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想,我的考虑,还是不和公孙小姐成亲了。”他打断她:“以往,也谢谢你,但是我不能没有橙香。”橙香朝她一笑,眼里也写满了兴奋。

她淡漠地说:“全都城的人,都知道了。”

“我会以我之名,发出告示的。”的确,这是一个女孩子的面子。

一低头,温柔地看着橙香:“我们回去好吗?我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她点点头,看着他的黑眼圈,有些心痛。

没有骑马,手牵着手,摇了摇,十分惬意地往外面走。

公孙兰儿也没有半句阻止什么的,半眯起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一边的侍女,越发的有些害怕,半抬起眼看着公孙兰儿,小心地叫:“小姐,是否还进宫。”

“不必了,回去。”“小姐,那......。”

公孙兰儿冷哼:“别再问了,你们不就是想要问,为何我不生气,不拦住他们吗?他不和我成亲了,凭什么说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不可以。”

侍女吞吞口水:“小姐,是否告诉老爷,老爷已经在写名册了。”“不必告诉,由不得他成不成亲,他必须和我成亲。”不择手段也要。

一个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贞洁了。

即使薛橙香逃过了那一劫,那么,就看着,谁能笑到最后了。

顾倾雪也有些内疚,父皇的病,已经很重了。

看着他越发苍老的容颜,藏在心里的一些恨,也变得有些薄弱。

曾经,他多恨这个人,对他们母子很无情,总是只想着一个叫阿罗的女子。让母妃那么伤神,总是暗暗里哭,早早就离开这里的一切,彻底地解脱,只有他,慢慢地,孤独地走过来。

他一生虽然是皇子,却不喜欢在宫里,这里总是冷清寂寞的。

原来再强的一个人,也会变老,变成这样。

执着父皇的手,他心中有些叹息:“父皇,孩子会陪你多几天,快点好起来,孩儿其实也想跟别的孩子一样,让父皇教孩子骑马,射箭。”

皇上有些疚愧:“朕这一辈子,欠你的最多。”

“不是的,父皇给孩儿生命,已经是莫大的恩了。”

“你和他们,就是不同。”他叹息:“可惜你无意于皇位,朕有意于老七,但是也不是最合的人选,如今,只有老八。”(4062)

第六十九章:夜的生气

顾倾雪对这些,一点也不关心:“父皇,别说这些了,你劳心劳力了半辈子,让自己,放松一下吧。”

“唉,朕这些天,还总是想着阿罗,雪儿啊,父皇先告诉你,父皇只怕是过不了这个冬了。”“父皇,别胡说。”他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父皇的身体还是健壮的。”他慈爱地看着他:“朕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雪儿,你们兄弟中,能容人的,就只有老八了,换了别的,只会容不下兄弟,一个个都不能存活于世,若是如此,朕只怕死也不安心,你说,朕立他为太子,如何?”

顾倾雪没有半点紧张:“父皇,这些是国事,孩儿什么也不懂,只知道父皇现在身体不好,需要多多休息。”“父皇休息很多了,人的一生,必有一死,也许是一种解脱,朕能去见阿罗,是一种幸福了,你明白吗?”

他点点头,看着父皇眼中的光芒,他明白了。

他一点也不恨父皇对他们母子的无情了,父皇的心,更苦,更苦。

又有些叹息啊,如果是倾夜为皇上的话,那橙香呢?只想简单生活的橙香,是不适应这里的。

“父皇,儿臣都会陪着你的。”

“呵呵,父皇也是知足了,有些人,一辈子找不到自己心爱的人,父皇知道是谁,父皇也快能见到他。雪儿啊,父皇跟你说,如果你有心爱的女人,一定要紧紧的抓住。但是,你要让她快乐。”“雪儿知道。”他拢紧枯瘦的手。

父皇的身体,是大不如前,看父皇的眼神,已经有远去的样子。

他不痛苦,也不害怕。或许父皇的离开,会是一种解脱。

就守着吧,等七哥配齐了那些珍贵的药,再想办法弄点宜妃的鲜血,来解了橙香身上的毒。

爱她,就要让她快乐。

他明白的,也就是知道了爱,才会理解父皇对他娘的刻簿。

有时候,心里爱着一个人,但是,要你去接纳别外的女人,那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阿罗何其有幸,师父与父皇如此的爱她。

静静地看着父皇入睡,他想,还是在宫里住几天,好好地照顾父皇。

橙香,她有自己去的地方。

八哥对她那么好,她那么喜欢八哥,只要她快乐,就可以了。

他自己是微不足道的,不算什么。

爱情,不一定要得到,成全是一种很心酸的开阔胸怀。

回以前住的地方,意外地在花园里看到了宜妃。

她正在喝茶,可能是茶水太烫了,气得连杯子就砸在那宫女的身上。还在骂骂咧咧着。

宜妃和橙香有些相像,但是,性格却是天差地远。

小宫女一脸的委屈,哭得一脸的是泪,头上的泪流了下来,也不敢出去。

一个老宫女喝斥着她离开,扶着宜妃往一边去赏花。

他拿出帕子给那宫女:“擦擦吧,以后小心点。”“奴婢叩见九皇子。”小宫女吓了一跳,赶紧跪下。

他扶起她:“对我不必客气,我在宫中的日子不长,也不喜欢这一套,擦擦泪。”想了想,自己还有药,掏出来给她:“上点药。”“谢谢九皇子。”她感激地又哭了起来。

他温和地一笑:“有什么好谢的,以后小心点,别让自己受伤了。”

谁都是人,谁都会痛啊。

看着那小宫女一脸的感激,他摆摆手笑,往宫里走去。

其实,他大可不必得罪宜妃,让小宫女帮她弄点宜妃的血,但都是人,何必来利用的。

有些神伤地坐在台阶前,母妃的这宫里,还是静寂寂的,除了打扫的宫女,静得有些可怕。

真想橙香,如果她也在这里,他会很开心的。

事情,回到了甜蜜蜜的地步,二人没有什么嫌隙,还是亲亲密密地在一起。最后宫里的事少,他也更多的时间陪着橙香。

“小兔子。”他瞪着兔子:“走远点。”怎么总在房里跑来跑,也不怕生。

橙香说这是七王爷送的,橙香真是太单纯了,也不知道这兔子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毒药。

他是很想直接杀了,扔了,但是橙香认得这灰不溜丢的兔子。

湿巾子落在他的脸上,她从后面趴上来,给他洗着脸。

“橙香,我们不养兔子,要不要养狗,大大的狗,可以保护你。”

她摇摇头,看着咬青菜的兔子。

她想,慢慢告诉他,七王爷对他是没有什么恶意的了。

但是他不会相信的,他对自己的七哥,误会很深。

他洗净脸,抓过她的手,给她抹着:“一会我进宫,你要是无聊,怎么办?我带你进宫去见父皇,想吗?”

她点头,总是要见的

现在她脸上有些伤,皇上应该不会把她认作是自己的娘了吧。

橙香现在倒是想开了,也不知是不是顾倾雪说了什么。

顾倾雪来干什么?他一来,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他会带走他的东西一样。

带着橙香进宫,快到宫里了,才让橙香下马车,戴着纱帽,不让人随意看了她的样子去。

橙香也有些紧张,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说是说面对,但是要真的面对,原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怕遇上宜妃,手心都冒汗了。

如果不是他一直抓着她的手,她只怕早就没有勇气站在宫里。

宫,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一个阴暗又争斗极多,血腥满布的宫。

“别担心,我让刘公公把人都叫下去了,放心吧,一会就进去看看我父皇,告诉他,我与你一起,我只娶你。”她笑笑,还是紧张,抓着他的衣服,步上那宫廊。

正如他所说,所有的人,都悄悄地下去,没有一人会站着迎接他们。

风吹着纱帽,层层的轻纱,却吹不开来。

进去了,就是明晃晃的大殿,只有一个公公在门外守着。

轻声地说:“八皇子来看皇上了,九皇子已经在里面。”

“嗯,下去吧,没什么事,先别上来。”他压低声音地说着。

公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橙香才怯怯地在他的背后探出头来。

他一笑,温柔地牵了她的手,往里面的寝室而去。

一重一重的纱,垂了下来,静静的,没有任何声息。

二人放轻脚步,怕是皇上在睡眠,要吵醒了,就不太好。

还没有近,就听到皇上的声音,低低地说:“雪儿啊,父皇想来想去,这皇位,你最是合适。”

顾倾雪轻笑,还是轻轻地用巾子擦着父皇的脸。

父皇真是,说来说去,还是这些话:“安心养病便是,父皇,莫要想太多。”

橙香也听到了,感觉顾倾夜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微微抬头看着他,紧绷着一张脸,怒视地看着里面。

他很在乎这太子之位吗?一定是。

手缩了缩,他松开。

橙香在衣服上抹抹汗,心里有些难过。

无论感情再怎么好,这毕竟是他毕生追求的位置,他一心一意的想要得到,如今听他父皇说,要把位置传给师兄,他心里,一定是很难过的。

“别以为父皇,什么不知道。雪儿啊,父皇欠你最多,夜儿他什么都有,公孙家如今是最得力之处,也是养虎为患啊,朕看,夜儿与公孙小姐一结亲,到时你也得让得几分。”

顾倾雪有些好笑:“父皇,别说这些了。”父皇的念头,似乎是越来越是迷糊了。

“儿臣说过,什么也不要。”

“你什么也没有。”皇上有些叹息:“你喜欢的女子,和夜在一起,对不对,不要说父皇老了,糊涂了。你们兄弟之间的争斗啊,父皇看得明白,只是父皇已经没有那个心力去管束了,夜儿什么都有,有公孙家的权力,有阿罗的女儿,雪儿,父皇能给你的,就是皇位。”还说自己清醒呢?这不,又是乱说话。

皇位,岂是能乱给的。

他对政党没有任何的兴趣,对皇位,也没有兴趣。

端起一边的药,细细地轻闻:“父皇啊,先喝药,等你睡着了,儿臣再告退。”“不喝。”他小孩儿脾气地扁着嘴。

“父皇,别这样,喝了药,你的身体才会好。”真有些无奈了,原来在心中,最威严,最冷漠高大的父皇,会有这样的一个脾气。

顾倾夜的心,阴阴冷冷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想开了,不想要得到什么了。

但是当父皇这般说出来,似乎自己很任性一样。

他和顾倾雪,都一样,但是父皇就是偏心,对九弟就要比任何人都宽容,把最好的,都留给他。

皇位,以前是自己心里一直想的东西,也奋斗了很久,父皇都没曾说过一句什么话。

他一直去做什么,想要得到父皇的认可。但是一直都没有,他想,可能是时机不合吧。

后来有了橙香,觉得世上的事,快乐不等于就要得到最高的权利,可以很简单,但是听父皇这么说,自己好像是笨蛋一样,一个劲地争权夺势,到最头来,却是什么也不是。

父皇甚至把他的事,都看得明明白白,还说他的权利过大,叫顾倾雪要防备。

心酸了,心屈了。

他闭上眼睛,以前的自己,还不是想要得到父皇的注意。

父皇是疼爱他,却是一种错爱,因为父皇把他当成是阿罗的儿子,因为母妃跟阿罗,是有点关系的。

是因为,阿罗走了,父皇夜夜笙哥艳舞,然后才发现,有个人跟阿罗有点像。他生下来,父亲就万分的喜欢,抱着他到白色的花园里,叫着,笑着。

种种的爱,只是一种错。

心好痛好痛,拳头紧紧地抓着。

橙香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用力地拉住他,往外面走,不要惊动了皇上,他现在说话就有点不太清楚了。难道他还听不出来吗?而且师兄是无意于皇位的。

至于夜,她叹息,他还是很在乎的。

一出了寝室,他就甩开橙香的手,也没有理会她,往宫外就走。

她的顾倾夜,不要她,不带她走了吗?为什么就一个人气匆匆地走了。

橙香想大声地叫唤他,她叫不出声。

他骑马,她追着去,她追不上。

她不敢在宫里乱走,她已经害怕这宫里的一切了。

一个人失落地回到皇上的宫殿,在屋檐下咬着唇。

别说爱她,原来只是一个借口。

他心里最在乎的,还是皇权。

顾倾雪侍候父皇喝了药,等他睡着了才出来。

一边的公公小声地说:“”九皇子,刚才八皇子和薛小姐来了。“人呢?”他怎么没有看到。

“刚出去,似乎有点生气。”“哦。”他点点头:“好好看着我父皇,有什么事,马上通知我,父皇现在是一时清醒,一时糊涂,什么事,顺着点。”“是,九皇子。”公公恭敬地说着。

关于皇上说的话,他也听到了些。

又轻声地问:“如果别的王爷来,是否还挡着。”“没有什么好挡的,来看父皇,是正常的,但是你看着点,要是父皇精神好,大可见见,睡着了,就莫要吵醒父皇。”

“奴才知道了,九皇子慢走。”越发的恭敬。

顾倾雪步了宫殿,看到一侧的橙香。

有些奇怪,还是走了过去,她缩在地上,低垂着头,似乎很不开心一样,就连他到了她的身边,也不知道。

他蹲了下去,掀开层层的轻纱,看到一张泪的脸。

橙香扬起手,就要去抹脸上的泪。

他轻摇头,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抹去脸上的泪:“怎么哭了,他呢?”

她吸吸气,看向宫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