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廷园便是那院子的名字,虽然门上匾额早日黑漆斑驳,却也能依稀看清字迹,风月紧紧盯着她的脸。

提到春廷园,秋喜脸上明显不自然起来,推开她的手道:“老夫人怎么知道那里的?您今天去了哪里?我听娟子说你上午独自一人出去了。”

她怯懦的低下头,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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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第四十八 禁足]

风月有些失望,“难道那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秘吗?为什么你这么害怕?”

秋喜摇摇头,咬着唇不说话。

“秋喜…”

“老夫人别问了,那里是南宫家的禁忌,谁提起来,都会挨骂的,老夫人进门不到一年,还算是新娘子,如果被少爷和夫人们知道我将秘密告诉了老夫人了,秋喜就活不成了。”

风月不能理解,究竟什么事这么隐瞒,但是她已经隐隐明白了这之中的厉害关系,谁说了,就是一条命。

风月慢慢平静下来,对她笑了笑,“好了,我不问了,你不用担心了,从此那里的事我再也不问好吗?”

秋喜这才重新笑起来,“谢谢老夫人。”

风月一笑不语。

过了几天,她的病也已经全好了,也渐渐知道了侯家将婚期提前的原因,

听秋喜说,是三夫人着人去说的,说是老爷身子不好,怕万一故去了,大小姐披了孝,就三年不能嫁娶了,侯家闻言,也爽快的答应将婚期提前了。

听到这些的时候,风月原本不觉得什么,可是转念一想,她笑了…

老爷故去,她便真正成了寡妇了。

在这个家更是无依无靠。

想到这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十分可笑,低下头,眼泪顺着脸颊话滑落下来,连有人进来也浑然不觉。

南宫明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抹眼泪的动作,“上次哭是因为生病脆弱,那这次呢?”

风月听出声音,笑着道:“沙子迷了眼。”

南宫明轻笑一声,脸上表情寂寥,隔了许久才再次开口,“听说你从前是宫女?为什么进的宫?”

风月已经擦了眼泪坐好,闻言抬起头,“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这是她想要隐瞒忘掉的过往,不知道人们为何还要频频提起?这样想的时候,她又想起了后院那个院子,轻轻笑了一下。

南宫明不知道她为什么笑,沉默的看着她。

风月淡淡的道:“我不想说的原因,跟你们家不愿意说春廷园的原因一样,那是我的秘密。”

闻言,南宫明显然有些吃惊,“你知道春廷园?谁告诉你的?秋喜吗?”

“不是她,你别乱想。”

南宫明脸色已经变了,冷笑着站起身,“别以为我对你好点,你就可以放肆胡来,后院不是你能随便进出的地方,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就只能待在这里知道吗?”

这是对她下了禁足令吗?

风月只觉得好笑,看着怒容满面的他,冷笑着道:“就算我只是个冲喜的,可论起辈份你也该叫我一声娘,不说敬重与否,但至少该有起码的礼节罢,原来你们南宫家的规矩是这样的?”

她讽刺的冷笑。

南宫明目光冷俊的看着她,“不识好歹。”

[49. 第四十九章 华府]

说完他便冷冷的转身走了,风月漠然坐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发笑,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滑稽又可笑,事态的发展与结果常令她啼笑皆非。

她怎么会以为他本性不坏呢?

简直是疯了。

这个疯子的怜悯之情短得让她想笑。

可能那天她烧糊涂了,脑子不清醒。

尽管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禁足令下了就是下了,这个家的下人只听二少爷的,他便是这个家的皇上,而太上皇半死不活,更救不了她于水火之中。

事实上,她觉得那个老头根本就记不得还有她这个人,福寿膏熏出的迷幻天地多彩又多姿,她又算是什么?

不过是在他死后,跪在人群中第一位的女人,守灵,哭丧,守孝,守寡的一个人,至于她的身份,他们早就忘了。

秋喜对此有些看法,常常埋怨她不该顶撞少爷,顺着他多好,其实少爷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心地很软。

风月漠然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秋喜说了半天,就不哼声了。

风月搁了笔,将信装进信封里交给她,“把这个送去华府。”

“这是什么?”

“是给华老爷…”风月迟疑了一下,还是改了称呼,“我爹的信。”

见她退还了几次家里的东西,秋喜以为她跟家里有什么过节,还一直替她担心着,现在看她主动写信了,别提多高兴了,立马道:“老夫人放心罢,奴婢一定安全把信送到。”

她将信捂在怀里,宠若至宝,风月被她逗笑了,“早去早回。”

秋喜答应一声,抱着信跑了出去。

风月从桌案后走出来,冬天快到了,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腊月十二日,是她养父养母的祭日,她们也算是有缘份,养母死后一年的同一天,养父也去了。

听说鸳鸯就是这样,如果一只死了,那么另一只也活不长,她们就像是那鸟一样罢,风月轻轻笑了。

虽然现在才只是十月,但是养父母的墓地远在京城,如果要拜托佟夫妇那样冷漠的人去办这样一件庄严的事,恐怕还是提前点好,免得事不凑巧。

其实,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她真的很想自己去。

不过看来是去不了了,她被禁足了,从前还可以想想办法,嫁进来至今她一次门都没有出过,以后想出去的指望也渐渐被磨灭掉了。

这样胡思乱想着,就到中午了,有用人将饭菜送进来,“老夫人,该用午饭了。”

娟子道,将菜一一摆好。

风月起身走过去,禁足之前,她也是在自己房里吃饭,这个倒没什么改变。

见今天的菜很丰盛,风月不禁问,“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丰盛?”

[50. 第五十章 燕君小姐的生日]

娟子笑着回道:“今天是燕君小姐的生日。”

闻言,风月愣了愣,转身进了房,娟子不知道她怎么了,只得默默站在那里,不一会,老夫人从屋子里出来,交给她一个精美的盒子,“这个拿去,送给燕君小姐,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她会喜欢。”

娟子接了盒子站在那里,一时反应不过来。

风月道:“去罢。”

她这才愣过来,福身退下。

过了一会回来道:“燕君小姐收下来,还让我谢谢老夫人。”

风月脸上露出笑容,吃饭也有胃口了,嫁进这个家,她唯一印象很好的就是那位燕君,只是她似乎很害羞,见了人也不说话,这样复杂的家庭能有一位像她一直纯真的孩子也算得上不容易了。

她吃了一碗饭,便放了筷子起身回房了。

下午秋喜回来,带回了许多东西,说都是华老爷给的,有衣料,食物,还有一瓶外国进口的花露水,说是十分珍贵。

风月见过这东西,也在大小姐身上闻到过这味,现在却由华府的人送过来,她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华府再不济,也是亲人。

拿着那瓶花露水,她从前那些恨,也渐渐少了一些,似乎能够体会他们的苦衷了,就像当初进宫时,她那么恨那么恨…

可后来,城破了,看到父皇的头颅,听到慧妃娘娘殡天的时候,她还是哭了。

看她盯着花露水出神,秋喜上来推推她道:“老夫人,你想什么呢?”

风月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两声,放下瓶子道:“没什么。”

秋喜盯着她看了半天,摇摇头走到一旁整理东西,总是猜不露她的心思。

停了一会她又想起什么来,“哦对了老夫人,我去华府的时候,看到王妃回门了。”

闻言,风月又有一瞬间的失神,“是吗?”

自从她将那些东西锁进盒子里,那些事与人她便打定了主意要忘掉,一次都没有想起来过,即便想起来,也强迫自己忘记,现在猛得听到她的消息,难免有些不自在。

秋喜也看出她失常,不解的道:“老夫人你怎么了?最近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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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第五十一章 赫赫名门]

风月只是摇头不语。

秋喜接着道:“不过你们那位王爷姑爷没过来,老夫人还不知道罢?我们平时说闲话,都觉得华府两位女儿生得值,一位嫁了赫赫的王爷,一位嫁了赫赫的南宫家,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呢!”

风月脸上讪讪的,笑容僵硬起来。

是呀,赫赫名门,多少人想投身进来,但是进来的,也并不一定幸福,相较于这里的衣食无忧,她更向往的是有一份温暖的关爱。

***

大小姐的婚礼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府里所有事都先搁下,紧着婚事,这些天风月没有出门,倒也不觉得烦,她让秋喜又去老爷书房拿了许多书过来,闲着时候就看书打发时间,不过已经好些日子不见她们给她派活干了?

从前,隔三差五的,三房都要让她做些针线刺绣之类的活,想必也不是因为她做得好,只是借着名头对她示示威。

风月习惯了,现在突然没人给她活干了,她倒觉得不自在了。

见秋喜在那里擦花瓶,她放下书道:“三夫人和大少奶奶房里没有什么活可做吗?”

她实在觉得闲得慌。

秋喜一边擦花瓶,一边笑着道:“少爷咐咐过了,以后不准他们拿老夫人当丫鬟使。”

闻言,风月有些诧异。

那个人对她…真够奇怪的。一边下着禁足令,一边又帮她推掉那些活儿,她也弄不清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摇摇头,风月低下头继续看书。

秋喜放下花瓶走过来,“老夫人,您要是觉得闷得慌,奴婢陪您到院子里坐一会罢?”

风月低着头静了一会,淡淡的道:“不用了,你让人备水罢,我想洗澡。”

秋喜显得有些失落,因为每次老夫人要洗澡的时候,就是心情最烦的时候,她可以一个人在浴桶里坐上半天,一句话都不说。

“好罢。”秋喜转身出去。

屏风隔开的空间里,风月独自坐在浴桶里,淡然不语,氤氲的水气打发长头,帖着肌肤,凭添了一份妩媚。

秋喜加了两瓢热水进去,在衣服上擦擦手,像变戏法一样坐怀里掏出花露水。

风月看一眼,轻笑,“拿它做什么?”

秋喜笑嘻嘻的,打开盖子闻了闻,又放到她面前让她闻,“你闻闻,老夫人,这个东西可香了,老夫人平时香料也不用,别的女孩子都爱把自己弄得香香的,老夫人也用一些罢。”

她看起来十分高兴,风月不好扫她的兴,也不去管,任她在水里倒了一些,花露水在水里化开,空气里立刻弥漫出一股香味。

[52. 第五十二章 突变]

秋喜笑着道:“老夫人快看,多香哪?”

风月只是微微笑着,不置可否。

洗完澡已接近傍晚了,风月无心用晚饭,直接上床睡了,当天晚上,身上奇痒难忍,身子也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