门亲事,只是这换了庚帖不久,那家的姑娘出门,去县衙挑选首饰衣料准备嫁妆,不巧正遇上了那六品经历的侄子,那小子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又有些公子哥的架势,那小姑娘长得也漂亮,这么一遇上不知怎么就对眼了。

那公子让人查探了一番,看着是小门小户,也不用多顾忌,便直接说明要那个姑娘去做妾,那地主一听自家闺女攀上了州府衙门里大官的侄子,正宗的官宦子弟,那里有不愿意的,自然就要退亲了。

也是那大姨气不过,直接上门讨要说法,惹恼了人家,那地主便添油加醋的和那未来的女婿说了,说是袁家不依不饶,要败坏那公子的名声,这才弄出了祸事。

那样的官宦人家,根本不用自己出手,不过是一个示下,自然就有巴结的人为他出头,不过是说了些袁家不时相之类的话,一波波的人就开始找麻烦了,顺带还想着借用这个公子的名头,贪下袁家的家业。

当然一开始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气死了大姨,只是这一出了人命,那些人便知道这仇结大了,以后怕是有些不妥当,让上头知道了也许还会吃挂落,这样一想,他们也不忿了起来,想着多敲诈些钱财就抽身,这才找上了那妹妹夫家,想敲诈钱财,不想又一条人命,这才慌了神了,忙不迭的撤走,另外让人给了一些衙役好处,让他们吧唯一剩下的袁家小子诓走,省的有人告状,这也是后来袁家小子在县城遇到的好心人的原因。那就是个局啊!

至于那边的县令,都没有人告状,他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也装作不知道,他可没有心思管闲事。

大虎这次去,有人情脸面,有秀才身份,有大礼相送,自然就会有人详细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既然知道了缘故,他自然也就索性帮自家表哥把这事情了一了。那经历的侄子固然是动不得,可是那些地痞流氓,那些被诈走的钱财田地,甚至那小地主家退婚的礼金都是要的回来的,甚至还在那县令的运作下,微妙的让那经历的侄儿知道了那小地主的欺瞒以及后来涉及的人命事件,不求他能道歉甚至赔罪,最起码让他知道那小地主的可恶,让那个一心攀龙附凤的一家子遭到厌弃。

果然,那公子知道自己居然让人当了枪使唤,还是那么一个土包子,心里恶心的不行,看着这一家子两条人命,想着万一哪天让叔叔的对头知道,免不了要惹出些是非,索性便让自己的心腹去了一趟那地主家里,指示他拿出五百两作为欺瞒公子的赔偿,又拿出二百两,给袁家作为补偿,一下子,那小地主家就差点破产,他那个闺女更是才进门就直接被厌弃了。正宗的人财两失。

而大虎在得到这二百两之后,又得到了收回的那十几亩地和一处房产,作价卖了一百两,至于那几个地痞流氓的结局,他已经不关心了,不过是为虎作伥的小人,上头要了结这个案子,自然要拿他们定罪的。手里揣着家破人亡才得来的三百两银子,大虎是真想叹气啊!这人命怎么就这么不值钱呢!这还是那公子有所忌惮的结果呢!若不是这样,只怕别说拿回些赔偿,只怕说都没处说冤去。不过不管怎么说,该做的他还是要做,拿出其中的八十两给了县令,感谢他的援手之恩,(虽然不过是隐晦的传了一句话。)又给了那师爷二十两,感谢他的周旋,(这老家伙事情探听的这么仔细,说不得早就算到自己会过来了。)反正总算是了结了,这才回家。

袁家表哥拿着这二百两用娘和妹妹换来的二百两银子,眼泪哗啦啦的就这么流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边上的人也都沉默的不知道怎么劝!还能怎么劝?就因为小人的几句话,一个家就真么没了,能劝什么?

倒是那袁家表哥哭了一阵之后,稳了稳心神,把怀里那张付家给的县城房子的地契拿了出来,和那二百两银子一起放到了付大师的面前:

“姨夫,如今表弟已经把银子讨回来了,外甥也有能力自己置办家业了,这房契外甥就不能要了,若是姨夫真心疼我,就帮着外甥在这村子里置办了房子田地吧,外甥想和你们住的近些,好时时听从长辈的教导,如今,你们是我最亲的亲人了,外甥。。。外甥。。。就在这里守孝,在这里安家了。”

付大师听了这话,叹了口气,想了想,便让付清收起了那张地契,然后对着大虎说道:

“你去看看吧,记得好像西面山脚下那一块有空地,上次你还说那是下等田,因为远了些,没几个人买,所以没有开荒出来,若是合适,便买下那里好了,三两一亩,还省了三年税,还是很合算的,养上几年,也能有个中等田的收入了,至于房子,就在村口西面就有一块,地小了些,才一亩,地形也有些不够正,不过好歹大半规整的地方能建起个一进的大院子,边上还弄个小菜地,养点牲口也是可以的,那房子建起来,就是青砖瓦房加上地价,全套家具,被褥,锅碗瓢盆,农具牲口的,一百两估计也尽够了,剩下的,你看着,能不能整出三十亩地来。不必节省银子,把这二百两都花了去才是正紧,直到秋收前,你表哥都住在咱们家或者你舅舅家就是了,总要让他把家撑起来才好。你平时也多帮衬些。”

有一家之主说话,孩子们自然是点头的,那袁家表哥还想说什么,却让付大师摆手阻止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家是家破人亡了,可是你还有我们这些长辈,既然是长辈,自然就要帮着你把袁家再顶起来,不要说什么人情之类的话了。听着太过见外了些,地买好了,你也别着急自己种,索性租了出去,没有税赋,哪怕是租出去三年,也是合算的。你呢,索性安下心来,好好的跟着大虎他们读一年书,练一年武,放心,不过是你一个人吃饭,这点银子我们还出的起,养的活你,不求你以后科考什么的有大出息,不过也该多识点字,会些个拳脚,能自己保护自己,能不被人骗,这才是大事。”

付大师严肃的样子,堵回了袁家表哥所有的话,边上的付张氏更是拉着他一阵的念叨,直说哪怕是为了他娘,他妹妹,也该接受他们的安排,好好的活着,活的更好些才是。最终,他只能含着眼泪,给付大师磕了几个头,再不说那些别的了,安心的听着付家的安排。

74报仇?

大虎回来的那个晚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睡不着,不是因为事情有了一个了结

而轻松,而是带着一种兔死狐悲的心情,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整个事情在那些大人物,或者是在那些有身份的人面前,真的只是小事,不过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可是对于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来说,却成了导致一家兴亡的标杆。这一切,固然是那地主一心攀附权贵的结果,可他自己何尝不是别人权利的屠刀下的鱼肉?至于袁家,一个连拦路石都称不上,最多不过是一个小石子的人物,更是付出了家破人亡的代价。

整件事情,说是了结了,可是这真的是了结了吗?银子就能买命吗?真正的凶手又是谁呢?袁家表哥心里不断的问着自己,可是他自己也迷茫了,若是你地主是仇人,因为他的谗言导致了这一切,那么这个仇还真是报了,那地主家虽然没有死人,没有偿命,可是那家业从此败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他了,自己好像也不可能真的杀上门去,那些地痞流氓,当然他们也是凶手,不过按照大虎的说法,他们估计也得不了好!替罪羊吗!对于他们,袁家少年觉得弄死活该,谁让这一切都是他们操办的呢!最后那个所谓的官宦公子,虽然他是因为听信谗言,御下无方这才导致了袁家的事情,看着似乎和他没有什么联系,可是说白了,他却是这一切的源头,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人提供了官方的保护,这才让这些恶人无所顾忌的,也正是他的身份,让县令都不敢多嘴,让袁家投诉无门的,更甚者,他这样所谓的不知情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下头又有多少冤魂。

那么如此说来,这一切的源头,一切的罪孽恐怕就是在他的身上了,或者说在他的这个身份,这个势力,这个官场官官相护的潜规则上了!

不过是一个六品官员的侄子而已,这世上比他们家官大,比他们有实力,比他们更嚣张的人更多,那么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人受着冤屈,有多少人有仇无法报,有冤无处伸?袁家表哥透过那漆黑的天色,似乎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感受到了阵阵的无力,感受到了那种所谓蝼蚁的悲哀。

另一边的付清也在床上和甜姐儿说话,说的也是这件事,当然,他们说话的角度有所不同,

“所谓的狐假虎威,就是这样的人了,不过是一个六品官的侄子,在那些人看来,就是这样的了不得了,扒着,哄着的,最后借着名头弄出祸事来,当初就算是大姨对于他们无故退婚有微词,他们心里不忿,若没有这么一个人,最多大家吵上一架,这样的事情,哪个村子没有过,怎么到了他们手里,就能当初大事来做,说白了,不过是想着自家有了靠山,心里得色,想要摆出来给人看看而已,一派的暴发户心态,所以才有了这谗言,想来他一开始是想着用这个人的名头,给大姨家点好看,给他立立威。只是事情做过了些,当然,若是咱们家没有什么本事,只怕这是也就让他糊弄过去了,可惜了,苍天有眼啊!最后,他还不是什么都得不到?说白了,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这家伙纯粹是自找的。”

“表姐,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事没完呢?咱们家那可是死了两个的?”

“那还能怎么着?大姨是气死的,你能怎么办?没伤口,没证据,表姐那里是自己自尽的,她又是嫁了人的,如今埋都埋在夫家的祖坟里,人家夫家没出声,我们再出头又能怎么样?若不是大哥通过了那师爷的路子,那县令也收了好处,上头也不是交代不过去,谁会理这些?又不是他们亲自动手,沾染了人命的。如今这地主家出了银子,那地痞流氓出了人坐牢,这已经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了,难不成你以为还能往上捅开了不成?”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就算今天大哥成了举人,甚至考了进士做了官,只要比那个六品小,就很难用这样没有什么真凭实据的事情,扳倒人家,这世上就像是一个塔,从上往下总是容易的,而从下往上翻,那就是逆天,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所以说,打铁还需自身硬,想要自家不受欺负,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往上爬,只有自己有了地位,在这个世上,才能痛快的松口气。”

“所以表姐才会总是督促我们读书,是吗?所以爹娘他们总说要哥哥他们和大虎表哥学,是吗?”

“哪怕是个童生呢!好歹也就成了读书人了,这样一来,天然的在地位上就有了同盟,那些学子,那些官员,哪一个不是读书人呢!万一再遇到什么事情,那么这些人不说能帮上什么忙,好歹心里能微微的考虑一下这份同道之情,说不得就会免去很多的麻烦,这就是读书的作用,科考的作用啊!就算什么都没有考上,好歹识字,能读能写的,以后这什么契约之类的,也没人敢欺瞒不是!人说一技之长可以保身,要我说,多些个本事永远都是有用的。”

“这样说倒也是,只是,哎,表姐,我才发现,做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你一个小人,发什么感慨呢!这可不是你该说的话,什么难,物竞天择的游戏罢了,只要力争上游,总有翻盘的时候,就像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你想不难,那就努力当大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