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可说了是什么事?”

雨坠则摇首,“奴婢不知,许是大奶奶接过去解闷的吧?”

老夫人的面色则突地沉下,“大奶奶是去侍疾。府里有亲家太太和几位姑娘,说得是什么话?!”

雨坠忙咬唇不敢再吭声,她不过就奉命传话,哪里知道大***心思?

“李姑娘怎么说?”

“李姑娘应下了,不过让人先来问过您。”

老夫人紧锁眉头。语调悠悠道:“她倒是懂规矩。”

雨坠想问个确切答案,然见大夫人面色不善,便不敢催促,只是满目希冀地望着对方。旁边谷妈妈见了,就近前了几步,提醒般地唤了声“老夫人”。

“吩咐人替李姑娘收拾收拾吧。”老夫人话落,似想到什么再添道:“让惯常服侍她的侍婢跟着。”

“是。”

待雨坠退出去后,老夫人才感叹般言道:“都说怕什么来什么,楚氏如今这么着急就接了李德馨离开。你说是不是手头已经有了些什么关键东西?”她越想越觉得难安,摆手便吩咐道:“你马上去晴空院,仔细着她带走了些什么。”

谷妈妈自明白主子担心的是什么,忙点头应了就离开。

半晌,她回到荣安居,进内禀道:“回老夫人。李姑娘除了平常的几身衣裳,什么都没带。”

“你都看清楚了?”

“老奴瞧得仔细,且看她那个模样,似乎还很好奇为何咱们奶奶突然会接她觑楚府。”谷妈妈说着,敛色复杂道:“奴婢还曾提醒她将奶奶替她置的首饰带上,李姑娘纳闷着反说许是奶奶有什么紧要事要她过去,又不是不回来了带那些作甚?老奴见她穿得素净,似乎有些忐忑,许是不知晓楚府是何地。”

“果真?”

李德馨不知晓楚家?

怎么可能!

楚氏是轻易会对人掏心窝的?那样厉害的女子,连陪嫁都可以杖杀…虽说她不是真的楚大姑娘,然到底是两条鲜活的人命。再且,安浓可是她亲手提拔的得力人手,亦能够铁面无私的打了卖给牙婆,不见分毫徇私。

这样铁心肠的女人,突然对个萍水相逢的李德馨如此维护,哪里可能没有内情?

或许正是孙媳隐瞒的自己太多,所以这彼此间就起了嫌隙,觉得看不清对方,猜不透其目的和想法,便总是将她看成是在算计。

“老夫人,您放心,楚家那跟去伺候的都是老奴安排的人手,有什么动静马上会传回来的。”

老夫人这才点头,“你说得对。”

楚家派去的马车归府,德馨下车看着眼前这陌生的府邸,面色上透着几分戒备和好奇。左右皆是陌生的人,来迎她的人亦不熟悉,只能跟着往前,对于陌生的环境有着恐惧和害怕,这些情绪在见到那抹熟悉身影后,终于松缓了下来。

见到德馨,景晨走上前笑道:“都还好吧?”

“奶奶怎么将我接到这儿来?”问话间,目光仍在四处巡视。

景晨瞧了眼身后,浅浅应道:“偏是想德馨妹妹了,这才让人将你接过来。再说,你先前不是还想外出,说总留在府里有些烦闷吗,这不正好?”

只是为了替自己解闷?

德馨有些诧异,然瞧着周边跟进跟出的侍婢,亦总觉得其中不对,思量了片刻才终于发觉,“安宜怎么不在奶奶身边伺候?”

“我母亲身子不好,我让安宜在她处伺候着呢。”

“伯母?”德馨乍现拘谨,“我听说伯母中了暑气,让我过去给她请个安吧?”

“不急。”

景晨却只拉起对方的手朝内走去,“你才来,先歇着,呆会有请安的机会。”

“嗯。”

说不出是为何,德馨就是觉得身边人值得依靠,对她很是依赖。

到了屋子里,景晨命人将德馨的东西送到收拾好的房间,让人待侍婢上茶后,冲对方笑道:“怎么了?”

德馨的目光不曾从她身上移开,她心底事藏了满肚子的好奇,“奶奶,您是不是有话同我说?”总觉得对方如此安排,不似巧合,该是有旁的安排。

景晨的余光就瞥了眼门外竖起耳朵听着的婢子,提起了嗓音莞尔道:“可不是?想着你是我带进府的,昨儿就担心怕你不好,再说德馨你不曾来过平城,难道就不好奇下这周边景色?”

轻易便将话题给扯远了,德馨觉得对方似乎有所为难,总是欲说又停的,好似在顾忌着什么,便索性顺着景晨的话题接下去了。

两人絮叨了会子,景晨突然问道:“听说近来你总在看书?凑巧我有几个字不太理解,不知你可能与我解释番?”

“奶奶这话万万不敢当,我只是看了些旁的书,哪里懂?”德馨满脸谦色。

景晨却不容分说就拽起对方朝书桌上走去,取过白纸书写了番便问道:“这个字,妹妹可知晓?”语气很是亲切。

德馨凑前看去,只见到两个字“私离”,她目光惊讶,才抬头就对方使了个别样眼神,忙将要读出来的字音卡在喉咙处,目光迷茫。

景晨变在上面画了轮明月和马车,而后指了指自己,面上却笑了轻松言他,“怎么,你亦不明白?当真不理解?”

到底不是愚钝的人,反应片刻后德馨就明白了对方意思,这不是询问自己是否肯在夜晚的时候同她离开吗?那个私字,无非就是秘密偷偷地走?虽说很早前对方有说笑谈起论过这个事,不过见眼前人如此认真,这回可不是说笑。

她好好的少奶奶,为何要离开,且还是在娘家谋划?

便是当真有不得已的苦衷,居然还会带上自己?德馨很清楚与她的关系,自己不过是个陌生和她并无交情的人,到底是何缘故让她如此关心自己?难道就不担心自己拖累她吗?

或者说,楚氏是因为在夫家犯了错,怕自己是她带进去的人受到连累,所以顺道带走自己?

“怎么,妹妹亦不识得?”

从对方的表情和神色中,景晨是能看清对方必然有所明了的,然为何就不给个反应?还担心自己有旁的算计心思?正要垂头丧气时,身边突然道:“奶奶这个字我从未见过,可当真不明白呢。”然望向对方人目光却显得分外有神,充满肯定。

她表现地如此隐蔽,是因为外面的那些人吧?

原来都是监视吗?

这等现象,对于长在宫闱内的她来说并不陌生。

两人比划了几个字,趁着外面人不注意的时候,景晨将面上的纸张收进衣袖中,然后随意写了几个鲜见的字留在桌上,最后才拉着德馨说道:“我同你去见见我母亲。”

自有人跟着她们去,亦有人悄悄进屋将带字的纸张收好送回君宅。

待等进了汪氏的屋子,景晨才有机会与德馨说上几句私话,“德馨, 我方才的意思,你明白?”

只有事先试探了,她才有敢直接明了的问对方这话。

德馨的声音清晰而肯定,“原先就好奇上回奶奶为何与我说那些,原是因为这个。你既是不再做君府的大奶奶,我哪里还好继续留下?自然是要跟着你走的。”

虽说对方的眼神并非格外信任,不过至今相处的程度上看,已经很是难得了,景晨莞尔。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万事皆妥

汪氏见景晨领了个陌生少女进屋,听着两人的对话,眉宇间便尽显好奇,躺在床上不解道:“她是谁?”

景晨还没介绍,德馨倒是满脸拘谨着上前福身,客气道:“德馨见过伯母。”

她心思直,以为床榻上的人该就是大***亲母,自己受恩于她,对其亲人自该有礼。转念又觉得其中有着端倪,虽说不知奶奶何故要离开君府,然连平城都不再继续住下,难道就舍得这样养大她的娘家?再且,方才进屋就说那事,自己都忘了场地,该如何是好?

就在德馨失措的时候,只见床榻上的人坐起了身,取过旁边的团扇扇了几下便说道:“她是什么人?”

德馨还在诧异为何说中暑重病的楚太太如此惬意,精神地完全不若病者该有的神色,便听熟悉的声音响在耳旁,“我朋友,你无需知晓。”

“你朋友?”

汪氏索性下了榻,绕着德馨打转探究了番才拖长了语调笑道:“你从小在庄子上长大,何时交了这样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太太不也不知道我何时变得这样厉害,连您都敢算计了么?”景晨笑看着眼前人,“如若什么都教太太清楚了,就不会有现在这番场景了,不是吗?”

汪氏被堵得慌,收回视线不看德馨,重新将注意落在景晨身上,催促道:“别跟我耍嘴皮子,涟儿呢,何时接过来?”

“如若万事妥当的话。太太今夜便可以去接人。”

“什么叫万事妥当?”

这等事拖不得,且汪氏再不想受制于人,看个曾经认为是卑微的女子脸色,想着尽快将楚景涟接回来。然后完成这个移花接木的过程,自己便不用再提心吊胆。

景晨看出她的意思,笑了笑亦接道:“太太不必催。难道我会不想立即抽身离开?”

“你那婢子何时回来?”

“若是顺利,今晚上就回来。”景晨笑意不减,“到时还要太太再吩咐人接应下呢。”

说到点上,汪氏便激动了,凑前了复问道:“那你是明儿个摔着?”

景晨笑,“呵,太太您倒是着急。”往后退了几步。淡淡续道:“我后来想想,总觉得我摔跤这事不太靠谱,您瞧我周边都是君家的人,到时伤在哪里,她们自然一清二楚。且许是想再抽身的机会不大。”

她这话音落下,汪氏便紧张地反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难道不实行计划了?

她这是戏弄自个?

看着汪氏濒临爆发,景晨慢条斯理地补充道:“让大姑娘自己摔,待等她出事时你安排个人在她身边,难道想她伤个脑袋还难?”

“你、你这是自己怕是吧?”

“是有如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难道我爱惜下有什么错吗?”

楚太太这话堵地无言反驳,只好瞪向对方。

景晨却丝毫不见有任何异样,说了些之后的行动便带着德馨离开了。后者虽然听得不甚明白,然隐约地亦似清楚了些什么。原来身旁的人是个代嫁,不是真正的君家大奶奶?

因着身边跟了君家的人,景晨便没有再和德馨提这个事。

白日的纸张送到君府,老夫人望着手里的几个生僻字,左右上下看这看那亦没发觉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冥思苦想了番无果只好让谷妈妈交代底下人继续跟进。

毕竟是行动前夕。夜晚时景晨有些浮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竟是睡不着。

真的就要这样离开了吗?

眨了眨眼,不走又能如何?原不是她非走不可,是如今的时局逼得她不得不走,若是再留下,君家会如何处置这个事从最近老夫人的表现就能推算出。到底不是正经聘娶,即便念着情分被留下,可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哪里还会有名分?

如若是做妾,才真真尴尬,何况又为何要受那样的委屈?

然真的要走了,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地却都是在君家的点点滴滴,前世的经历倒似真隔得遥远,远地让她觉得不真切。迷迷糊糊地想了许多,亦不知到了何时才真入睡。

次日清早,便听熟悉的嗓音唤她“奶奶”,景晨睁开眼,隔着帐幔隐约瞧见床前的身影,撩开便喜道:“安宜?”

“奶奶,奴婢回来了。”欠了欠身,安宜笑容满满。

看这趋势,景晨便忙坐了起来,首先就觑了眼外面。安宜见状,则上前言道:“奶奶放心,奴婢方从太太院里过来,说是由我伺候您,旁的人都下去准备吃食了。”

有了惯常服侍的,她们是没理由在时时跟紧。

景晨便问她状况如何。

“您要的东西和车架,奴婢都准备好了。至于银子亦给了老三和阿图,那位姑娘也安置进了城,事情很顺利。”

“这就好。”

真的落实了,景晨发觉,远没有她想象中那般欢乐。

或许,潜意识里,她真的很贪恋有家的感觉,即便有矛盾,却有个安身的地。因为,那种日子,即便此时有很多困难,然总归是都会过去的,周边会有人陪着自己。真的要单独离开,虽有着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和憧憬,同时亦有着迷茫。

“还有,奶奶,您让奴婢问的事…”

见她吱唔着,景晨便先明白了对方意思,抿唇道:“罢了,原就是强人所难的事,谁会愿意离开这儿?等到过几日我离开了,你替我再给他们送些银子过去,好歹跟了我一场。”

“奶奶,老三上有老下有小不愿离开,不过阿图倒是乐意,就是不知您要不要?”

阿图…景晨眼前浮现出那个瘦小的男孩,他吗?

“我记得他有个母亲。”

“回奶奶,阿图的娘已经过世了,他现在孑然一身,愿意跟着奶奶您离开。”

景晨先是惊讶了些,然听着能有人同离开,虽说只有单个,不过到底有所安慰,笑着道:“他肯,自然是好的。”

“奴婢就想着奶奶是愿意的,平素听安浓姐姐说,阿图为人很上进,倒是个能干的。他跟在主子身边,奴婢也能放心些。”安宜仍是很多不舍,不过不想离别前哭泣留恋,强忍着那股酸意,看着眼前人上前道:“奴婢服侍您更衣。”

景晨点头,见她仍是难过,眼眶亦有些微红,转念听到外面廊子下的动静,叮嘱道:“快别这样了。”

听出主子的暗示,安宜忙敛色,改言安慰道:“奶奶放心,亲家太太的身子已经好多了,昨儿夜里亦不比过去难过,许是不日就能康复。”

“这样便好,这两日,辛苦你了。”

君家的仆妇进屋,听到的便是这等对话,都没有多想,规规矩矩地当差,服侍着洗漱用膳。

待等人将东西撤了下去,安宜凑耳轻询道:“奶奶,李姑娘都知道了?”

“嗯,且已经同意了。我外出的那事,你不必担心。”

说不担心,怎么可能?

可是即便再不舍再惦记,又不好跟着离开,安宜心里苦楚。

往常的作息,很是正常,谁都没发觉什么不对,景晨只在午后去汪氏院里坐了坐,商讨了下让她夜晚命人去将楚景涟接进府的事。楚太太想了想,准备让她混在晨起进府的菜车内蒙混进来,景晨亦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避人耳目的法子,想着倒是觉得好。

君府的仆妇大致留在景晨住的院子里,不常去汪氏的寝室,为防被人发现,景晨减少了过去的次数。

等午后徐妈妈过来小声告知事成的时候,景晨面色笑颜,楚景涟终于进了府?那么就只差最后一步了…前提是她们母女间的感情处的好了,夜晚过去短时坐了坐,看汪氏的面色似有难处。

也是,要个人平白无故地接受被灌输的思想,总是要有些日子。为了防止今后事情戳穿,导致在外的时候被人追寻,景晨想着还是再多留几日。好在君府没有派人过来接她回去,许是大爷不在家的缘故,又或者是不需要她再理会账簿,随意她这位形式大奶奶在外留多久都没关系。

这样过了三四日,终于汪氏让徐妈妈过来,说是时机到了。景晨变趁机进了她的院落,为了防止楚景涟激动,特地避开了见面,眼看着对方由徐妈妈领着出去,在安宜等人的陪同下回屋。

万事具备,什么都安排好了,结果亦没有如何不顺。不过盏查的功夫,便有仆妇过来通报,说是姑奶奶在院子里摔着了,脑袋磕到了盆景上,当下就昏厥了过去。

当日便请了大夫入府,昏迷不醒。

景晨总留在汪氏的屋里,赞赏般叹道:“太太的人做事倒是真有分寸,连摔得程度都把握的好好。”

熟知后者笑了即答道:“倒是你的主意好,至于这个分寸…想要人昏迷着,难道还不成吗?”

看到对方的笑容,景晨下意识的反应是大夫方面,可转念又立即明白了过来,楚太太毕竟是一府主母,思维还真是缜密。

这事果真落实了。

楚太太看着面前的少妇,深笑了道:“今夜,我安排人送你出城,你可要信守承诺!”

第一百三十二章 意外

景晨和汪氏两人达成共识,落实了要在今夜出城。其实说是今晚上出城,不过是夜晚离开楚家,金蝉脱壳的前奏罢了,毕竟晚上城门关上,哪里能离开?然可等待时机,待次日清早街道人群尚且疏散的时候,趁人不备就低调离开。

安宜是君大奶奶的近侍,她不能离开。为引人注意,德馨亦不方便同时离开,就只有景晨单独混出楚家。好在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凄惨,到底有阿图在外面接应,故而当景晨只带了个简单包裹出现在楚家旁边巷子的小巷时,便直接顺利地由人护着在近城门处的小客栈落脚。

为了以防万一,景晨还对阿图试探了番,进屋子的时候她将装有珠宝的包裹故意在他面前打开,而后就搁在木桌上,而后手持匕首整夜都缩在棉被内没有入睡。并非她太过多疑,而是此次不同,阿图即是要跟着自己,那便是长久相处,她必须有次一试,否则这心如何都不能安定。

对方既然知晓了计划,那必然明白自己离开当夜的身家是最多的,若是有了歹心,今夜是最好的时候。

这个行为有风险,不过景晨想与其今后面对,倒不如此刻做到心知肚明。哪怕他不过小偷小摸地带走任何一样,便是不过关的人,是断断留不得身边的。若不好撕破脸皮,出城后自要摆脱。

不过,庆幸的是,他整夜都守在了外面,并没有任何贪财不轨的举止。

这让景晨松了口气。

清早天色尚未大明,景晨和阿图就穿着布衣。装作了是大户人家出城置货的奴仆出了称。约定的地方是不远处的临渊镇,楚家里跟着的人中早得了太太吩咐,方进镇就问景晨那个答案。景晨却摇头,说待等下午平安见到德馨后。必然会告知她。

德馨的脱身,就只能借助于楚景涟了。

当初她是由君大奶奶带进的府,出现在众人身前。那她要离开地不让人起疑,就必须等楚景涟醒来后,让她当众发落。否则德馨莫名其妙地消失,终究是惹人多想。设定的法子是让楚景涟趁着病中脾气暴躁时,当着君家仆妇将赶出府去。

若是一切顺利,她今儿下午就能离开。

跟楚太太约好了,亦同安宜都交代好了。如若楚家返回,就不在乎什么奸诈不奸诈了。总是要走的彻底,且不可能真将她留下。景晨都想好了,等到德馨过来后,从此以姐妹相称。如何都彼此会有个照应。

虽说不知未来如何,但有她陪在身边,总好过孤孤单单。

或许,等到时机成熟,还能与她相认,彼此的记忆中都有对方。

然而,直等到太阳西下,都没有见到德馨,城内亦无任何消息传来。景晨难免担忧。可现在这样子,她又不好再出现在平城内,坐立难安,难道德馨出事了?

可没道理啊,只要自己同楚景涟没有同时出现在众人眼前,谁能知道怀疑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