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浴室轻手轻脚的洗漱了一番,出来的时候发现宁馨又睡过去了,穆梁丘摇头,自家这个嗜睡的厉害,这也没见着有多累,怎么就睡不醒一样,脚步倒是下意识的放轻,径自开门下楼。

“起来了?”才刚下了楼梯,提着一把水壶的人从阳台外面走了进来,穆梁丘应了一声,表情没什么变化,似是已经习惯了家里多出一个人了,可是实际上,这是陈实业头一回留在穆家。

陈实业上身穿一件暗红色开衫毛衣,□一件黑绸布裤子,皆是宽松舒适款式,两件儿衣服一西一中,搭配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是穿在陈实业身上显得人精神了很多,这是宁馨买的。

昨儿个晚上,强留了陈实业在家里吃饭,席间两父子皆无话,陈实业只有在宁馨夹菜的时候才忙忙的把碗接过来便于宁馨放菜,其余时间都是埋头吃。

饭后三个人看电视,宁馨啪嗒啪嗒的跑进了客房,拿出了两个纸袋子,结结实实让穆梁丘大吃一惊,自家这个,几时连陈实业的衣服都买上了。

宁馨给陈实业买衣服,这还是凑巧了的。今年过年,宁馨是结婚后头一次回叔婶儿家,肯定要给家里带东西。咬着牙进了单位不远处那家高级商场里,给叔婶儿弟弟一人一身儿衣服,即便现在人日子过得好了,但过年穿新衣服,总是让人喜欢的,宁馨给包括自己在内的都凑了一身儿。

轮到穆梁丘的时候,恰好看到一家高级成衣阁子外面挂的一套玄色暗纹西服,衣服上的银质扣子在灯光下发着泠泠的光,宁馨凑过去一看,尺寸什么的合适极了自家男人,再一看衣服标价,八后面跟四个零,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走。八万买一套衣服,宁馨这女人是决计舍不得的。可是转悠了几转悠,脑子里闪现的一直是穆梁丘穿那身衣服的样子,最后还是咬牙去刷了卡,心在滴血的时候被导购小姐忽悠进了人家阁子。

人导购小姐一脸笑意,态度好得不得了的跟宁馨说我们现在在做活动,因为您一次性消费已经够我们的优惠标准,现在有这些衣服可以给你打半价,宁馨一听半价就飘起来了,挑选了几挑选最后包了一件暗红色毛衣和黑绸布裤子,当时的宁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挑那么两件衣服干嘛,或许是想着要是穆梁丘不穿的话就送给自己叔叔,结果那尺寸拿出来给陈实业,穿上刚好。

穆梁丘想起昨个抖开衣服哆哆嗦嗦穿上的陈实业,心里当时是怎么个滋味儿,恐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会儿,看着一身新行头的老人,穆梁丘神色平和。

于是,折腾了好长时间的春节,终于到了。穆梁丘家里的三个人,皆是很新鲜,因为这是头一回,自己与另两个人一起过年。

三个人过年,该是什么样子的?等到宁馨从大清早忙活到傍晚满满一桌子菜上来,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响起来,墙上大大的福字粘起来,阳台上宁馨买来的红灯笼挂起来的时候,三个人的年,充满了年味儿。

没有时下年轻人的习惯,这家的人,全是传统的人,年夜饭和着电视里热热闹闹的晚会,还有宁馨不时因为小品相声“咯咯”的笑声,这年,便是真真的有了。

“我们去楼下放鞭炮吧。”胖乎乎的饺子端上桌不久,正是按照“更岁交子”的点儿端上来的,都没吃上几个,还围着围裙的女人这会儿闹腾着要下去放鞭炮。

穆梁丘看了陈实业一眼,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自家这女人,今晚拿了两个红包就高兴成这,兴奋劲儿还一时缓不过来了,这会儿怎拉着自己要干那小年青儿干的事儿?!

宁馨今晚拿了两个红包,陈实业一个,穆梁丘一个,皆是厚厚的红包,把宁馨高兴地,一点都没推辞,欢呼着拿上了,穆梁丘看宁馨的样子,摇头的同时嘴角带笑。这男人,真个是,把自家的这二十好几的女人还当孩子呢。

陈实业和穆梁丘都喝了点酒,爷两个头一回碰了杯子,有些东西,总归骨子里流淌的是硬道理。穆梁丘今晚也拿了红包,这男人难得红着面皮推辞,最后终是抵不过老人的坚持,三十岁的大老板,拿上了那红包。

“去吧,过年放点鞭炮喜庆。”陈实业帮宁馨开口了,穆梁丘嘴里塞了一口饺子,起身穿衣服。

闹市本就不允许放鞭炮,然宁馨实在闹着要放,两个人下楼,楼下早就有小孩儿在雪地里扑腾。宁馨远远站着看穆梁丘叼着烟撕开鞭炮的包装纸,微斜着头半眯着眼睛找鞭炮导火索的男人帅极了。等到穆梁丘点着鞭炮往宁馨这边走的时候,宁馨欢呼着小疯子一样的跑进男人怀里,拉着穆梁丘的手捂着自己耳朵,自己垫着脚尖捂着男人的耳朵,笑得欢快恣意,穆梁丘看着宁馨笑,自己遂笑。

远处有小孩儿的嬉笑声,近处有男人的低笑和女人的大笑,噼里啪啦的声响后,衬得是市中心公园里遮住半边天的烟花,美极了。当空的烟火美,人美,年过的美,鞭炮响的美。

恐物业过来,放完鞭炮,宁馨还半挂在穆梁丘身上,穆梁丘四处看了看,一把箍起一脸干成坏事兴奋不已的女人上楼,这年过热闹了。

两个兀自过自己日子的人,没发现不远处停的车,一辆在院内,一辆在院外。车里的人都没有下车,看着里面偷放鞭炮的人,看见人家笑,自己也笑,只是笑得滋味不尽相同罢了。

穆家大院儿。

穆远照例是要去慰问上下各级的,穆梁丘外公那边的亲戚,因为冯震还在,于是这年也还凑凑合合一大家子在一起过了,不过吃完饭老爷子就睡觉了,余下的人皆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很快也便散了。

而穆家这边的亲戚,因为穆远是老大,又因为身份特殊,大年夜的也不在家,人家自然不会愿意过来再受地位上不平等产生的各种压力,于是偌大的宅子里,除了做饭的大嫂还有穆阳陵冯露,旁的就没有人了。冯露下午就给司机还有几个秘书放假了,这会儿,空荡荡的家门口挂着个灯笼在雪里摇摆着。

往年的年三十,冯露会亲自下厨做两个菜端上来,今年依照惯例,也是亲自下厨做了两个菜,大嫂忙活了好几天终于摆满了一桌子的菜,桌旁坐的竟然只有两个人。

穆阳陵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身旁的椅子今年空着,满满一桌子菜没人动筷子,终究是忍不住叫冯露开始吃饭。

“再等等吧。”冯露挽着的头发依旧一丝不乱,看着墙上的挂钟坐着。

穆阳陵知道冯露在等谁,家里发生的事儿他肯定知道,只是没有去问冯露,但是自家大哥为什么不回家,他倒是有点理解的。只是父母的事儿,他终究是说不得,于是陪着冯露一直等着。

挂钟滴溜溜的走了大半个钟面,冯露终于说了个吃饭吧,于是娘儿两开始吃他们的年夜饭,菜放久了,凉透了,各自吃了几口,冯露上楼,穆阳陵在客厅看电视。热闹的晚会在空荡荡的客厅响着,穆阳陵叹气。

年三十,普天之下人人皆欢喜着闹腾,总归是有那么些个家庭,有那么些个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在别个人热闹的同时,自己落寞着。因果轮回,事事皆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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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人不比农村,没有人专门滕出那么些天来过年,穆梁丘更是不可能有那么些时间来过十几天二十天的年。过了年初一就有各种商业酒会,那些大老板,满心满眼的全是钱,过年的时候不能做生意那就互相联络感情,借着各种商业酒会互相打探消息,好在新的一年瞅空儿再狠赚一笔。

穆梁丘能推就推,不能推的也是去露个面就回家,家里还有个女人等着他呢,好不容易有几天假,自然不愿意无白的和那些人周旋浪费掉。

陈实业在年初三就回家了,说是矿上还有几个没回家的师傅他得回去看看,宁馨劝了半天没劝住,最后两口子把人送到机场,陈实业临走的时候仔细看了穆梁丘半天,最后让这两个好好儿过日子,转身就走。

穆梁丘还是绷着的样子,宁馨察觉出这个男人在看着陈实业转身的一瞬间,有些惆怅。

惆怅归惆怅,事儿终于了了一些。现在的穆梁丘,一心就想着赶紧努力,好让自己种的种子早日在宁馨肚子里发芽。

今儿是年假的最后一天,东城李家的家主发来邀请函,穆梁丘寻思了半天,决定去露个面。李家现任家主的独身女儿,挑了个穷小子嫁了,这在三年多四年前是个不大不小的新闻,穆梁丘和李家在商业上素来交好,只在李家新女婿渐渐在李家占得一席之位的时候有意淡了和李家的联系。

如今,手里拿着的帖子是李老先生差人特意送过来的,穆梁丘本不愿去,但是又不好拂了李老先生的面子,加上其他心思,于是就去了。

这一去,还真是让他发现了好东西,李家打算在“黑粉”上插一脚,听说是李家姑爷提出来的。穆梁丘听到消息后冷笑了一声,“黑粉”向来只有自己做的,这明线暗线布了多少年的关系网,怎么能分给李家,跟主人打了招呼,跟人家姑爷也打了招呼,随即找了借口就提前离开了。

岂料回家之后,本应该在家里等他的女人不在。这会儿,穆梁丘坐沙发上看着表在等宁馨。

宁馨在干嘛,宁馨在帮别人带孩子。

卫东城的老婆,是宁馨的大学同学,李臻,人如其名,虽然性子是傲了些,但是人家有那个资本,最后具体怎么成了自己未婚夫的老婆,宁馨到现在都不清楚过程是怎么样的。

这会儿,宁馨哄着一直不睡觉的孩子,心里暗暗着急,穆梁丘要是回家看不见自己,不定还要怎样呢。这几天,宁馨是充分见识了一个男人如果黏人的话会有多烦人。随着自己胸前的好转,这个男人是晚上努力,白天小心盯着你就怕你肚子里已经有个葡萄籽在长大,把个宁馨给烦的,今儿穆梁丘终于出去了,恰好卫东城打电话要宁馨帮忙带带孩子,宁馨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也没跟穆梁丘说声儿,眼看着都快十点了,卫东城还没回来,宁馨给穆梁丘发了短信说自己在帮卫东城带孩子。

好容易哄睡了孩子,刚刚关了孩子那屋的门,大门就被打开了,进来一身酒气的美丽女人,酒红色大波浪,高鼻深目,身材凹凸有致,大冷的天儿黑色丝袜裹着腿进来了。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宁馨瞬间有些失语。

穆梁丘开着电视,电视上演的什么基本不知道。茶几上放着和这人一样冷峻的某名牌经典商务手机,等到穆梁丘的耐性就要告罄的时候,宁馨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

穆梁丘头没转过来,“嗯”了一声继续看电视,宁馨不看都知道这个男人脸色黑的和锅底有一拼。

“过来。”穆梁丘等了半天不见宁馨过来,结果终于转过头就看见宁馨踮着脚尖往楼上走,穆梁丘彻底火了,声音都冷了好几度。

“那个,我困了,想睡觉了,你先看着。”说罢转身就往上走。

穆梁丘“啪嗒”一下关了电视,大步往上走,宁馨一见穆梁丘上来,自己两个台阶两个台阶跨,穆梁丘皱着眉头看着宁馨划拉着腿爬楼梯,等到宁馨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穆梁丘也到卧室门口了,人家那大长腿也不是看着好看的,然后穆梁丘的脸是真正的阴了。

“怎么来的?”

宁馨偷偷瞧了穆梁丘一眼,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最后逼急了就往屋里窜,穆梁丘一把拉着宁馨到怀里,顺着宁馨脚步进了卧室,打开大灯端着宁馨的脸凑到灯光底下看。清晰的巴掌印子印在自家女人的脸蛋儿上,宁馨那嫩脸,有个巴掌印看着有多触目自个想去吧。

“怎么来的?”从牙缝里逼出这么几个字,穆梁丘拿手指稍微碰了一下看到宁馨明显的瑟缩后眼睛眯了起来,就等着宁馨给个说法呢。

“那个,和别人闹着玩儿不小心弄上去的。”这话连宁馨自己都不相信,穆梁丘能相信?

“宁馨!”低了好几度的声音,穆梁丘火大了。

眼看着穆梁丘马上要暴走了,宁馨嘟嘟囔囔的说“小昕昕妈妈打的。”穆梁丘一听,沉默了半天,下楼拿冰袋,宁馨诧异穆梁丘没有发作,殊不知穆梁丘把所有的帐算到卫东城头上了。这会儿捧着个冰袋按在宁馨脸上,手上使了些力道,宁馨疼的嘶嘶直抽气,穆梁丘半天才哼了一声把手放松了点。

待到睡觉的时候,这个男人连本带利把今儿晚上的讨回来。

宁馨两腿折在自己胸前,上下半身折都快一百八了,脸上潮红潮红,拉着哭声叫穆梁丘不要再来了“穆梁丘,我难受,不要再来了…”浑身就像被水洗过一样,贴在脸上的头发一捏都能出来水,跪在自己两腿间的男人这会儿只管出进只管喘气,其他的一概不理。

穆梁丘红着眼睛盯着自己进出的那地儿,两个小肉、唇儿可怜兮兮的随着巨杵的出进被撕拉撤着,摩擦过度已然有些充血,红通通的被过度蹂、躏。听闻宁馨这么说,穆梁丘终于说话了,说话间不忘顶刺,发达的臀肌收缩的频率没有因为说话慢下来。

“给你生个孩子,爱带孩子的很,给我搁家里专门带孩子…嗯(二声)…给你个孩子…你给我好好儿带。”话罢就是一个深顶,宁馨气儿都喘不利索,胸腔堵得难受,最后终是呜呜咽咽的哭出声。

“穆梁丘你个小气…鬼…额…我就带了一会儿孩子怎么了,闲着也是闲着…”

穆梁丘闻言一抬手就把还在顶嘴的女人翻了个个儿,一把撩开宁馨覆至臀瓣儿上的头发,掰开两瓣儿蜜桃就戳进去了,“长出息了,给别人带孩子带回了巴掌印,我看你还给我顶嘴。”也是半喘息着说完话,穆梁丘一次比一次戳的深,宁馨脸上满是液体,哀哀叫唤男人就是不停。

宁馨说今晚帮卫东城带孩子,穆梁丘看在宁馨坦诚的跟自己说了的份儿上勉强等着,结果那么晚回家,回来之后还被卫东城的女人赏了一巴掌!即便知道宁馨现在跟卫东城是一点儿可能性都没有,可是你一女人三更半夜跑别的男人家里给人带孩子,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何况对宁馨已经成魔了的穆梁丘。

穆梁丘看宁馨挨了巴掌本来今儿打算扰了宁馨,结果说话间提起卫东城,宁馨口口全是对卫东城的维护,于是毫不客气,穆梁丘今儿收拾了宁馨一顿。

第五十章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在宁馨心目中有谁还能称之为朋友的话,那卫东城绝对算一个。

卫东城和宁馨到底是什么关系,穆梁丘虽然知道一些,但是到底没有很清楚,所以一看到宁馨和卫东城有一丝的关联,平日里冷静的穆先生就会炸毛,出现那么大的反应,也便不足为奇。

卫东城和宁馨是什么关系,简而言之,青梅竹马。非要加上那么一两句的话,也就是因了两家大人撮合有了婚约再因了上帝他老人家的安排各自你婚我嫁。

宁馨家和卫东城家离得不远,那会儿的农村不像现在,那会儿的农村是连院墙都共用的,墙那面是你家,墙这面是我家,乡里乡亲邻居们隔的近着呢,宁馨和卫东城家虽然没有共用一个院墙,但确实近近儿的。

=宁馨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那软性子在长辈们的眼里是再讨喜不过了,加上宁馨长得也不丑,学习认真,孝顺叔婶儿,远近的谁不夸宁馨一句。随着宁馨的长大,身段儿也长开了,于是便有那么些家里有小子的惦记上宁馨了。

卫东城比宁馨大了两岁,那时候在村里,闺女大家眼热宁家的老大,小子大家眼热卫家弟弟。卫东城从小念书就很棒,模样长得也俊,年年都是拿着奖状回家的,宁馨比卫东城低了两个年级,那时候一升初中他们就是寄宿制学校,卫东城与宁馨在一个学校,于是放假回家什么的两个人就一起回家,宁馨学习有什么问题,自然而然的就会找卫东城。

小姑娘情窦初开的时候,夜里也会想起穿白衬衫小白杨一样的邻家哥哥,几乎所有的女人,懵懂的时候都会被那个邻家哥哥惹得心跳快几拍过,宁馨自然也不例外。宁馨升入高中的时候,两家大人心里都有了打算,之前两人一起回家一起学习的样子,家长们都看在眼里呢。

农村时兴早早的给孩子把亲事定下来,谁家的姑娘要是二十好几还没有婆家那定是件极致丢人的事儿,村里懂事儿的闺女很多,论模样儿比宁馨水灵的更是有那么一匝,可是学习上出挑的几乎没有。那时候的大学生还不像现在比驴还多,那时候谁家要是出个大学生,那真的是祖坟冒青烟的大喜事儿。

卫家儿子眼看着是个拿笔杆子的人了,哪能找个天天揪牛尾巴的媳妇儿。两老人琢磨了好长时间,宁馨这姑娘看着衬头,也配得上自家儿子。于是卫家小子接到重点大学通知书的时候,他妈抽个空儿探问了一下儿子的意思,谁知道那卫东城还当真是对宁馨存了心思的,他妈一问,即便不好意思,卫东城也是脸上冒烟的点头允下了宁馨。

卫家妈妈大喜,立时去探问宁馨叔婶儿的意思,宁馨婶婶也不含糊,晚上睡觉的时候拿着枕头和宁馨睡了一晚,第二天就回了卫东城妈妈的话,自家闺女也是愿意的。

宁馨那时候对卫东城是喜欢的,这种喜欢,含着最原始的还没有开化的纯真对异性的钦慕,本身就没见过多少男人,卫东城那么个小白杨一样的俊挺少年郎,赢得少女的心也是轻而易举的喀。往后宁馨细细想过自己对卫东城的感情,与其说是喜欢,还不如说少女恰好的怀春心思给予给了那个特定出现的人,真正感情成熟了之后,那种怀春心思哪能是交予一辈子的依据呢,这也是往后才明白的。

眼下,卫家人雷厉风行,找中间人,看日子,吃酒,定日子,种种手续,不过十来天,宁馨就成了卫家没过门儿的媳妇儿了。

有了个未婚夫,宁馨和卫东城也是照样上学,只不过偶尔给对方也一封信,说的也多半和感情无关,宁馨学习也更加认真了,因为她要考卫东城那个学校。

宁馨终是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卫东城的那所大学,彼时卫东城卫学长,已经是他们那大学的风云人物,一个刚从乡下来的土包包宁馨,已经赶不上人家的步伐鸟。学习好,人缘好,长得俊雅的卫学长,多少个学妹学姐去食堂排老长的队就是看看站在队伍前面打饭的卫东城,宁馨看见这么炫目的卫东城,很高兴,这么优秀的人是自己的未婚夫呢,只等着自己一毕业,两人就回去结婚。

卫东城对宁馨还是很好的,戴着土包包给自己的织的围巾手套,在下雪的天儿领着土包包出去看电影儿,并没有避着同学。于是大家都很诧异,很伤心,很心碎的晓得卫学长的女朋友是一个胖土包包妹子。宁馨并没有跟别人说卫东城是自己未婚夫,只说是老乡,等到卫东城毕业之后在社会上磨练了两年后,宁馨也快毕业了,当时刚毕业的大学生,吃尽了苦头,宁馨看着卫东城脸上的疲色,心疼不已。

结果,结果啥?宁馨刚毕业,很顺溜的参加工作后,他的未婚夫结婚了,新娘子是自己大学同学李臻,拥有一个很大公司董事长的独身女儿。

宁馨刚开始看着卫东城领着李臻跟自己艰难的说自己已经结婚了的时候,宁馨觉得天塌了,自己长久的天塌了,塌了的一角还正正好的砸中了自己的脑门儿。

呆愣愣看着陌生的卫东城,再看看娇艳的新嫁娘,宁馨下意识的问为什么,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新嫁娘换人了不是么。这两人是怎么让自己一丝一毫都没有发现的走在了一起,人家结婚了才被告知自己的未婚夫自己再纠缠就成了小三儿。

卫东城一脸难色,最后终是跟宁馨说李臻是自己老板女儿。那会儿的宁馨刚出社会,出了社会也因了穆梁丘的关系没有受到丝毫的刁难就顺利的工作了,一时间不明白卫东城背信弃义和李臻是老板的女儿有什么关系。

强撑着身体回了单位分给的宿舍里,宁馨一头埋进枕头里睡了个昏天暗地,她疼得时候,两个男人疼,一是卫东城,另一个自然是现任丈夫亲爱的穆先生。

卫东的疼,一直延续到现在,弃了宁馨结婚后,两个阶级终是两个阶级,骨子里的东西哪能那么容易改变,卫东城本就对李臻没有多少感情,因了李臻拿捏着自己未来要挟自己,于是结婚了,可是结婚后心里念着的全是宁馨。

李家大小姐是容人的人么,定然不是。夫妻两个从最开始的结合就是一场物、欲的交换,李臻喜欢卫东城,卫东城要的是自己的前程,大小姐长久的付出换不会卫东城的心,于是即便有了孩子,最后终是分道扬镳的下场,只是这婚还没有彻底的离了。但是李臻生下女儿后就开始放开性子自己玩儿,另觅了好去处有的是男人陪着自己。卫东城冷眼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打自己的脸,独自一个人拉扯女儿长大。只是在坐拥了名利,别人叫自己李经理的时候,从心窝子最深处升起的空虚,不间断的刺着卫东城。

宁馨不是果敢的性子,接受事实远比自己想象的容易,也就两三个月后,宁馨又是笑着的姑娘了,人家已经结婚了,自己哭天抹泪的有什么意思,好在自己的一切还在,身子没有交出去,心也还能感受到在胸腔里,宁馨决定彻底忘了卫东城好好儿生活,这个世界谁离了谁还不能活了?!

有个一年没见卫东城了,巧了还,单位组织体检,宁馨抽完血就看见远处走廊的塑料椅子上坐着卫东城,只不过卫东城手里抱着个点点儿大的孩子,只不过卫东城胡子拉碴一脸憔悴。宁馨有心避开,跑去交了尿样,回来的时候还是看到方才的情景,孩子大哭,卫东城手足无措的拍哄着孩子,小娃娃脚丫子上戳着个针头,看来是抱着孩子在打吊针。

宁馨等了又等,没看见孩子妈妈,咬着牙转身就走,可是下了一层楼脚步不由自主的又上去了,孩子已经哭得嗓子都发哑了,宁馨终是没忍住,脚步移了过去。

一年以后的宁馨已经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自己的未婚夫另娶了,抱着不哭的孩子,宁馨知道卫东城夫妻感情不睦,然不睦,也不关自己的事儿了喀,只是替孩子心疼。娃娃还这么小,没了妈妈的照看,卫东城一个大男人,这怎么拉扯孩子。

往后时间里,宁馨三五不时的帮卫东城带孩子,却是半点其他心思也没有了,在社会上打几个滚儿,该明白的不该明白的都明白了。宁馨不怪卫东城,因了孩子的缘故,两个人熟稔的就像年少时一起上下学的样子,只是宁馨再也没了少女缱绻心思。

宁馨这女人,对当今小三之风厌恶的不得了,卫东城已经结婚了,自己再有其他心思那就简直了,虽然家里对自己变成个老姑娘是大为着急,但是宁馨对卫东城,真心是当做处在异乡的亲人看待的。一旦心思转化,那对方即便再对宁馨有什么心思,宁馨全是不知其意的。男女互相勾搭,定是两两都有意,要么哪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宁馨看卫东城是类似于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的心思,那卫东城再是有心和宁馨续上前缘,宁馨不解其意也是惘然。最后到底是被穆梁丘把个软绵绵的女人逮回家了。

宁馨坦荡,是真坦荡,可没成想帮别人带了这么长时间的孩子,这回终于看见了一回正主儿孩子妈,却被抡了一巴掌,宁馨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女主人会回家,自己打死也不要去卫东城家里帮人带孩子。说到底,宁馨还是认为自己给人带孩子没错,错在时机不对,宁馨心里对带卫东城的孩子就跟带自己娘家哥哥弟弟家孩子似地,哪还有那么多想法撒。

被穆梁丘收拾了一顿,第二天肿着眼睛多请了一天假,心里对穆梁丘当真是恼极恨极,这个男人蛮不讲理,混混儿的,动不动在床上欺负自己,哪里能知道穆梁丘那些心思。

穆梁丘知道宁馨和卫东城的关系,宁馨和卫东城之间是怎样的关系是门儿清,可是到底是看不得宁馨和卫东城好,况且那个男人还对自己媳妇儿存了其他心思。一想到有个男人在心里老惦记着自己家里的那只,穆梁丘觉得怎么着都是不舒服的。越想太阳穴越抽的慌,对自己家里这个拎不清的女人也是气极了,穆梁丘发觉现在宁馨是越来越敢胡天海地的骑在自己脖子上过活了。有心想给收拾一顿,但是手上的劲儿稍使一点点,那白生生的皮肤上就是红印子,穆梁丘能下的去手吗?不能,恐会大力一下,人家稍稍疼一点自己就哄着疼着给按摩上了。

不能下狠手收拾自己女人,短时间内对宁馨那脑袋扮不过来,穆梁丘只是自己把自己气的不轻。可是没成想,现在自己把个女人惯得不成样子,后来人家肚子里有肉疙瘩的时候,性子起来,那他能压得住?

但是穆老板也到底是穆老板,气极了自然收拾宁馨,手是一丢丢都不会软滴、,只是看哪时候罢了,按着宁馨被这么惯下去的样子,离被收拾也差的不远。

年过后,一切照旧,穆梁丘照例去公司,只是年后接到穆远的电话,叫穆梁丘瞅空儿回大院儿一趟,穆梁丘应了,但是还没去。新一年,首当其冲给断了卫东城掺和自己兄弟几个苦心经营“黑粉”的念头,再叫那男人断了沾惹自己女人的事儿,再就是给宁馨肚子里种出个肉芽芽。后面这一件事儿,是穆梁丘今年首要做的,其他的,都排在这件事儿之后。

宁馨也正常上班,只是单位换了新主任,原先对自己笑眯眯的主任升了,那新主任刚来,年龄不很大,心还热着,颇有点新官上任烧点火的意思。宁馨回家跟穆梁丘说了自己新主任来了,看来不是个好相与的,自己早上要早起不能迟到了。

穆梁丘怀里抱着人看电视,现在的穆先生,已经对各种裹脚布一样的电视剧免疫了,有时候还能和宁馨说说剧情什么的,听见宁馨这么说,淡淡的“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等到早上看见宁馨“闹钟关掉。”“我再睡五分钟。”“再睡两分钟,再睡一分钟。”的样子后,穆梁丘果断没叫人,自己去公司,留了司机在楼下待命,等着送夫人去单位。

宁馨按照往常时间起床的时候,惨叫着滚到单位,果然被新主任给逮住了,灰头土脸的被训了一通,宁馨背着“有辱公务员形象,影响同事办公效率”的大罪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被小张挤着眼睛安慰了一通,心下想着明儿早上一定要早起。

第二天早上,宁馨早起了么,早起了,只不过比昨个早起了五分钟,还是迟到了,这回小心翼翼的跑进单位,果真碰到新主任了,宁馨头皮发麻的等着被训话,结果人家陪着笑脸让宁馨不用急,慢慢儿来,单位事儿不多。

宁馨毛骨悚然的去了自己办公室,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再训话,于是想着自己这新主任还是挺不错的,只是自己不能因了人家人好就老迟到,下次还是准时上班的好。

穆梁丘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厚沓文件看着,浴室里面水流哗啦啦的,斜靠在床头的男人很英俊,黑亮的眉毛,双眼皮凤眼,眼尾向上勾挑的厉害,鼻梁在灯光的照射看着越发挺直,因了穿着睡衣的缘故,原本冷肃的气息没有了,靠着枕头的男人多了些居家气息。一年的婚姻生活,到底是在穆梁丘身上留下了痕迹,认真看文件的男人,迷人极了。现在穆家的情形是穆梁丘拿着东西在卧室看,然后宁馨收拾完家里的一切,做好第二天给穆梁丘的早饭,洗澡收拾好上床,穆梁丘就收起文件,熄灯开始悉悉索索或者亲亲吸吸然后睡觉。

水声一停,穆梁丘就收拾文件,宁馨不大会儿就出来了,照例是穆梁丘给擦头发,等到宁馨躺到穆梁丘怀里,穆梁丘半拥着人咬嫩肉,正当底下肿胀的就要冲锋陷阵的时候,手指摸到宁馨底裤上厚厚的一沓。

穆梁丘身子一僵,“宁馨?”宁馨虽然情动,但是感觉穆梁丘身子僵的厉害,大大的“嗯,我来事儿了。”

穆梁丘颓然压在宁馨身上,半天缓不过来。宁馨这个月照例来事儿,这就意味着自己努力种了好长时间的种子,一颗都没发芽。

宁馨双手揽上穆梁丘的脊背,上上下下的摩挲着,有些担心“你说我是不是身体有问题啊,怎么现在还怀不上?”

“别胡说!”却不料宁馨刚开口,穆梁丘就斥了一声。孩子他是想要,但是基于给孩子妈造成负担,那就真真儿不行。

翻身抱起宁馨摞到自己身上,穆梁丘仰躺,宁馨趴在人家身上,“你身体有问题医生肯定会说,没怀上只是还没到时间。”下巴贴着宁馨的额角,穆梁丘低声说,宁馨心安,然后缩了缩身子闭上眼睛。

穆梁丘想要孩子,说到底也不过是牵着宁馨,所以这个男人才会那么急切,可是,两口子这会儿在说没孩子,这孩子说来就来,而且让自己父母知道自己来的方式简直是一场灾难,两个男人为了它娘打架的当儿,它跟爹娘说自己来了。

晃晃悠悠,日子过了有那么一个来月,北方的天气还是很冷,近些天又下了一场大雪,雪水消了又结冰消了又结冰,宁馨单位楼门距大门的那点儿路已经结了一层冰,有门卫大爷铲了几次,可是堆在松树底下的雪化了又流水,于是那冰铲都铲不过来。为了便于行走,只开了那么宽的一条小路让大家走。

宁馨今儿晚上留下整理了好些资料,新来的主任对自己太好了,好的宁馨都觉得诡异,明显的差别待遇啊,对别人都是火烧的旺旺的,到了自己这里主任就自动熄火了。宁馨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男人上下打点的事儿,只是战战兢兢的越发认真工作了。

今儿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宁馨主动留下加班,等到出了楼门的时候,天斗擦黑了。

捂好了头脸正要往出走的时候宁馨看见单位院门口站着个人,卫东城手里捧着一个烤地瓜正要进宁馨单位。

“下班了,今天怎么下的这么晚?”卫东走近了几步把地瓜递给宁馨,在宁馨接过地瓜的时候,有辆黑的发亮的布加迪无声的停在宁馨单位门口,只是视线不怎么清楚,宁馨没瞧见。

第五十一章

布加迪,世界上最古老的跑车品牌之一,像个透着神秘气息的奢华浪荡子一样,只要有光,只要有人,大家的目光就不能不被它吸引。这样高调的车,他的主人定然不是个低调的人,此时,唐尧坐在车厢里隔着约莫有个十米的距离看着十米外的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