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阵乱跑,更找不到城主府的位置,如果不是驻云飞与大嘴找到它,它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灰又是焦急伤心,又是害怕无助,连平时可以给它出主意的大嘴都不在身边,短短小半天时间,它觉得比十年都漫长难过。

一下子见到驻云飞与大嘴,小灰简直觉得像是死里逃生遇上了救星一般,顿时山洪暴发,就赶回城主府这小小一段路,把驻云飞一身红衣都哭得湿透了。

驻云飞虽然同样心急如焚,还是谨记大嘴的劝告,努力挤出两句安慰赞美的话:“你能活到现在就很不容易了。你四条腿这么短还能跑在这点时间里跑二十多里回到城里,真是厉害!”

184 被临阵托孤的马

如果不是情势危急,大嘴真的会忍不住笑喷。

小灰依稀听着驻云飞似乎是在夸奖它,但是这话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呢?

什么叫它活着就不容易了?还腿短!

小灰又急又气,呜呜道:“你讥讽我!臭马坏马混蛋马!哇呜呜呜!”

它嘴里虽然大骂,但是却没有松开揪着驻云飞红衣的四条短腿,它还要靠他带它去找主人,等找到主人了,再偷偷咬他两口出气。

驻云飞也知道自己可能马屁拍在了兔子腿上,无意中说了不该说的话,只好试着像秦悠悠平时安慰小灰那样,摸了摸它身上脏兮兮的皮毛道:“我们快些回去城主府,找主人商量救夫人的事。”

这事是目前小灰最关心的,果然它马上就不再闹脾气了。

严棣见到小灰那副落魄模样,只是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小灰想到眼下还要求这个混蛋救悠悠,也忍住了没有像以往那样对严棣恶言相向。

最后严棣决定照原定计划,让大嘴先到催雪城打探消息,驻云飞与小灰严棣一起随后赶上。

大嘴临走前偷偷凑到严棣身边低声道:“路上对小灰照顾一点,到时候你救回悠悠,它就算不给你说好话,也不会告状捣蛋。”

严棣扬了扬眉,没有说话。

大嘴知道他听进去了,拍打着翅膀往催雪城方向而去。

旭光圣子劫持了悠悠之后,最终目标必然是把她送到催雪城外的奉神教总坛去,那里有江如练坐镇,又有奉神教众多高手在,才能够保住这个重要人质不被夺回。

严棣恨不得马上骑上驻云飞赶到催雪城去救出秦悠悠,但是先前已经准备妥当明日就要进军继续攻打胡州其它城镇,如果临时改变军令按兵不动,不但对军心士气会造成影响,更是等于明明白白告诉多丽*队——敌方主将离营。赶快来攻。

让多丽国的人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倾举国之力来对付严棣这支中军主力,就算他们有圣祖大炮在手,也一样会伤亡惨重,原本的大好形势就会彻底扭转。

所以打还是要按着原定计划打,而且要加速进军。一举攻克胡州,打到多丽国的人心胆俱丧。

严棣越强势,他们越有可能尽早将秦悠悠推到明处来要挟他,秦悠悠的安全反而越受保障。

这些话,驻云飞磕磕巴巴跟小灰解释过。小灰其实知道严棣很在意秦悠悠的,所以虽然忧心如焚,硬是忍住了没有乱发脾气。

因为严棣打算加速攻克整个胡州。所以一进大营就在主帐中与谋士及重要将官商议调整作战计划,驻云飞替他巡视过整个大营,小灰是重点保护对象,所以驻云飞让它在自己的腰袋里睡觉,带着一起出门。

有先前一段日子的相处,驻云飞很清楚小灰的作息,它一天清醒的时间大概就只有早上到中午之间,还有傍晚时分。其余时候它没什么事情多半都在睡觉。

据秦悠悠的说法,小灰吃东西和睡觉就是它的修炼方式,从前驻云飞暗里嗤之以鼻。觉得它懒惰就懒惰,还找借口。

今天把小灰整天带在身边,才发现秦悠悠并不是在掩饰小灰的惰性。而是真的如此。

凭借着灵兽之间的特殊感应,他可以清晰感觉到,小灰昏睡之时,体内真气流转速度会变得非常快,甚至比他这个十一品圣尊还要夸张许多。

但是清醒时,小灰的修为确实就只是七品,而且还是弱爆的七品。大嘴曾经说它除了咬人吃东西,没有别的本事,应该把自己的名字让给它才对。

小灰身上有非常强大的封印,大嘴也一样,据驻云飞听到的片言只语,他们两个之中,大嘴是后天机缘巧合得来的血脉之力,本身修为太差无法控制,所以请了高人帮他封印,等他的实力逐渐增强,封印才会逐步解开。

至于小灰,它的先天血统有一半是来自上古凶兽饕餮,血脉之力强大而精纯,这种血统的凶兽本不该出现在凡界,如果它的实力全部发挥出来,只怕整个凡界都会承受不住。

但是它偏偏出现了,所幸的是身上同样有异常强大的封印,可以让它如普通妖兽灵兽般在凡界生活,但是代价就是实力比正常妖兽灵兽还要弱。

它的修为绝大部分都被身上那个强大的封印吸收,导致它只有在晋级或是某些极端情况下,才能突然发挥出一点本身的实力。

小灰上次吞噬昊光圣子还远远不是它的全部实力表现,上古凶兽饕餮,传闻最强大之时可以吞噬天地。

驻云飞趁着小灰呼呼大睡,仔细把它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就没看出来哪里有异常强大的痕迹了。

还是一只痴肥的胖兔子嘛,连尾巴都没有,耳朵还老长老长的。

驻云飞有些好奇地拎起小灰的耳朵看了看,大嘴每次看到他碰小灰的耳朵,就露出一副非常诡异甚至幸灾乐祸的模样,导致他心里发毛,不敢在小灰清醒时透露半点形迹,唯恐它又大哭大闹。

“悠悠,我饿……”小灰扭扭身子,惯性地在身边的“人”身上蹭了几下,然后摇头晃脑地揉着眼睛爬起身。

驻云飞一听它开口就飞快把手收了回去,干笑道:“我已经叫了人给你送吃的,很快就送来了。”

秦悠悠不在,他要好好照顾小灰,到时候她回来了,见到小灰好吃好睡一定会高兴的。

小灰听到与主人截然不同的男声,瞪大眼睛看着驻云飞,然后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驻云飞一见它哭,顿时慌了手脚,一边四处找手帕给它擦眼泪,一边安抚道:“你很饿吗?别哭别哭,吃的马上就来了!”

这只笨马竟然以为它是饿哭的,小灰气苦道:“我想悠悠,她答应过会一辈子陪着我、照顾我的……呜呜呜。”

小灰这么弱,还真的非常需要有人照顾陪伴。看看它才离开秦悠悠身边片刻就迷路了,还被不明真相的群众追杀,凄凄惶惶完全一副丧家之兔的模样。

185 不一样的感情

正常灵兽,就算只是最弱的一级灵兽,也不至于离了主人就混得差成这样,也难怪它会对秦悠悠这么依恋,唯恐主人对它的关注会被抢走,唯恐会被遗弃。

“夫人她暂时不在,我照顾你也一样,夫人不在的时候,我也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的。”驻云飞非常有男子气地拍胸膛保证道。

小灰眨眨眼睛望着他,很纠结道:“但是你是马……”因为秦悠悠对马的恐惧,导致它打心里害怕马,它也想克服,偏偏就是克服不了。

驻云飞被一只兔子嫌弃,也郁闷得很:“马又怎么了,我又没吃过兔子。”唯一一次差点吃了,最终也没吃成。

“哼!你还好意思提!”小灰虽然知道如今驻云飞无论如何不会吃它,但想到第一次见面,血红色的马脑袋突然出现在眼前,还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大板牙……真是太可怕了。

“好吧,我现在大部分时候是人,你就暂时忘记我是马好了。”驻云飞不想吓它惹它,很委屈地主动退了一步。

正好这个时候亲兵也把小灰的食物抬来了,小灰忙着吃东西就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悠悠不在,这只丑怪的妖马看起来对它还不错,它先将就着让他陪好了。

他虽然不像悠悠那么香香软软,对它温柔疼爱,但至少不真的臭,也还算照顾它。

一匹马一只兔子暂时达成和平共处的共识,接下来的日子便形影不离地待在一起。

驻云飞随身带着大腰包,小灰平时在里头睡觉,醒了饿了就爬出来找吃的,想念秦悠悠的时候,有驻云飞负责安抚,日子倒还过得可以。

唯一让它焦虑的是,秦悠悠自从被旭光圣子抓走后,就再没有半分消息。好像彻底消失了一样。

虽然大嘴出发前曾经偷偷安慰过它,又提起那个旭光圣子向秦悠悠求婚的预言幻象,说旭光圣子应该不会真的伤害自己的未婚妻,但是谁知道大嘴是不是眼花了?

小灰见不到秦悠悠,难过得差点就要吃不下睡不香了,也亏得驻云飞足够忠诚又有耐心。不厌其烦地劝说安抚,小灰才觉得好了一点点。

驻云飞觉得自己的火爆脾气都快被小灰磨光了,可是看到它趴在他身上呜呜哭泣,他又觉得不忍心,只得努力忍住自己的脾气。继续当个温和耐心的马保姆。

严棣虽然没有对小灰表示出多大的热情关怀,但也没有再明显对它表示鄙夷嫌弃,甚至就是在行军途中也让驻云飞优先照顾小灰。

驻云飞趁机用自己做例子开导小灰道:“以前我也觉得夫人抢走了主人的注意力。而且夫人还很不愿意见到我、跟我相处,不过后来就想通了。”

他这么一说,小灰顿时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语气也柔和了不少:“你主人跟悠悠在一起,没空陪你,你怎么会不难过?”

“主人对我的感情跟对夫人的是不一样的。主人说,我跟他是兄弟手足一样的亲情,他活着一天都不会改变。夫人是他的妻子。也是要陪着他一辈子的人。我们相处久了,夫人也会喜欢我,把我当成亲人。夫人后来不是对我渐渐好起来了吗?”驻云飞笑道。

就秦悠悠跟严棣重逢这段日子。小灰找驻云飞的麻烦,她都主动开口制止,不许小灰太过分。

驻云飞相信等秦悠悠哪天不再怕马。她一定也会像主人那样亲近他喜欢他的。

“你真大方。”小灰酸溜溜道。

驻云飞挠挠头道:“其实我不是大方,不过夫人不在的时候,主人很难过、很难过……我不想他难过。”

他与严棣有认主契约,可以感觉到彼此的情绪,但是驻云飞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严棣失去秦悠悠之后的心情,翻来覆去只有“很难过”三个字。

小灰啊呜一口吞下一个大冬瓜,低头不说话了。

混蛋严棣不在的时候,悠悠也很难过,还哭了。大嘴说,开始那段日子,悠悠睡梦中都会流眼泪,只是醒着的时候努力不表现出伤心的样子。

小灰原先认定是因为严棣伤害了悠悠,所以她才会哭的,于是加倍地讨厌他。

但是这次在多丽国与严棣意外重逢,它可以感觉到,悠悠的情绪比之前好。

它不太会形容那种感觉,悠悠身上就像是忽然多了许多生气。

它知道悠悠很喜欢严棣,她自己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但是它害怕,害怕悠悠跟严棣好了之后就会不理它不陪它了。

算了,一切等救回悠悠之后再说吧。如果严棣也像驻云飞这只丑怪的妖马一样对它好,它就勉为其难接受他做悠悠的丈夫好了。

小灰吃得饱饱,钻进驻云飞的腰包里睡觉之前,终于决定试试接受严棣当主人的丈夫。

悠悠跟严棣在一起,等于多一只丑怪但是很好欺负的妖马陪它,好像也不错。

严棣将秦悠悠被掳走的怨气全数发泄在多丽国的军队之上,老实投降的就罢了,但凡遇到反抗,就是冷酷无比的杀戮。

胡州也有一处以驻军为主的城镇死守不降,因为圣祖大炮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全力轰击,所以多丽国一些主战的军人开始怀疑它的威力是否真如传说中的可怕,这处驻军的将领就是其中一员。

他不但不降,还派出精锐军队偷袭相月*队外围的营盘,截杀外出探听消息的斥候,甚至还成功烧毁给相月*队补给粮草的运粮军队。

对于这种送上门来让他们立威的对象,严棣二话不说,下令出动二十门圣祖大炮,围着那个驻军城池一轮轰击,将整座城池炸成废墟,满城三万兵将当场死伤近半。

剩下的被围城的相月*尽数俘虏,普通士兵没收军械甲胄之后放走,百夫长以上的将官全部被推到军前斩首祭旗。

侥幸逃过一死的多丽国残兵将被大炮轰击的惨烈景象渲染得犹如末日降临,很快便传遍了胡州全境。

然而拥有秦悠悠这个最佳人质的多丽国,却始终没有要挟严棣停止进军的声息传出。

186 欢迎光临奉神教

还敢与相月*对抗的越发稀少,严棣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将胡州全境所有重镇全数接收。

胡州富庶,那些城池的守将们平日吃得脑满肠肥,正觉得人生无限美好,哪里肯明知不敌还拿命去拼?

严棣其实并不算是攻下胡州,这大半个月里多数时候就是带兵去接收那些被放弃的城池。

原本百姓们很是恐慌一阵,不少人带了家什细软扶老携幼逃跑,后来大家发现相月国的军队并不对付平民,只要不抵抗,日子还是照样的过,反而许多流亡在外逃避战火的百姓,死在了盗匪与其他流民之手。

眼看着胡州这个多丽国的粮仓也成了相月国的领地,多丽国京城内的气氛紧绷到了极点,官员们心惊肉跳算着日子,只怕哪天一觉醒来自己会成了相月国的阶下囚也不定。

多丽国立国过千年,自然不乏忠君爱国之士,但是面对相月国那几乎无敌的圣祖大炮,他们也一筹莫展。

他们不是没想过利用地形以及城池内的巷战去对付相月*,无奈相月国的损失有限,而且严棣的报复相当可怕,他们的拼死反抗,在相月国的绝对实力之下,犹如螳臂当车,人死了不少,却没有激起多大的浪花。

相比于群臣的惶恐绝望,多丽国的皇帝与太子却反常地展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镇定态度,仿佛每日收到的一封封城池疆土失陷的战报都是梦幻泡影,不值一哂。

私下里皇帝也经常拉着太子问:“奉神教众位长老的方法是不是真的可行?万一那严棣还有江如练不上当怎么办?杀了严棣他们还有圣祖大炮,换个人来继续带兵,谁来抵挡?”

太子咬牙道:“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他们,我们供奉奉神教多年,甚至连国政都被他们把持,这个时候他们不全力出手。我们亡国他也要被灭教!”

“严棣死了,至少够相月国乱一阵的,没了他,相月国上百万大军又尽数在我们多丽国国境之内,到时候想办法夺了他们的大炮,再杀他几十万士兵。看他们还拿什么来攻打我们!”

太子这番话是奉神教那些长老教他的,虽然想得有些过于简单,但如果严棣真的出事,凭着多丽国的积淀,以及周边诸国的联手。未尝不能将它变为现实。

皇帝听了心下大定,忍不住道:“听说那严棣的王妃是个美人儿?”

太子太清楚这位父皇的心思了,说实话他也听过秦悠悠那与机关术齐名的绝顶美貌。同样心痒难搔。

“那美人儿在七弟那里,不过等严棣与江如练一死,嘿嘿嘿!要把她弄来伺候父皇也不难,等她成了父皇的嫔妃,别说什么圣祖大炮,父皇就让她造上一百几十种神兵利器对付相月国,又有什么难的?”

皇帝听了大喜,什么疑虑都抛到了天边。他们还有这个能造出神族大炮的重要人质在手。只要度过眼下的难关,圣祖大炮还有什么好怕的?

太子看着皇帝一脸色迷迷的表情,心中冷笑:就让你这死老头子多做几天好梦吧。到时候江山美人都是我的,你该进皇陵去好好休息了。

其实太子十分不解他那个七弟的行为,既然得了那秦悠悠。为什么不逼问她圣祖大炮的秘密,也不用她去威胁严棣停止进军,扰乱相月国的军心?

莫非他就一点不担心多丽国亡国,奉神教破灭,他也跟着成为丧家之犬?

还是那美人真的如此*,连七弟那个阴鸷疯狂的变态家伙也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秦悠悠十天前被旭光圣子秘密带到了奉神教总坛,就安置在他的住处。

奉神教的总坛位于多丽国京都催雪城外的簇水山上,圆锥形的大山四面环水,从山腰到山顶,是层层叠叠的宫殿房舍,气势恢宏比之皇宫都还要多几分睥睨天下的霸气。

秦悠悠初次来到山下,也不由得暗暗惊叹,奉神教代代相传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比大陆上任何一个皇朝的生命都要来得悠长,中间虽然几经起落,但依旧屹立至今。

她仰望山上散发着古老宏大气息的宫殿建筑群,忽然感到有些怀疑,严棣他可以将多丽国吞灭,但真的能够将这绵延数千年的古老教派吗?

“如何?你的娘亲当日也是从这里进入神教,与我师父相遇的。”旭光圣子懒洋洋道。

秦悠悠带着帷帽穿着与他身边侍女一样的白色衣裙,在奉神教的其他教众看来,就是旭光圣子的随从之一。

旭光圣子看不见她的神情,见她看着山上的宫殿出神,便以为她是想起了母亲。

秦悠悠大囧,他如果知道自己想的是怎么灭掉他们这个见鬼的奉神教,只怕马上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不过旭光圣子提起她娘亲,秦悠悠不免有些难过。

娘亲当年进入奉神教分明是不甘不愿而且战战兢兢的,任谁被家族当礼物一样送出去当细作,还有异常艰巨恐怖的任务等着,都很难开心得起来,尤其娘亲原本是有心上人的。

“走吧。”旭光圣子不太想招人耳目,淡淡说了一句便带头往山门走去。

守门弟子一见是他,齐齐肃立躬身行礼道:“属下拜见圣子。”

旭光圣子眼角都没抬一下,带着秦悠悠以及其余三名白衣侍女,施施然坐上停在一旁华丽大轿,两名七品武尊走上前来,抬起这顶坐了五个人的轿子就往山上急驰而去。

堂堂七品武尊,放在外边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了,竟然在这里替人抬轿?!

秦悠悠看着前方那名武尊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旭光圣子呵呵一笑道:“替他们不值?他们可是心甘情愿的。”

秦悠悠不信,正常人要修炼成七品武尊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寒暑苦功,大部分无非是希望自己的实力更强,能够成为人上之人,哪有回过头来甘愿替人抬轿的?

“他们在武道之上遇上瓶颈心魔,求师父给他们指一条明路,师父便让他们下山来抬轿,磨去心中的名利权欲尘俗杂念,如今看来,大概还有数年,他们就有机会突破了。”旭光圣子漫不经心道。

他没有可以放低声音,抬轿的两个武尊一字一句将他的话听在耳中,面上却没有半分惊喜得意之色,仿佛眼看着能够突破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秦悠悠听了旭光圣子的话却沉默了,半饷道:“这要放下了这些杂念,修炼不修炼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资质普通,若想成就武道更高境界,便只能放弃所有杂念,仅留一念,专心致志钻研武道,不去想成就武道之后的权势名利。”旭光圣子随意地靠入身后一个白衣侍女怀中,舒服地叹了口气。

秦悠悠不说话了,她从旭光圣子的话里想到了一些什么,却又像什么都没想到。

簇水山上苍松翠柏古木参天,

两个七品武尊抬着轿子以及上头的五个人,根本不对他们造成什么负担,两人脚步一致,也不走盘山而上的大路,几乎抬着他们直上直下地一路跑到接近山巅的一座宫殿之前,只用了一盏茶时分。

站在这里回望下去,数不清的宫殿亭台尽收眼底,让人悠然而生一股高高在上,俯瞰尘俗的超然感觉。

不得不说,奉神教选定的这个地方乃至整个总坛的设计都别具匠心,权势越大便站得越高。

旭光圣子所住的这座宫殿无比接近山巅教主的居处,与他同等位置的大殿力哦图,住的除了其余两位圣子,便是教中的众多长老,由此可见,他在风神较重确实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江如练的大弟子明光圣子据说数年前折于严棣之手,昊光圣子被小灰吃了,如今江如练座下只得旭光圣子一人,而他的天赋资质在教内年轻一辈之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如无意外,他将会成为下一任的奉神教教主。

但是秦悠悠却有种奇怪的感觉,旭光圣子仿佛并不太在意这个教主之位。她想到他刚才的那番话……放弃所有杂念,仅留一念。

旭光圣子心中所留的那一念又是什么?

如果是从前,秦悠悠根本懒得去想旭光圣子心里惦记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她孤身一人被困在奉神教内,如果要自救自保,便得搞清楚江如练和旭光圣子心中所想。

江如练如果真的对她娘亲还未忘情,也许她就能找到一线生机。

就怕他一心一意把自己当成娘亲的替代品,干脆用她来散功,那就真是糟了个大糕!

她不介意为严棣散功,那是因为她心中喜欢他,对他有情,如果要逼迫她与其他男人做这样的事,她会恶心死。

虽然她从小受师父耳濡目染,并不觉得要为谁拼死守节,但也绝不愿意委身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