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开口辩驳,下一秒却被男人转过身子,腾空抱起,搁在了流理台上。

Chapter 38

桑旬正要开口辩驳,下一秒却被男人转过身子,腾空抱起,搁在了流理台上。

她一时不防,整个身子往后面仰倒,惊慌失措之下双手往身后撑去,“气力哐啷”的碰倒了一片东西。

“你松手呀!”桑旬气咻咻的捶他,可她双颊绯红,声音娇软,还带上了不自觉的撒娇语调,口中的话便怎么听怎么没有说服力。

有人笑得恶劣,甚至更逼近了她几分,厚颜道:“就不放。”

桑旬瞪他,可那眼神依旧毫无气势,她咬唇道:“你怎么、怎么这么无赖?”

这几天两人吃住都在一起,即便她严防死守没让这人占到一星半点便宜,可两人的关系却也不可避免的亲近起来,从桑旬现在毫无力道的拒绝中就可以体现出来。

“你讲一点道理。”席至衍简直哭笑不得,“谈恋爱的话可是你自己说的,现在又怪我无赖是不是?”

桑旬虽然心虚,但仍死鸭子嘴硬道:“拿你当一下挡箭牌你还当真了?”

有人自信满满,不以为然道:“那谁让你不找别人,专找我当挡箭牌?你以为我是免费的?”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可听在桑旬耳朵里就觉得有些怪,她知道这人心里忌惮什么,于是便起了小心思,故意道:“你还要收费?那我不干了,我找沈恪去。”

说着她便要将席至衍推开。

果然,这人一听见沈恪的名字就要炸毛,他紧了手臂,重新将桑旬箍在怀里,恶狠狠地威胁道:“你敢!”

桑旬心里觉得好笑,但并不说话。

其实席至衍基本能确定她已经不喜欢沈恪了,只是人的喜好太难改变,万一桑旬就眼瘸不开窍一直喜欢沈恪那种无趣型男人呢?

想了想,他说:“沈恪这种人啊,念书时就一天十六个小时泡在实验室里,现在又一天十六个小时都在工作,啧啧……这种人真的太无趣了。”

桑旬想起那天眼前这人说过的话,挑眉笑笑:“我记得你上次教我,说一个人坏话就该挑他不在场的时候?”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还在想应对之词,桑旬又开口补了一刀:“原来沈恪这样忙,居然还抽出时间来帮我查案……”

看着席至衍渐渐发黑的脸色,她憋着笑,继续问:“你说沈恪是不是喜欢我,所以才这样的啊?”

席至衍终于看出来这女人是在故意气她,当下便凑上去,重重地咬了一口那嫣红的唇瓣,威胁道:“桑旬,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肖想别的男人,我就告诉你三叔去,说你脚踏两条船,见异思迁!”

“你别闹。”桑旬终于绷不住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炮/友还管这么多,那我也要找你妈去告状,看她会不会给我开支票。”

炮/友就炮/友,精/虫上脑的人这样想,以后再想转正,现在能尝尝荤也好,想着他便上手先脱了自己的上衣,又去掀她的裙摆。

“你干嘛!”桑旬惊呼着按住自己的裙摆。

“谈恋爱是你说的,炮/友也是你说的,不打/炮算什么炮/友?”他蛮横得理直气壮,说着说着便又笑起来,语气渐渐暧昧起来,“那天晚上明明把你搞得那么爽……你就不想再试一下?”

桑旬听这人嘴里什么不三不四的都说了出来,当下就羞得要去捂他的嘴,手却被他一把抓住,带到某处热度惊人的部位。

“给我好不好……”他抱着她蹭来蹭去,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你摸摸它,都快憋坏了。”

桑旬虽然于这种事情并不热衷,可她初尝情/事,也经不起眼前这人一再的撩拨。

她被席至衍哄得晕头转向,直到被他抱到卧室里的大床上,她才清醒几分,又害怕起来,整个人直往后面缩:“……我不要。”

可看男人幽深的眼神,她知道他今天是不会放过自己了,于是难得的讨好他:“我、我用手帮你……”

她脸羞得通红,说到后面已经声如蚊讷。

某人将自己交到她手中,又得寸进尺:“叫我的名字,叫出声……”<

“……”

桑旬手上的动作逐渐加快,男人的呼吸声也越来越粗沉,他伸手去解她的上衣,见她往后躲,又喘着粗气道:“不动你,我就看看。”

眼前画面香/艳/旖/旎,她衣衫半露,却挡不住胸前的一片春光……他在她手中得到极致的快/感,终于心满意足的叹一口气,抱着她倒在床上。

餍足的男人心情大好,怀里的人又香又软,只觉得从身到心,每一处都被她熨得妥妥贴贴。

他低头吻在她细白的颈后,心中一阵舒畅。

哪里知道,下一秒,怀里的人就低低的抽泣起来。

席至衍一听便着了慌,将女人的肩扭过来,看她哭得满脸泪痕,不由得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桑旬自认并不矫情,可她还是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所羞愧,尤其是在情/欲消退之后。

不为其他,只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先前和席至衍之间发生的种种,她都可以解释为报复或是源自他的逼迫。

可刚才,她居然还用手为他……桑旬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她知道,刚才做的那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她觉得自己好贱,这个人明明曾经对自己那样坏,那样逼迫过自己,百般侮辱过自己,可她还是无法抑制地渐渐喜欢上他。

更可耻的是,她甚至分不清她对他的喜欢,到底是出于好感,还是单纯的出于欲/望。

席至衍看她哭了一会儿,也渐渐明白过来了。

他略一思忖,等到她将将止住哭泣的时候,这才坐起身来,抓过她的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脸,说:“往这儿打。”

他知道桑旬心里有疙瘩,还记挂着从前的事……不光是她,从前的事他也没放下。

不管怎样,他从前做过的那些混蛋事总要慢慢还,那就先从这两耳光开始吧。

桑旬没料到他这样,一时也止住了抽泣,有些发怔。

席至衍见她不动,又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来,沉声道:“打完心里能不能舒服点?”

桑旬的眼圈再度红起来,她在男人的怀里挣扎,“……我不要。”

就好像打完就能一笔勾销一样……就更有理由和他光明正大的纠缠在一起一样。

她不想这样。

她吸了吸鼻子,沙哑着声音道:“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好贱……我不想再和你这样下去了。”

桑旬擦擦眼泪,说:“查完案子我们俩就一拍两散。”

“你什么意思?”男人的脸色陡然变得十分难看,他攥紧她的手腕,声音森然,“你有胆再说一遍。”

席至衍的模样吓人,自从他在桑旬面前剖白心迹之后,便再未这样对待过她,桑旬鼻子一酸,委屈得又想哭了。

其实桑旬以前并不是这样,她遇到过那样多的事,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掉眼泪。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哭,无非是因为有人疼,有人珍惜她的眼泪。

果然,席至衍见她哭,一下子就心软了,他涩声道:“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好不好……我把心都掏给你了,你说一拍两散,有想过我要怎么办吗?”

见她不说话,席至衍又抓起她的手,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贱的人是我,是我死皮赖脸的缠着你……你先把那两巴掌扇回来,嗯?”

“……好。”她终于点点头。

“啪!”

桑旬酝酿许久用尽了全身力气,给了面前的男人一耳光。

其实女人的力气就那么大,被打几耳光不痛不痒的,根本算不了什么,更多的屈辱是来自心理上的。

“还有一下。”他默默道。

桑旬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说:“等下,我歇一会儿。”

“……”

她歇够了,觉得力气又回来了,转了转手腕,又是一下,狠狠的一耳光甩在男人的脸上。

先前占她便宜时也不是没有被打过,只是都不如现在这样来得难堪和屈辱。

不过好在现在都结束了,席至衍轻轻呼出一口气,又抓过她的手,放在掌中轻轻挼搓,说:“好了,打完了……手痛不痛?”

“不痛。”桑旬摇头,将手抽出来,然后默默道:“还想打。”

原来打人真的会上瘾。

也许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席至衍怔了好一会儿,才黑着脸断然拒绝:“不行!”

两人都沉默下来,他又凑过去亲她,唇齿交缠间模模糊糊道:“你都打回来了,以后要怎么跟我闹都行,但有些话不能再说。”

这个人呀……没有人比他对她更坏,也没有人比他对她更好。

桑旬咬着唇,没有说话。

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席至衍十分不耐的拿过手机,却在望见屏幕的一瞬间变了脸色,他将手机攥在手里,又看一眼桑旬,这才起身出了房间去接电话。

只是桑旬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举止,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心中觉得惶然不安,这段感情开始得不堪,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她正想着,自己放在一边的手机也响起来,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周仲安。

自从那次周仲安发现她在录音之后,两人便算是撕破脸,再没联系过,没想到他今天主动打电话过来。

桑旬犹豫几秒,还是接起来,“喂。”

“桑旬,你之前故意接近我,还录音,你不会是……”电话那头的人欲言又止,最终苦笑出来,“你不会是以为我是凶手吧?”

桑旬根本没料到他居然这样直白的就问了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周仲安略顿一顿,又继续道:“这几天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是有人在蓄意报复你?”

这种把戏,他在商场上见多了。

六年前的旧案,任是再离奇狗血,也不会占据网民这样长时间的关注,没有幕后推手才怪。

“现在你这边的人也下场了?”昨天开始网上渐渐有了不一样的声音,有小部分的人发出质疑:当年的证据链虽然完整,但并非无懈可击,又有知情人说当年受害者在学校里出的风头太过,有作案动机的并不止是桑某一个。

这样的套路把戏太熟悉,周仲安一看便明白过来是两方都在抢占舆论高地……不过反对的声音说的没错,当年的那些证据,并非无懈可击的。

再联系到之前桑旬对他的种种试探,周仲安终于明白过来,也许桑旬根本就不是凶手,甚至……她也许还在把他当做凶手来调查。

听电话那头的人不说话,周仲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几乎哭笑不得,“桑旬,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怀疑我?”

他的这一番剖白,实在不像作伪,桑旬一时间都拿不准到底要不要质问他那些引起自己疑虑的蛛丝马迹了。

身后突然传来席至衍的声音:“你在跟谁打电话?”

桑旬急急转过身,对席至衍比了个“嘘”的手势。

电话那头的周仲安也听出来那是席至衍的声音,周仲安听得愣住:即便他早知席至衍对桑旬的情愫,可他了解席至衍,他绝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对桑旬这个杀人凶手说话。

他本来就非愚钝之人,此刻将先前的所有线索串起来,很轻易的就得到了答案:“小旬,你真的不是当年的凶手。”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桑旬此刻脑中思绪一团乱,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周仲安,索性“啪”的一声便将电话挂了。

她喝了口水才定下神来,又对席至衍说了方才的电话,“……他是不是故意来试探我?除了他,还有谁会是凶手?”

席至衍皱眉,过了许久才说:“我们之前都进了误区。”

“有些人看起来像凶手,当年你也是这样……你已经被冤枉过一次,我很后悔当时没有多想想有什么漏洞。”他叹一口气道。

桑旬知道他说得对,可她是那一个被顶罪的人,自然不甘心:“可是还会有谁呢?难道真的是童婧?”

“我不知道……只是这一次,如果没有证据,我们不能冤枉任何人。”

两人正说着,樊律师的电话打进来,席至衍接起来,听见他在电话那头声音兴奋:“网上有人发帖说,案发前凶手

作者有话要说:(接上)

两人正说着,樊律师的电话打进来,席至衍接起来,听见他在电话那头声音兴奋:“网上有人发帖说,案发前凶手在他那里买过乙二醇。”

这个消息实在非同小可,当年桑旬被定罪时,检方认定她用来投毒的乙二醇可是从实验室里领用的。

现在居然冒出这样一个证人,那当年去买乙二醇的究竟是谁?

Chapter 39

樊律师将他在网上看到的原贴发给他们,在一个大型网络社区的讨论贴里,一位ID为“武直20”的用户在主楼下面回复——

“这个事我知道,当时有个姑娘来过我店里买防冻液,后来听说旁边大学出了事才知道就是凶手。”

底下自然有质疑的声音,有人在下面骂:“楼上SB,大家明明在讨论乙二醇,你扯什么防冻液,少在这儿浑水摸鱼转移视线!”

“武直20”很快便回复:“果然暑假一到小学生都出来了,你自己先去百度一下防冻液的主要成分吧!”

还有人嘲讽道:“层主你店里的生意也太惨淡了吧?买瓶防冻液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武直20”在下面回复道:“妹子长得还挺好看,当然记得住。再说了,骑个自行车来买汽车防冻液,问她还说是帮老师来买的,你老年痴呆才记不住吧?”

后面便再没什么楼层讨论“武直20”的发言了,难为樊律师居然能看见这条淹没在汪洋大海里的回帖。

樊律师在电话那头说:“这个ID是注册了九年的老账号,我查了一下,他以前都活跃在军事板块,近两年也很少发言,应该不会是为了出风头故意胡编乱造。”<

“我已经给他发了站内信。”樊律师继续补充道,“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我再和你们联系。”

挂了电话后,两人又沉默的对坐了一会儿,席至衍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样不行。”

“在这儿干等着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他站起身来,拿过手机给手下人打了个电话,交待了两件事情。

一件是将六年前开在T大附近的4S店的老板都找出来,另一件是联系网站方,看能不能提供用户“武直20”的IP和其他详细资料。

桑旬现在已经比一开始时要淡定许多,她已经习惯了发现新线索后马上便被推翻的情形。

因此,她也并不能断言去买汽车防冻液的一定是童婧,也许还另有其人,他们从未注意过的人。

“别着急。”挂了电话回来,席至衍出声安慰她。

又顿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十分不情愿的开口道:“……给周仲安打个电话吧,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

电话那头的周仲安哭笑不得:“就因为我和童婧见过一面,你就觉得凶手是我?”

桑旬默了片刻,才说:“可我听见她对你说,要是在北京,你绝不会和她见面……你们见一面为什么非得到上海去?”

“她家里出事,大半夜打电话来求我帮忙,要求的人就在上海……我能不去上海和她见面?”

桑旬一怔,自己先前的怀疑已经开始渐渐动摇,她喃喃道:“那两百万……你为什么要给她两百万?”

只是周仲安的重点显然不在这上面,他意外于桑旬居然知悉这件事情,短暂的怔愣之后,声音里已经沾染上了几分怒气:“桑旬,你果然调查我。”

他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上次在上海撞见你们俩一起吃饭。”

过了许久,电话那头的人才慢慢说:“所以,后来你接近我,和我吃饭、约会、答应复合……全部都是因为这个?”

她竟从那声音里听出几分自嘲和失落。

桑旬自然无法同他就这个话题聊下去,只是对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她虽一心还在想着那两百万的事情,却也不好步步紧逼。<

好在周仲安很快便恢复过来,他轻咳一声,说:“钱的事本来不应该和你说,可你既然已经因为这个怀疑我,那我就告诉你,童婧她家里出了点事,这两百万是最后的家底,我帮她把这钱漂了一道。”

桑旬想笑又笑不出来,原来真相这样荒谬?

周仲安又说:“桑旬,不管你信不信,之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

当年他错得离谱,因为一己之私,欺骗两个女孩的感情,几乎毁掉了她们的一生。

至萱变成不死不活的植物人,桑旬也锒铛入狱。

可哪怕结束得再不堪,当初他与桑旬也是彼此的初恋。

他与桑旬在一起那么久,知道她聪明、宽容、善良,身上几乎囊括了一个好女孩应该有的所有特性。

周仲安的嗓音沙哑:“你是那么好的姑娘,却因为我而做出那种事,从前我一直都因为这个觉得很愧疚。”

所以他才会在桑旬出狱后想方设法要帮她。

现在……周仲安只觉得心中百味杂陈,最终他笑了笑,说:“现在好了,知道你不是凶手,我真的很高兴。”

桑旬一时间心情也有些复杂,握着电话没有说话。

周仲安又在电话那头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桑旬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他刚才的那一番剖白所打动,想了想便道:“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你觉得谁有嫌疑?”

沉吟许久,电话那头的周仲安终于缓缓吐出这个名字:“……童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