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感受到,如果现在用她的手进行雕刻,肯定能爆发以往十倍的力量,似乎总有一天,她能像那梦中的男子一般,轻轻一划就化开石头底下的地火,甚至轻轻一划,能划开十万大山和平原的屏蔽。

手骨、腿骨、脊背骨…最后是头骨。

淬炼头骨最痛,头骨最弱,淬炼亦要小心。

老者看到二丫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却始终不开口,仍旧絮絮叨叨的传音:“承认吧

,承认你的不纯洁,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二丫不理他,老者就继续往火里浇腥臭的红色液体,黏稠如血的液体让火烧的更加旺盛,几乎比面前的蓝楼还要高。

这栋奇怪的楼里,能隔绝外界的一切,可是少年们还是能感觉到,火,漫天的火,因为那火燃烧到了那副壁画跟前,壁画上的少年都被这火烧的有些扭曲,而原本壁画中间的那个少女却消失了,从未存在一般。

头骨最难,需要的火之灵最多,老者这一烧,正好助二丫一臂之力,感觉整个头骨都填充了火之灵,那冰寒和火灵缓缓的柔和在一起,二丫的头骨淬炼好了,这一瞬间,她全身的皮、肉、气、血、骨都被淬炼了一遍,寻常人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进阶一步,可是这一瞬间,二丫全身气血爆满,手上那一圈血线赫然圆满起来,那一寸的暗红慢慢的向两边扩张,最后头尾相连。

体者一级后期完满!

轰的一声,一股强大的气血从鼎里爆发出来,老者被弹出了很远,连蓝楼整个也抖了抖。

“不可能,难道烧死了?”老者连滚带爬的爬回来。

刚刚那一震,害的他心神具散,差点收不回来,幸好大火中,没有人会看到他们的阿公如此狼狈的模样。

老者给自己喂了一粒黑色补血药丸,把气血压了回去,再次散开心神,却见二丫居然整个人更加精神的坐在鼎里,对比自己的狼狈,头发都差点被烧掉,整个人烧的黑黑的,完全是两个模样,难道这鼎里真的很舒服?

看到这一幕,他甚至怀疑自己起来。

老者被气糊涂了,心里已经被种下心魔,他一定要烧死她,否则他一直一口血吐不出来,吞不进去。

他就地盘腿坐下,也不顾大火会燃烧到他,这一次,他要用自己的气血,引动这火,让这火有魂,真正燃烧。

盘腿而坐的老者,面对着熊熊的大火,狠狠的朝自己的心口一拍,只见他眉头紧皱,脸庞扭曲,他的额头前多了一滴血。

这滴血没有落下,就那样浮在他的额前,越来越厚实,老者的脸也越来越扭曲。

“爆!”随着老者一声吼,那滴血飞入大火中。

顿时火焰高到了天空,甚至能吞噬云彩一般,整个平原都能看到这火焰。

这是生魂之火。

二丫

觉得这鼎突然抖了一下。

这一次,鼎里的火之灵甚至诡异的像水一般,两个本来是相反属性的东西却能表现出来,她像是溺在水中一样,渐渐的呼吸困难,身体内,有什么东西想跑出来,想飞走。

老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虚弱很多:“你还有最后一个机会,承认吧,承认你的不纯洁,你就能离开这里,否则你将魂飞魄散,你的灵魂将永远被禁锢在这里。”

整个鼎都在颤抖,二丫也在颤抖,老者说这话的时候,鼎里似乎有很多魂都抖了起来,二丫能看到这浓稠的液体中,有一点一点蓝色的光芒。

二丫的魂就在这如液体的一般的火中,生生的被一点一点的抽出来,很痛,很痛,不管她如何抵抗,这种像是把她的每一块都生生的刮一遍,把上面的魂,活活的刮下来的感觉,比噬骨更痛,痛到她觉得曾经的痛像是挠痒一般,她看到自己的魂也变成了一点一点的蓝色。

即使这个时候,二丫仍旧回了老者一句:“聒噪!”

再一次把老者气的一个酿跄,没稳住自己,头发被周围的火烧了一戳,老者本能的跳起来,连功法都顾不上用,直接用手给了自己几大脑瓜子,拍的头晕脑胀的才把火灭了,他一定是被气糊涂了。

鼎里的二丫不管如何抵抗,如何运用她的气血之力,她都阻止不了,这种魂被生生抽走的状态,她浑身都是血,她的每一个毛孔都溢出鲜血,像一个血人一般,还在挣扎,挣扎,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二丫都想松口,想说:“我承认我不纯洁。”

可是脑海里始终都有那句诅咒:我咒,咒她生生世世循环悲苦,不思不争。

不思不争可以不痛,但是代价却是生生世世的循环悲苦,这个代价太大,她付不起,她不能承认,不能,哪怕就此被烧死,她也不能承认。

一次比一次的痛,二丫的魂完全脱离了她的身体,忽然间周围的鼎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淡蓝色的,上面有图案。

有广场,有疯狂的人群,有火,有鼎,一副一副,就像是二丫经历的一般。最后最后一幅画,没有画,只有四个字:浴火重生。

二丫只觉得识海“轰”的一声巨响!

“浴火重生!”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四个字,可是却觉得很久很久以前她看过这四个字。

老者出手了生魂之火,一双眼通红的看着大火

中的鼎,头发被灼烧了一把的他十分愤怒,只有一个目标,死吧!他不仅要二丫死,还要生生的炼了她的魂。

世间最残忍的刑罚莫过于此,在一个人还有意识的时候炼她的魂魄,这比把她割成千百块更痛,因为她不仅要感受这种痛,还要生生的看着,受着。

他在大火仰天大笑:“哈哈哈,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大火中,一个又一个的“死、死、死…”字传进二丫的耳朵里。

已经疼的想让自己立刻死去的二丫,忽然笑了。

“死吗?浴火重生,是要放弃生,坦然接受死,在死亡中获得生。”在烈火中,二丫有了明悟。

这一刻她放松全身的气血,整个人不再抵抗,她被大火密密实实的包围了,她的身体被灼烧,她的灵魂也再被灼烧,她没有反抗,任由熊熊烈火燃烧…

第三十五章:光之神显灵

第三十五章:光之神显灵

日落月升。

黑夜的衬托下,那熊熊燃烧的火更加张狂,这一夜,光部落不需要火把照明,因为这一场盛大的火刑还在继续,火光冲天,不熄不灭。

大火紧紧的包裹着那口鼎,热气不再散发,千米外的民众再次靠近,再次回来。

所有人都来到了鼎下。

等待那最后的结果,今夜连光子楼的门都关了,那些平日□身体的女人,此刻披上了薄纱,也来到了人群中。

蓝楼的大门再一次打开。

少年们鱼贯而出,他们看到的第一个东西是火,熊熊烈火。

“出来吧,孩子们,看看这个不纯洁的蓝人的下场,你们会知道神有多么眷顾你们。”光部落的阿公从火光中走出来,一脸通红,声音温和,显然是好好打扮了一番的模样。

可是这一刻,再没有一个少年觉得这个老者和他们部落的阿公是一样的,所有少年战战兢兢的规规矩矩的站在了指定的地方。少年当中,有一个眼睛狭长的男孩,目光含泪的盯着那大火。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力道大的,手指划破了手心,鲜血从手里缓缓的滚落下来,只是一眼,他又和其他少年一样,低着头,很是胆小的浑身发抖,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除了手中的血还在滴。

少年缓缓走过的地方,都有一道淡淡的血痕,很快又渗透到土地里。每走一步,少年的脚都顿了一顿,他很伤心,很伤心,他一直都很懦弱,在部落里,哪怕成为体者,去猎兽,他也是人群最后面的一个。

他很胆小,害怕一切的风吹草动,长期以往,他整个人卷缩起来,看上去总是一副微微驼背的模样。

可是当胆小的少年被选上走进一段死亡之旅的时候,他不得不面对,不得不承担,他身边还有一个和他来自同一个部落,比他弱小许多的少女。

死亡游戏还没有开始,他却要开始承受这种死亡的味道。

大伙燃烧,胆小懦弱成了伤心绝望,最终顺着那血变成了一点一点的煞气,缓缓的侵入心骨血肉…

所有人都来了。

大火还在烧,月亮缓缓升起,不知不觉,一轮半满的月已经到了那口大鼎的最上方,老者觉得差不多了,就算是最强的大体者,这样一天一夜的魂火燃烧也绝对死的不能再

死了。

原本他是想把这个血液最纯洁的蓝人活生生的送给主上的,不过如今,自己用生魂之火灼烧她,已经把她的魂祭奠了一遍,如今只要火灭,那个鲜活的少女就成了一个黒丸,一个包含魂之精的药丸,主上一定会更加喜欢。

是的,在老者被气的不惜耗费百年修行,祭奠了自己的魂血。

那生魂之火的燃烧下,二丫放弃抵抗,她整个人已经成了一个火球,外围一圈又一圈的火把她包裹起来,她蜷缩着身子,像是还在母亲的肚子里一般,大鼎是她的母亲的肚子。

生魂之火,能够灼烧世间一切生魂。

只要本体是存在这片星空之下,经过这一翻祭奠,就必然会如此。

可是老者千算万算,算对了一点,这对的一点,也是他悲剧的起源。

是的,他说对了,二丫是不纯洁的蓝人,她不是来自十万大山。

二丫的来源,天游部落的老妪,守口如瓶,谁都没有说,老妪甚至把自己这段记忆封存起来,若是有人想看她这段记忆,必然会触动她的封存,她会体曝魂灭,魂飞魄散了,就能永远守住秘密。

这是老妪的决心。

可是这一个秘密被光部落的贪婪的阿公误打误撞的说破了,他的贪婪总有一天会给他带来灾难,会给他的部落带来灾难。

如回到母体的二丫,静静的躺着,这一刻,那火,完完整整的包围着她,对她来说不是灼烧,是滋润,生魂之火的滋润,是修魂、造魂。

原本二丫就是一个被诅咒的人,她的魂都不是完整的魂,她的这具身体,只有七分之一的魂,十分孱弱,可是这一刻,这七分之一的魂,渐渐的丰满起来,她似乎想起什么。

她脖子上的碎铁,也在生魂之火中灼烧着,上面的纹路越来越清晰,最终形成了一个山峰,山峰上有草地,有树木,有洞府,还有人。

这是这块碎铁的魂,它已经沉睡千年,第一次被二丫用闪电把外头的掩盖之铁融化了,它清醒了一瞬间,时而温暖。第二次,也就是这一次,它被生魂之火生生的灼烧着,对这个世界的魂来说是灼烧,而对这碎铁里的魂来说,是真正的造魂,让里面那封存的一息来自它原主的不灭的意志成魂。

渐渐的,二丫身体内那七分之一的魂,和这块碎铁的魂,融合在一起,她胸前的碎铁也融入了二丫

的体内,她的右手原本黑色蟒蛇手镯上又多了一圈纹,是一座环绕的山峰。

当月光笼罩在这团火上的时候,更像是给生魂之火一个安全的包裹。

受这火内二丫那包含月之灵的体质吸引,越来越多的月光弥漫在这团火上。

在火之灵和月之灵双重滋润下,她手上的那条血线慢慢的从暗红变成了黑色,和那黑色的蟒蛇纹完全融为一体,这一瞬间,那蟒蛇却渐渐的鼓起来,一副要苏醒过来的模样,最蛇头没有咬紧蛇尾,鼓起来的时候,那手镯随时要掉下来的感觉。

而那座山峰的纹路中间却多了一条淡淡的线,浅浅的,不是很清晰,咋一看像是山峰中若隐若现的小道。

二丫的魂和碎铁的意志之魂,融合的越来越快,那山峰的小道越来越清晰,还散发出柔和的颜色,从浅红色变成了深红色再变成暗红色,最后成了黑色,完完整整的一条黑色小道。

这个时候老者正在高台上,洋洋得意的接受万民的朝拜。

“我们按照光之神的旨意,审判了不纯洁的蓝人,今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受到光之神的祝福。”老者一挥手,万民纳吸,除了火,广场上没有别的声音,老者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开口道。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大火中的鼎“砰”的一声,发出了巨大的爆裂声。

一阵火光冲天,像是把天空的月亮都燃烧了一般。

万民都被震的倒下,旁边那座诡异的蓝楼一瞬间扭曲了一下,像是一个巨人的脸,扭曲着,没有倒下。

但是离火最近的高台就不能幸免了,这一轰,高台瞬间被炸塌了,刚刚还道骨仙风的老者瞬间掉落的地上。

摔得的个狗□。

很是狼狈,在万民之前,老者艰难的站起来,他感觉他的左腿断了,但是他不得不维持他的形象,只是一瞬间,他有恢复原本的模样,大声喊道:“别惊慌,这是光之神的高兴的表现,神会保佑我们。”

可是在这惊慌的场景下,没有人听老者的。

老者不得已,只能拖着一条断腿,再次耗费不多的气血,把自己变成了一条蛇尾人头的模样。

看到老者这个模样,民众果然如找到定心丸一般。

齐齐的朝老者跪拜。

“光之神保佑!”万民齐喊。

这时候火光中,忽然冒出一条巨大的蟒蛇,在大火中疯狂的怒吼着,它的脑袋像人一般,它的身子巨大,一呼一吸就能把广场扫一遍。

“格老子滴!哪一果家伙打断老子睡觉!”

这正是上次吞了上古冰虫的花蟒蛇,睡的正舒服,被又是火烧又是万民齐吼的给吵醒了,它从二丫的手上掉下来,碰到大鼎的时候,瞬间就怒了。

不管不顾的跳了出来,身子也变成这副模样,它一出来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蛇身人头的人,顿时一阵郁闷,居然还有人冒充自己的模样,它一个尾巴扫过去,就把那条东西卷起来。

“你说!说不清楚,老子就吃了你。”花蟒蛇打了个嗝,吹出浓浓的腥气,对着老者吼道。

老者天天装蛇,糊弄大家,冷不丁居然跑出一条真的蛇,比自己身体大百倍,一样是蛇身人头,可是他却觉得一点都不亲近,真的,他们不熟,很不熟。

可是这边万民开始狂吼:“光之神显灵了,光之神显灵了。”

这就是他们的光之神啊!

阿公果然是光之神的使者,光之神一出现,就把使者叫走了,你看他们好亲密啊!

…花蟒蛇把老者放在嘴边,张大嘴。

第三十六章:收鼎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大蛇身上,万民虔诚的朝拜,头都不敢抬一下。

老者身子抖的跟筛子一样,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解释,被这大蛇紧紧的捏着,不管他有什么体者之能,什么功法都使不出来,何况此刻那些愚昧的民众还把这大蛇当作他们的神,自己要敢反抗,不被蛇吃掉,那千万民众一人一脚也能把他踩死。

在那蛇钻出去的这一瞬间,包裹在二丫外围的生魂之火和月光也一起破裂,二丫如同新生儿一般,□的落在了鼎里。

睁开眼的这一刻,二丫看到了鼎上的月亮,半圆,还是依稀能看到月上的树,树下的人。

“我是谁?”

月光没有回应,只看到那月中的人,似乎顿了一下,又继续捣药。

而鼎里却回应了,一句句回音,“我是谁?”

烈火焚烧的鼎,里面有无数魂,每一个魂都回应了一句“我是谁?”

这是一个悲哀的问题。

当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那就是没有根的人,是宇宙的野魂,是世间的浮萍。

“我是谁?”二丫伸出右手,随手就抓住了一缕月光。

这缕月光很柔和、清冷,没有攻击力,因为此刻二丫的心神就是如此,迷茫,孤单。

月光下,她的右手腕有一幅图案,是一座山峰,这不是十万大山里的山峰,可是莫名的很是熟悉,它就出现在了二丫的手上,像是想让她记起什么,她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山峰有路,黑色的两条路,崎岖悠长,隐在山峰中,这是两条血线,如果除去那山峰上的图案,就会露出两圈黑色的线。

体者二级大完满。

□的二丫并没有这完满而爆发出强大的气血,似乎这山峰把这气血掩盖了,只是两条普通的小道罢了。

但是二丫自己却感觉到了不同,她眼中的月更加清晰,即使只有半月,她还是能看清楚,看清楚那树,那树上的叶,还有树下那黑色直发宽阔的背影,一如第一次自己吃了幻觉果梦见的场景。

她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再多一条血线,甚至能看清楚那男子再捣什么药,切切实实的闻到那药香。

看清楚那月,二丫更茫然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那月下捣药的男人又是谁?尽管他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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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迷茫,越来越混乱,此刻二丫的一双眼很是呆滞,她的周围汇聚了密密麻麻的蓝色光点。

她整个人像是穿上了一件蓝色的衣服,那些蓝点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最后要把二丫手上的山峰图案也盖住了。

“我是谁?”

“你忘记了吗?你是一个被遗弃的女孩,你母亲生下你,就死亡了,你的父亲亲手抛弃了你,把你丢进万兽渊,一条花蟒蛇把你养在腹中,每日给你喂食,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看到了你,把你带回了部落。”

“你是一个弃婴,是没有人要的孩子,你本不该出世。”这声音很是清冷,在鼎里一遍又一遍的循环。

“不,我不是弃婴,我不是没有人要的孩子,不是。”二丫的灵魂深处,并不孤独。

里面有阿妈,有常常欺负她,却很爱她,愿意为她奉献鲜血的阿妈。

里面有藤花,怕蛇的藤花,老是躲在她背后,却一直说要保护自己的藤花。

里面的卡卡,那英俊的面容,那和煦的微笑,那递给自己的兽皮,那坚强的背影。

里面有阿翼,力大的阿翼,举着大石头和她聊天,永远一脸憨笑的阿翼。

里面有砣子,胆小的砣子,一脸血却还站在她身边的砣子,勇敢的砣子。

里面的棘叔、巴叔、村长、藤花爹娘、小黄狗…

这一切都是存在的,她不是一个人,她不是弃婴,她是天游部落的子民。

这是一个问心的过程。

二丫坚定了自己的心,她的家在天游部落,她的阿妈在院子门口等她回去。

不再执着于我是谁这个问题,而是明白了自己拥有什么。

月光在二丫的手里,有灵。

她的两只手捧着月光,一点一点的专注的操作着月光。

一股浓郁的“雕刻”之力散发出来。

“雕”能雕塑一切物品,包括月光。

苍茫的月光在二丫那灵活的手上,瞬间变成了一座山峰,这山峰,赫然是天游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