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山学生会有个老传统,为方便各项活动的展开,执行委员将由每个班的班长兼任,并隶属于学生会下属的执行委员会。前任执行委员长这次也和会长一起卸任了,现在急需选出一位新的执行委员长。有两年执行委员长经验的朝日奈崎想参加竞选,并且她相信自己能够当选。

问题在于……会不会有人议论赤司照顾本班班长呢?

尽管朝日奈崎知道赤司向来公正严明,但其他人未必知道。赤司已经被三年级的前辈排斥了,她不希望在竞选执行委员长这件事情上再给他添更多的麻烦。

带着些许怅然,朝日奈崎走进了将棋部的活动室。

几分钟后,朝日奈崎不怅然了。

她哭笑不得地拿着一张申请表重新前往学生会,耳边还回荡着小岛部长的辩解:“我们将棋部的活动室太寒碜了啦!与我们这种百人大部完全不搭调嘛!而且这里太偏僻了,好多部员都因为活动室太远而不愿意参加部活,这个问题才是必须要尽快解决的啊!”

朝日奈崎倒也觉得将棋部的活动室的确有些偏,不过,他们不想要这个地方,不代表着别人也不想要。刚才朝日奈崎路过古典文学研究部的时候正巧与那位可爱的女部长同行了一段路。一听到对方正苦恼于如何才能让调换僻静活动室的申请顺利通过时,同样是古典文学研究部部员之一的朝日奈崎二话不说地就接过了部长的申请表。

于是,朝日奈崎肩负双份期望,来到了学生会。

进门之后,朝日奈崎先向周围正忙碌着的学生会成员点头示意,然后轻声问道:“赤司君呢?”

站在门口研究计划书的佐藤副会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隔壁。”

她的态度并不算很好,朝日奈崎倒也没有往心里去。她知道佐藤副会长为人冷漠,平时说话一直都十分精简到位。

朝日奈崎笑着致谢,接着就关上门,朝隔壁的教室走去。

学生会的门一关,众人的议论随之开启:

“‘那位’刚才不是来开过会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先等一下:‘那位’是哪位?”

“哎呀,就是赤司会长他们班的班长,刚才那个短头发的女生啦!”

“为什么要用‘那位’来称呼她?好奇怪的说。”

“啧,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位’可是打败赤司会长成为班长的牛人啊!想想看,是那个赤司会长啊!”

“我听说赤司会长从未失败过一次。那个女生不可能打败赤司会长,我认为应该是赤司会长自己辞掉了班长的职务,他们班的班导老师没办法,只好再选一个班长。”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

眼看众人围成一团地八卦起来,佐藤副会长冷气全开:“聊够了吗?还不快工作。”

“是——!”

在冰山副会长那寒霜般的眼睛的扫视中,学生会瞬间恢复忙碌状态。

而另一边,朝日奈崎已经找到赤司。

她将两张申请表交给赤司:“上面那份是将棋部的申请表,下面这份是古典文学研究部的申请表,都是关于更换活动室的申请。”

赤司皱眉:“怎么是你?”

朝日奈崎心中喟叹:我也不想来。

但她不能这么说,所以只好告诉赤司,她是顺路帮这两个社团的部长把申请表拿来的。

赤司也不拆穿她这经不住仔细推敲的谎言:“两边的部长都请你帮忙了?”

朝日奈崎说:“是啊。”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其实我觉得将棋部真的不需要再另外申请活动室了,不过这毕竟是学姐的请求,我只能照办。倒是研究部的活动室确实该换个地方了,我们研究部现有的活动室位于操场附近,每到下午都能听见足球部的人在大声吆喝。不如……让将棋部和研究部的活动室调换一下?”

赤司没有对朝日奈崎的提议发表任何观点。

他将上面那张申请表拿开,先从古典文学研究部的申请表看起。

古典文学研究部的部员全是喜欢看书的学生,研究讨论时也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活动室。根据他们填写的申请理由可知,研究部的活动室里摆放了很多书架,依然空荡荡的,剩余空间较大,有些浪费资源,所以哪怕他们重新申请后得到了一间较小的活动室也毫无怨言。

——古典文学研究部的活动室倒正适合给每天都在嚷嚷着想换大活动室的将棋部。

赤司把两张申请表放在桥本副会长面前:”同日书比准。w,,让他们一个星期后互换活动室。朝日奈崎那能够打动魔鬼会长的统筹能力实在令桥本副会长叹为观止、自叹弗如,但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明白,会长。

第19章 主动帮助

朝日奈崎没料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然真的被赤司采纳,想想古典文学研究部活动室所在的那个特殊位置,她就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管:“……赤司君?”

赤司回头:“嗯?”

“这样真的好吗?我是说……将棋部的部员们在下棋的时候也需要保持安静的吧?万一小岛部长再来递交申请什么的,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赤司抿抿嘴:“随时恭候。”

桥本副会长插话:“朝日奈同学,将棋部的部长找会长不知有多少次了,哪次都没成功过,你不用担心。”

朝日奈崎收起心里对将棋部的那点小小的愧疚,准备告辞。

赤司却喊住了她:“崎,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回教室。”

朝日奈崎停住脚步,一时也想不出拒绝与赤司同行的借口。出于一种对赤司的本能上的敬畏,她不敢不听从他的命令,所以只好默默地站在门边,静静等待赤司把他手边所有的文件依次归入文件夹内、再将文件夹整齐地排放在桌旁的书柜里。

打算和会长一样提前走人的副会长桥本则惊讶于赤司对朝日奈崎的称呼。

虽说桥本与赤司共事的时间较短,但这不妨碍他摸清赤司的一些小习惯。比如赤司喜欢直呼他认可的男生的名字,无论对方是同级生还是高年级。在赤司眼中,年龄的大小不是问题,能力的高低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

赤司当选会长之后也一度直呼过桥本的名字,桥本当时就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状,以死进谏:“会长!求你别喊我那不忍直视的名字行吗?”一个大男生叫“爱理”什么的伤不起啊!

尽管赤司后来遵照桥本的意思改称他的姓氏了,不过桥本发现赤司对学生会其他男性部下的称呼依然是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名字,对女生的称呼则无一例外地全是姓氏。连经常协助赤司处理文件、审阅计划书的佐藤副会长——她从未被赤司直呼过一次名字——也包括在内,虽然佐藤本人并不怎么在意就是了。

桥本如今终于找到一个能被赤司特殊对待的女生。

——唔,该怎么说呢?这大概算得上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看着赤司和朝日奈崎一前一后离开学生会办公室时的背影,连猜不透赤司内心所想的桥本也不得不摸着良心说句实话:这两人之间的确存在着一种让他一眼望去就会发出“哇啊好般配”慨叹的奇妙和谐感。

再结合朝日奈崎平时的表现,桥本觉得自己大体上可以理解赤司为什么要选择她了。

赤司身边的女生一般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绝对盲从,一类是绝对惧怕。

绝对盲从的女生没有自我判断力,她们只会把赤司当神一样供奉起来。赤司大神也是人,他肯定不愿意从自己的信徒里面挑出一个每天只懂得陶醉地捧脸高呼“赤司大人好棒”的小姑娘。桥本一度很看好佐藤这样能保持自我的女生,然而佐藤实在太缺乏身为女性的自觉了,每天都冷冰冰的,简直要把男生所有的热情都冻死。赤司本人就是这种性格,两人凑在一起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绝对惧怕的女生丧失了与赤司正常交流的能力,她们会在赤司靠近时放声尖叫、逃之夭夭,甚至不敢多看赤司一眼,完全把赤司当成了洪水猛兽。以桥本的观点而言,朝日奈崎应该可以划入“绝对惧怕”的行列中来,但她偏偏又兼具了敢同赤司平等对话的勇气,这点与佐藤副会长相似。然而朝日奈崎比佐藤柔和多了,是个典型的治愈系温柔少女。桥本曾经仔细观察过这位代替赤司成为班长的女生,除了汇报班级情况以外,她很少在班长会议上抒发个人意见,可是一旦她发言,那必然就会直击要害地切中问题的核心。

有头脑又温柔、不会因为赤司的绝对正确和绝对霸气而迷失自我,从这几方面来看,朝日奈崎确实比较适合赤司。

但是——

清楚赤司家世背景的桥本忽然替朝日奈崎担忧起来:她能扛得住来自会长家的压力吗?

这个奇怪的念头刚一出现,桥本就唾弃起自己的多管闲事:这两个人到最后能不能修成正果还不好说呢,他在这里闲着没事瞎担什么心?

桥本甩开脑中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走出学生会办公室,锁上门就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朝日奈崎和赤司还在回教室的路上。

现在正是放学后的社团活动时间,大家都去参加部活了,没有活动的学生也直接回家了。教学楼内剩下的学生不多,沿途路过的教室里偶尔有两三个值日生在写着班级日记。

朝日奈崎思考着班长会议上发生的事情。说实话,她有点不太赞同赤司的某些做法。理智告诉她赤司是正确的,她该相信赤司,但是朝日奈崎真心觉得自己无法靠近赤司,因为他太强势,总容易让她的神经紧绷起来,好像随时都要应战一样。

赤司不动声色地多看了朝日奈崎几眼,而后问道:“你打算参加这次的竞选吗?”

不必赤司多做解释,朝日奈崎也明白他说的竞选是什么:“……嗯,稍微有点在意吧。不过我还没确定要不要参加,毕竟是刚进学校的一年级新生,我怕自己不能服众。”

——这理由太牵强了。

赤司表情平静、言辞尖锐地问她:“那么你是怕自己不能服众,还是怕别人议论你?抑或是在无聊地替我着想,抱着可笑的猜测认定我将被人指责‘任人唯亲’?”

朝日奈崎没想到赤司会直接剖开她的那点小心思,顿时手足无措了:“我、我没有……”

走到教室门前的赤司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对她说道:“竞选是投票表决,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不参加。当众唱票的结果并不是我这个会长所能左右的,你何必庸人自扰?为了别人而隐藏自己的实力,这样的前帝光学生会执行委员长朝日奈崎,我不认识。”

朝日奈崎双颊通红,羞愧得要命。她不知道赤司原来是这么看待自己的,更不知道赤司还会出言鼓励她参与执行委员长的竞选。

而赤司已经走到自己的座位边,从桌子里拿出一叠复印纸了。

他重新回到仍然站在门口的朝日奈崎身边,将复印纸递给她:“课堂笔记。”

朝日奈崎愣愣地接过这叠复印纸,傻乎乎地抬起头问:“什么课堂笔记?”

赤日挑眉:“你前段时间受伤了,课堂笔记应该没办法补全吧?这是我的笔记复印件,本来该在下午上课前给你,但是学生会的事情太多,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

朝日奈崎在远足时右臂受伤,开学后一直被各科老师照顾,不仅没到黑板上做过一次题,老师们也没要求她必须每天都上交作业,但是该有的课堂笔记却不能就此落下。每天下午放学后,朝日奈崎都会把风早理花当天的所有笔记全部借去复印。可风早理花的字迹实在太糟糕,笔记内容丢三落四,重点难点也弄不清楚,朝日奈崎每晚都看得头晕眼花,却又不得不在第二天继续借她的笔记复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班里的大部分同学喜欢把知识点直接记录在课本上,借阅他们的笔记,既不方便拆开课本进行复印,又会耽误他们回家复习功课。

赤司倒是有笔记本,可朝日奈崎不好意思开口。

一是因为她之前麻烦过赤司很多次。比如那天晚上他带她去医院做完检查后又把她送回家。她欠赤司的人情太多,快要偿还不清了。

二是因为她至今没有完全克服对赤司的恐惧。即使朝日奈崎能够比较轻松地和赤司展开对话,她偶尔也会感觉到赤司好像突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让她瞬间就从轻松自如的状态跳进寒冷的冰窟,全身不由自主地为之发抖。

——这种奇妙的感觉从何而来?

朝日奈崎也不清楚。

有时候,赤司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场令朝日奈崎恨不得立刻逃得远远的。可最近一段时间,她又忍不住想依赖他,感觉只要有他在身边就很安心。

如今这个令朝日奈崎又害怕又感激的人竟然注意到她在借阅笔记上的难处,并再一次主动出手帮助了她……

朝日奈崎微微一动,慢慢地把笔记复印件抱在怀中,极力无视自己那颗躁动不安地叫嚣着“快离开”、“快躲开”、“快逃开”的心脏,强制自己抬起头来看向她最害怕的那双异色的眼睛:“谢、谢谢赤司君。”

——除了总也说不完的感谢,她再也想不出其他任何话语。

朝日奈崎不知道自己脸上带着什么样的神情,更不知道她的这种神情产生了什么影响。

赤司半天没反应。

朝日奈崎心里惴惴的,不清楚是不是刚才的道谢又让赤司不满意了。或者……赤司还在为她不想参加竞选的事情而生气?

——到底是什么呢?

道谢之后就没有了下文的朝日奈崎早已将视线从赤司脸上挪开,慌慌张张地寻找着教室门上的小油漆点。就在急于掩饰自己情感的时候,她还不忘偷眼瞄几下赤司。

过了好一会儿,赤司才别开脸,语气依旧淡然:“……没什么,不用谢。”

又过了一小会儿,赤司问她:“快要期中考试了,最近在学习方面有什么困难吗?我记得你的英语不是很好。”

朝日奈崎好像终于把教室门上的油漆点找完了。

她重新看向赤司,一脸轻松地笑着回答:“没有困难啊!英语的话……因为长谷川老师讲得很透彻,所以我有信心能在期中考试时考出一个好成绩。”

“长谷川老师?”

赤司不记得教他们的老师中有姓长谷川的人。

朝日奈崎解释道:“长谷川老师是我的家教,住在我家隔壁。”

赤司对朝日奈崎口中的“长谷川老师”不是很感兴趣,也没再追问,只说了句“是吗”就结束了两人之间的所有对话。

分别要去篮球部和将棋部的赤司和朝日奈崎在楼梯口互相道别,然后一个继续向前、一个开始下楼。

十分钟后,得知将棋部即将与古典文学研究部互换活动室的小岛部长险些气疯。

她一边使劲拍打着桌面,一边痛骂赤司的狡诈无情:“那家伙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学校还有那么多的空闲教室,他准备留着给谁用?他还能留着给谁用!难道非要把我们换到折腾死人的地方他才甘心吗?研究部那边的活动室窗户正对操场,每天都有一群野猴子在外面大呼小叫,让我们可怎么下棋啊!气死我啦!真是气死我啦!”

朝日奈崎默默地抱着赤司给她的笔记复印件后退几步,心想:如果小岛部长知道她怀里的这叠复印纸源自赤司君,她绝对会更加疯狂的。

为免遭池鱼之殃,与她一同后退的还有其他各位将棋部的部员。在这种关键时刻,大家都不想被部长的怒火波及到一星半点儿一一弄不好可要吃一记”社团期末评定不合格”呢。最后,小乌部长厉声大呼道:”赤司征十郎!这个梁子,我算是和你彻底结下了啊!"

第20章 家庭教师

“在考上大学前,不得恋爱。”

长谷川悠纪一本正经地做出了如上宣言,接着又补充道:“这是我家的家训。顺便,我大哥东大毕业,我妹妹帝光第一,我本人的成就也不必多说了吧?”

正在解题的朝日奈崎停下手中的笔,满脸茫然地看着他:“……所以?”

“所以呢,”长谷川悠纪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十分友善,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尤其恶毒,宛如诅咒一般,“如果你现在谈恋爱,那么你的东大梦想就会被这种幼稚的感情打破。”

“……所以,长谷川老师为什么忽然说起恋爱的事情了?”

朝日奈崎完全跟不上家教老师的思路。

见家教学生没有听懂自己话里的含义,长谷川悠纪双眉一扬,信手将朝日奈崎放在桌上翻阅的笔记复印件拿了起来。

只随便看了几页,他就笃定地说道:“这是男生的笔记吧。”

朝日奈崎略感惊讶:“老师怎么看出来的?”

长谷川悠纪没有回答朝日奈崎的疑问。他修长的手指又翻了翻另外一份笔记,然后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挺有心的嘛。”

两份笔记复印件都装订得一丝不苟,边缘像被切纸刀切过了似的整整齐齐,还加了封面。封面上分别龙飞凤舞地写着“数学笔记”和“英语笔记”。笔记内容详实而不啰嗦,重点突出、难点明确、条理清晰,每页外侧都有留白,某些起到了点睛作用的批注甚至快要赶上长谷川悠纪这个家教老师的讲解。数学笔记字迹遒劲、端正中带着几分深藏不露的霸气,而英文则流畅潇洒,在随意中透着些漫不经心的倨傲。这漂亮的字体绝不可能出自于先前那个连课堂基础内容都记录不完整的女生之手。

按封面上的标注来看,笔记应该是各科兼具才对,可惜朝日奈崎只带来了其中的两份,不然长谷川悠纪还能从其他笔记中分析出这个男生的更多特征。

长谷川悠纪只顾研究笔记,朝日奈崎也没再理他,而是低头继续同数学题作斗争。

片刻后,长谷川悠纪再次提醒她:“不要谈恋爱,明白没有?”

朝日奈崎没好气地回答道:“明白了!我才没时间谈恋爱呢……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班里还有好多要忙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和哪个男生交往。”

总被家教老师打断解题思路的朝日奈崎一边眉心微蹙地重新审题,一边以手指将散在耳畔的发丝拢到耳后。

她在远足时受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只是脸上还有一小块皮肤的颜色比较浅,一看便知这里是之前擦伤的地方。遮住半边脸的发丝被别至耳后,露出了她正在认真思考的面容。过了一会儿,她眉心舒展,脸上绽开一抹漾着一丝得意的微笑。

于是,长谷川悠纪知道,他这位性格中带着些许倔强的学生已经找到正确的解题方法了。

朝日奈崎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把长谷川悠纪布置的十道数学题全部解开。长谷川悠纪检查了一遍解答过程和最终结果,指出她的两处错误,并给她详细地分析了错误原因。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朝日奈崎又一次遭受了惨无人道的全英文打击。

长谷川悠纪以英语口述题目,让朝日奈崎在纸上写出答案。可是长谷川悠纪的英语流利自然得没有半点本土发音,这使听惯了日式英语的朝日奈崎无法准确地分辨出他所说的每一个单词的意思,稍有对应不上的地方,答案便错得离谱。然后,长谷川悠纪那仿佛永远不会词穷的嘲讽技能就紧随其后地展示出来了。

朝日奈崎憋着满腹怨气,强撑完五十道每日必答的题目。

长谷川悠纪捻起她的答题纸扫了一眼:“不错,比昨天少错了一半。明天继续。”

朝日奈崎舒了一口气,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看着她忙来忙去地把文具、课本和笔记等物品一样一样放进书包,长谷川悠纪眯起眼睛,将答题纸抵在唇边,笑得奸诈:“你们快期中考试了吧?正好我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从明天起,每晚再增加二十道英语听力题和十分钟的口语对话。”

朝日奈崎心平气和地点点头——她已然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