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压在人身下的女人这会儿两手伸长了给男人抹着背上的汗,自己被压的展展的躺在人身子底下。方才还在男人背上坐着,结果穆梁丘一停下来,拖了背上的人下来,自己一头先压到宁馨身上,然后把头戳在自个儿女人颈窝里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出了这么多汗,赶紧下来衣服穿上,一会儿该受凉了,赶紧…”抹了穆梁丘背上的汗擦到人家裤子上,宁馨推着身上的人起来。

“让我歇会儿,唔…舒服…”颈窝里传来男人耍赖撒娇一样的语气,懒洋洋的。心瞬间就是水一样的,宁馨便不催促了,只两只手捂着这人背滑动,仔细给受凉了。小时候婶婶经常说着凉最是背上冷了易感冒,宁馨记着呢,这会儿捂着穆梁丘的背,由着这人躺自己身上歇息。

心里酸酸的难受,这两个月,自己由着性子在男人跟前闹腾,有心也想穆梁丘这样儿跟自己孩子气一下,努力了多长时间这人才试试探探的在自己跟前这样儿,方才只穆梁丘那么一下,宁馨就心酸的高兴。这女人心里,两口子合该是互相疼惜的,你疼我,我也该疼你才是,哪能你事事宠着我,自己受了所有的累呢。

鼻端全是宁馨身上独有的味道,穆梁丘嗅着嗅着,嘴就凑上去,在一方地儿吸着啄着打转儿。宁馨怕了这人了,方才这么大的运动量,怎么说兴起就兴起了呢,害怕穆梁丘在这里胡闹,赶紧止了“压的我气上不来了,赶紧起来…”推了好几把,耳朵后方吸着的嘴才撤了,穆梁丘翻身坐起,一腿盘在身下,一腿半曲着,揽了宁馨放在自己腿窝里让枕着自己的大腿腹部的肌肉皱成性感的褶子,上面汗津津的,宁馨看着咽了口唾沫,穆梁丘看在眼里,低头凑近了问宁馨“刚刚说的话记着?”刚运动完,身上全是男人的汗味儿,这人半湿的眼睫毛翘翘的勾着宁馨,直勾勾的问这话。

宁馨气恼的翻着眼睛瞪穆梁丘,怎么脑子里成天就想着这事儿,脸鼓起来“记着呢,你烦不烦一天?!!”

得来穆梁丘咧着嘴笑,那模样儿坏坏的,一反平日里木讷样儿,宁馨嘴上气恼,眼里也渐带笑,穆梁丘俯身,饮尽了自家女人眼里的所有笑意,心里是真美着呢,只盼着这日子能长长久久的,可惜这人命就是苦,事事儿顺不了心如不了意。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穆梁丘照例是在闹钟响的前几分钟醒来,脖子上缠着的胳膊,腰上圈着的大腿,再再显示身上的女人是以怎样的睡姿腻在自己身上。

往上提了提被子,摸上宁馨圈在脖子上的手臂,果然冰冰凉的,穆梁丘裹着被子给暖着,还不敢给拿下来,一拿下来人保准醒。

先前是穆梁丘非要捂着摸着宁馨光溜溜的耻骨包包睡觉,可后来就变成宁馨睡觉的时候四肢绕在人家身上了。这宁馨,是怕冷怕热,天儿热的时候,穆梁丘身上凉凉的,她非要缠上去,天儿冷的时候,这人身上又温温的,自然更是毫不客气的抱着这人睡觉。穆梁丘初时不习惯被个人这么缠着,现在要是睡觉的时候身上没个人这么闹着自己,反倒睡不踏实。

借着外面透进来的一点点霓虹的灯看着歪在自己胸膛上的女人,见眼皮有些浮肿还没消,知道昨儿个折腾的有些厉害了。现在宁馨在床上渐渐放得开,昨儿竟然让自己直直插到喉咙里了,穆梁丘被弄的狂性子起来了,毫不客气的捉着人可劲儿弄了几回,最后宁馨小可怜儿一样的哭着求算了算了受不住了,穆梁丘才放了人睡下。

这会儿见脸蛋红红的女人眼皮肿着,鼻息规律,穆梁丘悄悄抱了人抿了抿眼皮,得来女人哼哼唧唧的几声后就打住,罢了,宁馨嗜睡,要是扰了睡眠定是要气上他半天。

被窝里温热,怀里的人皮肤细腻,穆梁丘很高兴宁馨身上的肉长回来了,先前瘦下去的补回来,这手感是真好。臀瓣儿现在是完完全全熟透了,自己撞上去也是一片绵软,放宁馨在身上动的时候,两瓣儿臀肉互相撞击的声音听着也清脆了很多,那胸前是越发软和了,手指能吸进去一样的舒服,穆梁丘对于宁馨长肉可是欢喜着呢。穆梁丘这些心思,说与宁馨听,定是要气死宁馨了,这男人,眼看着这么一本正经老是板着脸很严肃的男人,怎么心里尽是这么些个龌龊东西呢?

再躺了会儿,穆梁丘知道要起来了,才一动身,腰上的手臂就缠上来了,苦笑了一下,穆梁丘不动弹了。这就是为什么把晨练放到晚上了,现在早上宁馨感觉自己一离开,许是被子里不暖和了,也跟着醒来,醒来就是闹腾,说都怪他起那么早,不锻炼又死不了人,于是穆梁丘果断把晨练放到晚上。

今儿早上有早会,定是要按时到的,可稍稍动了下,哼哼唧唧的声音起来了“不许起来,还要睡,你躺下!”

穆梁丘转身,宁馨头贴着自己后腰闭着眼睛不撒手,一侧躺,胸前的球球被压得很是壮观,于是赶紧揽了人被子捂严实放怀里“乖乖,早上开会呢,你再睡会儿,我自己热早饭去?”低声哄着,那语气,啧啧,再看那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做了百八十回的动作呢。

宁馨不说话,半天才迷迷糊糊的下指令“等我睡着再起…”穆梁丘不动,等着怀里人睡着再起,也就三五分钟,宁馨又睡过去,穆梁丘起身。

其实这动作,穆梁丘做过不止百八十回,先前在没有得到宁馨时,他想过所有和宁馨过日子的细节,包括把女人宠的跟个孩子一样的呵哄,那些在脑子里过了不下千回。后来终于得了人,那时候宁馨不知道,自己在穆梁丘起身的时候总是伸胳膊缠着人,穆梁丘总是默默的卷着人在怀里,哄小娃娃睡觉一样的轻拍着,等到宁馨复睡着才起来。只不过,那时候穆梁丘起得太早,宁馨迷糊的厉害,最近些时日起的稍迟些,宁馨又对穆梁丘的依赖大了,这才有早上的这一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腐色天下亲亲和林姑凉的雷子嘴儿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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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39、V章

年关将至,眼看着再有一个月就要过春节了,机关单位在年末和年初总是最闲的,宁馨在的那部门,又是个最没事儿的,这可不就闲着了么,于是每天要做的就是去上班,然后在办公室里左右磨叽个大半天,四点不到,单位里就有人不见影儿了。一来二去,宁馨也就早早的下班回家,有心想要在单位守到正常的点儿,可是连主任都说了让宁馨早点下班,宁馨于是也就不推迟,早下班就果断早下班。

今儿个又是阳历新年刚过的第二天,放完假初上班,每个人都是打着呵欠等着下班,宁馨一看表,又到了下班的时间,拿了包收拾好自己就出单位。洋洋洒洒的干雪碎屑子慢悠悠的从天上往下飘,小北风儿呼呼的和着那干雪沫子往脖子里钻,刮得皮肤生疼生疼的。

索性宁馨裹得严实,长长的羽绒大衣到小腿肚,脚上的靴子又过了膝盖,脖子上厚厚的围巾圈的脸都快看不见了,就这,穆梁丘还怕他家宁馨冻着,吩咐了司机要接送宁馨上下班。被宁馨严词拒绝了,就这点距离,还要接送?!!那她每天就是从一地儿挪到另个地儿,身上的肉哪年还能消得掉?!于是穆梁丘无法,只能由着宁馨去。

今年的雪来的格外迟,眼看着快要过年了,正正经经的大雪一场都没下过,宁馨抬眼看看天上飘着的雪沫子,然后鼓着脸低下头,你要下雪就好好儿下,这种飘法最是烦人,而且还干冷干冷的。把脸更往脖子里缩了缩,宁馨快步向家里走去。

“地瓜,热乎的地瓜,热乎喽~~~~”循着声音往路边儿上看过去,边儿上一个买地瓜的老伯正不停地翻滚着烤的微带点焦意的地瓜,宁馨吸了吸鼻子,然后脚步拐了弯儿。

剥了外皮,里面烤的金黄的脆皮出来了,大大的咬了一口,满嘴甜香,呵着热气,宁馨边走边吃,眼睛都要满足的眯起来了,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自顾自吃的高兴。

单位离家不远,才吃了几口就到楼下了,正要进小区院儿门的宁馨眼角瞟见离大门不远的木椅子上又坐着一个人,这几天老坐在那里,什么事儿不干,就只是盯着小区大门看,眼睛都不眨。

宁馨她们家,想当然设施绿化定是最顶级的,保全也是最严密的,寻常人哪是你想进就能进的,那穆梁丘好歹也算是知名人士,住的地儿自然是顶级好的。只有宁馨这傻女人,不知道穆梁丘早就打了招呼,还以为她们这块儿是个人都能进,要不那丁薇怎么能随便进了他们家呢?

这会儿,宁馨吃了地瓜心情好,加之回家做饭的时间还早,又是那么个软心肠的女人,同情心起来了,想着这人一直坐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说不定她能帮上忙呢。

“大叔?大叔?”

叫了两声,那人抬头,宁馨看清了这人的模样儿,然后暗暗抽了口气,心里想着怎么是个人都长了一双那么漂亮的眼睛,这位大叔竟然长了和自家男人一样的双眼皮凤眼,眼尾也是向上挑的厉害。只不过这大叔明显是经过沧桑的,虽然脸上的皮肤还算光滑,只是额头的皱纹却是有好些个。看起来年龄不很大,头发却是白了好多,看着这人军大衣下面的西服,宁馨觉得这人的经济情况肯定是好的,因为人家穿的衣服袖口上绣的东西她在穆梁丘有件衣服上看见过,看的出来是件新衣服。

只不过,宁馨总觉得这位大叔看起来有些怪,只是这份怪到底出在哪里,一时半会儿她倒是说不上。

陈实业抬头,眼睛里闪过惊慌,看见宁馨凑近了,下意识的站起来想要走,似是想起什么,又坐着没动,只是看着宁馨。

“来,大叔,吃吧。”宁馨不管人家的反应如何,只是看这**冷的天儿一直守在这里,直觉得就把手里的地瓜分了一半儿递给人家,想着不管天大的事儿还是怎样,这会儿给人家暖暖总是没错的。

呆呆的看着这半块地瓜,过了约莫有个十几秒,宁馨手里的地瓜被拿走了,宁馨看见伸出来拿地瓜的手,那定是双长期劳作的手,虽然看得出被仔细的洗过了,但是指甲缝里透出的东西却是一时半会儿消不掉的。

“大叔,趁热吃吧。”人家吃的同时,宁馨也坐在木椅子上,大口咬了剩下的那些。

两个人都没说话,一时间只看见地瓜冒出来的热气还有嘴里呵出来的白雾慢慢上升。

“我看您天天坐在这里,有什么事儿么?”地瓜吃完了,宁馨看这人还没有开口的意思,遂先开口。

宁馨看着这人望了自己一眼,复又低头去看他的手,过了半天才说“我来看我儿子。”话一出口,宁馨就知道这大叔不是本地人了,听口音像是陕晋一带的,宁馨大学就有姐妹是那边的,所以一听就觉得挺熟悉一口音。

“你儿子住在这里么?”

“嗯。”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宁馨有些奇怪。

那人却是再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的坐着。

“那我去帮您找他,您跟我说他住在哪栋几层?”

“不用了,我…我自己去找他。”

宁馨于是就不说去帮人家找儿子的话,想着人家说不定坐这里只是透气的。正要跟这大叔说天儿冷了不要一直坐这里的当口儿,离宁馨不远处的地方停下了一辆乌黑锃亮的大车。坐着的两个人都被刹车声引去了注意力,目光都落在那里,车门打开,一双制作精良的高帮小低跟皮鞋率先落地了,待看清下来人的脸时,宁馨与坐着的人一齐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宁馨的头皮开始绷紧,下来的是她婆婆冯露,只顾着看自己婆婆的女人没发现身旁的人脸色已经变了,等到冯露的视线落到这里的时候,那人已经转身,然后大步走了。

“咦…大叔…大叔”察觉身边的大叔竟然大步大步走开了,宁馨叫了两声见那人越走越快,于是罢了,只能转身去看自己婆婆,脚步却是一点都挪不动,看见冯露,宁馨的腿自动就变软了。

下来的人一款Michelle黑色经典中款尼大衣,皮肤细腻保养得宜,看起来还是那么雍容华贵,雍容华贵的让宁馨心里打颤。每看见冯露女士一次,宁馨就会有自己确实和穆梁丘活在两个世界的感知,看见自己婆婆,宁馨就会清晰的看见自己和人家的差距。

“妈。”硬着头皮,宁馨喊了一声,人家站在车前不动,宁馨只好自己往前走。

宁馨的一声拉回了冯露的视线,暗自摇了摇头,不可能是那个人,兴许是自己眼花了,于是把视线收回,落在宁馨身上。

今儿宁馨穿的羽绒服恰好是红色的,中国红,这颜色,寻常人定是穿不出来的,只宁馨皮肤透白,这会儿穿着这中国红,显得肤色更加透亮。脖子上的白围巾,脚下的黑色皮靴子,一身儿行头看着皆是平常物事儿,但是冯露还是知道这定不是宁馨自个儿买的,宁馨不识货,她却识得,宁馨这一身儿,少说也是六位数的价,这宁馨是个儿什么主儿冯露一清二楚,宁馨身上的指定是穆梁丘买的,然后冯露面儿上不动声色,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今儿宁馨看着是真漂亮,有些人,看着五官倒是平常,可周身绕的东西,让平凡的人硬是多了些不一样,宁馨这几个月日子过得舒坦,穆梁丘自打事儿说开后,对宁馨那真的是,简直了!要是别个人看见,下巴绝对掉一地,在家里啥事儿都顺着宁馨来,要是看见宁馨嘴巴撅起来,穆梁丘指定投降,加上早睡晚起,就算被男人胡闹上几回,那也是给滋润了,所以整个人看着就水灵灵的。牌子响亮的衣服,穿起来就是不一样,一头长发也不编辫子了,挽了个别致的发髻在脑后,明显是好人家养出来的媳妇。

冯露上上下下的扫了宁馨好几眼,也不说话,宁馨不安的抓紧了手上的包,等着冯露说话。

“看起来最近些时日过的很好么。”

冯露开口了,开口就是宁馨招架不住的。

宁馨讷讷的,不知道怎么回这话,是说确实过的好还是过的不好,寻思着怎么说都不对,于是难住了。

冯露眼见着这样儿的宁馨,嘴里的牙都快要碎了,这么个媳妇儿,窝窝囊囊的,一句话都说不利索,虽说现如今穆梁丘宝贝着这么个女人,可就这样儿,哪里是能带的出手的货。

冯露惯常是个要强的,面子是比天大的事儿,这时候眼见着这样儿的宁馨,周围人来人往的,发作发作不得,于是转身就要往小区大门走。

“对不起,您不能进去。”

却不料走到门口儿了,里面的保安出来了,拦着冯露女士就是这么句话。

“我进我儿子家,为什么不能进去?!给我让开!!”冯露在人前长期是站在最上面的,这时候这句话出来,严厉的很,带着浓浓的压迫感,一时间保安都有些瑟缩。

“这是穆先生吩咐的,有什么事儿请您打电话给穆先生,请不要为难我们。”

这句话出来以后,宁馨都不敢看那一瞬间冯露女士的脸色,自己的儿子吩咐门口的保安不让自己母亲进家里去。宁馨觉得穆梁丘做的有些不对,可是想着穆梁丘那么个人能做出这样儿的反应,这**之间,到底是有什么事儿弄成今天这幅局面的。

到底是不想跟保安一般见识,冯露回头看着宁馨,那意思,宁馨琢磨着是不是要自己带她进去?

“你不进去?”皱着眉头,冯露脸色难看的朝宁馨斥了一声,那样子,莫说是把宁馨当媳妇儿,就是个陌生人,那语气也着实有些不妥,像极了古代那大户人家主子呼喝下人的语气。

宁馨忽然就有了反抗冯露的念头,站着没动,也不说让冯露女士进家去,自己也不进去,那保安眼巴巴的看着宁馨,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能不知道宁馨就是那穆先生媳妇儿,只要宁馨这屋子的主人说一声,冯露女士自然是可以进去的,省了自己得罪眼前人。

宁馨不动弹,冯露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行,走到宁馨跟前,宁馨说不出人家看自己的眼神儿,只是宁馨觉得,今儿个她没有屁颠屁颠的领着冯露进家去,那自此以后,婆媳关系估计就连补都没得补了。

这门口的这一幕,着实有些可笑,哪家的婆媳是这么个样儿,宁馨个不聪明的,冯露那么对自己了,这女人嘴里期期啃啃的是硬话说不出来,软话说不出来,就只是木头一样的站着,这个样子,在冯露女士看来已经气得几近发抖,平生最是见不得这种人了,窝窝囊囊的,木头一样的戳一针也没个反应。

“没看出来你个好手段的,抢了自己姐姐丈夫,如今还真是理直气壮的把自己当了我穆家的人,我今儿棠悖只要我在的一天,我穆家以后就没你站的地儿,一丝个缝隙都没有。”冯露脸上的肌肉有细小颤抖,宁馨觉得自己现在和冯露是仇人关系,还是有血债关系的死敌,要不人家怎么能这么对自己呢?

先前宁馨不说话来顶冯露,是记着这还是穆梁丘的母亲,再怎么样她也不能和对方一样的开口骂人,与婆婆互骂,再怎么有理,也似乎是没理的,只这会儿,宁馨已经出离愤怒了。冯露这话出来,宁馨抬脚就走,边儿上还有保安,出进的还有别人,陆陆续续有下班回家的,那边的司机车窗降了一点不错眼的盯着这里,宁馨做不来大庭广众之下与冯露理论自己抢姐姐丈夫的事儿。

刚走了两步,一辆车无声的从身边滑过,然后缓缓停了下来,宁馨认得那是穆梁丘的车,果然,车门打开,穆梁丘从后座出来,看不出表情的看了冯露一眼。

“怎么回事儿?”宁馨看见穆梁丘,已经自动自发的往这人跟前靠,听见穆梁丘这么问,抬头看了穆梁丘一眼低下头,穆梁丘看见宁馨眼睛里已经有水汽了。

冯露眼见着穆梁丘一副护着宁馨的样子,原先被气得发红的脸色这个时候已经变白了,没人知道冯露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会儿脸色灰白,倒有些心灰意冷的味道。

“妈,有什么事儿么?”

冯露鼻翼翕动,看穆梁丘一副淡漠的样子喊了自己一声,突然紧走了两步,兜头兜脸的向穆梁丘打去——

第四十章

40V

冯露女士这一举动,着实是所有人都料不到的,能想象这么个一直在人前维持着贵妇样儿的女人乍然做出这么个举动么?那么注重脸面的,那么把面子看的比命还重的人,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做出这种泼妇行径,一时间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穆梁丘身高,冯露女士最多也就和宁馨一样高,或许还比宁馨矮一两公分,这个时候踮着脚去扇穆梁丘的头脸,哆嗦着嘴唇骂穆梁丘“我白养了你这么多年,竟然为了那么个女人你今天是连我这个妈不认了,啊,穆梁丘,你以为你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啊,你怎么这么混,野食儿吃大的你…”

宁馨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穆梁丘动也不动的由着冯露去撕打,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出手攥住了冯露的手。

“不要打了!”宁馨圆睁着眼睛,头一回带了颜色的去看冯露女士。

不等穆梁丘反应,然后宁馨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我打我儿子这里有你什么事儿?”

“不要闹了!”这一回出声的终于是穆梁丘,原先由着自己母亲撕打的男人看见宁馨脸上的巴掌印子时终于止住了这场闹剧,脸上冷极了,一声出口,竟是带了前所未有的冰渣子。冯露呆呆的看着穆梁丘,然后转头看了看四周,瞬间意识到自己方才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做出如此那般的举动。

然后转头复又去看自己儿子穆梁丘,穆梁丘从来没有,哪怕一次的这么跟自己说话,就算近一年穆梁丘刻意的和自己淡漠,可是即便是冷淡,也没有这么带了狂怒的语气。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穆梁丘扫了宁馨的脸一眼,宁馨看着穆梁丘伸出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妈,不管你承不承认,我这辈子就一个宁馨了,如果实在这么看不惯我过两天好日子,那么,我们可以没有关系。”男人的话句子出来,就像是跟毫无干系的人说的,打着旋儿往上飘,冯露觉得眼前瞬间发黑。

穆梁丘说完这句,连宁馨都惊住了,穆梁丘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如今的宁馨是再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就因为冯露女士打了自己一巴掌就要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穆梁丘宁馨觉得陌生,陌生的同时觉得这母子之间,有着自己不知道的不可调解的过往。

“个混账,你…”本还要说话的冯露感觉脚底发虚,于是颤着身子,在昏倒之前,早就侯在一边的司机扶了人上车,宁馨看着已经开走的车子,再看了看穆梁丘,看着这个男人眼底的落寞和其他东西,然后觉得脸上的巴掌火辣辣的疼,钻到心里一样的疼。

“疼么?”穆梁丘拿手指虚碰了宁馨的脸一下,然后舔了舔嘴唇问,牙齿卷着下唇往里掖,宁馨知道这是穆梁丘情绪出现极大震荡时才会做出下意识小动作。

“不疼。”摇了摇头,宁馨挤出一点笑意摇了摇头,忍下了到嘴的嘶嘶声。

穆梁丘的目光黯沉,捉了宁馨的手攥手里回家。天上的干雪沫子还在飘着,被冷风吹的上上左右,可是最后还是落在地上了。穆梁丘觉得自己前半辈子就跟左右飘忽的雪沫子一样,不管怎么努力,都是飘忽着,连停靠的地儿都没有,现如今可算是有个家了,怎么能就这么让别个东西给扰了呢?不能,谁都别想把自己好容易得来的那方地儿毁了,谁都不能。

“别动。”

“凉…哎呀,一会儿就好了,太凉了…”穆家的客厅里,穆梁丘捉着不断挣扎的女人要敷冰袋,可宁馨这女人,左右动着身子就是不依,穆梁丘无法,捉了人放自己腿上,捆了人侧坐到自己怀里,然后强行捂上冰袋。

宁馨的神经不知道怎么长的,怕疼怕冷怕热总之啥都怕,还忍不得半点,方才被冯露扇了一巴掌,咬着牙才没有叫出来。寻常人觉得没什么感觉的,搁她那里就会被无限放大,这会儿脸上的热疼倒是能忍得了,可是与穆梁丘就倔这冰袋了。

“你再给我拿走试试看?”男人的声音带了怒气,拿开宁馨的爪子自己按着冰袋。

宁馨遂忍下了,这个时候不敢和穆梁丘使性子,想着方才穆梁丘和冯露的事儿,再看看穆梁丘这会儿的反应,觉得有些奇怪,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不是会消沉好长时间么,可穆梁丘回家之后,就仿佛刚才的事儿没发生过一样,只催着自己敷冰块,对自己婆婆的事儿提都不提。

可是到底没问,这母子之间处处透着古怪,自己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若是冯露再来找她,避着就是,眼看着自己男人因为自己要和人家母亲闹大事儿了,宁馨觉得自己还做不出仗着男人稀罕自己就要人家和家里隔绝。毕竟,人活在世上,有些人总是最最有关联和最最脱不了关联的。

怀里抱着人,穆梁丘的一手按着宁馨脸上的冰块,一手放在宁馨腰上上下摩挲,“我妈那里,应付不来就不要理了。”

宁馨侧头去看穆梁丘,两个人的脸挨得很近,宁馨能清楚的看见穆梁丘的眼睛,这人的眼睛里一片认真,这话是当真的,真的要自己媳妇儿不要理自己母亲。

宁馨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揽上穆梁丘的脖子,把自己往人家怀里戳了戳“你不要伤心。”

穆梁丘身子一震,然后动了嘴唇“我不伤心。”我不伤心,我伤心了二十多年,我再不伤心。

穆梁丘不会再为了自己母亲那样而伤心的,那么明显的差别对待,对穆阳陵的娇惯,对穆梁丘的冷淡,那么不尊重穆梁丘,不尊重自己儿子的选择,甚至惹了穆梁丘连断绝关系都说了出来,宁馨定然以为穆梁丘话是那么说的,可是心里还是会为了冯露那么对待他而伤心。哪有做儿子的不在意那个的呢?穆梁丘是当儿子的,并且是最最重情的那个。

可是宁馨不知道的是,穆梁丘是真不伤心,他习惯了,习惯这种事儿了,然后慢慢的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在意,那时候没有宁馨,他的强迫也并不那么成功。可这时候有这么个人了,怀里的人软绵绵,香馥馥,热乎乎的存在着,穆梁丘的强迫于是成功了。

“下次不要傻乎乎的冲上来,我皮厚肉瓷实,打了不疼。”穆梁丘拿开冰袋,在宁馨泛红的脸蛋儿上吹了几下,在另个完好的脸上轻咬了两口低声说,语气带着责备和心疼。

“哪还有下次?!!就算肉瓷实,也不能打!”宁馨这话说到半路,蓦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穆梁丘话里的意思,竟是挨打不止一次?

想到这个问题,心下是真真儿开始讨厌自己婆婆冯露女士,先前还只是畏着人家,心里想着这是穆梁丘妈妈,自己应当受着,可是这会儿却是气极了,想着下次要是再有这么一回,自己定要乘乱也去推打她。

宁馨心里打转的这些,没有跟穆梁丘说,只是微抬了头说方才那句话的时候,义愤填膺的比自己挨了打还要气愤,于是穆梁丘心底最后一点的伤寞也没有了,心里潮潮的,有人疼的感觉真好。

“个小傻子。”穆梁丘凑到宁馨耳朵跟前说话,然后便就近含了那肉呼呼的耳垂,心里只恨不得揉了这身子进自己骨血去。

“你才是傻子,挨打不知道躲,三十的人了,还让你妈打你,你敢说你不是傻子穆梁丘?”

宁馨往后瞪着眼睛去看人,对于先前穆梁丘由着冯露撕打的举动很是气愤,然后索性两只膝盖跪起来重新坐在穆梁丘身上,两腿一左一右的圈在这人的大腿两侧,伸手去扭穆梁丘的脸。“你个傻子,再不许你那样。”啧啧,瞧瞧穆梁丘家的媳妇儿,说的好像是穆梁丘天天挨打一样,也不想想,除了穆梁丘自己愿意,谁能那么毫无顾忌的敢在这人跟前动手。譬如这会儿的她穆梁丘定是不愿意躲的,但是自己母亲,穆梁丘到底是没有凉薄到底,冯露的那几下,穆梁丘挨习惯了一样躲的意愿也是半点都没有。

“好,再不那样,再不那样,只有我馨儿可以打我啊。”最后这个“啊”字,穆梁丘音拖得好长,哄娃娃一样的声音。宁馨这么一说,穆梁丘因为方才冯露的那些事彻底没有了,只是心里对宁馨的疼惜又多了几分,小两口儿又恢复在自个窝里过小日子的亲昵随意。

“哼…”看穆梁丘是彻底的放松下来,宁馨这时候爱娇的哼了一声,嘴巴撅起来,刻意娇声说了句“给我吹吹脸,又疼…”宁馨在和这人结婚之前,不知道自己有没骨头的潜质,不知道自己能腻乎一个人,不知道自己能这么恶心巴拉的朝着另个人撒娇,也不知道自己骨子里是那么小女人的一个人。

和穆梁丘结婚之后,尤其是现在,宁馨觉得自己看见穆梁丘就想赖在这人身上,说话不自觉的娇声娇气,坐沙发上水杯子就在一尺外,还要喊着穆梁丘给自己拿,在这之前,要说这是宁馨,宁馨自己个儿头一个不信。

可这还真是她宁馨。有了那么一个人,再是懂事的成熟的坚强的女人,在那个人面前,也会胡搅蛮缠软弱使性子,全是知道那个人会纵着自己,会依着自己,于是更加放任自己、因为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的,骨子里都有这样的一面,所有女人,毫不例外,如果你例外了,就说明那个人不是对的,或者那个时间,不是对的。

“乖乖…”穆梁丘软乎乎的叫宁馨的时间一般不多,大多还是宁馨宁馨的叫,但是除了宁馨主动朝人家撒娇或者穆梁丘存了心思哄人,那就放低了声音,珍而重之的喊“我馨儿”

“乖乖”“宝儿”之类的,每次喊这些称呼的时候,这男人似乎不好意思一样,沉沉的喊一声,胸腔里发出的一样,勾人嗒嗒,是个女人那就忍不住为了多听那几声想着法儿引人家那么叫自己。

听见穆梁丘这么叫自己,宁馨咧着嘴笑,感觉穆梁丘给自己吹脸蛋的嘴移了方向,自己张开嘴,含进这人窜进来的舌头,主动吸、吮,乖巧的咽着人家渡给自己的湿液。

一吻方毕,宁馨眼看着穆梁丘要刹不住车,一下子从人家腿上跳下来“该做饭了,我去做饭,你不许跟来。”然后落荒而逃,穆梁丘坐在沙发,看着宁馨跑进厨房,没有追进去,听着里面顷刻传出的叮咚声和宁馨小声嘀咕着“时刻发,情,迟早揪了那里”的话,穆梁丘放松自己陷进沙发里。自己来到这个世上,还是有价值,起码给里面的小女人遮风挡雨,这是自己最最应该做的。

倚在浴缸里,宁馨慢慢的想起今个的事情,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自己婆婆冯露女士,然后摇摇头,宁馨告诉自己不要想人家,要不然这个澡就泡不成了。于是思绪自然而然的落在今儿个记忆最深刻的第二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