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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福出列,拱手道:“夫人, 奴才有话要说。昨夜是陆安当值, 清洗池塘之事也是他负责。”

  被点到名的陆安吓得瘫软成一团,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个丫头出列, 结结巴巴道:“启禀夫人, 奴婢, 奴婢也揭发, 昨夜奴婢也看到陆安手里拿了一个什么东西,下了池塘。”

  有了人开头,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开口, 当然那这些人证都指向了陆安。陆安一听, 汗如雨下,眼睛都翻了白,却强撑着不敢晕过去,就怕到时候他一晕, 他的罪名就被确定下来了。可他也不敢说话,努力撑起身体,不停的磕头, 血将他头下的青石板都染红了。

  李荷花怒道:“来人,抓住他。”照陆安这种磕头法,到时候磕成傻子,就真的找不出真凶了。

  陆福和另外一个男仆立即上前,制住了陆安。

  陆安眼前一片血红,但总算知道了要开口说话,磕磕碰碰道:“夫,夫人,昨天的确是奴才当值,也清理的池塘,但是奴才真的没有放麻绳啊。”

  李荷花面无表情道:“按照规定,你的当值时辰应该是从亥时到第二日辰时结束,清理池塘在卯时之后即可。”

  陆安身子又畏缩了一下,颤巍巍道:“奴,奴才知道。但奴才当时睡不着,想着早日把事情做完,就提前了些许时辰。不知道哪个杀才陷害奴才,奴才去清理的时候塘里没有麻绳,奴才发誓,要是说谎,天打雷劈。”说到后面,声音总算顺畅了。

  他悲愤道:“夫人,求您相信奴才,奴才真的没有害主子啊。”暗害主子的奴才是要被凌迟处死的。想到死,他又是一阵哆嗦,他还年轻,不想死啊。

  李荷花皱着眉头道:“那就把你知道的说了,你清理完后,还有谁去了?”

  陆安哭得头发眼泪都黏在一起了,但此时他也顾不得了,使劲的回想着。

  这时一个男仆出列道:“启禀夫人,昨夜是奴才巡逻,奴才在丑时见到陆安在清理池塘,后再也没有见到人靠近。”

  接着就有几个寅时开始清扫的嬷嬷证明没有人靠近池塘。

  这些证词几乎已经定了陆安的罪了。陆安自己也知道,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竟是失声了。

  李荷花扫了众人一眼,道:“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有知道任何线索的都说出来,否则你们这些人我可一个都不敢用了。”

  一番话说得所有的人都害怕起来。

  有个奴仆大着胆子说:“夫人,您这样不公,姑娘遇险,是陆安一人所为,为何要牵累到并不知情的我们?”

  李荷花冷笑道:“还有人在质疑我,看来你们是觉得你们比我聪明,是觉得我好糊弄吧,你们这是希望京兆府把你们都领回去了?”

  那人咬着牙,继续道:“夫人,毕竟是陆家事务,请了京兆府,您是想把此时宣扬得全京城皆知吗?到时候说不定别人就会怀疑夫人不会管家了。”

  话音刚落,就挨了一个打耳光,抬头就看到陆福凶狠的眼睛,只听陆福道:“陆顺,你想死,别拖着我们。”

  陆顺大叫道:“谁想死?明明是主子偏袒罪人,却要我们跟着认罪,你愿意跟着死我可不愿意。”

  陆福又是一脚:“你还说。”

  说着两人就打了起来。

  李荷花一拍桌子,道:“住手,否则就都去吃牢房吧。”

  听到这话,陆福立即住手,陆顺乘机踹了他两脚。

  李荷花见状,指使另外两个人,道:“你们两人,把陆顺给我捆起来。要是敢反抗,就送到京兆府去。”见陆顺还要反驳,眯着眼睛道:“这样桀骜不驯的奴才,陆家不敢用。”

  听到这话,陆顺才住手,不敢再动作了。只要夫人把这话给官家一说,又有这么多证人,他不死也会被送到矿里去等死了。没有哪个主家敢用不听话的奴才。

  见那两人把陆顺捆得结结实实的之后,李荷花继续道:“陆顺,事情没有搞清楚,你就说我偏袒,合着你替我做主了啊?”然后一字一句说:“你算什么东西?还是觉得我一介妇人,好欺负?来人,拉下去先打十板子,再过来回话。”

  陆顺大叫道:“奴才不敢!”

  李荷花垂下眼睑,其他的人见状,立即如狼似虎的拖着他到旁边去打板子。

  听着板子的声音,李荷花道:“继续吧,我耐心有限的。”

  见李荷花三言两语就将在男仆中威信比较高的陆顺打了板子,立即噤如寒蝉。

  还是陆福先开口道:“夫人,奴才有一事禀告。”

  “说。”

  “是,夫人,巡夜的陆力、挨板子的陆顺以及刚刚开口的丫头及嬷嬷们,包括陆安,都有一个共同的联系。”感受到一股刺眼的眼光,陆福深吸一口气,道:“这些都是和秋风关系很好,还请夫人明鉴。”

  话音刚落,秋风就大叫道:“陆福,就因为我没有答应你的求亲,你就如此陷害于我吗?不错,我的确和陆力、王嬷嬷等人关系很好,那是因为过去两年,我们都一同在京城守护陆家,就连你,我们关系在求亲以前也是不错的。”

  方才看口的几人都跪下,附和道:“是啊,陆福,你不能因为秋风不答应嫁给你,你就诬陷她啊。再说秋风可是过世老夫人的贴身丫头。”

  陆福冷笑道:“贴身丫头也是奴婢,而且秋风,你不用这么愤恨,我以前的确有过打算向你求亲,可是自从知道你的远大志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开过口了。你此时拿出来说,才是想抵赖吧。”

  陆福这个爆料,让众人都呆住了。一个被主家捏住死契的奴婢的远大志向,那还能是什么?当时是翻身做半个主子了。

  只是陆家主母和别人可是不同的,他们进陆家第一天就被范叔警告了,不可挑衅大爷和夫人。在陆家这么多年,他们耳闻目见,大爷对夫人那叫一个言听计从,大爷连上司同僚要送美人为妾都不要,更加不要说一个样貌只算尚可的丫头了。

  这秋风是多大的心啊!

  秋风想要挠他,但是听到板子的声音,立即打消了念头,陆顺皮糙肉厚都被打得之苦,她肯定是受不住,而且也很不好看。

  她咬着嘴唇,哭泣道:“陆福,只要你不诬陷我,我嫁给你还不成吗?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陆福道:“别惺惺作态了,秋风,你想嫁我也不会娶了。当我是什么?我是奴才,就该对主家忠心耿耿。呸,就是因为有像你这样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糊弄主子的奴婢,我们这些人才会被夫人怀疑的。你连累了我们也就算了,反正我们奴才的命也是主子的,可是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因为我说了你的远大志向,你就说你要死?夫人还没有开口呢,你这是想陷夫人于不义吗?借用夫人一句话,你是什么东西?”

  即便他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他也要帮夫人把有二心的人揪出来,这才是忠仆所为。也是为了弥补他以前的错误。在大爷和夫人去了莘县之后,陆家就是他和秋风的资历最深。一来二去,他就有了想头。谁知道秋风想作死呢。

  当时他就想写信给大爷和夫人,谁知秋风痛哭流涕,表示自己会改,他一时心软,就想给她一次机会。

  哪知就因为他的错误,差点害了姑娘。陆力等人陆续站出来,他心里就有猜测了,再待到陆顺出头,他就确定了。秋风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是她和陆顺、陆力等人的□□,哪就是□□无缝。用自己的身子做筹码,还想欺骗大爷,成为大爷的妾侍,天下有这么好的事情吗?且大爷又不是糊涂,反而是杀伐果断的国之栋梁。他一旦生气,他们这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秋风只怕是自己活够了,野心又无望,就想拖着他们一起了。无耻!

  秋风想杀他的心都有了,哽咽哭泣道:“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奴婢也不敢,当初老夫人曾经说要奴婢伺候大爷,奴婢都不敢应,现在更是不敢,夫人明鉴。”

  李荷花听到这话,笑了,也不回应她的话,反而恶意满满道:“秋风,你觉得你身上有哪点值得大爷看重?你二十五岁的年纪?你满是皱纹的脸?还是你臃肿的身子?嗯?癞□□想吃天鹅肉?一个老妈子想嫁给给风华正茂的主子?”然后面无表情道:“不要狡辩了,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办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美人们,太晚了,昨天太累了,写着写着就睡着了,求轻拍~

第89章 贪心不足

  秋风被先前的话气得已经顾不得主仆之别, 抬起头怒视李荷花,她虽然年纪大一点, 可她很是用心的保养了, 昨日照铜镜, 她的脸嫩滑得和十六岁的小丫头差不多了,皱纹也被遮掩住了,夫人是不可能看得到的。还有她身子玲珑有致, 定是夫人嫉妒她才故意把她说得如此不堪。那么这说明夫人把她当成了对手, 再想想也许,大概, 大爷对她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里, 她心里一阵狂喜, 只要大爷喜欢她, 她还怕什么。

  于是光明正大的抬起头,自信满满的道:“夫人,奴婢没有做过的, 自然不怕。只是奴婢毕竟是奴, 主家要是成心栽赃,奴婢哪里能招架的住?夫人,为了公平起见,还请大爷回来, 奴婢相信大爷能给奴婢一个清白。”

  听到这话,众人都惊呆了。刚刚还害怕的人到底想到了什么,竟然如此理直气壮的叫大爷回来?他们都不由得想起刚刚夫人说的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荷花也被气乐了, 也不知道这位姑娘脑补了什么,竟然以为陆隽宇会站在她那边。

  她道:“既然你们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我也懒得和你们废话了,本来还想着到底主仆一场,只要说出实情,我就只找当事的人,除了陆福,其余的人就交给京兆府处置。我宁愿多花时间去找奴仆,也不愿意出现家贼,甚至私自做主子的主的人!”

  话音一落,一片哀号中,很快有人开始揭发,什么陆力经常给秋风带东西啊,什么谁谁和谁谁私底下说李荷花的闲话,杂七杂八的出现之后,终于出现了有用的线索,一个住在秋风隔壁的丫头说丑时到寅时之间发现秋风起夜好久没有回去;一个男仆说自己和陆力巡逻,当时有段时间他肚子疼就离开了两刻钟左右。

  有了这两人打头,其他的人,包括先前揭发陆安的人也都松口,有的说是自己并没有看到陆安的人,都是听秋风说的。另一人说自己见到陆安去往池塘,但手里并无东西,也没有见到麻绳。接着有人反驳说陆安很听秋风的话,谁知道有什么□□?

  听了半个时辰之后,李荷花重重的放下杯子,手指敲了敲石桌,道:“行了,我已经知晓事情的经过了。来人,去秋风等人房里都搜搜。”

  很快从秋风的房里搜出一些废掉的麻绳,还有被池塘荷枝划破的衣服,对比她身上的伤痕,还有什么好说的?证据确凿。

  看到证据和证词,陆顺、陆力等人也支撑不住了,跟着认罪,只求主家能留住他们的性命。

  她握紧的手,此时她已经明白了秋风的心思。她年纪大了,又不甘心一辈子成为低等奴仆,就想最后搏一把。要是害死了囡囡,她和陆隽宇之间绝对会爆发大矛盾。她也许能乘虚而入,即便不能,她能让她这个阻挡她青云之路的人痛苦,她也觉得高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越想越气,她道:“把秋风、陆力、陆顺等这些人都关进柴房。宋风,将笔录誊抄一份送京兆府,申请刑责。”

  大齐律例,签了契约的奴仆属主人私产,但也不可无缘无故的私自打杀,规定主人不经官府而擅杀奴婢要杖一百,杀无罪的奴婢要徒一年;如奴婢有罪,主人请于官而后杀之者,才是无罪的。

  所以该有的程序她是要走的。

  话说当初听陆隽宇讲述大齐律例的时候,她还真是很惊奇啊,这落后古代,虽然不像现代法律人人平等,奴仆乃是贱人,律比畜产,可由主人随便买卖,合由主处分。但是官府也会对此进行监管,对主家进行约束。虽然这些约束对奴仆来说是杯水车薪,但也比随意打杀奴婢要人性。

  宋风是范松亲自tiao教的另外一批人,发生陆明事件之后,再新进的男仆就不再以陆为姓,或者用本名,或者自己找个姓。宋风的情况是前者。

  她听了这么多人的闲话,只有宋风没有什么黑历史。如今这种状况下,她自然愿意用他了。

  宋风也很惊喜,忙拱手道:“是,奴才定会好好办事。”

  笔录是一名叫陆显的做的,没有办法,所有的奴仆之中就他认识的字最多,写的也还不错。

  听到她果真只是问罪了秋风等人,剩下的奴仆哪里还有不多加表现的?很快就将秋风等人捆得结结实实的。

  秋风还在大叫:“夫人,你不能随意关我,我要见…”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机灵的人拿了一个脏东西塞住了嘴巴。

  李荷花装作没有看见,一挥手,奴仆这次再也没有敢说任何话,毫无声息的退下了,然后各办各的事。

  最后只剩下伺候囡囡的玉心和玉莹,两人刚刚已经看到了李荷花一系列的手段,早就被吓破了胆,跪下不敢喊饶,只能不能的磕头。她们俩本来就是在莘县才被买入陆家的,后被拨到姑娘身边,还以为好日子到了,谁知那个杀千刀的秋风竟然敢害姑娘,以至于她们都受到了牵累。

  李荷花皱了皱眉头道:“好了,起来吧,这次的事情与你们无关,但是囡囡受了这大罪也是你们照顾不周的缘故,罚你们三个月的月银、去领三杖,到针线房去做事吧。”这两人照顾囡囡也算静心,这次囡囡落水,也及时的下了谁,只是却太过慌乱,反而让自己呛了水,莫说救囡囡了,还差点让别人救她们。她们还不是合格的侍婢,不罚她们,她们只怕会更松懈了。

  玉心和玉莹心里一喜,只要没有被赶出陆家,受这点刑罚她们心甘情愿。夫人其实很宽厚,是她们自己技艺不精,不会泅水,也不会处理险情。不光自己,还差点害了姑娘。

  于是她们诚心的磕头道:“是,奴婢谢夫人恩典。”

  回到屋里,囡囡还没有醒,但是小脸却白得厉害,眼角也有泪水,李荷花抓住了囡囡的手,小声安抚着,也许是感受到母亲的温暖,小姑娘渐渐松口了眉头,呼吸也平稳了。

  她这才对玉雪小声说:“去请一个大夫过来。”

  玉雪点点头,退了出去。

  等大夫看完了,陆隽宇才回来,见到他们娘俩,身后搂了楼李荷花的肩膀。

  王大夫道:“夫人放心,姑娘只是受了惊吓,吃上几副药就没有问题了。”

  李荷花终于露出了笑脸,点点头道:“玉雪,奉上诊金,送王大夫出门。”

  王大夫也不客套,对陆隽宇拱拱手,就出了门。

  陆隽宇抱过小姑娘,摸摸她的头,安慰了一会,才问:“娘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叫人叫我?”今天他带了范松和陆成出门,谁知竟出现了如此恶劣之事。

  回来听到禀告,他气得差点就要将人都杖毙了,幸好还有理智,这事他娘子处理得很好,他不能辜负她的苦心。否则被御史抓住参他一本了,这对正需要稳固根基的他来说,实在很不利。恐怕也是因为这样,他娘子才如此的处置。

  李荷花靠在他怀里,摸了摸小姑娘的脸蛋,道:“夫君,当时我很害怕,囡囡喝了好多的水。”也幸好在莘县的时候,她有意叫小姑娘练习闭气,这才给了她救她的时间。不过以前是没有条件,也怕惊世骇俗,就没有教她游泳了。现在确实要提上日程了,谁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什么?

  陆隽宇抱住她,亲亲她的发顶,轻声道:“我知道,娘子,辛苦了。”

  他们一起陪小姑娘玩,小孩子忘性也大,很快小姑娘在父母的陪伴下,咯咯的笑了起来。夫妻俩相视一眼,都看到了眼中的如释重负。

  陪小姑娘吃晚饭,再散步消食,将她哄睡了,两人才有空开始说起今日之事。

  陆隽宇道:“明日我见到黄大人会催一下,不会拖太久的。”秋风那个贱婢,他绝对不会饶恕她的。

  李荷花点点头,想了想道:“夫君要不要见见秋风?”

  “不见。她算个什么?要不是我们家买了她,她早就被人牙子打死了。”陆隽宇有些懊悔,当初去牙行的时候,秋风瘦骨伶仃,正被牙婆痛打,年少的他一时心软就买了下来,谁知却差点害了他闺女。

  李荷花听到这话,自然不会为秋风说话,很快就说起了在屋内做个大桶教囡囡泅水之事。陆隽宇自然不会反对。

  晚上睡觉前,陆隽宇郑重其事的给李荷花行了一个礼,道:“谢谢娘子。”难怪有人说有一贤内助,就会如虎添翼。

  这夜过后两人的心再没有了一点隔阂,亲近得连囡囡都说她爹最喜欢她娘了。

  第二天等陆隽宇上朝之后,玉雪就来禀告:“夫人,秋风一直大吵大闹,说有事要告诉夫人。”

  李荷花讥诮的说:“好吧,那就如她所愿,去见见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争取再写一章,作为赔罪,嘤嘤,各位美人原谅我吧~^_^

第90章 你的名字

  让玉翠和新提上来的青衣带小姑娘就在主屋玩, 安顿好了之后,李荷花带着玉雪去了后院柴房。

  刚靠近柴房, 就听到秋风的声音:“放我出去, 大爷不会这样对我的, 大爷是喜欢我的。夫人,你不怕遭报应吗?难怪现在你还没有生儿子呢。对,对, 生儿子, 夫人放我出去,我要给大爷生儿子, 不能让大爷绝了后, 否则老夫人泉下不能瞑目。”

  李荷花面无表情的看着守卫的两个嬷嬷。

  两人吓得立即跪下叩头求饶, 里面的秋风听到动静, 喜道:“夫人,是你来了吗?你要放我吗?不,不, 我要大爷来接我。”

  看着玉雪怒视着她们, 其中一个嬷嬷眼疾手快的进去把门一关,很快就听到巴掌声,间或有秋风的反抗声,最后只剩下啊啊的声音。

  嬷嬷出来后也不敢摸额头上的汗珠, 跪下道:“奴婢给夫人请安,里面的贱婢打扰了夫人是奴婢看管不严,还请夫人责罚。”

  李荷花笑了笑:“孙嬷嬷, 只此一次,下次我就要罚了。不过听秋风的声音,中气十足的很,且她这是想见大爷,不是想见我呢,玉雪,你听错了吧。”

  玉雪忙跪下请罪:“奴婢听错了,求夫人责罚。”

  “算了,下次听仔细了。”说完就往外走。

  玉雪这才起身,然后对孙嬷嬷使使眼色,孙嬷嬷会意的点点头。等看不到李荷花等人的身影之后,孙嬷嬷才起身,道:“张妹子,我们干活了吧。”

  张嬷嬷有些害怕的道:“老姐姐,夫人真的不生我们的气吗?”早知道刚才和孙氏一起冲进去了。可是她一看到夫人的眼睛,就想起陆顺血肉模糊的身子,她又是一个冷颤。原本她听说夫人泼辣粗鄙,还没有脑子,可是昨天一天下来,她真的怀疑这话是怎么传出来的?

  要是夫人真的如此,三元及第的大爷能对她那么死心塌地吗?她虽然蠢笨,但是却也看得出来,夫人比他们这些人聪明多了。以前他们被秋风玩弄于鼓掌之中,而秋风又被夫人关进了柴房,等候官府的发落。

  即便她再不聪明,也知道不能和夫人作对了。可偏偏刚刚她却得罪了夫人,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下场?然后羡慕的看着孙氏,夫人知道她呢。

  孙嬷嬷瞥了她一眼,道:“当然生气,所以我们才要将功折罪,都是秋风这贱婢连累了我们。这个黑心肠的,害了姑娘,还想让大爷救她,走吧,张妹子,我们就去看看她多大脸啊。还有,刚刚力气挺大啊,抓得我胳膊现在还在疼。从现在起,不准给她饭吃,也不准给她水喝,我看她还怎么嚣张,哼。”

  走在路上,李荷花对玉雪道:“在官府下文之前,不要让秋风出事。”

  玉雪点点头,扶着李荷花小声道:“夫人放心,这孙嬷嬷还算是聪明人,会有分寸的。不过晚上奴婢再也看看。”

  李荷花也就不再纠结,反而问起了玉雪,道:“陆信都三岁了,你可以着手再准备要个孩子了。”

  玉雪摇摇头道:“夫人,奴婢还想再等大郎长大一点再说,且奴婢还想多tiao教一些新人出来。”因为秋风之事,陆家的奴仆们肯定是要大换血的,这次她要好好的表现,绝不藏私,免得像玉心和玉莹那样遇事就手足无措,反而让夫人烦心。且夫人还没有怀上,她也不肯先于夫人怀孕。

  李荷花想着新进的奴婢也的确需要玉雪亲自tiao教,于是也就不再劝说了。慢慢的走回主屋,陪小姑娘玩耍。

  晚上,玉雪抽空去看了秋风,秋风嘴里被塞着东西还不老实,眼睛怒视着她。她轻笑着离开了。

  这样的鄙视,让秋风更加的难受。本来她才是陆家奴仆第一人的,老夫人在的时候,谁不喊一声秋风姐姐呢?玉雪那个时候,还是一个怯生生的小丫头呢。

  可现在呢,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柴房,玉雪却在门外看她笑话。强烈的对比,让她再次不甘心起来。手脚被捆,嘴巴被堵,可她还有身体不是?

  孙嬷嬷听着柴房传来的咚咚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微笑着把玉雪送走之后,转头就变成了黑脸的阎王。

  两天后,李荷花再次见到秋风的时候,几乎有些认不出来了,虽然她知道底下的人手段多样,但是却没有想到效果这么快。

  她笑道:“我先前说你年纪大、皱纹多,长大丑,你还自我感觉良好,玉雪,拿个铜镜过来给秋风姑娘照照,免得说我又骗她。”

  秋风拼命的摇头,示意她不想看。她自己也明白,被饿了两天,又受尽那两个心狠手辣的老虔婆的毒手,她怎么可能漂亮得起来?可是只要她出去了,好好养生,她一定能立即变得很漂亮的。绝对不输李荷花。

  可事与愿违,一块大大的铜镜很快就摆放在她的面前,看着镜中的老妪,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结果镜中人也睁大了眼睛。

  她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李荷花嗤笑一声,道:“瞧瞧,竟然被自己吓晕了,这是多久没有照镜子了?”然后挥手叫人拿走镜子之后,漫不经心的说:“秋风,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要是你不把握住,可别后悔。我耐心有限。”

  柴房里顿时寂静下来,好似能听到众人的心跳声。这时秋风慢慢睁开的眼睛,里面是十足的恨意。

  李荷花示意孙嬷嬷扯下秋风口里的破布,奇怪道:“其实我是不明白的,你到底恨我什么?恨我占了陆夫人的位置吗可不是我,也永远不会是你,你不会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吧。”

  她家里虽然穷,但是却是官府认定的良民,有田有地,有些许私产,可秋风呢,却是实实在在的奴籍,陆隽宇作为有功名的秀才,是不可能娶一个奴籍女子的,良贱不通婚,否则要受到处罚,这是写在大齐律例的。

  陆隽宇能自毁前程和一个奴婢不清不楚?再说了她也没有见到陆隽宇对秋风有半分的非分之想。可见人脑补过了就害人害己了。

  秋风沙哑着嗓子,愤恨道:“李荷花,你不要得意,即便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却是不肯回答她的话,李荷花微微一笑,道:“你活着的时候是我手下败将,死了还能对我如何?现在可以好好说话吗?要是说好了,说不定你就不用死了。”

  秋风听到这话,眼睛立即迸出亮光,人活得好好的,谁想死?以前她觉得不能嫁给大爷,她生不如死,所以用尽了手段想害人,拖人一起下地狱。可在柴房呆了三日,她度日如年,却又不想死了。

  即便不嫁人,只要活着能吃能喝就是幸福的。

  她道:“夫人说话算话?”

  李荷花诱惑道:“你可以赌一下。判决的资格在黄大人手里,我可做不了主。但是我知道主犯自然是罪不可赦,可是从犯却可以其情可求的。”

  人死的勇气在于死的无畏,等直到了畏惧,只怕也不敢死了。

  秋风评估着李荷花的话,舔了舔嘴唇道:“我能有什么好处?”

  这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了,李荷花气笑了,道:“算了,一个奴婢的命,我还真是无所谓。至于指使你的幕后主使,一计不成自然还有下计,那么总有一天会被我抓住狐狸尾巴的。不管她是谁,总能想到法子让她付出代价的。”

  说着就要走。

  秋风这才知道李荷花竟然软硬不吃,她本来还想留着底牌和李荷花谈条件的,也许为了她的女儿,她什么都愿意答应呢?谁知她一眼就看穿了她。

  她忙道:“夫人止步,奴婢不敢了。还请夫人给奴婢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