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泪恳切地说:“谢谢你,师兄。”如果是她进宫,师兄也会陪着吗?她不敢确定,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师兄对橙香是百般看重的。

爹说,顾倾雪是一个不错的人。

是啊,但是,她也不知道,有些东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站起身,走到门坎的时候,又回头说:“师兄,这事,不要让橙香知道了。”如果橙香知道利用那个何小宛,一定不会同意的。

顾倾雪点头,看着紫泪有些黯淡的脸,关心地说:“早些休息吧,等你们身体好些了再说。”

她点点头出去,合上门的时候,心中竟然有些笑意。

黑暗的走道上,只有她一个人,白衣飘飘,裹住的不是一个纯净的灵魂。为了一些事,她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想要瞒住橙香,她与何小宛共处一室,告诉橙香说是方便照顾受了重伤的她。

而师兄这二天,就去二王府里,与他王兄相谈了。

一切,都如二人所想的一般,很是顺利。

橙香养得精神很好,但是姐姐都说她要多休息,天天就在房里数头发。

无聊地吃着橙子,门轻敲二下,她有气无力地叫:“进来吧。”

顾倾雪看她委屈的脸,压下一些笑意:“不好吃吗?”

“唉,师兄啊,橙香吃橙子,我觉得像在吃同类一样,一边吃,一边哀悼。”无聊得可以。

他拿起架子上的湿巾子扔给她:“同类?”

“呵呵,师兄你别笑。”她擦擦脸,露出一张清净甜美的脸笑。

真美,看得人心里也轻松起来,二王兄的一番暗讽,也如风吹云散了去一样。

“好了,不无聊的事来了,快些带上你的镯子,跟我进宫去见皇上。你记住啊,你只要看到他就扔给他也好,还是你恭敬地给他也好,给了之后马上你就用你最快的速度到我的身边来,我才能带你出来。”

橙香却是神秘地一笑:“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啊,你父皇,会这样的。”在脖子上做了个喀嚓的手势。

逗笑了他,看她一眼说:“你不是跑得快吗?”

“唉,有些话实在不想说,强中自在强中手啊。”她就踢过一次铁板,要是再遇上,那不是很惨吗?

不过有些丢脸的事,她才不想说出来。

以为是很简单的事,橙香走到客栈外面的时候,还抬头往上看,看到了姐姐的笑脸。

她摆摆手欢快地叫着:“姐姐,我很快回来的。”

“好,姐姐等你。”紫泪轻笑着。

顾倾雪给她一个自信的眼神,叫她放心。

坐着看他们越走越远,在这里,看不到大月宫的魏峨宫殿,只能看到远处的叫嚷之声,彼落彼起。

何小宛美眸看着她,气恼地说:“你们在干些什么,救人是这样的吗?放开我。”

还以为一觉醒来,还会看到那个救她的男子,没想到让一个美貌冷傲的女子点了穴地只能躺在这里。

“不是时候。”紫泪淡淡地说着。

“是不是你喜欢那个男的,所以,你把我掠到这里来,人家说最毒妇人心,真是没有错。你空有美貌,心思这般的多,我想那个男的,迟早也把你抛了。”她恶毒地说着。

紫泪扬起嘴角,有些嘲笑。

想得可真多啊,想必她是对师兄有好感了。也是,自古以来,英雄救美的事不少,很多都是美人以身相许的。

要是橙香知道,一定又会笑逐颜开地说,这也太过时了吧。

想到她,嘲笑变成了一种甜笑。紫泪翻开书看二页,右眼皮跳得厉害。

有些不安的感觉,这些感应,会不会是真的。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不管如何,这事还是速速办好就好。她相信师兄会带着橙香回来的,留在这里,总是觉得心里很不安一样。

橙香跟着师兄到二王府,那威严的二王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顾倾雪一上前,就有人揭开了帘子,请他们上去。

一个身着月牙白锦服的男人拉着一张脸早就坐在里面,犀利的眼一扫橙香,又落在马车里的桌上。

活像别人欠了他钱不还一样,一脸的不高兴,看她的眼神,还怪怪的。师兄不是打点好了吗?原来这个二王爷还不情愿啊。

顾倾雪让橙香坐在身边,三人也没有说话。

赶马车的人一甩鞭子,车轱辘转动压着青石板,吱吱发响。

气氛好怪啊,橙香一双大眼看看那男人,又看着师兄。

故作惊讶地叫:“哇,你们好像啊,不会是二兄弟吧。”

顾倾雪点点头:“是,别多话了,橙香,什么也不用问,总之,我们会很快离开这里的。”他都有些紧张起来了,真怕不会如想像中的这般顺利。

“可是我觉得好怪啊,你好,师兄的弟弟。”她可爱地打个招呼。

二王子扫她一眼,越发的心里闷。

如果不是把柄让顾倾雪抓了去,他何须如此冒险地送一个女人进去见父皇。

这个笨蛋,笑得好白痴,和她很熟吗?他是顾倾雪的哥哥,不是弟弟,一定是故意想惹他说话的。他越发的冷酷不理会橙香。

橙香又笑:“这样真不好啊,你要去见你父皇,拉长了一张脸,像是便秘一样,这样可不好的。”

“有完没完。”他冷冷地给她一个白眼。

顾倾雪拍拍橙香的肩:“别说话了。”橙香怎么一点也不紧张?

“师兄,其实我好紧张啊,怎么说见皇上,怎么快就能见着呢,爹爹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啊,我们是不是太容易了。”怎么想,怎么不妥啊。

那就看用什么法子了,中规中矩,或者是找空子,三个月的时间太短了呢?

“因为,你有个好师兄啊。”二王子别有深意地说着。

橙香还笑:“那当然了,师兄最好了。”

“好,好,还真好。”他怪笑着看。

顾倾雪看着一边,没有理会那其中的含义。

橙香闻出了一些味道笑着说:“如果我猜得没有错,你是师兄的哥哥,你对师兄有意见。所以说话含酸带刺的,不过你必定是有把柄抓在师兄的手里,这就叫坏事做不得啊,呵呵。”

橙香笑得可得意了,她聪明的一猜就猜出来了。

二王爷看着她,细细地打量,看着她是晶莹如玉一般的女子心里暗里喜欢,可是她的话,又暗里恼,只能冷哼地说:“胡说八道。”

“你的脸上,就写满也又生气,又无可奈何的神色,而师兄呢,一脸的平静,可是眼里,还有一些复杂,看你的时候,有些抱歉,就是抓到了你的痛脚。”她还高兴地说着。

“橙香,少说些。”顾倾雪看她二眼:“师父怎么说了。”

拉下一张脸,她说:“要听话。”活像她不是人一样,叫她要听人讲话,她很乖很聪明好不好。

“二王爷,神武门到了。”外面的人尽责地提醒着。

“进去。”二王爷冷淡地说。

等了一会儿,才开宫门的声音,有些冗长又闷响,马车一进里面,就听到了很热闹的各种乐声。

二王爷淡声问道:“今天有什么事?”

“回二王爷的话,今天是八皇子选妃。”

二王爷来了些兴趣,挑起眉,眼里有些兴味地说:“没想到小八让父皇逮了个正着,得选妃了,正是也到了这年纪啊。”

“二王爷,李公公过来了。”

二王爷看着顾倾雪和橙香说:“马车就停在前面一些,你们各自知道怎么做,父皇应该就在小八选妃的地方。”

正要下马车,看着橙香警告地说:“别给我惹麻烦,要是失手,别说认识我。”

“好,我说坐二王爷的马车进来就好了。”橙香愉快地招招手,看着他一张脸气恼得转青。

顾倾雪转回橙香的脸,认真地说:“记着了,这里人多,你一会从左边第三排树进去,那里往右转个弯,你就能看到很多人了,把手镯一丢,赶紧跑回来。”

橙香眨巴着眼睛,奇怪地问:“师兄,为什么要丢啊,如果只要给皇上的话,门路多的是啊,托人送给皇上就好了,又何苦要进宫呢?”那么没有诚意,为什么要给皇上啊?

顾倾雪叹息:“别那么聪明,听师兄的没有错,回头师兄给你说清楚。”

“呵呵,一番好意,没有什么的,如果和我爹爹是旧识,想必问候一番,也是没有什么的。”而且爹爹说,要跟一个人说一声对不起。帮娘说,帮他说。

至于是谁,这是个秘密,只有看到了,她才会说。

八皇子的选妃,好是热闹啊,只要大月朝三品官员以上的,有未婚适龄女子都可以,一时之间,姹紫嫣红,华衣香鬓再加上莺声燕语的,几乎让人以为这是仙境一样。

其实她也很美,对不对,其实她何必走小路啊,指不定还可以看看她们在玩些什么。

淘气地一笑,她拢拢发,往女人堆中走去。

正文:第十七章:选妃

一个个粉脸含羞,美目含情的。

可是不知道她们在看谁,每个人都想成为人群中的亮点,所以将自已的才华展示了出来,当然,也有些想以沉静慧秀为主打的,在那角落的一侧,偶尔会看静如画的一面。

美人从来都是好看的,百看不厌与花与景融为一色,唯一不好的,就是香粉味太浓了。

橙香这挤挤,那看看。她们也没有管她是谁,是干什么的,大家相笑一笑,神色也是疏离而淡漠的。

她抓了个水果边咬着吃边看,真不好玩,为什么总是琴棋书画啊,唉,原来这么多人喜欢写字,怪不得爹爹要她写了。

怎么没有人斗蛐蛐儿啊,玩这个,多没有意思啊。

无聊无聊,二侧站着的都是宫女。因为是替八皇选妃,来的都是养在闺阁的千金小姐,自然不能让男的随意看了去。

橙香失望地摇头,从那展才华的热闹处退下来。

好吧,看看小家碧玉型的,在喂锦鲤,这个好玩了一些。橙香走过去一看,却又叹息。

可怜的鱼啊,这么多,吃的才那么少,那小姐们是在玩着它们,一点一点要数着往下丢一样。

她摇头叹气,端起一边的食物,尽数倒下去,将所有的鱼吸引了过来。

那小姐眼里含着嘲笑地看她一眼,不屑地看着远方的宫殿檐角。

橙香耸耸肩一笑,这多好啊,鱼儿吃得多欢,好想吃鱼,对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饭吃?

转弯的一角,花木扶蔬,一盘晶莹圆润的葡萄放在玉盘上,二个女子坐在二边,品着香茗,恣意地看着众女子子,眼光中,隐隐带着一些傲视,却礼仪十足,脸上都带着轻笑。

别人是不关她事了,就是那带着诱人光泽的葡萄在引诱着她。

橙香吞吞口水,往那边走去。

二个女人朝她优雅地点头轻笑,她也笑笑,然后端起葡萄往一边走。

这里的人太讲究面子了,所以,她端走,居然还是笑的。就是笑容会随着心里想的不同,而有点变质,那橙香是不管的,大家都不认识,而且她还要见皇上,还不知在哪里呢?谁想让人挑肥拣瘦地在这里故作姿态,等着让人看中啊。

二个坐着的女人惊讶地回头看:“她是谁啊?”

“不知道,准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八成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满是鄙视。

橙香回头朝她们一笑,手在脸上示意,叫她们还要保持着微笑。

走个静一点的地方才吃了一串就觉得太酸了,看到偏远的角落边有个宫女,就端过去给她,热络地说:“辛苦了,吃点东西。”

宫女一呆,差点吓了一跳:“奴婢不敢。”礼多必有诈。

“你不是在这里看了很久吗?有什么不敢的。”

别样的看了橙香一眼宫女双手接过,却低低地说:“奴婢尽责职守,小姐不要为难奴婢。”

哇,这口气,一听就有戏。

橙香笑眯眯地问:“那你说,怎么办呢?”

宫女咬着牙,好一会才说:“奴婢不敢说什么,奴婢要往西去了。”端起葡萄匆匆地往东而去。

她是八皇子的母后派来看的,要是有人知道,一定会上来讨好,宣妃娘娘要是知道了,定不会饶了她。

但是让这个女人发现了,还故意把东西给她,要怎么办呢?端的是不能作出什么不公平的事。

一咬牙,就把八皇子的行踪告诉她,如果能让八皇子看中,是她的本事。

哇,她们在玩什么啊,好像很好玩啊,故意告诉她说往西,然后往东,那不是说,有人在西吗?是皇上吗?

最好是啊,这样子就省些时间来寻找,玩也玩了,千金小姐们果然不好玩,就是写个诗的,也多的是人围着看,下个棋的,还看对手是谁而应对自如,明明要赢却在一直输着。这样一点意思也没有,没选成妃,她们倒先学会了打好关系。

西边的小路,林木葱郁,不见一丝阳光的渗入,走进去,尽是凉透身的花香之味。

在那路的尽头,一个男子抓狂地走来走去。

没有一个随扈在身边,他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狠狠地一踢那水池,反而踢痛了他的脚,脸色乌黑得要杀人一样。

“气死我了。”他喘气地踢着那石板,气恼地叫着。

什么选妃,他才十九岁,不需要。

他要自已的女人,自然会自已找,父皇摆明了就是要他成为他手中的捏面人一样。

现在就连母妃也这样说,一肚子的气憋在心里,那女人堆集的地方同,他压根就不想去。

但是如若困兽一样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

坐着冷静想了一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想要的,如果不说出声,指不定事情还愈演愈烈。

父皇要是给他塞上几个女人,天天对着他傻笑,搔首弄姿,他不发疯才怪。

气冲冲地站起来,打算去找父皇说个清楚。

林间的小鸟叫得有些哀落了,寂寂得似乎知道人的怒气一样。

橙香贪婪的闻着花香,像是贪花的蝴蝶一样,眉间带笑,不舍离去。粉的如霞,白的如雪,紫的优雅,夹在这些高大的林木中,好是漂亮。

幽静的走道上,只有花香在浮动,只有虫鸟在低叫着,比起刚才那胭脂香粉的地方,不知要清心多少。

似乎听到了流水的声音,尽头必定是让人惊叹的地方。

这叫一花一世界,一地一天堂。

一旋身,像轻盈的蝴蝶一样,快乐地转个弯看。

看到那紧绷的脸,她的笑凝住,她赶紧低头装作没看见,心跳得要呼出来了。天上的神灵啊,千万他不要再记得她了。

他却是一脸的沉黑,硬生生地挤出了笑:“小花小花真美丽,看了让人忍不住想要辣手摧花。”真好,什么选妃宴,连偷马的也来了。

橙香一脸的暗暗叫苦,怎么会是他呢?还真是有着说不清楚的孽缘啊。学着宫女福福身子轻声地说:“奴婢是经过的。”

“奴婢。”他冷笑,一只手飞快地抓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珠子连他也不敢看,才有些满意,依然冷若冰霜地说:“别以为我认不出你来了,我很想将你挫骨扬灰。”如果不是她,他也不至于现在这样,都是这该死的女人。

有那么恨吗?即然认出来了,也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