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营垒》

作者:沐清雨

☆、城池营垒01

随着一枚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某师为期三天的年终考核,在实兵实弹的对抗演练中落下帷幕。此一战,改变了以往五三二团独占鳌头的惯例,表现最为突出的当属蓝军指挥官师参谋长赫义城与其少校参谋邢克垒。在对抗的最后关头,两人凭借较高的作战指挥能力与强悍的战斗本领力挽狂澜,取得绝对性胜利。

然而,尚未得到口头嘉奖的邢克垒却转身之间进了禁闭室。

照说关禁闭在部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尤其像邢克垒那种天不能拘,地不能束的性子,关禁闭什么的,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可是这一次,却不是赫义城下令关的他。也就是说,是他主动、自愿地被关起来,任凭几个参谋在外面怎么叫也不开门。

束文波了解邢克垒的脾气,倔劲上来十头牛也拉不住,倒也没说废话劝他,而是先让他在里面捋顺捋顺思路,随后去找参谋长。

赫义城还不知道那边邢克垒已经在“造反”了,他拿起电话找人,准备部署下一步工作。

邢克垒的个人无线通讯器材进禁闭室前上交给了束文波。见是参谋长的号码,束文波忽然领悟了邢克垒那小子的意图,他立即接通,直接汇报,“首长同志,邢克垒正在——关禁闭,请指示!”

赫义城闻言脸色沉下来,他“啪”地把手中的文件往办公桌上一拍,语气顿时严厉起来:“那就关!他确实有必要自我反省!”

束文波知道这两人是又扛上了,想了想,建议:“要不要请政委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赫义城当然不赞同,再开口时没好气:“他那么高的思想觉悟,用得着政委开导?”

束文波皱眉:“可新兵营那边……”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赫义城没让他暂代邢克垒过去,反而交代:“告诉警卫连不许给他送饭。他的日行三餐,从现在起,取消!”

得,这下事闹大发了。

挂断电话,束文波叹气,心想:邢克垒同志,不是兄弟不帮你,只是军令如山,你懂的。

接下来三天,警卫连果然没给邢克垒送饭。

关禁闭嘛,管你少校中校,统统无效。

第一天,邢克垒竖着剑眉中气十足地抗议:“凭什么不给我吃饭?!你们这是虐待俘虏!我告诉你们啊,我这是关禁闭,不是绝食!”

警卫连的同志敬礼:“少校同志,关禁闭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没有接到上级命令,所以没有准备你的份儿。”

第二天,邢克垒颇有情绪地砸门:“叫束文波来一趟!”

警卫连的同志又警礼:“少校同志,束参谋让我转告,是你自愿关禁闭,可以自行出入。”

第三天,邢克垒想出去却发现开不了门了。

面对邢克垒的横眉冷对,警卫连的同志再次警礼:“少校同志,听说参谋长四处找不到你,为了确保他来找人时你在,我们只好采取非正常手段先把你——锁起来!”

“简直强盗逻辑!”邢克垒气得叉腰,眼里浮起暴躁之气:“你确定首长会找不到我?”明明就是首长授意的,当他傻看不出来啊?

“确定!”

“真确定?”

“真确定!”

“你敢再确定一遍?!”

“……”

连着三天没饭吃,邢克垒有了饥饿感。正当他准备转移矛盾时,束文波将赫义城的最新指示转达过来:“五千字检查,写不深刻,重写!”

“五千字?老大你不知道我小学没毕业啊?”邢克垒顿时挺尸般仰躺在地上,自言自语:“惟首长难气也!”

等束文波把五千字检查送来时,看着满篇的“处分我吧,我要吃饭!”赫义城气得都乐了,然后命令:“把那混球给我带来!”

五分钟后,邢克垒故意有气无力地站在门外喊:“报—告”回应他的是一分钟后的被批准进入。

见办公室里只有赫义城一人,他站得笔直地要求:“首长,你就批准我去五三二团吧,我就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是怎么训练的,我真不信这个劲儿了,怎么全军就没一个团能干得赢他们!”虽然考核时露了脸,可终究没盖住五三二团的风头,邢克垒没下战场就请示赫义城派他去五三二团蹲点,结果可想而知。

赫义城头都没抬,一面看文件一面嗓音低沉地问:“还能怎么训?他们的训练大纲你没看过?”

邢克垒硬着头皮继续:“大纲是死的,人是活的。全军的大纲长得都一个样,练出来的兵可是各有不同。就算他厉行是特种兵出身,他们团的战斗力也强悍过头了吧?你就不好奇?”

“没你好奇!”赫义城依然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很明显还是不打算派他去五三二团。

邢克垒往前跨了一步,试图向首长汇报下思想:“首长,我……”

“站好!”赫义城冷声砸过来两个字,确定邢克垒以标准军姿站定,他把手中的文件甩过去,不容反驳地甩过来一句:“给我按时滚过去!”

邢克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首长同志让他圆润地滚开,那代表“没意见无条件执行,有意见无条件保留”的意思。

见赫义城抬头看他,一副:“你还有事?”的样子,不想继续禁闭加被绝食的邢克垒摸摸鼻子,转身走了。

关禁闭什么的,果然是不明智的。

邢克垒不得不承队:参谋长除了怕嫂子外,还真是软硬不吃啊。

走廓里碰到束文波,那厮笑问:“妥协了?”

邢克垒眯了眯眼,一记扫堂腿招呼过去:“不给我送饭,啊?”

接着又抓住文质彬彬的束文波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让我写检查,啊?”

最后一肘击在兄弟腹部:“还敢嘲笑我,啊?”

等他一系列动作完成,李师长正好从他身旁路过。

次日,才踏进训练场的地界儿,就听到有气无力的尖细的声音喊着:“一、二、三、四……”随即,闯入视线的是行走如散沙一样的方队。

见状,身穿作训服的邢克垒面上冷凝如冰山,唯有眼角下意识跳了跳。

相较多个兵种激烈对抗演练,此时的训练场不止毫无亮点,更是温柔得过了度。确切地说,对于他这种好战份子而言,操练新兵什么的,实在是件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尤其操练对象还是——女兵。

照说像部队这种“和尚”遍地的地方,女兵该是多么珍稀的动物,即便不像对待大熊猫一样保护起来,也不该太委屈了才是。然而此次应征入伍的貌美如花的女兵们有点小不幸,原因在于师部派来蹲点的少校同志的性格太——军事化。

就在这个看似平常的清晨,邢克垒迈着标准的步伐在一缕雾霭中走过来,他神情冷骏,姿势磊落,一双墨黑眼眸扫过众人时更是掠过犀利寒光,与昨日被李师长撞个正着的他判若两人。

迎着晨光站定的男人有种不可一世的气场,视线锁定眼前的方队,邢克垒开口时语气中透出尖锐的讽刺和明显的不满:“喊的什么玩意,水土不服啊?!知不知道什么叫行走整齐化?”

新兵训练已开展了三天,邢克垒今天的任务是验收第一阶段训练成果,结果才进训练场他就被这群丫头片子有气无力的喊声整得不淡定了。三天,居然连个口令都喊不整齐,更别说队列了。这样的成果,让他很有情绪。

“依你们这种蜗牛式的进度,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体能也无法达标。”桃花眼里寒光冷冽,邢克垒不留情面地训斥:“话我先搁这儿,新兵训练进行阶段性考核,成绩不达标的,一率卷铺盖走人!不要以为你们是女的,训练强度就会降低,”停顿了下,他以目光逐一扫过众人,视线却在触及一张熟悉的面孔时闪过一丝惊诧,随即铿锵有力地说完整句。

“我强悍的战斗力不是用来怜香惜玉的!”

被累得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的女兵们注视着眼前英俊的少校,意识到此刻开始,她们的生活将会过得很有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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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在这样一个处处充满浪漫,又很俗气的日子开坑啦。一直想写点存稿,至少保证十天的日更,可是一个多月下来,在毫无压力的情况下只懒懒散散着写了一万字。如果再不发,我想这一万字很有可能见不到天日了。

一直是这样的脾气,稿子在手就不停地修,一直是这样的习惯,不发出来没有继续下去的动力。于是,又冲动了一把,果断开坑。

或许会把这篇作为军警系列的最后一篇《幸福终场》,所以风格延续《幸福不脱靶》,轻松甜蜜。所以,还犹豫什么?直率点,发挥我军优良传统,果断收藏、果断撒花!!!

把新文作为礼物送给一路相伴的老朋友和即将结识的新朋友,祝有情人的幸福甜蜜,祝现阶段没有情人的今年内觅一王子,明年共度佳节。

PS:十分感谢然然做的貌美的封面哦,熊抱!

☆、城池营垒02

其实无论邢克垒是否亲临训练场,新兵的训练强度、科目都是遵照大纲走的,然而他一来就给了众人一个下马威,搞得之前哼哼叽叽的几个女兵都不敢吭声了。毕竟来部队的人都清楚,军营里不讲人情,只有条令。也正因如此,邢克垒内心深处是不乐意在训练场上遇见眼前这位娇娇柔柔的米佧小妞的。

邢克垒五官很敏锐,又是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自然不会忽视女兵队列排尾站着的被迷彩包裹的米佧。惊诧的表情自他英俊的脸上褪去后,取而代之的是懊恼。或许用懊恼这个词来形容他难得出现的纠结情绪并不准确,总之他是在心里琢磨:好好一姑娘跑这儿来遭什么罪啊?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当兵居然没向他汇报?!转念想到五三二团团参谋厉行的准老婆贺熹是刑警出身,结合米佧和她是新近姐妹儿关系,他猜测米佧“从军”或许是受贺警官影响。如果不幸被他言中,邢克垒决定改天请厉行喝个酒。

灌醉厉参谋长什么的,虽然具有危险性,也是可以险中求胜的!

相比邢克垒的意外,米佧更惊讶会在新兵训练营碰到那么讨厌的他。尽管对部队的编制不太了解,可在来这里前她也是作过功课的,知道肩膀上扛着两杠一星的邢克垒是少校军衔,职务是师部参谋,辅助师参谋长赫义城的工作。米佧不明白怎么他会忽然出现在新兵营。

邢克垒的“恩”她铭记于心,可他的意外出现也唤起了那份对她而言称不上美好的记忆,米佧拿愤恨的小眼神剜了邢克垒一眼,然后在他专注的视线压力下,她把不知是被冷风吹的,还是因羞涩而微微泛红的小脸扭到一旁,以行动表达对某人的不待见。

然而这个看在外人看来显得有些幼稚的小动作却忽然让邢克垒的心情多云转晴了。终于明白了赫义城非他不可的苦心,邢克垒对被派来新兵营蹲点不再排斥了,而且在心里默默地把首长感谢了一百遍!

众目睽睽之下,邢克垒和米佧当然不可能交换意见,所以尽管心中各有所想,依然只能若无其事地继续接下来的训练。然而让邢克垒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属棉花糖的小妞居然起义了。

比如在站军姿时邢克垒提示“抬头挺胸,两腿夹紧,收臀”时,米佧不再对他进行冷暴力了,而是直接拒绝他纠正动作,小声抗议:“男女授受不亲!”等邢克垒不知从哪找来根小棍再纠正时,她又倔倔地嘟嚷着指责:“这是不正当人身攻击和接触!”

跟谁学的呢这是!几日不见,伶牙俐齿了很多啊。邢克垒的心情一反常态地持续走好,面对米佧有意的“挑衅”他微笑以对,就在米佧暗自庆幸终于小小报复了他一回时,邢克垒使出了他的杀手锏。他算好时间让女兵方队的队长盛楠拉响了紧急集合哨,此时的米佧等一众女兵正在浴室里,不是浑身上下被沐浴露的泡泡包围,就是刚在头发上抹了洗发水,总之,一个比一个狼狈。所以等所有女兵在一阵忙乱中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操场上时,几乎个个如新鲜出炉的雪糕顶着个泡沫头。

含笑着睨了一眼米佧明显没有冲干净泡沫的头发,邢克垒板起脸抬腕看了下表,然后以他低醇浑厚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对一众女兵说:“这样怎么行呢,要不再来两遍加深记忆,提高成绩?”

身形挺拔的邢克垒依然是白天那身作训服,站在一众军官里,显得鹤立鸡群。女兵们的目光定格在他俊朗的面孔上,猜测是不是越帅的军官越没人情味。一片哀声叹气中,米佧绷着小脸,以沉默对抗。

邢克垒被她严肃的小表情逗得不行,却只是冷着脸任由盛楠下达解散命令,随后在米佧有所动作时他随口补充了句:“米佧留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女兵们看看米佧,递给她一记似同情又似嫉妒的眼神,快速离开了训练场。

直到偌大的训练场上只有他们两人。邢克垒只是笑倪着米佧不语。

米佧回避着他的目光,内心却有点小冲动想给他一拳,打破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片刻,邢克垒敛了笑,打量着身穿宽大迷彩服的她,以他典型的邢氏语言训斥道:“你大脑结构不正常啊,跑来当兵?!很苦很累很难熬,知不知道?”

没有听出他话外的关心之意,米佧小脖子一梗:“你什么意思啊?刻薄你自己就罢了,凭什么批评我呀?”

邢克垒与她迎面而立,英俊的脸上带着一点孩子气的神情:“就你这身体素质,怎么混进来的?”略顿,他表情困惑地提出关健性问题:“你当兵了,我们俩儿怎么办啊?”

米佧歪着脑袋瞧他一眼,那是一种不解的表情,而且夹杂着微恼:“谁跟你我俩啊?明明你是你,我是我好不好?办什么办呀?”

见她一副和他划清壁垒界线的样子,邢克垒笑得和花骨朵似的,以眼睛余光瞄了下四周,确定没人路过,他跨前一步柔和了语气问:“还生气呐?我都道歉了,还不和我和解啊?”

米佧当然明白邢克垒所指的道歉是什么事,她下意识退后一步,将小脑袋扭向一边躲闪着他的目光,底气不足地说:“道,道歉我就要接受啊?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原谅你呢!”

邢克垒见状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抚过米佧耳廓,“我那不是喝了点酒吗,真不是耍流氓。”停顿了下,他低声笑:“你这一当兵,我有点不知所措啊。”

米佧自动屏蔽了他的第二句,只揪着第一句说:“喝酒就可以为所欲为犯错误啊?我杀了你也说喝了点酒不小心的可以吗?”

“杀我这个比喻不恰当吧?”毕竟是在军营,也避免吓到她,邢克垒和米佧保持着些许距离,“再说了,人生能不犯错误吗?你总得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你看我打电话你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我总不好直接登门拜访吧?当然了,如果你愿意,我是没意见的,哎,你怎么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小妞?”

盯着米佧愤然离去的背影,邢克垒就笑,心想这小妞真有意思,没什么爆发力还总爱急眼。随后他给赫义城打电话,接通后没有任何铺垫的直接问:“老大,米佧是怎么回事啊?”

赫义城那边很安静,显然是还在办公室里,他慢条斯理地说:“新兵,还能怎么回事?”

邢克垒一听首长的语气就知道有事:“她那样儿像是当兵的人?我都不用使出浑身解数,动动手指就能把人训趴下,再也起不来那种。”

“就怕你把浑身解数用在训练以外的地方。”赫义城哼一声表示不与苟同,又揶揄道:“现在还非去五三二团蹲点不可吗?如果你坚持,我可以考虑,毕竟让你堂堂少校到新兵营那种地方确实有点大材小用……”

邢克垒当即表决心:“首长说哪的话?您派我来,别说是新兵营了,就是魔鬼训练营我也照去不误啊。”紧接着听到电话那端的赫义城训他说:“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也不知道是谁又是关禁闭又是绝食,不嫌寒碜!”

谁绝食谁有病啊!邢克垒嘻皮笑脸:“要寒碜也不是我自己啊,首长你是我领导!”

赫义城的气却还没消:“我为有你这样的部下感到窝囊!”

邢克垒作深沉状:“这次我深刻认识到了自身的不足,所以我决定五千字检查我一定好好写,坚决不同意束文波同志代笔……”

还敢提代笔!赫义城笑骂:“扯淡!”

见军情有所缓解,邢克垒趁热打铁追问米佧出现在新兵营的事。

赫义城故意吊人胃口,等他老老实实汇报完新兵营那边的工作,才漫不经心地说:“他们医院的规矩,新医生都要到部队接受一个月的新兵训练,这次参训的有两个人。”

“哪个边角废料医院有这么变态的规矩啊?”米佧是医学院的邢克垒是知道的,可她的形象、气质,乃至性格怎么看都和护士更加相符,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把她定位成小天使。

“进行紧急卫生救护训练时,可以让她们协助。”赫义城简明扼要地说清楚情况,最后说:“这也算是部队和医院‘联姻’,双赢。”

联姻?还双赢?邢克垒不得不承认首长同志的语文水平和他有得一拼啊。

他咧嘴笑了:“老大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暧,你说等你和嫂子领证了,算是你把人娶到部队呢,还是倒插门嫁去医院啊?”深怕被修理,他不给赫义城说话的机会连珠炮似地说:“好了老大,不打扰你约会了,我去‘联姻’了啊。”

看吧,他部下的接受能力和战斗力一样强悍。这就学会灵活运用了。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盲音,赫义城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JJ太抽了,回复个评论很费劲儿,总是不成功,如果有亲的留言漏下了,莫见怪哦。

看到很多亲为新文的男主不是赫义城感到遗憾,某雨为小舅舅有这样的人气感到很欣慰。不过是这样的,尽管赫义城不是男一,但是他的戏份在这个故事里却很重,所以,让我们一起来关注恋爱中的参谋长吧。

昨天情人节亲们过得很愉快吧,哈尔滨下了这个冬天最大的一场雪(其实相比往年的大雪只是毛毛雨),哈哈,感觉增添了些许浪漫的气息呢。这个季节天气变幻不定,亲们注意保暖哦!

感谢为某雨扔火箭炮的亲,抱抱,就是JJ太抽了,到现在某雨也没看到是哪位亲扔的,只看到显示有一枚火箭炮(╰_╯)

☆、城池营垒03

陆军医院当然不是邢克垒所说的边角废料医院。作为军区下属医院,该院对院内医师有明文要求:除了当兵出身,所有没有军衔的医生正式成为驻院医生前必须参加为期一个月的新兵训练,且考核成绩合格,否则会被拒收。所以哪怕不是“正规军”,米佧依然要和应征入伍的新兵们一样接受严格的训练。

熄灯号响过之后,军营里漆黑一片。明明累得不行,米佧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不受控制地跳出进入新兵营时手机上缴前一秒收到的那条简短的信息:“坚持,等你!”廖廖四个字,有力地给了米佧莫大的鼓励,哪怕是陌生的号码,又没有署名,她却觉察到一丝熟悉感。会是谁呢?枕着疑问,她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望着壁顶出神。

许研珊同样没睡,当米佧不知第几次翻身时,她从上铺探出个脑袋来,贼兮兮地问:“少校把你留下干什么啦?”

思绪被打断,米佧回神后眼前晃过邢克垒招摇的笑脸,撅了下嘴。

要怎么回答呢?和他之间的事情可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而且她也说不出口,虽然他确实是她的救命恩人,可除此之外,他还是流氓呢!米佧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思考间发现右边床位打呼的声音消失了。

原来,这是全宿舍女兵共同的疑问。

一阵无语后,米佧蔫蔫地往被窝里缩了缩,小声回答:“罚站!”似乎担心这个小谎没有说服力,她复又心虚的补充了句:“惩罚我话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研珊以为米佧是一语双关,把脑袋缩回去睡觉了。

宿舍里再次安静下来,在月光的抚摸下疲乏的米佧慢慢睡去,一夜无梦。

新兵训练遵循男女分训原则,新兵营下辖的男兵连和米佧所在的一个女兵分队同在一个训练场地各自为战。受师部首长委任全程参与的邢克垒,负责对新兵营的训练进行监督和指导。邢克垒的单兵作战斗能力在整个师,甚至是集团军都是赫赫有名的,加之谁都知道人送外号“笑面虎”的他练兵狠,以至新兵营营长李平对此次训练丝毫不敢怠慢。

身为职业军人,又是领受赫义城的命令而来,邢克垒自然不会把主要精力放在一小队女兵身上。如果不是米佧的缘故,他根本不会拿出一整天时间和一群娇气又任性的女兵周旋。所以从第二天起他就根据计划辗转在男兵连,仅打算在进行阶段性考核时来验收成果。至于说他有没有私心,是因为下不去手啊什么的才不理会女兵方队的训练,就不得而知了。

女兵相较男兵训练强度已经大大降低,可米佧的体力却消耗的厉害。尤其首次完成五公里越野的训练,她体能的承受力似是到了极限。但即便出现了头晕目眩的症状,她还是苍白着脸出现在操场上。

临近中午,邢克垒正在训练场九点方向给男兵训话,正说到不要指望他会对他们心慈手软,三点方向忽然一阵骚乱。他带着不悦的情绪回头,视线穿过场地投过去,在没有寻找到某个身影时,眉心微聚。

许研珊喊着让女兵们散开,想让晕倒的米佧呼吸到新鲜空气,同时掐她人中。不过女兵们都是一些没有医学常识的家伙,情急之下反而把米佧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阻碍了她施救。

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闯进来:“让开!”话音未落,邢克垒人已经行至近前。

目光触及米佧苍白如纸的脸,他神色冷凝地挥散人群,然后俯身将她抱起,急步向医务室而去。

米佧睁开眼睛时正倚在邢克垒怀里,意识完全清醒后她的小脸“腾”地红了,挣扎着坐直身体,她低着头拒绝:“不要你帮忙!”

“要不是你们队长抱不动你,我才懒得管呢。中午吃多少饭啊?死沉!”在她逃离他怀抱的瞬间邢克垒又恢复了惯常嘻笑的模样,轻易就掩盖了先前眼眸深入涌动的陌生的柔情。

米佧病着也不服软,“舍不得你们部队的米饭馒头啊?我偏要多吃,让你们经费超标!”

邢克垒含笑打量她纤弱的身板:“你要是能让吃得我们经费超标,我跟你姓。”

米佧作嫌弃状:“谁要你啊。”

她倔强的小模样像个孩子,邢克垒投射到她脸上的目光不自觉地转为柔和的专注,抬头揉揉她蓬乱的头发,开口时严厉的语气和眼神的温柔不符:“身体不舒服可以请假,逞什么强?医者不自医,小心我让你考核不合格!”

米佧使劲打了他一下:“以权谋私啊你?你敢让我不合格,我打你小报告!”

还敢威胁他了!邢克垒促狭地捏捏她的手:“表情挺到位,来,继续。打小报告了,然后呢?”

米佧蹙眉撅嘴,随即又狡黠一笑,然后——把训练时弄得有点脏的手用力在他身上蹭了蹭。

邢克垒也不生气,“借着晕倒这茬儿休息几天吧。放心,有我在,保证让你及格。”

“谁要你放水!”米佧拒绝他的好意:“强健的体魄也是身为医生的我应该具备的,要不哪天我因为体力不支晕倒在手术台上病人怎么办?医院有规定,我也不想偷懒。”迎视邢克垒的目光,米佧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认真:“你不是说了嘛,一群连队列都走不好的人,不敢想像上了战场是什么样子。我既然选择了陆军医院,就得做到:平时为医,战时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