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的要求很简单,身家样貌你只要像你自己就好,结婚以后想当公主还是女王随便你选,至于第三条,”他舔了下嘴 唇,低笑了下,“这个可以有。”

第三条?床 上像荡 妇?

她一巴掌将他凑上前来的帅脸拍飞,“滚,我不跟比我小的男人谈恋爱,这是原则问题!”

“为什么?”

“所谓原则,就是不问为什么也要坚持始终贯彻到底!”

“你这是迂腐,成天用这些莫名其妙的条条框框把自己框住,有意思吗?”

又是不和手下带的艺人有感情瓜葛,又是不跟比她小的男人谈恋爱,想想都头疼。

前一条还好办,反正他又不会一辈子混娱乐圈。

后面这一条,难道叫他穿越三界去奈何桥上打上几架插插队?

他心底也明白自己喜欢的这个女人有多死脑筋,更知道他绝对不可以逼她太急,两年前国贸嘉年华的教训还血淋淋的摆在眼前,他不能给她把路堵死把他彻底推开的机会。

可是心里,还是不甘,她还在那里说着“你管我呢”,他听都不想听,想也不想张口就打断了她,“比你小又怎么了,等你到了三四十岁如狼似虎的时候,我正年富力强,刚刚好——”

他的话没说完,被她猛地捂住了嘴,可是还是晚了,她看着送餐进来的服务生一副极力忍耐的古怪神色,恨不能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待到那服务生走了,她脸红得不行,恨恨的拍了他的胳膊一下,恼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瞥了她一眼,“本来就是。”

却到底知道不能太过分,抢在她发作之前连忙开口道:“吃饭了吃饭了。”

她可没好脸色,“要吃你自己吃,我吃过了。”

他却是不理她,自顾自的张罗起来,一面动作还一面说着,“快别别扭了,你看,都是你爱吃的。”

说得好像她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

她正打定了主意不理他,就见他把鳗鱼饭放到了她面前,却将配的奶油蘑菇汤取走,又拿了自己套餐里的罗宋汤和芒果布丁放了过来。

晚辞心里微微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些,的确都是她爱吃的,她没想到他会记得。

尤其是四合会里的芒果布丁,那是她的最爱,可惜并不单卖,只是搭配在套餐里出售,偏偏搭配的芝士海鲜焗饭她又是最不喜欢吃的,而她记得,他也同样并不喜欢。

“快吃呀,真吃不下,就把芒果布丁吃了吧,你不是喜欢吗?”他见她不动,扬了扬眉开口道。

她伸出手,舀了一小勺布丁放入口中。

回到家的时候,顾妈妈正在看电视,见她回来,开口问:“林格霏也承认分手了,那她和姚畅是不是真分了?”

晚辞一听这话,三步并作两步并走到电视机前,就见得银幕里的林格霏笑容甜美,“…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和姚畅的确是已经分手了,但是我们说好了,彼此还是很好的朋友,我们还约好了,不管谁结婚,对方都一定要包个大红包给的…”

她松了口气,心内却也不禁苦笑,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圈子?

正要回房,顾妈妈却突然道:“我觉得,你跟姚畅还是保持点儿距离的好,别总待在一起,这样不好。”

晚辞道:“妈,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是他的经纪人。”

顾妈妈道:“经纪人又怎么样?照样是一男一女,别整出个日久生情来可不好办——我看着,姚畅是有那么一点儿苗头的,不然人家会巴巴儿找了医生上门来给我看病?还有今天你相亲,他去那里做什么?”

她闺女迟钝,她却是过来人,只是小姚这孩子虽然不适合做女婿,却也是个好孩子,所以今天中午在车上,她才会那样隐晦的提点。

晚辞却并不以为意的开口道:“他就一个小屁孩,他懂什么?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呗,又有点儿小孩子心性,大概是把我当姐姐了吧,生怕我谈恋爱了就会分散了对他的关照。”

其实今天一开始她也是觉得有异的,但是后来姚畅的表现一切如常,她也就没往心上去,和他讨论了下电影的细节问题,也就回来了。

此时顾妈妈提起,她也全不当一回事,甚至还觉得自己今天是神经过敏了,竟然有那么一瞬间,会把那小屁孩当做是一个危险的,充满压迫感的男人。

“反正我说的话你听着一点儿,工作就是工作,私下里别跟他多来少去的。”顾妈妈又道。

“妈,看不出来,你也是个两面派呀,”晚辞笑着打趣,“当面又是想要人家当儿子又是邀请人家到家里来吃家常菜的,背地里却又不准你女儿跟人家多接触,可不是两面派么?”

“我这是为了谁?”顾妈妈老脸一红,怒道。

晚辞笑而不语。

而顾妈妈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语重心长的开口道:“小姚是个好孩子,但他可不适合你,你想啊,娱乐圈里诱惑那么多,他人年轻,长得好,有名有利,什么资本都有了,搁身边多没安全感啊,你要是还年轻那我也不管你,爱跟谁谈恋爱就跟谁谈去,但你现在可耗不起了,别把他带大了,把你熬老了,好果子便宜后来的小姑娘了——”

“妈,我跟姚畅就是单纯的工作关系,你越扯越没边了!”晚辞头疼的打断她。

顾妈妈瞪她,“跟你说着你不信,反正我告诉你,他那样的是绝对不行的,结婚不是谈恋爱,非得找个踏实可靠会过日子会疼人的才行!”

第五十三回

“你说,一个上司会不会因为知道了下属要去相亲,就觉得她的心思在别处,怠慢了工作?”

某天,顾家父母外出吃喜宴,晚辞最害怕出席这样的场合,那简直就是众矢之的,因此,坚决不肯同去,为了显得理由充分,还特意拉过倪斯娆来救场,对爸妈说,人斯娆找我有事,我总不能扔下她不管吧。

倪斯娆想了想,“按理应该不会,我反而听‘卡宴先生’的一个朋友说过,如果他的员工到了三四十岁还没有结婚,那么他是不会给机会重用的,因为那样的人既不能正确认识自己,又不能正确评价他人。”

“卡宴先生”,是倪斯娆两个月前刚刚分手的男朋友。

晚辞曾笑着打趣,说她放跑了到手的金龟婿。

倪斯娆却道,他不想分手,又不肯结婚,他耗得起,我却耗不起,这就是男女之间的不公平,男人三十一朵花,而女人只要一过二十五,时间就是非常态的疯狂剧奔,拖得越久,我就越被动,迟早都要了断,迟不如早。我已经过了幻想自己能够成为一个浪子生命中最后一个女人的年纪。

她向来清醒,又有足够的洒脱,每段感情开始和结束都清清楚楚,爱和不爱都是真的。

晚辞道:“他这话真该好好说给卡宴先生听!”

倪斯娆没好气道:“他自己都还单着呢,暧昧着无数个小姑娘,就没定下来的打算——人都是这样,责人严责己宽,他们大概是觉得,上面那些话,只适用于一般的经济适用男,像他们那样的,早早结婚多亏啊,不精挑细选哪行啊?”

晚辞见这话又说到倪斯娆的烦心事上面,连忙岔开话题,“但是照你这么说,一般上司都会鼓励员工恋爱结婚的是吧?可我怎么觉得,自从上次被康老大知道我要去相亲以后,他这段时间对我像是很不满。”

“他怎么你了?”倪斯娆问。

“具体倒没怎么着,就是慢慢的冷淡疏远下来那种,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他现在如非必要,大概绝对不会主动跟我多说一个字。”

“不应该呀,你是不是哪儿得罪他了?”

晚辞想了想,“难道他是气我把制片方的身份告诉了姚畅,可那也没多大影响啊,姚畅反正是同意接了,明天都要去签约了。”

“该不会,他对你有意思吧?”倪斯娆不怀好意的笑着,上下打量她。

“滚,办公室恋情是大忌,你又不是不知道。”

“切,”倪斯娆翻了个白眼,鄙视道,“又是不跟手下艺人搞暧昧,又是不玩办公室恋情,哪儿来那么多条条框框的,你那么死板,缘分来了也要被你吓跑了,怪不得到现在还嫁不出去。”

晚辞毫不示弱的鄙视回去,“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你嫁我就嫁,谁怕谁?”

倪斯娆大大的叹了口气,背往后仰靠向顾晚辞,“哎,我最美好的时光啊,怎么就没个喜欢的人欣赏呢,就只有我自己每天对镜子照啊照的——我的要求也不高啊,不就是想找一个两情相悦三观相投又肯一心一意待我许以婚约的男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晚辞笑,“这个问题,可以入选大不列颠百科全书。”

倪斯娆扯了个抱枕抱在怀里,“小晚辞,你说咱俩到底是没遇上合适的人还是爱无能了?”

晚辞伸手推她,“到了咱们这个年纪,已经被现实磨得很现实了,所以不会像从前那样什么都不计较就去投入一段感情,自我保护太甚,所以连爱人都难,可是呢,偏偏又还没有完全死心,还对未来存着某种隐隐约约的期待,所以不愿意去将就,那不就只能这样了——起来,重死了你!”

“别污蔑我的减肥成果啊,”倪斯娆赖着不肯起,忽想到一事,半是抓狂半叹气,“可是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去哪儿抓个男人带回家给我妈啊,要不去网上租一个?不然我的春节假期肯定得全耗在相亲上了!”

晚辞“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是谁前些年在我跟前显摆,说自己有先见之明,说母后大人在大后方鞭长莫及?”

“好日子一去不复返啊,”倪斯娆叹了口气,“现在我每次回家,别提多恐怖了,成天被唠叨不说,还要被所有亲戚朋友以一种又像发愁又像同情的眼光打量,好像他们的不快乐都是我单身造成的,这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我那天还听社里的一个姐姐在说,说现在的社会对单身女人的不宽容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就是单身吗,碍着谁了?就该被父母说,被亲戚说,被朋友说,被同事说,被三姑六婆说,想要不出心理问题,还非得有足够强大的内心才行!”

晚辞苦笑,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苦不堪言的日子,在接二连三的相亲宴间疲于奔命。

顾妈妈总说,没有感觉怕什么?处着处着感觉就来了!没有共同语言怕什么?生了小孩共同语言就来了!没有情趣怕什么?男人都是需要调教的!没有品位怕什么?他收入那么高,你给他好好置办改造一番不就结了?

她无论怎么说也无法让她明白,婚姻不是魔法杖,那张九块钱的证书永远不可能让两个原本就不合适的人变得合适。

说话间,顾家父母吃完喜宴回到家里,两人连忙起身相迎。

顾妈妈脸色并不好看,虽是碍着倪斯娆在场,却到底没忍住。

“好了,现在连你最小的表弟也结婚了,整个家里就剩你一个,你到底还要挑到什么时候?”

晚辞深知今天晚上必须夹着尾巴做人,又知单靠哄肯定不能蒙混过关,于是只好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了倪斯娆。

倪斯娆无法,只得酝酿了些顾妈妈爱听的话,硬着头皮上前笑道:“阿姨,不是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吗,与其匆匆忙忙将就一个把自己嫁了,洗衣做饭脚不沾地的伺候着最后还要被新婚姻法给坑了,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对自己,也对婚姻负责一点儿。”

顾妈妈叹了口气,“斯娆,你说的阿姨也明白,可你不知道,她就没存着心思去找,见了多少个都跟我说不合适。”

“那我总不能骗你说合适呀。”晚辞忍不住道。

顾妈妈对她可没好脸色,“什么才叫合适?我告诉你,你执意要找mr.perfect,十有*就会错过mr.right!”

顾晚辞道:“那我总不能找个mr.soso就把自己给交代了吧,找不到我喜欢的,总能拒绝我不喜欢的吧!”

“你说说,你说说这孩子,”顾妈妈更是生气,拉了倪斯娆直埋怨,“真不知道她要找个什么样的,上星期她二姨给介绍了个小伙子,什么都好,人也踏实上进,可她又嫌人家长得胖,你说说她都多大的人了还学人家进外貌协会,肤浅不肤浅?”

晚辞无奈叹气,“妈,我没打算找帅的,但至少要能合眼缘不是?我也能接受在一起之后他慢慢的发福变老变胖变丑,但没办法接受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谢顶外加啤酒肚男一上来就要跟我牵手拥抱接吻,这种感觉你明不明白?”

顾妈妈当然不明白,生气道:“你就作吧你,你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怎么不想想,真有你看得上的了,人家又看不看得上你呢?这个社会就这样,差的想找个好的,好的就想找个更好的,谁都不愿意吃亏!”

晚辞尽量放柔语气,“妈,我是觉得,既然已经等到现在了,那就更不能将就了,如果我喜欢的人看不上我,那我该做的应该是提升自己,而不是降低标准。”

等到总算获赦回到自己房里,倪斯娆笑着打趣,“我总算比你好,一年最多也就被我妈轰炸上一两回——当然,得把电话轰炸排除在外。”

而晚辞想起方才又被强行安排下的相亲宴,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倪斯娆道:“你要真不想相亲,就就近发展呗,别再拘泥着那些条条框框了,姚畅和康晔,放哪儿都是闪闪发光的主啊,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不懂得把握!”

“你在瞎说什么?”她哭笑不得。

“本来就是,”倪斯娆道,刚好瞄到桌面上姚畅的海报,顺手就拿了起来感慨万千,“话说你家姚畅的确是越来越帅了啊,前两年瞧着还有点儿涩,现如今这味道是慢慢出来了——哎,你干脆借着近水楼台之便,把他拐回家算了。”

晚辞笑,“免了,他那样的人我可承受不起。”

倪斯娆立刻叫起来,“那那那,上天不是没给你好男人,明明给了,是你自己不敢要。”

晚辞拿抱枕捶了她一下,“你敢要的话我给你牵线?”

倪斯娆嘟囔的揉揉头,又问,“姚畅不行的话,那康晔呢,这个总算在我辈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了吧?”

“姐姐,你现在是在教我和上司玩办公室恋情,坐实了潜规则的名啊?”

倪斯娆满不在乎的开口:“这有什么难的,你俩要是真好上了,随便一个人辞职就行了。”

“你觉得他有可能辞吗?他跟张总的关系可不一般,又是那么辛苦才打下的江山,能说放弃就放弃?就说我了,我对现在这份工作很满意,又为什么要辞?”

“好工作多得是,好男人可稀罕得很,反正现在你也混出点儿名气来了,即便不转行,随便换一家公司照样可以当你的经纪人。”

“姚畅的姐姐选定了盛世,他是不可能换公司的。”

“你就非要带他?再换一个人带不就行了?”

“滚,谁像你这么见异思迁过河拆桥的?”

“哟,就为了姚畅不肯辞职,这倒是把他看得比康晔还重要了。”

“去你的,”她一面拿抱枕砸她,一面自觉好笑,“你说咱俩可真够无聊的,什么都没有的事,说得跟真的似的。”

倪斯娆这时却收起了玩笑心思,推了推顾晚辞道:“其实也不是没可能啊,康晔有多照顾你是人都知道,至于你,连人家稍微冷一下都要纠结半天,别告诉我你对他就跟对邓姐一样啊!”

“我就是那么一问,我纠结什么了我——”

“行行行,”倪斯娆打断她,“一句话,你对他有没有好感?”

她停了好半天,终是坦然开口:“有,可是这种好感是任何一个女人面对像他那么优秀的男人时都会产生的,并不说明什么。”

“如果你告诉他了,或许就说明什么了。”倪斯娆随口道。

如果你告诉他了。

零星的记忆碎片,忽而不受控制的掠过脑海,那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喧闹的足球场边,年轻的男孩和女孩。

“我喜欢你。”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没关系,还是谢谢你给我表达的机会…”努力的想要微笑,却终究是太年轻,忍不住心底的失落和不甘,任性又*,只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我还是喜欢你,很喜欢,如果有一天你和你女朋友分手,可不可以优先考虑我?”

她长时间的沉默终于让倪斯娆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暗恨自己说错话,“晚辞,我…”

她做了个手势打断她,状似不在意的笑笑,“我刚才不是说了,我已经被现实磨得很现实了,什么都不确定就去轻而易举的投入或者表达一段感情,我现在已经不会了。”

第五十四回

因着下午要参加签约仪式暨酒会的缘故,晚辞挑了一身裸肩紧身的小黑裙,式样简单大方,套上外套上班穿也没问题。

倪斯娆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正低头拉小黑裙的拉链,倪斯娆顺手在她腰臀间揩了一把油,打趣道:“美人,今天够性 感的呀。”

晚辞“啪”的一声打开她的手,“我姓顾,不姓感——快帮我把拉链拉好。”

吃过早餐,倪斯娆便开车送她去盛世,她在车上连着打了好几通电话,确认姚畅今天的服装造型一切OK,又提醒小江到点记得到他公寓叫他起床,公司待会儿会派车过去,而她也会在签约现场等着与他们会合。

口干舌燥的挂了电话,就听倪斯娆在那边咋舌,“你还真是老妈子的命。”

晚辞认命的点头,“还是什么都要管的那种。”

到了公司,她径直就往康晔的办公室走去,制片方的负责人安排了午餐,请了张穆康晔还有她,却着意避开了姚畅,大概是怕他在场,那些要求关照他的话和条件,会不方便说。

她正想着,却忽见赵瑾抓了钱包手机有些忙乱的迎面而来,一见她连忙开口问:“晚辞,你有止痛片吗?”

她摇头,“没有,我不吃那药,怎么了?”

赵瑾有些着急的说道:“老大的胃疼又犯了,偏偏止痛片吃完了,我问了一圈人都没有,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出去买。”

说话间,却恰好有个小姑娘端了杯子要去茶水间,闻言问道:“赵瑾姐,要止痛片吗,我包里有呢。”

“太好了太好了。”赵瑾说着,又一迭连声的催促着她去拿。

晚辞亦是跟着她们走了过去,微蹙了下眉,“康总监胃不好吗?”

赵瑾有些担忧的埋怨着,“就他那样,喝酒喝到胃出血,一忙起来三餐根本不定时,说了又不听,会好才怪呢。”

说话间,她已从那个小姑娘那儿拿了药,道过谢,便急急的往康晔办公室走去。

晚辞跟过去的时候,就只见康晔脸色煞白,一手杵在胃部,一手将水杯递还给赵瑾。

“谢谢。”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维持一贯的好风度,去对赵瑾开口道谢。

赵瑾却只是摇头,默默端着水杯出去了。

康晔抬眼,看见门外站着的顾晚辞,正面带担忧看着自己。

他强自缓了口气,企盼着药效快些发作,然后力持平稳的开口:“你先回你办公室,一会儿要出发的时候我让赵瑾通知你。”

她犹豫了几秒,却是走了进来,“康总监你这样不行的,去医院吧。”

他慢慢松开杵着胃部的手,带上无甚要紧的神色,只是面上却仍旧见不到一丝血色,“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她略低下眼睛,没有说话。

而他又再开口,语气亦是轻松平常,“先过去吧,走的时候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