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比翻来覆去的看着这个造型古朴的木质吊坠,似乎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中,半晌他才问道:“阿瑟,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是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小阿瑟怯生生的说。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孩子?”博比的声音有些颤抖了,眼中似乎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希拉里”小阿瑟答道,刘子光敏锐的注意到博比眼中的火焰迅速熄灭了。

“这是他们叫她的名字,但是妈妈告诉我,其实她叫帕瑟芬尼。”小阿瑟继续说道。

博比殿下如遭雷击,端着茶杯的手都颤抖了,方糖在杯子里哗啦啦直响,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放下茶杯说:“唔,或许遇到老朋友了,孩子,你妈妈现在哪里?”

“死了,早就死了,她得了病,治不好的病。”

博比眼神黯淡下去,挥挥手说:“孩子,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和先生们有事情谈。”

小阿瑟回避了,博比喝了口茶,恢复了饱满的精神,继续起刚才的话题:“刘先生,你刚才似乎提到很有价值的矿藏,我能知道细节吗?”

“当然可以,殿下,这是一个初步储量三十亿吨的富铁矿床,就在我的领地下,对,您不必惊讶,就是我的领地,以前叫伍德庄园,现在已经属于我了,而且是经过合法的购买手续,有地契和合同,所以,这笔财富应该是属于殿下和我,以及全体西萨达摩亚人民的,而不是贪婪狡诈的跨国公司商人们。”

“可是”博比摩挲着茶杯,似乎在筹措用词,但最后还是很不客气的指出:“刘先生恕我冒昧,我看不出您和索普先生有任何区别,你们都是有所图的,而且,仅就实力而言,您恐怕明显比不上索普先生。”

刘子光哈哈大笑:“殿下,区别很大,相当之大,首先我是在保护我的私有财产不被侵犯,而不是觊觎别人的东西,然后我是西萨达摩亚人民真正的朋友,索普只会雇佣军队屠杀您的士兵和人民,而我却把武器免费赠送给他们,为您武装起一支由卡耶族人组成的完全效忠于您的军队,最后,我想殿下一定知道全世界最有钱的是什么人吧,不是美国人,更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国人,所以实力方面您完全不用担心。”

博比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幅画面,中国太太团在伦敦街头扫货的场景,什么路易威登爱马仕,统统一扫而光,根本连价格都不问,中国的留学生,买房子和跑车都用现金支付,从不贷款,唯一能和他们匹敌的,恐怕只有那帮石油王子了。

“您说的很对,但是我需要考虑,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对么?”博比还是没有把话说死,精明的他深知单独依靠某一家对自己来说都不是好事,最绝妙的办法就是游走于两家甚至多家之间,争取最大的利益。

“当然,您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好了,我们该告辞了,顺便说一下,小阿瑟是个好孩子,我希望殿下以后不要再打他。”

博比眉头一挑,挑衅似的说:“这是我们合作的条件之一么?”

刘子光注视着博比的眼睛,沉默了几秒钟,答道:“是的,我确定。”

没想到的是,博比竟然伸出了手:“先生,你才是真正的绅士,我会认真考虑和您的合作的。”

刘子光明白,博比这回是真的动心了。

他们告辞之后,博比立刻拿起了电话找来了自己的私人医生,为小阿瑟敷了药,还抽了一点血,然后殿下自己也抽了一管血液交给医生带走。

做完这些事情,已经是深夜时分,博比殿下披上了睡袍,端着一杯香浓的咖啡来到小阿瑟床前,端详着他的小脸,看了许久才回到房间,对着镜子呆呆的看着自己苍老的容颜。

镜子中的博比殿下留着络腮胡子,形容憔悴,萎靡不振,还有大肚腩和眼袋,但这张脸却在慢慢的变化,渐渐地消瘦、英挺起来,胡子不见了,肚腩没有了,睡袍也变成了意气风发的笔挺军服。

那是十年前,博比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年轻的他不喜欢王宫的氛围,而是选择住在欧洲人开的圣胡安大酒店,一位名叫帕瑟芬尼的舞女吸引了他,年轻的王子和美丽的女郎坠入爱河,一发不可收拾。

国王知道了这件事情,却并没有指责儿子,而是一纸命令将他送往法国圣西尔军校学习进修,当博比两个月后从法国偷跑回来的时候,帕瑟芬尼已经不见了,两人拍的那些照片也全都付之一炬,博比发疯一样满世界寻找心爱的女人,但在国王的严令下,没有人敢帮他,势单力孤的王子最终只能选择了妥协,在继承权面前,他毫无抵抗能力。

时隔十年,当年他送给帕瑟芬尼的吊坠重现人间,要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饰物,而是用珍贵的绿檀木雕刻成的王族身份象征,绝非一般人可以仿造和佩戴的,所以当博比看到刘子光脖子上戴着这东西时,立刻岔开话题询问起来历,没成想竟然牵出这一段往事来,真让他百感交集。

这些年来,博比身为王储,却放浪形骸,自暴自弃,以至于近四十岁的人还没有子嗣,此刻忽然跳出来一个这么大的儿子,怎能不让他心乱如麻。

当然,为了稳妥起见,亲子鉴定是必须要做的,博比打定主意,如果小阿瑟真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那就在合作的事情上把天平向刘子光那边稍微倾斜一下,因为他注意到,这个慈悲心肠的亚洲人似乎也很关心小阿瑟,自己可以在这上面做些文章。

毕竟他不单单是一位父亲,更是一位未来的国王,不可能感情用事而忽略了国家的利益。

第69章 父亲迟来的礼物

当晚刘子光等人并没有住在巴谬尼酒店,而是选择了肯辛顿路上的另一家宾馆,身在伦敦不得不谨慎从事,今天发生的事情想必很快就会传到索普先生的耳朵里去,这些手眼通天的资本家可以干出任何事情来,对此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刘子光和东方恪彻夜未眠,用数码相机拍下的照片输入了电脑,再用打印机打出来一张张的分析,理查德·索普这个名字也不再神秘,东方恪很轻易的就在网络上找到这位矿业领域高级管理人员的资料。

理查德·索普,美国纽约人,出生于布鲁克林区,现年四十五岁,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哈佛商学院MBA,供职于世界著名的第三大矿业集团,澳洲雷拓集团,曾任雷拓铁矿石部门亚太地区总裁,2009年轰动一时的胡氏间谍案曝光之后,索普受到影响,转回澳洲总部任职,从此默默无闻,甚至在雷拓的任何官方文件和网站上都看不到他的名字了。

“这就对了,索普在和东亚人打交道的过程中,他学会了狡诈迂回,同时又有着美国人特有的狂野不羁性格,这和他小时候成长在毒品凶杀肆虐的布鲁克林区有着很大的关系,综上所述,这个人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东方恪指着电脑屏幕上索普的脸说道。

屏幕上的索普是个英俊的白人男子,一头亚麻色的头发,笑容和蔼可亲,领带一丝不苟,刘子光紧紧盯着这张面孔,将他深深印在了脑海中。

“博比的秘书,托马斯·达比是英国人,出生于肯特群,三十一岁,剑桥大学法学学士,曾在伦敦年利达律师事务所任职,五年前因为一桩官司和索普相识,从这个人的资历上看,并无过人之处,索普选择他作为手下,大概只是出于成本考虑。”

东方恪继续介绍着,托马斯的资料较少,只有单薄的一页纸,随后是约翰·福克纳上校的档案。

“约翰·福克纳,出生于一九五二年,前英国皇家特种空勤团上尉,参加过马岛战争,也就是英国人说的福克兰群岛战争,八十年代中期在北爱尔兰打击爱尔兰共和军,后因伤病退役,一九八七年乍得和利比亚的丰田战争中,福克纳在乍得陆军参谋部工作,有谣传说丰田战争就是由他策划的,实际上福克纳只是参与者之一,他的上校军衔就是在那时候获得的。”

“丰田战争后,福克纳上校成为雇佣军市场上的抢手货,实际上他也参加了好几次非洲内战,但由于这个人坚持自己的理想主义,再加上海湾战争的爆发,作为预备役军官的福克纳重返英军序列,所以暂时离开了雇佣军舞台,但这也是他事业上的分水岭,九十年代中期后,福克纳就渐渐淡出了雇佣兵的舞台,虽然他在伦敦开设了一家防务咨询公司,但只是靠接一些为明星演唱会提供保安服务的小单子来维持生计,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在伦敦乡下的小酒吧和老战友喝酒,直到五个月前,索普找到了他。”

“等等。”刘子光打断东方恪的叙述,问道:“为什么索普会选择福克纳上校这样一个过气的雇佣军头子。”

“我想或许是出于成本考虑吧,如果雇佣正规的私营军事承包公司,花费将极其巨大,要知道一个退役特种兵的月薪就要高达三万美元,这还是只是最简单的护卫、押送之类的业务费用,如果要颠覆一个国家的话,光是咨询费用起码就要千万美元以上。”

“我想索普这种人是不会心疼钱的,他这么做只能说明一件事。”刘子光道。

“什么事?”

“他认为鸡蛋不应该放在一只篮子里。”

就在刘子光他们研究对手的时候,托马斯乘坐的飞机抵达了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打开黑莓发现有若干邮件和留言,托马斯边走边阅读了邮件,顿时脸色大变,立刻打电话给他的老板理查德·索普。

理查德·索普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雷拓集团的高管了,三个月前他从雷拓离职,在伦敦证券交易市场上收购了一家早已没有生意的空壳公司,这家名为布雷曼矿业的公司注册于六十年代,生意集中在马来西亚一带的石油和锡矿,后来英国势力从东南亚消退,布雷曼矿业的股价跌到了谷底也无人问津,成为证券市场上并不鲜见的冬眠公司之一。

最近几个月来,索普先生的主要精力就花费在收购布雷曼矿业的股票上,一个前雷拓高管忽然收购一家空壳公司,这样的消息肯定会在金融市场上引起轩然大波,所以索普进行的很隐秘,他通过很多虚假户口以每股两便士的价格收购了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并且在市场上故意传出谣言,说是受一家中国公司委托,希望以借壳上市的方式在伦敦证交所融资,这条消息打消了大家的疑虑,似乎什么离谱的事情只要一牵扯到中国人就变得合理起来。

索普已经为自己的老板掌握了布雷曼矿业,并且他自己出任了布雷曼矿业的首席执行官,和博比殿下的合同也是以布雷曼矿业的名义签署的,索普的计划是这样的,首先以雇佣军推翻库巴的统治,博比回国执政,富磁铁矿的信息一经披露,肯定会震撼国际铁矿石市场,布雷曼矿业的股票会在短时间内火箭上升,涨到每股两百英镑都不是难事。

然后自己的老板,实际上也是布雷曼矿业真正的掌控者,会以雷拓集团董事会主席的身份出面,出巨资收购布雷曼矿业,这样一来,又能掀起一波爆炒的浪潮,这样一来一去,矿山还没动工就已经赚了个满盘满钵。

这就是索普的如意算盘,高明的资本运作游戏,他颇为自己的精明而自鸣得意,至于那帮捣乱的中国人,索普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和中国人打交道已经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了,深知这些亚洲人严重缺乏冒险精神和百折不挠的毅力,他们只会贪小便宜,求稳妥,根本不配当对手。

但是当索普接到托马斯的电话之后,对这帮中国人的看法终于有了改变,他们如同蟑螂一般,怎么都打不死,躲过了海盗打劫,躲过了空袭,现在居然跑到了伦敦蛊惑博比殿下,直接挖起了索普的墙角。

“这样,托马斯,你立刻乘坐下一班飞机回伦敦,把这些讨厌的黄皮猴子处理掉,你懂的,找专业人士,不要吝惜钱,对,就这样。”索普站在纽约第五大道某餐厅的玻璃幕天台前打完了电话,回到了座位上。

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风姿绰约的贵妇,身上披着昂贵的沙图什披肩,端起红酒笑着说:“理查德,你还是那么忙碌,吃顿饭都要接很多电话。”

“抱歉,伦敦那边有些金融业务需要处理一下。”索普整理一下领带,坐了下来,盯着对面的女子恭维了一句:“莉迪亚,你还是那么美。”

“得了,理查德,我不是小女孩了,我们的女儿都已经快二十岁了。”妇人爽朗的笑了,虽然穿着典雅的夜礼服,还是没能遮盖住骨子里百老汇舞蹈演员的豪爽性格。

“对了,黛米什么时候来?”索普眉头一挑,提到了他们共同的女儿。

“应该快到了吧,我打个电话问一下。”莉迪亚刚把电话拿出来,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便跑进了餐厅。

“对不起妈咪,我迟到了,纽约的交通还是那么糟糕。”女孩穿着牛仔裤和皮夹克,亚麻色的发辫一甩一甩的,她看了看索普,大大咧咧的打了声招呼:“哈哎,理查德。”

“你好,黛米。”索普先生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除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像自己之外,其他的都和她妈妈别无二致,小时候的龅牙已经矫正成功,身材也越来越火辣,十足的美人胚子,走在第五大道上,足能吸引一打星探。

“黛米,想吃什么,他们这里的松露和鱼子酱都不错。”索普已经四十五岁了,不知不觉间人生已经度过大半,思想也比年轻时候成熟了许多,不管是对莉迪亚还是黛米,他都亏欠的太多,现在终于到了弥补的时候。

“真是对不起,我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吃饭了,我答应了凯瑟琳,晚上去她家开PARTY。”

莉迪亚的脸色沉了下来:“黛米,你不能这样。”

“拜托,妈咪,我不想失约,我们已经半年没见了。”

“可是你已经很多年没见你爸爸了冲”

索普干咳了一声,很大度的说:“没关系,黛米,我在纽约买了房子,以后会经常见面的,对了,下周五是你的生日,我为你预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说着拿出一个精美的礼品盒递了过去。

“谢谢。”黛米很随意的将礼品盒塞进了包里,和索普先生拥抱了一下,又和莉迪亚贴腮吻了两下,说声再见,如同一阵风般跑了下去。

“理查德,很抱歉,黛米就是这种性格。”莉迪亚耸耸肩膀说道。

索普很温和的笑了:“莉迪亚,黛米很像你,我很爱她,我有的是时间来弥补我们之间失去的东西。”

“但愿如此吧。”莉迪亚说。

“会的。”索普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女儿的号码。

此时黛米刚走出饭店,听到手机响便拿出来接听。

“黛米,你在楼下了吧,现在可以打开礼品盒了。”

“理查德,我不是小孩子了。”黛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打开,亲爱的,别挂电话。”父亲的声音依然不急不躁。

黛米只好单手从包里拿出礼盒,拆掉包裹的彩纸和丝带,打开了里面包着的纸盒,眼睛顿时瞪大了。

纸盒里放着一枚折叠钥匙,一匹前蹄腾空的黑色骏马浮雕在黄色底版上,黛米拿起钥匙试着按了一下,路边静静停着的红色法拉利跑车发出哔的一声。

“哦嘢!”黛米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冲到跑车旁前后转着圈,嘴里啧啧连声,然后坐进去转动着方向盘,兴奋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餐厅里,理查德把玩着手机,倾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不无得意的说:“看来黛米很喜欢她的生日礼物。”

第70章 雷管再次显神威

索普先生尽享天伦的时候,可怜的托马斯·达比正坐在飞往伦敦的飞机上,虽然是头等舱,但是这种来回的折腾也让托马斯极其的恼怒,他恨博比这个野蛮的非洲酋长,恨那些给他惹麻烦的中国佬,也恨索普这个苛刻的老板。

但此刻他只能乖乖的飞回伦敦,想方设法将那几个可恶的家伙干掉,虽然托马斯是个律师,但是在杀人灭口方面却颇有造诣,事实上他从小在伦敦东区长大,认识不少杀人放火的黑手党朋友。

回到伦敦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到巴谬尼饭店,看看博比到底搞了什么花样,托马斯听索普先生说过一句中国谚语,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博比不耍滑头的话,那些中国人也找不上他。

不出所料,这个狡猾的非洲酋长对托马斯的质问采取了置若罔闻的态度,甚至威胁要解雇他,这让托马斯更加恼怒,但是他依然保持了谦谦绅士的风度,很有礼貌的告辞离去,然后开始打电话动员他所能掌握的力量。

原先的两名保镖被辞退,取而代之的是四个来自东区的大汉,他们可不是什么退役的特种部队,而是正儿八经在市井中杀出来的黑帮分子,实际上他们比那些所谓的特种兵更能应付复杂的场面,因为这里毕竟是伦敦,而不是巴格达。

博比殿下很快意识到自己被变相软禁了,不管他去哪里都有人盯着,索普的势力很强大,报警是没有用的,而博比在伦敦几乎没什么派的上用场的朋友,这时候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刘子光了。

博比拿出藏在钱夹深处的SIM卡,放进手机里给刘子光打了个电话:“刘先生,我认真考虑了您的提议,我很同意您的看法,在战局最关键的时刻,国王应该和他的臣民们并肩战斗。”

刘子光似乎并不惊讶:“殿下我很欣慰您能做出英明的决定,我和我的朋友将保证您旅程的安全。”

放下电话,刘子光问道:“情况怎么样?”

“饭店那边有四个人,都是本地黑手党,其中一个是中量级拳击冠军,可能身上带着枪,就这样。”负责留守的东方恪报告道,张佰强他们几个全都出去踩点了,这帮悍匪行事风格相当稳健,做事前必须做到知己知彼,不然绝不轻易下手。

雷拓集团的总部就设在伦敦,但是冲进去大杀一通的想法肯定是行不通而愚蠢的,除了索普这个名字之外,几乎没有证据证明雷拓集团涉及此事,根据东方恪的分析,索普很有可能是替雷拓集团里某位重量级的董事做事,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但是揪出真凶何其困难,别说是调查雷拓集团的董事了,就是索普的行踪都难以调查清楚,这些高端商务人士神龙不见收尾,再加上狡兔三窟,没有强大的情报系统支援,只靠着网络上只言片语的消息,很难抓住他们的尾巴。

刘子光的计划是把博比殿下带回西萨达摩亚,掌握了王储,就等于掌握了政权,变被动为主动,不怕索普不现身。

傍晚时分,出去采购武器的亚历山大回来了,他在伦敦有几个很给力的俄国朋友,经销黑市军火,刘子光专门给了他一万欧元的现钞,但亚历山大带回来的军火却让他大失所望。

三把九毫米自动手枪,两支357口径的左轮,一支锯断了枪管和枪托的双筒猎枪,就是亚历山大带回来的所有东西。

“我要的狙击步枪呢,冲锋枪呢?手榴弹呢?”刘子光问道。

“搞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英国虽然不禁枪,但是枪支管制极其严格,尤其是自动火器和爆炸物,很难搞到,即使是枪贩子也不会轻易碰那种东西,因为会被人当做恐怖分子来处理。”亚历山大做了一番解释,总算让刘子光相信那一万欧元都花到了正道上。

半小时后,出外公干的人陆续后来,最先回来的是褚向东,刘子光对这位江北老乡比较器重,两人的关系也更近一些,下午他被刘子光派出去单独执行任务,连张佰强都不知道他去干了什么。

“搞定了,老板。”褚向东冲刘子光点点头,扫到了桌子上的手枪,顺手掂起一把说:“挺趁手的,老毛子弄的?”

“这个不是给你准备的。”亚历山大夺过褚向东手中的枪,把双筒猎枪塞给他道:“这个适合你的气质,我的朋友。”

褚向东呵呵笑起来:“老毛子挺有意思,居然知道哥喜欢玩重火力。”

亚历山大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从他的笑容里可以看出对方还算满意,他耸耸肩,把那支造型别致,枪管修长的木柄手枪递到了刘子光面前。

“老板,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刘子光接过手枪打量了一下,从套筒上的铭文可以看出这是一把瑞士西格的P210型九毫米手枪,恐怕有些年头的。

“唔,专门为我准备的,有什么讲究么?”刘子光把玩着手枪问道,用力晃动手枪,居然听不到任何声音,说明零件之间啮合相当精密,瑞士人大概是把制造钟表的手艺拿来来制造武器。

“当然,一把P210的造价比得上一支冲锋枪,因为它的套筒内有导轨,射击的时候极其稳定,精度可以比得上步枪,换句话说,这把枪到了神枪手的手中,是可以压制步枪的。”亚历山大卖弄似的说道,虽然他的话有些夸张,但这把枪的精度确实不容小觑。

说话间,张佰强等人也回来了,除了在饭店监视博比的陆海之外,所有人都坐在桌子旁商议起行动计划来,想把博比从英国运出去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的对手可以轻而易举的调动全英国的黑白两道力量来堵截追杀他们,伦敦的黑手党虽然比不上南美的贩毒团伙那样丧心病狂,但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英国的治安监控摄像头密度更是全球之最,区区六个人想要对抗这么强大的力量,难度相当之大。

桌上摆满了啤酒瓶和香烟,还有刚买来的子弹,大家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装填着弹匣,五把手枪,一支四号霰弹猎枪,火力实在太弱了,不过这难不倒悍匪们,张佰强瞅着桌上的啤酒瓶,计上心来。

电话铃响了,是赵辉打来的,他向刘子光通报了一个最新情况,根据特殊渠道得来的情报显示,当日I.S.R在安哥拉的空军基地确实起飞了两架战斗机,编号正是37和45,而且是满载弹药而去,空载而归。

“不过他们并不是去对付你的,你还没有触及到他们的核心利益,我想他们想轰炸的应该是那座机场,唔,还有伊凡的运输机,I.S.R里面有些人是睚眦必报的,更何况他们先损失了一架喷气机。”赵辉这样说。

“好的,谢谢了,我有个电话进来,待会打给你。”刘子光将另一个电话接了进来,是陆海打的。

“老板,饭店来了几个人,都带着家伙,可能是冲着咱们来的。”陆海压低声音道。

“一共几个人,什么特征?”

“目前有四个人,不好,他们冲着我过来了。”

电话没挂,就听到那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三分钟后,电话似乎被另一个人捡了起来,瓮声瓮气的伦敦东区口音传来:“听着,小子们,你们的朋友在我手里,想要他活命的话,你们立刻过来!”

电话挂断了,单调的忙音传来,刘子光关上免提,环顾满脸怒容的同伴们,淡然问道:“怎么处理?”

张佰强杀气四溢,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干”字几乎脱口而出,但却生生忍了下来,望着刘子光说道:“老板,你说咋办?”

“去,不过要准备点东西。”刘子光说。

半小时后,巴谬尼饭店前停下两辆出租车,四个亚洲人下了车,昂然走进饭店,大堂里一个膀大腰圆的金发男子看见他们进来,起身做了个手势,带着四人来到位于二楼的会议厅。

会议厅里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家伙,他们是伦敦老牌的黑手党,经常替体面人解决一些麻烦事,伦敦是个世界性的大都会,充斥着贩毒、暴力、色情,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死去、失踪,泰晤士河里多几具无头尸体算不得什么大事,他们干这个驾轻就熟,完全没有难度。

塑胶手套、无声手枪、装运尸体的汽车,还有清洗血迹的化学药剂早已准备好,黑手党们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在饭店房间里等着,西区虽然不是他们的地盘,但已经通过上面和当地的黑帮头子达成了谅解,只要不惊动警察什么都好说。

鼻青脸肿的陆海坐在椅子上,虽然他强悍无比,但是亚洲人的体质毕竟拼不过吃牛肉奶酪长大的欧洲人,看到伤痕累累的兄弟,张佰强等人怒形于色,不由之主的伸手向腰间摸去。

几把手枪立刻瞄准了他们,黑手党们个头都在一米八五以上,气势比他们高出一大截来。

“谁也别动,我不想脏了地毯。”黑手党狞笑道。

但是这四个亚洲人竟然不为所动,刷的一声扯开了衣服,会议室内的黑手党们顿时吓呆了!这些不要命的暴徒们竟然绑了满身的雷管来谈判。

一排排捆扎严密的红色雷管,花花绿绿的电线,还有拿在手上的松发式开关,都让黑手党明白,这伙人来头不小,绝对不是他们的雇主所描述的那样,是一伙人生地不熟的中国籍小混混。

“尽管开枪,我相信这里的炸药足够把饭店炸塌。”刘子光傲然说道。

黑手党们慌了神,求财而已,谁也犯不上拼命啊,正在这时,他们的头目觉得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伸手抓了一下没抓到,一个手下惊讶地说道:“头儿,你脸上有个红点。”

“不用怀疑,你已经被激光瞄准器锁定了,我一声令下,你,还有你的伙计,都会被狙击枪打爆头。”刘子光冷冷地说。

黑手党的头儿忍住愤怒,举起双手说:“好吧,我退出。”

“把枪留下,谢谢。”刘子光说。

头儿深深呼出一口气,今天算是载大了,本以为处理几个小杂鱼而已,没想到遇到了敢玩命的江洋大盗,他甚至怀疑遇上的是恐怖分子,这已经严重超出了伦敦黑手党所能控制的范围。

“把枪给他们。”头儿说。

黑手党们悻悻的将枪丢到了地上,正要离开时,陆海突然暴起,挥拳在黑手党头目的脸上猛击一拳,打得他鼻血横流。

头目捂住鼻子,伸手拦住怒目圆睁的手下,恨恨的说:“没什么,咱们走。”

“我让你们走了么?”刘子光捡起那支带有消音器的自动手枪,微笑了一下,突然连发数枪,黑手党们腿上鲜血四溅,全都哀号着倒了下来。

“绑起来,嘴堵上,乌鸦,跟我上楼接人!”刘子光把枪丢给褚向东,带着乌鸦出门向博比所在楼层奔去。

黑手党们的双手和双脚都被塑料手铐绑住,嘴里塞了袜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愤怒的扭动着,陆海冷笑着说道:“别扭了,越动血流的越快,等我们走了,自然会让人救你们。”

张佰强他们却把风衣里捆绑着的雷管解了下来丢在一旁,褚向东感慨的说:“妈的,老板真是高明,火腿肠加电线就把这帮鬼佬吓得屁滚尿流。”

幸亏黑手党们听不懂他的江北话,不然一定会气疯。

第71章 英格兰原野

豪华套间内,两个大号旅行箱放在墙角,博比在室内来回走着,心神不宁的样子让小阿瑟提心吊胆,但是自从上回之后,殿下就再也没有打过他,小阿瑟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也明显感到自己的处境有了改变。

门被敲响,博比亲自过去打开门,刘子光带着一个人走进来,环顾室内点点头道:“准备好了,我们走。”

乌鸦提起一个旅行箱,小阿瑟赶忙去提另一个,却被博比抢了过来:“我来,待会有什么事不要怕,跟在我后面。”

小阿瑟傻了眼,殿下这是怎么了,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

四人迅速下楼,大堂里,经理彬彬有礼的凑上来,一口优雅的剑桥口音:“需要帮助么,殿下。”

“谢谢,我想出去走走,去意大利,您可以帮我叫一辆出租车。”博比说道,他是饭店的长住客人,短暂的旅行并不需要退房。

经理说:“当然,祝您旅途愉快。”

门口的侍者招了一辆极具伦敦特色的黑色出租车过来,博比一行人进了汽车,在经理的挥手告别下离开了酒店,转过街角便停了下来,刘子光递给出租车司机一张大额英镑道:“继续开,到利物浦站再停。”

司机接过钞票心花怒放,等客人和行李下了车,一踩油门远去了,伦敦的出租车司机都很敬业,接受了客人的钱就一定会把事情办到,不到位于大伦敦东部的利物浦站他是不会停下载其他客人的。

刘子光等人迅速上了路边的两辆发动着的汽车,前面那辆黑色的卡迪拉克是黑手党头子的座驾,而后面的箱式小货车恐怕是他们用来运送尸体的车辆,因为在车里发现了大号的黑色塑胶尸袋和胶带绑绳乙醚麻醉剂之类的东西,可惜黑手党的精心准备全都便宜了对手。

博比坐进卡迪拉克,赶忙拉上窗帘说:“走之前我想去见一个朋友。”

“殿下,来不及了,他们随时会追来。”刘子光拍拍司机的肩膀,戴着大墨镜的张佰强一踩油门,卡迪拉克并入了车流。

“必须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博比殿下依然坚持。

“好吧,在什么位置?”

“克伦威尔路和旧布朗普顿路交叉口,科学博物馆旁边,有一家私人诊所。”

“好的,我们在那里停一下。”刘子光看看手表,勉强同意了。

科学博物馆就在距离肯辛顿路一条街区之外,很快就到了门口,刘子光让乌鸦陪着博比殿下进去,自己坐在车里等待,他的目光不经意的和褚向东碰了一下,两人均发出会心的微笑。

博比殿下的私人医生是他念大学时候的朋友,受博比委托,他将两份血样送到了皇家医学院鉴定中心去做了加急亲子鉴定,报告书刚刚送到还没来得及拆封。

来不及说客套话,博比拿了鉴定书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诊所,回到车上之后,镇定了一下心绪,才打开了信封,慢慢阅读着鉴定报告。

刘子光从后视镜中看到博比的眼中留出了泪水,但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而是迅速擦了擦眼泪,将鉴定报告藏进了西装的内袋中。

两辆汽车直接向城外驶去的时候,饭店工作人员终于发现了被绑在会议室中的黑手党们,他们慌忙报警,叫救护车,黑手党们头子拖着血流不止的大腿先爬到电话机旁,拨通了自己老巢发布了命令才上了担架。

托马斯先生匆匆赶来,事态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不但那几个神秘亚洲人没被处理掉,连博比都失踪了,他慌忙拿出手机四处联络,一场大追捕的序幕悄然拉开。

先是那辆前往利物浦站的出租车被人在半路上拦下,一帮带枪的汉子搜查了出租车之后,彬彬有礼的询问在巴谬尼饭店载的客人是在哪里下车的。

“在肯辛顿路上他们就下车了。”司机说,然后就看到这伙人跳上路边的汽车疾驰而去,好像火烧屁股一样。

关键时刻,托马斯先生显示出他强悍的行动能力和律师严谨的思维,他通过路边一家小店的监控设备,调阅到了刘子光转乘其他车辆的镜头,然后让黑手党们报警说汽车失窃,另外重金悬赏捉拿这两辆车上的人,生死不论。

全伦敦的黑手党都行动起来,刘子光他们的汽车正在驶向朴次茅斯的途中,忽然三辆轿车高速从后面驶来,车上还有人冲他们开枪,博比殿下吓坏了,不时回头张望,刘子光却笑了笑:“别怕,不是警察。”

博比很诧异,正是因为不是警察才可怕啊,警察不会胡乱开枪杀人,黑手党可就不一样了,但是这种问题他还是不发言为好,整个事态已经超出一位王储能够处理的范围。

后面的小货车里,码放着两厢啤酒,这是东方恪亲自一瓶瓶罐装而成的辛勤成果,现在成了打击追兵的利器,陆海抄起一个酒瓶子,冲乌鸦一努嘴:“开门!”

乌鸦拉开车门,台湾少年棒球队投手出身的陆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啤酒瓶丢了出去,正好砸在高速追来的轿车挡风玻璃上,啤酒瓶当即碎裂,里面的汽油在风的作用下瞬间遍布风挡玻璃和前引擎盖,瓶子里的白磷遇到空气燃烧起来,汽车顿时变成了火球,轰的一声栽倒了路边。

陆海趁势就丢出两个燃烧瓶,道路上燃起熊熊火焰,追兵被迫停下,从车里拿出灭火器,乱糟糟的扑救着同伙身上的火苗,冲着远去的小货车破口大骂。

小货车里,伙计们击掌相庆,乌鸦拍着东方恪的肩膀说:“四眼儿,你行啊,干脆以后跟哥们混吧。”

“不敢,不敢。”东方恪心惊肉跳的说,心中暗自后悔,不该露这么一手,招致这帮亡命徒的青睐。

正说笑着,忽然对讲机里传来前车的呼叫:“兄弟们抄家伙,有硬仗要打。”

十几辆汽车横在道路上,后面站满了手持枪械的便装男子,郁郁葱葱的英格兰原野上出现这样一幅只有在美国警匪片里才能有的场景,非常令人震惊。

前车急刹车停下,刘子光拔出手枪哗啦一声推弹上膛,后车上的乌鸦也拉动了斯特灵冲锋枪的枪栓,这是工具箱里捡到的武器,大大增强了他们的火力。

司机位置上的褚向东也扳开了猎枪的击锤,把锯短了枪托和霰弹枪放到了驾驶台上,随时准备射击。

此时后面的追兵也上来了,而且比刚才更多了,咄咄逼人的七八辆汽车尾随在后面,如同狼群一般。

“伙计们,这次的买卖果然棘手。”褚向东瞟了一眼后视镜,对车厢里的三个人说道。

“这个你披上。”乌鸦把身上的防弹背心脱下来丢给东方恪,又拿出一把左轮枪,抖开转轮检查了子弹塞在腰带上。

前车上,刘子光迅速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优雅宁静的英格兰田庄,绿草茵茵,栅栏、奶牛、农舍,大树,基本上没有能遮掩身体的地方,如果离开汽车,就只能被人当成靶子打。

张佰强同时也在观察着地形,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根本无路可逃,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一腔悍勇杀出一条血路。

“保护好自己。”刘子光扭头对面无人色的博比说来一句,缓缓降下了车窗,卡迪拉克巨大的车轮原地打着转,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和焦糊味,猛然向前冲去,张佰强掩盖在墨镜后面的面容如同铁板一样凝重,油门踩到底,右手拔出了手枪伸出车窗,一股脑将弹匣里的子弹全打了出去。

英国是右舵车,副驾驶位子上的刘子光不得不探出车窗进行射击,风将他的头发吹向后面,如同愤怒的雄狮,手中枪不断吐出火舌。

后面小货车上,乌鸦从天窗探出身子,端着冲锋枪就是一阵猛扫,弹雨笼罩着前面一百米处的堵截车队,十几辆各式各样的汽车被打得玻璃碎片横飞,车身梆梆乱响,如同暴雨冲击下的铁皮屋顶。

黑手党们纷纷趴下,忍受着横飞的子弹和玻璃碴,他们是从附近几个群赶来的各处猛人,为了高额的悬赏,平时互相不搭理的一帮人才走到了一起,面对强横的对手,英国人骨子里的骄傲和百折不挠的毅力在这一刻焕发出来,等对方的第一轮射击完了之后,他们纷纷咒骂着直起身子,用手中的自动步枪、霰弹枪和手枪进行还击。

一百米的距离,转眼就到了,马力强劲的卡迪拉克撞开了拦路的汽车,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味和硝烟,死伤惨重的黑帮分子们咒骂着躲到一边冲卡迪拉克连连开枪,可是这辆汽车是经过改装的防弹车,子弹根本穿不透。

刘子光和张佰强一左一右下了车,英格兰春天的寒风吹拂起他们的风衣下摆,这两个人的彪悍身影注定留在汉普群黑手党们的痛苦回忆中。

这么近的距离,已经不存在枪法之说,双方几乎是面对面的开枪,一时间枪声密集的如同鞭炮,所有人只记得开枪,下意识的开枪,根本没有躲避和逃跑的念头,在这种距离上逃跑,那是把背后留给别人当枪靶。

张佰强连中数弹,身体却只是踉跄了一下,继续挥动双枪将周围的黑帮分子陆续放倒,鲜血溅到他的脸上和墨镜上,他连眉头都不眨一下。

刘子光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鲜血淋漓,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但他依然屹立不倒,枪枪爆头。

枪战只持续了几秒钟就结束了,黑帮分子们终于还是撑不住劲逃跑了,刘子光他们也不追赶,站在原地从容换着弹夹,空气中充满了呛人的硝烟味,汽车引擎盖下散发着浓浓的白雾,博比殿下颤抖着从从车厢地板上爬起来看去,只见刘子光和张佰强如同金刚一般迎风挺立,周围横七竖八一片尸体。

“嘎”的一声,后面的小货车硬生生的刹车停下,乌鸦先跳了下来,端起冲锋枪朝后面扫了一梭子,大喊道:“车胎爆了,换车!”

现场哪还有什么完好的汽车,而后面追兵还在源源不断的赶到,刘子光一把拉开车门,将博比拽了出来,大吼道:“向九点钟方向农庄机动,褚向东你带人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