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一阵清风吹过后,把这仅有的这一点东西也带走,最后什么也没有留下,完全看不出这里有东西掉落过。

门外突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正是云楼的掌柜,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走入来道:“启禀公子,知府大人在外面求见丞相大人。”

雪漫天的眼眸淡淡的垂下,这件事连知府都惊动了,估计很快月城那边就会收到消息,金雕食月,不只是像小丫头解释的那样简单。

整个水月皇朝都知道,金雕代表的是慕容唯情,月牙正是水月皇朝国土的形状,金雕食月,意味着是上天的预示,老天爷要告诉整个天下,金雕慕容唯情将要夺取水氏的江山。

如此一来,水氏一族焉能坐视不理。

这个雪冰凝幸好是他的妹妹,不然他一定以为她是那国派来的奸细,挑起水月皇朝的内部战争,好从中取利,但是,她还是不能留。

雪漫天抬头看向慕容唯情,等他给一个答复,慕容唯情的眼睛一闭,在石桌边坐下,雪漫天立即走出去,亲自去迎接知府大人。

慕容唯情这一坐,夜映月立即感到更加巨大的压力,目光假装欣赏小院中的风景。

这小花园不是很大,几丛花草,一个小小的池塘,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两块篮球大小的石头,眼角微微的一挑道:“忆霖姐姐,把那两块石头洗干净,就在池塘中洗,然后搬过来。”忆霖虽然不明白,还是应了一声便走过。

慕容唯情也给了蓝哲一个眼神,让他过去一起帮忙。

两块石头刚放到桌子,雪漫天便领着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进来,见到慕容唯情一身白衣端坐在哪儿,不用任何人介绍,更不用任何的动作或者语言主,他已经认定这就是让天人闻风丧胆的丞相大人,那种比天子还高一层的气势,整个水月皇朝就只他能拥有,立即战战兢兢的上前行过礼:“卑职云城知府黄德义,参见丞相大人。”

“黄大人,免礼,请起!”

慕容唯情淡淡的道,待黄德义行完礼后,突然指着桌面上的石头,道:“黄大人,这就是你要找的祥瑞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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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开虐,小虐怡情,大虐伤身,毕竟这不是宠文!

第066章(必看)

听到慕容唯情的话,夜映月的眼皮一跳,转眸,淡淡的看一眼慕容唯情,眼波中划一波疑云,他怎么知道她的意思,她是在一部史书中看到过有关此物的记载。

据书上记载,古人确实是把这种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称之为——天石,意思是天上掉来的石头。

其实也就是陨石,流星与云层摩擦燃烧,没有烧尽的残余物。

雪漫天微微一愣,花灯怎么变成了两块大石头,随即明白过来,这是丞相大人要——指石为金,他说这是天石,这两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头便是天石,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黄德义面上一愣,不解的看着慕容唯情,心中有些疑惑却不也说出来,但是丞相大人的话,他可不敢反驳。

片刻后,雪漫天开口解释道:“黄大人,这确实是天石。漫天与丞相大人等晚饭后,到这园中纳凉闲聊,商议后天接家父的事宜,突然听外面一片吵杂声,恍惚听说有什么东西在天上,才发现天空中的异象。”

黄德义点点头:“确实是如此,本府也是听到吵杂声方出来,这天象确实是奇怪,千年难得一见。”

雪漫天也连忙点点头,继续道:“正看着时,外面还不停的叫着,祥瑞却突然燃烧起来,从天空中掉下来,那火还是猛,幸好是掉入院中的池塘中,不然怕是连这个也没剩下,若是落在其他地方,没这院中就被烧光了。”

那黄德义一听,立即点头道:“是是,本府也看到火势,是很猛,没有伤到人已经万幸,公子请继续。”幸好丞相大人不是他管辖的地方出事,不然他有一百脑袋也不够砍。

扇子一收,雪漫天继续道:“确如大人所说,天石落入池塘后,漫天立即命人捞起来,便听到大人来,才亲自出去迎接,毕竟这祥瑞落在漫天的云楼中,可不是一件小事,还请大人参详。”

这一番话,雪漫天是编得天衣无缝,虽然三人之间都没有任何的交流,仅是一个动作一句话,三人便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而且还配合得完美无缺,自然得像是真其事。

慕容唯情的表情淡淡,似是这件事情无关紧要,轻轻捋一下胸前的发丝道:“黄大人,此事虽然发生在本相身边,但也是在你的管辖范围内,这两块天石你带回去,要如何处理,无须经过本相,本相只是奉旨到此迎接雪元帅而已。”

其实迎接一名边关元帅,何须他堂堂一国丞相出动,夜映月心中冷笑一下,接人是假,试探她才是真的。

黄德义立即跪在地上道:“是,卑职领命。”站起来后,只见他一抬手,立即有两名衙差走入来。

见到这一幕,雪漫天不由的冷笑,这知府大人早就想要这份功劳,慕容唯情不过是顺水推舟,是福是祸还很难预测。

两块被抬高身份的“天石”抬走后,慕容唯情、雪漫天的目光都落到夜映月身上,雪漫天心中暗道:“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刚才一直是很安静。”倒是很会装,一语不发,浑然此事与她完全无关。

雪漫天自如的在一边坐下,随意的摇着手中的扇子,凤目眯起狭长而邪魅,玩味的问:“凝儿,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连云城的知府大人都惊动,她就没想到事态的严重性吗?

忆霖悄悄的移到夜映月身边,她已经感觉到眼前两个男人身上的异样,他们看主子的目光,完全是在看一个猎物。

清亮的眸子轻轻转动,目光淡淡落在远处,夜映月没有回答,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慕容唯情气息完全压着她,让她根本无法开口说出半个字。

场怕除了慕容唯情,怕是没有人知道,她此刻不能说话,只是淡淡的挑了一下眉,示意她无话可说。

啪一声,雪漫天手中的扇子突然落在夜映月的肩膀上,这个动作表面上看起来很轻,实则夜映月的整条手臂都痛得失去知觉,眉心轻轻的蹙一下,再也没有别的表情。

忆霖的双手都握成拳头,她练武的人,自然看出了其中的门路,但是主子却用暗号不让她出手。

主子虽然不会武功,但从不会轻易露出痛苦的表情,此时一定痛到心面,不然她不会皱起眉心,这一扇比拍在她身上还痛。

目光淡淡的扫向慕容唯情,这个男人不是一直很宠主子,此时却像没有看到一般,任由雪漫天折磨主子,幸好主子还小,不懂情为何物,不然一定会很心痛。

可惜,忆霖错了,夜映月是不懂男女间的事情,但是她还是有一颗心,这颗心此时正在颤抖着痛,或者雪漫天应该再重一点,又或者再拍一扇到另一边肩膀,肉体的疼痛,是可以缓解心中上的痛。

雪漫天的扇子虽然不动,但力度不源源不断的压下来,确实是很痛,刺入骨髓里面的痛,完全让她忘记了心中的痛。

眼瞳中,小脸上完全没有了笑意,面色也渐渐苍白,粉嫩的双唇也失去光泽,没有眼泪,因为水份都忙着流汗,没有时间制造眼泪。

淡薄的寒气从夜映月身体上散出,人家说身体不算真的冷,心冷了才是真的冷,此时夜映月也正是如此。

心冷!

眸子露出一抹讽刺,慕容唯情一直用温柔来诱惑她,只是诱惑还没有成功,发现了她对他的的威胁,便失去了那份耐心,此时是要严刑逼供。

夜映月突然后悔这三年,她布什么局,玩什么凌迟游戏,养什么食人鱼,应该弄出几千斤炸药,把整个水月炸为平地。

曼佗罗跟曼陀罗本就是一字之差,慕容唯情不过披着曼佗罗外衣的曼陀罗,本身就是一种毒,突然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可笑,唇角边真的勾起一抹笑意,是讥讽的笑,只是这回笑,笑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不过没关系,他们不会马上杀她,毕竟她还是有用的。

已经认清楚的曼佗罗的真面目,她就让他们知道,让她痛的人下场会有多惨。

讥讽,又是讥讽,雪漫天最受不了就是夜映月这种目光,冷着声音道:“不错,凝儿长进了,不会再以前那样,别人大声吼两句就会大哭不止,现在连痛也不怕了。让我代表雪家再好好的教训你,再换另一边试。”

蓝哲站在旁边一直看着,眼皮也不由的一跳,这种严刑逼供的场面他见多了,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个女子身上,雪家的错骨法,用在这么娇弱的女子身上,是不是太残忍了。

雪漫天独创的错骨法,不是一瞬间的让骨头错位,而是一点一点的让骨关节移位,这种痛比用鞭子抽打更痛上几百倍,那女子居然只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他不敢去看主子的表情,起码现在不敢看。

扇子再次轻轻的抬起,瞧得忆霖的心痛了,忍不住大叫起来:“够了,雪漫天你就是一个下流的贱种,跟你那在外面偷人的亲娘一样贱,永远只会做不入流的事情。”

实在是看不下去,主子长了这么大,连一根指头都没有挨过,他是将军的大小姐,凭什么让这个三等贱婢生的儿子欺负她。

雪漫天手中的扇子一滞,面色也不由的大变,抬起头看着忆霖,怒目圆瞪,用扇子指着忆霖道:“你说什么,有种的话,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忆霖上前挡在夜映月跟前,不顾一切的大声的叫道:“我说你这个戝种,没有资格教训小姐,你以为你有多高贵,不过是雪府里一个三等丫环生的而已,说不定还是野种”

啊雪漫天大叫一声,扇子朝忆霖拍去,忆霖闪飞快的闪开,毫不犹豫的出手相搏。

忆霖的武功虽然不及雪漫天,但也拼死相搏,嘴上还不停的说:“你欺负小姐算什么本事,有种回月城跟永宁公主滴血验亲,看看你是不是从她肚子里面钻出来的,贱种,你有什么资格替雪家”

嗯啊忆霖被雪漫天的扇子拍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一口鲜血要喷出来,不想主子为她担心,硬硬的咽回腹中,雪漫天的攻击又再袭来,忆霖根本没躲避的时间。

夜映月的目光没有看向忆霖,而是一直看向雪漫天,没有错漏掉他的任何一个动作,眼中没有露出一点恨半点怨,因为雪漫天的欠她的,回到月城就可以慢慢的报,她会百倍千倍的还给他。

浓重的血腥味传来,夜映月努力的呼吸着,她会让雪漫天万怯不复。

雪漫天又一扇子拍来,忆霖支持不住的喷出一口鲜血,趴倒在石桌上,鲜血从嘴角流下,染红的石桌,也染了夜映月的双眸。

“够了,住手。”雪漫天还想继续,慕容唯情突然出声。

带冰的目光看向夜映月,而夜映月只盯着桌面上的鲜血,从石桌上慢慢的渗入到她的心中,有把刀在慢慢的凌迟她,心很痛,痛得窒息。

夜映月觉得全身一轻,身体上的压力已经解除,眼里面只不停漫延开的鲜血,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染红了整个张石桌,心在慢慢的变沉,她的忆霖只剩下最一口气,

慕容唯情突然出手捏着夜映月的下巴,强逼她看着他道:“还有一口气,你可以开口求情。”

求情,夜映月心中冷笑一下,求了情,她的忆霖还是活不长,不求沉默!

目光变利,慕容唯情的手指更用力,夜映月娇嫩的下巴上,出现一个红印子,只是她感觉不到痛,还是沉默。

沉默的着桌面上的鲜血,从鲜红变成黑红,忆霖的声音很虚弱的飘来:“主子主子你会永远记得忆霖的是不替忆霖照顾娘娘亲”

夜映月的眼眸一闭,算是答应,耳边是雪漫天震惊的声音:“丞相大人,她口中藏有毒囊,服毒自尽了。”

是的,她服毒自尽了。夜映月的心凌迟得裂开,正在淌血,她的忆霖为了保护她,为了不让人用她的性命来威胁自己的主子,她服毒自尽了。

慕容唯情的手指一用力,夜映月不得不张口,目光锐利的搜视着,他细细检查着夜映月的口腔,是怕她也会跟着自杀,夜映月想一声说:“多谢你废心了。”

最后没有发现什么,慕容唯情的手突然一松,夜映月倒在地上,抬起头道:“我不会轻易死掉。”在她没有报仇之前,她是不会死的。

“我相信你,我的小月牙,你不会死的。”

慕容唯情的眼眸变得更深,深得像大海中深沟,让人永远看不到底,无法琢磨,无法捕捉他的内心世界。

夜映月从容的站起来,从忆霖头上拔一支素白银簪,插到她的发髻上,再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里面是高浓度的化学物——磷,迅速的倒在忆霖身上,配合上她刚才咬破的毒囊的效果,温度比火化的炉度还高出几倍。

眨眼间便成灰,风吹即散,她连忆霖的尸身都保不住,还要拿来她当最后的谈判的筹码,她能给他们想要的东西。

慕容唯情一如既往的看着她,用那种深得能穿透一切的目光,深深深的看着她,或许他的心中也有过一丝丝的迷惑吧。

黑暗中,夜映月唇边露出一丝丝冰冷笑,以前会笑得很甜的夜映月死了,她可以做回真正的夜映月,嗜血的,所以他的目光不再是她惧怕的。

只见她唇一抹清冷入骨的笑容销魂噬骨,慕容唯情突然大步的飞快的离开。

“真冷血。”雪漫天丢下一句话,跟着离开。

偌大的院子中,只剩下夜映月一人,无边的黑暗包裹着这小小的身体,她的面孔于夜色中苍白得透明。

夜映月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是一枚信号弹,是某人在成亲当晚给她的,确切点是雪冰凝给她的,那人曾经告诉她:“当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一定会出现在她面前。”

抱着不太大的希望,夜空中突然盛放出一朵美丽的花,鲜红的曼佗罗,血一样的颜色,染红了半边天

良久以后,或许过了很久,大红的身影踏着夜色而下,一把戏谑的声音,打破了夜色的冷清:“我的小凝儿,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凄惨,瞧得我好心痛。”

夜映月没有抬头,转身投入身后的怀抱中,浓烈、妖冶的地狱之花——曼陀罗花香袭来,魔鬼其实一点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上飘下:“啧啧小凝儿的动作,还真是让无情受宠若惊。”一只手轻轻搭在夜映月的肩膀上,夜映月立即皱起眉头,有点震怒的声音传下:“谁伤了你雪家的错骨法,是不是雪漫天。”

雪家的错骨法,夜映月只知道雪漫天的手法很毒,用内力一点一点的让她的手臂脱臼,痛得她几乎要虚脱、窒息,冷冷道:“玉无情,你要治就快点动手。”很好,雪漫天,错骨法,她会加倍还给他的。

“玉无情,无情公子。”客厅内雪漫天一脸震惊,看向主座上的慕容唯情,不由的收起了脸上的震惊。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一直如此的淡定,折磨雪冰凝时他面不改色,现在无情公子出现,他仍然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雪冰凝跟无情公子,二人是什么关系?

玉无情双手扶着那只受伤的肩膀,玩味的道:“本公子在替你疗伤,你还是客气点,不然这只手臂可要废掉了。你外公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心痛死,再怎么说你娘亲也是他最宠的女儿,我看你就跟本公子回金鼎,就凭你这小模样,还有你的小脑袋,你外公一定会把你宠上天的啊”

玉无情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夜映月正重重的咬在手臂上,然后听他薄怒的吼道:“雪冰凝,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死丫头、臭丫头,我是替你把骨头复原,你居然还咬我一口。”

淡淡的腥咸味在口中散开,松开牙齿,夜映月冷冷的道:“不好意思,太痛了,一时没忍住。”

玉姬,雪冰凝的母亲,金鼎皇朝的外姓王爷玉靖的小女儿,偶尔在边城遇上雪长天,私定终身,还未婚先孕,被软禁在玉王府内,趁女儿雪冰凝出生后,王府的人一时没留意,私自出走到水月皇朝找雪长生,才知道他早有妻室,却仍然一往情深,痴情不改,堂堂王府郡主的甘为妾,差点把靖王爷活活的气死,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当初为了不引起外人怀疑,雪长生隐瞒了玉姬的身份,所以一直没有人知道。

玉家其实一直不知道玉姬已死,直到到三年前,玉无情即雪冰凝的表哥,奉玉姬兄长玉云他爹之命,前来探望他这个姑姑,却碰上雪冰凝出嫁,才知道玉姬已死,感伤之余,本想带走假扮雪冰凝的夜映月,却被夜映月以报仇为名,直接拒绝了。

玉无情抬起手:“我要检查伤口。”轻轻解开她衣服上的带子,轻轻裉开一边衣服,露出一大片紫红的淤肿,目光不由的一冰:“凝儿,后天见过雪长生后,跟表哥回金鼎,雪漫天这个禽兽,竟然这样对你,真不愧是贱种,只会做这些不入流的事情。”

大厅内,雪漫天有点坐不住,贱种,他们任什么的都这样辱骂他,他的母亲是水月皇朝的公主,父亲是大元帅,而他不仅是水月的首富,还是天下三公子之一,凭什么说他是贱种。

刚想冲出理论一番,慕容唯情的目光淡淡一扫,雪漫天的怒火立即被压住,整个人不能动弹半分,只能静静的听着外面二人的对话。

夜映月抬起眼皮,只见玉无情俊美、妖冶的脸上露出几分怒色,这么粗鲁的话真不适合他,但她有点感动,除了忆霖,很久没有为她的伤而生气了。

回金鼎,回玉府,三年前他就说过了,如今旧话重提,夜映月本想拒绝,但是慕容唯情已经怀疑她,留在他身边太危险,不如将计就计把计划提前进行,到时再把雪冰凝丢给玉无情带走,她回她的天圣皇朝,从此各过各的生活

微微的点点头,轻轻说一个字:“好。”

但玉无情的禽兽、贱种,骂得真好,心中道:“忆霖姐姐,我会替你报仇的。”

玉无情拿出一瓶药,把药水轻柔的倒在受伤的地方,献宝似的道:“这是医圣的宝贝,没有它你的胳膊便真要废掉,真是便宜你这丫头。”

呃,淡淡的回眸,夜映月看到自己肩膀,曾经被烙印记的肩膀上,是一大片青紫色,那个印记半点痕迹也找不到,没了也好,轻轻的叹一口气,小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肩膀上传来一阵阵的冰凉,痛楚轻了不少。抬起眼眸,只见玉无情正把瓶子中的药水倒在她的肩膀上,再轻轻的涂抹均匀,然后用内力轻轻按摩她的肩膀,暖暖的真气流入,这条胳膊又找回了感觉。

上完药,玉无情替夜映月系好衣服的带子,心疼的道:“你这只手臂暂时不能使力,你的丫头已经不在不如,我带你走,等你爹到了,再带你出去见他一面,道声别就结了这父女情。”

此时,夜映月当然没意见,轻轻的道:“好,我跟你走。”暂时的答应,慕容唯情岂会轻易放她走。

“真乖。”

玉无情捏了一下夜映月的鼻子,伸手把她抱入怀中,轻轻一点地飞上墙头正要离开,突然身后一股强大的罡气袭来,连忙把身形提高再转身落下:“慕容丞相,你这是何意?”

墙头的另一边,慕容唯情白衣飘扬,面色冰冷,寒气逼人,淡漠的道:“把人留下,离开。”然后目光逼视着夜映月,声音更加冰冷的道:“小月牙,不想他也死掉,你就过来。”

他在威胁她,夜映月一记冰冷的眼神扫去,很好,敢威胁她,她也会让他尝试一下被威胁的滋味。

玉无情的面色一冷,低头看一眼夜映月,夜映月也抬头看着,低声道:“我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办?”这里就有两大高手,外面还有埋伏。

闻言,狭长的凤眸淡淡的扫视一圈,夜映月没有受伤的手臂,突然抱着玉无情在耳边小声的道:“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她很清楚,玉无情带不走她,慕容唯情看中的猎物,又此能轻易逃脱掉。

玉无情抱着飘回到院子中,轻轻把她放到石櫈上,对着站在不远处的雪漫天道:“雪漫天,你再敢动她一根毫毛,金鼎大军立即挥师南下,踏平水月的每一寸土地,杀尽水月所有的百姓。”说完掏出方才的药瓶,放入夜映月的怀中,抚着她的头发道:“小凝儿,等表哥来接你走。”

无声的点点头,夜映月从玉无情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亲情,跟映日哥哥看她的眼神是一样的,眼眶中突然湿湿的。

泪水在不停的转着圈圈,马上就要流出来,却仍然对玉无情甜甜一笑,她最后一次露出这个表情,即便这只是属于雪冰凝的亲情,她代她收下了。

这含泪的一笑,很多年后,让玉无情也无法忘怀,有时候心动只在一刹那间。

玉无情玩味的捏一下她的鼻子:“等我接你回家。”然后一阵风消失在院子,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只剩一院落的寂寥。

眼泪突然无声的流下,夜映月抬起手潇洒的抹掉,头也不回的离开院子。

走入忆霖的房间中,扣上门锁,见到地面、桌子上,还胡乱的摆着他们制作花灯用的东西。

吹灭掉房间里面所有的烛火,倦缩在清冷的大床上,夜映月把自己藏在黑暗中,慢慢让黑暗慢慢的冰冷、腐蚀她的心。

这一夜真漫长

清晨的阳光一点点射进来,慕容唯情石化般站窗前,蓝哲从外面进来便看到这一幅画。

整整两夜一日,那女子一直关在房间中,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主子也不眠不休的站在窗前,沉默着一语不发。

这算不是要与那女子同痛同苦,用另一种方式折磨自己,那又必要伤她,踏入房间内道:“主子,雪元帅在下午到达云城的西门。”他们该出发了,从此处到西门,还要一定的时间。

慕容唯情没有回头,目光落在窗外的绿色中,清晨阳光落在他身上,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只是再强烈的阳光也暖不到他的心,从里到外都是无边无际的冰冷,他的世界中不适合有阳光。

蓝哲有些愕然,主子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没有七情六欲的神,高高在上,睥睨天下,俯视众生,世间的一切在他的眼眸中,是何其的渺小。

“她呢?”

蓝哲愣一下,马上答道:“还在房中,已经让丫环替她梳洗。”

慕容唯情一挥手,蓝哲立即退出去后,马上有人抬了干净的热水进来,来人正想退出去:“等等,这个给她送去。”慕容唯情指着桌上的包袱,来人先是一愣,马上拿起包袱退出房间。

此时,另一间房间中,所有的门窗都密密实实的封上,连一丝丝光都透不进来,夜映月倦缩在床上,躲在最黑暗的角落中。

就像当初父亲大人、娘亲,映日哥哥,他们去世的时候,她连他们的葬礼都没有参加,只有躲在无边的黑暗中,她才能找到安全感。

忆霖,她的忆霖,从小伴着她一起长大,喝同一个母亲奶水长大的忆霖,可是她却把她弄没了,她没有面目回到天圣,更没有面目到指奚山见奶娘。

门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有人拍着门,夜映月连忙抱紧自己,捂着耳朵,她不想见到任何人,只想要她的忆霖活过来。

从来没有这样的无助过,似乎又回到上一世,四岁那年,她被关一个黑暗的房子中,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无边的孤独与寂寞,她拼命的大哭大叫着,也没有人会理会她,直到她渐渐的安静,不再哭,不再叫,不再闹,终于从门缝里看到了一丝光明。

远离人世的海岛上,日复一日的训练,不是别人打她,就是她打别人,除了学会怎么用手脚杀人,还要学会杀人不留痕迹,她本性就很懒,学习那东西昜可以让她有机会偷懒,所以很多东西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

她的脑子很聪明,杀人的时候一样能偷懒,只是老天爷似看不得她日子过得太逍遥,在一次在深海潜水集训时,被海藻缠着脚活活的被淹死,那一年她也就十一二岁,。

真的年龄,杀戮的心。

老天爷怕是看不得她杀人,把她的灵魂踢入无边的黑暗中,等她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变成婴儿,被人捧在手心上疼着。

十年的呵护,十年宠爱,她几乎完全忘记掉上一世的拥有的能力,是水月皇朝、是雪长生打碎她的美好生活,逼着她重拾前世的杀人技巧,进行无法挽救的报复,她要给水月这一片土地,带来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呵呵

黑暗中响起嗜血的笑声,是地狱中爬出的魔鬼的笑声,听得外面敲门的小丫环,面色都发白,回过头看着蓝哲,捂着胸口,心惊肉跳道:“你家夫人她是不是疯了?”

蓝哲冷冷的睇一眼那丫环,寒着声音道:“住口,注意你的用词。”轻轻的敲两下门道:“夫人,我们要出发了,请沐浴更衣。”

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甚至连一点气息也没有,不由的皱起眉头,再次拍门道:“夫人,请梳洗,我们要马上出发,迎接雪元帅回朝。”

蓦然的回头,慕容唯情站在他的身后,蓝哲立即退到旁边,那小丫头却看着他的主子发愣,皱一下眉头伸手把她拉到旁边,恭恭敬敬的颌道行礼道:“主子,夫人她在里面,只是”只是方才的一阵笑声,太让人毛骨悚然。

慕容唯情淡淡的看着门口,门口外面摆着一个托盘,上面的饭菜完全没有热气冒出,已然冰冷,更没有被动过痕迹,猛然的抬头看着门口,目光的锐利似是能把门板看穿。

门内传门栓开启的声音,然后一把沙哑的声音传出:“把水抬入来。”再没有下文。