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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儿空气新鲜,阿耶阿娘都觉得身体都轻松了许多,你那什么,什么门派来的人也客气,尤其是那船,腾云驾雾的……”

“阿耶阿娘要欢喜,等女儿以后厉害了,也给买一个,天天给你们腾云驾雾。”

“那敢情好!”

王氏笑得温柔,“可吃了?阿娘去给你做去。”

郑菀拉住她:“阿娘没请人?”

“哎哟,请什么人,我跟你阿耶闲着没事,每天街上溜达溜达,回来做些吃食便当是活计了……”

郑菀立马泪眼汪汪的了,最后好说歹说,才破涕为笑。

“请几个凡人伺候不费什么钱,”她往两人手里塞了三十粒元珠,对凡人来说的贵重东西,在修士那不值一提,“再说,你女儿如今是亲传弟子,你们莫要不舍得。”

郑菀插着腰,下巴高高抬起,一副不可一世之状。

看得王氏是连连点头,眼睛笑出了褶子:“好好好,我家菀菀有出息了,以后可以养阿耶阿娘啦。”

“对了外边是怎么回事?”

郑菀问起,这才知道那女的便是隔壁住着的,夫君常年不在家,她寂寞便寻了个男的一块过日子,现在是夫君回来了,两厢厮打。

“那女的不修,要重新寻人,当跟前边那个断了关系,可他们又有个孩子,也拜入了玉清门下……”

郑菀却若有所思起来。

那丈夫常年不着家,一听绿帽子带实了,他便回家了,若是……

“菀菀,你在想什么?”

郑斋看着她,“可是累了?”

“没的事,阿耶,菀菀只是想起,晚上我与师姐约好了,有些事,要出去一趟。”

“那切记万事小心。”

郑斋知道,仙人有仙人要打的交道,他在风妩城生活了几天,发觉此地除了仙凡有别,秩序反倒比凡间的上京还井然,安全无虞。

“早去早回便是。”

“那是自然。”

郑菀陪着阿耶阿娘吃完晚食,果真出了门。

夜静月幽,风妩城却仿佛此时才热闹起来。

一盏盏琉璃灯点亮了每一条街市,她踏着月色,安静地穿过一个夜市,无视摆摊修士的挽留,来到了城中最热闹之处。

两坊对峙,一为“红袖招”,一为“轩逸阁”。

前者进进出出的,都是男人;后者进进出出的,全是女人。

郑菀略定了定,轩逸阁前额前生了一粒红痣五官端正的男子便走了过来:“女君可要入阁一探?今日可正碰上我我轩逸阁头牌登台一舞。”

待看清灯下女子容颜,这龟公倒是一惊:好一双夺人妙目,好一位纤纤玉人。

却见这女子嫣然一笑:

“带路。”

第46章 桃花露

这额生红痣的龟公常年在轩逸阁迎来送往, 不过一个照面便看明白了,这年轻女修怕是来寻欢的。

再一看鹅黄裙裳的料子、花纹,哟, 还是玉清门的内门弟子。

风月场最是销金窟, 看这女修通身上下的气质, 便知是个出手阔绰的,忙不迭随了进去:“女君可是头一回到访?”

郑菀不意:

“为何这般说?”

“如女君这般相貌出众的,要是来过,我必定记得,”龟公天生长了一副笑模样, “就是不知女君是欢喜细皮嫩肉的,还是阳刚粗犷的?是欢喜小家碧玉些的, 还是大家闺秀些的?您提出来,我轩逸阁啊, 包您满意。”

郑菀不知道逛个小倌馆还有这许多名堂, 睁大了眼, 仔仔细细看着这轩逸阁。

三层式建筑,与凡间红漆绿格的风格不同,这轩逸阁, 整个一仙家气派, 白壁鎏金瓦, 两面楼梯旋转相衔, 正中一座白玉高台拔地而起, 四四方方, 底下以碧玉连枝支着,不必想,人若于高台起舞,该是何等曼妙。

若非早知此地是小倌馆,她怕要以为自己行走于瑶池仙境。

“……其实我轩逸阁还有一位修士,虽人气不及头牌,但因着与,咳,”龟公压低声,故作神秘,“与离微真君有三分相似而十分受欢迎,名唤‘花朝居士’。”

做小倌的,不独凡人,很有些低阶修士,无元石花时便来小倌馆挂个单,这些修士不用真名,只用艺名,统称“居士”。

“哦?与离微真君相似?”

郑菀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挑起来了,“叫来看看。”

“这——”

龟公拇指与食指搓了搓。

郑菀没看明白,待明白了,便下巴一抬,摆出一副颐指气使之态:“让你去便去!伺候的好了,自然有你的好处。”

她在凡间金尊玉贵着养到大,自然养出了一身骄矜贵气,倒把这龟公唬得一愣一愣的,以为当真碰上了哪位仙家子弟,颠颠儿地跑去叫人。

郑菀兜里揣着两块灵石,面上却丝毫不怵,自在地寻了高台前的一处长几落座,她想得明白,大不了叫师尊来付账——

她日后还他便是。

有钱惯了的,纵使一时囊中羞涩,也总学不会抠抠搜搜、精打细算地花销,总想着:日后总会有钱的。

郑菀也是如此。

她已经将这件事儿抛到脑后,开始观察起周围,一眼看去,高台周围已经坐了不少人,她还发现,里边不少都是着了黄裙的玉清门人,还有个熟面孔:百灵。

百灵似是跟旁人来的,见了她便微微一笑,郑菀于是也矜持地朝对方丢了个笑,两厢便算打过招呼了。

“那是谁?”

百灵身边的女修是玉成境修士,是她太姑祖,年纪不小,看起来却如二八少女,“倒是生得标致。”

“郑菀。”

“哦?那个先天道种?”太姑祖眉毛一挑,“守中境刚过,便来轩逸阁了?亏我师傅前些日子还说玉清门后继有人了。”

玉清门为何多出低阶魅术?

从藏经阁取得高阶功法的,一代代累起来也不在少数,可许多修士都在练成之前便折戟成了沙,好好的高阶功法硬是修成了低阶魅术,缘由便在此:破身太早,一次采补得来的元力可抵得上辛辛苦苦几月,几次三番下来,谁还肯老老实实下苦功?

百灵抬头瞧了一眼,却见龟公领着一白衣修士颠颠儿地过去,只觉身边太姑祖搭在椅背上的手一攥:“竟然是花朝居士?”

那边郑菀也已经见到了所谓与离微修士像上三分的花朝居士。

她一眼过去,便忍不住皱了眉头。

若要说像,下颔与眉骨确实是像的,可这神……却差了太多,便是硬拗了一件白袍在身,也有些四不像。

“不像,眸太浊,唇过丰,伶仃细瘦,”她冷冷道,“不过浊物尔。”

花朝居士脸色发白,唇咬得死紧,便在这时,他从前的入幕之宾灵萱真人过来:“先天道种好大的口气,说得这般细致,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你与离微真君多熟稔。”

百灵拉了拉太姑祖的袖子:

“姑祖,您别说了。”

龟公脸色也不大好看,花朝居士也算是轩逸阁的招牌了,肯过来,也是他赔笑说了许多好话,此时这般晾着,以后他再叫,便叫不动了。

便在这时,丝竹管乐之声响起,方才还空无一人的白玉高台上,已出现了一位红衣修士,守中境修为,赤足套着红缨圈,跳起了天乐舞。

一双潋滟秋波往台下抛来时,当真是媚眼如丝,情意勾人。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莫要伤了和气,花朝居士便随了灵萱真人去,这位女君,不若重新召一位陪您看舞?”

一位负责人模样的跑出来打了个圆场,灵萱真人哼了一声,当真领了花朝居士回座。

郑菀左右看了看,随手点了一个旁边端果盘的:“便他罢。”

那黑衣跑堂秀气白净,眼睛极大,一笑面上还有两个酒窝,看上去温良解意,她很中意。

“行,好生伺候着。”

郑菀重新落座,黑衣跑堂当真过来,依偎在她膝头,一手还亲昵地拿了盘中鲜果喂她,模样温顺至极,倒让她想起容怡平时养着顽的波斯猫。

“你叫什么名字?”

“书远。”

小跑堂仰头便是一笑,梨涡若隐若现。

头牌的舞确实极美,若灼灼红蕖,偏旋转时,又如一团烈火,郑菀看着,倒想起凡间那一场舞来,崔望与她伴奏,她从前往后,都未跳得那般好过。

“女君可是想起了谁?”

不知何时,书远已经半直起身,淡淡的书卷气蹿入郑菀的鼻子,她张嘴将他喂来的红伈果吃了?

“不相干之人。”

郑菀看着手腕,一道狰狞的青筋在慢慢游走,情蛊开始起作用了。

她发现,情蛊与烬婆婆所言有些出入,不是情动才起作用,她与男子接触得久些,便会开始疼,从手肘开始,初时很浅淡,涩涩的,极容易忽略。

书远已经给她喂了许多果子,倚了她许久,她才感觉到这一丝疼。

需要再疼一点。

要加点猛料么?

郑菀想着,书远似是接受到她眼神的鼓励,在唇边划拉的手指突然停了,“女君,可要去楼上?”

这是鱼水相邀了。

郑菀正愁猛料不够,欣然同意:“行。”

两人大摇大摆当真上了二楼,开门后,书远小心地阖上了门,从后抱住了她:“女君今日,是想要何种伺候?”

郑菀伸指抵住了他唇,笑嘻嘻地道:

“你先脱衣服。”

书远果真乖顺地放开她,跑去脱衣,黑色外袍,腰带,郑菀坐在长几后,好整以暇地看着,谁知书远不脱了,坐她身旁,拎起旁边的细颈铜壶倒酒,倒了酒也不与她,往嘴里一倒,便要来给她渡酒。

郑菀下意识往后一躲,便在这时,房门“轰”地一声,炸开了。

木屑还未落地,便成了齑粉。

她转头往后看去,但见男子一身冰雪色,仿佛跨过千年万年的时光向她而来,漆漆眉目下,一双薄唇染血,汹涌的暗流将他的白袍吹得猎猎作响,墨发下,一张脸白得近乎透明。

他瞪着她,仿佛择人而噬的猛兽。

“何方宵小竟敢来我轩逸阁闹事?”

老鸨匆匆上来,身后跟着一堆儿凑热闹的修士,待看到洞开门前的那人,都是一惊,声音都变了:“离、离微真君?”

“滚。”

崔望头也不回。

郑菀却已经将书远往外一推,扬唇笑道:

“你来啦,崔望。”

那边老鸨屁滚尿流地带着打手跳下了楼,连着灵萱真人也不住地回望,面上还是惊愕:那先天道种竟然认得离微真君?

这边郑菀却已经顾不得旁人如何想了。

崔望的怒气,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在她开口之际,便已逼到近前,伸手锢住她细瘦伶仃的脖子,越收越紧。

从来淡漠无一物的眼里,尽是切齿之恨:

“郑菀,你尽敢。”

郑菀知道他被她逼他出关的手段激怒了,双手扯着他如铁钳一般的大手,喉咙“嗬嗬嗬”作响,她对着他眼睛,艰难地出气:“崔、崔望,你忘、忘了么?你欠我一、一个承诺。我、我找不到、到你,只、只能出此下、下策。”

她声音越来越弱,眼里的光,便像是他幼时见过的一只鹧鸪鸟,鹧鸪鸟掉入冰窟被他捞起时,在他掌心里也是这般眼神,柔弱无助。

崔望猛地放开了手,怔怔地看着手掌,不一会,又将拳握起。

郑菀捂着喉咙,拼命咳嗽了起来,一咳,方才还在眼角的眼泪便滚了下来,她揩了揩:“你看,我赌对了。”

“你还是来了。”

烬婆婆说过,她若与旁人纠缠,持龙佩者自然知晓,加上还有情蛊的作用,若她当真与那人成了事,她便会受尽剜心之痛而死——

她死,他便死。

郑菀不信 ,崔望会不来。

只是她没想到,他来的这样早。

房内的空气似乎凝滞了,带着风雨欲来的肃杀。

“啪——”

突的,廊下与屋内的琉璃灯爆了。整个屋子都黯淡了下来,唯有月光冷冷地透过窗落了进来。

崔望捏起她的下巴,柔软的丝绸袖子冷冷拂过她的脸颊、鼻子、唇角,他专注地擦,从近处看,那双眼睛如漂亮的黑玛瑙,美极了,又冷极了。

“撕啦——”一声,他面无表情地撕下她鹅黄色的外袍。

低阶法器的门派袍服在他手中,如凡布一般易碎。

郑菀被他揩得疼,推他:

“你干什么?”

“别动。”

崔望投来的一目,让她浑身打了个寒颤,冰冷压抑着狂暴,只让人感觉风雨欲来。

他揩完,便放开了她:

“你想要我做什么?”

“帮我找烬婆婆,”郑菀道,“烬婆婆便是那日须臾之地的幽魂。”

“她不是在你身边么?”

崔望眸光往她身上一落,最后目光凝到了方才她挣扎时敞开的对襟前,一片雪玉似的肌肤上,坠着鲛丝的凤珑滑了出来,他一指,“那里。”

郑菀摸着凤珑:

“当真?”

“自然。”

崔望颔首。

“那我如何寻她?”

“等她恢复,自来会从凤珑出来。”

郑菀立时便喜出望外了,似乎忘了方才的不快,一双水眸弯弯的,像一抹月牙儿。

“在情蛊解除前,不得再与旁人如那般——”

崔望似控制住情绪,睁眼看她,眸中是看不真切的雾气,“行下作事。”

“否则,我解蛊后,必杀你。”

郑菀笑盈盈地举杯:

“你喝了酒,我便应承你。”

第47章 激将法

轩逸阁又恢复了人声鼎沸, 大堂内丝竹歌舞之声不绝,传入二楼,倒显得这一处屋子越发静了。

郑菀端着琉璃盏, 让自己笑得更真心更欢畅些。

“要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