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臣的肩背宽阔,略有清瘦,两边的肩胛骨凸起像是一双展翅的碟羽,透明的水珠从中间滚下,走过微凹的背脊线,到窄健的细腰。

脑子里禁不住划过一个念头:祁臣这腰,看起来还挺带劲儿的哎。

猛地一个激灵,要是让祁臣知道自己这些胡思乱想,她真的就去死好了,那孩子才十九呢。

未免露出马脚,叶朝赶紧进了浴室,里面还有蒸腾的热气,暖洋洋的钻入毛孔里,舒畅的让人想高歌。

暖热的水流划过身体,叶朝觉得并不满足。

她是个成年女人,当然有正常的身体需求,而且算算日子她快一年多没X生活了,被祁臣今天这么一刺激,那些一直压抑在身体里的欲望前仆后继的涌了出来。

叶朝目前还没找男朋友的想法,又不想约炮,那么,是有必要在万能的某宝上网购一样神器了。

第二天叶朝上班,午休的时候挑好产品,留言店家千万别把商品名称打印在快递单上。

卖家回了一个OK的表情,十分懂行:【亲,您放心,这方面我们绝对有保障,不会给客户造成任何麻烦的。】

大品牌就是不一样,彼此间的默契都藏在言笑之下。

快下班的时候叶朝接了个电话,是维修4S店打来的,通知她去取车。

终于能开车上下班的叶朝心里松了一口气。

去的路上,叶朝隐隐有种感觉,好像有人跟着自己。街上人来人往,灯火通明,回头看每个人的脸都像不相干的路人。

大约,是自己敏感了。

叶朝站在地铁线前等地铁,今天下班比往常晚了点,她给4S店的座机打电话,说:“不好意思,我这边有事情耽误了要晚点去取车,你那边方便吗?”

对方查了她的姓名,疑惑的回:“叶小姐,您的车并没有完全维修完毕,请您再多等几天可以吗?”

叶朝诧异,“不是你们通知我取车的么?”

对面小姐的声音一如依旧的温柔和缓:“我们这边没有相关的记录呢。”

怎么回事?

疑惑间,叶朝突然间感到背部被狠狠地攮了一下,身子向前跌去,眼前正是地铁道,掉下去必然难逃一死,这时候耳边传来风吹呼啸的疾声,是地铁快到站的信号。

面对生死的一瞬,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祁臣正给叶朝发微信,跟她说以后要更晚一点回家。

从今天开始,每晚他可以在驻场乐团离场的时候上台唱歌,按每小时八十的工资算。

他上台的时间已经是尾场了,酒吧零星没多少人,但也不能冷了场子,老板觉得他唱歌不错,暂时让他顶上了。

这样一来,他的收入就提高了不少,攒两个月就能还给叶朝钱了。

祁臣答应过叶朝的,他得拿出实际行动让她明白,自己是个信守诺言的人,顺便再能刷个好感度!

昨天晚上他其实感觉到了,叶朝在偷偷看他呢,就算板着脸,眼睛里也是水灵灵的,和以前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而且她不敢看他。

一想到这个,祁臣就忍不住想笑,叶朝还能这样呢。

其实他当时特想问她一句,她是不是怕他了。

叶朝会怎么回答?

猫儿炸毛一样:“胡说!”

或者抛来一个媚眼,琥珀色的眼睛里滚动着流光溢彩的眸光,语气轻慢的魅:“怕你?要不你过来试试。”

其实最怕她冷着脸,往外掀一下手,混不在意:“你觉得呢。”

然后,他没出口问,现在还不能太急了,否则,她会跑。

祁臣能感觉到现在叶朝对他的态度比从前轻松多了,与和她同事的相处模式不一样,可这并不代表是好现象。

大部分人都对同年龄段的异性产生好感,就像少女喜欢年轻偶像,绝不会喜欢大叔型明星一样。

她还把自己当小孩儿,没有把他当成男人,所以才会性格放开,偶尔逗一逗他,但仅止于此。

祁臣并不气馁,他坚持的事情很难转移,就算叶朝暂时不拿他当男人也没什么,他也可以利用这种亲近更加侵入她的生活里,让她离不开自己。

就像…她离不开他做的菜一样!

这时候有同事过来庆贺,叫小曹,比祁臣年纪还小,但是个人精:“臣哥,听说老板让你每晚固定上台了啊,要是有星探过来,或许还能把你给挖走了呢!”

祁臣对人一向冷淡,而且深知保持低调才是生存之道,“天上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掉馅饼,老板让我多赚点钱我就知足了。”

小曹观察了祁臣几个月,本来只觉得他沉默冷静,上次出打人那事头一次见到了祁臣的狠劲儿,觉得他是个隐藏的狠角儿,有心靠拢,他也知道祁臣缺钱,便给他出了个主意:“臣哥,你要是缺钱,不如去试试当网络主播,那个现在火,来钱也快。”

“直播?”

小曹点头,看到他的手机一皱眉,“你手机咋碎屏了啊,摄像功能还能用么?”

手机屏是之前欠债被打的时候摔碎的,好在还能用,他低头看了眼,发现叶朝迟迟没有回复。

按照平常,她就算是加班也应该回家了的。

怎么回事呢?

这时候手机有来电,是他妈。

自从上次打了电话被逼回家后,他再也没主动给家里打电话,可似乎,他们并没有放弃让他回家的意思。

为什么就一定要这么逼他呢。

祁臣沉着脸,出去才接了电话。

他妈气冲冲的上来就问:“你怎么就打五千块钱?”

一面对他妈,祁臣心底的那股劲不自觉的就松了,本来心中攒起得希望也扫除大半,面对这个一直贬低他存在的亲人,他始终抬不起头:“我手上没那么多。”

“你弟都要结婚了知道么,这么点钱怎么能够,你在家里两个月都能挣五六千,去永兴怎么几个月都赚不到钱!”

她指的是假期他赚学费的那些钱吧。

在家里那时候老板供吃供住还有提成,永兴消费高,房租水电吃饭穿衣都得自己拿怎么能一样。

这些话,祁臣知道说了也没用。

他顿了顿才说:“剩下的,我下个月再打。”

“你快点啊,这边着急要呢,上次你弟都跟我急了,”他妈良心发现,关心似的问了句:“上次你说没地方住了,现在住哪儿呢?”

“一个朋友那儿。”

他妈哼了一声,像是知道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小题大做,又庆幸没心软给他打钱。

“你没事就行了,既然不回来就在外好好挣钱,拿钱给我们说出去也好听啊。”

祁臣的心突然动了一下,他家地方小,亲戚往来的勤,从小到大他四处被人嫌弃,他妈这话的意思是,他能在亲戚里给他们长脸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因为这点话高兴,但他太久没有得到父母的肯定了,哪怕是一点,他也禁不住内心雀跃。

太久的冷落,让他控制不了来自亲人鼓励的喜悦,即使知道这不应该。

“我知道了,下个月我会打钱的。”

他妈高兴了,“那就行,多打点,凑个整数吉利。”

祁臣心里没底,没有答应。

“要是能自己住就搬出来,在外也不能太委屈。”祁臣还来不及高兴,他妈的下一句话将他打入地狱:“你弟说过阵子要去永兴玩一圈,你得好好照顾他,让他吃好喝好不受委屈,住的地方也要整理好,你快点准备,听到没。”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到现在还是很不自信

怕大家会不喜欢(〃>_<;〃)

不过看到这里的我相信都是爱我的,为了你们我会继续努力!

13

祁臣凌晨四点回的家,心情郁郁,今天上台时脑子里全是他妈说的那些话,心中还有担忧。

他弟要来了?

到时候怎么安置,肯定不能在家里,叶朝会不高兴的,可又不能甩手不管。

因为心里存着事,导致祁臣唱的不顺,有不少客人嘘他,一紧张唱破了几个音,强撑着唱完了全场,感觉很糟糕。

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人都不待见他。

叶朝今晚没睡好,听到门声知道是祁臣回来了,一看时间已经四点,他这工作太熬人了。

她起身出屋看到祁臣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黑色眼瞳里没有焦点,周身环绕一股阴郁之气。

这令叶朝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场景,明明是年轻的少年,身上却带着层颓唐,平时感觉不出来,现在一看,还是没变。

“祁臣,回来啦。”她出声。

祁臣的背瞬间绷直,抬头看到叶朝眼睛顷刻间闪现出一种光芒,熠熠生辉的。

“叶姐,你醒了,”又担心,“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是我自己睡不着。”叶朝拖着瘸着的脚,一步一步往沙发蹭。

祁臣先是愣了下,随后过来扶她,“脚怎么了?”

“出点意外,”叶朝坐到沙发上,“你帮我倒杯水。”

叶朝喝了水,转头见祁臣就乖乖坐在自己身边,她犹豫了下,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别人有自己的人生,没亲没故的,她去掺和,不合规矩。

“你去洗澡睡觉吧,我回屋了。”叶朝说。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脚伤叶朝没去上班,看剧聊天玩游戏,日子享受的如同假期。

祁臣照顾她格外有耐心,顿顿美餐,笑眯眯的模样好像巴不得叶朝从此就瘫在床上,让他来伺候。

今天祁臣炸了香酥肉,外焦里嫩的脆,撒上一层芝麻,肉香四溢,嚼在嘴里嘎吱嘎吱的,美味极了。

这时候来了电话,叶朝赶紧咽下去,一着急噎住了,立刻喊:“祁臣,水,水!”

祁臣端着水杯进来,一看她的样子就明白了,连忙把水递过去还帮忙拍背。

一口气总算顺了,叶朝马上接电话,“谈律师。”

祁臣侧头,她的声音已经变成清冷镇定,不像早上跟他说话的轻松口吻:“祁臣,做个肉呗,肉菜好吃。”

他的手还放在叶朝的背上,有点舍不得离开,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他能清晰的摸到下面的肌理轮廓,冰凉而细腻的肌肤下,中间的脊柱沟凹陷,两旁的蝴蝶骨探出,形状优美。

她真瘦啊,他得把她养胖点。

叶朝没留意到祁臣的小动作,注意力都在电话里,心头一凛:“查到身份了?”

谈清让:“嗯,记不记得之前你手上有个李姓妇女家暴的案子,对方后来撤诉了。”

工作的事情叶朝从不轻慢,很快记起来了。

“害你的人就是原告家属的丈夫,据说原告跑了,她丈夫认为是你唆使的,所以蓄意报复。还交代了划你车的事情,剩下的我来处理,你先养伤吧,好了再来上班。”

叶朝沉默了一下,“谢谢你。”

谈清让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他说,“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叶朝恍恍惚惚的挂了电话。

回忆起几天前的生死凶险。

那天她的感觉没错,有人在跟踪她。

要被推进地铁轨道的时候,真是生死一瞬间,旁边的工作人员反应及时,一把将她拽住了,紧接着没几秒,疾风带着碎发浮起,伴着旁边人的尖叫,地铁驶入站点。

离粉身碎骨就差那么一点。

对方趁乱跑了,叶朝报了警,叙述完情况拖着崴了的脚回家,第二天就接到警察局的电话,让她去确认嫌犯。

叶朝见到人,对方是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混进人群里完全不起眼,这种人最可怕,让人没有防备,跟在身后也察觉不到危险。

确定之后,嫌犯拒不认罪,说叶朝是罪有应得。

她记得那个案子,原告姓李,三十多岁,和被告丈夫结婚五年,家暴五年被打的遍体鳞伤,怀孕时被打到流产,终于受不了想要离婚,但当被告在她面前跪下哭着打自己耳光,她又心软后悔,很快撤诉。

叶朝当时十分怒其不争,劝解多次无果。

后来,据说回去后这位李阿姨又被打得更狠,直接跑了,丈夫找不到她,便认为是叶朝给她出的主意,于是跟踪报复。

说是要弄个大新闻给他老婆看看,不听他的话跟他作对是什么下场。

简直就是疯子!

在叶朝看来,那个家暴男纯粹是想找个怒火的宣泄口,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能报复宣泄就行。

这种疯狂让叶朝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耳边有低沉的嗓音,“怎么了?”

是祁臣,看到他在,叶朝的心里有点安,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住的,总是安全些的。

还好不是只有自己。

她没有发觉,在无意识中,她已经有点依赖祁臣了。

这时候又来电话,是叶朝的妈妈。

她接了,“妈。”

“哎,最近还好吗?”

叶朝早习惯了对妈妈报喜不报忧,哪怕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也没后怕的告诉她寻求安慰,“我挺好的。”

经过了片刻尴尬的沉默,叶母先开口:“叶叶,过几天你爸过生日了,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叶朝不语。

这是她拒绝的意思。

“最近两年,你爸身体挺不好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爸,生你养你…”

祁臣注意到叶朝的脸色渐渐僵硬,突然激动起来:“他没生我,生我的人是你,他花在我身上的钱我早还他了!我不欠他的!”

然后突然压抑的喘息平复了下,很快说:“对不起,我不该用这种语气跟你说话,让我再想想吧。”

祁臣的眉头轻轻一皱。

叶朝挂了电话,压抑的情绪使她浑身都在抖。

那种痛苦的日子,她一秒都不想回忆。

肩头突然被按住,叶朝惊跳般的躲开,抬头看到了祁臣担心的目光。

他没开口问发生什么了,只是伸手开始抚她的背脊,轻柔的力道,恰到好处的位置,并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像是在抚摸她背后隐形的倒刺,一根一根的收敛,让她不要怕。

“睡一会儿吧,叶朝。”他眉眼弯弯,按着她的肩头往下,将她放到床上,“睡着就好了。”

他的声音似有魔力,突然间,叶朝也觉得疲惫的发困。

“晚上你不要做饭了,别耽误上班…”嘟囔着说完,叶朝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