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瑟早已站在王宫正殿门口等待他们,见到刘子光依然非常亲切,仿佛孩子见到久别重逢的父亲一样,刘宇航等中资企业人员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传闻归传闻,亲眼见到的感觉还是不一样,一个中国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在不简单啊,看来以后务必要抱紧刘总的大粗腿,合同肯定滚滚而来啊。

就在小国王接见众人的时候,一个穿白色军礼服的侍卫官悄悄走到僻静处,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用别人听不懂的汉语说道:“爸爸,刘子光来了。”

圣胡安市内某豪宅内,西萨达摩亚自由民主党主席何塞先生从容的放下了电话,对满屋子衣冠楚楚的客人说道:“先生们,选战在即,我们的使命非常神圣,西萨达摩亚的历史苦难深重,数百年来饱受西方殖民者的剥削和压榨,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自由民主的年代,西萨达摩亚绝对需要的民选的政府,而不是中世纪的那一套。这个历史重任就在大家肩上,你们有没有信心赢得这次选举,我们共同将这个国家从深渊中拉出来!”

“有信心!”大家扯着脖子嚷道,一双双眼睛中饱含着斗志和希冀,看他们考究的西装和皮鞋,和养尊处优的手指,就知道他们的职业不是医生就是律师,或者大学教授之类的上流人士。

“很好,下面请我的竞选助手阿方索·佩雷斯先生给大家讲一讲竞选资金的使用情况。”

阿方索·佩雷斯是个土生土长的美国黑人,他的父亲以前在葡萄牙殖民地军队中当上校,爆发革命后移居去了美国,阿方索就生在纽约,是个成功的商人,圣胡安大屠杀之后,他多次在美国组织募捐,并且在政局稳定后毅然回到西萨达摩亚加入了国籍,还在圣胡安办了几家企业,何塞的竞选资金,百分之九十都是他提供的,作为回报,何塞任命他为自己的副手,竞选成功后,他就是副首相的人选。

阿方索不会说葡萄牙语,不过在座的诸位精英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听得懂他的美式英语。

这位来自美国的竞选助手举手投足间颇有奥巴马的神韵,和何塞中国式的睿智大度相得益彰,他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正义和勇气。

一番侃侃而谈和壮怀激烈后,精英们的士气饱满,斗志昂汤,带着成箱子的西非法郎和西萨达摩亚比索,告别何塞先生纷纷奔赴自己的岗位,去部落,去草原,去大街小巷,去西萨达摩亚的每个角落宣传民主和进步去了。

王宫,阿瑟国王在觐见仪式结束后,让侍从带客人们去餐厅,却将刘子光单独留下。

“教父,您对即将举行的全民大选有什么看法?”国王虽然年幼,但是对外面大街上如火如荼的竞选也是有所担忧的。

刘子光沉吟一下,道:“中国有一句谚语说,好好的经书,却被歪嘴和尚念歪了,全民选举是大势所趋,但是如果沦为政治斗争的工具的话,非人民之福,我看西萨达摩亚的政局已经是何塞代表的精英阶层和马丁为首的草根阶级之间的角力,不管哪一方竞选获胜,都是战乱的开始。”

小阿瑟忧虑道:“教父,我应该怎么做?”

刘子光说:“孩子,你什么也不需要做,你要相信,最后赢得胜利的终将是深爱这个国家的人。”

第60章 收购澳洲西北矿业

年幼的国王坐在他的宝座上,满脸都是和年龄不相称的愁容:“可是,如果发生战争的话,很多无辜的人会死,我不想那样。”

刘子光抚摸着小阿瑟的脑袋说:“孩子,只有鲜血换来的和平才最长久。”

“上次已经死了很多的人,为什么没有和平。”

“上次是原始的权力斗争和积累多年民族矛盾的总爆发,现在面临的是革命,革命你知道吧,就是一个阶级为了推翻另一个阶级而进行的暴力活动。”

小阿瑟似懂非懂:“那我是什么阶级?”

“你是无产阶级出身的统治阶级代言人。”

“哦”

就在爷俩谈话的时候,侍从官菲德尔悄悄站在不远处垂手肃立,将对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等刘子光和小阿瑟起身起餐厅之后,他才出了大厅,在侍从室交了班,脱下缀着绶带的白制服,摘下佩剑,换上便装,开着自己的汽车回家去了。

何塞的家位于圣胡安城西部的富人区,占地上千平米,有游泳池和网球场,室内装潢更是充满异国风情,自从何塞回国之后,就和当地上流社会打成一片,他的豪宅也成为西萨达摩亚高层人士聚会的沙龙。

这里不但有浓郁的亚洲风情,还有美味的中国菜和热情好客的女主人,何塞先生有着外交部副大臣的头衔,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他的儿子菲德尔是国王的侍从武官,他美丽的女儿是外交官,这样的一家人自然迅速成为圣胡安社交圈子的核心。

西萨达摩亚发现超级铁矿的消息公开后,许多在大屠杀时期出走的欧洲侨民再度返回了这个国家,那些旅居海外的西萨达摩亚人也回到了祖国,致力于教育、医疗、新闻、法律等行业的重建上,他们常常汇聚在何塞家里高谈阔论,为西萨达摩亚的未来担忧,这些高级知识分子对马丁内阁的贪污腐化行为极其不满,不甘心做个富家翁的何塞顺势成立了西萨达摩亚自由民主党。

大批高学历、高素质的海外游子的加入,让何塞的自由民主党人才兴旺,似有星火燎原之势,他们掌握了报纸、电台、学校,利用舆论大肆攻击马丁内阁,年轻的马丁首相面对国内乱局束手无策,内阁已经摇摇欲坠,所以不得不接受大选。

菲德尔将汽车停进车库,来到自家客厅,发现父亲正在会见两位中国客人,何塞招呼儿子过来,向客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儿子菲德尔,他是国王陛下的侍从官。”

两位中国客人一个大腹便便,一个年轻干练,分别是中建总公司的领导和红星保安公司的政委,何塞父子陪他们聊了一会,晚宴开始了,这是一桌融合了中国和西非特色的宴席,可谓丰盛之极,尤其对于身在异国他乡的人来说,能吃到近乎正宗的北京烤鸭,真是一件令人惊喜的事情。

“这是从北京空运来的全聚德烤鸭。”何塞先生热情的介绍道,其实这只是些在北京超市里买的真空包装的成品烤鸭,何塞一家人经常用这个糊弄那些没去过中国的上流社会们。

当然有礼貌的中国客人是不会点破这个事实的,宴席之后,仆人收拾残局,何塞又拿出雪茄烟招待大家,一番高谈阔论后,两位客人才起身告辞。

送走了客人,父子俩进行了一番对话,菲德尔详细介绍了刘子光到访的情形,并且说已经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大选在即,关键时刻绝不能节外生枝,王宫那边就靠你了。”何塞拍着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菲德尔严肃地点点头,问道:“今天这两位中国客人有什么来头?”

何塞说:“中国政府向来奉行不干涉别国内政的政策,但不干涉并不代表不去了解,大选在即,我不可能邀请大使先生进行会谈,就只能约见这些中资机构的负责人,通过他们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中国政府。”

菲德尔说:“他们可以代替大使么?”

何塞说:“枉你在中国呆了这么多年,大型国企的领导都是有级别的,像今天来访的这位领导就是厅局级的干部,他随时可以转到政府部门担任官员,说起来级别不比大使低,那个红星公司的政委,以前在外交部工作,也是处长级的官员,他的背后是北京颇有地位的马家,今天我和他们的谈话,一定会传到重量级人士的耳朵里去,这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如同何塞所说的那样,两位客人回去之后,分别用各自的方式向国内做了汇报。

万里之外的北京,马京生和叶军生正在一起畅谈国际形势。

“西萨达摩亚那边,看来何塞要上位了。”马京生说。

“这个人是个枭雄,值得重视,现任首相玩手腕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知道他怎么表示的么?”叶军生先卖了一个关子,然后得意洋洋的说:“他和中资机构的几个人谈了一下当选后要做的几件事,老生常谈的那些咱们就不说了,我觉得有意思的是,他表示要为空军购买几架歼八II。”

马京生也笑了:“他和沈飞的关系很好?放着枭龙不去买。”

叶军生说:“所以说这个人很有城府嘛,他做首相,符合我们的利益。”

马京生说:“咱们不干涉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这个静观其变就行,对了,叶汉在澳洲谈的那个项目怎么样了?”

叶军生说:“进行的很顺利,对方似乎听到了风声,在一些问题上进行了相当大的让步,我们用4%伍德铁矿的股权外加一部分资金就能拿到澳洲西北铁矿的控股权。”

“太好了,这是一次伟大胜利啊。”马京生击掌赞道。

但叶军生脸上却没有得意的神色,反而忧虑道:“对方答应的太爽快,我就怕这里面有陷阱,这种收购案是要政府批准的,后面的谈判道路将会非常漫长。”

马京生笑道:“这个不用担心,我家那个不成材的小畜生,谈判不如你们家小二,拉拢关系吃喝玩乐的本事可不差,澳洲政府那边他已经打点的差不多了,估计这个月底,嗯,也就是再过几天就能批准了,到时候咱哥俩可要再喝一杯。”

叶军生略微有些诧异,这个情报是他没有掌握的,本来以为自己小辈出马,快刀斩乱麻的将谈判搞定,并且从18%硬生生降到4%,能让马京生这家伙彻底服气,没想到这老小子还有后手,关键时刻留一手啊。

“哈哈,是啊,小辈们有出息,咱们也就放心了。”叶军生哈哈笑道。

与此同时,澳大利亚著名的邦迪海滩上,马峰峰躺在遮阳伞下,身上盖满了沙子,一个戴着大墨镜的中国女孩正拿着小铲子往他身上撒沙子,如果有喜欢看电视的同胞路过,说不定会认出这个女孩正是国内当红的某女星。

马峰峰是戴罪立功来了,没想到却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立了大功,索普被叶汉逼得急,偷偷来找马峰峰,表示愿意少要一点伍德铁矿的股权,尽快完成这笔交易,当然这家伙也不会甘心吃亏,生生把价格提高了二十亿美元。

在马峰峰的斡旋下,叶汉也做出了让步,最终双方达成收购协议,虽然总价款比马峰峰谈的那个价格还要略高,但总的来说,谈判是胜利的。

索普为了感谢马峰峰,又卖了一个面子给他,承诺在最短的时间里说服那些议员和官僚,让他们批准这个收购案。

事实上索普和他背后的势力已经在做这件事情,此前有个每日电讯镜报的记者在报纸上撰文号召大家抵制中国人的收购,没过几天这个记者就被炒了鱿鱼,另外几家报纸却开始连篇累牍的鼓吹收购案给澳洲人带来的好处,比如解决失业率,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等等,再加上澳大利亚总理访华,两国关系正处在蜜月期,不出意外的话,这桩收购案将会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效率完成。

马峰峰春风得意,把自己包养的小女星从国内接来,在澳洲风流快活,讲义气的他并没有忘记代自己受过的邹文重,以特别助理的名义把邹文重也弄了来。

此时邹文重就躺在马峰峰旁边的躺椅上,戴着墨镜穿着沙滩裤,望着沙滩上打排球的泳装大洋马若有所思。

“老邹,要不我给你安排一匹大洋马骑骑?”马峰峰半开玩笑的说道。

“不敢。”邹文重笑道,他出身贫寒,能上位全靠老婆家的势力,是有名的气管炎,哪怕人在国外也是如此。

“你那个事,我爸爸他们心里都有数呢,等风头过去,就给你安排新的职务,级别不变,待遇不变。”马峰峰道。

“风子,谢了,这回全靠你了,力挽狂澜扳回一局啊。”

马峰峰嘿嘿地笑:“就那么回事,老实说这个价格比咱们谈的那个还他妈离谱,西非的股权是虚的,从荷包里掏出来的美元可是真金白银,都说叶汉有水平,我看他还不如我,只不过我是真小人,他是伪君子,我是奸商,他是政客。”

小女星娇滴滴地问道:“峰哥,你们聊什么呢,我都听不懂。”

马峰峰将手从沙堆里伸出,在女星屁股上捏了一下说:“听不懂就对了,我们聊的是国家大事,这炮生意谈妥了,回去我给你买辆玛莎拉蒂。”

“嘢!真的啊,我想要白色的,郭美美那样的。”女星顿时眉开眼笑。

第61章 陷阱迷局

晚餐是在一家海滨酒店进行的,小女星非常兴奋,因为她还没吃过这么大个的龙虾,但实际上在澳洲龙虾并不贵,真正值钱的是那几瓶白葡萄酒,正进餐时,马峰峰接到电话,说是听证会通过了收购案。

“维特,香槟,要最好的!”马峰峰打了个响指,侍者很快取来一瓶法国香槟,冰镇过的瓶子上还有一层露珠,乒的一声酒瓶打开,三个人酒杯里浅浅斟上淡黄色的酒液,在空中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回音。

“乞儿丝。”马峰峰来了个一口闷,小女星也跟着干了,夸张的用小手按在酥胸上做不胜酒力状,邹文重却只是浅尝辄止,放下酒杯用餐巾擦擦嘴角说:“为了这个项目,我们运作了一年多,谈判几十个回合,光是资料就收集了几个硬盘,辛辛苦苦最后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马峰峰说:“可不是么,如果没有我们的前期工作,这么大的项目怎么可能说签就签,你放心,咱们的成绩,上面都看的清清楚楚,要不这样,老邹,国内现在也没有合适你的位子,干脆就到这个澳洲西北矿业来当副总裁算了,先干两年等风头过去再说。”

邹文重心头一动,四金公司舞弊案牵扯甚广,差点把自己仕途给毁掉,就算复出也要先蛰伏几年,对于年富力强的自己来说,无异于折磨,马峰峰的这个提议不错,在西北矿业当个闲散的副总裁,好歹每月有几万澳元的薪水,人也不至于闲出病来,可以考虑。

“风子,容我考虑一下。”虽然心动了,但邹文重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马峰峰豪爽的笑道:“别考虑了,就他了,我这就安排。”

果不其然,马峰峰一个电话就把邹文重的工作给搞定了,马家和叶家似乎进入了蜜月期,叶汉的永利集团悄无声息的聘用了邹文重为海外子公司的副总裁,待遇相当优厚,双方都明白,其实安排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职位只是在表明态度而已。

本来以为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式谈判,哪知道用了不到一周时间就签了合同并且在听证会上通过,所有人都欣喜若狂,生怕夜长梦多,在24小时之内就敲定了澳洲公司的领导班子成员,一行十余人浩浩荡荡飞赴悉尼,邹文重人在澳洲,干脆连家都不回了,直接去和领导班子会合。

澳洲西北矿业位于大陆西北部的荒原上,这里的铁矿石品位比力拓矿山的稍低,基本达到50以上,比国内的贫铁矿石品位高的多,如果能有效利用起来,可以很好的解决国内铁矿石的需求问题。

新的领导班子由一位德高望重的总裁带队,队伍里多数人都有国外留学或者工作的经历,英语流畅,精通国际商务,而且队伍里还有几个年轻漂亮的美女翻译,和他们在一起,他们都知道邹文重的来头,对这位横空出世的行政副总裁很是尊敬,让刚从华夏矿业总裁位子上跌落的邹文重稍微感到一丝欣慰。

西北矿业的总部设在布里斯班,距离矿山千里遥远,中国来的领导层入主总部,查阅财务档案,整理人事关系,踌躇满志正要大干一番的时候,位于金伯利高原的矿山传来一个坏消息。

工人罢工了。

领导班子顿时手忙脚乱,连夜飞赴矿山调查原因,原来是工人老大哥们嫌收入太低,趁着换东家想争取一下待遇。

于是领导们就调阅了财务记录,不看则以,一看吓一跳,最普通的载重卡车司机,年薪十五万澳元,就连清洁工的年薪也要十万澳元。

这还了得,这样的人力成本谁受得了,领导大笔一挥,全部解雇,从国内招聘几百个工人过来,管吃管住海外津贴外加年底双薪,一年也不过十万人民币而已。

麻烦很快又来了,工会直接将公司告上了法庭,领导找来律师咨询了一下,解雇工人无异于天方夜谭,这种官司必输无疑,搞不好都能把家底子赔进去,领导问有什么办法,答曰无解,唯一的出路是和工会谈判。

工会,这个名词很熟悉,但外国的工会似乎不像国内那样,由党委领导,没事组织个乒乓球比赛、大龄青年相亲啥的,矿业工人们的工会和黑社会团体差不多,有着几百年的传承,澳大利亚人的血管里流淌着杀人犯和小偷的血液,再加上强大的工会组织和法律的保护,初来乍到的中国人又岂是他们的对手。

引进中国籍工人更不现实,澳大利亚本来失业率就高居不下,引进矿工将会使本来就不堪目睹的失业率再次下滑,民意激荡,政府随时都会下台,但是政府也不直接拒绝,只是通过各种规定把引进矿工的成本提高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让你知难而退就行。

工作陷入停顿,情报反馈到了北京,永利集团对此早有预料,一方面和工会展开谈判,一方面停止对西北矿业的注资,国务院领导下的铁矿石进口对策小组做出紧急部署,追加五千万美元开发西萨达摩亚圣伍德铁矿,力争尽早投入生产。

澳大利亚,墨尔本,幽静的海湾,一叶扁舟静静漂浮在水上,布雷曼矿业的老板,理查德·索普叼着烟斗,戴着草帽和墨镜坐在船上,手里拿着鱼竿一动不动。

岸边公路上,一辆大排量的SUV驶来,车上下来的是马峰峰和邹文重,马峰峰冲索普大喊道:“索普先生,我们来了。”

索普微微一笑,摇动鱼竿,一条大鱼被钓出了水面,在船舱里拼命的扑腾着。

船驶到岸边,邹文重殷勤的走上去,搀扶索普下船,其实轮年纪,他不比索普年轻,但索普的腿脚不是很便利,在印度尼西亚孤岛惊魂中,一枚子弹穿透汽车打中了他的腿部,虽然子弹已经取出,但走路再不像以前那样如风了。

索普的别墅就在不远处,一栋可以看见海的房子,他拄着手杖在前面带路,马峰峰和邹文重在后面跟着,不过索普并没有向别墅方向走去,而是在路边摘了一束野花,走到一块洁白的大理石墓碑前,吃力的蹲下将野花放在墓碑前。

马峰峰和邹文重面面相觑,不知道索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叫海伦,是上海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只有二十五岁,她曾经告诉我,最大的梦想是住在能看见海的地方。”索普没有回头,说出这段话来,海风吹起他的头发,这个中年美国人看起来竟然如此寂寥。

“咳咳,索普先生,我们来是谈”邹文重话没说完,便被索普打断:“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你们以为工会是我控制的,想来试探一下,我可以告诉你们,没人能控制工会,你们的麻烦大了。”

马峰峰听了邹文重的翻译,怒道:“哥们你太不讲究了,怎么能把一个烂摊子丢给我们,你这么一搞,让我很没有面子你知不知道?”

索普可以听懂马峰峰的话,他放缓语气说道:“马先生,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是朋友,或者用中国的谚语来形容,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们知道,布雷曼只是雷拓的一枚棋子,而你们,也是依附于庞大家族的一分子,我们应该互相帮助,为自己牟取一点东西,难道不是么?”

这话说到马峰峰和邹文重的心里去了,短暂的沉默后,马峰峰说:“索普先生,我们怎么互助呢?”

“很简单,我帮你们解决工会,你们帮我解决一个人。”

“谁?”马峰峰和邹文重异口同声的问道。

“刘子光。”索普顿了顿,接着说:“海伦就是死在他的枪下,我的腿也是被他打伤的,我相信你们对他也没有好印象,他的死,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马峰峰再次和邹文重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个条件有点过于简单了。

“索普先生,为什么您不直接派人把他干掉呢,我相信您也不是心慈手软的善男信女。”马峰峰试探道。

索普笑了笑:“在西非、在美国、在欧洲、在香港、在印尼,我已经多次领教过这个人的厉害,差点死在他的枪下,如果我能杀得了他,还用求你们么?”

这话靠谱,刘子光这货简直就是个妖孽,中调部想办他,结果反把谭主任给折进去了,马峰峰也派过杀手,结果还不是一样,这家伙极度狡猾,极度危险,不愧是军方培训出来的顶级特工。

“可以考虑,就这一个条件?”马峰峰问道。

索普耸耸肩:“当然不会,一条人命而已,不值什么,这只是合作的前提条件。”

马峰峰饶有兴趣的抱着膀子问道:“解决掉刘子光之后呢?”

索普说:“工会的麻烦,我会处理,但想解决根本问题的话还是需要引进劳工,虽然困难重重,但也不是不能办到。”

邹文重惊讶万分:“难道政府不怕失业率再度下滑,民众抗议么?”

索普说:“这个国家当权的不是政客,也不是选民,而是矿业巨头,巨头们甚至可以左右总理的人选,难道引进几个中国矿工很难么?”

“可是”马峰峰有些费解“你们需要什么呢?”

“伍德铁矿14%的股权。”索普轻描淡写的答道。

“免谈。”马峰峰扭头就走。

第62章 不患寡患不均

马峰峰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怪不得谈判这么顺利,原来是请君入瓮啊,他拔腿便走,却被邹文重拉住,一边猛使眼色一边劝道:“风子,别急,既然来了就详细谈谈再走。”

“好吧,看在咱们好歹曾经共患难的情分上,我给你面子。”马峰峰还是止住了脚步,因为他突然想到如果现在就回去的话,恐怕无法向家里交代。

索普耸了耸肩,将他们请进自己的别墅,亲自泡了咖啡端上来,开门见山地说道:“霍华德爵士在解决工会问题上是行家,如果他出面的话,那些混蛋一定会乖乖上班的。”

马峰峰说:“那当然,因为霍华德和工会根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这是个局,你们设好了圈套等我来钻。”

索普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不,如果合作伙伴是你的话,就不会有这个局,叶先生把谈判条件压得太低,他明知道我们需要是什么,却不愿意满足我们,就应该承担这个结果。”

马峰峰说:“你丫办事太不地道了,这不明摆着让我下不来台么!”

索普说:“马先生,请原谅我的直率,你根本就不应该参与这次谈判,不过既然你来了,我还是愿意把底线告诉你,霍华德先生的要求很简单,伍德铁矿14%的股权,满足这一条,立即开工,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同样的问题。”

“当我们都是傻子啊,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吧,这话我帮你带到,能不能成就看造化了,不过我想提醒你,索普先生,叶汉可不是省油的灯。”

说完这句话,马峰峰起身告辞,邹文重本来想再套几句话的,但是看这个情形似乎从索普这里得不到有价值的东西了,只好随马峰峰一同告辞。

回到布里斯班总部,邹文重把这个信息传达回了国内,永利集团高层知道对方的图谋之后,无不大骂澳大利亚人毫无诚信可言,不过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前车之鉴,几年前中铝集团和雷拓的一桩上百亿美元的收购案就被人当成凯子耍了,所以叶汉早有对策。

“他们越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得到伍德铁矿的股权,就越是说明伍德铁矿的重要性,这个条件,我们绝不能答应!否则无法向领导交代,向国家交代!”在国务院铁矿石进口领导小组会议上,叶汉这样信誓旦旦的说道。

作为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的马京生说:“雷拓已经获得了4%的股权,现在又提出14%的要求,为什么他们千方百计一定要得到18%的股权呢?这里面有什么含义?”

叶汉打开幻灯片,调出伍德铁矿的所有权明晰来,解释道:“据我分析,雷拓的战略目的是取得伍德铁矿的控制权,继续保持垄断地位,他们要求取得18%的股权是有原因的,请看。”

屏幕上出现一张表格,标明了伍德铁矿股权归属,刘子光占35%,是最大的股东,其次是西萨达摩亚政府,占有铁矿33%的股权,再次是西萨达摩亚王室,占有16%的股权,然后才是永业集团的10%,布雷曼矿业的4%和胡清凇旗下控股公司掌握的2%。

“或许你们要问,雷拓取得18%的股权后,如何控制整个伍德铁矿,玄机在这里。”叶汉指着西萨达摩亚政府这一栏,说道:“西国政府掌握的33%的股权,加上18%,就是51%!”

小组成员们交头接耳起来,议论了片刻之后,一个外交部的官员问道:“我们目前并不掌握西国政府会把全部股权出让给雷拓或者其他公司的情报,我想知道这个假设有什么依据没有。”

马京生也以探询的目光看着叶汉,叶汉胸有成竹地说道:“据我调查,西国政府贪污腐化严重,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西国大选在即,呼声最高的是前驻华大使何塞领导的自由民主党,现任首相马丁,以前曾在广州生活过一段时间,至今派出所还有他的案底,这个人的素质不高,不能排除在下台前铤而走险把股权全部卖给布雷曼的可能性。”

商务部官员发问道:“政府保管的伍德铁矿股权,首相怎么可能私自出售呢,难道没有监管体系?”

叶汉瞄了他一眼,说道:“在监管制度相对严格的中国,一些地方官员和企业领导都能侵吞国有资产,损公肥私,在非洲落后国家,难道这样做会有风险和障碍么?”

马京生大概是觉得叶汉的措辞太刺耳了,干咳一声道:“我们现在要的是证据,而不是推理。”

叶汉微笑一下,道:“三天前,马丁首相飞赴伦敦,和雷拓的代表进行了秘密会谈,虽然我们不清楚他们谈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已经在接触当中,这就足够了。”

“那么,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马京生问道。

“有,而且很简单,只要我们把这件事情捅出去,何塞就会帮我们阻止这桩交易,在大选成功后,何塞内阁接管政府资产,便大势已定了,我们有了伍德铁矿作为后盾,在和雷拓的谈判上就硬气多了,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招也是无济于事的。”

“很好,我会向总理汇报的。”马京生合上了笔记本,正要宣布散会,叶汉却又说道:“但是还有一个风险存在。”

“什么?”

叶汉指着刘子光名下的股份和王室拥有的股份,说:“35%加16%,又是一个51%!”

伦敦,希思罗机场,薄雾笼罩,冷风袭人,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在数辆陆虎的护卫下停在机场贵宾入口处,天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身穿考究质地西装的黑人保镖,俯身拉开车门的时候,脖子后面隐约露出空气耳麦的线来。

一双锃亮的皮鞋踏在地上,马丁钻出汽车,保镖撑开雨伞帮首相遮挡住毛毛细雨,另一边车门里钻出一个身材窈窕的黑人女孩,上前挽住马丁的胳膊,西萨达摩亚的首相马丁阁下和他的未婚妻苏珊·桑托斯,在保镖的簇拥下通过贵宾通道前往候机室。

马丁是专门到伦敦为婚礼订购礼服婚纱和钻戒的,他的未婚妻是一位血统高贵的酋长的女儿,曾经在剑桥大学留学,对英国有特殊的感情,而马丁也对这个老牌欧洲帝国怀有朝圣之心,他们是乘坐私人飞机来的,如今的西萨达摩亚富得流油,大把的钱财可供挥霍,基本上每个周末马丁都要飞到欧洲采购,从汽车、游艇到家具服装,英国的威士忌,法国的红酒,德国的啤酒,都是他们采购清单上的项目。

飞机顶着蒙蒙细雨起飞了,湾流公务机上的真皮坐椅宽大而舒适,侍者端来两杯香槟酒,马丁和苏珊各自端起一杯,轻轻碰杯,抿了一口,两人眼中都泛滥着热恋之人才有的那种柔情蜜意。

“亲爱的,为什么这么早回去?我们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买好呢。”苏珊问道。

“哦亲爱的,刘子光阁下已经抵达圣胡安了,我必须回去见他,顺便商讨一些事情。”

“是关于大选的事情么,你不是说早就安排好了么?”

“不,是别的事情,我我想请他当我们的证婚人。”

苏珊出身名门,她的父亲曾经是西萨达摩亚国家银行的高级管理人员,后来全家移民去了英国,剑桥毕业的她聪明而又善解人意,见未婚夫不想多说,便不再追问,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来人,拿毛毯来。”马丁对未婚妻呵护备至。

长途飞行后,飞机抵达圣胡安国际机场,十余辆陆虎越野车早已等在跑道上,荷枪实弹的士兵四处警戒,等飞机停稳之后,一辆黑色加长奔驰直接驶到舱门口,马丁携未婚妻下了飞机,登上汽车,在车队的护卫下离开机场,从机场到圣胡安的道路已经戒严,车队打着双闪呼啸而过,煞是威风。

一小时后,马丁在伍德庄园见到了刘子光,后者正端着一杆猎枪打飞碟,抛射机将飞碟弹射到半空中,他迅速举枪将其,动作快如闪电,马丁的几个保镖都看傻眼了。

“回来了?”刘子光问道,折开枪托取出弹壳。

“是的,刚从伦敦飞回来。”马丁从仆人手中接过一把已经上膛的猎枪,娴熟的摆弄了一下。

“嗯”刘子光从马甲口袋里取了两枚子弹填进双筒猎枪的弹膛,问道:“大选在即,你有什么想法?”

“我不会输。”马丁自信满满的说,“是我把西萨达摩亚人民从库巴的暴政下解救出来,是我赈济灾民,兴办学校和医院,修建码头和公路,我消除民族隔阂,娶的是文度族的女孩,在我的统治下,没有饥饿,没有贫穷,没有屠杀,没有落后,我有一项调查统计,圣胡安市民的蛋白质摄入量,比以前提高了十五个百分点”

“但是他们依然不会选你,难道你不承认这一点么?”刘子光毫不客气的指出。

一阵沉默,马丁说道:“我不相信何塞上台会比我做的更好。”

刘子光说:“不患寡,而患不均,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么。”

飞碟抛出,两人却都忘了去打,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马丁一枪放空,就在飞碟即将坠地的时候,刘子光抬手一枪,飞碟应声而碎。

第63章 新兵抵达

伍德庄园早已今非昔比,矿山的工地就在几公里外,在花园里似乎都能听到德国进口巨型挖掘机的轰鸣,宽阔的柏油路修到庄园门口,来时的路上,可以看到成排的简易房,那是中国籍建筑工人的宿舍,红蓝的铁皮屋顶在非洲的艳阳下格外醒目。

马丁首相不管去哪里,都要带整队的保镖,这些精锐的卡耶族战士隶属于内政部特勤局,由国库支付薪水,他们使用的是最新款的陆虎越野车和欧洲进口的HK416卡宾枪,神情倨傲,仿佛天之骄子。

相比之下,伍德庄园的仆人们就显得寒酸多了,铁矿项目开始运作后,原先居住在这里的文度族部落被政府强制搬迁到一块事先划好的保留地内,为了保卫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土地,部落战士们也曾浴血奋战过,但是在政府军的机关枪威逼和大把中国造廉价生活用品诱惑下,他们还是屈从了,为了生活,部落中不少青壮男子来到伍德庄园应聘当了工人。

部落民的经典打扮大多是身上披一块中国造腈纶毛毯,腰间系条绳子,赤脚,头上顶着一个藤条编织的筐子或者陶罐,只有在伍德庄园工作的人才会穿着卡其布的短袖衬衫和裤子,戴着宽边遮阳帽,看起来就像一百年前白人殖民者的奴隶。

刘子光看看马丁的保镖们,又看看那些衣着简朴的工人,问道:“如果大选输了,你怎么办?”

马丁说:“我不会输,如果我失败的话,那一定是何塞在舞弊。”

刘子光继续追问:“如果何塞没有舞弊呢?”

马丁执拗道:“我不会输,是我救了这个国家,何塞只是一个贪污犯,我没有追究他的罪责,他反倒想颠覆我的统治,我不会饶恕他的,如果大选失败,他将面对我的怒火。”

马丁说这番话的时候正气凛然,质地考究的衣服和做工精美的手工皮鞋映衬的他像个王子一般,刘子光叹口气道:“如果你这样想的话,那么和库巴又有什么不同?”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话,马丁首相一定会暴怒,但是在刘子光面前,他始终保有一颗敬畏之心,思索了好一阵子后,马丁才道:“我不相信何塞这个投机政客会给国家带来安定和富裕。”

刘子光说:“我也不相信,但游戏规则已经确定,好比两个人在牌桌上定输赢,一方输了的话翻脸不认账,还拔枪把对手打死,这种破坏规则的人,势必会被大家摒弃,如果你觉得比何塞做的更好,那就证明给选民看。”

“谢谢,我想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让我们来比试一下枪法吧。”

两人又打了一阵飞碟,刘子光留马丁吃饭,首相阁下推辞说还有政务要处理,带着随从们离开了伍德庄园,当车队驶出庄园大门的时候,一辆风尘仆仆的宇通客车驶了进来,和车队擦肩而过,车窗中一张张充满好奇的眼睛望着首相专车前迎风飘扬的小旗帜,马丁抬头看了一眼,这些都是中国人。

来的这些人是刘子光从国内招聘的员工,一共二十人,客车开到一栋两层楼前前停下,车门打开,司机吆喝众人下车,坐在后排正打鼾的王远文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见人都下的差不多了,赶紧起身从行李架上拿了背囊走下客车。

小伙子们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王远文在其中算是年龄较大的了,他们站在一起有说有笑,互相递着香烟,点着火,打量着异国他乡的风景。

那天王远文找到了卫子芊,很快签下了合同,拿着合同回到老家办了护照,又来到北京报到,和一帮年轻人一起检查身体,注射各种疫苗,在首都机场登上了飞机,这还是王远文第一次坐飞机,他激动而又好奇,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终于降落,然后又换乘汽车,足足开了五六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也就是他们要为之服务的伍德庄园。

“这就是非洲啊。”王远文感慨道,这里看起来和家乡区别很大,热带树木高大葱郁,太阳白花花的照的人发慌,楼顶旗杆上高高飘扬的也不是五星红旗,而是一面花花绿绿的旗帜,楼门口有条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新同事”的字样,让人感到一丝亲切。

“集合!”随着一声哨音,一个高大的男子走了过来,身穿迷彩服,脚蹬帆布靴子,举止间让王远文想到了自己在新兵连时候的教官。

小伙子们并不都是象王远文这样有当兵的经历,但好歹体育课上也受过队列训练,他们很快排成一队,那个穿迷彩服的汉子大声说道:“我叫李建国,是你们的教官,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伍德庄园的试用员工了”

教官讲完话之后,新人们进入宿舍楼,安排了床位,领取了服装鞋帽,然后统一剃了光头,洗了澡换了新衣服来到食堂用餐,伙食很丰富,为了招待他们,食堂特地包了饺子,还有冰镇啤酒供应,这一切都让王远文倍感亲切,似乎重回军营。

宿舍楼里安装有磁卡电话,员工福利里就有电话卡,王远文吃过了饭,拿着磁卡给家里打了个长途越洋电话报平安。

“爸,我到地方了,领导对我很好,待遇也不错,管吃管住,房间里有空调。”

“好啊,那我和你妈就放心了,今天收到你的汇款了,正好给你弟弟交了学费。”

王远文一愣:“我没给家里寄钱啊。”

“这小子,汇款单上明明写着你的名字,两千块,你爸还能哄你咋的?”

这下王远文更纳闷了,忽然听到集合哨音,赶紧说:“下次再说,我挂了。”忙不迭的跑去集合,只见李教官陪着一个男子走了过来,正是在北京遇见的那位贵人。

“请刘总给大家讲话,鼓掌!”李教官一声令下,新人们无不拼命鼓掌,争取在大老板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刘子光伸手压了压,说道:“没什么总不总的,大家到了这里,都是一家人,不嫌弃的叫我一声大哥就行,你们初来乍到,我也没什么好给你们接风的,这样吧,每人给个见面礼,明天去圣胡安乐呵乐呵。”

身后的仆人捧上一个托盘,里面放满了红包,刘老板亲自将红包发到每个人手上,大家迫不及待的捏着红包,感受着厚度,心中温暖之极。

“大家舟车劳顿,早点休息吧。”刘子光正要走,王远文从后面赶上来:“刘总,我想问个事儿。”

“什么事,你说。”

“那个家里的汇款,是咱们公司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