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映月感觉到身后有人走动,台下众人突然发出一声声的惊呼,不由的回过头,眼眸中立即一亮,唇角边勾起一抹冷魅,墙上的东西她很喜欢。

太子立即关键的问:“棋局,这就是第三关吗?”

慕容唯情的看一眼墙上的棋盘,回过身对众人道:“本相宣布,今日赛诗会的比赛结束。”

什么?

结束了。

众人的表情一阵僵硬,这也太突然了。

再也没有人笑得出,一年的精心准备,还没有来及施展,赛诗会落幕了。

048、惊世棋局

墨颂扬和雪漫天二人同时走出席,站在擂台中间回身一看,原来墙上画着一个巨大的棋盘,棋盘上黑白子错,俨然又是一个布置精妙的棋局,二人立即明白,今日前途无量的人根本不会有了。

太子的面色都绿了,眼睛全是不可置信,有点结巴的道:“结结结束了?不是还有第三关吗?”

慕容唯情目不离棋局的道:“殿下方才说一切由臣处理,臣觉得比赛可以结束。”

夜映月突然想笑,而且真的小小的笑出声:“呵呵”太子殿下真是太笨,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痛得要命,却不能叫一声。

众人也觉得慕容唯情实在真是嚣张,但他们又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太子气得一甩衣袖,突然盯着夜映月,没有感情的问:“凝儿,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被慕容唯情这样摆了一道,是人都能感觉太子身上的火气,夜映月偏不理会,甜甜的一笑道:“太子殿下,凝儿不能笑吗?”

太子语塞,笑者无心,听才有意,他若再说什么,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承认他堂堂太子被慕容唯情无视兼耍了。

慕容唯情端起茶杯,整个人往后一靠,优雅的抿了一口,喉结轻轻滚动。夜映月立即瞪大眼睛,这个男人真是极品中的极品,连喝口茶都比别人好看。在失神间茶杯已经送到她唇边,夜映月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低头也抿了一小口。

慕容唯情放下茶杯,抱着夜映月站起来,拉着她走到擂台中间道:“如今时间尚早,本相偶尔得到一棋局,本相觉得挺有意思的,大家有兴趣,不如一起研究下这局棋。”

什么?研究棋局,众人不由的石化了。

夜映月抬头,慕容唯情也低头看着她,小脸上甜甜的笑着摇摇头:“唯情哥哥,我没有见过。”

“知道。”

呃!

慕容唯情低声道:“你要早见过,就不会留下了。”

夜映月点点头,她初到这个时空确实没有见过,所以中午时当那人把棋局亮在她眼前时,眼睛不由的一亮。

场中诸人无论男女虽大多都包读书诗书,却不也认不得上面的棋局,大部分都摇摇头。

李素姿突然向前两步,眼观棋局娓娓而道:“这是三百多年前一位无名前辈留下的棋局,名为——天下,曾有传闻说,此局一出累死英雄无数,但三百多年来至今尚无人能解开。因为无人能解,此棋局早已经失传,不想丞相大人竟得了。”

雪漫天也冷冷一笑道:“传闻,破此局者得天下,所以此局谓之——天下。”眼眸别有用意的看一眼慕容唯情,这个人想玩什么?

呃,众人全都愣住了,他们不明白既然无人能解开,为何还要解?而且即便能解开,也会被人当成别有用心被咔嚓掉。

丞相大人,突然摆出来此局是何用意?在心里问。

难道是要存心为难他们,还是他摇摇头,在心中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太子的面色早寒了,冷冷的问:“慕容丞相,你这是何意?”话中透着淡淡的火药味,以慕容唯情的能力,若想夺天下完全是随手可得。

慕容唯情冷眼一扫过众人,淡淡的道:“回太子殿下,本相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传闻,只是对棋局感兴趣而已。”

四两拔千斤,用一句话,把雪漫天加给谋反罪名打回去,意思是谁记得传闻,谁便是有心之人。

提醒众人,雪家也完全,甚至比慕容家更有谋反的条件和能力。

雪漫天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俊脸上也不像原来那么淡定,却还能从容的解释道:“这只是传言而已,传言不可信,大家看看丞相夫人知道,天下人笑她是第一蠢女,可是今日你们所见、所闻,她哪里蠢了,分明是只小狐狸。”

慕容唯情突然抱起夜映月,半开玩笑道:“小月牙是猪扮的小狐狸,装可爱!”

呃,夜映月脑子顿一下,她从蠢猪减肥成狐狸,冷不丁的问一句:“狐狸有我可爱吗?”

噗嗤众人忍不住笑起来,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失,太子的面色也缓和下来,跟着众人笑起来:“小狐狸,还真是没有凝儿可爱。”然后对众人道:“对棋局有兴趣的,可以留下跟丞相大人研究一番,若无事的也可以去看看那边选荷花仙子了。”

太子的话一出,还真有不少离开的,留下来的人目光都落在棋局上,细细的研究着上面的布局,都摇头称难也渐渐的散开,到最后留下的人已经无几,都是好奇谁能破局的人。

夜映月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对围棋都有着无比的狂热,目光早被上面的布局紧紧锁住,上面的黑白棋子数量同样,无法看出是白棋先走,还是黑棋先行,这样根本无法确定究竟是谁要破谁的局,从全局来看,黑白棋现在是旗鼓相当,这棋局根本不就是要人破局,而是要人把这局棋下完,问题是现在不知道该谁走,难道是脑子中灵光一闪。

刚有点感觉,立即被人打断,墨颂扬突然出在慕容唯情和夜映月面前:“丞相大人,颂扬不才,请指教。”

在场的人立即兴奋起来,指教是谦虚的说法,实则是要向他人挑战,天下三公子排名第二的颂扬公子,要挑战水月皇朝的魔鬼丞相慕容唯情,真是旷世奇闻。

只见墨颂扬蓝眸深深深的看着夜映月,似是要在她心留下他的记号,用好听的声音道:“你若输了,我带走凝儿,颂扬若输听任差遣十年。”这只单纯的小人儿,不应该生活在丞相府这样的地方,他要带她离开。

慕容唯情没有马上回答墨颂扬,而是双手把夜映月抱入怀中:“颂扬公子,你换别的吧。”

墨颂扬脸上多了一分傲气:“为什么,难道丞相大人怕输。”

慕容唯情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夜映月,半晌才道:“本相不用月牙儿作赌注。她是人,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听到墨颂扬的话后,夜映月的面色早就黑了,丫的,墨颂扬今天害她险些没命,方才又利她,现在又拿她当赌注,去死。故意冲着慕容唯情甜甜一笑道:“月牙儿不喜欢。月牙儿不喜欢的,唯情哥哥是不能做。”

墨颂扬的面色立即刹白,雪漫天突然上前道:“丫头,我跟你赌。”

049、漫天挑战

夜映月心中一动,脸上笑得很甜,心中笑得很冷,缓缓的转过头高傲的扫一眼雪漫天,抬起下巴不屑地说:“你之前连外面的棋局都没破,你确定要跟我比。”

他是找死,她送他去死的!可惜有功无劳,没钱收,亏了!

雪漫天不以为意勾起唇角,眼中的笑意冰冷的道:“棋局是棋局,本公子要跟你重新开局一盘定输赢。如何?”那棋局分明是早早摆下的,谁知道是不是慕容唯情故布疑阵,这丫头不过是个幌子,掩人耳目而已。

众人的情绪顿时高涨,天下三公子之一的漫天公子,棋艺是何其登峰造极,雪冰凝居然敢挑战,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夜映月得意的道:“赌注,要有点份量的,不然我没有心情。”围棋不仅考验一个人棋艺,还有他的修养、心理、谋略、眼光、胆色、性情雪漫天,天下三公子之一,不要让她太失望了。

但是,雪漫天是存心找她麻烦,那就是急着想死,她就当做做好事送他一程,想到此,不由的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场上众人不由的一愣,眼中全是惊艳,全都被夜映月那一瞬间的邪魅锁住了心,完全忘记了反应,那一瞬间,是何等的惊艳,蚀骨销魂,把他们的魂都勾走了。

雪漫天也不由的愣住,屏住了气息,忘记了回答她的问题;墨颂扬的蓝眸中,失去了蓝色的冰冷,一片灼热;太子也失常的看着夜映月,眼眸中全是强烈的占有欲。

黎云乐和李素姿也不由的一阵惊艳失神,但是看众人的表情后,不由狠狠的瞪了夜映月一眼,妖精!

慕容唯情的眼眸中一冷,全身散发出的寒气,让所有人不由的一震,像一支支冷箭插(和谐)入心涧,冷得发痛。漂亮的大手突然抬起放在夜映月的脑后,用力一扣,把夜映月的小脸压入他的颈项间,不让众人窥视。

夜映月享受着这种冰冷的感觉,玉臂主动的抱着慕容唯情的脑子,满足的笑出来:“呵呵还是唯情哥哥最好,喜欢唯情哥哥,以后都跟唯情哥哥在一起,不分开。”

慕容唯情深不可则,幽黑如墨的眼眸中终于有一丝丝亮色,身上的寒气也骤然消失,众人立即松了一口气,如经历了生死劫,全身都冒出冷汗,绵软无力。

雪漫天浑身得瑟一下,猛一下回神,心中不由的骂了自己一句,居然为这丫头走神,想了想对夜映月说:“雪冰凝,你若输了,不准再找我娘亲的麻烦,如何?”

夜映月眯起眼眸,这人居然还是个孝子,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能力当孝子,小脸上甜甜一笑:“小事,你若输了,除了你方才的要求不成立,你还要另外答应我三个要求,怎么样?”

其他人不明白雪漫天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夜映月明白,是要她忘记那一百五十一鞭,小事,雪冰凝不忘记就行了。

雪漫天也没有犹豫,豪爽的道:“好,只要不危及我的家人,没问题?”

“空口无凭”

“立字为据。”

夜映月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叫道:“等等,找人签字证明,以免有人像以前那样说话不算话。”提起这个话题,夜映月的小脸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这也是忆霖查到的小事,以前的雪冰凝有一次出去玩,他哄着人家小女孩吃了他的一两碟小点心,原本说好不用她钱,结果临走时他翻脸不认帐,那小蠢女给钱他也不要,非逼着雪冰凝天天跑到哪店洗碗碟,一洗就是大半个月,来顶那两样的点心的钱,可恶!

雪漫天简直是禽兽都不如,气得忆霖回来后骂了他好几天,白负了这天下三公子之名。

听到他的话,雪漫天的面色不由的一红,原来这丫头一直记着,等着有一天她有能力了,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任何人,任何事她都不会落下。

两人相互对视间,早有人准备好笔墨,一时间写好凭据,没有请太子,也没有让慕容唯情为证,原因这两人与他们二人沾亲带故,只请了肖定邦作证。

棋盘摆下,二人正要开始的时候,慕容唯情突然开口道:“慢着。”众人一惊,都看他,心中暗忖丞相大人难道想阻止,只见他跟身边的蓝衣男子耳语,然后淡淡的道:“宋夜你拿一百万两为桩,本相赌小月牙赢,如果漫天公子能赢一赔五。”

宋夜立即去办,如果以前他犹豫,但是经过棋局,他是半点怀疑都没有,心中还暗暗算着他有多少钱,该押多少为妙。

众人的表情再次石化,太子也不自然的咳了两声,望望众人突然邪邪的笑道:“漫天、凝儿,你们略等一个时辰。”众人一时不解,都瞪大眼睛看着太子,只见太子对身边的侍卫说:“你们,让人到京城各个人口密集的地方,通知他们漫天公子要跟丞相夫人下棋,赌丞相夫人,不,雪家二小姐赢,一赔五。”

众人何止是石化,都有点想口吐白沫,今年的荷花节,真让他们终身难忘,心里却在盘算着押谁赢好。

那侍卫离开后,太子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本殿这是与民同乐,若赢了,所得银两全部用来犒赏边城将士,大家快下注,本殿也同样下一百万两,赌漫天公子赢。”其实他想赌夜映月赢,才偷偷吩咐外面的公公,暗暗替下压一百五十万两,赌夜映月赢。

夜映月坐到棋盘,纤长的玉指拈起一枚棋子,眸子中绝对没有以往的甜,而是魅,唇角边甜甜一笑:“漫天公子,我们就再等一个时辰如何,越多人下注越好玩。”

雪漫天坐在对面,唇边带着冷笑:“好,不自量力,小心输了,不是哭哭鼻子就能解决的,丞相府到时债台高筑怕是要天天喝西北风。”

慕容唯情坐在夜映月身后,优雅的端着茶杯,轻轻吹着上面的热气,唇角微不可见的勾起:“蓝哲让人通知宋夜,加到二百万两,赌小月牙赢,一赔十。”

众人再吐。

夜映月回眸对着慕容唯情甜甜一笑,回头对着雪漫天邪魅的一笑,然后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道:“漫天公子,本夫人让你十二子,半个时辰内赢你,超过半个时辰,即算本夫人输。”

050、一战成名

瞬间,画舫内的时间像被定格,静得像一片没有生命的绝境,连花草都忘记了散发芬芳,所有的人也像是冰封万年的冰雕,连呼吸声音都消失无无遗。

慕容唯情的手上的动作不由的一顿,但马上又恢复正常,脸上奇迹般出现了一抹笑意:“蓝哲,加到三百万两,一赔十五。”可惜没有人注意到那一抹笑,必然又是另一个五雷轰顶,让人震惊不已的惊艳。

好不容易众人回过神,想到那句“让你十二子,半个时辰内赢你”,众人又目不转睛的盯着夜映月,心中只有一句话:“丞相夫人是疯子。”就算是对奕高手跟普通会下棋的人对奕,最多也只让十子,她竟然一下让十二子,不是疯子是什么,那坐在她身后,为她撑腰的丞相大人便是大疯子,居然还能继续支持她,丞相府就没一个正常的。

太子浑身震一下,这回可是玩大了,两人此番一战必名动天下。

雪漫天若输给了天下第一蠢女,那不是奇迹,是天大的笑话中的笑话,还是是水月的耻辱。

墨颂扬此时很矛盾,既希望她赢,又希望她不要赢,心中挣扎了半天,还是希望她不要赢。输了她还可以做回原来的她,若赢必然名天下,她便回不了原来的她,从此休想过静心的日子。

画舫内的人渐渐多起来,而能入到这艘画舫内观战的人,全都押了十万两以上的人,入画舫还得收五十两的入场费,里面依旧人满为患,外面还不断有人想挤进来。

原本正在进行选荷花仙子的比赛,原本也有人下血本赌谁能成为今年的荷花仙子,收到消息后,桩家立即全部改成赌雪漫天和雪冰凝的对奕,允许重新改注。雪漫天是天下三公子之一,这是稳赚的事情,更多人愿意投出了更多的银子,押雪漫天赢。

一时间,各个茶楼、酒肆、青楼、赌馆,到处是议论此事,开桩押注的人,连皇宫中也热闹起来,不仅是诸位所有的皇子、公主参加,皇上虽然略有不满,坐在御书房中想着那天真无邪的面孔,还是偷偷的让公公替他押了一把,犹豫不了多长时间,命公公押丞相夫人赢,凡事都会有例外的。

此事在一个时辰内,在整个京城内炒得沸沸洋洋,时辰一到马上停止所有押注,凡下了注而不能入画舫的,有画舫的把画舫撑到那三艘大附近,没有画舫的租,租不到的守在湖边,等候着画舫上传出来的消息。

画舫大厅中,雪漫天冷笑着抓起一把白棋,一颗一颗的摆下,不多不少,刚好十二颗:“雪冰凝,本公子是从来不会谦让的,所以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他的棋子落下后,墨颂扬立即用内力,把十二枚茶杯盖大小的白子打入墙上的棋盘,好让下面的人看清楚雪漫天的布局、棋路。

墙上的十二枚棋子一落下,下面立即赞赏声阵阵,夜映月也笑着说:“布局不错。”然后拿起一枚黑子随意一落,甜甜的笑道:“丞相大人要凝儿尊老,所以凝儿让您老人家十二子,怕你输得太惨,会脑中风,脑溢血,心肌梗塞死掉,不过您放心,凝儿会让人把你的尸身交给元帅夫人。”

慕容唯情唇边含着笑意,白色的衣袖随意的抖一理,一枚黑棋便稳稳的打入墙上,脸上泰然自若,不见一丝忧虑。

因为黑子只一枚,众人也不好对夜映月的这步棋多评论,只能耐心的看下去。

雪漫天第十三子落下:“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看谁笑到最后。”

夜映月的第二子落下:“我会一直笑给你看的,不要嫉妒。”以少胜多不足为怪。

两人你一子我一子落棋,完全不用考虑,落棋的时间上分毫不差,一子紧随一子。

目前雪漫天子多,暂占优势。

但,当黑棋出现第十二子的后,雪漫天下子的速度渐渐慢下来,而夜映月还是一脸的悠然,另一只手拈着心,时不时的咬一口,小脸立即堆起甜甜的、满足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两弯小月牙,让人觉得她手中的点心一定美味无比,忍不住也想尝一口。

那些押雪漫天赢的人,不由的开始担心,特别是哪些几乎是押全副身家的,想找个地方求神拜佛,保佑雪漫天不要输,保佑那个蠢女出点意外,肚痛、手脚生疮什么的,不能动就行。

押雪冰凝赢的人,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渐渐的兴奋起来,一赔十五,他们的银子要翻十五倍,棋还没有下完,已经觉得会数银子数到手抽筋,心中终于肯承认,跟着丞相大人走,是不会错的。

从墙上的棋子分布来看,雪漫天的布局,步步谨慎,确实不负他天下三公子之名,若是常人必输在他手下。

再看雪冰凝的布局,更是让人震惊不已,虽然少了十二枚棋子,但布局精巧、细密,巧妙借势,处处以少胜多,出手更是从不留情,一杀便是一大片,甚至有时候不惜弃子保大局,她的棋风充满血腥味,只要结果,不管过程。

越往后,雪漫天思考的时间越长,偏偏因为夜映月要一个时辰内赢他,容他思考的时间是有限的,越急越乱,到后面已经溃不成军。

夜映月恰好相反,自始至终都是雪漫天的白子刚落,她的黑子马上便落下,似是她早就知道雪漫天会下一步棋,整个棋局完全在她的掌控中,雪漫天一直是被她牵着鼻子走,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拈着一枚白子,雪漫天迟迟不敢落下,这怕是他最后一步棋,真是可笑,居然连半个时辰也不用,他便完全输掉。看着对面一直优然吃着点心夜映月,他真想剖开她的心看看,是不是有八窍。七窍已玲珑,那八窍是什么?是妖精、是怪物。

雪漫天心一横,把手中的白子放下,一枚黑子像是等待了很久,迫不及待的落下,软软甜甜的声音从对面飘来:“漫天公子,你输了。”

画舫内又一阵像死亡绝境的安静,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漫天公子输给了天下第一蠢女——雪冰凝,众人的脑子中完全失去了反应,天下再没比这更让人震惊的消息,雪冰凝是一战成名,怕后世再也无人能及。

棋局落幕,一切成定局,雪漫天拈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咬了一口,抬起眸看着对面的小人儿笑道:“是的,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声音中气十足,但是却是出乎众人意料的平静,最重要的是他还笑得出。

众人本来以为雪漫天输了棋,一定会失魂落魄,一蹶不振,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轻松的咬着点心,然后平静向众人笑着宣布,他输了,还输得心服口服,可是他们怎么办,那是他们的钱啊。

棋局一结束,肖定邦立即大步的走上台上,气运丹田中气十足的宣布:“漫天公子与丞相夫人对弈,丞相夫人胜出。”台立即一片哗然,他却笑得口都合不拢,因为他押了丞相夫人赢,可惜他的家产不多,不然再多押一点。一赔十五是多少来的,回去得好好算算。

肖定邦的话还没有说完,早有人拍着大腿呼天抢地的大哭大叫起来,雪漫天他输了当然不要紧,可是他们就惨死了,他们有的是心疼输掉的白花花的银子,有的押了全付的身家,以后无法过活啊。

而那些赢了的人也不见得高兴,心中都悔不当初的叫起来,早知道当初就多押一些,岂不是赚得更多。但还他们还是想上前感谢丞相夫人一番,可惜不等他们靠近,慕容唯情衣袖一卷,把夜映月整个卷入怀中,身形轻轻一移,已经消失在画舫中。

051、少了箭

荷花节一结束,雪冰凝的名字像风一样刮遍月城,月城像了经历了一番风雨,几家几欢喜风家愁,这些暂且不管,丞相府的两位正主子尚未回府,西苑中的女人们已经把丞相府闹得翻转过来,失去了以往的平静,因为午时刚过,宋管家便命人入西苑通知,这府的男主人要回来了,女人们立即兴奋得乱成一团,欢天喜地的挑衣服,梳妆打扮起来。

三年了,等了三年,终于可以见到她们唯一的、共同的男人。

日偏西颇多时,地上余热尤在,丞相府门前已经整整齐齐的排了两排,色彩鲜艳,裁剪精细的各式衣裙,若隐若现的包裹着这些精心妆扮过的女子。

每个人都费尽思把最美的一面,最动人的一面展现出来,魅惑、火辣、温婉、娇媚、天真、冷艳、淡泊天下女人风情万千,尽收丞相府内,真是羡煞豪贵,气死皇孙,压倒后宫三千。

再往后是两排服饰充一为粉色的丫环,丞相府内下人的级别一率用衣服来区分,这两排丫环想必是前面两排女子的贴身侍女,陪着各自的主子,顶着太阳的余热等这府里唯一的男人回来。她们的心情不比前面的女人们轻松。那个万一,或者一个小心,再有那个无意之间,被那男子看上,就再也不用看前面这群女人的面色。

地面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的时候,前面出现一名骑着白马的蓝衣男子在前领路,正是这府上的管家宋夜,后面纯白的马车在西下斜阳的照射下,半渡金光,半映银辉,缓缓驶入众女的眼内,众女的眼睛立即发光,目光左右微微转动,检查身上的衣服,头上的钗饰是否凌乱。

片刻后,马车缓缓的在大门前停下,众女人们立即盈盈行礼:

“妾身见过丞相大人,恭迎丞相大人回府。”

“奴婢叩见丞相在人,恭迎丞相大人回府。”

马车内无人应答,半晌后仍不见有任何动静,女人们不由小小的左顾右看,难道是丞相大人一路上太累,睡着了不成,却又不敢向前惊动。举目偷偷的看着旁边的宋夜,还是一张万年不变的冷面,只得保持着半屈膝的恭迎姿势不敢乱动,生怕会惹恼里面的主,别说是恩宠,怕是连性命也不保。

再过片刻后,从他们身后的大门内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两道娇俏的身影从大门内奔出来,口中欢呼着:“主子,您回来了。”宋夜的嘴角立即抽两下,然后转身入内。

众女一惊,眼前一晃,早有一道绿衣黄裙的身影跳上马车,定眼一看正是那女子身边的大丫环忆霖。

此时正一手掀开帘子,一手横放在马车门前,众女的心有点不淡定了,她们兴奋等了一下午,没想到竟等来了这个煞星。

稍过片刻后,一只有着孩子水嬾的小手伸出,轻轻搭在忆霖的手上,马车内传出一个嫩生生的声音:“忆霖姐姐、寻兰姐姐,你们都坏坏的,这么久才出来接人家。”

众女的面色一黑。

两人走下马车,寻兰也满脸笑容的走到夜映月身边:“小姐,玩了一天,累了吧。”

夜映月摆摆小手:“你们在忙什么。这老半天的才出来,给你们买了好多礼物,都没个人来提。”

忆霖知主子是孩子脾气犯了,满脸堆笑的道:“忙搬家,主子您又要搬家了,丞相大人让您搬到东苑后面的茗玉阁。”

夜映月的脚步一顿,茗玉阁,曼佗罗,慕容唯情想做什么,把她软禁在起来,脸上却甜甜的笑道:“好啊,我们又要换新家了,要是天天换着地方住多好。”

“那能天天换,主子不嫌烦,我们当奴婢的也要累死了。”

忆霖先笑着抱怨起来,然后吩咐寻兰上去拿马车内的东西,回头才又笑着道:“不过,这回不是我们搬,是主子您一人搬。茗玉阁是丞相大人起居的地方,我们下人是不能入内的。”

夜映月眼眸内飞快掠过许多东西,小脸上的笑容顿失,戳着手指说:“没有你们,我怎么办?谁陪我玩啊?”

寻兰抱着一大无堆的东西,从马车上跳下来说:“没关系的,小姐只是住在茗玉阁,捧月楼还照旧是我们的地盘,白天您还是要回到捧月楼,跟以前是一样的,只是换了个睡觉地方。”

夜映月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走来走去,麻烦!”

谁知道,他们三人的话听起来简单,可是让旁边这群女人听到后,便变得复杂无比。要知道在大户人家中,正妻不可以跟夫君住在同一个院落内的,即便是宠爱也只是经常在正妻的院中留宿,而这府的男主却一反前规,要眼前的女子,搬到他的院落内同住,这份恩宠可谓是盛宠,古今第一人。

夜映月朝大门走了两步,众女们才上前见礼,夜映月也含笑的回过礼,才故意装作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含笑道:“姐姐们,你们这是迎接丞相大人吗?”

众女们立即在心中道:“明知道故着呢。”脸上却挤出笑意,纷纷道:“妹妹,我们是收到宋管家的通知,说大人今天要傍晚要回府,都在此候着呢。”

夜映月看着盛装打扮的女子们,好心的提醒道:“恐怕姐姐们失望了,丞相大人不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