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哼着小曲儿走了,大毛突然蹿出来,搭上祁臣的肩:“小祁,哥平时对你不错吧。”

祁臣看了他一眼,沉默点头。

“那你老实告诉哥,你刚才坐谁车来的?”

“滴滴顺风车。”祁臣淡声回。

他说的话大毛将信不信,一半一半。

一方面是觉得祁臣做事还挺上道,应该不会撒谎骗人。一方面又觉得他身上可疑的地方太多。

他欠的钱怎么还的,之前听说他没地方住了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个亲戚,今天还有辆车送他上班,最引起他疑心的就是祁臣换苹果手机了!

这可不是他短时间内能消费起的。

大毛猜测,祁臣多半是下海有金主了,可他之前不还拒绝自己介绍的么。

同时陷入更深的疑惑,有金主了怎么可能还回来干活呢,在家当小白脸数钱不比干服务生强啊。

奇怪,真奇怪。

最后,他偷偷去后门打了个电话:“哥,是我大毛啊,跟您说个事,姓祁那小子手上好像又有钱了,你们要不要…?明白,我都明白,放心,他肯定找到金主了,上次就是那女人骗他才借钱的,这回再弄一次,他肯定还得找你们借,到时候好处别少了兄弟哈。”

酒吧午夜。

到了祁臣上台的时间,五彩的灯光在头顶乱舞,他有时唱抒情的黄金老曲,有时唱激情四溢的英文歌。

难得是两者风格都能驾驭,时间长了,台下也有了自己的固定听众。

其中有个女孩儿他认得,几乎天天来,在众人注目下献花,他冷着脸拒绝,对于其他人,他一向是这种冷淡态度。

除了叶朝。

他并不是针对这女孩儿,他能从女孩儿的眼里看出倾慕与迷恋,不过他清楚这些都是被他表象迷惑的一时感情。

等她真的了解他,她的爱慕很快会消散,甚至会厌恶他,恶心他。

因为他什么都不是。

祁臣觉得自己配不上任何人,但多么无耻,他还是想占有叶朝,这种想法,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下了台,小曹拽他,“臣哥,来喝酒啊,休息休息,劳逸结合。”

祁臣不喜欢和人肢体碰触,但也并非不合群,出门在外混,尤其是在酒吧里,是要有自己的小群体的。

祁臣被小曹拉到一个包厢里,里面大部分坐着的都是酒吧里的同事,也有其他脸生的人,当然还有女人,男男女女倚在一起,像连体婴。

祁臣挑了个空位坐着,自从上次酒吧闹事打人之后,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完全不同了,毕竟从前大家只以为他是个辍学的年轻小子,自从见了他把一个大男人几拳打倒在地后,瞬间有了不同的认识,再加上他最近受老板器重,于是纷纷来靠拢。

这很正常,在社会里,人都是慕强的。

祁臣打了招呼,注意到他对面坐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儿,他认出来是那位天天在台下听他唱歌的姑娘。

女孩儿叫陶陶。和祁臣一般年纪,十八`九岁,正是青春年华,典型的网红脸,尖下巴苹果肌大眼睛,脸上画了娇艳的彩妆,媚眼一飘十分勾人。

她那双大眼睛,从祁臣进来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祁臣很快知道,酒局是陶陶组起来的,目标很明确。

小曹偷偷跟祁臣说,陶陶家是开酒店的,富二代,家中独女,据说家里宠爱的不得了,前阵子偶然看到祁臣在台上唱歌,一见钟情。

总之,想撩。

祁臣听完露出一个阴笑,有钱人的世界,喜欢什么直接上手,只不过选他?

那可真选错了。

在场都是酒吧里的老人,玩起来气氛十分活跃,碍于有陶陶这位千金大小姐在,内容又不会太过分,席间大家俱是开怀。

没多久,陶陶提议玩一个老套又万能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她直奔祁臣,没几次转到了他。

“你选真心话大冒险?”

“真心话吧。”他不想选大冒险在众人面前玩激吻或脱衣。

陶陶露出正中下怀的表情,大胆的直接开口问:“那我问你,你有女朋友吗?”

众人一片起哄,拍桌子嗷嗷的喊,热闹非凡的气氛里祁臣淡冷着脸说:“没有。”

在陶陶欣喜的目光中,他加了一句:“我有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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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夜晚下班, 祁臣回到家, 偷偷打开叶朝卧室的门, 借着客厅的一点微光,看一眼她的身影。

她睡得很沉, 穿淡蓝色的睡裙, 上身露在外面,可以从轻薄的纱裙看出旖旎的身形,胸前露出大片凝脂肌肤。

叶朝的皮肤很好, 细腻的白,柔软的滑。

祁臣怕吵醒她, 眼神久久流连,然后轻轻地, 带着浓重酒气在她唇上落了落。

事后总有点怅然, 要是能光明正大的吻她就好了。

脑子里灵光一现,他记得…叶朝有时会偷看他。

不止是脸,还有身体。

一个计划的雏形,在脑中形成。

周六如约而至,叶朝准备赴约。

她的衣服大多偏中性, 私下打扮亦是如此。

长发高吊成马尾, 穿紧身皮马甲和短裤, 尖头皮靴,一身简洁装扮英姿飒爽,眼神锋锐如刀。

当然,要有神来一笔的点缀。

她拿了个黑色皮质项链戴上, 下面的坠着的碎钻落在锁骨中央,视线向下延伸,能看到细滑凝脂的雪白肌肤。

帅气中透着女人味,别有一番风采。

因为极少戴首饰变得手生,叶朝弄了几次都没戴上项链。

“我帮你。”

祁臣主动请缨,叶朝没意见,手一伸递给他。

他拿着项链站到叶朝身后,他个子高挑,身高正好合适,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白嫩的脖颈。

皮质的项链环到她的脖子上,黑白分明到诱惑。

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夜晚,她脖颈的皮肤凉而嫩,他亲了几下,她就喘的不行。

那时有顾忌,怕给她留下印子,所以渐渐向下,现在…那时的触感记忆已经不甚清晰了。

他低头,看到她后颈有微微的凸起,好想…亲一下。

这样,她的身上会留下自己的印子。

祁臣已猜到叶朝出门是有约会,而且对方很有可能是男人。

嫉妒如荒草,在他心中肆虐,像一团火在烧,不仅仅是他自己,连身边的人也不想放过。

一想到叶朝身边有别人男人,他就忍受不了,这种痛苦,甚至大过了亲人一直以来的伤害。

不行,他要留住她,无论用什么办法。

叶朝感觉到耳朵微微发热,不是因为她自己,是感觉到耳边有细微的呼气喷在上面,节奏频率均匀的一下,又一下。

似乎还能听到一点点杂乱的心跳声,这个,就有点分不清来自哪里的了。

心中突然焦躁。

她说:“我自己来吧。”

“别动,快弄好了。”身后低沉悦耳的男声响起,声线沉稳的磁性,贴着耳膜特别清晰。

祁臣的声音…真好听啊。

有时候如果不去看他的脸,只听会声音会觉得很成熟,但对着那种嫩嫩的鲜肉脸,叶朝真是有想法也下不去手。

心里有道线过不去,即使知道已经有过关系,但因为记忆模糊,没有体验,叶朝始终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

祁臣把小小的搭扣挂上,手指一落,项链稳稳地挂在叶朝细长的脖颈上,视线从衣领向下,能看到白润的鼓起,还有淡蓝色的花边,他认得的,他还笨拙的将它摘掉过。

他的喉结不自主的滚动了下。

“好了。”他说。

叶朝摸了摸颈上的项链,然后奇怪的,心中竟然隐隐有一种泄气失望的感觉。

她把这感觉压了下去,转身对祁臣说:“我出去啦,你晚上别做饭了哈。”

祁臣说:“好。”声音淡淡的,但似乎有情绪在里面。

叶朝瞥了他一眼,避开他的视线,像是在躲避似的,很快出门了。

见到谈清让时,叶朝眼神微亮。

他一身熨帖西装,头发上拢,轻轻一笑,成熟男人的魅力夺人,男人到了三十岁以上,气质比相貌更加重要。

对于好看的人,谁看了都会心情喜悦的,叶朝也不例外。

饭店是谈清让选的,环境是古色古香的典雅,点菜的菜谱都是由檀木的小牌子制作,精致到每个细节。

叶朝和谈清让皆是工作严谨的人,性格上有类似的地方,聊天说话更加和谐,有种闻弦歌而知雅意的意味,一顿饭下来,彼此都是心情畅然。

谈清让也从谈律师晋级为谈大哥了。

席间叶朝忍不住想,如果她身边的男人都像谈清让这般成熟老练,那她的生活就太轻松了,不过也只能是想想了。

饭后,谈清让本想送叶朝回家,中途接了个电话,对方貌似有十分紧急的事找他,谈清让有些为难。

叶朝婉拒了他的好意,表示可以自己回去,让他先忙工作。

谈清让表示抱歉,并约定下次有机会补上。

叶朝答应了,心中多少觉得谈清让有时候太过严谨,无论对人对事。

叶朝今天没开车,沿着街道慢慢走,夏日的夜晚并不炎热,微风拂过,淡淡清凉。

步行街上商场高楼将大路照的灯火通明,街上有很多年轻人,不少情侣依偎着,脸上皆是幸福笑意。

令她恍惚想起,很久以前她也有过这样的甜蜜,可过去太久了,她都不记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

以前和甄青泉聊天,她偶尔犯傻的来一句:叶叶,如果能用钱买来喜欢的人就好了。

当时自己笑她异想天开,如今想想,如果能买来,她也许会试一试。

这真不像自己。

手机响了,是妈妈。

叶朝前两天叶朝终于把和郭昊分手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妈的反应还算平静,但随之而来的后遗症是比之前更勤的电话。

话里话外只一个意思:到这个岁数该结婚生子了。

因为过去的经历,叶母并不敢过多的管教叶朝,说话多用商量的口吻。

最后挂电话的时候说:“妈妈只是想你身边有人照顾,你一个人是不行的,女人还得结婚才好。”

就像妈妈说的,她到年纪了,该结婚了,再找男朋友不要追求激情热烈的爱情,剩下的只有柴米油盐的算计。

叶朝心里多少是有点不甘心的。

她这么多年努力学习,考研考证,到最后人生的另一半要随便将就?

叶朝27岁了,心里清楚母亲是在关心自己,以她的眼界与方式来关心自己的人生。

可她就一定要找个男人结婚么。

为什么?

因为大家都这么做,为了不突兀,显示正常?

浩瀚宇宙中人如繁星,每一颗星星都有自己不同的轨迹,正如人生。

幸福的道路有那么多,为什么都要选同一条,另选一条她觉得开心的,就算与其他人的道路不同,就不行么?

叶朝并不偏激的认为女人应该独身一辈子,她只是觉得,无论结婚与否,只要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与价值并能从中获取快乐就足够了。

她老家有个邻居姐姐,漂亮温柔,成绩优异,念完高中直接出国,毕业后在国外有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

当姐姐32岁还没结婚的时候,姐姐的父母急了,以死相逼将人从国外弄回来,两个月之内相亲结婚,上次叶朝回家看到这位姐姐时,对方早已不复从前的干练漂亮。

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手上提着菜,体态臃肿,整个人呈现出疲倦的苍白,她的丈夫两手空空的在前面走,偶尔还要回头口气恶劣的催促她。

她当时甚至没认出来对方。

后来,她听妈妈说,那位姐姐的父母逢人便说自己的女儿不再工作,已经结婚,又生了个儿子,可他们的女儿过得是否开心,他们似乎并不在乎。

一位在国外叱咤职场的女主管一夕之间沦为家庭妇女,这其中的巨变令人难以想象。

叶朝听得时候,觉得心底阵阵发冷。

她无权去评价别人的人生,只在心底下决心,她不能过这样的日子。

叶朝在街上逛了一圈,刚才饭店味道不错,但第一次和谈清让私下接触,毕竟顾忌形象没多吃,肚子里还是有点饿,于是买了份麻辣小龙虾溜达回家。

她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个人影。

祁臣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了。

竟然跟踪叶朝出门,在饭店门口蹲了快两个小时,终于看到她的身影,站在她旁边的是之前见过的男人。

成熟英俊,微笑完美。

也许叶朝没有感觉出来,但他发觉到了,这个男人对叶朝是有兴趣的,男人对女人的那种。

可叶朝并没有察觉到,肢体语言和表情线条僵直,不像在家里对他,柔柔的放松。

她自己在街上逛了好一会儿才往家的方向走,祁臣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直到她进入小区才安心。

毕竟这么晚了,他担心她的安危。

只是,等下要怎么解释,他这个时间回家呢?

祁臣觉得他是在自掘坟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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