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十几分钟后,卧室门终于打开,客厅里三个人六只眼齐刷刷的向她开火…

短暂的安静。

孙少晏闲闲散散的支着下巴,笑言道,“骨感有余,性感不足。”

刻薄小孩儿李默不甘人后,趴在沙发背上一脸坏笑的望着她,“果然是人靠衣装,走大街上不知情的没准儿还真能把你当美女。”

孟小冬别扭的整整裙角,视线下意识搜寻李木鱼的身影。他远远坐在客厅一角,嘴角儿挂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翘起的唇弯出抹完美的弧度,尽管精神欠佳,却仍透出几许阳刚味儿十足的性感。接收到她期冀的目光,木鱼兄缓缓开声,“李默,你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五点半,三人整装出发。本来二哥要去接姥爷,谁知打电话一问,他老人家早已按捺不住,跟爸妈一起打车去了酒店。

临行前,孟小冬问李木鱼会不会喝酒。

他点头:还可以。

二哥补充:堪与大舅比高下。

孟小冬一听,立马拉着他胳膊紧张的嘱咐:到了酒店,不管谁问,你千万不能说你会喝酒!就算你酒量再大,架不住我们家人多啊,大舅倒下了,二舅顶上来,你烧都没褪利索,这种喝法儿还了得!

李木鱼笑笑,不置可否。

孙少晏搭着她肩膀,抬手捏捏她的脸:傻丫头,木头心里有数儿,你甭在这儿穷操心,再不走时间来不及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公寓大门。孟小冬坐在李木鱼的车上,据说这样看起来比较逼真。孙少晏在前带路,速度很快,车流中迅捷穿梭,李木鱼车技不错,始终紧随其后。一路上,孟小冬的心始终悬在半空,上下班儿的高峰期,俩人干嘛这么抽风似的飞车。男人,果真是世上最不可理喻的物种!

看来二哥所料不差,刚刚拐进酒店停车场,孟小冬就看到三姨和老妈站在大堂门外四处眺望。

她推推李木鱼,“快看那边儿,门外那两个中年妇女,左边儿的是我妈,右边儿的是我三姨,她们已经发现我们了,快,笑一个笑一个。”

木鱼兄把车稳稳停在大堂门前,三姨老妈的身影近在咫尺。孟小冬正想开门下车,肩膀却被他扣住,接着,一个温热的轻吻印上额头…

额滴神哪!

孟小冬眼前一黑!

什么感觉?

好似被雷劈!

脸热心跳脑壳儿冒青烟!

眼角余光瞥见窗外那两张嘴角几乎笑到耳根儿的慈祥面孔,脑子似乎瞬间被一万只苍蝇攻陷,只剩“嗡嗡”巨响…

李木鱼拍拍她的背,贴在她耳畔轻声低语,“这下子,你还担不担心我会穿帮?演戏也需要天分,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要是让她们看到,一定会以为你被僵尸附体。放松点,笑,这才对,再笑,很好,你先下,我去停车。”

二哥比他们早到,已经先行上楼。三姨和老妈坚持要等李木鱼停好车一起上去。

“小冬啊,这就是你二哥给你介绍的那个大学教授?!”三姨拉着她胳膊,难掩兴奋的频频向停车场方向眺望。

孟小冬点头,嘿嘿傻笑,脑子有点乱,视线四处乱飘,唯恐一不留神儿被她们看穿自己的心虚。

“我看这孩子不错,少晏的眼光绝对错不了!”老妈拉着她的手,用力点头,以示强调。

“小冬啊,今年是个好年头儿,我看时机差不多了,你们就抓紧把本儿给领了吧。”三姨语重心长的话语震的她险些魂飞魄散,连忙摆手,“三姨,我们才认识没多久,离您老想的那些还相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正说着,木鱼兄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视野中,孟小冬如释重负般快步迎了过去,“李木鱼,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我妈,姓吴,这位是我三姨,也姓吴。”这不废话嘛!话音方落,孟小冬便在心里暗骂自己的语无伦次。

“吴阿姨好,我姓李,李木鱼。”

“这名字,真讨人喜欢。”老妈眉开眼笑的盯着他上下一顿打量,白白胖胖的腮帮子上挤出一道道幸福的褶子。

“走走走,赶紧上楼坐,人都到齐了,她姥爷早都等不及想见见你了。”

春江楼三层最大的包间儿里,乌乌压压坐满了人。

服务员刚刚推开门,三姨清亮的声音便破空而出,“爸,您看看谁来了!”

姥爷很高兴,直言这次隆重的寿筵能保他活到一百岁。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老爷子特意点名表扬了几位晚辈的穿着品味,譬如孙少晏的华美,李木鱼的优雅,以及宝贝外孙小冬突破性的装束中透出的性感迷人。当然,晓琴也不错,个儿窜起来了,是个衣服架子。人称老顽童啊老顽童,看姥爷这时尚前卫的点评,众人皆拜服。

爸妈很开心,对李木鱼这个未来女婿表示万分满意。孟小冬暗自咂舌,木鱼兄真是人才,演技拿出去拍电影,绝对是金像奖影帝的有力角逐者!

舅舅们心情复杂,怎么个复杂法儿?其一呢,最疼爱的外甥女有个好归宿他们打心底儿高兴,可你说这么好的一男人咋就带个那么大的儿子呢?!其二,刘晓琴的工作问题舅舅们没当着姥爷的面提起,倒是二哥一反常态的主动表示,表妹的工作问题他来想办法。大舅一听,心怀自然畅慰,表妹更是拉着二哥一杯接一杯,喝个不亦乐乎,孟小冬拦都拦不住。

老老少少一家四代,除了去年刚刚荣升乡长的大表哥未能出席外,所有活着的人都一一在列。寿筵结束,老妈指挥老爸支起三角架,姥爷居中而坐,全家人在他身后一字排开,留下永恒的影像记忆。排位时,姥爷点名让孟小冬和孙少晏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儿,李木鱼挨着孟小冬,孙少晏身边的位子空着,刘晓琴自动自发的坐了过去。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在轰天而起的“茄子”声中,结束了这美好一夜。

酒店外,一溜儿出租车等着接活儿。

二哥要送姥爷回家,姥爷不干,说酒后驾驶违反交通法,他活到这么大岁数儿不容易,安全第一。语罢,跟爸妈一起利落的打车走人。舅舅全家也都尾随其后,轻车熟路的坐进出租车,潇洒而去。临走前,大舅拿了一摞打车的发票塞给孟小冬,趴在她耳边悄声道:把这些单子给少晏,他们公司那么大,报销这点钱小意思。报销下来的钱不用给我,你拿着花就行了,舅舅知道你刚买了房手头儿紧。面对大舅如此心意,孟小冬哭笑不得,握着单子傻愣愣的站在那儿,目送出租车远去。

“想什么呢?”二哥的声音,她连忙把手背到身后,摇摇头,“没什么。二哥,你今晚喝那么多没事儿吧?”

“一会儿让木头送你回去,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李木鱼揉揉额头,走到孟小冬身边儿,神色难掩疲惫,“最近警察对酒后驾驶查的很严,就你这超标指数,估计驾照的分儿直接扣到底。”

“表哥,我送你回去好了!”横插进来的声音,清脆娇嫩,几人俱是一愣,刘晓琴?!

“你怎么还在这儿?”孙少晏皱皱眉,看着从他身后蹦出来的不速之客。

“我刚才去洗手间啊。”刘晓琴笑嘻嘻道。

“那大舅他们怎么不等你?”孟小冬很无语。

“我早都跟我爸说了,今晚我要去找在D市工作的同学,晚上不回旅店。”刘晓琴凑到孙少晏身旁,亲昵的晃着他胳膊,“表哥,我送你回去好了,去年我就拿到驾照了。”

孟小冬翻眼望天,俩人一个半斤一个八两,喝的不相上下,任谁被警察逮住下场都一样。

“不用,我晚上还有事儿,先走了。木头,你送小冬回家。”说完,孙少晏甩开刘晓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丢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跺脚瞪眼干着急。孟小冬心有不忍,这么晚了,她又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出去找同学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晓琴,你同学住在哪儿?”

刘晓琴没搭理她,盯着孙少晏离去的方向兀自出神儿,几秒钟后,迈开步子急急追去。挥挥手,未留下只言片语…

回去的路上,李木鱼脸色很差,不时咳嗽。孟小冬愧疚不已,晚上他几乎没机会吃饭,三姑六婆大舅公的一路应付下来,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他还在发烧。红灯前,犹豫再三,她终于鼓起勇气,侧过身子极快的伸手探上他额头。李木鱼愣了下,没躲闪。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愈发自责,“我看你还是去医院挂点滴吧,否则这炎症很难压下去,加上你现在又咳嗽,情况很不妙。”

李木鱼想了想,“我先送你回家。”

“我陪你去医院,”孟小冬看看他,“别拒绝,我住院时总麻烦你,这次就当还个人情给你,你不用太感激我。”

李木鱼笑,“说起来,你也不欠我什么人情,我的出发点只不过是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快点开始工作,这就好像养殖场的种猪,饲养员对它无微不至的关怀为的只不过是能尽快把它养肥后,送进屠宰场。”

孟小冬暗自咬牙发誓:买个木鱼回家,疯狂敲烂为止!

第二十二章

点滴下落速度不快,一个多小时,才滴了小半瓶儿。李木鱼一直在睡,样子很放松,睡的很沉。孟小冬坐在床边儿玩手机游戏,不一会儿,提示音响起,没电了。悻悻收起手机,她懒懒打个哈欠,活动活动僵硬的脖颈,站起身在病房内四处走动。雪白的墙壁透着刚粉刷过的痕迹,墙角还残余着些斑斑点点的白。不大的房间一左一右放着两张床,看布局应该是不久前刚刚改做病房之用,大概为了缓解就诊高峰期时的铺位紧张。在床头来来回回溜达了会儿,肚子有点饿,晚上没吃饱。正琢磨着晚上回家弄点什么宵夜吃的当口,李木鱼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刻板的“叮叮”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分外响亮,孟小冬一个箭步冲上去抓在手里,匆匆扫了眼屏幕上的号码:李默。刚到医院时,李木鱼给他打过电话,告诉他自己晚上还有其他应酬,要很晚才回去,不用等门,早点睡觉。孟小冬按下忽略键,铃声隐去,正准备放回去,床上人醒了,“谁的电话?”沙哑的嗓音,夹杂着初醒时的慵懒。

“李默,你要不要给他回一个?”孟小冬站在床边,把手机递给他,看看表,快十二点了,那小孩儿还没睡?

李木鱼想了想,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几口,干涩的嘴唇看起来滋润了些,一阵轻咳过后,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沙哑,“困不困?”他问。

“还好,反正放假,我白天也可以睡。”孟小冬拉过凳子坐在他身边儿,伸手摸摸他额头,有点汗意,温度倒是降了些。

李木鱼翻开手机,给李默回电。小孩儿虽然嘴硬,却也听得出话语间的担心。电话里,他不停追问李木鱼跟谁在一起,什么应酬要这么晚还不回家,李木鱼嘴角带笑,敷衍的完美,看得出心情不错。

“李默其实挺可怜的,天天被你耍。”

“他一直在等着反攻倒算的那一天,什么时候能彻底将我一军,他就长大了。”

孟小冬支着下巴想了会儿,摇摇头,“我总觉得你在对李默的教育问题上太急进,就算他再聪明,毕竟经历的事儿太少,很多时候没办法跟上你的脚步。”

“他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我哥嫂去世的时候他已经懂事儿了,所以在他心里,我永远是叔叔,是长辈,是朋友,可永远取代不了父亲的位置,我不能让他太过依赖我,这样对他的成长不利,我让他学很多东西,也是为了以后他能给自己更多选择的余地。”

看来木鱼兄今天兴致不错,难得这么善良这么正常的跟她探讨问题,“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带着李默,对解决你的个人问题将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阻碍。”

李木鱼望着她,眼神儿幽深,似深夜中无光反射的山泉,暗沉平静的令人心惊。孟小冬被他看的直发毛,这种不温不火的凌厉,实在让人有点吃不消。转念想想,自己刚才那话说的确实不太合适,太直白啊太直白,以后一定要注意!

“从我决定领养李默的那天起,婚姻就已经被排除在人生必须经历的几件事儿之外。”

人生必须经历的几件事儿?孟小冬竖起耳朵,嗅到八卦的味道。她实在很好奇,像木鱼兄这般人品,奋斗目标究竟会是什么?房子车子票子这些朴素的理想他好像都已经实现了,婚姻无所谓了,老婆变成可有可无了,孩子早会打酱油了,究竟还有什么事儿是他必须要实现的?

“想知道?”他喝了口水,慢条斯理的问。

孟小冬很配合的点头,指指自己的耳朵,“恭听中…”

李木鱼被她搞怪的样子逗乐儿了,不疾不徐道,“人生必须经历的几件事儿,我已经实现了一件,正在经历一件,还有两件待完成。如果你智商稍微高过常人,大概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孟小冬抓耳挠腮的琢磨了半天,得出一个令人沮丧万分的结论:她的智商,果真普通的一塌糊涂。

李木鱼眯着眼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表情丰富的面孔。精致的妆容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平时易被人忽视的五官轮廓,谈不上惊艳,却秀美可人。不得不承认,孙少晏确实极精准的捕捉到了她所有的优点,将其展露的淋漓尽致。若非超乎寻常的了解,就算技巧再好,也做不到如此地步。

“实在想不出,你就给个痛快话吧!”几度思量未果,孟小冬不甘的竖起白旗。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李木鱼不禁莞尔,“下次吧,我再睡会儿。”

不厚道!

“别瞪了,你也去旁边那张床上睡会儿,挂完点滴我叫你。”

伪温柔!

“睡觉时老实点,当心把旗袍儿扯破,那叉儿本来开的就够高了。”

现原形!嘴毒心黑面善心恶!结论:危险品一只!只宜远观,不适亵玩!

回家时,已凌晨三点。

澡也没洗,脱下衣服直接爬上床,没几分钟就进入梦乡。

很酣畅的一觉,睡了个对时,睁眼的时候,已下午三点多,满身疲惫一扫而光,揉揉眼睛,利落的翻身而起,开始愉快的一天。不,愉快的半天。

浴室里哼着歌儿幸福的洗刷刷,浑身上下香喷喷粉嫩嫩,手术留下的刀口变得越来越浅,孟小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窗外阳光明媚,虽然热了点,心情倒不错。插上手机充电器,开机,短信。一条条看,信息量还挺大,几乎全是垃圾。去其糟粕后,独余精华一条儿,老妈发的:小冬啊,今天我陪舅舅们去青县夹谷(峡谷)公园览绳(览胜),傍晚十分(时分)回来,你有空一块儿回来吃晚饭。

自从年初老妈掌握了发短信这门技术后,隔三岔五就得给她来上一条儿,不正规的小学教育导致的后果是经常出现错字别字,好在她已经被学生培养出了超强的纠错辨识能力,每次碰到那些词不达意的文法错字,脑海里下意识进入自动翻译状态,毕竟在经常面对诸如“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抑或是“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此类充满创造性的诗词填空时,任谁都会在崩溃抓狂中杀出一条血路,进而坦然以红叉儿判之。

为了顾及她老人家的面子,孟小冬回复曰:老妈,今晚有事儿,您跟舅舅览绳愉快,明天我和二哥去送站。

翻开日历,昨天星期六,今天星期天。

周末超市经常搞促销,孟小冬挣扎了会儿,窝在家里怪闷的,去看看有什么打折商品也好,顺道买点菜回来,下个星期就要光荣的奔赴家教岗位,今晚好好犒劳犒劳自己的胃,积聚能量,重新出发!

地铁,挤。

天桥,很挤。

超市,非常挤。

孟小冬抹去脑门子上的汗珠儿,推着购物车顺着人流穿梭,一个个举着大喇叭的促销小姐在她耳根子底下卖力宣传,震的她心肝儿剧颤,屡屡顺着人缝儿落荒而逃。

点心区这个点儿没有特价商品,人潮相对稀少,她如释重负般站在空调出风口下惬意的享受冷气,身边一对儿年轻男女推着车从她身边儿经过,看背影儿,画面极和谐,孟小冬有点羡慕,这样的幸福,曾经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她拒绝了,就算时光逆转,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依然会拒绝。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拒绝幸福,对自己是一种怎样的残忍。她从一开始就错了,所以,她一直不断的告诫自己,这种残忍,是在赎罪,为他和她共同犯下的错误,赎罪。

“阳阳小叔,我要吃这个酥饼。”

稚嫩可爱的声音突兀的闯入耳中,孟小冬下意识转头,右后方不远处,梦幻的画面。漫画美男和童话天使的组合。若那个漫画美男的名字不叫展阳阳,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掏出手机把这完美的一幕用手机拍下来作为永久的纪念。

两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一左一右牵着展阳阳的手,活脱脱壁画上的肉肉小天使。更绝的是,一样的打扮,一样的面孔,一样的高矮胖瘦,任你瞪掉眼珠子也找不出丝毫差别,双胞胎!孟小冬左看右看来回看,心痒难耐,悄然升起股强烈的冲动:撒开腿奔过去抢过来搂在怀里先亲后捏捏完接着亲!当然,是指那对儿双胞胎。

“怎么是你?”淡漠的声音,很不识相的击散了她陶醉的意淫,展阳阳为什么永远能跟她相遇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进而用些错误的言辞将这一连串儿的错误串联起来,书写着自己越来越不招人待见的错误人生呢?!

“你好。”讨厌归讨厌,礼貌不能少,谁让齐薇就好他这口儿,“这两个可爱的小帅哥是?”随着问话,视线下移,画面顺眼多了。

“朋友的儿子。”

“阿姨好。”异口同声。

“好好好…”孟小冬蹲下身子,抚摸着他们毛茸茸的小脑袋,心情HIGH上了天。

展阳阳低头看着她,皱皱眉,想阻止。站在他左边的小男孩儿却好似很享受,脸上漾出两颗小酒窝儿,“阿姨好温柔,不像我妈,每次拍我脑袋都好大力。”

右边小男孩儿听后,笑眯眯的点头附议,“没错儿!不过,大宝,你有没有觉得阿姨笑起来时,那对儿弯弯的眼睛,很像老妈!”

第二十三章

可恨之人或有可怜之处。

与展阳阳的超市偶遇,让孟小冬对他多了些厌恶之外的看法儿。牵着那对儿双胞胎的手时,他周身笼着浓浓的落寞。人流熙攘,他的眼睛里,却只有那两个可爱的孩子,抑或是透过他们,寻找着某种能慰藉他心灵的存在。

傍晚,孟小冬哼着歌走进厨房,准备做饭,门铃响了。透过猫眼儿往外看,果然不出所料,自从她买房后,二哥想起来就会晃荡过来体察民情。

客厅里。

孟小冬兴致勃勃:二哥,问你个事儿,答出来,说明你智商高于常人。

孙少晏正拿着遥控器设置空调温度,闻言,浅笑:被人问住了,从我这儿找答案呢?

孟小冬讪笑:别说的这么直白,委婉是美德。

孙少晏揉揉肩膀儿,眉心微攒,漫不经心道:说来听听。

孟小冬想了想,把昨晚木鱼兄丢给她的谜题原封不动口述一遍。

孙少晏听罢,不禁失笑,随口丢出几字儿:生,老,病,死。

孟小冬稍作思索,完全符合,遂大赞:二哥,天才也!

孙少晏淡声道:傻子都该知道的答案。

孟小冬翻着白眼儿无语望天。

孙少晏看看表,起身走进厨房:今晚犒劳你,我下厨。

孟小冬闻言,大喜,颠颠儿跑到他身后:二哥,我给你打下手儿,说吧,晚上咱都吃点啥?

孙少晏站在冰箱前琢磨了半天:就这点东西,没什么发挥余地,凑合弄个四菜一汤得了。

孟小冬极谄媚的点头附和,二哥烧的家常菜,吃过就忘不了的味道。

说是帮忙,其实掺和的机会极有限。二哥那双修长白净的手,在锅碗瓢盆青菜豆腐间挥舞的熟练优雅,较之描绘设计图时毫不逊色。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专心煮饭的男人最为性感!切豆腐时的性感,洗青菜时的性感,剁鸡肉时的性感,围着卡通围裙站在料理台前的二哥,身上散发出史无前例的迷人魅力。孟小冬倚在厨房门边儿放肆打量,啧啧称叹,心里多少有些羡慕那个将来有幸成为他老婆的女人,出的厅堂入的厨房的男人,比起只会骑白马的王子,更加令人憧憬,更加值得珍惜。况且稍微回顾下二哥的风流艳史,便不难得出结论,除了出厅堂入厨房外,他上睡床的功夫肯定也是一等一的强。在美味佳肴的诱惑下,孟小冬难得客观的给二哥定性:除了脾气太差,其他的,堪称完美。若是按照人无完人,美玉微瑕的理论,基本可以这么说:现在他还处于单身状态,那绝对是女性春梦男性噩梦,尽早解决个人问题,非常有助于维护社会的安定团结,女人没了念想儿,男人没了躁动,出墙的少了,眼红的好了,多么皆大欢喜的局面,和谐的让人直想哭!

“又在心里挤兑我呢?”凉凉之音入耳,孟小冬脸“呼”的一热,“哪有!我正在心里不遗余力的为你大唱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