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借钱,西边还帐。

一碟碟的钞票,就送进勒银行。

在工资没涨的苍桑中,

致富的路在何方?

再紧紧裤带,来碗面汤!!

呕也, ..呕也,

第一百十八章 本是同根生(四)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应该是我很熟悉的一种香气,只可惜我的嗅觉在臭味环绕中失去应有的感官能力,我正要本能地再嗅一下,一大帮子人平空跑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金獒,原来凉风殿到了,老头子立刻小气地把我手里的帕子使劲抽了回来,嚷着是他的,不是夫人的,我还没来得及道谢,阿黑娜就着将我送了进去。

我回头,却见卡席莫多张还是站在原地,驼着身子,用一只小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进了宫殿,七夕口中难受地低呜着,不时添着我的伤口,把我疼得轻叫出声,阿黑娜使劲按着我,不让我挣扎,怕伤口崩出血来,驼老头慢慢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我的视线。

进了殿,御医为我敷着药,问起我的伤口,我便撒谎说是掉进御河中被一种不知名的水兽咬伤的,我的酬情也遗失在野地,阿黑娜一边在旁边严肃地训着:“夫人实在太冒失了,为什么不在原地等宫人来接,须知南边荒芜的宫殿众多,有很多野兽出没,虽没有会食人的野兽,但现在是兽类觅食过冬的地候,还是会伤人的,太皇和可汗都命令阿黑娜要好好照应您。还有您的脸,怎么回事。”

我诺诺称是,谎称肿脸是逃命的时候撞树上了。

也不管他们信不信,只是装作无心地问道:“阿黑娜,请问你知道南边的禁地吗?听说那里有个黑池子。”

阿黑娜听了,在我对面骇了半天,就连我脚下的那个御医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抬起惊惧的眼看着我,两人口中唤了半天的腾格里。

阿黑娜厉声问道:“夫人是哪里听到黑池子的故事?”

我说是在路上听到两个宫女在聊天时提到可怕的黑池子。

阿黑娜说道:“那里是皇宫禁地,夫人万万不可好奇前往,那里有住着吃心魔鬼住的黑魔池,也是犯了那些十恶不赦之罪的宫人刑场,充满了无数的怨灵,连腾格里的光辉也无法照耀到那里,五十步之内,很多刚来的新宫人,如果迷路在那里,便再也回不来了。”

我暗忖,正是因为禁地,加上可怕的传说,所以阿米尔才会选择在那里幽会,这样说来他的情人是我和碧莹身边的眼线,阿米尔这样做是非珏授权的吗?全突厥的人都知道撒鲁最喜欢的女碧莹,为何又要让阿米尔去勾引碧莹的侍女?

那个推我下原油池子的白衣女子在里面应该比我更清楚阿米尔和拉都伊在偷情,那样的话,碧莹是知道阿米尔同拉都伊幽会?她会不会也在猜测撒鲁尔找人监视她?

还有这个看似年老体迈的卡席莫多张,他方才跳进原油池从那个大怪物手中救走我时,身手如此敏捷,根本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蠢苯啊!

忽然想起在恶灵池里看到的米拉的尸身,看着身边满面惧色的卓朗朵姆,慢慢问道:“米拉呢?”

卓朗朵姆不耐道:“你问那个老巫婆做什么?”

阿黑娜也摇摇头,忧心冲冲地问道:“今儿她对那个拉都伊施了宫刑,应该是去神庙去了,她是宫中最年长的行刑宫女,每次行完刑,她总是去先帝的神庙朝拜腾格里,不知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我心中一动,轻声问道:“阿黑娜,你在担心她,你同米拉女官长很要好吧。”

阿黑娜一愣,随即一叹:“我与米拉同一年进宫的,她来自遥远的嘎吉斯,已经三十五年了,同一年进宫的女孩子里就只剩下我和她了,这个米拉比我还要耿直,”她苦笑一声:“我被派到这凉风殿来,而她更不懂媚上奉迎,再加上貌平,便做了人见人恨的行刑女官长,刚开始当行刑女官长的时候,她总是晚上做恶梦,哭着说那些被她打死的宫人来找她复仇,从此她在行刑后便会去神庙洗罪,。”

我凝神细听,她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多嘴,脸上也有些不自在了,卓朗朵姆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不去理她,对我认真说道:“下次那个魔鬼和魔鬼的母亲再来宣召,再不能去了。”

她满脸严肃,眼中盈着泪光,我心下感动,这个姑娘脾气虽不好,心肠却是不错,便口中随便答应了她,让宫人扶她回去先歇着。

阿黑娜亲自照应我睡下,她为我掖好被子,看了我几眼,在我耳边轻声道:“不管夫人愿意不愿意,您以后会在这座皇宫里待很久很久。”

我轻轻转过头来,一灯飘摇,阿黑娜的脸有些迷糊,七夕也抬起脑袋,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只听她轻叹道:“女人的青春只在今朝,夫人若想在这里生活得好一些,就得学会把握可汗陛下的宠幸..如今火拔家的热伊汗古丽是可汗的第一宠妃,王妃殿下的身子愈大,快要不能服侍陛下,夫人受宠正是时候。”

说完,她又大声说道:“请夫人放心歇息,我已在门口嘱咐奴婢侍候的。”

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屋里,愣愣地回味着她的话,连阿黑娜也知道了,难道我还要在这里做撒鲁尔的妃子不成吗?

在这个可怕的宫殿,是谁杀了米拉?

是怀恨的拉都伊,还是拉都伊的情人阿米尔?

我绞尽脑汁地想着这一个一个迷团,加上这一日的惊险,还有医生开的药物作用,我的眼皮渐渐沉了下去,抱着七夕,进入了黑暗。

我又回到了樱花树下,一个红发酒瞳的少年捧着青玉案,轻念着那首青玉案,我在那里凝神细望,不想这一次他忽地抬起头来,对我欢颜笑道:“木丫头,你喜欢那个金玫瑰园吗?”

我愣在那里,他站起来,笑盈盈地向我走来,胸前那块银牌子发着银光,我往怀中一掏,将这八年来随身带着的银链子掏了出来,奇道:“陛下,你为何也有这块银链子?”

他但笑不语,只是拉着我的手,我细细看他,还是永业三年我俩分别时的样子,头上还系着我送他的白丝带,我不由泪流满面道:“非珏,你是非珏,你不是撒鲁尔。”

我投向他的怀中,感到他热情的拥抱,我想细看他的脸,却发现他的眼中也流出泪来,却是血红一片,我骇那里,那种美好的感觉全都变成了惊骇,只见他肃着一张脸:“木槿,你要小心了。”

忽然他的身形暴涨,一下了变成了一个怪物,正是令我险些命丧原油池的那只大怪物,他的两只大红眼珠流着红色的眼泪,凶恶地看着我,大舌头紧紧地扣着我的脖劲。

我想大叫出声,却怎样也出不了声,混身都是湿淋淋地,终于叫出声来,却见黑暗中两点殷红,有人压在我的身上,我的喉咙上卡着两只大手,七夕不在我身边,我习惯性地去枕底拿酬情,这才想起酬情早已掉在原油池中。

“做恶梦了吗?”那发光的殷红渐渐退去颜色,他轻笑出声,我这才明白这是撒鲁尔。

我使劲想推开他,他轻易地把我的手固定在上方,我得以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的呼吸带着酒香,微微有些沉重,我镇定了下来:“陛下喝醉了吧!”

他轻笑了起来,一手撑着头,声音带着迷离:“好像是吧。”

我腾出手来,推开了他,乘机挪开了,他却又像只熊一样扑过来,嘻嘻笑道:“逃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我的腿脚被他抓住了,扯到痛处,我叫出声来,他却很兴奋,反倒用了力,黑暗中低旎道:“很痛吗?别怛心,我会轻一些的。”

我的心里升起了隐隐的怒火,须知段月容有时也会想搞点□来勾引我,只要我喊痛,他便立马停止了..

我心里又是一惊,为什么现在我总是想起段月容来,而且每次都喜欢把这个撒鲁尔同段月容比,这不是个好预兆,是因为这个撒鲁尔比起当年的段月容犹胜百倍,还是真如段月容那坏小子所说的,我的心里还真有他了。

不管如何,我可不想再化八年时间再做心理医生来挽救这位突厥皇帝了,我便冷冷道:“请陛下先点了灯。”

“这样不是很好吗?”他的手摸了上来,“我看得见你不就成了?”

我急急地拍开他的手,心想莫非你的眼睛还是红外线望远镜做的,黑夜中还能看到东西,然而我越是挣扎,似乎他越是兴奋,不一会,衣衫撒裂之声传了出来,我感凉嗖嗖的,然而他的手所到之处又是一片火热,我怒道:“陛下,请放手,再不放手,我喊人啦。”

他哈哈大笑起来:“喊啊,喊啊,我倒想看看这个宫里谁敢管朕?”

他的手还是没有停下来,我忍无可忍,一拳打到他的脸上,叫道:“七夕,七夕。”

话音未落,窗棂一阵巨响,一个金黄的影子破窗而入,窜了进来,大吼着扑向撒鲁尔,撒鲁尔一抬手,七夕倒在地上,过了一会尔,许多人涌了进来,有人点起火烛,有人去床上去看撒鲁尔,我却称乱,拐着脚前去看摔在地上的七夕,七夕的脑门流着血,髭着带血的尖牙,对床上的撒鲁尔呜呜叫着,还想再跳上去再咬他,我紧紧捂着七夕的伤口,压着它,不让它跳上去。

阿黑娜上前扶起了手上带着血的撒鲁尔,他的脸崩得像冰块一样,显然酒全醒了,他狠狠地甩开阿黑娜,酒瞳似血地盯着我,冷冷地迸出话来:“你好大的胆子,你和你那个畜牲都不想活命了吧。”

阿米尔在旁边煽风点火道:“大胆妖女,竟敢拒绝侍寝,还敢行刺陛下不成?”

:各位写长评的大大真是太有才了,木头踢人了和花西趣味问答,把我给乐得,再次感谢各位大大

第一百十八章 本是同根生(五)

他一定是故意的,这下全抖出来,众侍卫和宫人有些尴尬,跪在地上,偷看撒鲁尔,而撒鲁尔的脸色更差,阿黑娜则是我满眼的不解和婉惜,可能处理这种事颇有经验,她仅仅使了个眼色,左右便识趣地退下,她只留御医为撒鲁尔包扎。

我强自镇定:“回禀陛下,我们自然都想要活命,陛下可知名分之意,现在草民只是一介汉家贫民,且与陛下身份悬殊,断不能接受陛下的宠幸。”

“莫问以为只有粗俗卑劣的男人才会用蛮力去征服女人的身体,而永远失去了那个女人的心,像您这样一位贵不可言的君主自然是能够让女人主动献出身和心,不是吗?”我尽量不着痕迹地拉了拉破衣服,遮住□的双肩,平静道:“陛下难道会觉得强占一个女人的身体会更有价值和成就感吗?”

我尽量平和地说着我的那些调调,全是那些令他不能放下架子来杀我的理由。

须知天子一怒,流血千里,更何况,在这么多仆从面前丢了面子,他不杀我才怪。

“还有七夕,他是为了护我才误伤了陛下,在黑暗之中焉能辩清?怪来怪去,只能怪我!请陛下惩罚我这个主人吧,千万不要处罚您也曾经首肯过的武功首吧!”

我重重地伏地一磕,我的脑门嗡地一下子巨震。

我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声音,七夕也紧紧盯着前方,好像随时准备着扑上去。

烛火啪地一暴,却听上方的撒鲁尔沉声说道:“回神思殿。”

阿米尔急急地说道:“陛下,这个妖女可怎么办?”

撒鲁尔走出宫门的时候,停了一停,却没有回头,终是拂袖而去。

阿米尔一脸郁闷地跟在后面,临走时还狠狠地盯了我一眼。

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一下跌在地上,七夕也呜呜地趴在地上,拿爪子擦额头,我从御医手里抢过纱布和药帮它包扎,波波亲了它好几下。

然后我才忽然感到脑门上巨痛,原来心急之下,额头磕在地上太过用力了,敲出一个大疱来了。

我一抬眼,阿黑娜和那个专门伺候我的老御医还是维持着嘴巴呈O型的壮态。

我嘿嘿傻笑间,阿黑娜这才收起了惊讶,沉着脸说道:“我以为夫人是聪明人,怎么会如此糊涂?”

“阿黑娜在弓月宫有三十五年了,侍奉二代男帝,见识过无数的后妃,比大妃和卓朗朵姆公主还要美丽的绝色美女就像夜空里的繁星一般点缀着这个弓月宫,像夫人这样秀外慧中的可人更是比比皆是,偶尔耍些小脾气,使些小手段无不可以,但她们都懂得适可而止,这凉风殿里囚禁的都是些可怜人,唯一能救她们的只有陛下的千金一顾,夫人倒好,如此天作的机会降到夫人身上,您却将陛下硬生生地推开了,夫人莫非想在这凉风殿里待一辈子吗?”

“谢谢你的好意,阿黑娜!”我的头有些晕了,强笑道:“只可惜,我不是可汗陛下的妃子,也永远不会的。”

阿黑娜还要强辩几句,御医给阿娜施了个眼色,她便满脸不高兴地闭上了嘴,冷冷地走了出去。

“请夫人莫要生阿黑娜女官长的气,”那个给我看病的御医对我微笑着,“弓月宫中最难做的女官长便是这凉风殿冷宫的女官长,她一做就是二十年,她虽脾气直些,但对这些可怜的妃嫔质子却是极好的,她这样做确是为夫人着想,想这宫中少一个可怜人罢了。”

“夫人是个聪明人,应知阿黑娜说得不无道理,”他轻叹一声,为我把了一会脉,沉声道:“夫人年纪轻轻,却身染重症,若想活着走出这个宫殿,确然要为自己多想想啊。”

说罢,站起身来,收拾医具,我心中一动,称老医生在我身边弯腰行礼时,轻声问道:“请问大夫可知我那长随,现在伤可好了,人在何处?”

那个大夫一愣,看着我的眼睛笑道:“夫人多虑了,那个小伙子身体可比您好多啦,请恕老臣无知,实在不知他在何处,不过只有站得最高人的才能知道到您长随的下落啊。”

我那么一愣间,那个大夫拍拍七夕,赞了声好孩子,就走了出去。

我本来今天不想再睡了,可抱着七夕却在香妃塌上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我在一阵吵杂声中醒来,外面好像有很多人在进进出出,我的心一紧,莫非是撒鲁改主意了,要将我押入大牢?

七夕早就低吼一声,顶着一脑袋地纱布,一下子从破窗棂里窜出去了,我大声叫着七夕的名字,心中焦急万分,就怕它一跳出去就被撒鲁尔的士兵乱棍打死,我脑子里全是撒鲁尔吃七夕的可怕景响,想也不想,就抄起桌上一个长长的黄金花瓶,想跟着七夕想从破窗子里跳出去,过了一会自己挤在窗口处了,才意识到我不是狗,没有七夕的身段,就捂着自己伤口开门挪了出去,却看见苑子里满是抬物器的宫人,七夕一会到这个宫人的手里闻闻,一会将脑袋伸到那个箱子里看看,可惜人人忙碌着,没多少人在意大金獒,阿黑娜在紧张地指挥着,大家看到衣衫不整提溜着黄金瓶的我握着,愣了一会儿,然后我面前忽拉拉跪了满地的人。

我愣在那里,就听到阿黑娜说道:“请夫人速速更衣,陛下传口喻来,凉风殿不宜夫人的身体,宣夫人和卓朗朵玛公主今日起搬到春宫去住。”

我皱着眉道:“请你回禀陛下,我在这里住得好..。”

阿黑娜面无表情打断我道:“今天一清早阿米尔伯克便来传令了,还请娘娘随我一行吧。”

我刚要开口,阿黑娜却冷冷道:“昨夜陛下没有发怒,实在是您走运,但不代表您会一直走运,别忘了在这里站得最高的永远是陛下,您莫非不想救您的忠犬了吗?”

“春宫是大妃娘娘的寝宫吧?”我抿着嘴与她对视了一会,终是慢慢说道:“你们家陛下为何让我搬到春宫那里?”

“皇后身体不适,长久以来,皆由大妃娘娘掌管后宫,陛下突然颁下旨意,要大妃娘娘安排一切,大妃娘娘来不及为您整理新宫殿,所以先请娘娘和公主过去,回头再慢慢收拾。”

这一天我和七夕搬到了火拔家的热伊汗古丽王妃的寝殿,也是最受宠爱的大妃娘娘的宫殿,我曾经的结义三姐姚碧莹那里。

藏獒拥有惊人的治愈能力,到阿黑娜也奉命跟着我正式入住春宫的玉辰殿,不过几天时间,它脑门上和爪子上的伤都结茄了。

碧莹并没有如我想像地前来接见我和卓朗朵姆一番,自那天皇太后宣召我的路上见过之后,到现在从来没有出现过。

而撒鲁尔那夜发过酒疯之后也消失了很多天,但是他却赐我与七夕无罪,并且送来了成箱成箱的珠玉宝石,绫罗绸缎以示友好,宫人艳羡的目光中,我住了下来,那个老御医不时来给我把脉,阿黑娜骄傲告诉我,大突厥的帝皇正以皇后之礼待我,然而那酒醉试图□我的大突厥的皇帝却没有再露过面。

这一天,我带着七夕同卓朗多姆在小花园里散步,我正在思考着女太皇和撒鲁尔两人下一步的计划,卓朗多姆幽幽说道:“那个撒鲁尔看样子是看上你了,看他把你送到这个春宫,每日送你这么多珠宝玩物,哄你开心,你心里美得吧?”

这什么跟什么呀!

我冷冷道:“你又瞎说什么,你看我的样子很开心吗?”

卓朗多姆委屈地哭了起来:“等我生下孩子,那野兽取了质子,再将我杀了,你们就都去快活了。”

我的心绪也不佳,本待骂她几句,考虑她是孕妇,养胎情况也很糟糕,只能忍气吞声,好言安慰道:“你莫要瞎想。”

没想到她大声哭了起来:“春宫,春宫,连名字都这么□,能安什么好心。”

我满腔怒火,憋到极处,给她来了这么一句,反倒给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七夕奇怪地看着我们两一个笑一个哭。

卓朗朵姆哭得更凶了:“你还笑,你还笑,这个宫里就撒鲁尔那个野兽最大了,他看上你了,你逃得了吗,还连累我,这野兽出了名的夜御数女,万一他看上我可怎么办哪?”

这位小姐可真是两重标准哪!好像段月容也是出了名的夜御数女吧!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他是野兽啊?

我怕再笑更让她哭得凶了,只好努力憋着笑,正要再开口劝她,忽然联想起那句这个宫里站得最高的人,这个御医分明指得是撒鲁尔,却令我想起一计来,回头看看还是梨花带雨的卓朗朵姆,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来,我细声软语劝了一会,等她稍微平静了一些,顺水推舟道:“别哭啦,我陪你玩风筝吧。”

我问阿黑娜要来做风筝的材料,同一堆好奇的宫人做了两个特大号的风筝,我让那些小姑娘,小伙子们每个人的手上沾满颜料,然后在大白风筝上在我早已画完的图线格里印上手章印,大伙咯咯直乐。

阿黑娜正一声不响地站在旁边研究着我的大风筝,我便对阿黑娜笑嘻嘻道:“阿黑娜,你也来吧!”

我硬拉着她的手沾上红颜料,完成“最后一掌”。

那日正是西风刮起,我同众人把大白风筝往空中一放,却见蓝天碧云中,二个方型的大风筝里有个用无数手掌印填色的大大的SOS,这是我君氏暗人的求救信号,知道这个信号的只有齐放和我那二个最淘气的学生。

我不可能让这个宫里站得最高的撒鲁尔或是女太皇帮我逃出去,却能让这只风筝替我站得比谁都高,引来我的援救者。

下午,我睡得正香,阿黑娜过来禀报有人来看我,我兴奋地睡意全消,太好了,没想到我的大风筝效果这么好。

我走出去一看,却见七夕正围着一个老驼子嗅了半天,然后仰着头不咸不淡地看着这个老头,甚至有一丝警戒,而张老头的小眼睛却盯着园子里的新栽的梅花看了半天,不知道撒鲁尔从哪里知道我喜欢梅花,派人移种了许多绿油油的梅树,却不见人影。

我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我的暗人来救我自然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也许这个老头子是我的暗人或是小五义的内线呢?

“张老先生,您今天给我送花来啦?”我对着他大声说道,他的手上一堆鲜花,有茉莉、桂花、大丽菊、美人蕉、珊瑚豆、翠菊、千日红、叶子花等等,把他的脸遮个严严实实了。

我大声地连唤数声,他似乎才听到,拔开鲜花,仰起大肉瘤对着我:“夫人身体好些啦?”

我点着头对他微笑着,卓朗朵姆正好也午睡醒来,我想向她作个介绍,她却远远站着,死活不肯过来,我和张老头,乱扯一通,各人在各自的聊天中过了一个时辰,等他走的时候,我的嗓子已经冒烟了,她对我小声地皱着眉头说道:“女太皇为何养这样一个的俗物呢,别是有什么特别的来头吧?”

我对她施个眼色,她便乖乖地不作声了。

我回到宫里,屏退左右,便把他送来的鲜花一瓣一瓣地扯来下来,翻来覆去地看,连花枝也不放过,拆干去皮,希冀能再看到小五义的暗号,哪怕是我的暗人或是段月容的人也好。

可惜,除了纯洁、美丽、芬芳的花瓣还是纯洁、美丽、芬芳的花瓣,我失望地坐在一堆花瓣中间,只有七夕兴高采烈地在花丛里打着滚,咬着树枝,以为我在跟他闹着玩。

他到底是谁呢,女太皇从哪里找到这样的高手呢?

忽然听到外面有侍高声唱颂:“可汗陛下到!”

咦?这小子怎么来了?

我赶紧站起来,正要唤人来收拾这一堆花瓣,一个高大的红色影子早已进来了,我跪在一堆花瓣间拾缀,却见他一身骄健的黑底红绣金线边锦缎猎妆,红发整齐地结成无数小辩,看上去更加英武动人,酒瞳还是带着帝皇的睥睨天下,一想起晚上他对我的不轨,我便心头隐隐有了痛意。

“看来你很喜欢撕花呀?”他据高临下地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慢慢冒出来一句。

我中规中矩地行了礼,他却没有让我起来,反倒慢不经心地四处欣赏我的宫殿,逗逗我那不说话的鹦鹉,在纸上写着玩我的羽毛笔,然后踱到我这里,我以为他要让我起来,这时阿米尔和两个侍女在外面唤了一声,他便让他们进来,伺候他梳洗,好像没有人看到我跪得快要撑不下去了。

我汗流满面,滴在花堆里,七夕在旁边乖乖跪着,替我舔着汗水,快要晕过去时,一人猛地将我拎起来,酒瞳似火,却尖利如冰,扎在我的心里,七夕感到他对我无礼,又开始对他吠起来了,撒鲁尔睨了它一眼,而那一眼,我却清清楚楚地看到正是那梦中的两点殷红,七夕低呜了起来,我骇在那里,他却对我淡淡一笑,眼中的殷红渐渐退去。

“今日夕阳正好,夫人陪朕游一游金玫瑰园如何?”明明是征询的口气,却根本不容拒绝。

我和他并排骑在两匹汗血马宝上,七夕在我旁边不紧不忙地跟着,撒鲁尔绝口不提那一晚发生的事,只是满带微笑,红发在夕阳的余晖下,流动着金红的光彩,柔柔地拂向我,久违的玫瑰芬芳随风传来,他偶尔扭头同我淡些江南雅韵的趣事,眼神亦是柔和清浅,如玫瑰花瓣柔润于心,像极了当初的非珏,不由在我心中重重一击。

第一百十八章 本是同根生(六)

我转开视线,向无边瑰丽的玫瑰花海望去,真心赞道:“莫问在江南的家中也曾自负富有各色珍奇植物,却从没有见过像金玫瑰园那样美丽的玫瑰,真乃人间一绝,陛下果然富有四海。”

这句话似乎起到了很好的拍马屁作用,撒鲁尔看上去“狼”心大悦,傲然道:“君不闻若论人间美景,当属南越大理,北城弓月。这里乃是天下最肥美之地。”

来到树母神下,他下了马,我跟了上去,他手中拿着鞭子,指着树上的核桃道:“传说只要吃了树母神的核桃,便能诞下狼神之子,故而很多伯克,叶护的可贺敦问母皇请旨吃树母神的神果。”

我一愣,要命,那天我当着拉都伊的面吃了一个,怪不得那天她那样怪地看着我呢?

我的脸微红,撒鲁尔看着我笑道:“女人们对这些东西迷信的紧,还有重金贿赂看守的奴婢偷几个出来呢。”

他同我说这个作什么,我哈哈干笑几声,正要绕个话题,撒鲁尔的脸色一冷,低斥道:“谁在那里,快出来!”

我左看右看,却见树洞里慢慢踱出一个女子,跪在地上直发抖,原来是那个久已未见的拉都伊。

撒鲁尔的脸色僵冷,慢慢说道:“你不是热伊汗古丽身边的侍女吗,竟敢到此处来偷窥朕?”

拉都伊满脸通红,看着撒鲁尔急急地摇着头,我和撒鲁尔都注意到她的手里好像捏着什么东西,撒鲁尔了悟地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为了树母神的神果啊,你们这些女人真是想要孩子想疯了,连一个宫脾也妄想诞下狼神之子?”

拉都伊双目含泪,我却于心不忍,她一定是想为了阿米尔生个孩子吧。

“陛下吉详如意,”一阵柔柔地低唤传来,众人一回头,却见艳光四射的丰膄女子笑吟吟地站在面前,穿着银丝线绣的摩苏尔纱裙,银披纱上缀着银穗子,混身珠光宝器,小腹笼起,身后跟着众多侍女,如众星捧月一般,正是碧莹。

撒鲁尔明显地一怔,旋即绽出一线笑意,快步向她走去,笑道:“天凉了,你不在屋里待着,到这里来做什么?”

碧莹亦浅浅一笑:“妾身每日这个时候会到树母神前来祈祷狼神之子平安降生,陛下忘了吗?”

撒鲁尔微晒,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这几日忙着同嘎吉斯人谈造兵器的事,冷落你了,爱妃不要会怪朕吧!”

一对碧人的身影树母神下脱得长长的,我淡淡而笑,往拉都伊那边靠了靠,她神经质地躲了一躲。

碧莹幽幽道:“方才妾请神师算了一卦。”

“不好吗?”

碧莹担心地说道:“神师说有魔鬼妄图偷吃树木神的神果以增长魔力,她在暗处窥视着小皇子,这个孩子的前途令人担心,妾身好害怕。”

说罢泫然欲泣。撒鲁尔一愣:“魔鬼偷窥?”

“陛下忘了么,神师说过,这树母神的神果除了经过神批的方可服用外,任何人不得擅自服用神果。

撒鲁尔看了我一眼,我一惊,他挪回目光,对碧莹说道:“那神师有没有说如何破解?”

“一定要那个偷吃神果,暗中窥视的魔鬼血祭腾格里,才能消除狼神之子的劫数。”她缓缓说来,细声软语,根不本不像是在说一件活祭之事。

拉都伊的身子抖了起来,碧莹抖声问头目拉都伊:“你跟着我七年,我待你如何,你如何这样恩将仇报。”

拉都伊大声哭泣了起来:“奴婢没有偷吃神果,偷吃神果的是君夫人,女主陛下生辰那晚,陛下同夫人在花园聊天,夫人拾了一个神果,等陛下走后,就吃了起来,陛下不信,就请问香侍官,她也看到的。”

撒鲁尔看向碧莹身后的白纱女子。

正是那个将我推入黑池子的女人,她早就伏地跪祈,“妾也曾经听说君夫人夜食神果,拉都伊却知情不报,如今她私近树母神,偷偷采集神果,她与君夫人分明就是神师所说的偷窥的魔鬼,请陛下恩准,将她与君莫问押起来,待圆月之日献祭伟大的腾格里,好保护尊贵的狼神之子。”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瞟向了拉都伊,拉都伊面如土色,不停地跪头求饶,土地虽然柔软些,不一会,她的额头已然渗出血来,可她的手上依然紧紧握着那只核桃,阿米尔也紧抿嘴唇,神情紧张了起来,撒鲁尔默然不语地看着碧莹,淡淡道:”爱妃的意思呢?“

碧莹悲伤地拿起绢帕哭道:“妾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是神师向来言无不准,小皇子在肚子里总是踢着妾身,好像总是不安心,妾晚上也睡不好觉,妾好生害怕。”

她伏在撒鲁尔身边哀哀哭泣起来,当真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阿米尔站在撒鲁尔的身后,却不敢僭越,只是死死地盯着拉都伊。

拉都伊看着阿米尔,血泪满面,满眼的乞求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我冷眼相看,心中晖涩不堪,八年前的荣宝堂上,碧莹为我撞柱已证清白,八年后的她却用着同样的手段来残害我?那么这个女孩呢,她不是她的心腹吗,是因为什么让她决定牺牲她?是因为她发现了拉都伊与阿米尔的□了吗?是想除掉身边的眼线?还是为了拉我下水。

撒鲁尔叹了一口气,看着对面苍白着脸的我缓缓道:“那夜君夫人的的确确吃了神果。”

白纱女子眼中闪着恶毒的兴奋,撒鲁尔忽尔一笑,话峰一转:“不过那是朕赐于君夫人的。”

碧莹愣在那里,撒鲁尔轻敲额头微笑道:“都怪朕,朕最近忙晕乎了,忘了告诉爱妃了,朕想迎取君夫人为新妃子,故而赐君夫人那神果。”

只一瞬间,碧莹的愣神立刻消失,改为挂上最甜美的笑容轻轻走到我身前,主动拉起我的手,说道:“妾身恭喜陛下纳了一位如此贤德的妹妹。”

我浑身那么一哆嗦,正想甩开,没想到人家比我甩得更快,改抓住我的袖角拉我到撒鲁尔的身边,亲亲热热地挽起撒鲁尔说道:“陛下何时看上这个妹妹的,也不告诉臣妾,陛下果真是喜新厌旧了。”

撒鲁尔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也跟着神经质地扯着嘴角笑了起来,眼中依然是俱意,齐齐地盯着突厥皇帝和碧莹。

撒鲁尔轻揉着碧莹,暧昧笑道:“新人自然不及旧人好,朕可一直等着你快快生下狼种..,”接下去限制级的话题,早就偷偷俯到佳人耳边去说了,碧莹的耳根都红了,轻啐一口,我的鸡皮疙瘩掉满地。

正要退出这两人世界,撒鲁尔却又硬生生地搂近了我。

阿米尔跪启曰:“既是陛下纳了新妃,又值大妃养胎之际,臣以为实在不易见血,不如先将这个女子...。”

白纱女子忽然打断了阿米尔道:“陛下,这个拉都伊不但敢偷采神果,还敢这样诽谤夫人,果真是魔鬼的化身了,理当立即血溅神庙..。”

阿米尔冷冷道:“香侍官,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白纱女子立刻讪讪地闭上了嘴,阿米尔道:“反正祭祀尚早,陛下不如先将这个女子先押监如何。”

撒鲁尔看了看拉都伊,淡淡道:“这个侍女跟着爱妃也有七年了,爱妃当真相信她是魔鬼的化身?

碧莹伤心欲绝,双膝跪倒扯着撒鲁尔的皇袍一角,动容道:“妾无德无能,能得陛下宠爱,此生足以,只是狼神之子尚在腹中便遭魔鬼的妒恨,何其无辜,请陛下为您的皇子..。”

话未说完,她忽然面色苍白,晕了过去,撒鲁尔把我甩开,焦急地抱起碧莹,走向碧莹的玉览殿。

天色将晚,最后一丝晚霞隐落在无尽红光中,详合的玫瑰园笼上了一丝血光,那个白纱女子慢慢站在我面前,风吹起她的面纱,本应姣美的下半部分满是刀痕,烧伤,即便如此,依然能看到她原来的貌美风情,只消一眼,我便认出她来,紫园的往事翻腾在脑海,一个疯美人尖利的指甲抓着我的手臂,狂喊着:“你是花妖精,你和你妹妹都是花妖精。”

香芹,是香芹...小五义的对头,为何她成了碧莹的心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