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的小脑袋扣在胸口,邢克垒失笑:“等老公揍她。”

和束文波分道扬镳,邢克垒带着米佧回到他那里。说实话,在不能将米佧纳为军用物品的情况下,邢克垒真心不希望她醉酒。因为她一醉,就意味着他的自控力什么的要接受考验。偏偏米佧意识不清时格外粘他,惹得邢克垒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

车才停稳,米作就倾身靠过来,手臂挂上邢克垒脖子。看着月光下他俊朗的脸,从猝然相遇那一天的花开生动,回想到他待她的点点滴滴的温柔多情,米佧大胆地亲了他侧脸一下。她温热的呼吸抚在他耳廓上,一阵情动。邢克垒低头,在她颈侧吻下去。

呼吸所及之处都被他的气息占据,米佧趴在他胸前,闭着眼睛任由他仔细地亲她的脖颈、下巴、鼻梁、眼睛、额头,再到微微开启的口,他的唇温柔地拂过,如火一般燃起米佧身体里潜伏的火热。

米佧情不自禁地伸出小舌头舔他,邢克垒却趁势钻进她唇齿间用力吻吮,那力道霸道得近乎放肆。米佧被这充满**的吻挑逗得浑身无力,甚至连手指都动不了,眼里心里只剩一个他。

那时夜色正好,邢克垒手上略微用力把她整个人从副驾驶位上抱过来。当米佧骑坐在他身上,他的唇再次衔住她的,带着薄茧的大手则从她后腰探了进去。突如其来的陌生的酥麻感让米佧下意识缩了一下,随即嘤咛着瘫在邢克垒身上,他低笑,掌心贴在她细嫩的肌肤上轻轻抚摸,唇贴在她耳畔低语:“要不,就在车上要了你吧?”

他的嗓音暗哑,那种蛊惑的味道侵入米佧的大脑,她的眼神瞬间变得迷离,脸上的红晕愈发地重,手臂更紧地缠住他。

磨到最后,邢克垒反手放平了座椅,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彼此的外衣早己褪去,此时他一面吻她一面解开了她开衫的扣子,然后是胸衣暗扣。当他的唇印上她胸前的玫瑰之地,米佧控制不住地呻吟一声。

庆功宴那晚的情景回放,温香软玉满怀,是个男人就会崩溃。埋首在米佧胸前亲吻,邢克垒跨下骤然升温,他险些把持不住。然而那最后一道防线,他到底没有突破。

抱紧她,邢克垒把脸埋在她肩窝里:“这样下去可不行,我真会要了你的。”

或许是他的珍视给了米佧勇气,她轻声说:“我会找合适的机会和我爸爸说的,然后带你去见他,好吗?”

怎么会不好?桃花眼里闪动着流光溢彩的光亮,邢克垒笑起来,“我去提亲!”

假期总是格外短暂,这一夜过后邢克垒和米佧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

上班第一天,邢克垒就被休假归来的赫义城叫去了办公室。

自然知道是什么事,不等赫义城开口,邢克垒主动说:“作为男人,我不认为自己有错,但作为军人,我违反了军纪,请首长处置。”

“先是天池,再是邢府,行啊你邢克垒,过个年你绐我打两架!”把手中的资料掷向他,赫义城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师部都装不下你了是吧?还记得你身上穿着什么,肩膀上扛着什么吗?打架?没人管你是不是还要上天啊?”

确实是器重邢克垒的,尽管他桀骛不驯惯了,赫义城其实也很少厉声厉色的训斥他。然而身为首长,他的军衔职位决定了一切。

见他站得笔直一言不发,赫义城没好气:“看看都是些什么?让我怎么处理?”

还能是什么,陆江飞的投诉资料呗。邢克垒无所请地笑笑,不紧不慢:“公事公办!”

“扯蛋!”赫义城恨不得赏他个大巴掌,等他把某人轰走,先拨出去个电话做了些安排,才打给贺泓勋,接通后他直接吩咐:“就这么定了,邢充垒周四下派你们团。”

没想到这么快,贺泓勋意外:“效率很高啊,苜长同志舍得放人了?”

“不放怎么办?等我处理他啊?”赫义城的火又被挑起来了,“他,堂堂一个少校军官在地方打架,人家投诉材料都递过来了。”

其实己经听厉行说了,贺泓勋不止假装不知道,还煽风点火:“谁那么欠揍啊?活该!”

赫义城有摔手机的冲动,压着火训他:“还有你那个大参谋长也是帮凶,好好管管吧你,否则哪天我连你一块处理。”

就这样,邢克垒被下派到五三二团,任职作训股长。作为厉行的副手,他主抓训练。

接到通知,厉行笑着对贺泓勋说:“老大这招顺手推舟有点高明啊,这是让我酌情处理?”

贺泓勋忍笑,一本正经:“请参谋长全权处理。”

“对于邢克垒在地方打架这件事,根据发生时间来看,我……”厉行一笑:“无权处理。”

于是陆江飞投诉邢克垒的事,因为此次调动,无声地平息了。

清楚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很忙,邢克垒计划在周四前给沈母安排体检的事。结果电话打过去,沈嘉楠却说己经预约好了,让他不用操心。

往年沈母体检都是在距离沈家较近的市一院,邢克垒根本没往陆军医院想,闻言只是说:“我明天起调职不在师部了,不是随时都在城里,以后有什么事就找瑶瑶,她会帮你。”该说该做的他都说到做到了,邢克垒不认为还有解释的必要。

那端的沈嘉楠神色不明,但语气平静:“邢大哥你放心吧,我们会照顾自己的。”

邢克垒放下心来:“那就这样,我还有事,挂了吧。”

从来都是这样,每次通话只有聊聊数语。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沈嘉楠的脸色陡然冷下来。

☆、城池营垒41

从老宅回来后,米屹东似是发现了倪端,对米佧愈发关注起来。&尽管言语中没有表露什么,可每天程助理的车接车送说明事情有蹊跷。相比米佧的小懊恼,随着去五三二团报道时间的临近,即将调职的邢克垒愈发想念他的小媳妇。

很快到了周四,临行前特意去了赫义城办公室,站在阳光满溢的窗前,邢克垒难得地褪尽了惯有的玩世不恭和不驯,他嗓音低沉地说:“首长,我走了。”

放下手中的文件,赫义城起身站起来。

行至近前,他抬手为邢克垒整理肩章和领口,然后沉声说:“长点心!”

廖廖三个字,寄予的厚望邢克垒却懂了。

他抬手,神情凝重地给赫义城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是!”

一个字,铿锵有力。

赫义城点头,有着欣慰的意思,然后给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部下回礼。

离开师部时,包括束文波在内的几名战友都来送行。毕竟不是什么大调动,而且还是同城的部队,兄弟几个倒没流露出伤感的情绪来,反而打趣邢克垒好不容易摆脱光棍身份,就被两地分居了,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邢克垒含笑着驳回去,随即把矛盾转移到束文波身上,“有功夫为我操心,不如帮老束解决下个人问题,免得他被个小姑娘整懵了。”

束文波挥拳捶他。

掐着时间调侃了几句,当邢克垒踩油门离去时,从后视镜里看见几个兄弟把束文波围起来了,那架势绝对的严刑逼供。他边幸灾乐祸地笑,边戴上耳机给米佧打电话,接通后言简意骇地命令:“五分钟之后到医院大门口和我汇合。”

贺雅言听到了他的大嗓门,见米佧没动,她笑着提醒:“还不快去,他赶着去报道,可停留不了多久。”

米佧俏皮地吐舌,放下病历乐颠颠地跑出去了。刚到医院门口,邢克垒那招摇的大块头越野车就驶过来了。车还没停稳,他人已经跳下来,二话不说把米佧抱到后座,就是一个深吻。

热恋中的米佧显然也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境地,一惯害羞的她竟然默许了邢克垒的流氓行径。一吻过后,脸色红润的她打量常服在身的少校同志,口头表扬:“还挺帅的。”

邢克垒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掐掐她赤水豆腐般的脸蛋:“说明你眼光还不赖。”

米佧嗔怪地看他一眼,边帮他整理衣领边小大人似的嘱咐:“听雅言姐说作训股长的工作挺累的,你别拼命三郎似的啊,像你们这种成天在训练场上摸滚打爬的人,腰和腿都比较容易受伤,自己注意身体,还有,训别人也客气点,免得引起众怒什么的……”

她絮絮的样子特有小媳妇的范儿,邢克垒失笑:“没听说过训练还客气的,那要我干什么,大锅炖不就完了吗?”胳膊上被掐了一下,他答应:“好好好,都听你的,我以党的名义发誓严格执行媳妇儿的指示,保重身体!”然后凑到米佧耳边坏坏地说:“没有强健的体魄,怎么斩关夺隘吃了你啊。{ }!”

米佧扯扯他的脸皮看看厚了几分,反被邢克垒拉进怀里抱住,听他柔声咛嘱:“近期应该会很忙,日常训练得抓,还有外训要带,可能没办法进城看你,乖乖的,别让我担心。”感觉到她轻却坚定的回抱,邢克垒的心顿时柔成一汪水,其间的不舍情绪更是满溢的几乎涨出胸口:“我们的事暂时别和你爸爸提,我不在,万一他接受不了发起脾气来你应付不了,等我忙过这阵儿亲自上门拜访他老人家,听见没有?”

米佧把小脸贴在他胸口,闷不吭声。

邢克垒却一定要个回答:“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米佧嘟嘴:“……听见了。”想了想,她问:“那,我可不可以去看你啊?”

“当然可以。”邢克垒摸摸她头发:“随时欢迎首长视察指导工作,不过提前给我打电话。”驻地太偏,他可不放心她自己过去。

强烈的时间观念使得邢克垒停留不了多久,哪怕再舍不得,他还是松开了拥抱米佧的手,“得走了,走马上任头一天,迟到了不好。”

忽然就体会到了离别的感觉,那滋味酸涩得米佧的清瞳内有泪意开始在酝酿。然而为免邢克垒担心,她竭力压下泪意,扬起温暖纯净的笑容,送他走。

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故作坚强,可身为军人,邢克垒更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亲昵地以掌心蹭蹭她脸颊,他以轻松的口吻逗她:“正好让你想想我,等下次见面好迫不及待以身相许。”

米佧推他下车:“快走吧,要不等会又要开快车了。提醒你哦,答应我的事情没做到的话,休了你的。”

“记着呢,戒烟戒酒戒飚车。放心吧小媳妇,坚决完成任务。”从后座下来坐上驾驶位,邢克垒一字一句地交代:“在家好好的。”然后深深看她一眼,启动了车子。

米佧笑着和他挥手,眼泪却在越野车开动时无声落下来。而她站在原地,根本不敢抬手擦拭,深怕邢克垒在后视镜中看到。然而,越野车却在驶出百米左右的距离后倒了回来。

眼角的泪痕犹在,邢克垒已经把车重新停在她面前。投射在米佧脸上的目光尽是温柔暖意,他伸手触及她被晶莹的液体沾湿的脸颊,微微嗔道:“小傻子。”

她的一颦一笑,总能牵动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反复回忆着米佧含泪凝视他的样子,邢克垒胸臆间涌起融融暖意,那种和沈嘉凝在一起几年都未曾体会过的既酸涩又甜蜜的感觉,让他意识到,什么是——爱。

准时赶到五三二团,来到贺泓勋的办公室,邢克垒很有上下级观念地先行敬礼:“邢克垒前来报道!”

对于他的一本正经,贺泓勋笑言:“给我整事是吧,还严肃起来了。从现在开始,团里的训练就交给你了,横竖我是不过问了。”

邢克垒锁眉:“压力有点大啊,万一我不行怎么办?”

“怎么办?”贺泓勋看向厉行:“你说呢?”

厉行作深沉思考状,不紧不慢:“摘他肩章!”

邢克垒摘下军帽砸他:“成天琢磨着摘我肩章,缺不缺德啊?三十而立的人了,混颗星容易吗我?”

其实对于邢克垒的到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厉行。身为参谋长,在前任作训股长受伤转业后,几百名官兵的训练任务一下子全压在他肩膀上,说不累是假的。如今有了助手,他终于能松口气了。

简单布置了下工作,厉行问:“是先去宿舍安顿一下,还是去各连转转?”

即时进入角色的邢克垒接过帽子往外走:“我的行李是浓缩型的,没什么好安顿。走吧,四百米障碍训练场。”

所谓四百米障碍,就是在四百米的距离间设置各种障碍,要求战士在最短的时间内穿越所有障碍,是部队对军人体力、灵活性、勇猛精神的一种高强度、高难度训练科目。

见参谋长来了,指挥训练的陈卫东跑步过来,敬礼:“参谋长同志,一营二连正在进行四百米障碍训练,请指示。”

厉行回礼,“训练继续。”然后介绍:“作训股长邢克垒,二连长陈卫东。”

军演时都碰过面,彼此也算熟人。礼毕后,邢克垒将目光投向训练场。厉行见状简单为他介绍了下一连的情况,末了指指出发点准备起跑的战士,然后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开始掐表。

徒手穿越十四个障碍,一分五十秒,称得上优秀的成绩。

邢克垒却似乎不满意,他转脸交代陈卫东:“挑个你觉得行的,带枪跑。”

连思考都省略了,陈卫东闻言点名道:“李宏亮!”

排长李宏亮皮肤黝黑,身材高瘦但很健壮,军事素质是全连最过硬的,四百米障碍,全程四百米,14个障碍,一个不落地穿越,带枪跑二分钟,良好。

李宏亮同样是个傲气的主儿,跑完下来见邢克垒淡淡看了他一眼,颇不满意地样子,他也皱眉了。陈卫东见状开口道:“李宏亮徒手跑的最好成绩是一分四十二秒。”

犀利的目光笔直地落在他身上,邢克垒淡声:“战场上你是徒手吗?”

李宏亮有些不服气,可见连长和参谋长都没说话,也就没再吭声。

作训股长一句话,接下来的训练就是全副武装了,结果别说达到优秀,良好的不过廖廖几人,大多数根本不及格。

当换上作训服的邢克垒站到出发点时,原本累得东倒西歪的战士们顿时群情激昂,依次站到场地两侧,心里对眼前这位气势天成的少校同志更多了几分好奇,甚至是期待。

邢克垒到底也没有让战士们失望,他由出发点低姿俯卧起跑,空跑一百米,二百米内依次穿越五步桩、跃深坑、过低板等几处障碍,进入三百米内的转折区,钻铁丝网、过高板墙,下两米深坑,之后再空跑一百米终点,七组十四个障碍,厉时一分三十五秒,相比李宏亮徒手的最好成绩还缩短了七秒。

尤其过高桩、高墙时,邢克垒一手抓枪,一手翻跃的姿势和速度,迅猛利落得让全连战士叹服。甚至是特种兵出身的厉行,眼里都是激赏的光。

这样的成绩别说是带枪,即便是徒手,一个师也不会有几个,差不多够得上三等功了。李宏亮心服口服,带头鼓掌。

初来乍道就敢叫板,邢克垒当然是有真章的。去年的全军比武,他是冠军,而对于体力要求极高的四百米障碍,全军记录目前还是他保持的。于是,新官上任头一天他用实力为自己立威。

“和你们一样,曾经我宁可跑一趟五公里也不愿跑障碍。但我们是军人,面临的每一重险阻都是在为守好国家的第一道和最后一道防线做准备。”将作训服帽别在肩膀上,邢克垒以鼓励的目光掠过每一位战士:“要保住我们团王牌铁军的称号,就必须战胜一切的艰难困苦,把那些所谓的障碍当风景一样轻松跨过,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面对军事素质如此过硬的作训股长,战士们的情绪瞬间达到沸点,他们喊声震天:“有!”

邢克垒语声铿锵:“继续训练!”

这样坚毅果决的邢克垒,米佧后来也曾见过。

那一刻,她对这个浑身痞气的男人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结束一天的训练,灰头土脸的邢克垒顾不得洗漱先给米佧打电话,然后两人开始为国家的通讯事业做贡献。次日清晨,当邢克垒去到训练场上开始练兵,沈嘉楠带着沈母来陆军医院体检。

对米佧而言,与沈嘉楠相遇本是意料之中,她其实在前一晚和邢克垒的通话中聚积了足够的勇气,然而在她意料之外的是,在沈嘉楠和她发生冲突时米屹东居然出现在陆军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1、《城池》开篇至今似乎还没有写过邢克垒在军事方面的表现(其实后面有),所以某雨在他走马上任作训股长头一天给他立个威,那个什么,千万不要挑战我们邢少校的单兵作战能力哦,会让你被揍得很有节奏,像陆江飞一样;

2、军警系列之《若你爱我如初》原名《半生熟》现已上市,为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现已开展赠送明信片及样书活动,感兴趣的亲欢迎移步某雨微博;

☆、城池营垒42

她应该是刚交完费领了体检表,正找位置坐下要填表,左手牵着一位中年女人,那人穿着深色的棉服,头发花白,神情憔悴。

米佧不止一次想象过沈母的境况,可当真的见到,还是被她与年龄不符的苍老震撼了。依沈嘉凝与邢克垒相仿的年纪判断,沈母应该与晚婚的艾琳差不了几岁,可保养得当的艾琳怎么看都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而眼前的沈母……

完全可以想像五年前的那场变故对沈母的打击有多大,米佧忽然就原谅了沈嘉楠上次的冒犯。站在原地,她想上前帮忙,又怕沈嘉楠不接受,迟疑间听到母女俩儿的对话。

先开口的沈母,她张望着看向门口:“垒子呢,怎么还没来?”

沈嘉楠没有抬头:“邢大哥不在城里,有事来不了。”

沈母皱眉,“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怎么他过年都没来看我?”

沈嘉楠继续着填表的动作:“都说了没吵架,妈你别瞎想。”

“你们都要结婚的人了过年也不在一起,我能不瞎想吗?”沈母的脸色沉下来:“我告诉你啊嘉凝,你敢做对不起垒子的事,妈第一个不饶你。”

忘了角色互换,被误认为沈嘉凝的沈嘉楠的耐心被耗尽,她抬头反驳:“我什么时候做对不起邢大哥的事了?妈你别又拿姐姐的过错训斥我……”

“你说什么?”分不清姐妹二人的沈母陡然拔高了音量,试图甩开沈嘉楠的手:“要不是你犯了错,我用得着在垒子面前赔小心吗?你个不识好歹的丫头!”在挣脱不成的情况下,神智不清的她拉起小女儿的手咬下去,然后骂道:“都怪你不争气,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又弄掉了,否则看在孩子的面上垒子也不会不要你……”

如果只是疼沈嘉楠也就忍了,可母亲说话的声音那么大,引得旁人侧目,她脸上挂不住,下意识抬手去捂母亲的嘴,同时压低了声音喝道:“妈你小声点,怕别人不知道你女儿的丑事吗?”

沈嘉楠的声音压得很低,米佧没有听见,但沈母前一句话已经激起了千层浪。

孩子?沈嘉凝的孩子?为什么邢克垒会看在孩子的面上要她?

邢克垒先前把和沈嘉凝的那一段过往说得很明白,尽管没有直白地说他和沈嘉凝没有发生关系,米佧也没有怀疑过他们之间有逾越。”

米佧心酸欲泣,低头嗯了一声。

有了院长的安排,沈母的体检进行得很顺利,而她的心电图检查更是邵宇寒亲自为她做的。见母亲情绪还算稳定,沈嘉楠和邵宇寒打了招呼从检查室里退了出来。所以米佧从楼梯转弯处过来时,就见她坐在走廓长椅上休息。

和她,米佧实在无话可说,于是她有意径直走过去。可沈嘉楠显然不想放弃偶遇的机会,在米佧已经从她身边走过时,她以冷漠的语气说:“我们家的情况你都看见了吧?”

米佧停步,插在医生服兜里的手紧握成拳,做了几秒钟的心里建设,她转过身来。

沈嘉楠扶着长椅站起来,一跛一跛地走过来,“依米医生的条件,找个好男人很容易,不是非邢大哥不可的是不是?”

如果是以前,确实不是非他不可。然而现在,米佧对邢克垒已经倾注了感情,不是说放手就能放的,况且她又凭什么放?

不给米佧说话的机会,沈嘉楠径自说:“自从我妈妈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她常常把我当成姐姐,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我和邢大哥结婚,然后生个孩子,所以每次只要我反驳,她就会……”话至此,她哽咽,“我姐和邢大哥之间有误会,而他们的,孩子又在车祸中没了,她才会受不了打击病到现在。”

“你说什么?”鼓起的勇气瞬间散去,米佧不可置信:“他们的,孩子?”视线刹那模糊一片,她自言自语:“不可能,他明明和我说……”米佧说不下去了,她咬着唇,仰头逼退眼中的泪意。

“车祸之后我姐醒过来知道孩子没了,就求我妈别告诉邢大哥,怕他怪她不小心,可当她发现自己除了失去了生育能力还害死了我爸,她就崩溃了。”眸光沉沉地盯着米佧瞬间苍白的脸,沈嘉楠以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说:“如果不是对我姐姐有情,你以为邢大哥真的会这么无怨无悔地照顾我们五年之久吗?或许他是很喜欢你,可那是因为我姐姐病了太久,他等够了!”

米佧当然不相信邢克垒是那样的人。狠狠闭了下眼睛,睁开时她直直迎视沈嘉楠近乎狠厉的目光:“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我放弃。沈嘉楠,你真的是为你姐姐抱不平吗?还是因为你喜欢上了邢克垒,所以接受不了我和他在一起?”深呼吸,连续地,为自己注入足够的勇气,米佧掏出手机:“你说他和你姐姐有个孩子是吗?那好,我现在就问他,如果他的回答和你一样,我就……退出。”

然而下一秒,手机却被脸色阴沉的沈嘉楠劈手打掉。

粉红色的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大理石地面上,电池和机身被摔成两块。

米佧的眼睛湿润得下一秒就要涌出泪来,视线纷乱间,听到沈嘉楠指控似地说:“为什么你能这么狠?你不是医生吗?你不是救死扶伤的吗?我们家都成这样了,为什么你就不能把邢大哥让给我们?你知不知道,自从有了你,他就不管我们了。没有他,我妈和我姐怎么办?你是不是想让她们疯一辈子啊?”说到后面,她的音量越来越高,不止惊动了来看米佧的小夏和经过的护士,还有检查室里的邵宇寒和沈母。

将米佧拉到身旁,小夏瞥了沈嘉楠一眼:“你谁啊?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期负她脾气好啊,我可不惯着你。”

沈嘉楠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有邢大哥撑腰,我哪敢欺负她,我只是求她不要太欺负我病重的姐姐。”

沈嘉楠的指责让米佧难堪又难过,顾不得向小夏解释什么,她抹了下眼睛,转身欲走。

当邵宇寒从科室里出来,沈嘉楠当着小夏的面对米佧说:“我姐姐总有一天会好的,如果她清醒过来知道邢大哥和你在一起了,她会受不了的。”

沈母被她话里的“邢大哥”三个字震醒,意识仿佛瞬间清明,她冲到米佧面前,面目狰狞地质问:“是不是你勾引垒子?我说他怎么就不和嘉凝结婚呢,原来都是因为你!”

小夏可不管她是不是疯的,闻言不客气地回敬:“你说什么疯话!”

沈母却忽然动手,猛地推开她,朝米佧扑过去。

小夏的惊呼声中,米佧连躲都忘了,如果不是邵宇寒在半空中截住沈母的手,拳头就真的落到她身上了。扑了个空,沈母不甘心,她边骂:“小狐狸精,敢勾引我女婿,看我不打死你……”边挣扎着朝米佧而来。

“妈,你住手啊,妈……”分不清真情还是假意,沈嘉楠试图拦住母亲,一拉一扯间,她脚下一滑,栽倒到小夏身上,力道之道把小夏撞了个趔趄。

与此同时,反应过来的护士也上前制止,“有话好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