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顾倾夜冷淡霸道之外,其实还有一些细心的。

喝过茶,他们又吆喝着去骑马。

三王爷微微的责备说:“八弟,你怎么惹敏敏生气了,一会,你去向她赔个罪的,男人也不懂得让让女子。”

顾倾夜淡漠地说:“三哥,花儿有些不舒服,我陪着她。”

“男人,怎么没有志气。”三王爷更加的不悦,看着无精打采的橙香说:“有病,就莫要出来。”

“花儿是我的女人。”顾倾夜才是很不快,拉起橙香:“各位哥哥,我们先回宫去了。”

“可敏敏是…。”

“与我无关的人。”他无情地打断。

她才不是他的女人,橙香听顾倾夜说她是他的女人,脸上有些别扭也红晕,但还是记得要帮顾倾夜:“即然三王爷这么关心敏敏,三王爷也不介意陪着她啊。”

她停下步子让顾倾夜牵着手,与他恩恩爱爱地走。

一出众人的视线,马上就分得开开的,奈何来往的宫女与公公太多,还得跟在他的身后,点头回礼的。

哀怨地叫:“我还要假装多久啊,真的好累啊。”

“快了,你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吧,我去找我母妃问问。”他也不想和她相处,他心中逐渐有一种不同的感觉,会把他的种种,给拆解下来。

顾倾夜依然是冷威集一身,到了宣妃的宫里。

一身淡红色宫服的宣服,虽然上了年纪,儿子也有这么大了,可是光洁的肌肤,娇媚的脸容,纤细的身子,谁也看不出她四十多岁,风韵犹存得如那秋日的玫瑰沾上露,格外的娇媚。

每个女人,都盼着自已能生个儿子,尤其是皇宫中的女人,素来就有着母凭子贵的现象。

宣妃进宫一年,就怀上了身孕,一举得男,更得皇上的荣宠,虽不是贵妃,但在宫中也是说得上话的主。

只是亲生儿子,与自已不太亲近,也是一种遗憾。打小,皇子都别有地方成长,学习的。

“夜儿。”她笑得开怀,柔声地说:“来,正好膳房里做了些燕窝,燕儿出去一趟,都消瘦了些,珍儿,快端上来。”儿子的到来,让她很是开心。

喜悦之色,毫不掩藏,越看越是觉得他一表人才,隐隐中尊贵逼人。

“母妃。”顾倾夜有些皱起了浓眉:“不必劳烦了。”

“我们是母子,说哪里话呢?来,夜儿,快坐下,累了吧,母妃给你揉揉肩。”纤细的指,抚上他的肩胛,轻叹地说:“夜儿真的长大了。”

“母妃。”顾倾夜怪别扭的,他不爱上这里来,每一次母妃都是这样,让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直接地说:“母妃,夜儿有些事,想要跟母妃说。”

“夜儿,你说啊。”难道他有事,想要问自已,她很是高兴,越看越是觉得自已的儿子,在所有的皇子中,是最出色的一位。

“母妃,夜儿想早些搬到宫外去住,还请母妃先跟父皇提提。”

宣妃一脸的惊讶:“夜儿,你怎么会想搬到宫外去呢?”任谁,都不想啊。

“母妃,夜儿长大了,夜儿有了自已的侧王妃,只是父皇这些天,心情甚不好,夜儿未上请父皇。”

宣妃心里一惊:“你父皇可得知。”

他点头:“知的。”

宣妃又急又气:“唉啊,夜儿,你可真是坏事了,怎么能让你父皇知道呢?也不知是哪个歹人,出这主意让女人来引诱你。夜儿啊,你要知道一出宫,你就跟别的王爷一样,夜儿,你要知道在宫中就比在宫外机会多一些啊。”她苦口婆心地说着。

谁不想,自已的孩子能成为人中之龙。

虽然尊贵为王子,但是太子,哪个王爷不想呢?如今皇上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也隐隐中有立太子的意思,谁不削尖了脑袋想进宫里见见皇上啊。

他倒好,一心想往外面去。

顾倾夜只消一眼,就知道母妃所想,轻淡地说:“母妃,儿臣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在宫中,我便会成为哥哥眼中之刺,联手相对付我,便无一丝胜算的机会。倒不如出宫外,得以自由,他们目标不在于我,我便更得利。”

宣妃一想,摇头轻叹:“此言也并不是无理。”

略感心慰,幸好夜儿并不糊涂,还没有忘记太子之争。

燕窝端了来,慈爱地端了起来给他:“夜儿,喝点补补身子。”

“母妃,不必了。”他实在不爱这些。

宣妃看他别扭着,放在桌上又笑:“夜儿,你跟母妃说说,你看中的女子,是哪家千金。”

顾倾夜轻声地说:“不是大月朝的人,是关外的,家中无亲故。”

“啊。”宣妃尖叫起来。

看着一边的宫女与公公,扬扬手急道:“退下退下。”

唉声叹气:“夜儿,你好糊涂啊,哪个王爷不是纳个有地位的人,好拉拢权势之类的,你怎么就找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

“母妃。”顾倾夜有些头痛:“儿臣自有儿臣的道理,也只是侧妃,儿臣只是想早些搬到宫外,免得成为众人之的。”

每一次来,都会有一种沉重的感觉,母妃寄于自已的身上很多的事。

他喜欢自由,对于太子之位,没有刻意去争,只想着老天安排吧,但是谁也不会想要放弃的。

唉,宫中,早也是勾心斗角的了,他何能不知。

只待得一会,他站起来:“儿臣先告辞。”

“夜儿,夜儿,用过晚膳才回去啊。”她急急地叫着。

顾倾夜周身淡漠的气息,连自已的母妃也有着一种疏离:“不劳烦了。”

不抬头看她眸中的欲语还休,这世间很多的东西,越是想亲近,越是会疏远。

谁也不知道,错在哪里?

顾倾夜在外面走了会,吹了一身的冷风才回去。

宫里静悄悄的,依然和平时一样,只是点上了灯笼,烛火,却没有主人。

公公上前请示:“八皇子,是否马上用晚膳。”

“嗯。”他淡应。

走进厅里,依然是孤单,为什么偏今日,会觉得宫里冷清得可以。

坐了一会,还是到寝宫去,挥退门口的宫女推门进去。

飘摇的烛火,层层放下的金纱有种温暖的味道。

他轻步入一层一层,那床上,还有睡得香甜的橙香。

烛火下的她,好美一样,脸上淡淡的光华透着一种安馨,长长的睫毛如扇子一般垂着,睡相真不好,四肢大开的。

天气过热,被子凌乱地盖着,露出一截白嫩的脚肚子甚是诱人。

他脸色有些柔软,心中有些暖意,往时只是自已的床,干净整齐得像是没有人睡过一样,这多了一个人,竟然如此的不同。

睡熟的她,好甜柔的样子,一醒来,可是个狐狸。

捏捏她的鼻子,他不客气地推她:“醒了,吃晚膳了。”

她翻个身,再睡,一脚踢在他的脚上,讨厌有人来打忧她的好梦。

顾倾夜抓着她的脚,一捏她的脚底心:“不醒是吧,看我怎么治你这坏丫头。”

用力一掐她的脚板心,惊天动地的不叫让全宫的人都震了下。

正文:第二十四章:习惯

橙香泪水一个劲儿地掉着,抱着膝怨恨地看着他。

她最怕痒,最怕痛了。

这个顾倾夜,还按她的脚底,捏着,扭着,痛得她呜呼地叫。

他还没有做错事一样,笑着坐在椅子上说:“通通经脉也不错,免得睡得死猪一样熟,被卖了也不知道。”

“你好过份,痛死我了。”痛得又笑女叫的,别人一准儿以为她是个疯女人。

他倒不觉得过份啊,霸道地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霸占我的东西,吃饭了。”

有点悲哀啊,不是别人来请他的吗?

为什么他堂堂的八皇子,要来叫她去吃饭,和宫女的职责,都没有什么相差了。

“不吃不吃了。”太可恶了,一定要报仇。

他还笑得开怀,吹了个口哨:“那好,我倒是省了。”

“等等。”她嘟着嘴:“给我端进来,昨天的菜,不能重复,还有,我要虾。”全要他剥壳。

“今天没虾。”她的小心思,哪里看不出来。

一双眼里,就闪着狡黠的光采。

这些,看起来还挺轻松的,就是比太子之位,轻松自在。

“螃蟹。”有壳的来。

“没有。”动手的没有。

“花生,瓜子。”今天晚上不摧残一下他,她跟他姓了。。

“花儿,好了,是我不对,给你揉了脚心。”看来,还真生气了,小女娃儿就是这样子,连情绪也藏不住。

他不知道为什么,也喜欢跟她说话,大概是她知道他的真面目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怕你。”他也百思不得其解的。

还没有看着一个人会这么单纯的人,就吃东西,一碗饭,也吃得津津有味的。

宫里的人,大多很挑,他也一样,通常一看到菜色,就不想吃。

看她吃东西,才真的叫做吃。

他夹起青菜,左看右看,还是无胃口地放下。

这样子,惹得橙香不快。白他一眼:“要玩,端碗白饭到角落去玩。”看他那样子,哪里是吃饭,玩饭还差不多,这样叫人怎么吃得下去,看了就饱。

顾倾夜托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挑来挑去:“不好吃。”

橙香笑眯眯地看着他,凑前脸:“我有办法,让你一顿吃三碗饭。”

“什么法子,我告诉你,以前我父皇,请了大月朝最好的厨子,就是想让我多吃些。”

这些事,跟她说来,就是顺口。

橙香笑:“你就是富贵病,贱。饿你几天看看,骨头你都能咬进去,你吃不吃啊,那什么样啊,呜,看了我想吐。”

没有见过人,这么没有食欲的。

好像昨天晚上,还跟她争呢?他觉得好玩吗?真的该放逐去流浪一下,饿个半死的。

夹了块半肥的肉堆到他的碗里:“吃下去。”

他挑剔地看着:“不要。”

“不要是吧,那好,明天我走人,要不然,今天晚上我吃完饭就走,你等着怎么跟别人交待。”治他的法子,多的是。

谁叫他死要面子呢?这就是他的死穴。

“小花。”他眼睛眨眨,轻轻地叫着。

“叫也没有用,我最讨厌看别人这样了,对了,停下,不用吃了。”顾倾夜松了一口气,还真的要他吃,才是油腻腻的恶心。

橙香连他的碗也拿掉:“今天晚上开始,你就一点也不要吃了,我包你见了馒头,像狗一样扑上去。”

不吃就不吃,有什么了不起的。野丫头就是野丫头,比喻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她兴奋地吃着,吃得啧啧有声:“顾倾夜,你就是死要面子,不过私底下嘛,还是不错的,就是有时候,太可恶了。要是我刚遇上你的时候,知道你是这德性,也不会让你耍得团团转。”

他不理会她,一夜没睡,又累了一天,爬上床的一侧,自动的靠边睡:“你吃吧,小心滚出去的。”

“饿死你顾倾夜。”天打雷劈的,为什么给他好身世,不会体会穷人的苦。

“对了,明天二王府里请客,敏敏也会去,你得看着点,别让她缠着我。”忍一忍吧,反正这花儿给他打发那总缠着他的敏敏就好了。

橙香拿着鸡脚跑床前去吃,引诱他的口水,边吃边问:“为什么你那么怕敏敏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对不起她啊,我看她挺漂亮的。再说了,你也是八皇子啊,你怕她干嘛。”

“不是我怕她。”他有些烦恼地说着:“敏敏是三王妃的亲妹妹,也是傅家的女儿,不过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别问了,去,吃成猪去。”

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油腻腻的手往他衣服上一抹,还不许他有意见:“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你要我帮忙,最后老实些。我猜呢?是不是三王爷想拉拢你,想用敏敏扛住你,正好,她对你很有兴趣。”很合逻辑的。

他也暗暗赞赏,这女人,虽然贼归贼,还是有些聪明眼的。

怪不得他想搬走了,利用她,她还利用他呢?

原来她和他一个样,都是暗来暗去的。

“从她见到我,就非要黏着我不同。”他抱怨地说着。

那当然了,想贪得一门好亲事啊。

而且三王爷那边,还拉个同一战线的人。

橙香瞅着他轻笑:“原来你是香饽饽,我想啊,你三哥有敏敏,还多的是,你那二哥,也不是好东西,还有…。”

“别说。”他可怕地悟着耳:“女人都是烦人的,当然,你除外。”她是凶悍的不许他说她坏。

这还差不多,顾倾夜还是怕恶势力的,想来啊,女人也不能和敏敏那样,只会死缠烂打,要掌握着他的弱点才行。

现在的他,不是乖得像小猫吗?

她觉得,在他身上,她又学到了一些东西,现在用不着,将来可能会有帮助。

要是顾倾夜知道她在想什么,准会气得想吐血。

吃饱喝足的橙香还好说,一人霸占一边,呼呼大睡。

谁也不去担心另一方会起歹心了,没有那个精力来互斗了。

橙香一早起来,看到那金花盆,砸得二眼晕花,跑回寝宫再装睡,一定是做梦。

可是顾倾夜跑进来了,叉着腰叫她:“小花,快点啊。”

“我不要。”太可怕的花盆了,一定好重好重,想到要戴在头上一天,她就怕。

那可都是纯金的,闪闪发光,散发着耀眼光芒。

“小花。”他走近,将被子她脸上拉下来,软硬兼施地说:“你可也知道,我们签的是什么协议,现在,你不去,也得去。而且我对你也是不错的,你自已问心就知了。”

“所以,我不去,也得去是吗?”

他点点头:“是的。不过我会把那冠上的金步摇,拔下几根。”

本反正也没有关系吧,不能让她受罪太多,不然她中途不干怎么办?

现在他还是得求着她呢?世道什么最难,就是求人最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