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前,苏珊回香港录一个节目。她没想到睡到半夜,何以晴和五只小鬼会出现在她房间。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想大声呼救,嘴巴却被何以晴拿符纸堵住。

淡淡从泥人里醒来时,苏珊已经被扔下楼。苏珊的魂魄被困在房间内,五只小鬼“叽叽叽叽”地汲取着她身上的力量,正一点点撕碎她。

淡淡从泥人里冲出来,横冲直撞把五只小鬼撞开,大呼:“妈妈快跑!”

苏珊的魂魄清醒,立刻要拉门逃跑。她伸手去拉门时,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死了。她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吓得往楼下跑。

她躲在电梯的控制面板里,听见淡淡在说话:“妈妈要躲好,这群坏蛋想吃掉你!妈妈你要去找唐菲,她能救我们的!妈妈你一定要躲好,千万不要出来!”

听着淡淡的声音,苏珊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她想去找唐菲,可她出不了这座酒店,只能把酒店所有供电系统搞坏,想吸引其它天师注意。她在酒店藏得极好,可她因为身上有伤,随着时间消耗,神志逐渐变得不清不楚了。

唐菲他们如果再晚来两天,她可能就再也没有好的余地。

此时此刻,苏珊捏住豪韫的手越来越紧,差点掐死他的时候松开了手。

唐菲对苏珊说:“你阳寿未尽,命不该绝。我刚才和地府通过电话,说有一个让你重生的机会,你要不要考虑下?”

“什么?”苏珊问。

唐菲回答:“淡淡阴差阳错,成了阴气孕育体,导致让你也变成了极阴体质。地府可以给你一个重生的机会,但条件是你和淡淡断绝母子契约,让他去地府当鬼差。你,同意吗?”

苏珊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下意识脱口而出:“我不想和淡淡分开。我生前没能好好照顾他,死后应该对他百般好。”

“我愿意!淡淡愿意!”小泥人一举手,小声说:“淡淡愿意去地府当鬼差,给妈妈换一个重生的机会!”

淡淡用泥手捧住苏珊的面颊,小声说:“妈妈,这是淡淡为你的付出,也是淡淡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淡淡长大了,可以替妈妈承担很多事情了呀。妈妈,你总说这个世界上没人爱你,你除了钱,再也不想要任何感情。可是妈妈,淡淡是爱你的呦。”

小泥人在苏珊的鼻尖上吻了一下,变成了一只蝴蝶,飞向了阴间电梯。苏珊还没反应过来,“轰”地一声,地狱电梯下沉,带着小男孩坠入了阴间。

院子里,已经没了电梯,却遗留着小男孩告别的声音。小孩子的声音奶劲儿未退,绵软的小萌音字字戳心。

——“妈妈,有只鬼宝宝,一直爱着你。你孕育了我生命,我也会用生命守护你。妈妈,再见。”

苏珊望着淡淡消失的地方,泣不成声。

唐菲走过来,怕了拍她的肩,说:“淡淡走了,他会在阴间生活的很好,你不用担心。根据地府发来的数据显示,你还有76年寿命。我会替你还阳,然后篡改大家的记忆。你跳楼自杀这件事,会变成你被何以晴推下海,大难不死。”

她话音刚落,徐见身体上的窟窿却突然复原了,他用手把豪韫吸过去,剑指在豪韫眉心一点,直接把他的生魂吞进了自己腹中,豪韫立刻失去了生命。

徐见吃了一个普通人,虽然没什么太大作用,但可以缓解一下他的伤。在唐菲他们准备出手的时候,徐见立刻用遁地术,带着五只小鬼逃走了。

这一系列事情发生地太快,大家都反应不及。

唐菲取出铁球,本来打算让时间倒流回到十分钟前,可她无论怎么捏铁球,都不能像徐见使用铁球一样,让铁球开成花状,拿到里面的玉针。

她打不开铁球,只能作罢,立刻拜托群里的天师去查徐见的行踪。

第二天一早。

何以晴被警方以“杀害豪韫”的借口逮捕,而苏珊则得以重生。她的坠楼变成了坠海,并且大难不死,在医院醒了过来。

早晨七点,群里某个会追踪术的大佬,算出了徐见的行程,此时,徐见正在去澳洲的飞机上。

徐见重伤,他必须找个地方养伤,可是他逃得匆忙,压根就没机会拿银行卡等物品。他的护照证件还是临时用符纸模拟的。

在国外愿意无条件给他提供物质帮助的,怕是只有一个人了。

秦黎查了下徐见乘坐的那一趟航班,终于也确定了猜测。他说:“他应该去澳洲找惠晓玲了。我们回去接蔡旭,带他也回去一趟。是时候,把他和惠晓玲之间的账,清一清了。”

周庆义愤填膺:“对!清一清!那坏女人不下地狱,天理难容啊!”

圆一也学着周庆的语气,一瘪嘴说:“对,干死这个臭妖道!”

第42章

因为灵丹的缘故, 蔡旭在家休养了两天,身体恢复神速。接到他们的电话后, 立刻收拾了行李去机场。

唐菲他们几乎没有休息, 下了从香港飞回A市的飞机,立刻就又去过海关安检。四个人在VIP候机室睡了一觉, 临近登机时, 蔡旭姗姗来迟。

上飞机后,蔡旭询问香港那边的情况, 得知苏珊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不由感慨说:“养小鬼我知道, 我以前就听其它女演员说过这件事。没想到, 苏珊真的养小鬼, 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我很羡慕小鬼,有一个这么好的妈妈。”

他的妈妈也不是不好,只是他的妈妈有了新的家庭, 和另外一个男人生了两个儿子。都是她的孩子,母亲的爱自然而然就被分走了许多。

自从奶奶去世后, 蔡旭在家里的关系就变得愈发尴尬了。逢年过节,他无论去哪边家庭,都很尴尬。继母不拿他当自己人, 总是变着法排斥他,甚至想让他死。继父倒是对他彬彬有礼,可太有礼,反倒让他觉得自己是个陌生人。

好在他平时忙碌于工作学习之间, 过得比较充实,也没闲工夫东想西想。也幸好,他平时有秦黎照顾。于他而言,公司更像他的家,秦黎更像他的父亲。

蔡旭和秦黎只隔了一个过道,他转过脸去看坐在对面的男人。

秦黎从上飞机开始,就垂首看公司资料,眉眼严肃认真。

唐菲正在吃芒果干,察觉到蔡旭不正常的打量,她拿胳膊肘子撞了一下秦黎,小声说:“秦万三,你看旭旭,他那么深情的看着你发呆,在想什么?”

“”秦黎抬眼看了眼蔡旭,又收回,淡淡道:“想家了。”

唐菲往嘴里塞了一个芒果干,又取出一个递到秦黎嘴边:“可我怎么觉得像爱情?”

秦黎很自然地含住唐菲递来的芒果干,瞥她一眼:“你这脑子能纯洁一点?”

“sorry,我觉得他的眼神太深情了,都没这样看过白素,”提及那条白蛇,唐菲总觉得那两条蛇好像有事情瞒着她,又觉得她们的离开太匆忙。

秦黎低声解释:“旭旭是觉得,我像他哥哥。”

这么一提,唐菲终于get到蔡旭那个深情眼神的意思。她说:“不,我觉得你像他爸。”

唐菲又顿了一下,说:“你像所有人的老父亲。”

秦黎眉头一拧,语气冷肃:“唐菲。”

女孩见他一脸凝重严肃,立刻提醒他:“秦万三,我是你师父。你用这种语气和为师说话,想干嘛?背叛师门还是以下犯上?”

“”秦黎斗嘴从来说不过她,垂首一抖报纸,淡淡道:“我行李箱里有几张祛痘面膜,晚上尝试一下敷脚是什么滋味儿。”

“卧槽,”唐菲抓住男人胳膊,声音压低:“爸爸,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和您的面膜更配呢?”

秦黎得饶人处且饶人,嘴角一翘,低低地“嗯”了一声。

坐在前面的圆一跪在椅子上,回身看他们,调侃说:“菲菲,你变了,以前那个不卑不亢的菲菲去哪儿了?”

唐菲低声感概:“不卑不亢在这个看钱的社会吃不开啊,有时候得适当服个软,才有糖吃,懂吗小家伙?”

圆一重重叹息一声:“女人啊,真是百变,难以理解。”

飞机平稳后,唐菲戴上“不要打扰”的眼罩,缩进了自己的睡舱,倒头就睡。

唐菲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到包里的圆球开始“嗡嗡”颤动。她扒开眼罩,从枕头部位抓过包,取出那枚铁球,放在掌心端详。

这枚铁球看似平平无奇,也没有任何缝隙。徐见那个妖道,到底是如何打开的?她屈起手指在铁球表面敲了敲,发出“砰砰”地声音,好似铁皮空心,可它内里的东西却又十分复杂。

唐菲用意念画符,又尝试了几种方法,依然没能打开它。索性又塞回包里,接着睡觉。

就在唐菲拉上眼罩那一刹,铁球散发出荧绿的光泽。很快,光感熄灭。

十一个小时后,从A市飞往澳洲悉尼的飞机落地。这次秦黎回悉尼,他父亲秦宏特地派了车来接他们。

机场外面,一列车队,保镖数十个,架势很足。

老管家邀请唐菲秦黎等人上了中间一辆加长的凯迪拉克,里面有可以坐下六个人的座位,还有香槟酒水,以及餐食。

唐菲当明星这么久,也没受过这么豪华的待遇。她小声问蔡旭:“秦万三家里有矿啊?”

蔡旭喝了一口香槟,小声解释说:“黎哥的爸爸是澳洲排名前十的富豪,去年跻到了第一呢。这些网上都有,你不看新闻的?”

唐菲小声说:“我以为是假的,没想到是真的?他一个富家少爷,怎么跑中国去开公司?”

不等蔡旭解答,秦黎便主动说:“我父亲是澳洲华裔,母亲是中国籍演员。”

“恕我冒昧,你母亲是?”唐菲发出疑问。

秦黎捏着手中酒杯摇晃,低声说:“白璐瑶。”

“白璐瑶!?”唐菲下意识脱口而出,“当年香港那个绝代风华的白璐瑶?妈呀,童年女神!小时候港片盛行,她的电视电影,火遍大陆。她是最早期的神仙姐姐,多少人心里的白月光啊!秦万三,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神仙姐姐的儿子,怪不得你长这么帅。”

周庆和唐菲同年代,小时候学习道法枯燥,全靠港片支撑回血。白璐瑶是一个时代的烙印,她离开影坛后,也代表了一个时代的终结。

周庆立刻激动地握住秦黎的手:“爸爸,求奶奶签名!”

“”秦黎脸上没什么情绪游离,只是淡淡道:“我母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唐菲和周庆对视一眼,相继一脸抱歉和他说对不起。

唐菲扯了扯秦黎的衣袖,小声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女神已经”

“没事,”秦黎觉得没什么关系,低声说:“这件事也没外人知道。”

白璐瑶塑造了一个又一个的经典角色:《倩女幽魂》里的艳而不俗的聂小倩、《神雕侠侣》里的出尘脱俗的小龙女、《笑傲江湖》的任盈盈

她息影之前演了一部灵异片《僵尸的夏天》,这部轻喜剧僵尸片火遍两陆,更是掀起一阵僵尸片的热潮。可这部剧第二部 拍到一半,白璐瑶就神秘息影,退出了影坛。

有人说她嫁给了富豪,也有人说她厌倦了俗世,找了个地方隐居。但也有人说,她演的灵异片惹怒了鬼神,英年早逝。

总之,白璐瑶虽然退隐江湖,可她的传说依然存在于江湖。

秦黎又道:“母亲病重,一直后悔没能演完那部剧。她热爱演戏,我便回国创立了漫诚。”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么喜欢做灵异相关的题材。灵异片、灵异综艺,”唐菲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节哀。”

蔡旭打断大家的情绪,问秦黎:“黎哥,我们是先去你家,还是先去我家?”

秦黎立刻说:“以免夜长梦多,先去你家。”

悉尼东郊,双水湾豪宅区,海水湛蓝,建筑风格别致。这是一座颇具地中海风格的城镇,居住着澳洲富豪。秦黎和蔡旭家,都在这里。

蔡家别墅,书房内拉上了窗帘,贴满符咒,点满了红蜡。徐见盘腿坐在中间的一个法台上,四周丢满了死鹦鹉。

看着那些被吸了生魂,丢在地上梆硬的死鹦鹉,蔡渝有点害怕。他躲到母亲惠晓玲身后,小声说:“妈,这是什么大师啊?这么邪乎?你看他,都杀了十几只鹦鹉了,太可怕了吧?”

“你闭嘴,出去。”惠晓玲对着儿子低喝一声,让他出去。

蔡渝“切”了一声,一脸不痛快地拿着手机出去了。他下楼窝在沙发上,把双腿随意搭在茶几上,开始戴上耳机,玩儿自己的游戏。

等儿子下了楼,惠晓玲关上门,转身对盘腿坐在那里打坐吸鹦鹉生魂的徐见说:“大师,你不是说你的药万无一失吗?为什么蔡旭那小子,又活过来了?如果他回来,告诉他爸这件事,我和我儿子可就完了。大师,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我的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朋友。你放心,就算他回来,你先生会听他的胡言乱语吗?他有证据吗?”徐见深吸一口气,对她说:“我还需要六只公鸡,六只黑狗的生魂作为滋补。只有我身体痊愈,才有可能继续对付蔡旭。”

惠晓玲虽然对他的话存疑,但还是让人送了六只公鸡和六条黑狗过来,给徐见作为补品,让他治疗自己身上的伤。

徐见的身体本来破开一个窟窿,他吸取了豪韫的生魂,这才让他的身体恢复一时的正常。可是很快,他身体的窟窿又开始裂开。

一天时间,他已经在惠晓玲这里吃了32只鹦鹉的生魂。

等黑狗和公鸡送过来,他吃完黑狗和公鸡的生魂后,力量终于被填满,恢复平日里的充沛状态。

他低声说:“蔡旭和唐菲那几人,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现在我丢了法器,硬着头皮拼,一定拼不过他们。”

听他这么说,惠晓玲吓得胸口一跳:“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徐见目光阴鸷,腮帮子紧咬着,似乎在思考事情。好片刻,他才开口说:“布阵。你老公什么时候回来?我需要用他的命来布阵。”

“用我老公的命?大师,这不行啊,万一他的遗嘱上写的不是我儿子的名字,我守了他那么多年,岂不是功亏一篑?”惠晓玲拒绝这个要求,这个风险对她来说太大,她不能承受。

她嫁给蔡文建,就是为了等今天。如果丈夫遗嘱上写的继承人是蔡旭,他一旦死了,岂不便宜蔡旭?保住丈夫一条命,以后来日方长,她总有机会吹枕边风,让丈夫改变主意的。

“糊涂!”徐见皱着眉头道:“你怎么这么糊涂?用你丈夫的命,去对付蔡旭,你就可坐收渔翁之利!你丈夫死了,蔡旭死了,这笔家产还不是得你们继承吗?”

惠晓玲拿拳头捶自己的头,“哎呦”一声:“我怎么这么糊涂,是这个道理啊!如果他们俩都死了,那么一切家产,还不都是我们小渝的吗?大师,您可想得真周到!不过,用蔡文建的命去对付蔡旭,这个真的靠谱吗?”

“嗯。”徐见说:“我会启动血杀阵,用至亲之血,让两人的命连在一起。蔡文建越痛苦,蔡旭也就也痛苦。等血杀阵结束后,阵内所有人都会死,无一幸免。这个阵法的霸道之处就在于,一旦启动,无法终止。”

惠晓玲听得倒吸一口冷气,正要说话,门外“砰”地一声。徐见和惠晓玲立刻看向门口,徐见反应极快,手里掷出一串符咒,穿过木门将外面的男人紧紧锁住。

蔡文建被符咒形成的绳索束住四肢,在地上来回滚动,却无法挣脱。蔡渝听见楼上动静,跑上楼看见父亲跌倒,叫了声“爸”,正要去帮他,却被自己母亲给拉住。

惠晓玲说:“儿子,别过去。”

蔡渝不知道母亲要搞什么,皱眉道:“妈,你干嘛啊?这是我爸,你该不会想把我爸也拿去给这个妖道吃掉吧?”

惠晓玲低怒道:“你懂什么?他是你爸,可他却不想给你留一分遗产。你忘了他上次是怎么偏袒蔡旭,是怎么训斥你的了吗?这种父亲,你要他干嘛?”

蔡文建看着从书房走出来的徐见和和妻子,听了妻子这番话,怒不可遏:“慧慧,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的丈夫,小渝的父亲!你是不是被这妖道下了迷魂咒?你清醒点!”

“清醒?”惠晓玲垂眼看着男人,冷笑一声:“你还真的以为,我是因为爱情才和你在一起的吗?你想什么呢?当初你的公司危机,面临破产,我家里并没有反对我们在一起,和你分手是我自作主张。我没想到你能翻盘,并且成功让公司上市。可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你已经和另外一个女人结了婚。我就装成忘不了你的样子,去找你,故意给你灌酒,让你吃醉。”

“你妻子和你妈发现我们关系,也是我故意散播出去让她们发现的。”

和枕边人在一起了这么多年,蔡文建第一次发现,他一点都不认识这个女人。他攥紧拳头,气得青筋暴突,却又不出任何愤怒的声音。

他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无力地问道:“程燕说,我是被你算计了,离婚都是你的策划。我当初不信,可是现在看来,是我太傻了。居然信了你这么多年”

当年他和前妻已经结婚,生下了蔡旭。可是初恋惠晓玲突然出现,他见她穷困落魄,就是拉一把,毕竟是曾经爱过的女人。可他没想到,一夜醉酒后,居然和她睡在了一起,这一次,一击即中,有了蔡渝。

他本想瞒住家里,等蔡渝生下来再和母亲妻子交代。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出轨惠晓玲的事,被母亲和妻子率先发现。

那时候惠晓玲已经挺着个大肚子,他没办法,只好和妻子提出离婚。

他永远记得那个夜晚。

前妻程燕指着他鼻子骂:“既然你放不下那个狐狸精,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为什么?蔡文建,你混蛋!”

当时他一脸不耐烦:“你有完没完,这个婚你还离不离了?”

“离!孩子归你!我明天就出国,和你的那个初恋白头偕老吧!”

那时候,儿子蔡旭窝在奶奶怀里,咬着嘴唇偷偷流眼泪。他闷闷地,不发出任何声音。他见奶奶流眼泪,抬起那双肉嘟嘟的手,去给奶奶擦:“奶奶不哭啊,爸爸妈妈不要你了,旭旭要你!”

老人家更加悲痛,嘴里碎碎念:“旭旭是个好宝宝,旭旭别怕,以后奶奶护着你,拿命护着你!”

蔡文建听见儿子和母亲的对话,真的就想离婚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可既然已经摊牌,前妻程燕也不可能容忍他外面有个女人,他只能忍痛离婚。

他到现在都记得,母亲常说的那句话:“这个家,怎么说散就散了呢?”

母亲离开时,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看到家庭和睦。而他们这个家,本来是很和睦的,全被惠晓玲这个女人给毁了。

想到此,蔡文建终于愤怒地骂出声:“惠晓玲,我真是错信了你!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就算你起初是冲着钱来的,难道你就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吗?对这个家没有一点感情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当初就该听我妈的,不该让你过门!”

“呦,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和你前妻大吵一架的人,是你,不是我。当初同情我接济我的人,是你,不是我。是你自己受不住诱惑,管不住你的下半身,现在后悔了,就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你质问我对你有没有感情?那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对小渝有没有感情?”

女人那张脸明明是美丽的,可此刻却异常狰狞,她继续道:“小渝不过是调皮了点,你就嫌弃他、骂他,还打算把所有家产给你那个儿子?你当我们母子是什么?是你养在家里的一条狗吗?是住在你家里摇尾乞怜的叫花子吗?”

男人冷哼一声:“狗?乞丐?你花我的钱,奢靡度日,我从不问你做了什么。你居然说我把你当乞丐?天底下有你这么舒坦的乞丐吗?我就算是养条狗,也不会奢靡无情,到头来不顾夫妻情分,反咬我一口!”

惠晓玲脸上露出一丝心疼的神色,语气却轻慢的气死人。她道:“抱歉了,我的丈夫。为了我的儿子,我必须这么做。我相信,你也想儿子越来越好的哦。”

徐见已经在楼下客厅布好了阵,他看时间差不多了,上楼来催促:“好了,时间快到了,把他抬下去祭阵。只要他一死,蔡旭也必死,阵内的人也会被搅得粉碎。”

蔡渝算是听明白了,他的母亲,这是要杀他的亲生父亲!他显然也被自己母亲的无情吓到了,脑子里立刻闪过曾经自己和父亲的温馨画面。

虽然父亲严苛总是骂他,可小时候也曾抱他入怀,哄他入睡,将他举高高,带他去游乐园

虽然父亲总是打他,可他也经常在骂了他之后,买些礼物哄他开心。无论他想要什么,只要合理,父亲都会买给他。

虽说上次父亲偏向哥哥,可说到底,父亲也是爱他的。他可以眼睁睁看着蔡旭去死,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去死。他还没丧心病狂到冷血的程度。

他反应过来,立刻推开母亲和徐见,将父亲身上的符绳撕开。他张开双臂,将蔡文建护在身后:“妈,你清醒点,这是我爸。他千万个不好,也是我爸。我不要家产了,我不要那些钱了,我要我爸活着。我是不喜欢蔡旭,可我不喜欢他,只是因为爸对他很关心罢了。”

惠晓玲没想到自己的好儿子会突然倒戈,她冲着儿子一勾手,皱眉说:“儿子,你过来。等他死了,所有家产都是你的,以后你想要什么样的爸爸,妈妈都会给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