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她为你着想,你为她着想,陈芹是女人,神经难免偶尔不受控制的发傻是可以理解,但是陈朝,你还真配的上二百五的称谓,想疼女人,不会娶回家疼,至少也得懂得圈养,要真不想疼,大把的人在后面等着,别妨碍我。”

“你!”陈朝原本松开的手掌又是一阵发力,紧紧的扣住腾震的喉咙。

只是他不出声,被扼住的人也不反驳,有点尴尬的暂停。

一秒……两秒……三秒……

手劲没减,姿势没变,只是火药味被空气稀释了一些。

“两哥们,打完了没有,女主角都已经上楼了,要是打完了,上去坐坐?”柳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草地边上,一见两人动作有些舒缓,赶紧拍了拍屁股,对着两个鼻青脸肿的男子喊话。

很切合实际的暂停,双方人马整了整衣服,一前一后进门。

腾震朝身后的柳南瞪了一眼,大意看的出来是埋怨,这女人要再晚点,自己下辈子还不残了。

白色的沙发,柳南点了根烟兴趣盎然的看两个伟岸男子各坐一边,头发散乱,中间还夹着一些草沫,鼻青脸肿,衣服皱成一团,邋遢得不行,一点没钻石王老五的气魄,让任何原本想贴上前的女生看了都倒退3步。

“你们俩还真的挺能耐的,不仅面子上能耐,动起手也很能耐,想必是把散打,泰拳都用上了,不把彼此搞的体无完肤就不停是吧!也不想想大庭广众之下,好不好看。”

两男子同时抬头看了柳南一眼,立刻回避,保持沉默。

整整衣领,把头发稍稍扒拉几下。

终于,一人率先发话,“我和陈芹的事情还没理清楚,你别过来瞎折腾。”

哈!另一人似乎是想抿嘴,可惜嘴巴一动,就疼的皱眉,“笑话,没恋爱,没结婚,我还真的挺喜欢当第三者。柳南,你说9块钱都还没付,凭什么别人就不能掏,是不?”

柳南憋住笑,看戏的心情几乎达到沸点。

“你!”陈朝一个跨步,直接抡起腾震的衣领,“腾震,别再逼我,如果你是想帮忙,到此为止,我们的事你帮不上,如果不是,那就停止这种荒谬的行为,否则。”

“否则怎样,连朋友都没的做?”腾震耸肩,“你不想追,难道还不许别人追啊,陈朝,你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你!”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静默,安静的连时钟的声音都大的过他们彼此的喘息声。

期间,柳南点了根烟,敲过陈芹的房门,递过两杯白开,最后送走两个终于恢复平静的男人。

门内,陈芹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知道何时结上的蜘蛛丝发呆,神情落寞,脑子有点溜不过弯,好像门缝夹核桃一样,扁了。

和陈朝那些事,不用提,已经被自己搞成了一团浆糊!

腾震喜欢自己,这又算是哪门子的玩笑话。

其实陈朝喜欢自己,好像众所周知,大家伙也就那么一直想把她们送做堆,那作为当事人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而且没错,和陈朝在一块,就让人特安心,好像天塌了他也会挡着,根本没必要自己去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可就是这样有点不好,爱情,本来就是两端拉绳子,一拉一扯之间产生互动。但在陈朝面前,就算他一直在默默腾出空间,可陈芹还是会觉得只是光被绑着,没有那种思前想后,想去为他做些什么的冲动。

也许真的就像是黎夏说的,自己太安逸了,才会有叛逆的思想,想要去涉猎一下别的世界,反而忽略了自己身边的。

转了个身,下床,打开一个细细的门缝,不大的缝隙里,她能看到客厅里陈朝和腾震还是一人一边的坐在沙发上,烟味从客厅传了过来,有点呛人。

2年前离开那晚,陈朝找过她。

在家里古厝的房顶,抬头一轮圆盘高挂空中,有点像武侠小说里郎情妾意的画面,只是自己心里很迷茫。

从小他们一起长大,他没在她面前说过任何有关爱的话题,在外人面前,在法庭上强悍的他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展露那颗不轻易交付的柔软心房。

这些她都懂,只是她打从心里排斥,心里对陈朝的亲情越深,依赖越强,这种想法越激烈。

那天,伴着南南吹过的风,他第一次那么简明扼要的告诉陈芹。

爱,一种必须小心翼翼呵护的东西。

含在口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碎了,说出来又怕不见了。

“陈芹,我看过我爸怎么爱我妈,临死前他还要我把他们合葬,我一直压抑自己不想和你涉及到爱情上,是因为我也害怕我给不了你幸福。我妈就是因为我爸太忙忽略她,而抑郁的,我有着我爸的个性和做事方式,所以我怕。我知道,你怪我搞了邱备的爸爸,可我告诉你,要是你因为这个恨我,我也还是会做,等了20年,我不会放弃任何机会,只是我不知道,那家伙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

是的,就算是她求他,为了她的幸福放手吧,他还是会做,而且她也不会劝,因为一直以来,她认定那个叫做陈朝的男生是除了爸妈之外永远不会伤害自己的人。

可最后,他无意识的伤害了她,并认为这是一种亏欠,小心翼翼的呵护,只是他不知道,她害怕的就是这种近乎溺爱的感觉。她要的不是一份亏欠下的爱情,当初离开是不想这种枷锁缠绕自己也缠绕他,可是两年的消失,一味的拒绝,却是害怕伤害到他。

曾经她对着他的画面镜头说对不起,可惜他听不到,她能想象他会如何包容自己的一切,可是她却不想他爱的太过辛苦。

再回来,是做好了准备,她知道他在等,所以,她想给他,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每次的拒绝,每次的刺伤,自己何尝不是满心疲惫和浑身伤痕累累呢?

眼睛热热的,天花板上的蜘蛛一个爪没盘稳,在半空中玩接力。

陈芹扬起一抹苦笑。

“芹菜丫头,起来了。”

柳南在外面喊她,“快点啦,那两男的都走了,要不相信,你可以在窗口目送一下两个落寞的背影离开。”

拉下窗帘,她看到陈朝坐上了腾震的车,打开车门的时候,他的脸高高地仰起。

30楼,他根本看不到什么,可她却似乎能看到他痛苦而悲伤的心。

门吱呀一声地被打开,一个穿着大白兔棉鞋的女生晃晃悠悠的出了门口。

阳台上,柳南趴着栏杆,抬头,目光随着又一架飞机缓缓移动。

“给我根烟吧!”陈芹没什么底气靠近她,见没什么反应,便直接从柳南手心截走一包,抽出一根点燃,自顾地吸了起来。

味道和那天的不太一样,更辣!

“喜欢他们其中那一个?”她吐了一口烟在她脸上,味道呛得面前的人直咳嗽。

用手左右扇了扇风,“腾震怎么可能喜欢我,他只是看不惯我们而充当了一回救世主的角色。“

柳南抽出一只手摸了摸她头发,笑笑,“我也觉得是!不过我倒也看出来了,你是真把陈朝给毁了!”

默默的一声叹息,“多好的四有青年啊,有钱有才有貌有爱。”

这个柳南就是巴不得乱,“你别再给我添堵了。”陈芹边说边退回客厅,从冰箱抓了灌饮料,咕噜噜的就下去一半。

柳南跟在身后,拿了啤酒,把脚往门一踢,冰箱门自动合上。

“添堵?”柳南有点诧异的看她,“怎么,陈芹,你到现在还不接受那痴情种吗?说实话,我还真好奇,那男的是怎么样的,让你舍得废掉一片森林,就为了抱住那棵树掏鸟蛋?”

这!

邱备?他是怎么样的人呢?貌似自信实则自卑,凡事想做到最好却又缺少点勇气,现在,更多了份不了解。

这么说,怎么感觉自己喜欢了个很不入流的人呢!

“喂,傻啦!”柳南拿着啤酒罐在陈芹面前摇晃,“我压根没认为过你是笨蛋,你也没那么圣母玛利亚,在你眼里,我找不到你对以前的依恋,只是我不明白,你干嘛还要去伤害真正爱你的人?”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过,最不受影响的,其实只有时间。

抬头,白色的墙壁覆盖上了有点经历前程往事后的灰色,陈芹昂起头,把半瓶饮料喝完。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爸对陈朝的期望?”

“干嘛,优秀青年吗?那陈朝绝对是合格了,而且还可以得奖学金了。”

陈芹笑笑,摇了摇头,“从陈朝大学毕业开始,我爸对他就只有一个要求,不求丰功伟绩,只要娶妻生子,生活幸福美满就够了!”

“老爸说,陈朝父亲躺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希望而已。柳南,如果我告诉你,我连这个最简单的希望都无法满足时,我还凭什么去接受那份沉甸甸的爱。”

“那天,你告诉我,别取笑你,其实我真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惆怅,原来世上的女子,不幸总是那么相似。”

柳南安静了半晌,慵懒开口,“可你是否想过,你执着于这件事,是否会让你错过更该珍视的东西,陈芹,有些东西在还没失去前就必须好好的抓住,否则,你后悔都来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长长的一段,希望童鞋们看文愉快。

再无耻的说,童鞋们留个爪子印吧,不要霸王。然后弱弱的说,给俺2分吧,鸡蛋都吃饱了。分数是可以选的,在名字后面。给俺2分吧,爬走。

这章,大家还满意吗?陈芹一直拒绝陈朝的原因,你们读懂了吗?希望大家支持俺的小文,继续给俺动力。

周末外出,如果周一来不及更新,我周二更,当然,我会努力的在周一更,若没办法,就只好让大家多等等,呵呵,精彩内容在下一章,敬请期待。

飘走。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四十一章 咒语ˇ 

一个预言的咒语,会追随着一个女子的一生,撕裂着一个女子的命运……---陈芹

白色的空间,刺鼻的味道。

没有熟悉的脸,只有银色的刀在眼前模糊地晃动。

没有痛的感觉,只有一划一划的触觉在肚子上掠过。

看不到所谓血肉模糊的场面,苍白的面容下,是医生说的那句话。

如果还有机会,那便是上帝的恩宠。

这是两年来,陈芹第一次回忆那个画面。

选择的遗忘,不代表不会出现。

只是每次出现,都是一种撕心的疼。

柳南早早睡去,她说女人的全部不包括子宫里额外多出的那个胚胎,既然有了能掉,没了能造,就表示不那么值钱。

陈芹知道,那是气话,上帝赋予的东西,本身就是无法衡量的,也许那份价值在于你周围人的看法。价值观,道德观,人类发展观,通通加在一起,便是无法比拟的。即便是此时的接受,多年的以后呢?当面对逝者的期许,未来的展望,少了一项,便少了全部。

第五架飞机飞过。

凌晨4点,眼皮打架,脑袋清晰。

陈芹抓扒着头发,这是个什么世界啊!连睡觉都这么的痛苦!

除了工资什么都涨,除了爱情什么都廉价,除了自己什么都不能相信的世界!

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onlyyou……”

偏偏手机还好死不死的来报到。

包着棉被,拖着长长的裙摆似的被套,拿起书桌上的手机。

幽蓝色的背景灯下,柯辉的名字一直跳动!

难不成今儿全犯病了?接踵而至。

很是疑惑的接起手机,“柯!”

“陈芹,我马上到你家楼下了,你快下来,陈朝出事了?”

焦虑的声音从听筒里不带停歇地传来,也来不及细问,那心就揪得厉害的疼,手指一阵哆嗦。

把灯打开,随便套了件衣服,扒拉扒拉头发,也没发现门没开,人就冲了出去。

碰的一声!

原本坚挺的鼻子一阵酸辣辣的疼。

门把一转,人照样晕,好像几百颗星在周围转悠,没个定点。

心里面却还是清楚记得柯辉说,陈朝出事了。

什么事,真不知道!只是手心开始骤然的变冷,连绑个鞋带都不听使唤。

柳南穿着睡衣从客房出来,打着哈欠,“怎么了,陈芹,这么晚你干吗去啊!”

“柯辉说,柯辉说陈朝,他说出事了!”她开始有点语无伦次,心跳是几码几码的往上加,手心不自觉地冒汗,鞋带还是没系上。

“陈芹,你别急啊,到底怎么了,谁出事了,柯辉,陈朝?”柳南一下把陈芹拖回沙发上,按住她一直有点发抖的肩膀,“哎,你把我搞糊涂了。”

“陈朝!柯辉说陈朝在医院!”她抬起头,突然有种害怕袭上心头,眼泪竟突然的夺出眼眶,“柳南,是不是真要像你说的那样,等到真的没法拥有的时候”

呸!呸!呸!柳南摆手,“我刚才那是胡诌的,柯辉说话向来夸大,没事,你等会,我换下衣服,我和你一起过去。”

4月的X市,晚上还是有点冻人的冷。

两名女子在公寓楼前踱着步子,柳南一手挽着陈芹,“没事啦,放心,你家陈朝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柯辉也是,话说一半,不是成心让人着急嘛!”

“要不我再打个电话问问!”她从包里掏出手机,一个按键一个按键的往下按。

正说话呢,一辆的士驶入视野,还没到,柯辉的头就探了出来,“陈芹!”200分贝的声音依旧大得惊人。

陈芹往前跨了一大步,拉起车门,柳南顺势钻了进去。

“陈朝怎么了?”陈芹趴到椅背上,“我下午刚看到他,到底怎么了?”

昏暗的环境里,就看到柯辉咬着下嘴唇,艰难的吐出几字,“被捅了!在医院呢。”

夜深人静,基本没有红绿灯的限制,车子快速的行驶在柏油路上。

司机是个好人,看他们紧张的样子,硬是狠狠闯了几个红灯,哐哐哐的停在了医院门口。

车没停稳,陈芹人已经出去半个身子。

“手术室,手术室!”柯辉在车里冲着那个快要拐进楼道的身影大声喊叫,那种叫法在寒夜里,是那么刺耳,只是现在能撼动陈芹心里的,却只是那盏红灯。

手术室,楼道拐弯直走。

那天她在那个门口等点点,浑身冒汗。

可今天,她被一种害怕侵袭,像是大热天里中暑的人,浑身乏力,边走手边握拳。

手术室的灯果然亮着。

腾震,小K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并排坐在长椅上发愣。

还是小K率先看到陈芹,站了起来,表情有点惊讶。

“陈芹,你怎么来了。”

“陈朝怎么样?”陈芹望着那盏灯,冷汗扑哧扑哧的冒了出来,粘在背上。

“你就是那个什么陈芹!”小K边上的男生快速移动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子挡住了那盏红色的灯。

她本能的想推开他,可惜力气太小,差点被反弹出去。

腾震从后面扶住了她,软绵绵的身子几乎塌下。

“你给我滚,要不是你,我哥们能成这样?”那个不认识的男子带着怒气朝陈芹甩手,“告诉你,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你拽啥呢?我老K要是愿意,整个X城的女人都给绑到陈朝面前,今儿我哥们出什么事,你最好小心点。”

“哥!”小k拽拽那个义愤填膺的男子,一边朝陈芹尴尬的笑笑,“你没事少掺和。”

“怎么会是掺和,你问腾震,要不是陈朝心情不好,喝多了,那帮子家伙能把他给捅了。”

“你!”小k干脆一个用力,直接把那男人拉到一边,在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这边,红红的灯依旧那么璀璨。

腾震把手搭在陈芹肩膀上,一股暖意袭来,“放心吧,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