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小心控制,因为无论如何,还是会微笑,会亲吻她,会问她晚饭后去哪里一起遛狗的任宣最好。

跨骑在他身上,抓着他的领子,强迫他半抬起头被自己亲吻,若素从他的下颌啃咬过去,咬开他的纽扣,在他颈子上留下鲜明痕迹,沿着他的胸膛一路下滑,她买了送给他的那套米色睡衣沿着身体两侧曲线敞开,青年男子特有的精干肌理白皙而柔韧,穿透乳 尖的白金环,安静伏在胸口,静谧色情。

任宣被刺中的是左腹,因为伤口不深,针都不用缝,也没有用绷带,只是用可以加快伤口愈合的即贴形伤口胶覆盖上了而已,乍看过去,和肤色几乎一样的伤口胶很不容易被发现。

手指慢慢抚摸过去,若素忽然轻轻一笑,“……我有点想揭开它,把手指插进去,让伤口撕开得更大呢……”

这样的话,就可以伸手去抚摸他的内脏了吧?

任宣比了个随意的手势,吻了一下她白皙细腻的指头。

一切随你,你是我的主宰。仅此而已。

双手扶上若素的肩膀,慢慢滑落,从脊背上抚摸而过,最后交握在她腰肢之上,男人舔了一下的嘴唇,语气谦卑,“我想碰你。”

若素凝视他,看了片刻,唇角一弯,“可以。”

扶住女子纤细的腰肢,黑色的裙摆被他修长的指头慢慢卷起,顺着脚踝,指头爬行而上。

纤瘦的脚踝、笔直的小腿,细腻滑润的大腿内侧,任宣的指头消失在了黑色的裙摆下,他顿住,抬头看她。

若素的面孔上没有什么变化,她只是深深的,深深的凝视着他。

任宣低笑起来,他勾勾手指,让若素靠近他,若素弯下身体,他慢慢的咬开她衣服上的纽扣,肉色的胸衣边缘从凌乱的衬衫缝隙里露了出来。

任宣舔了舔嘴唇,无耻的笑开,“……亲爱的,我喜欢你穿这种前开式胸衣。”

咬开扣带的时候,嘴唇和牙齿都无法避免的碰触到肌肤,能感觉到肌肤出于反射性的微微战栗。

没有伸手脱去她的衬衫,衣衫凌乱间,隐约能窥见因为缺乏色素而颜色白皙得几乎惊人的肌肤,有一种非常微妙的奢华色气。

第五十章

亲吻,舔舐,轻轻的咬,舌尖上皮肤的触感是非常微妙的,微微的咸着,但是那种柔润温暖,和女性肌肤特有的细腻,让任宣觉得自己含着的是一块温玉。

因为空调的缘故而二十五度恒温的室内,若素的皮肤有种温凉感觉,但是她的身体内部却灼热得让任宣觉得自己可能会被烫伤。

不知什么时候,若素的指头扣上他的肩膀,痉挛一样深深陷了下去。

有汗水从她额头上滴落,落到任宣的脸上。

色素浅淡的头发从上而下垂下来,有若一张细密的网,把他和她都笼罩其中。

这一小片空间里,阳光浅淡,他和她眼里只有彼此。

浅色的眼睛凝视着任宣,然后那个女子颤抖着,慢慢闭上了眼眸。

这是这个女人第一次在他面前真正示弱。

微微颤抖着,弯折出一种类似于天鹅一般优雅弧度的颈项,表示着,她正在和她的本能抗衡。

她的本能是掠夺征服,而此时,她愿意为他,打开肉体,接纳他的侵略。

这已经是安若素所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胸口的位置滚烫起来,任宣细碎的吻她,胸口,颈子,长发,面孔,手指柔软的深入。

就在这时,被若素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忽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听到音乐,若素僵了一下,迅速伸手抓过手机,放在耳边,就听到了张以宁温雅从容的声音,“阿素,你现在在哪里?我已经到了澳门了。”

任宣也停下了动作,他安静的抬头看她,没有说话,驯良一如被驯服的狐狸。

若素定了定神,她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个想法,对电话一头报出了自己在镜湖医院的具体位置,说自己在照顾任宣,走不开。顺口又问了一句他,是不是一个人,在张以宁答是一个人之后,她就让张以宁直接过来找她。

电话挂断,她随手抛到一边,还在有汗水滴下来的面孔上,慢慢绽起一线决绝一般的笑容。

她俯下身体,慢慢对任宣的面孔吐出一口气,“继续吧。”

即便她没有说,但是差不多也能从寥寥听到的对话里猜出来人是谁,任宣偏头,似笑非笑,“我觉得这时候你应该从我身上跳下去,把衣服弄好才对,姑娘。”

“不,我只希望你继续。”她微笑,挑高了一边的眉毛,某种压迫感慢慢流渗而出,“还是说,你要拒绝你的主人的要求。”

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盯着她,头脑里转着这样的念头。,任宣其实想过一会儿张以宁到了看到这副情景,自己到底能不能活过今晚,但是,那些都不重要。

他的爱人说希望继续,那么他就给她。

有的时候他的真的怀疑,如果这个女人用这样傲慢而命令的姿态,对他说,任宣,一起去死吧这样的话,他大概会真的毫不犹豫,和她一起去死。

因为这实在非常美好。

他低头,在她左胸的位置虔诚一吻。

抬起手,他拍拍若素的背,低声说道:“起来一点,我想舔你。”

于是,张以宁就看到了眼前可以用淫 靡来形容的画面。

在他推门进来的一瞬间,任宣其实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抬头,看看他的表情。

持续着自己的动作,过了十几秒,他听到了张以宁从容的声音淡定响起,“抱歉,打扰了。”

感觉到按在自己肩上的手越发用力了一点,他随即听到若素的声音传来。

她的声音有金属一线尖锐,但是平静得和张以宁不相上下:“兄长,非常抱歉,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和任宣一样,他是受 虐狂,我是施 虐狂,这个样子是我自愿的,让您失望了。”

任宣在听到的一瞬间,觉得如果自己是张以宁的话,他肯定会冲过来扭断跪在自己心爱妹妹双腿之间的男人,但是张以宁没有。

东环的主人仅仅是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还是过一会儿再来吧。”说完这句,任宣听到了门被关上的声音。

然后,他抬起头,若素哑着嗓子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继续,他看着淡色长发笼罩下,那个女子苍白片的脸庞,拍拍她的脸,微笑:“别忍着了,对你而言太痛苦了。”

听到他这么说,若素一愣,漂亮的浅色眼睛后闪现出了一丝温柔又复杂的感情,她刚想开口说句什么,忽然脸色一边,捂住嘴,立刻从他身上跳下去,闯进洗手间。

门是关上的,但是门背后,那个吐得稀里哗啦的女人的声音,任宣却听得清清楚楚。

靠在床上,看着自己吊起来那只打了石膏的脚,他苦笑。

真是太糟糕了。

吐完了一轮又一轮,连胃液都呕出来,趴在马桶盖上,若素看着洁白雪亮的地砖上映出来的自己的倒影,没有什么力气的苦笑出来。

这次,伤害了任宣吧,同时也伤害了自己的兄长——虽然是两个意义上的,但是,却是不争的事实。

已经不想再做张以宁眼里的乖孩子了。

不是厌倦啊这样的情绪,而是,她已经长大,不管真正的她在张以宁眼里是好是坏,她都应该以真正的自己去面对他了——好吧,她承认,她选的这个告知的时机和方式过于惊悚了,但是,她就是一个施 虐狂,她和爱人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用再华美的辞藻来形容装饰,都掩盖不了之下的腥气。

真正的她就是如此,没得什么好说。

而对任宣……她略略闭了一下眼睛,心底泛起苦涩。

作为恋人而言,她对任宣做了最失礼的事情。

但是没有办法。

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忍耐着属于雄性的入侵,但是,依然非常恶心。

触感,温度,气息,无论哪一样,即便是出自自己深爱的恋人的身上,依然让她无法控制的觉得恶心,最后她夺路而逃,呕吐了个稀里哗啦。

没办法呢……

她喃喃自语,慢慢爬起来,洗了把脸,把凌乱的衣着和头发整理好,走出去,对着坐在床上的男人虚弱一笑。

任宣眼神复杂的看她一眼,忽然伸出手,她乖乖走过去,任宣碰了碰她被冷水沾湿的面孔,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那个一向吊儿郎当的男人,柔和温柔的对她说:“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她几乎泪下。

就这样转身出门,张以宁站在离门略远的地方,午后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一种奇妙的辽远,看到她出来,张以宁温和一笑。

向她伸出手,微笑:“要出去走一走吗?”

略微迟疑了一下,她点点头,挽上了他左边的臂弯。

两个人慢慢步出了医院,没什么目的,就是闲散的走着,若素知道自己应该提心吊胆,但是不知怎的,即便几秒之后,她极有可能面对来自于兄长狂风骤雨一般的愤怒,但是她却莫名其妙的并不慌张。

大概是因为任宣吧,那个出门前温柔的亲吻,让她感觉,自己现在虚虚空握着的那只左手,其实正被任宣坚定的握着。

——这个想象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于是心情就这么安定下来,接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不再畏惧。

慢慢不知道走出了多远,看她面色苍白似乎有点累,张以宁停在一个街心花园,自己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饮料,伸手递给她一罐热奶茶,若素道了谢,打开用两手捧着,小口小口的喝,张以宁低头看她,忽然轻轻笑出来。

她一点都没变呢。这个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她七岁那年,她只有现在一半高,躲在母亲的裙子后面,怎么叫都不肯出来,只露出小半张清秀的面孔,怯怯的看他。

他母亲在他二三岁的时候就过世了,他并不反对父亲再娶,当父亲犹豫着告诉他,他还有个妹妹的时候,寂寞怕了的少年,并没有愤怒,而是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自己的妹妹。

妹妹啊,比他小了七岁,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里除了父亲之外,和他血缘最密切的人,合该是被他用双手紧紧守护的人,不知道,什么样子呢。

一路上他设想了很多,可爱的调皮的甚至胖墩墩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却是一个仿佛月光凝结而成一般的孩子。

淡色的头发,淡色的眼睛,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纤细的手脚,他的妹妹,他理所当然要为之守护一生的女子。

当那个羞怯的孩子终于肯握住他的手的时候,他在心里立誓,他将一生守护自己唯一的妹妹,让她一生长乐无忧。

捏着咖啡的罐子,张以宁看着面前这个在他眼里和之前一般无二的女子,低声轻轻问道:“若素,你快乐吗?”

第五十一章

“……”安静的想了想,若素点头,“很快乐。”

张以宁笑着点点头,不再说话。

仰头看着自己的兄长,若素忽然侧头微笑了一下,样子纯真驯良,是他记忆里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总在自己面前露出的样子。

“阿宁,你一定会觉得我今天的样子又放荡又无耻,但是,这是我真实的一面。你知道的,阿宁,我是故意的。不管多放荡,多无耻,那都是属于我的一部分,我希望你知道。”

不要求他认同,只要求他知道。

知道她和任宣是一样的人,没有谁引诱谁,没有谁欺骗谁。他们是同一类人,即便是别人认为的堕落放纵,也是他们彼此拥抱。

张以宁慢慢回想着片刻之前自己看到的情景,唇角的笑容慢慢加深。

如果张以宁愿意,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出他的情绪。

若素看着他,并不清楚刚才的那一幕对他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她继续慢慢地说,“阿宁,我是个S,我在S&M俱乐部打工,从十七岁开始。”

这句话一出,张以宁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但是也不见怒气,只是高深莫测着。

半晌,他开口:“……看来,我在英国那段日子,对你确实是疏于管教了。”

“那跟管教没有关系,那是我的天性。”若素安静的反驳,样子却是柔顺的,半点都不像反驳,“阿宁,我知道你想把我教育成善良温柔,贤惠又聪明的女性,但是抱歉,我不是。”她仰着脸看他,看着自己兄长那双深黑色的眼睛,一刹那,觉得有想哭的冲动。

“我嗜血又残忍,我喜欢看男人在我脚下呻吟,这样我才能获得快感。抱歉了,阿宁……没有长成你想要的样子……”笑着这么说完,她终于哭了出来。

阳光清浅透明,透过树隙射成斑驳模糊重叠的圆,她仰着脸看他,微笑着,流出眼泪。

“……”张以宁没说话,只是伸手,擦去她的泪水。他刚刚擦去,那晶莹的液体随即再度滚落,落在他的指尖。

“阿宁,我和任宣一开始就是一类人,他如果是放荡,我就是下贱,阿宁,我长大了,我自己的事情,我希望,我可以自己决定。”

“对我而言,到底怎么才算是幸福,我希望可以由我自己来选择,也许我的选择真的是错的,也许我会在若干年后后悔没有听你的话,但是,阿宁,可以给我一次犯错的机会吗?”

张以宁长久的看她,没有说话。

过了相当长的时间,张以宁才慢慢开口:“……你让我为难了,阿素。”他显然在思考什么,说话的语速较平常慢上许多

“看起来,我真的是对你疏于管教了。”张以宁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女子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却看到自己的兄长微微笑了起来。

“你长大了,也成年了,你已经可以并且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了。你认为我会对你怎么样呢?你该知道,到现在为止,我也不认同你的说法,我是不是会把你抓起来关在荒岛上关个十几年?”

若素没说话,张以宁饮尽手中的饮料,转身丢到垃圾箱,才慢慢走回来。

“你说得没错,你成年了,很多路你都该自己选择,这个世界上,谁都好,能为自己负责的,始终只有自己而已。”说到这里,他伸手抚摸着妹妹淡色的头发,轻轻笑起来,“我并不是古板的人,你知道的,所以,只要你想清楚了,我会尊重你的决定的。”

“……”若素楞了楞,随即微笑起来,脸上还有晶莹泪痕,那样子非常动人,仿佛含着露水的花瓣一般。

看她终于不哭,张以宁笑起来,低身擦干再不往外渗透液体的面孔,他说道:“不过,这并不代表我接受任宣,不站到我面前,足够强的话,我是不会把我心爱妹妹的手交到他手里的。”

说完这句,他想了想,忽然笑起来:“说起来,我几乎没听你叫过我哥哥呢。”

她很少叫他哥哥,都是阿宁阿宁的唤,正如他叫她,也只叫她阿素一样。

在这孩子眼里,自己似乎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兄长吧?

不是也许,而是确实,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呢。

以一种微妙的惆怅眼光看了看那个阳光下泪痕宛在的孩子,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张以宁拍拍若素的头,笑着说,我也该回去了,就此和若素分手。

在上飞机之前,张以宁拿出手机,想了想,给朱鹤发了条短信。

那条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进行第二阶段操作。”

发完这条短信,他慢慢理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的头发,唇角忽然就弯出一线锐利弧度。

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朱鹤正和萧羌一起盯着下午2点半之后,重新恢复交易开盘的股市,收到短信,她看了一眼,正好萧羌转头看她,她露出一个苦笑。

“以宁生气了。”

说完这句,在萧羌开口询问之前,她俯身看向屏幕,不再解释自己刚才那句话。萧羌看了她一眼,眼波路转之间,似乎就察觉到什么她话中难言之隐,也不说话,只询问一般眉梢微调,她苦笑着摇摇头,答了直觉两个字,就重新回到电脑前方,看着上面三色K线搏杀。

她微妙的就是知道。

张以宁很少生气,但是这次,她非常肯定的知道,就是生气了。

那么,任宣要自求多福了。

可以肯定,一定是和若素之间发生了什么,张以宁才会生气,那么无论是谁的错,张以宁都一定会迁怒到任宣身上。

张以宁极度护短的性格,她再一清二楚不过。

想起在订婚宴会上和她有过一面之缘那个银发青年,朱鹤闭上眼轻轻摇头。

她现在自顾不暇,已经管不了别人那么多了。

再度睁开眼睛,她看着面前持续变化的股市大盘,清秀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微妙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