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夜粑粑:乖女儿还是不行啊,不行!

路美女:师尊么么哒!

李大哥:这对父女凑一起真危险。

祁哥:八卦爱好者顾真人!

顾先森:(微笑)

46、第十一章 有信(3) ...

这个宗门他们几人还都有耳闻,李靳身为青池山掌教,更是对所有宗门状况都有所了解,想了下说:“掌门是否是个年纪甚大的金丹修士,号为七修子?”

原胤点了点头,微笑着说:“还是李道尊博闻广识,千琮门的掌门,确是七修子前辈。”

这人也真算是个人才,身为一个魔修,拍起李靳马屁来倒也得心应手、毫不含糊。

李靳“呵呵”笑了笑:“我记得这老道从来怕事,连试剑大会都推说徒弟不济不派人参加,生怕比武时刀剑不长眼,跟别家起了嫌隙。据说这么多年来,还在山上种了几十亩地?每日里带着徒弟们练功耕田,倒也自给自足得很。”

道修里除却三大宗门之外,还有几十个小宗门,靠着祖辈留下来的心法,占个山头收些被大宗门筛选下来,资质普通的徒弟,不咸不淡地这么混着。

千琮门却是这些小宗门里头,还显得格外寒碜的一个,若不是道修宗门名录里还有他们,李靳根本就不想搭理。

原胤笑了一笑:“这千琮门也是时运不济,原本就是没什么名声的宗门,还建在淮阴城外。林氏虽然不算什么鼎盛世家,但总归也算财源广进,家主为人又乐善好施。哪怕这方圆百里内的普通人家出了什么修真的好苗子,就算没去三宗门拜师,大半也进了林氏。”

他说这些也是修真界现状,三大宗门之所以越来越鼎盛势大,除却原本就有许多法力高深的修士,众多法宝和厉害心法之外,还有许多天资上佳的后辈络绎不绝拜入山门。

不管是凡间偶然出现的修真苗子,还是一些小宗门略有所成的修士,无不想尽方法往三宗门里钻。

更何况哪怕是修真世家的小辈,也会为了法术精进而拜入三宗门,李靳当年不就是其中之一?

长此以往,自然是强者越强,弱者越弱,这个千琮门原本就没强盛过,还不巧跟林氏比邻,自然日子更加难熬许多。

李靳听着摆了摆手:“我知道千琮门什么境况,你且说为何提他们?难道七修子那老道撞了什么大运,拿了一片天魔残片?”

原胤又笑了一笑:“李道尊,若是七修子得了天魔残片,对千琮门来说,却不是撞了大运,而是弥天大祸。”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千琮门的实力来说,若是让各方知道他们拿了天魔残片,怕真是灭顶之灾。

他说话总在绕弯子,李靳有些不耐烦,就看了眼他主子路铭心,想示意她骂这磨磨唧唧半点不似个魔修的酸书生几句。

他不看还好,看了后顿时更头疼了起来,路铭心压根没在听,而是正在专注地给顾清岚端茶,还揭开茶杯盖吹了几口,送到他唇边:“师尊,我方才心急,用得真气多了,把水烧得太热了些,你看茶还烫不烫了?”

她除了一天到晚眼珠子不动地盯着顾清岚,恨不得连气都替他喘了,就能不能干点别的了?

倒是顾清岚就着她手啜了口茶,抬头看到了李靳那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微勾了下唇,转头问原胤:“那么按着原先生所说,这位七修子前辈真的得了片天魔残片,却唯恐将有大祸降临,正瞒了消息,急着找什么人脱手?”

原胤笑着拱手对他拜了一拜:“寒林真人久闻不如一见,果真高妙若仙。不是在下喜欢绕圈子,而是若不先说明这些,就无法解释为何七修子要将众人梦寐以求的天魔残片拱手让人。”

路铭心对顾清岚那么殷勤,他依附于路铭心,当然也就格外卖力恭维顾清岚。

顾清岚看着他笑了一笑:“七修子既然急于将天魔残片秘密脱手,最便捷的,莫若直接送给林氏,想必原先生在林氏中深受器重,才会得到这个消息。”

原胤微笑着颔首,他兴许是在林氏待得久了,也或许是性子本就如此,行事说话不紧不慢,娓娓道来,颇有林家人的风范:“在下不才,在林氏中颇得大公子看重,七修子在半月之前,寻到林家主,要将手里的天魔残片献与林氏。”

顾清岚听着一笑:“可林氏如今风雨飘摇、朝不保夕,林家主并不敢接对吗?”

原胤用折扇在掌心合了一合:“寒林真人高见,林家主本就谨小慎微,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然万万不要,将七修子连着天魔残片都客气地请了出去。”

原胤说着,又略带诡秘地笑了一笑:“不过七修子进献天魔残片之时,大公子也在一旁听了,过后却没憋住,向我埋怨了几句。说是既然无人知晓,七修子拿着也是拿着,不如我们也拿着,兴许到危急关头,还可拿来保命。”

林大公子比起来林家主,也还是天真了许多,七修子拿着这片天魔残片暂时还无人知晓,却并不代表林氏拿了也无人知晓。

这不林氏的天魔残片还没到手,原胤就已经把这几尊大神都请了过来。

顾清岚听着沉吟了一下:“这么说来,如今这片天魔残片,还在七修子前辈的手中?”

原胤点了点头:“我这几日都留意着千琮门的动静,七修子半月前脱手失败,回山上后也自死了心一般,没再下过山。”

李靳听到这里插嘴:“你这么说,就是我们去千琮门找到七修子,他立刻就会将天魔残片拿出来送给我们,还要对我们感恩戴德?”

原胤用折扇遮着口笑了笑:“大致如此,兴许还会给诸位立个长生牌位,日夜叩拜祈福呢。”

路铭心“哼”了声:“既然这么简单,你自己拿了送给我们便是,还叫我过来。”

原胤就笑了:“几位法力高深,无人能敌,拿了天魔残片自然不怕,我却只是一介小小医修,旁人伸个指头我就死了,万万不想碰这烫手山芋。”

他这么推脱啰嗦,路铭心却没丝毫怪罪之意,听完又“哼”了声,看他还站在那里就说:“你都说完了,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带我们去找七修子?难道要我也泡杯茶给你喝?”

原胤轻叹了声,含笑看着她道:“路剑尊,在下确实口渴了。”

路铭心又看了看他,也真就“啧”了声,重新亲手泡了杯茶,还起身去给他送了过去,原胤也就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来,捡了个桌椅坐下喝茶。

李靳看他对路铭心的态度,实在不太像仅是个下属,趁着他在喝茶,低声问路铭心:“这个小医修,真是你的下属?”

路铭心瞥了下嘴:“他说他是,我可没说过。”

顾清岚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茶碗,笑了笑说:“你和原先生,是怎么相识的?”

他问起来,路铭心当然知无不言:“我先前去魔界找汲怀生报仇的时候,原胤他正在汲怀生的药王谷学艺,被汲怀生欺负折磨得不轻,我将他救了出来。后来我又去魔界,被月沧澜暗算受了点伤,原胤就救了我,带我逃出魔界治伤。

“那次我伤好后,他就不肯再回魔界了,说要看着我,免得我再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我说我不要医修在身边碍事,他说那他就做个我的下属,帮我打探消息。

“接着他就到林氏,说是可以继续学艺,还可以替我注意往来消息,我们也常碰面。原胤他其实命也不好的,从没有师父,不过他医术却很厉害。”

她说着看到顾清岚,忙又拍自己师尊马屁:“当然他肯定还是不如师尊厉害就是了,师尊若是闲暇了有心情,可以教他一些医修的法术,他学得很快的。”

李靳听着,不禁觉得牙疼,连一直在旁没说话的夜无印都侧目看着自己女儿,深觉当年在生女儿的时候,一定是有什么姿势不对,若不然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宝贝?

这哪里还是下属?这分明是原小哥一片痴心错付,这里头的情意,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了吧?

顾清岚抬眼对她笑了一笑:“原来如此,原先生博采道魔两家医术之长,我不一定还有什么可以指点他。”

那边原胤接得很快,放下茶碗就冲顾清岚拱了手说:“在下原先虽不知寒林真人也修习木系灵根法术,不过今日一见,却觉真人灵气浩瀚充沛,显是个医修高手。若真人不嫌弃我出身卑微,还望真人能赐教一二。”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顾清岚若再客气,那就不是客气,而是看不起他。

顾清岚含笑点了头:“原先生如此谦逊,倒显得我太过矜傲,惭愧。”

他跟原胤说着,路铭心还全然没觉察到里头的火药味一般,在旁一脸开心:“师尊若是还看他还算顺眼,那就太好了,原胤老爱说他是我下属,不过我却总觉得他是我的一个好友。”

被说了“好友”的原胤微微一笑,他相貌清俊,又修得是温和济世的木灵根,这么一笑,不知为何很有几分昔日云风的味道。

李靳看着,默默抄起了手,心中突然有了那么几分诡异的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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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原小哥:(微笑)我只是个下属。

李大哥:哎哟,竟然有情敌出没。

夜粑粑:我女儿是真的瞎啊!

顾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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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亲们地雷(づ ̄3 ̄)づ:月末,遇水

另外上章修文补了原小哥外貌描写,没看的亲我贴这里给你们,么么哒:

【他来见路铭心时,还穿了林氏的竹青长袍,头上系着同色发带,手里握着柄折扇,看起来一派温雅书生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像个魔修。】

47、第十一章 有信(4) ...

原胤慢慢地喝完了茶,他们又等莫祁回来,这才一道启程,去千琮门找那个七修子。

千琮门坐落在淮阴城外一处名叫翠叠山的山上,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太近。

凡人走车马山道,大约要两三个时辰,他们出了淮阴城门御剑飞过去,只要半个时辰。

他们从淮阴城里出来,就要御剑升空时,路铭心就对原胤侧了侧头说:“你来上我的飞剑,你御剑术那么稀烂,飞得慢不说,还得小心掉下下去。”

原胤于是就略带腼腆地笑了笑,向旁人解释:“在下一心钻研医术,反倒疏忽了修炼武艺,惭愧,惭愧。”

他这种医痴,怪不得会在林氏受器重,林氏自家本身,也是盛产武艺不精的医痴。

李靳笑了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路铭心将原胤拉上了飞剑,又让他搂着自己的腰莫要掉下去。

顾清岚倒是像没看到一样,神色不变,自行上了自己的飞剑。

李靳唯恐天下不乱,感慨了声:“我们这五人一行,是不是太过热闹了些?”

那边路铭心还在叮嘱原胤不要碰她的痒痒肉,听到这话抬头接了句:“什么五人?我爹就算不得个人?”

他们出来行事,夜无印当然是躲回了焚天剑里,由路铭心负在背上一起带了出来。

看她还没懂,李靳就笑而不语,顾清岚身形飘飘,已踩着湛兮率先飞了出去。

每个修士御剑飞行的姿势大同小异,顾清岚的姿态却格外好看一些,纯白的佩剑和灵光,再配上他雪色衣衫,当真飘然若仙。

李靳追了上去,趁莫祁和路铭心没赶上来,笑着低声说:“顾师弟,你看这个原小医修如何?”

顾清岚侧目看了看他,微勾了唇角:“心性纯正,灵力纯粹,自是不错。”

李靳偷笑了笑,还要再说,路铭心已火急火燎地赶了上来,还要接着拍马屁:“师尊御剑的姿势真好看,还飞得好快,我都快赶不上了。”

她在这边说着,身后还紧紧贴了一个原胤,正自熊抱着她,脸色发白地闭着眼睛紧抿了唇。

看来他御剑术不好,不仅是因为荒疏武艺,只怕还有点恐高。

紧随在她身后飞来莫祁,冷不丁插了句嘴:“路师妹剑上有两个人,当然飞得慢些。”

李靳听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莫祁和路铭心还犹自懵懂地一起看他,不明白他为何发笑。

顾清岚轻叹着微摇了下头,不欲跟这些人多说,更加催动飞剑快行。

在他这般带领下,他们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翠叠山下。

飞剑速度过快,却是原胤下来就扶着一旁一颗小树,脸色煞白地干呕了一阵。

路铭心看他那不争气的样子,神色很嫌弃地轻“哧”了声,却很自然地伸出了手,去顺着他脊背轻拍:“这都多少年了,一上飞剑你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架势,怪不得只能守在淮阴城里等我来见你。”

原胤又干呕了几声,吐了些黄色的胆汁出来,抬手拉住她衣袖,神色凄苦地说:“小鹿儿…你下次再这么快,就直接要了我的命得了…”

路铭心看他真的太凄惨,又放轻力道抚了抚他的背:“好吧,这次我为了追师尊太快了点,下次不会了…”

那边顾清岚走了上来,抬手掌心凝着绿光,轻放在原胤背上,随着淡绿光芒笼罩他全身,原胤的脸色顿时恢复不少。

他忙起身对顾清岚拱手道谢:“在下四肢不勤,实在惭愧,多谢顾真人相助。”

顾清岚收回了手,微弯了下唇角:“无妨,原也是我太过心急,累得原先生如此。”

路铭心的手还在原胤背上放着没拿开,照旧去恭维顾清岚:“师尊的木系法术果然好厉害。”

原胤又不是快死了,他也不过施了个小法术让他稍微好受些,这就能算得上好厉害。

顾清岚微微笑了一笑,神色气度,还是那般仙风道骨,继而抬头看向了山道上方:“不知我们是否已来得晚了。”

他们如今停在半山腰上,再往上也可御剑上去,只是他们远远就发现山道再往上的地方,全都笼罩在浓浓的白雾之中。

那白雾又自诡异得很,像是连里面的灵力波动都全被遮盖住,他们方才在空中飞着,丝毫寻不到雾中有修士宗门的痕迹。

不过千琮门就算是个小宗门,也定然布有防御结界,这些白雾,或许也是七修子为防范敌人设下的迷障。

如今他们在山下,凭着灵力波动,又查探不出山上的动静,只能从这里起步行上山。

路铭心原本总跟在顾清岚身侧寸步不离,但他们到了外面,原胤又格外弱一些,还是她朋友,她就自然而然担起了关照他的责任,不再缠着顾清岚,而是让原胤紧紧跟随在自己身侧。

他们顺着青石台阶缓步上山,原以为走上一阵,即便没有千琮门的人觉察到他们的灵力过来迎接,也有藏在暗处的敌人冲上来。

却没想到这一走,竟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脚下的台阶在浓雾中延伸,四周皆是密密麻麻的苍翠树木,寂静若死,连鸟兽鸣叫,都听不到一丝一毫。

他们都是修道之人,即使步行,脚下速度也不是凡人能比,按着他们走过的台阶长度,哪怕翠叠山是高耸入云的山峰,现在只怕也走到了山顶。

但他们前面还是只有悄然延伸的台阶,和笼罩在迷雾中的静默山林。

越走路铭心就越发警惕地护着原胤,忍不住问他:“你说七修子半个月前回到山上,再没下山?”

原胤似乎除了飞剑什么也不怕,这时不但一点不慌乱,还悠然地含笑点了点头:“我在山脚镇上安排的探子是这么说的,千琮门这半个月来,都再无人下山。”

莫祁问:“你那个探子可靠不可靠?”

原胤还打开手里折扇,摇了一摇:“就是山脚下茶肆的老板,方圆几十里若有什么动静,就算能逃过他的眼,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好吧,若说到消息灵通,他的这个探子还真能算是,但却也只能确定七修子和千琮门的人,这半个月来没有下山,山上若是出了什么异变,就是一介凡人无论如何也觉察不到的。

路铭心看问他不出什么来,就转而去问顾清岚:“师尊,我们走了这么久还没走出去,是不是又进了什么幻境?”

顾清岚的神色还是那般沉静淡然,轻摇了摇头:“这不是什么幻境,而是阵法。”

路铭心愕然了片刻:“什么阵法?我怎么没察觉到?”

李靳在旁“呵呵”笑了声:“路丫头,我们怕是遇到了什么高人,这阵法叫做迷仙阵,听起来普通,却是至少失传了百年的阵法。”

寻常的阵法,他们几人除了原胤外,都是金丹大成的修士,只怕刚一踏足就能察觉到入了阵,而再厉害的阵法,只要他们顺着灵力波动找到了阵眼,自然就能破解。

但这个阵法,路铭心在踏入进来后,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反而除却他们几人的灵力之外,四周都一片死寂,仿佛这几十里内,就再也没有任何修士和法宝。

寻找不到灵力波动,也就找不到阵眼,那还如何破阵出去?

路铭心正要再去问顾清岚,就觉眼前突然一阵霍然开朗,山道也就在这时,突然到了尽头。

他们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埋在雾霭中的房屋,稀稀拉拉却绵延至远处,在那些房屋之间,还有许多整块的田地植物。

顾清岚轻声说:“我们到了,这里应该就是千琮门的…旧址。”

路铭心又往前走了几步,定睛一看,看到那些田间作物早就成熟,稻田中一片金黄的稻穗东倒西歪,却无人收获。

在那些田埂之间,更是散落着一些农具,镰刀铁铲上生了朽,显然已被抛弃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